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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奴隶公主逆袭之路】(82)作者:爆爆爆爆暴蝾螈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5-01-29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第八十二章 死生一线绝境知机   夜幕下的皇宫,随着太子亲卫倾巢出动,彻底陷入如无数惊弓之鸟飞腾的怖乱。灯火通明的走廊上,晃动着疯狂往来奔走的鬼影,伴随着的,还有杂乱如骤雨的脚步声,太子属下的一众
  第八十二章 死生一线绝境知机

  夜幕下的皇宫,随着太子亲卫倾巢出动,彻底陷入如无数惊弓之鸟飞腾的怖乱。灯火通明的走廊上,晃动着疯狂往来奔走的鬼影,伴随着的,还有杂乱如骤雨的脚步声,太子属下的一众卫队全副武装,在各自长官的统领下如同成群的猎犬闻声而动,彻底开始了大清洗。一队队动作迅速的亲卫队四处出动,一个又一个冷酷的决策在立刻执行,以往庄重高雅的皇宫彻底陷入恐怖的动荡之中。皇帝下属值守各处的卫队长官们,在不由分说的铁腕处置下,一个接一个措手不及地被剥夺兵权逮捕,喊叫声,呼救喊冤声,急促的脚步声,充斥着被恐怖氛围笼罩的皇宫每个角落。
  “我冤枉呐!我……效忠帝国……忠心耿耿啊!我要见陛下……”
  “混蛋!老子犯了什么罪,你们居然……”
  此起彼伏不甘的喊声无济于事,这些无一不是功勋卓着身份尊贵的皇帝卫队长们,此时随着太子授意的抓捕被一个个口头定罪,绳捆索绑地推出宫殿外押走。好在还如亚伦预料之中,在皇帝已陷入昏迷,彻底无力掌控附近几支卫队后,失去统一调令的卫队已无力反抗,虽然各处混乱的抗议挣扎不断,但似乎没有出现有组织的抵抗暴动。在高强度的紧张压力下已有些神经质的亚伦,终于心里稍定,他惦记着依旧状况难测的皇帝寝宫,又急令寝宫周围自己布置包围监视的亲卫队加强戒备,封锁寝宫与外界联通的要道,阻断一切交流,密切关注内部状态,只等皇帝一死自己马上登基即位,控制整个皇宫!
  皇家亲卫们全无声音,无人能止住太子的疯狂。寝宫深处的克洛夫,依旧昏迷在床上,不知道大量服下慢性毒药的他会有什么效果。他长久地在时昏时醒中,有时候就如死了一般毫无声息,有时候,又能神志不清地发出几句胡言乱语……没人知道,他下一秒是会醒来还是断气。金碧辉煌的寝宫内,此刻却死寂无声,守候着他的亲卫们,揪心地祈祷着他们的皇帝能睁开眼睛,面对这生死攸关的局势能发一句话,哪怕是临死前回光返照的一瞬间也好……临近驾崩的克洛夫弥留之下,这是皇宫内最恐怖的一夜。漆黑的夜幕,笼罩着帝都上空,连惨白月亮也遁入了云里,帝都内家家关门闭户地一片死寂,只有灯火辉煌的皇宫内,在这夜久久动荡在狂乱的躁动中。遥远地距离皇帝寝宫正对面,位于皇宫大道尽头的,是九皇子日常起居的一座宫室,在如今艾瑟亚移居城外之后,这座地处偏僻的偏殿,已经如他的主人和不起眼的皇宫角落一般沉寂了许久,只有每天惯常的女仆打理和原有卫队守卫在此,在灯球火把交织晃动鼎沸的皇宫中,显得格格不入。此刻却不同以往,在这偏殿四面握剑值守的卫队,也在长官的指挥下急急调动集结起来,在漆黑夜幕下向着皇宫开去。迎面的冷风狷狂吹来,黑暗里嘈杂的脚步急促,在四面隐约的混乱声中,夜幕下漆黑的皇宫大道上又是一队卫兵呼啸奔过,猛然狭路相逢间,双方同时紧张地低喝出声,刀剑齐刷刷地一起出鞘。为首的一位身材高大,身披银灰铠甲的金发青年,当先手中雪亮的宫廷长剑已直指面前。
  “什么人!”
  面前无声警戒握剑的队伍,无声息地静静对峙,在那当中的少女快步走出人群。
  她没有穿与众人一样的亲卫装束,那矮小的身材踩着小毛靴快步上前,灰黑色的羊绒长裙随脚步摇曳,黑色厚斗篷裹着娇小身体,绒毛围巾上方,露出雪白精致的半张面庞。那冷肃的金色大眼睛直视过来,呼啸冷风吹撩起亮丽金发,如暗夜的冰冷郁金香。
  她抬手亮起,手中赫然举起的是雕琢精美的黄金令牌。针锋相对的双方,瞬间同时利落地收剑横于当胸,踏着长靴退后一步:“自己人。”当先站着的金发青年,严肃而恭敬地双脚一碰立正,举剑指天,又收回举在胸前。
  “我是九皇子卫队值守长官,艾库拉尔伯。”
  “我是九殿下特派代表入宫,暂领指挥官,米芙卡。”
  “是!见过大人!”
  面前的亲卫队,霎时齐刷刷地同样举剑行礼。米芙卡无暇去享受这众人围绕的自得,她紧走两步,紧张的目光扫视一下赶来的卫队众人:“你们要去哪儿?有什么接到的最新命令?”
  “是皇宫内急令。”艾库拉尔伯答道。“要守备各处的亲卫队与值守队伍,立刻赶到寝宫驾前待命。长官,我们先行一步。”
  米芙卡听着周边紧急调动的仓促脚步声,各个分队的亲卫调动响成一片。似乎整座皇宫各处的守备力量,都收到了未知的某种任务,陷入令人心悸的躁动不安中。她心脏猛跳着,勉强依靠一路所见的线索,头脑飞速运转判断着皇宫内部的处境。此时周边部队紧急调动一片骚乱,难不成皇帝已经遇害了?
  随行的亲卫们和她思索一般,在想到这一点的瞬间脸色苍白。面带惊慌的米芙卡,咬着嘴唇低头飞速思量着状况,一瞬间,她的苍白脸庞又像突然破局般抬起来。
  不对,皇帝还没死,一定还没死!
  如果皇帝真的驾崩,那么亚伦会首先做的,一定不是眼前这些事。他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只要他一登基即位,整座帝都中的局势便已经可以尘埃落定。当他公开宣称自己登上帝位的一刻,那么自己和九皇子正在所做的一切,都会瞬间失去意义,失去任何可能的法理支持。以往属于皇帝的力量,在这一刻起会全部为他所用,只剩下九皇子和二皇子少许四面楚歌的死党顽抗罢了。如果皇帝真的死了,亚伦必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昭示全城宣告登基,到那时,她们这些费尽心机对抗他的九皇子党,全都会变成人皆可杀的乱臣贼子。哪怕城外兵权在握的霍兰德,都会瞬间成为孤军。
  可他没有这么做,这说明皇帝必然还没有死。但思考到这里的米芙卡,沸水般的心中并未有一丝轻松。此时的皇帝就算没有死,恐怕也离死不远了。亚伦彻底撕破脸开始调动整座皇宫内卫队,这意味着皇帝已无法控制宫内,甚至只能坐视亚伦大肆行动,等到亚伦真的镇压了皇宫内一切反对势力,到那时皇帝就算还没死,也由不得他了。
  想到这里的米芙卡,极度的危险感瞬间充斥全身,汗毛猛然炸起。准备赶往寝宫的艾库拉尔伯手下一行人,正列队起行的刹那,只看见与他擦身而过的米芙卡陡然转过身来,那斗篷在风中烈烈吹起,她睁着明亮双眼,举起令牌高声叫道:
  “不要去!我以九殿下之名在此号令,九皇子宫内所属人等,全部停下!”
  正准备赶去皇宫中心的卫队,惊愕地纷纷转过头来。米芙卡不给他们疑问的时间,便已举着令牌快步上前,说道。
  “这十有八九是太子圈套。艾库拉尔伯队长,我奉劝你一句,你若真的听命前往,必定性命难保。”
  艾库拉尔伯握着剑柄,他不知道米芙卡的意思,在早已接到的命令之下,脸色忽明忽暗地犹豫不止。米芙卡身后的亲卫,在此刻已剑拔弩张地刀剑全部出鞘,双方在窒息般的对峙中沉默着。只有米芙卡不去看身后的亲卫,也不看一眼面前卫队闪亮的长剑,旁若无人地睁着大眼睛,举着令牌喊着大步上前。
  “我命你停下!九殿下亲命,你应当想清楚此刻该当如何!”
  面色挣扎的艾库拉尔伯,在米芙卡毫无半分放松之意的喊声中,面对着那璀璨的黄金令牌,终于下定决心地单膝跪地,语气颤抖地发问:“是,此刻到底有何状况,请长官明示。”
  听闻此言,在长久紧张中的米芙卡,终于如释重负般地松一口气,扭头看看被亲卫搀扶着的安诗,轻声说道:“状况复杂,让我们找个地方抓紧详谈吧。”
  蜡烛一支支被点亮,原本一片漆黑的宫殿大厅内逐渐明亮起来,九皇子一段时间未住过,仓促之间各处照明也来不及悉数开启,紧张的众人,就这么聚集在灯火昏暗的大厅中。安诗被两个亲卫搀扶着勉力走过来,扶着她坐到沙发上,她那美丽却憔悴的脸,此刻在昏暗中似乎更加苍白了。本就心乱如麻的米芙卡看着她,又有几分揪心,唉,她病成这个样子,怎么还勉强带着她到这危险的地方来呢。但现在也无暇他顾,她抬起头来,伸进众人急切围绕着的面庞之间,轻声分析着。
  “太子如今大肆调动卫队镇压异党,但我由此判断,现在皇帝大概率还活着,即使皇帝已死,他必然也在生前下达了让亚伦无法顺利继位的命令,可能是废掉太子,立九皇子或是二皇子……不管他是生是死,情况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一旦皇帝向外界宣告,或是他的遗命向外界公布,太子都将彻底失去继位的可能。因此,太子此时所作所为,正为阻止此事而来。皇宫内皇帝向外界联系的途径,必然已被太子切断了。但我可以断定,皇帝或忠于皇帝的随身卫队,还未被亚伦谋害殆尽,否则就和我说的一样,太子可以直接宣告继位了。他不敢动,恰恰说明皇帝等人至今还存活,只是困守重围,所以他才怕事情败露,不敢仓促继位,一定要镇压彻底控制皇宫才行。”
  众人在烛火摇曳之下,不约而同地抬头紧张环顾彼此,但鸦雀无声地只听着米芙卡说话。一片死寂的氛围中,米芙卡感知到众人犹豫不决的心情,她叹息一声,正色起来,明亮的双眼扫视众人面庞。
  “因此我说,我们已经没有多余时间坐以待毙了。咱们必须要动起来,如果在这之前不能阻止太子,等他真的全盘控制了皇宫,咱们无动于衷,让他万事俱备从容假造继位诏书不成?等到那时候,他随手一纸皇命下来,我们在座的各位马上全都人头落地!”
  这冰冷冷的话从口中吐出,哪怕是周围环绕的无数按剑持刀威武的皇家亲卫们,霎时也只觉得寒意猛然从后脊一窜而上,全身都不住地打起寒噤。“所以,我们时间极其紧迫!”米芙卡皱眉说道。“即使现在未到那一步,但等太子真的完全控制皇宫,这一切都会变成现实。”
  此话一出再没有迟疑之人,意识到了严重性的亲卫们,恐惧惊慌却不再动摇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了米芙卡。米芙卡站起身来,扫视了一下四周,昏暗中,望着她的一张张紧张的面庞映入眼帘,自己带来九皇子的亲卫队,此时再加上原本守备九皇子宫室的卫队,合兵一处,总共大概有一百多人。少,还是太少了……想要靠这样的兵力做点什么,难度都不亚于九死一生……她抑制不住地轻轻颤抖起来,但这一刻的米芙卡狠狠咬住嘴唇,感受着痛楚强迫自己镇静。
  我现在不是奴隶,我现在,是大家的统帅,是在座的所有人信任的长官。我要……坚强。我不能把任何一点退缩,在他们面前流露出来,让他们感受到哪怕一点动摇。我现在……是大家所有人的支柱啊……她冷静下来,紧绷着脸蛋,思索着缓缓分析:“此时太子调动全部卫队,四处搜捕镇压皇宫内值守力量。他虽几乎控制皇宫,此时却兵力分散,这反而是咱们唯一的机会……周边的太子亲卫还在与皇帝属下卫队纠缠,短暂无法抽身。想要让太子无法假传圣旨自立登基,我们要趁此机会突袭寝宫,重新打通皇帝与外界交流的通道。圣旨公之于众,太子彻底阴谋败露,就再难篡位登基了,到那时,太子党便是孤立无援,再调城防部队进城平叛!”
  她斩钉截铁的一番话脱口而出。米芙卡是真的竭尽了全部智谋,权衡眼下几乎是绝境的形势,说出了可能是机会最大的策略。米芙卡三言两语急促说完,众人听的面面相觑,但看到米芙卡毫无动摇的目光时,心里也觉得这似乎是成功率最大的选择。这些习惯了命令的皇家亲卫们,当下便不再迟疑地纷纷答应。只有队长艾库拉尔伯像是心里还有疑虑,却又不好启齿,他犹豫了半晌,悄悄地把米芙卡拉到一边低声问:“长官,这……是不是有点冒险?咱们在皇宫内本就是孤军,还要进攻最为重点的皇帝所在地,万一攻不下来,很快就会陷入重围……”
  “太子兵力分散,况且根本未曾想到宫内我等能集结力量直逼寝宫,只要突袭够快,机会非常大,不需多虑。”
  米芙卡说着宽慰的话,强做笑容搪塞了过去,自己在心里暗暗苦笑,她要是有一千人,说什么也不会采用这种孤注一掷的决策,可她现在能调用的仅有一百多人,这已是九皇子在宫内能调动的几乎全部力量了。在时间极度有限,势单力孤的情况下,这是她们唯一有一线希望的选择了。
  “那么,各位,就准备行动吧。”米芙卡紧绷着脸,眼神坚定地扫视大厅内众人。“如今之计有进无退,成功仅此一举。我代九殿下亲临于此,拜托诸位了!”
  众人坚定不移地齐声答应,皮靴踏动长剑叮当响成一片,不论成败如何此刻已无退路,下定决心的卫队众人,随着紧张的披挂准备声,在队长的指挥下集结一起。米芙卡裹紧斗篷,迈着沉重的步伐,正准备随同着他们一同向外走去,却恰在此时,身后传来了安诗虚弱的的呼唤声音。
  “米,米芙卡……”
  正准备快步向外走去的米芙卡,循声又急忙转身回来,她查看了一下安诗的状况,肉眼看去无比虚弱,但短暂间似乎也没有什么急症,不知道她到底生了什么病……米芙卡强做笑容地上前宽慰着,握一下她的手:“安诗,你坚持一下,就在这里休息吧。我让人去找医生,你和几个就在这里守卫的卫士留在这,附近已没有调动的卫队了,没人会想到这里,很安全……”
  但她话未说完,沙发上的安诗却忽地挣扎起来。她仿佛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气喘吁吁地挣扎起那虚弱的身子,想要从瘫坐的沙发上爬起来,米芙卡连忙跑过去,心疼而又无奈地想要扶她躺下,但那一只苍白的手,却猛然伸出攥住了米芙卡的衣襟。安诗全身发抖着喘着粗气,那薄薄的嘴唇颤抖着微微张开,她尽全力地拉着米芙卡的衣领,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般抬头凑近上去,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
  “来,来不及了……现在,听我说……”
  她又喘息了两下,看着米芙卡那焦急的脸,深呼吸着平复了片刻,竟发出一个释然的疲惫微笑。
  “米芙卡,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关于我,关于神母教,和这座皇宫内潜藏着的一切真相吗?今天,我就把这一切,全部告诉你……”
  这话让米芙卡猛然全身汗毛竖起,这是她一直在意挥之不去的事。从贡旗诺城,到纳格瑞关口,再到帝都内的皇宫,她们永远如同一阵恐怖的阴影,永远尾随笼罩着自己。皇宫内发生的一切阴谋,明明应该随着亚伦的反叛真相大白,可她却丝毫没有半点轻松,反而有种更恐怖的感觉萦绕周身。她有种感觉,自己发掘到的仿佛只是冰山一角,在这深渊之下,还有更令人战栗的浩劫呼之欲出。还有安诗,她的身世,她的来历,一切都不为人知,为什么会被关押在铁峰关为奴,为什么神母教永远对她觊觎不忘,为什么她仿佛知晓一切,每次紧要关头都能一语中的地提醒自己,却迟迟不肯说出全部真相……在她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她惊愕地愣在原地,连眼前之事都霎时间忘了,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安诗,此刻仰躺在沙发上喘气的后者,仿佛那一番话就已经耗尽了她的体力。又喘息一阵,她的声音终于静下来,朝着米芙卡一句一句说着,发出平淡但清晰的叙述。
  “从寝宫出来,皇宫大道岔路口向西,从偏僻的园林小道走下去,直到皇宫布局的角落位置,有一座规模不大的半圆形三层建筑。那里,是皇家的藏书阁。”
  “此时此刻,应该不会有人把守了。到那里的第三层楼上,穿过中廊,找到最后一排第四扇书架,在最下层的装订好的一整套典籍里的第六本,找到一本书。”
  “那本书,名叫“圣国拾遗录”。”
  “你从始至终想要知道的一切,都在那本书里。”
  米芙卡心脏狂跳地听着,看着她虚弱的面庞,凝重地点了点头:“我先带兵前往寝宫,等打通道路抽身出来,立刻就去。”
  “看过之后,不要多做逗留,马上回来……”安诗点了点头,又尽力用沙哑的声音,发自内心地强调一遍。她伸出颤抖的手,再一次抓住米芙卡的衣袖。
  “答应我,米芙卡,你,一定,一定要回来……我有无比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之后,一定要回来……”
  米芙卡握住安诗有些冰凉发颤的手,在这一刻,她仿佛感到两人的心念在相连的双手间奔涌,并且彻底不分彼此。她向着安诗微笑,安慰般地点了点头:“我会回来的,你也要等我啊。”
  艾库拉尔伯统领着卫队,米芙卡随着亲卫簇拥,一起涌出宫殿奔回风声呼啸夜幕下的皇宫大路,直奔皇帝寝宫而去。他们经过一队队仓促调动的卫队,一路无动于衷地将其抛在身后,直奔皇帝休息的寝宫而来。通往寝宫的广场上,此刻已驻守警戒着为数不少的太子属下卫兵,朝向寝宫的通道,被一道道林立着的尖钉路障和巨盾栅栏阻隔,身着戎装的皇家亲卫,驻扎在防御工事后警戒着。艾库拉尔伯一马上前,前方的亲卫们立刻警惕地缓缓迎上,迎头同样一位亲卫队长,踩着皮靴大踏步上来:“什么人?”
  “是九皇子亲卫队长艾库拉尔伯,奉太子殿下命令到此报道。”
  艾库拉尔伯呼吸着深夜的冷风,按捺住心中紧张,不去看躲在背后的米芙卡回答。
  “噢,是自己人啊!”迎面的队长顿时放松地笑起来,抱着剑同样一行礼。“是老兄我啊,太子亲卫队长杜恩。兄弟,来的仓促啊。”
  “既然是太子殿下有令,怎敢拖延。”艾库拉尔伯也笑答道。“杜恩队长,这么紧急调动卫队,今晚是怎么了?似乎皇宫内也不太平。”
  他就像是一无所知般问着,仿佛就和每一个莫名其妙被捕的卫队长官一样,对眼下混乱的局面一片茫然。杜恩的心中顿时狂喜,自己接到的麻痹对方,将其暗地擒拿再夺取卫队兵权的任务,仿佛看来无比顺利。更何况此时的艾库拉尔伯,似乎还搞不明白自身即将万劫不复的处境,反而熟络地拉着自己小声问:“是不是太子殿下要登基了?老兄,我如此热切护驾,你可得给我美言几句,来,咱们慢慢聊……”
  杜恩顿时喜不自胜满口答应,自鸣得意地拍着对方肩膀,随他一起朝着僻静处走去,刚说出口:
  “先借一步说话……”
  话未说完,背后猛然伸来的一双铁钳般的手,已瞬间拧住他的手腕,身后动作敏捷的三四个人窜上来,猛然醒悟的杜恩,刚准备狂呼出口挥手示警,便已被七手八脚地摁倒在地,嘴里徒劳喊出嘶哑的狂叫:
  “你,你敢造反……”
  “杀了他!”米芙卡大叫出声。杜恩惊恐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却在挟持下根本无从反抗,狂呼的声音还未出口,艾库拉尔伯的长剑狠狠捅下,杜恩惨叫一声当即毙命。他手下的亲卫惊慌狂叫起来,但武器未曾出鞘,几把锋利的长剑已瞬间同样贯穿他们的身体,正面的提防着的太子卫队,登时被撕开一道口子。亲卫齐刷刷地长剑出鞘,在所有人惊慌的措手不及惊呼中开始冲锋。在附近警戒着的十几个太子手下的亲卫,离得近的还未有所动作就被刺倒在地,稍远的几个,握着剑不敢上前触及锋芒,在大呼小叫的呼救中纷纷四散退走。
  “给我冲啊!”
  艾库拉尔伯挥舞着长剑,洪流般刀剑出鞘与冲锋的奔跑声霎时响起。陡然发难的队伍,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向着封锁线发起猛攻。前方,横亘在广场上封锁前往寝宫道路的,是密布排开的尖钉路障和死守在工事后的太子卫队,随着意识到情况有变,在急促的狂呼声中疯狂聚集起来,躲在工事的掩护里嘶吼着命令四周队伍赶来围攻。如潮水般涌向封锁线的九皇子亲卫冒着嗖嗖飞来的箭矢,同样纷纷举起手弩还击,交相飞射的利箭,划出令人心悸的破风声从身边擦过,一连串的脆响钉在路障上。
  不远处的防御路障已近在咫尺了,但四下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同样在收缩包围,意识到绝不能让外人突破寝宫封锁,也拼了命的周边太子卫队疯狂向着他们四面赶来,“停下!”“马上投降!”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他们,亲耳可闻地逐渐逼近。
  “冲过去!”只看着面前封锁线的米芙卡,毫不答话大声叫道。
  封锁线后惊恐的卫队,一边狂叫着增援,一边慌忙架起防御的长弓与重弩,但仓促之下已有些捉襟见肘。前列卫兵已经短兵交锋了,双方响起叮当当雪亮的剑影碰撞,隔着路障互相乱捅乱砍,负伤的亲卫惨叫着倒下,马上后面的又猛攻上来。孤军向着封锁线深入的米芙卡队伍已经陷入了包围,但米芙卡丝毫不管,她知道,顾忌身后反而是坐以待毙,只有寥寥百人的他们根本耗不起大战,此时的九皇子亲卫,太子亲卫,隶属于彼此的卫队众人更是装束完全一样,若是绞在一起陷入混战便无法抽身,自己这点人登时会全军覆没!她下定决心,只要前进,后面侧方的包围全不管了,唯一的生路,就是打通与皇帝寝宫联系的道路,和皇帝卫队合兵一处,才有可能抵御太子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给我冲!此时有进无退!”米芙卡大声指挥着,低头冒着前方骤雨般的飞箭大喊。“不要管身后的包围……”她话未说完,只感到一股令人心胆皆颤的狂风扑面射来,艾库拉尔伯猛地扯住她的衣服一拉,米芙卡只感到自己几乎被甩飞出去,下一瞬间,一支巨大的重弩箭几乎擦着她的身体呼啸飞过,噗的一声,把她身后的两个人钉在一起贯飞出去。重弩开始发力了,长矛般的巨箭划出恐怖的破风穿过空中,向着他们射来。中箭的人,无一不是随着一声惨叫,就带着穿在身上的箭在强悍的冲击力下瞬间向后飞出去,有的人的身体,直接被强大的力道拦腰一扯为二,碎尸在地上兀自发出凄厉的惨叫。
  箭雨嗖嗖地射来,进攻的皇家亲卫们一时间死伤惨重,但这迅猛的箭阵并未持续太久,冒着飞矢猛攻的先头部队,已突破了障碍。路障与巨盾被拆毁,如洪流涌入的卫兵们冒着溃乱的乱箭越过了封锁线。依托工事防御的太子卫队惊叫着无法再操控重弩,纷纷转身逃窜。寝宫内守卫通道的太子亲卫们,又大批地涌出来增援阻击。通往寝宫的道路,原本金碧辉煌的长廊已充斥着血腥的厮杀惨叫声,狭长的长廊内,陷入一片混战的刀光剑影……亚伦坐在镶金桌边,紧皱眉头喘息着举着咖啡杯到嘴边,此时他只觉得干渴难耐,竟连滚烫的咖啡都知觉不到。刚刚的亲卫匆匆忙忙跑来,向他慌张汇报着最后一支待命的亲卫队已经就绪,随时可出发收取皇宫卫队的兵权。亚伦喊一声:“马上出发!”他看着后者急匆匆地出去,转头又想派人去探查寝宫周围封锁的情况,却只听到外面忙乱不堪往来狂奔的人声。疯狂奔走喊叫的人影,映照长廊外精致的雕花玻璃上,黑影晃动得亚伦心烦不止。接令的亲卫刚跑出去,片刻又有气喘吁吁的手下狂奔进来,扑倒在地上惊恐地向他报告。
  “什么?你们所属区域接管防务的卫队受挫,守卫不听号令作乱了?你们干什么吃的?”
  亚伦恼怒地骂道。但惊恐万状伏在地上描述的卫队长,语无伦次地向他报告,不听令收编的卫队为数不少,并且也不知道他们收到了什么指示,在没有得到皇帝命令的情况下,居然开始普遍自发地抗拒亚伦派出控制他们的队伍了!
  “那让他们撤回来!控制不了的区域先封锁监视,等搞定了其他地方,再腾出手来慢慢接管!”亚伦烦躁地回答他,但后者脸上惊恐的表情,显然说明此时情况的严重已超出了他预料之中。据他报告,出动逮捕皇帝卫队长夺取兵权的行动,一开始还算顺利,但很快就莫名遭遇到抵抗,原本驻防在皇宫各处的卫队竟接连有人带头起事,直接使本就剑拔弩张的双方队伍炸营交火了。不知道是哪些人潜伏在其中煽动,驻防的皇帝亲卫开始一支接一支地暴动起来,彻底弹压不住,甚至不止于难以控制局面,连其他几路出动的太子卫队也无法抽身,失去了联系!
  亚伦睁着通红的眼睛,愣在了原地。宫内突然产生的反抗暴乱,虽然糟糕但好歹还是在意料之中的,只要镇压及时掐灭,情况倒也不至于太坏,但让他惊惧的是这暴乱产生的动机。没有皇帝的命令,这些困守原地的卫队,就算有心反抗,应该顶多也只是零星的抗拒抓捕收编而已,为什么竟会出现这种规模的暴动?
  是神母教的人出动了?
  他猛然心惊胆战地颤抖一下,皇宫内有神母教的势力潜伏,这个他是知道的,但当对方悉数出动的决战之时,他还是没有预料到,潜伏皇宫的神母教,竟能有这等骇人听闻的规模与执行力。更糟糕的是,此时随着宫内各处暴乱燎原般的蔓延,彻底混乱的皇宫已控制不住,如果这股混乱持续扩大下去,帝都外的二皇子九皇子闻讯带兵介入,他的一切谋划都要全盘崩溃了!
  可皇宫明明已被封锁,就连送到皇帝面前揭发自己的那封信,都只能以那种诡计才能隐瞒自己送入。就算皇宫内有神母教潜伏,她们怎么可能得到外面的行动指示,恰好在此时动起来了?
  他睁着满是血丝的双眼,呆滞在原地思索着,突然发出一声绝望的嚎叫。他此时才意识到,当那封文件送入皇宫的一刻,她们就已经得计了。如果皇帝得到书信下令废掉自己,皇宫内自己与皇帝火拼大乱的一刻,就是宫内神母教的行动信号。就算如今自己侥幸下毒让皇帝晕厥,自己别无选择只能争分夺秒发动大清洗镇压皇帝卫队,同样也会让皇宫内陷入同样的景象,于是,她们大举行动了。好毒的计策,好狠的手段,康瑟薇尔,这家伙布下的,根本是一着让自己进退无路的绝户死棋!
  房间外走廊上惊慌的脚步声更乱了,起此彼伏的身影交错,在疯狂地相互询问,斥责,紧急交流着情况。太子手下派往各处同样接到了此等情况的亲卫长们,在外面惊慌躁动地大声争吵拿不定主意。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队长刚抬起一点头,看见亚伦眼中狂躁闪烁的骇人凶光与粗重的喘息,顿时吓得又俯下身子:“殿,殿下,如今,派出去的卫队都陷入焦灼镇压中,无法抽身,皇宫内,已经控制不住了……”
  “全窜出来了,到处都有神母教在活动!”
  亚伦暴怒地一巴掌扫在桌上,杯子咔嚓一声飞出去咖啡四溅砸成无数碎片,那阴沉双眼中冲天的怨毒沸腾欲出,仿佛一只即将暴发的恶兽。卫队长哆嗦着不知说什么,只看见已到了爆发边缘的亚伦,神经质地瞪着眼睛喘息着,发出一阵瘆人的阴森疯笑,披头散发卷着袖子猛一挥手。
  “神母教渗透了个遍,每个都不是好东西……都滚吧,你们这群畜生……”
  卫队长战战兢兢地逃出去,门外亚伦手下焦急的此起彼伏争论声也不敢再持续,心神不宁地纷纷退下远去了。只剩下装饰华贵的房间内死一般的寂静,亚伦失魂落魄地站在中央,没有人了,一个人都没有,他睁着狼狈的眼睛狰狞扫视四周。充血的眼睛里只觉得一阵朦胧。康瑟薇尔带着嘲弄冷笑的那张脸,竟仿佛在幻视中飘飘渺渺地若隐若现,那如同噩梦般如影随形令他厌恶的面庞,像是从四面八方盯着他一般,如同无数鬼影包围在周围……我早说过,我早说过,你会后悔的……当背弃神母圣教的那一刻,你就已经万劫不复了……呵呵,记住,我们才是你的主人……亚伦猛然发出一声怪叫,他如同见到鬼魅般地浑身发抖,神经质地颤抖着转过身来,双手握剑缩着身子四处张望,仿佛看到了无比恐怖的东西。烛光随着他动作闪动起来,他又发出已不似人声的恐惧惨叫,披头散发地挥舞着长剑,跌跌撞撞朝着四周砍去,仿佛要和看不见的敌人决死一般。
  “神母教!神母教!神母教!”
  他发疯般癫狂地举着剑,跌跌撞撞地一剑又一剑胡乱挥舞。烛火簌簌扰动,金碧辉煌的房间内忽明忽暗,红绸窗帘鬼影般地飘舞着,那癫狂挥剑的扭曲影子,飘忽不定地映在华美的宫墙上,屋内,兀自回荡着亚伦凄厉的狂叫。
  “不!不!你们都去死!我不会听你们的,我是太子,我是你们的皇!”
  门在此时吱呀一声开了,满面惊恐跑进来的是阿洛刻,他连状若疯癫的亚伦都没注意到就扑在地上,语无伦次地报告着:“殿,殿下,有卫队突发叛乱冲击寝宫封锁线,已经陷入交战了!”
  “哈哈哈哈!!!”
  本就在疯癫崩溃边缘的亚伦,此刻再也理智不在,发疯似的猛晃动身子狂笑着,狂乱一剑劈向他的脑袋。吓得面无人色的阿洛刻,手忙脚乱伏在地上抱着脑袋狂叫着:
  “殿下!殿下!她们自投罗网来了!”
  这话骤然提醒了亚伦,猛然劈下的这一剑止住了,一个踉跄擦着惊恐万状的阿洛刻插在了地上。癫狂中疯狂思索的大脑,骤然捕捉到了一丝亮光。这支不明来历直指寝宫的队伍,显然是冲着皇帝来的,可他们还不知道,此时的皇帝,早已在死亡边缘昏迷着不省人事。他们想解救出来的,只是个毫无作用的活死人罢了!这反而成了自己的机会,他们这么做,恰好给了解释自己夺宫兵变的理由,把宫内的叛乱,全推到冲击寝宫的他们身上,立刻出动包围剿灭,一不做二不休,连同寝宫内的皇帝势力杀个鸡犬不留,然后火速宣布登基!
  转瞬之间做好了打算的亚伦,提着剑瞪着血红的眼睛,呼呼喘息着看着跪在脚下惊得瑟瑟发抖的阿洛刻,终于略微冷静下来,神经质地狞笑了一声。
  “总算你还有点良心。滚过来!我们带兵去寝宫看看!”
  皮靴狂乱的踏步声响成一片,太子手下的卫队飞速集结起来,向着已杀声一片的寝宫方向开去。却有另一个隐蔽的身影,背对着他们动作敏捷地向相反方向,在阴影的掩护下离开了宫殿。
  那是梅拉尼,她靠着皇宫高耸的围墙,在黑暗的阴影下避开灯火与月光,面色凝重地向外急奔,一路跑到拴着马匹的大树边拔剑斩断了绳子,牵着马望着通往皇宫外的大道。她的心脏狂跳不止,明明之前,她已经派出了信任的下属立即出宫,让等候在外的九皇子即刻进入。但随着多方的打听探查后,她得知到了一件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足以震惊天下的内幕。
  这恐怖的真相,让即使是她此时也控制不住地浑身战栗,在思考到接下来九皇子可能会面临的事时,她再也无法按捺半分了。这惊天动地的消息,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传达给现在还一无所知的艾瑟亚,否则,她真的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后果!
  她转过头来,心脏狂跳地看着一路通往皇宫之外的大道。宽阔的白砖路,沉寂在幽深夜色下,一直通往遥不可见的朦胧远方,两侧的林荫,在黑夜中随风簌簌作响,树木掩映交织的两侧树林深处,漆黑的深不见底,静的可怕,就连灯火也隐微朦胧,反而是惨白妖异的月光反射在路上,亮的瘆人。不知为何,这万籁俱寂的道路,却让她潜意识地浑身汗毛竖起,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一股杀机。但她望着那里,咬着牙没有犹豫地翻身上马,狠狠一抽马鞭,纵马冲入了黑暗的深处。
  两侧风声簌簌的树木,在昏暗中飞速向后移去,梅拉尼驾着快马一路奔驰,穿过月光皎洁的大路,前方是林荫最茂盛几乎被黑暗的树影笼罩的一段路,她的身影没入其中,马匹却在下一刻,骤然嘶鸣起来仆在地上,一条终于看清的绊马索正不住晃动。梅拉尼一个飞身滚下马,在地上倒退几步稳住了身形。前方几条带着铁链的钉锤呼啸甩来,被她用剑当当地挑开甩向一边。黑暗中,几个黑衣劲装的杀手无声待命着,身影逐渐清晰起来,在她们前方,走出来的是穿着那身暴露的粉红护士装的少女。南丁格尔的手中别无寸铁,她就那么一如既往地露着甜美笑容,踩着哒哒的高跟鞋,朝着警惕的梅拉尼缓步走来。
  “你们是什么人?”她紧握着剑厉声喝道,在这一刻,她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险感。黑衣的杀手,无声无息地逐渐逼近,布列成半圆型朝她收缩过来,梅拉尼感到手掌湿润,她紧紧握住了剑。
  “恭候你多时了。”南丁格尔露齿一笑。“既然已经了解了你所想知道的,在这条路上遇见我们,难道很奇怪吗?”
  “神母邪教,是吗?”梅拉尼咬着牙冷冷说道。“你们从始至终的一切阴谋,我已经全盘得知了。九殿下,不会败给你们的。”
  训练有素的杀手们刀剑在手,包围着她缓缓逼近。梅拉尼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自己今天恐怕生机渺茫了,但心中的忠心执念,支持着她一定要把这无比重要的秘密通知艾瑟亚。她准备着决死一拼,那冷肃的面庞没有半分动摇,寒风吹撩起她的酒红色长发,如同迎风的旗。
  “现在,带着你的秘密,到棺材里去吧。”
  “你们做不到的。”梅拉尼横剑在前,冷冷回答。那锋芒毕露的长剑随时准备死战。但南丁格尔仿佛未曾看到一般,无所谓地笑着回答。“能在这里相逢,就说明,我们做的到。否则我怎么会恭候在此,等待着为你做落幕的最后一曲呢?”
  “那么,安眠去吧。”
  南丁格尔轻声笑着,伸出纤长的手指缓缓向上指去。梅拉尼抬头急看,她抬起头来的一瞬间竟已和对方照面,一个全身黑色紧身衣挂在树梢的蒙面杀手,早已潜伏在上方端着弩机无声俯视着她。在这一瞬间,她就那么目光相碰地与对方双目直视,然后,随着一声轻响,一支冰冷的锋利弩箭,没入了她的胸膛。
  她的双眼依旧圆睁着,淌出鲜血的嘴唇微微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孤身站立的身体晃动一下,无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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