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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新编) 第一卷 1至10章

海棠书屋 2025-11-22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1.# 蝉鸣声房思琪和刘怡婷并排坐在崇文苑大楼下的长椅上,知了在头顶的凤凰木上叫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整个台南的暑气都喊出来。她们手里各捧着一杯刚从便利店买来的冰沙,吸管被咬得扁扁的。“我觉得这个暑假像一块
1.# 蝉鸣声

房思琪和刘怡婷并排坐在崇文苑大楼下的长椅上,知了在头顶的凤凰木上叫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整个台南的暑气都喊出来。她们手里各捧着一杯刚从便利店买来的冰沙,吸管被咬得扁扁的。

“我觉得这个暑假像一块太大的奶油蛋糕,看着漂亮,吃下去会被腻死。”刘怡婷把脸贴在冰凉的塑料杯壁上,声音闷闷的,“我妈给我报了三个补习班,英文、数学,还有那个该死的物理。她说上了高中就是打仗,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房思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那双白色的帆布鞋在灰色的地砖上蹭来蹭去。“我也差不多。不过……李老师说我可以去他那里拿一些高中的书单,顺便帮我看看作文。”提到李国华,她的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轻快,像是在闷热的空气里捕捉到了一缕凉风,“他说高中的语文和初中不一样,要有更开阔的视野。”

“真好啊,李老师对你总是特别关照。”刘怡婷羡慕地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思琪,“有时候我觉得你和他说话的样子,就像……就像在对暗号。那些书名、那些作家,我听都没听过,你们却能聊得那么开心。”

“哪有。”房思琪脸微微一红,连忙吸了一大口冰沙,冰得太阳穴一阵刺痛,“老师说那是为了培养语感。你也知道,我数学不好,只能在语文上下点功夫。”

“可是,你不觉得李老师看你的眼神……”刘怡婷欲言又止。

房思琪的心跳漏了一拍,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怎么了?”

“就是……特别慈祥?像看自己的女儿一样。”刘怡婷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词,笑嘻嘻地撞了一下思琪的肩膀,“哎呀,我要是有这么个博学的爸爸就好了,不用整天听我爸念叨股票赔了多少。”

房思琪松了一口气,心里却莫名地滑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慈祥吗?或许是吧。那天在办公室,李老师帮她整理书包带子时,手指无意间擦过她的脖颈,那指尖是干燥温热的,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停留的时间似乎比“无意”稍微长了那么一瞬。她当时只觉得痒,缩了缩脖子,老师便笑着收回手,说她像只受惊的小猫。

“对了,我妈说下周带我去台北玩几天,你要不要一起去?”刘怡婷打断了她的回忆,“我们可以去逛诚品,去西门町吃阿宗面线。”

“我……我得问问我妈。”房思琪有些犹豫,“而且李老师说下周要给我讲《红楼梦》里的诗词,那是这学期的重点。”

“又是李老师。”刘怡婷夸张地翻了个白眼,“思琪,你快变成李老师的跟屁虫了。好吧好吧,大才女,你就留在台南接受文学的熏陶吧,我只能独自去台北堕落了。”

两人笑作一团,笑声清脆,混杂在蝉鸣声中,显得格外年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们身上,斑驳陆离。房思琪看着刘怡婷毫无阴霾的笑脸,心里那一点点莫名的不安被强行压了下去。那是老师啊,是全校最受尊敬的李国华老师,他在周记本上给她的评语永远是那么优美、深刻,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珍珠。自己怎么能用那种奇怪的念头去揣测他呢?

……

午后的阳光变得有些毒辣,房思琪告别了刘怡婷,独自一人前往李国华的公寓。那是他在学校附近租的一间小工作室,专门用来存放书籍和偶尔给学生补课。

电梯停在九楼,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中央空调发出的轻微嗡嗡声。房思琪按响了门铃,心跳有些快。每次来这里,她都有一种朝圣般的庄重感。

门开了,李国华穿着一件宽松的居家棉质T恤,戴着金丝边眼镜,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到思琪,他脸上露出了标志性的温和笑容:“思琪来了?快进来,外面热坏了吧。”

“老师好。”房思琪乖巧地鞠了个躬,走进玄关换鞋。

屋里冷气开得很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旧书纸张特有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檀香。书架占满了一整面墙,密密麻麻地塞满了书。

“坐吧,我去给你倒杯水。”李国华指了指书桌前的椅子。

房思琪坐下,目光落在书桌上摊开的一本线装书上。那是《红楼梦》,旁边还放着几张写满字的宣纸。李国华的字写得极好,瘦金体,锋芒毕露又不失飘逸。

“在看什么?”李国华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放在她面前。

“老师的字真好看。”房思琪由衷地赞叹。

李国华笑了笑,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旁边,距离不远不近,恰好能闻到他身上那股让人安心的烟草味。“字如其人,其实也是一种修饰。思琪,你的字太娟秀了,有时候要学着把骨架撑开,就像做人一样,要有风骨。”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指着宣纸上的一个“骨”字。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风骨……”房思琪喃喃地重复着,似懂非懂。

“你看这句,‘质本洁来还洁去’。”李国华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磁性,“林黛玉是水做的骨肉,所以她干净、通透。思琪,你觉得你像谁?”

房思琪有些紧张,手指绞着衣角:“我……我不知道。我没有黛玉那么有才情。”

“你有。”李国华的声音笃定而轻柔,他微微倾身,目光透过镜片锁住她的眼睛,“你的作文里有一种灵气,那是别人学不来的。你就像这块未被雕琢的璞玉,只要稍加点拨,就能发出光来。”

被老师这样夸奖,房思琪的脸颊有些发烫。她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来,把手给我。”李国华忽然说。

房思琪愣了一下,犹豫着伸出了右手。

李国华轻轻托住她的手掌,他的手掌宽大而干燥,掌心带着微微的热度。房思琪的手在他的掌心里显得格外小巧白皙。

“别紧张。”李国华微笑着,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毛笔,笔尖蘸了点清水,“我教你运笔的力道。感受一下,力量是怎么从肩膀传到指尖的。”

他握住她的手,引导着她在桌面上虚空书写。

“横平竖直,这是规矩。但在规矩之外,要有自己的意态。”李国华的声音就在耳边,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廓,带起一阵细微的酥麻。

房思琪浑身僵硬,全神贯注地感受着手上的动作,却无法忽略那只包裹着自己手背的大手。老师的手指有力而稳定,指腹有些粗糙,摩擦着她娇嫩的皮肤。

“这里,要顿一下。”李国华说着,握着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往下压。

这一下用力,他的身体不可避免地向她靠拢。手臂贴上了她的肩膀,隔着薄薄的夏装校服,她能感觉到老师手臂肌肉的温热。

房思琪下意识地想往后缩,但李国华的手并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一些,语气依旧是严肃的教学口吻:“别动,心要静。心不静,字就散了。”

房思琪不敢动了。她告诉自己,这是教学,老师是在教她写字。可是,那种异样的感觉像野草一样在心里疯长。老师的呼吸声、身上的味道、还有手掌的热度,都让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

“你看,这样转折,是不是就有力了?”李国华带着她的手画出一个圆润的弧度。

他的头微微低着,视线似乎并没有落在“字”上,而是滑过了她细白的脖颈,落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口。那是少女初长成的青涩曲线,在白色的校服下若隐若现。

房思琪并没有察觉到这道目光,她只觉得手背上被他握住的地方越来越烫,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老师……我……我想喝口水。”她小声说道,声音有些发颤。

李国华松开了手,那种压迫感瞬间消失。他直起身,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好,喝吧。慢慢体会,不要急。”

房思琪端起水杯,大口大口地喝着,试图用水压下心头的慌乱。

“思琪啊,”李国华靠在椅背上,看着她,“你知道为什么我愿意花时间教你吗?”

房思琪放下杯子,摇了摇头。

“因为你懂。”李国华叹了口气,似乎带着无限的惋惜,“这个世界上,漂亮的女孩子很多,聪明的也不少,但像你这样既漂亮又聪明,还能读懂文字背后灵魂的,太少了。你是特别的。”

“特别的……”房思琪咀嚼着这三个字,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感动。在家里,父母总是忙于工作,虽然物质上从未亏待她,但在精神交流上,她总是孤独的。而李老师,他是第一个告诉她“你是特别的”的人。

“所以,我不希望你被世俗污染。”李国华站起身,走到她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她的双肩上。

房思琪身体一僵,本能地想要耸肩躲避,但那双手并不沉重,只是虚虚地搭着,像是一种长辈的勉励。

“你要保持这份纯净,这份‘质本洁来还洁去’的纯净。”李国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种神谕般的庄严,“只有这样,你才能写出真正的好文章。”

他的手指轻轻动了动,似乎是在帮她抚平肩膀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大拇指无意间滑过她的锁骨,触感微凉。

“好了,今天先讲到这里。”李国华收回手,那种若有若无的触碰感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这几本书你拿回去看,下周写篇读后感给我。”

他从书架上抽出两本书递给她。

房思琪接过书,如释重负地站起来:“谢谢老师。那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李国华送她到门口,看着她换好鞋。

就在房思琪伸手去开门的时候,李国华忽然叫住了她:“思琪。”

“嗯?”房思琪回头。

李国华站在玄关的阴影里,光线有些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温和的声音:“记得,你是老师最得意的学生。有什么心事,随时可以来找老师。”

“知道了,谢谢老师。”房思琪用力点了点头,推开门走了出去。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她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手背上仿佛还残留着老师掌心的温度。她抬起手看了看,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淡淡的红晕。

是自己多心了吧?老师是那样高尚的人,怎么会有别的意思呢?他在教她写字,教她做人的道理。那种亲近,应该只是长辈对晚辈的喜爱吧。就像爸爸也会拍她的肩膀,摸她的头一样。

房思琪抱着书走出大楼,外面的阳光依旧刺眼,蝉鸣声依旧聒噪。她回头看了一眼九楼的窗户,那里拉着窗帘,看不清里面的景象。她不知道的是,在那扇窗帘后面,李国华正站在缝隙边,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街道拐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手指轻轻摩挲着刚才握过她手掌的那只手,放在鼻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质本洁来还洁去……”他低声吟诵着,声音里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贪婪,“可惜了,这块玉,终究是要碎的。”

2.# 残破的饼干

台南的夏夜像一口煮沸的浓汤,黏稠的湿气裹挟着柏油路面蒸腾出的余热,死死地捂住这座城市的口鼻。崇文苑大楼下的路灯昏黄,几只飞蛾不知疲倦地撞击着灯罩,发出“笃、笃”的闷响。

房思琪背着书包,手里提着一袋刚买的文具,慢吞吞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经过楼下那片老旧的透天厝时,几个摇着蒲扇的阿婆正聚在榕树下,压低了声音,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往巷子深处的一户人家扫射。

“看见没?陈家的那个查某囡仔回来了。”

“哎哟,那个打扮哦,裙子短得都要看到屁股了,脸上涂得像个猴子屁股。”

“听说在高雄那边做那个……不干不净的。还没成年就跟男人跑了,现在被人玩腻了才晓得回来。”

“作孽哦,陈家老两口的脸都被丢尽了。我要是有这种女儿,早就一头撞死了。”

房思琪的脚步顿了顿。陈家的女儿,大家都叫她“饼干”。记忆里,那是一个总是扎着马尾辫,笑起来很大声的姐姐。小时候,饼干姐姐还给过她一颗牛奶糖,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的饼干是什么样?为什么大家要用那种像是谈论一堆腐烂垃圾的语气谈论她?

她下意识地往巷子里看了一眼。那扇斑驳的铁门紧闭着,二楼的窗户透出一丝惨白的灯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像是在掩盖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房思琪收回目光,心里那种莫名的沉重感又浮了上来。她不懂大人们嘴里的“不干不净”具体指什么,但她能感觉到那是某种黏糊糊、黑漆漆的东西,一旦沾上,就再也洗不掉了。她加快了脚步,逃也似地跑进了崇文苑明亮的大厅,仿佛只要进了这栋有着保安和冷气的高级公寓,就能把外面那个肮脏的世界隔绝在外。

……

同一时刻,李国华的黑色轿车缓缓滑过街角,停在了那条巷子的阴影里。

他熄了火,坐在车里点了一支烟。红色的火星在黑暗中明灭,照亮了他那张平日里温文尔雅、此刻却布满阴郁与渴望的脸。

这一周,他在房思琪身上花费了太多的耐心。那个像白瓷一样精致、脆弱的小女孩,需要用最轻柔的羽毛去扫,用最风雅的诗词去喂。他享受那个过程,那是精神上的狩猎,是把一张白纸染上颜色的艺术。每一次看似无意的触碰,每一次在她眼中看到的崇拜与羞涩,都让他获得一种形而上的满足感。

但是,身体里的野兽在咆哮。

那种小心翼翼的试探、那种隔靴搔痒的暧昧,虽然高级,却无法宣泄积压在下腹那一团最原始、最暴虐的火。他需要肉体,需要一具可以随意揉捏、不需要怜惜、甚至可以肆意破坏的肉体。他需要从高高在上的神坛走下来,在泥潭里打个滚,把那些满口的仁义道德像吐痰一样吐出去。

他推开门下车,皮鞋踩在有些积水的地砖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他熟门熟路地绕过那棵榕树,避开了还在闲聊的阿婆们的视线,闪进了那条狭窄逼仄的巷弄。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馊水和发霉的味道。李国华皱了皱眉,但随即,这股味道反而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感到一种堕落的快感。

他走到那扇生锈的铁门前,没有按门铃,而是掏出一把钥匙,熟练地插进锁孔。“咔嚓”一声,门开了。

楼道里堆满了杂物,墙皮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水泥。他踩着嘎吱作响的木楼梯上了二楼,推开了那扇透着惨白灯光的门。

屋里很乱,地上扔着几本时尚杂志和吃剩的外卖盒子。空气中混杂着廉价香水、烟味和一种陈旧的脂粉气。

陈春妹——或者叫她饼干——正趴在床上翻看着一本漫画书。她穿着一件极短的粉色吊带睡裙,两条腿晃荡着,脚趾甲涂成了刺眼的亮片蓝。听到开门声,她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露出一张妆容有些晕染的脸。

“哟,老师来了?”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满不在乎的轻佻。她没有起身迎接,只是把漫画书往旁边一扔,扯了扯嘴角,“我还以为你在哪个好学生的被窝里讲《论语》呢。”

李国华没有说话,反手关上门,顺手反锁。他脱下西装外套,挂在椅背上,然后开始解衬衫的袖扣。他的动作慢条斯理,眼神却像盯着猎物的狼,冰冷而直接。

“少废话。”李国华冷冷地吐出三个字。在这里,他不需要维持那副道貌岸然的嘴脸。饼干知道他是什么东西,正如他也知道饼干是什么货色。

饼干嗤笑了一声,从床头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刚要点火,李国华已经走到了床边。他一把夺过她嘴里的烟,揉碎了扔在地上,然后粗暴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哎,疼!”饼干叫了一声,但身体并没有怎么挣扎,反而顺势软了下来,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床上,“老师今天火气很大嘛。”

李国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张脸虽然年轻,但眼神已经浑浊了。在那层厚厚的粉底下面,是过早凋谢的粗糙。她不像房思琪那样有着让人屏息的纯净,她是一块被人嚼过的口香糖,是一块掉在地上的饼干。但正因为如此,他才可以毫无顾忌地踩踏。

他猛地俯下身,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膝盖顶进了她的双腿之间。

“这就是你回来的原因?”李国华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嘲讽,“在外面混不下去了?”

“关你屁事。”饼干翻了个白眼,手却熟练地环上了他的脖子,指甲在他后颈上轻轻抓挠,“反正你也离不开我这破烂身子,不是吗?那些好学生太娇气,经不起你折腾。”

这句话像是一根火柴,瞬间点燃了李国华眼中的暴戾。他不需要被拆穿,他只需要服从。

他一把扯住饼干的吊带裙领口,用力往下一拽。“嘶啦”一声,劣质的布料发出一声悲鸣,瞬间裂开,露出了里面有些松弛的灰白色内衣和一大片皮肤。

“啊——你疯了!这裙子我刚买的!”饼干尖叫着,抬手去推他的胸膛,但那力道与其说是反抗,不如说是调情。

李国华根本不理会她的抱怨,他像是在拆一个并不期待惊喜的快递包裹,动作粗鲁而急切。他的一只手狠狠地揉捏着她胸前的软肉,手指陷进肉里,几乎要掐出青紫的痕迹。

“唔……”饼干闷哼一声,眉头皱了起来,嘴里却发出了一声含混的、习惯性的呻吟,“轻点……你是要把奶挤出来吗?”

“闭嘴。”李国华低吼道。他不需要语言交流,尤其是这种充满市井气的脏话。他只想把这具身体当成一个容器,一个垃圾桶,把他在房思琪面前积攒的所有伪装、压抑和兽性统统倾倒进去。

他直起身,迅速解开皮带,金属扣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裤子滑落,那根丑陋而狰狞的欲望弹了出来,在空气中微微颤动。

饼干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老师还是这么精神啊。”

李国华没有理会她的调侃,他抓住她的脚踝,用力向两边分开,将她整个人拖向床沿。饼干的背在粗糙的床单上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张开。”他命令道。

饼干顺从地张开了腿,那姿势熟练得让人心寒。在那片阴影里,早已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李国华没有任何前戏,也没有任何爱抚。他甚至懒得去润滑,直接扶着那根硬挺,对准了那个入口,腰部猛地一沉。

“呃!”

干涩的侵入带来了一阵撕裂般的痛楚,饼干的身体猛地绷紧,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

“操……你干嘛这么急……”她倒吸着冷气,双手死死抓着床单,指节泛白。

李国华根本不在乎她的疼痛。相反,这种阻滞感和紧致感让他感到兴奋。他咬着牙,双手掐住她大腿内侧的软肉,用力往里顶送。

“滋……咕滋……”

随着他的强行闯入,原本干涩的甬道被迫分泌出一点体液,混合着摩擦声,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水声。

“放松点。”李国华喘着粗气,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感觉到里面的肌肉在痉挛,紧紧地绞着他,这种绞杀感让他头皮发麻。

“你也……你也弄点水啊……”饼干疼得眼角渗出了泪水,但她并没有求饶,反而像是习惯了这种对待,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试着调整呼吸,放松身体去接纳这个庞然大物。

李国华冷笑一声,俯下身,一口咬在她的肩膀上。不是亲吻,是实实在在的咬。

“啊!”饼干痛呼出声,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就在这颤抖的瞬间,李国华找准机会,腰部发力,狠狠地一挺到底。

“啪!”

两具身体重重地撞击在一起,发出一声响亮的皮肉拍击声。

饼干的头猛地向后仰去,嘴巴张大,发出了一声破碎的、变了调的尖叫:“啊——!”

那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像是一只被踩断了脖子的鸡。

这才是他要的。不是房思琪那种含羞带怯的躲闪,不是那种需要他小心翼翼呵护的脆弱。而是这种真实的、赤裸的、带着血腥味的肉体碰撞。在这里,他是绝对的主宰,是可以肆意施暴的暴君。

“叫出来。”李国华喘息着,开始大幅度地抽送。

床铺是一张老旧的双人床,弹簧早已松动。随着他剧烈的动作,床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吱呀”声,节奏急促而刺耳,像是在为这场暴行伴奏。

“嗯……嗯……啊……慢点……李国华你个王八蛋……慢点……”

饼干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粗俗的咒骂和无法控制的呻吟。她的身体随着他的撞击而前后晃动,像是一艘在暴风雨中即将解体的破船。

李国华的手在她身上游走,粗暴地揉捏着她的乳房、腰肢,甚至用力拍打她的臀部。每一次拍打都留下红色的掌印,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烂货。”他在她耳边低语,语气里充满了鄙夷和快意,“你就是个烂货。”

“是……我是烂货……啊……”饼干眼神迷离,嘴角却挂着一丝扭曲的笑,“那你是什么?……操烂货的……老狗……”

这句话激怒了李国华,也更加刺激了他。他猛地加快了速度,像打桩机一样疯狂地凿击着。

“噗嗤……噗嗤……”

液体的声音越来越响,那是汗水和体液混合在一起搅动的声音,淫靡而肮脏。

房间里的空气变得浑浊不堪,充满了汗臭味和腥膻味。李国华的汗水滴在饼干的胸口,和她劣质粉底融化后的泥泞混在一起。

他看着身下这张扭曲变形的脸,脑海里却不可抑制地浮现出房思琪那张清纯无瑕的面孔。

如果……如果是思琪在下面……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像毒蛇一样缠住了他的心脏。他想象着把房思琪压在身下,撕碎她那件洁白的校服,看着她惊恐哭泣的眼睛,听着她用那把读过唐诗宋词的嗓子发出这种下贱的叫声。

那种背德的快感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思琪……”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动作却更加凶狠地发泄在饼干身上。

“啊!啊!太深了……顶到了……我不行了……”饼干翻着白眼,双手胡乱地抓挠着李国华的后背,指甲划出一道道血痕。

李国华感觉到了那股紧缩,那是高潮的前兆。但他强行忍住了。还不够,还远远不够。他要把这一周积攒的所有欲望都榨干,他要让这块饼干彻底碎掉,才能心满意足地回去继续扮演那个受人尊敬的老师。

他猛地停下了动作,拔了出来。

“哎?”饼干正处于迷乱之中,身体空虚的感觉让她茫然地睁开眼,“怎么了?”

李国华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那根东西依旧怒张着,挂着亮晶晶的液体。他伸手抓住了饼干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将那根东西抵在了她的嘴唇上。

“含着。”他命令道,声音沙哑得像是在砂纸上磨过。

饼干愣了一下,眼中的迷离稍微退去了一些,露出了一丝厌恶和疲惫。但她看到了李国华眼中那种不容置疑的暴虐,那是她熟悉的、属于“恩客”的眼神。

她吞了一口唾沫,顺从地张开了嘴……

3.# 恶之花

昏黄的灯泡在头顶滋滋作响,像一只垂死的蝉在做最后的挣扎。房间里的空气浑浊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混合着廉价香精、陈旧的烟草味以及那种令人作呕的、发酵过的人体体液气味。

李国华按着陈春妹的后脑勺,手指深深地陷入她染得枯黄杂乱的发丝间。他不需要怜惜,不需要技巧,只需要一种绝对的掌控。

“唔……咕……”

陈春妹的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吞咽声,那是被异物强行塞满后的窒息反应。她的眼角因为生理性的痛苦而渗出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冲刷过脸上那层厚重的粉底,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沟壑。她的双手无力地抓着李国华的大腿,指甲隔着西装裤的布料掐进了他的肉里,却根本无法撼动这个正在施暴的男人分毫。

李国华低头看着胯下这张脸。这张脸曾经也是干净的,虽然没有房思琪那种令人心颤的灵气,但也曾有着乡下女孩特有的红润和质朴。可现在,那张嘴被撑得变了形,口红糊成了一团血红色的污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玩坏了的劣质橡胶玩具。

那种温热、湿滑、紧致的包裹感从下身传来,带着一种令人堕落的吸附力。每一次喉头的收缩,都像是一只湿软的小手在抚慰他暴躁的欲望。

“深点。”李国华冷冷地命令道,腰部没有任何预兆地往前一顶。

“呕——!”

陈春妹猛地瞪大了眼睛,喉咙深处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干呕。那根粗硬的东西直直地撞上了她的悬雍垂,带来一种几乎要将内脏捅穿的错觉。

李国华并没有因此停下,反而因为这种濒临极限的反应而感到更加兴奋。他享受这种把人逼到绝境的快感,这让他觉得自己是神,是主宰一切的暴君。他在学校里是那个温文尔雅、满口仁义道德的李老师,在这里,他就是一头彻头彻尾的野兽。

过了许久,直到他感觉到那股紧绷的欲望稍微得到了一丝缓解,才猛地抽了出来。

“啵。”

一声清脆而淫靡的水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那根东西带着晶亮的唾液弹了出来,在空气中微微颤动,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腥膻味。

陈春妹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一样瘫软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狼狈地抹了一把嘴角牵连出的银丝,胸口剧烈起伏,那件早已被撕破的吊带裙挂在腰间,露出大片青紫交加的皮肤。

李国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赤裸裸的嫌恶和未被完全满足的贪婪。他伸出手,粗暴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真骚。”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轻蔑,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口浓痰吐在她的脸上,“你才多大?二十岁不到吧?就这么骚。那种下贱的样子,简直像是天生就是为了干这个的。”

陈春妹被迫仰着头,脖子扯得生疼。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空洞,随即慢慢聚焦,那里面没有羞耻,只有一种早已破碎后的死寂和疯狂。

她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容牵动了嘴角的伤口,显得有些狰狞。

“呵……”她喘息着,声音嘶哑得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我这么骚……还不是你干出来的吗?我的好老师。”

这句话像是一根尖锐的毒刺,精准地扎进了李国华心里最隐秘、最不想承认的脓包。

李国华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当然记得。五年前,这个女孩还叫陈春妹,还穿着那身有些土气的校服,怯生生地站在他的办公室里,问他作文怎么写才能得高分。那时候的她,虽然不聪明,但眼睛是亮的。是他,一步步地诱导,一次次地洗脑,用所谓的“文学灵感”和“身体写作”把她骗上了床。是他亲手撕碎了她的衣服,也是他亲手撕碎了她的人生。

可是他不能承认。承认了,他就成了罪人。他必须把她定义为“天生的荡妇”,是她勾引了他,是她骨子里就带着下贱的基因,他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闭嘴!”

李国华暴怒地低吼一声,扬起手,“啪”的一声脆响,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

陈春妹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半边脸迅速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但她没有哭,甚至连叫都没叫一声。她只是回过头,用那种带着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嘴角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她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里满是嘲讽,“你在那些好学生面前装得像个人样,其实骨子里比谁都烂。你嫌我脏?李国华,我的脏是在皮肉上,你的脏是在骨头缝里!”

“烂货!”

李国华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他不需要这个烂货来审判他。他要让她闭嘴,用最原始、最暴力的方式让她闭嘴。

他一把抓住陈春妹的一条腿,用力向上一折,几乎将她的膝盖压到了她的肩膀上。这是一个极其羞耻且毫无尊严的姿势,将她最为私密的部位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灯光下。

那里红肿、泥泞,还残留着刚才激烈性交后的痕迹,像是一朵被暴雨摧残过的烂花。

“既然你这么喜欢叫,那就叫个够!”

李国华咬着牙,没有任何前戏,甚至没有去扶正,直接挺着腰,借着刚才留下的体液,如同一根烧红的铁杵,狠狠地凿了进去。

“滋——噗!”

那种肉体被强行撑开、填满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啊!!”

陈春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这一次不是装出来的,那种撕裂般的痛楚顺着脊椎直冲天灵盖。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钉在案板上的青蛙,五脏六腑都要被捣碎了。

“痛……痛死我了……李国华你个疯子……”

她一边哭喊着,一边本能地伸手去推拒他的胸膛,指甲在他胸口抓出一道道血痕。

李国华根本不在乎那点疼痛,相反,这种疼痛更加刺激了他的兽性。他压在她的身上,像一座大山一样让她动弹不得。他的双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腰肢,手指几乎要陷进肉里,每一次撞击都用尽了全力。

“啪!啪!啪!”

皮肉撞击的声音密集而响亮,像是一连串急促的鼓点。

“叫啊!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怎么只会叫了?”

李国华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滴在陈春妹的脸上。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狠,每一次都顶到最深处那个敏感而脆弱的宫口。

“嗯……啊……啊……慢点……不行了……要死了……”

陈春妹的声音渐渐破碎,变成了无意义的呻吟和哭叫。她的身体在剧烈的撞击下像风雨中的枯叶一样颤抖,原本推拒的双手渐渐无力,最后只能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床单,将那块灰扑扑的布料抓得皱成一团。

“咕滋……咕滋……”

随着抽插的频率加快,结合处分泌出大量的爱液,混合着汗水,发出那种令人脸红心跳的湿润声响。那是肉体在极度摩擦下发出的悲鸣,也是欲望在泥潭里打滚的声音。

李国华看着身下这个女人。她的脸扭曲着,嘴巴张大,眼神迷离而痛苦。这副样子丑陋极了,一点美感都没有。

可是,他的脑海里却不可抑制地浮现出另一个身影。

房思琪。

那个穿着洁白校服,坐在阳光下读诗的女孩。她的皮肤是那么白,像刚剥壳的荔枝;她的眼神是那么清澈,像山间的溪水。

如果……如果是思琪……

李国华闭上眼睛,在脑海中疯狂地置换着眼前的人。

他想象着自己正压在房思琪那张柔软的小床上。那个房间里应该有淡淡的茉莉花香,而不是这种恶心的霉味。他想象着自己也是这样,抓着思琪纤细的脚踝,将她折叠成一个羞耻的形状。

思琪肯定会哭吧?她那么娇气,那么敏感。她的哭声一定像小猫一样细弱,带着颤音求他:“老师……疼……不要……”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李国华就感觉到一股电流窜过脊椎,让他浑身的毛孔都炸开了。

他在现实中对待房思琪是那么的小心翼翼。那天在书房,他只是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借着纠正姿势的机会,让自己的胸膛贴上她单薄的后背。即使隔着两层布料,他也能感觉到少女身体特有的那种紧致和温热。当他的手指假装无意地滑过她的锁骨时,她瑟缩了一下的反应,让他回味了整整一个晚上。

但也仅此而已。他不敢太快,他怕吓跑了这只珍贵的小鹿。他要像烹饪一道顶级佳肴一样,慢慢地、一点点地把她拆吃入腹。

可是现在,在这间肮脏的出租屋里,在陈春妹这个“烂货”身上,他可以肆无忌惮地释放这种被压抑的破坏欲。

“思琪……”

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把所有的暴虐都倾泻在陈春妹身上。

“啊!啊!太深了……顶坏了……李国华……我不行了……”

陈春妹翻着白眼,身体开始剧烈地痉挛。那种痛苦和快感交织在一起的浪潮几乎要将她淹没。她的双腿无力地挂在他的臂弯里,随着他的动作大幅度地晃动。

“噗嗤、噗嗤……”

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急。

李国华感觉到包裹着自己的甬道正在疯狂地收缩,像是一张贪婪的小嘴想要把他彻底吞噬。那种紧致度虽然比不上处女,但在这种极度的抽插下,依然带给他巨大的快感。

“还要嘴硬吗?嗯?”

李国华俯下身,一口咬住陈春妹的乳尖。

“啊——!”

尖锐的刺痛让陈春妹的身体猛地弹了起来,又重重地落回床上。

“不……不敢了……老师……饶了我吧……啊……好深……”

她终于崩溃了,带着哭腔求饶。在这个暴力的男人面前,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她所有的尊严和反抗都被撞得粉碎。她只能顺从,只能迎合,只能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李国华松开嘴,看着那上面留下的深深齿痕,满意地狞笑了一声。

“这才是好学生。”

他并没有停下,反而更加用力地挺动腰身。床架发出濒临解体的“吱呀”声,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坍塌。

汗水像雨一样落下,两具身体在昏暗的灯光下纠缠在一起,像两条在泥沼里互相撕咬的蛇。没有爱,没有温情,只有赤裸裸的欲望和发泄。

李国华感觉到那股积蓄已久的能量正在向顶端汇聚,但他强行压抑着。还不够,这种程度的羞辱还不够。他要让这个女人彻底记住这种感觉,记住是谁在主宰她。

他猛地将陈春妹翻了个身,让她趴在床上,臀部高高翘起。这是一个更加屈辱的姿势,像是一只等待交配的母狗。

“跪好了。”

李国华一巴掌拍在她白花花的臀肉上,那里的皮肤立刻泛起了一片红浪。

陈春妹把脸埋在枕头里,呜呜地哭着,却不敢违抗,顺从地摆好了姿势。

李国华看着眼前这个毫无防备的入口,那里面正流淌着浑浊的液体。他深吸了一口气,那股腥膻味充满了鼻腔。他再次扶着那根硬挺,对准了那个被蹂躏得红肿不堪的洞口,缓缓地,却又不容拒绝地插了进去……

4.# 烂泥深处

李国华的膝盖跪在发黄起球的床单上,那股陈旧的霉味混合着两人身下逐渐浓郁的腥膻气息,直冲鼻腔。他并没有因为这股味道而退缩,反而像是在某种肮脏的祭坛上找到了归属感。

陈春妹趴在他身下,脊背弓起,像一只被剥了皮的虾。她的脸埋在那个不知多久没洗过的枕头里,发出沉闷的呜咽。

“把屁股抬高。”李国华冷冷地命令,伸手在她腰侧狠狠掐了一把。

陈春妹颤抖了一下,顺从地将臀部翘得更高,将那个已经红肿不堪、还在微微抽搐的入口毫无保留地送到了他的面前。那里的肌肉因为刚才的暴行而有些松弛,挂着浑浊的液体,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令人心悸的水光。

李国华扶着自己那根青筋暴起的肉柱,顶端在那湿滑的缝隙间蹭了蹭。

“滋……”

一声细微的水渍声响起。

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享受着这种即将摧毁什么的快感。他看着眼前这具卑微的躯体,脑海里却像放电影一样闪过房思琪的样子。如果是思琪,在这个姿势下,她一定会羞耻得全身粉红,会把脸藏在臂弯里不敢见人,会用那把读过《诗经》的嗓子求他:“老师,别看……丑……”

那种幻想中的纯洁与眼前现实的肮脏形成了巨大的落差,这落差就是最好的催情剂。

“噗嗤。”

李国华腰身一沉,那根硬挺没有任何阻碍地滑了进去。

“呃!”

陈春妹的身体猛地往前一冲,却被李国华的大手死死按住肩膀,钉在了原地。

那种被填满的感觉太过具体,太过粗暴。李国华并没有像对待情人那样温柔地研磨,而是像打桩机一样,每一次都撤出到几乎脱落的边缘,然后狠狠地、不留余地地撞到底。

“啪!啪!啪!”

两具身体的撞击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节奏单调而残忍。

“叫啊,刚才不是挺能叫吗?”李国华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他的鼻尖滴落在陈春妹光裸的背上,“怎么?现在装死鱼了?”

陈春妹没有回答。她的头陷在枕头里,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

恍惚间,眼前的黑暗开始扭曲,旋转。那种撕裂般的痛楚,那种被强行撑开的窒息感,让她的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记忆的闸门在剧痛中轰然洞开。

她仿佛不再是趴在这个发霉的出租屋里,而是回到了那个闷热的夏天,那个充满蝉鸣和绝望的午后。

那时候她还叫陈春妹,不是饼干。那时候她也有过喜欢的人,那个叫阿伟的混混。她以为那是爱,以为把身体给他就是永远。可是那天,阿伟带了两个朋友来,把她按在满是灰尘的仓库地板上……

“阿伟……”

陈春妹忽然低声呢喃了一句。

李国华动作一顿,眉头皱了起来:“你说什么?”

陈春妹没有理他。她的眼神开始涣散,焦距并没有落在实处,而是穿过了李国华,看向了虚空中那个并不存在的鬼影。

那种被当作玩物随意丢弃的恨意,那种从云端跌落泥潭的绝望,在这一刻化作了实质的毒液,流遍了她的全身。

“是你……都是你……”

陈春妹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起来,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你想毁了我……你想把我踩死……”

李国华感觉到了不对劲。

身下的这具肉体忽然变得僵硬起来,不再是那种顺从的瘫软,而是一种充满攻击性的紧绷。

紧接着,他感觉到包裹着自己的那个甬道,那原本湿热、松软的肉壁,猛地收缩了。

“嘶——”

李国华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不是正常的生理性收缩,那是死命的绞杀。里面的肌肉像是一张布满吸盘的嘴,死死地咬住了他的阴茎,并且还在不断地加力,仿佛要将那根侵入体内的异物生生夹断。

“你疯了?松开!”李国华低吼一声,试图往外抽身。

可是陈春妹并没有松开。相反,她像是被某种癫狂的力量附体了。她不再是被动地承受,而是开始疯狂地扭动腰肢。

“咕滋、咕滋、咕滋……”

体液被剧烈搅动的声音变得急促而响亮,听起来像是在泥潭里垂死挣扎的鱼。

陈春妹猛地转过头,那一瞬间,李国华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

那双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瞳孔放大,里面没有李国华,只有一个她恨之入骨的幻影。

“想玩是吧?那就玩死你!”

陈春妹尖叫着,双手不再抓着床单,而是反手向后,胡乱地抓挠着李国华的大腿和腰腹。尖锐的指甲划破了皮肤,留下一道道火辣辣的血痕。

“操!”

李国华吃痛,那种权威被挑战的愤怒瞬间压过了惊讶。

“你个疯婆子!”

他扬起手,“啪”的一声,狠狠地扇在陈春妹的屁股上。那力道之大,让白皙的皮肤瞬间浮现出一个紫红色的掌印。

但这并没有让陈春妹停下来。疼痛仿佛成了某种开关,让她更加确信自己正在与当年的那个恶魔搏斗。

她腰部用力,死命地往后顶,试图用身体去撞击李国华,同时体内的肌肉疯狂地痉挛、收缩、蠕动。

“夹死你……我要夹死你……”她一边哭一边笑,嘴里含混不清地咒骂着,“把你的命根子留下来……大家都别活了……”

那种紧致度简直超乎想象。李国华感觉到自己的那根东西被一圈圈滚烫的肉褶死死箍住,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带来了近乎窒息的快感,却也伴随着一种失去控制的恐惧。

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在几秒钟之内就缴械投降。

不行。绝对不行。

他是掌控者,是施暴者,怎么能被一个发了疯的妓女逼到这种地步?

“给我松开!听到没有!”

李国华暴怒了。他一把揪住陈春妹的长发,强迫她的头向后仰起,露出脆弱的脖颈。

“啊——!”

头皮被拉扯的剧痛让陈春妹惨叫出声,脖子被迫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看着我!我是谁!”李国华咬牙切齿地吼道,下身却并没有退缩,反而借着她向后仰的姿势,更加凶狠地往里一凿。

“噗嗤!”

这一次撞击极深,直接顶到了那个最深处的软肉。

“呃啊……”陈春妹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气音,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但她的幻觉并没有消失。在她的眼里,抓着她头发的这个男人,面目狰狞,和记忆里那个把她推向深渊的脸重合了。

“你是鬼……你是恶鬼……”陈春妹嘶吼着,身体像一条被钉在砧板上的蛇一样疯狂扭动,“滚出去!从我身体里滚出去!”

她拼命收缩着括约肌和阴道壁,那种绞杀的力量简直像是要把李国华整个人吞进去。

“该死……”

李国华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汗水如雨下。那种极致的包裹感让他爽得头皮发麻,但这种不受控制的局面让他感到了莫大的羞辱。

他需要让她屈服。彻底的屈服。

他松开抓着她头发的一只手,摸索到床头柜上的一条领带——那是他刚才随手扔在那里的。

他迅速将领带缠在陈春妹的手腕上,然后用力一拉,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背后,死死地勒紧。

“唔……放开我……”陈春妹挣扎着,但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她的反抗显得那么无力。

李国华用一只手按住她被捆住的双手,将她整个人死死地压在床上,让她动弹不得。

“既然你这么喜欢夹,那我就让你夹个够!”

李国华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他不再顾忌什么技巧,也不再顾忌会不会弄伤她。他只想把这个发疯的女人彻底凿穿,把她的疯病给干回去。

“啪!啪!啪!啪!”

撞击声变得密集如雨点,狂暴而没有任何章法。

“啊!啊!啊!不要……太深了……肚子要破了……”

陈春妹的咒骂终于变成了求饶。那种持续不断的、如同狂风暴雨般的冲击,终于冲散了她的幻觉,将她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每一次撞击,都像是一把烧红的刀子在体内翻搅。那种被填满、被撑开、被肆意蹂躏的感觉,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咕滋、咕滋……”

那是肉体在悲鸣,是液体在飞溅。

李国华感觉到那股紧紧咬着他的力量正在一点点松懈,那是陈春妹的体力在透支,是她的意志在崩溃。

“还疯吗?嗯?还敢不敢发疯?”

李国华一边喘息着,一边在她的耳边恶狠狠地质问。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减慢,反而因为即将到来的征服感而更加用力。

他感觉到那根东西在里面摩擦着每一寸褶皱,那种滚烫的温度几乎要将他融化。

“不……不敢了……老师……饶了我……”

陈春妹终于哭了出来,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绝望和屈辱。她不再试图反击,身体软成了一滩烂泥,任由身上的男人摆布。

“这才是乖孩子。”

李国华冷笑一声,心里涌起一股扭曲的满足感。

但他并没有打算就这样结束。刚才那种濒临失控的刺激感还残留在神经末梢,让他意犹未尽。

他稍微放慢了一点速度,不是为了温柔,而是为了延长这种折磨。

他缓缓地抽出来,只留一个头部在里面,然后停住。

“求我。”李国华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浓重的色欲,“求我干你。”

陈春妹趴在枕头上,眼泪打湿了枕巾。那种空虚感和充盈感交替的折磨让她浑身发抖。

“求……求老师……干我……”她闭着眼睛,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带血的喉咙里挤出来的。

李国华满意地叹了口气。

“噗嗤。”

他又一次狠狠地顶了进去,这一次,直捣黄龙。

“啊——!”

陈春妹的身体猛地一颤,那种快感和痛感混合在一起的电流瞬间击穿了她的大脑。

房间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肉体的撞击声和女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李国华看着身下这具已经完全臣服的躯体,脑海中那个关于房思琪的念头又一次浮了上来。

如果有一天,他也这样对待思琪……那个高傲的、纯洁的文学少女,会不会也会像这样,在泥泞中哭喊着求饶,求他给予更多的羞辱?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他感觉到那股积蓄已久的爆发力正在逼近临界点,但他依然死死地咬着牙关,不让自己释放出来。

还不行。

他要看着这朵恶之花在淤泥里彻底绽放,要看着她在极度的痛苦和快乐中彻底坏掉。

“夹紧点。”李国华拍了拍陈春妹颤抖的臀肉,声音冰冷而残酷,“刚才不是挺会的吗?再来一次。”

陈春妹呜咽着,本能地听从着命令,那原本已经松懈的肌肉,在恐惧和欲望的驱使下,再次缓缓地、颤抖地收缩起来,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试图讨好那个手持鞭子的主人……

5.# 高雄的淫靡

汗水顺着李国华的鬓角滑落,滴在陈春妹满是红痕的背脊上,和那里原本就有的黏腻液体混在一起。空气里那种陈腐的霉味被剧烈搅动的腥膻气彻底盖过,变成了一种令人作呕却又催情的费洛蒙。

“滋咕……滋咕……”

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那不是爱欲的润滑,是被暴力强行捣弄出的体液,混合着刚刚那一点点血丝,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李国华并没有因为刚才陈春妹的崩溃而有丝毫的怜悯。相反,这种彻底的破碎感让他那根东西胀大到了极致。他抓着陈春妹的一只手腕,将它反剪在背后,另一只手则死死掐着她的后颈,迫使她的脸不得不埋在那个散发着头油味的枕头里。

“呃……哈……老师……”

陈春妹的声音已经哑了,像是破风箱一样,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

李国华腰部发力,那根硬得像铁棍一样的肉柱狠狠地碾过甬道内壁那些敏感的褶皱。那里已经被撑得平滑,失去了原本的弹性,只剩下一片火辣辣的肿胀。

“在高雄待了几年了?”

李国华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审讯犯人般的冷酷,却又夹杂着粗重的喘息。

他一边问,一边故意放慢了速度。不是为了温柔,而是为了折磨。他缓缓地将那根东西抽出来,直到只剩下一个硕大的冠状沟卡在穴口,感受着那一圈因为过度扩张而无法完全闭合的肌肉无力地挽留。

陈春妹浑身一颤,那种空虚感比被填满更让人恐惧。她茫然地张着嘴,口水顺着嘴角流在枕巾上,大脑一片混沌。

“问你话呢。”

李国华猛地往前一送。

“噗嗤!”

这一记狠戾的凿击直接顶到了子宫口。

“啊——!”

陈春妹惨叫一声,身体猛地痉挛,脚趾死死扣住床单。

“两……两年……”她哆嗦着回答,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两年。”李国华咀嚼着这个数字,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两年,这下面吃过多少根鸡巴了?”

他说着,腰胯开始画圈研磨。那根粗大的龟头在最深处那块软肉上肆意刮擦,像是在用这种方式去丈量、去探寻那些并不存在的痕迹。

陈春妹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句话像是一根毒刺,瞬间扎穿了她仅存的自尊。

记忆的画面在剧痛和羞耻中强行切入。

那是高雄最热的一个夏天。那时候她刚来,以为逃离了台南,逃离了那个噩梦般的补习班,就能重新开始。她遇到了阿伟。阿伟是个修车工,指甲缝里永远有着洗不掉的机油味,但他笑起来很憨,会骑着那辆破旧的机车带她去西子湾看夕阳。

她以为自己可以被爱。她以为只要她不说,那个秘密就会烂在肚子里。

直到那天晚上。

阿伟喝了点酒,想要碰她。她本能地发抖,本能地想要抗拒,身体却因为长期的调教而可耻地湿了。阿伟发现了。他不是傻子,他摸到了那层不存在的膜,感觉到了她熟练得令人心惊的身体反应。

“你在装什么?”

阿伟那天的眼神,陈春妹这辈子都忘不了。那种从困惑转为震惊,最后变成赤裸裸的嫌弃和恶心的眼神。

“啪!”

李国华的大手狠狠地扇在她的屁股上,将她从回忆里打醒。

“说话!哑巴了?”李国华加重了力道,每一次抽插都像是要把她钉死在床上,“在高雄,除了我,还有谁操过你?”

“没……没有……”陈春妹哭喊着,拼命摇头。

“撒谎。”

李国华冷笑一声,俯下身,嘴唇贴着她的耳朵,喷吐着热气,“你这下面松成这样,像是没有人的样子?刚才夹我的时候那么熟练,是在哪学的?”

“唔……不……不是……”

陈春妹绝望地否认着,可是身体却背叛了她。在李国华那充满侮辱性的语言刺激下,在那种粗暴的肢体接触中,她的下体竟然可耻地痉挛着,吐出更多的爱液,将那根侵犯她的凶器包裹得更紧。

“阿伟……”

她脑子里全是阿伟分手那天说的话。

那天阿伟把她的行李扔在出租屋门口,那是高雄那种最廉价的雅房,走廊里永远飘着一股馊水味。

“我嫌脏。”阿伟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袋垃圾,“你这种女人,早就被人玩烂了。我还以为你是个乖乖女,结果是个破鞋。”

“不是的……阿伟,你听我解释……”她跪在地上,抱着阿伟的腿哭求。

“解释什么?解释你怎么在床上那么骚?”阿伟一脚踢开她,“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想起我以前亲过你,我就想吐。”

那一脚踢在心口,比现在李国华顶在子宫口还要痛一万倍。

“那个阿伟,是不是也这样干过你?”

李国华仿佛有读心术一般,精准地踩中了她最痛的伤口。他感觉到身下这具躯体在听到某个名字时那细微的僵硬。

“看来是有过男人啊。”李国华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变态的兴奋。他喜欢这种挖掘“堕落史”的过程,这让他觉得自己不仅仅是在占有一个肉体,更是在审判一个灵魂。

“他那根有我大吗?”

李国华一边问,一边猛地将阴茎整根拔出,只在穴口停留了一秒,让冷空气灌入那个被撑开的红肿洞口,然后又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贯入。

“咕滋——!”

巨大的水声在房间里回荡。

“啊!啊!不要……太深了……”陈春妹尖叫着,双手死死抓着枕头,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

“回答我!”李国华吼道,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公兽,“那个穷小子的鸡巴,能把你插成这样吗?”

“不……没有……老师最大……老师最厉害……”

陈春妹崩溃了。她闭着眼睛,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来。她不得不顺着这个恶魔的话说,不得不践踏那个曾经给过她一丝温暖的人,来取悦眼前这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

因为只有这样,这种肉体上的折磨才会稍微轻一点。或者说,她已经习惯了用这种下贱的方式来换取生存。

“哼,算你识相。”

李国华满意地哼了一声,动作却并没有温柔半分。他享受这种比较,享受这种将另一个男人——哪怕只是一个底层的修车工——踩在脚下的快感。

他看着陈春妹那张因为痛苦和羞耻而扭曲的脸,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房思琪的样子。

如果是思琪……

那个如同水晶一样剔透的小女孩,现在应该正坐在书桌前,读着他推荐的《红楼梦》吧?

李国华想起上周补习课结束的时候。他把房思琪单独留下来,说是要给她讲讲作文里的修辞。

那时候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房思琪那张稚气未脱却又带着书卷气的脸上。她穿着整洁的白色制服衬衫,领口系着深蓝色的蝴蝶结,百褶裙下是两条纤细笔直的小腿,白色的短袜一尘不染。

“思琪啊,这段话写得很有灵气。”

他当时坐在椅子上,让房思琪站在他身边。他指着作文本上的字,手背“不经意”地蹭过了房思琪放在桌边的手背。

那触感,凉凉的,滑滑的,像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房思琪没有躲。她只是微微红了脸,低着头,轻声说:“谢谢老师夸奖。”

她那样信任他,那样崇拜他。那种眼神,干净得让他想要狠狠地把它染黑。

但他忍住了。

他对思琪很有耐心。那是他精心挑选的“艺术品”,不能像对待陈春妹这种“次品”一样粗暴。他要一点点地剥开她的壳,要用文学、用爱、用那些宏大的词汇编织一张网,让她心甘情愿地走进来,躺在他的祭坛上。

他当时只是轻轻拍了拍房思琪的肩膀,手指在她的肩头停留了片刻,感受着那薄薄衣料下温热的体温。

“老师对你有很高的期望。”他当时是这么说的,声音温和得像个慈父。

而现在,在这个充满了腥臭味的房间里,他在陈春妹的身上发泄着对房思琪那种隐秘而压抑的渴望。

“看着我。”

李国华忽然停下了动作,把陈春妹的身体翻了过来。

陈春妹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翻转,仰面躺在床上。她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双眼红肿,嘴唇被咬出了血。胸前那两团软肉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上面布满了青紫的掐痕和指印。

最惨不忍睹的是她的下身。

大腿根部全是干涸的精斑和新的体液。那两片阴唇因为长时间的摩擦和撞击而充血肿胀,像两片熟透了的烂桃子,微微外翻着,露出一小截鲜红的阴道嫩肉,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收缩,吐出一股股浑浊的白浆。

李国华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幕,眼神里满是贪婪和厌恶交织的复杂情绪。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他伸出手,粗糙的指腹在那红肿的阴唇上用力按了一下。

“嘶——!”

陈春妹痛得倒吸一口冷气,身体本能地想要蜷缩起来,却被李国华强行分开双腿,按在身体两侧。

“像不像一条发情的母狗?”

李国华恶毒地评价着,然后扶着那根依然坚硬如铁的东西,对准了那个还在抽搐的洞口。

这一次,是从正面。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根紫红色的肉柱是如何一点点撑开那紧致的入口,看到那些粉红色的媚肉是如何被强行挤开,然后紧紧地吸附上来。

“噗滋。”

进入的一瞬间,陈春妹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像是小兽濒死般的呜咽。

“啊……痛……好涨……”

正面进入比背面更加深刻。那根东西像是要把她的肚子顶穿一样,直直地往里钻。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个巨大的龟头在她体内每一寸的移动,刮过每一个敏感点,带来灭顶的酸麻和钝痛。

李国华盯着她的眼睛,双手死死掐着她的腰,开始新一轮的冲刺。

“那个阿伟,他操你的时候,你会叫吗?”

他还在纠结这个问题。他需要在心理上彻底击溃她。

陈春妹的眼神开始涣散。她看着天花板上那盏昏黄的灯泡,上面有一只死苍蝇的黑影。

阿伟……

阿伟从来不会这样问她。阿伟做的时候很笨拙,甚至有点急躁,但他会吻她。会吻她的额头,吻她的嘴唇。

可是李国华从来不吻她。

在这个男人眼里,她的嘴是脏的,她的身体是脏的,只有这下面这个洞是有用的。

“说啊!”

李国华猛地往上一顶,那根东西狠狠地撞在了她的耻骨上。

“啪!”

这一声脆响伴随着肉体的碰撞声,让陈春妹浑身一震。

“叫……我会叫……”她哭着回答,声音破碎不堪,“我叫得……很大声……”

“贱货。”

李国华骂了一句,却更加兴奋了。

“那现在呢?在我身下,是不是更爽?”

他加快了速度。

“啪!啪!啪!啪!”

撞击声连成了一片。那根肉棒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活塞,疯狂地进出着那个湿泞的甬道。每一次抽出都带出一蓬淫靡的水花,每一次进入都带进一股滚烫的热流。

陈春妹感觉自己像是在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会被打翻、吞没。

“啊!啊!啊!老师……老师……我不行了……”

她的双手胡乱地抓着床单,指节泛白。那种快感太强烈了,强烈到变成了痛苦。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却在极度的刺激下达到了某种临界点。

“说,谁的鸡巴让你最爽?”

李国华依然不依不饶。他此时面目狰狞,平时的儒雅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张被欲望扭曲的脸。

陈春妹看着这张脸,恍惚间,那张脸变成了阿伟嫌弃的脸,变成了父母失望的脸,变成了所有指指点点的人的脸。

最后,定格成了李国华那张道貌岸然的脸。

是这张脸,把她拉进了地狱。也是这张脸,现在正在地狱里主宰着她的一切。

“是你……是你……”

陈春妹尖叫着,声音里带着一种绝望的疯狂,“只有你……老师……你把我操死吧……求求你……”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李国华最后的阀门。

“好,那我就成全你。”

李国华低吼一声,不再说话。他把陈春妹的双腿猛地折叠起来,压在她的胸口,让那个部位暴露得更加彻底。

那是一个极度羞耻、极度打开的姿势。

他像是一台失控的机器,疯狂地捣弄着。每一次都顶到最深处,每一次都撞击着那个最脆弱的肉壁。

房间里充满了令人脸红心跳的肉体拍击声和液体搅动声。

“咕滋、咕滋、啪、啪、咕滋……”

那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响。

陈春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眼前一阵阵发黑。那种濒临高潮的窒息感让她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像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喘息。

李国华也感觉到了。那紧致的甬道正在疯狂地收缩、绞紧,像是有无数张小嘴在吸吮着他的龟头。

那种极致的快感让他头皮发麻,脊背上窜过一阵阵电流。

但他依然没有射。

他在忍耐。他在享受这种掌控着对方生死、掌控着对方高潮的感觉。

他看着陈春妹翻白的眼睛,看着她因为缺氧而涨红的脸,看着她胸前那两团随着撞击剧烈晃动的乳肉。

这就是他的杰作。

一个被他彻底毁掉,却又只能依附于他生存的烂泥。

而那个叫房思琪的女孩……

总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

这个念头让李国华的呼吸变得更加粗重,眼中的红光更甚。他死死盯着身下这个女人的脸,却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思琪……”

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下身的动作却更加凶狠地发泄在陈春妹的身体里。

6.# 榨出汁水

房间里那股令人窒息的腥膻味已经浓得化不开,像是某种发酵过度的劣质酒精,直冲脑门。

“啪、啪、啪、啪!”

肉体撞击的声音变得更加急促,不再是那种富有弹性的闷响,而是皮肉在极度充血、肿胀后硬碰硬的脆响。每一次撞击,陈春妹的身体都会像触电一样剧烈弹跳,那张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旧床发出“吱呀、吱呀”的哀鸣,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李国华的眼睛红得吓人,额头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样暴起,汗水顺着他松弛的脸颊流进嘴里,咸涩的味道混杂着欲望的焦躁。

他感觉自己在捣弄一堆烂泥。

两年前,这具身体还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陈春妹,虽然没有房思琪那种灵气逼人的精致,但至少紧致、生涩。第一次进去的时候,那种层层叠叠的阻碍感,那种因为疼痛而死死绞紧的吸附力,曾让他兴奋得发抖。

可是现在呢?

“滋咕……滋咕……”

那根粗大的肉柱在甬道里进出得太顺畅了,顺畅得让他感到愤怒。哪怕他已经胀大到了极限,哪怕他每一次都狠狠地凿到底,周围那圈肉壁虽然还在本能地收缩,却再也没有了当初那种要把他夹断的力道。

就像是一只被穿烂了的旧鞋,谁都能把脚伸进去踩两脚。

“松了……真他妈松了……”

李国华咬着牙,从喉咙深处挤出这几个字。他低下头,看着两人结合的地方。那里已经被白沫和体液糊满,随着他的抽插,那个洞口被撑得大大的,甚至能看到里面粉红色的内壁被带翻出来,像是一朵开败了的、糜烂的花。

“那个修车的,是不是天天都这么干你?”

李国华猛地伸手,一把薅住陈春妹汗湿的头发,强迫她把头昂起来,看着自己。

“呃……啊……哈……”

陈春妹的眼神已经涣散了,瞳孔甚至无法聚焦。她的嘴唇哆嗦着,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喉咙里发出毫无意义的呜咽。她根本听不清李国华在说什么,只觉得头皮剧痛,下身像是着了火一样,那种快感太过尖锐,已经变成了折磨。

“说话!”

李国华暴怒地吼了一声,腰部猛地发力,那根东西狠狠地顶在她的花心上,然后像钻头一样用力研磨。

“啊——!”

陈春妹尖叫一声,身体猛地绷直,脚背弓起,脚趾死死地扣住床单。

“是不是?是不是被那群野男人玩烂了?”

李国华一边骂,一边加快了频率。他心里充满了扭曲的恨意。明明是他亲手毁了这件东西,是他第一个撕开了这个口子,但他现在却理直气壮地嫌弃这件东西不够完美,嫌弃它沾染了别人的痕迹。

这种逻辑在他脑海里理所当然。他是君王,是主宰。他用过的东西,就算扔了,也应该保持着只属于他的印记。陈春妹这种“自甘堕落”,在他看来就是一种背叛,一种对他权威的挑衅。

“你也配?你也配让别人碰?”

“噗滋!噗滋!”

每一次抽送都带出大量浑浊的液体,溅在他的大腿根部,温热,黏腻,恶心。

“看着我!看着老师!”

李国华松开她的头发,双手掐住她的脖子,拇指按在她的喉结上,微微用力。

窒息感瞬间袭来。

陈春妹本能地张大嘴巴想要呼吸,却只能吸进更多浑浊的空气。缺氧让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那种濒死的恐惧混合着下体疯狂的撞击,将她的感官推向了一个崩溃的边缘。

“我是谁?”李国华问。

“老……老师……”陈春妹艰难地挤出两个字。

“你是谁?”

李国华的手指收紧,阻断了她更多的空气。

陈春妹翻着白眼,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是谁?我是陈春妹?我是饼干?我是那个在高雄街头游荡的孤魂野鬼?

“说!你是什么东西!”

李国华咆哮着,下身的动作快得只能看到残影。那根肉棒像是一根烧红的铁棍,要把她的五脏六腑都烫熟、捣烂。

“我是……我是……”

陈春妹的意识在崩溃的边缘挣扎。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块被扔在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毫无尊严。

“你是烂货!说!”

李国华替她说了出来。这个词像是一把尖刀,直接捅进了她的心脏。

“说你是烂货!说你是个被人操烂的贱货!”

“呜呜……我是……我是烂货……”

陈春妹终于崩溃了。眼泪从她的眼角狂涌而出,混着脸上的汗水和灰尘,流进嘴里,苦涩无比。

“大声点!我听不见!”

李国华并没有因此停手,反而更加兴奋。这种语言上的凌辱让他那原本有些疲软的龟头再次充血胀大,硬度惊人。

“我是烂货!啊!啊!我是被人操烂的贱货!老师……求求你……饶了我吧……”

陈春妹哭喊着,声音嘶哑,凄厉得像鬼哭。她彻底放弃了,彻底把自己踩进了泥里。只要能结束这一切,只要能让这个男人满意,让她说什么都可以。

“哈哈哈哈……”

李国华发出一阵变态的狂笑。

“对,你就是个烂货。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下面流这么多水,咬得这么紧,你天生就是挨操的命!”

他感觉到了。

随着陈春妹的崩溃,她的阴道开始剧烈地痉挛。那是一种不受控制的、病态的收缩。无数层软肉像是一张张饥渴的小嘴,疯狂地吸吮着他的柱身,试图将那根入侵的异物挤压、吞噬。

那是高潮的前兆。

哪怕是在这种极度的痛苦和羞辱中,这具年轻的身体依然可耻地迎来了高潮。

“要到了?嗯?这就受不了了?”

李国华感受着那股紧致的绞杀力,眼底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想射?没那么容易。”

他突然停下了抽插,将那根东西深深地顶在最里面,然后死死抵住那个正在疯狂颤抖的子宫口,一动不动。

“啊……不……动……动一下……求求你……”

这种戛然而止的折磨比暴力更可怕。高潮被强行卡在半空中,上不去下不来。陈春妹难受得浑身发抖,双手胡乱地抓着李国华的手臂,指甲掐进他的肉里,留下几道血痕。

“求我?求我什么?”

李国华冷冷地看着她,享受着她像一条濒死的鱼一样在自己身下挣扎。

“求……求老师……操我……给我……”

陈春妹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她只知道如果不释放出来,她就要死掉了。

“真贱。”

李国华吐出这两个字,然后猛地把阴茎抽了出来。

“啵。”

一声清脆的拔塞子的声音。

那种空虚感瞬间让陈春妹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尖叫。

“啊——!”

然而,下一秒,李国华并没有离开。他跪直了身体,一只手握住自己那根青筋暴起、紫红狰狞的肉棒,对准了陈春妹那张哭得一塌糊涂的脸。

“睁开眼睛。”

他命令道。

陈春妹下意识地睁开眼,透过朦胧的泪水,她看到了那根刚才还在她体内肆虐的凶器,此刻正对着她的脸,顶端的马眼微微张开,渗出一股透明的前列腺液。

“接着。”

李国华的手快速地套弄了两下。

那种积蓄已久的快感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陈春妹两年前羞涩的脸,现在这张扭曲的脸,还有房思琪那张纯洁无瑕的脸……

所有的画面交织在一起,化作一股无法遏制的冲动。

“噗——!”

第一股浓稠的精液激射而出。

它带着滚烫的温度,精准地打在了陈春妹的左眼和脸颊上。

“唔!”

陈春妹被烫得一哆嗦,本能地闭上眼,睫毛上挂满了白浊的液体。

“噗!噗!噗!”

紧接着是第二股、第三股。

李国华腰部挺动,像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将那些代表着污秽、征服和权力的液体,一股脑地喷洒在这个女人的脸上、嘴唇上、鼻梁上。

腥浓的气味瞬间在空气中炸开。

陈春妹的身体在这个瞬间也达到了极限。虽然没有肉体的填充,但那种视觉上的冲击和精神上的彻底崩塌,让她整个人猛地弓成了一只虾米,下体喷出一股清亮的液体,打湿了身下的床单。

她高潮了。

在被当作便器一样喷射一脸精液的时候,她高潮了。

李国华喘着粗气,看着眼前这幅“杰作”。

陈春妹瘫软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的脸上糊满了白色的浆液,有些顺着脸颊流进耳朵里,有些挂在嘴边,随着她急促的呼吸一颤一颤。她的眼神空洞,看着天花板,仿佛灵魂已经出窍。

“真是……天生的婊子。”

李国华甩了甩手里还没完全软下去的东西,将残余的几滴液体甩在她的锁骨上,然后随手抓起旁边陈春妹的内衣,胡乱地擦了擦自己。

他坐回床边,点燃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中,他眯着眼睛,看着像死狗一样的陈春妹,思绪却已经飘远了。

这种烂货,玩玩也就罢了。发泄完了,只觉得索然无味,甚至觉得脏了自己的手。

他需要一点纯净的东西来洗涤一下。

房思琪。

那个名字像是一股清泉,流过他干涸焦躁的心田。

他想起前几天在办公室。

那时候是午休时间,其他老师都去吃饭了。房思琪抱着一叠作业本进来,那是她作为语文课代表的职责。

“老师,作业收齐了。”

她的声音脆生生的,像是初春的黄鹂。

李国华当时正坐在办公桌前批改试卷。他抬起头,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露出一个疲惫却温和的笑容。

“思琪啊,辛苦了。放那儿吧。”

房思琪乖巧地把作业本放下,正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李国华叫住了她,“这周末的作文比赛,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还在构思,老师。”房思琪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有些局促地站着。

“别紧张。”李国华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她面前。

他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让她感到被侵犯,又能让她闻到他身上那种淡淡的烟草味和墨水味。这是成熟男人的味道,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你的文字很有灵性,但是缺乏一点……厚度。”

李国华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看着房思琪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心里盘算着该什么时候把这滴墨水滴进去。

“厚度?”房思琪困惑地眨了眨眼。

“对,厚度。”李国华伸出手,轻轻地、极其自然地帮她理了理衣领上稍微有些歪掉的蝴蝶结。

他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擦过她锁骨窝那片细腻的皮肤。

仅仅是一瞬间的触碰。

房思琪没有躲,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乱。在她眼里,这是长辈的关怀,是恩师的爱护。

“文学,是需要经历痛苦的。”李国华收回手,语重心长地说,“只有经历过深刻的痛苦,你的文字才能像刀子一样,扎进读者的心里。思琪,你太干净了,这既是你的天赋,也是你的局限。”

当时房思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对“深刻”的向往。

李国华看着烟头明明灭灭的火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痛苦?

他会给她的。

他会给她这世上最深刻、最绝望的痛苦。他会亲手把她撕碎,把她变成像陈春妹这样的烂泥,然后再告诉她:这就是文学,这就是爱。

但不是现在。

现在还太早。那是一块美玉,得慢慢雕琢。不能像对待陈春妹这样,一上来就用锤子砸。

他得先让她爱上他,崇拜他,把灵魂都交给他。然后再一点点地,把她的衣服剥光,把她的尊严剥光。

“老师……”

床上的陈春妹忽然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打断了李国华的遐想。

李国华厌恶地皱了皱眉。

他转过头,看着那个满脸精液的女人,眼里的温情瞬间消失,变回了那个冷酷的施暴者。

“去洗干净。”

他冷冷地命令道,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看着恶心。”

陈春妹费力地撑起身体,像个坏掉的木偶一样,摇摇晃晃地爬起来。精液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胸口,又流进乳沟里。她不敢擦,也不敢看李国华,只能低着头,赤着脚,踉踉跄跄地往那个狭窄阴暗的卫生间走去。

看着她那满是红痕和淤青的背影,看着她那因为过度使用而有些合不拢的双腿,李国华心里那种扭曲的满足感再次升腾起来。

这就是女人的下场。

不管多清高,多骄傲,最后都会变成这样。

房思琪,你也逃不掉的。

7.# 洗不净

卫生间里的灯泡昏黄,上面沾满了死苍蝇的黑点。

水龙头生了锈,拧开的时候发出“咯吱咯吱”的惨叫,流出来的水先是一股黄浊的铁锈汤,过了好几秒才变清。但那水也是温吞的,像是被太阳晒了一整天的死水,带着一股漂白粉和陈旧水管的怪味。

陈春妹站在那面只有巴掌大的镜子前。镜子边缘已经氧化发黑,映出她那张惨白得像纸一样的脸。

左半边脸上,那几团白浊的液体已经半干了,结成了一层薄薄的、透明的壳,紧紧地绷在皮肤上。眼睫毛被黏在一块,每一次眨眼,都能感觉到那种异物的拉扯感。那是李国华留下的东西,是他身为男人的腥臭,也是他身为老师的“恩赐”。

她伸出手,指尖颤抖着触碰到那层干涸的痕迹。

并没有想象中的滚烫,反而是凉的。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爬过留下的黏液。

“哗啦——”

她猛地把水泼在脸上。

用力地搓。

指甲扣进肉里,把脸颊搓得通红,甚至泛起了血丝。她想把那层皮搓下来,想把那个味道洗掉。那种石楠花的腥气,混合着李国华身上特有的烟草味和中年男人发酵后的汗味,像是钻进了她的毛孔里,怎么洗都洗不掉。

“咳咳……呕……”

水呛进鼻子里,引起一阵剧烈的干呕。

陈春妹弯着腰,双手撑在满是水垢的洗手台上,看着下水口那个黑洞洞的漩涡,把混着精液和肥皂沫的脏水吞了下去。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是皮带扣金属撞击的脆响,接着是拉链拉上的声音。

“吱呀——”

卫生间的门没锁,被推开了一条缝。

李国华已经穿戴整齐了。他穿着那件熨烫得笔挺的浅蓝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手腕上那块金色的手表。头发也重新梳理过,一丝不苟,又是那个温文尔雅、受人尊敬的语文老师了。

他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只是厌恶地用手帕捂着鼻子,仿佛这里面的空气有毒。

“洗干净点。”

他的声音冷冷的,像是隔着一层玻璃传过来,“别带着一身骚味出去,丢人。”

陈春妹没有回头,依然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浑身僵硬。

“啪嗒。”

几张皱巴巴的纸币被扔了进来,飘落在湿漉漉的瓷砖地上。红色的,一百块一张,一共三张。

三百块。

这就是她今天的价格。比两年前涨了一点,大概是因为通货膨胀,或者是李国华今天射得比较爽。

“拿去买点药,或者买点吃的。”李国华的语气里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别说老师不照顾你。你在高雄那种地方混,身体肯定早就烂了,自己注意点,别染上什么病传给我。”

陈春妹死死地盯着地砖缝隙里的污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走了。”

李国华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像狗一样趴在洗手台上的背影,转身离开了。

脚步声远去,接着是防盗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房间里重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水龙头滴水的“滴答”声。

陈春妹慢慢地蹲下身,伸出湿淋淋的手,捡起那三张落在脏水里的钞票。纸币吸了水,变得软塌塌的,沉甸甸的。

她把钱攥在手心里,用力地攥紧,直到指关节泛白。

……

七月的台南,空气里充满了湿热的水汽,像是要把人蒸熟。

知了在树上声嘶力竭地叫着,吵得人心烦意乱。

陈春妹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换回了那件洗得发白的牛仔短裤和一件领口有些松垮的T恤。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还没干透,发梢滴着水,在深色的柏油路上洇出一小块一小块的水渍。

她走得很慢,两条腿并不自然地并拢着,每走一步,大腿根部都会传来一阵火辣辣的摩擦痛。那里肿了,里面还残留着那种被过度撑开后的酸胀感。

路过巷口的时候,几个坐在树荫下乘凉的邻居阿婆停止了扇扇子,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她身上。

那种目光并不锐利,却像黏腻的鼻涕虫,在她身上爬来爬去。

“那是老陈家的二闺女吧?”

“是啊,叫春妹那个。听说在高雄打工,两年没回来了。”

“哎哟,你看她那个走路的样子……还有那身打扮。”

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钻进陈春妹的耳朵里。

“我听说了,她在高雄那种地方,做的不是什么正经工作。好像是在那种店里……”

“嘘,小点声。你看她那张脸,白得像鬼一样,一看就是夜里不睡觉的人。”

“啧啧,小时候看着挺老实的一个孩子,怎么就……”

陈春妹没有抬头,也没有加快脚步。她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机械地移动着双腿。这些话她听得多了,在高雄听得更多,更难听的都有。

“烂货”、“婊子”、“公厕”。

李国华刚才在她耳边吼的那些词,比这些闲言碎语要恶毒一万倍。既然连老师都这么说了,那她大概真的就是这样的人吧。

她路过一家冷饮店。

透明的玻璃窗里,冷气开得很足,玻璃上结了一层白茫茫的水雾。

透过水雾,她看到了两个穿着洁白校服的女孩。

那是房思琪和刘怡婷。

她们正坐在窗边,面前摆着两杯颜色鲜艳的果汁。房思琪手里捧着一本书,正低头看着,侧脸恬静得像一尊瓷娃娃。刘怡婷则咬着吸管,眼睛滴溜溜地看着窗外。

两个世界。

仅仅隔着一层玻璃,却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

她们干净、整洁、充满了希望,身上散发着那种只有从未被生活强暴过的人才有的馨香。而自己,就像是一块发臭的烂肉,在烈日下暴晒,招苍蝇。

刘怡婷看到了窗外的陈春妹。

她愣了一下,嘴里的吸管松开了。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仔细辨认了几秒,然后转过头,对着房思琪说了句什么。

房思琪抬起头,顺着刘怡婷的手指看过来。

四目相对。

陈春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想要躲开那道清澈得让人自惭形秽的目光。但她的脚像生了根一样动不了。

“那是饼干姐姐吗?”

刘怡婷的声音透过玻璃传出来,有些失真,但依然能听出那种惊讶和嫌弃,“天啊,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房思琪合上书,眉头微微蹙起,眼神里带着一种文学少女特有的、不切实际的悲悯。

“她看起来……好像很累。”房思琪轻声说。

“什么累啊,那是堕落。”刘怡婷撇了撇嘴,像个小大人一样,复述着从母亲那里听来的只言片语,“我妈说了,她在高雄跟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混在一起,早就学坏了。你看她的衣服,领口那么低,那是正经女孩子穿的吗?”

房思琪看着陈春妹那张苍白浮肿的脸,还有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

“可是……她以前经常给我们带糖吃的。”

“那是以前。”刘怡婷喝了一大口果汁,含糊不清地说,“人是会变的。思琪,你别看她可怜,这种人身上脏得很。我妈让我离她远点,你也别跟她说话。”

脏。

陈春妹隔着玻璃,似乎读懂了刘怡婷的口型。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低下头,快步走过了那扇明亮的落地窗。

是啊,脏。

里里外外都脏透了。

……

李国华回到家的时候,先去洗了个澡。

他用了两遍沐浴露,把身上那种混合着陈春妹廉价香水味和性爱后的腥气彻底洗掉。然后换上一套干净的居家服,泡了一壶上好的冻顶乌龙。

茶香袅袅,升腾而起,掩盖了一切罪恶的气息。

下午三点,门铃准时响了。

“老师好。”

房思琪站在门口,穿着那身标志性的中山女中校服。白色的衬衫一尘不染,黑色的百褶裙刚好盖过膝盖,露出两截匀称得像初生小鹿一样的小腿。她背着书包,手里抱着几本厚厚的作文本,脸上带着那种学生对师长特有的、近乎虔诚的恭敬。

“思琪来了啊,快进来。”

李国华微笑着,侧身让开路。

他的目光在房思琪经过身边时,极其隐晦地在她身上扫了一圈。

没有陈春妹那种松垮的肉感,也没有那种令人作呕的廉价脂粉气。房思琪身上只有一种味道——那是纸张的味道,是墨水的味道,是还没有被任何男人触碰过的、带着奶香味的处子气息。

那是玉。

陈春妹是烂泥,玩玩可以,但玩多了会脏手。

房思琪是玉,得捧在手心里,慢慢地把玩,慢慢地用体温去焐热,然后再一点点地把她敲碎,听那种清脆的碎裂声。

“老师,这是这周的读书笔记。”

房思琪走进书房,把本子放在那张宽大的红木书桌上。

书房里开着冷气,很足。窗帘拉了一半,光线有些昏暗,营造出一种静谧而私密的氛围。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这是一个圣殿。

对于房思琪来说,这里是文学的圣殿。对于李国华来说,这里是他的狩猎场。

“坐。”

李国华指了指书桌旁边的椅子。

房思琪乖巧地坐下,挺直了腰背,双手放在膝盖上。

李国华绕过书桌,并没有坐回自己的老板椅,而是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房思琪的侧后方。

这个位置很微妙。

既不是面对面的审视,也不是并排的亲密。他坐在她的斜后方,就像是一个随时准备扑上去的阴影,笼罩着她。

“我看过你写的关于《红楼梦》的感想了。”

李国华拿起作文本,翻开,指着其中一段。

“你写黛玉葬花,写的是‘质本洁来还洁去’。写得很美,词藻很华丽。”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靠近了一些。

房思琪能感觉到老师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还有那股淡淡的茶香和沐浴露的味道。这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仿佛被一种成熟的智慧包裹着。

“谢谢老师夸奖。”她有些害羞地低下头。

“但是,思琪啊。”

李国华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带着一种诱导性的磁性,“你太干净了。”

“干……干净?”房思琪不解地转过头,正好撞进李国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文学,是需要污泥的。”

李国华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指点本子上的字句,但他的手并没有落在纸上,而是落在了房思琪放在桌面的右手上。

并没有握住。

只是轻轻地,用食指和中指的指腹,覆盖在她的手背上。

房思琪的手背皮肤细腻得像剥了壳的鸡蛋,凉凉的。李国华的手指温热,干燥,指腹上带着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

那种粗糙的触感,像是一道电流,让房思琪浑身一颤。

她下意识地想要把手缩回来。

“别动。”

李国华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的手在抖。你在怕什么?”

“我……我没有……”房思琪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抖,只觉得被老师触碰的地方有些发烫,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你是在怕面对真实的自己。”

李国华并没有收回手,反而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那个动作很慢,很轻,如果不仔细体会,甚至会被误认为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安抚。

但在那层“安抚”之下,是一种极度克制的、贪婪的试探。

他在感受那层皮肤下的血管跳动,在感受这块美玉的质地。

“你看这只手。”李国华低声说,目光从她的手背移到她纤细的手腕,再顺着校服袖口往里探寻,虽然视线被布料挡住了,但他的想象力已经钻了进去,“这只手能写出最美的诗句,但它太脆弱了。它没有经历过风雨,没有摸过粗糙的树皮,没有沾过泥土。”

房思琪被他说得有些迷茫。

她觉得老师的话好深奥,充满了哲理。她为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躲闪感到羞愧。老师是在教导她文学的真谛,她怎么能产生那种奇怪的抗拒心理呢?

“老师……那我该怎么办?”她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求知欲和对权威的盲目崇拜。

李国华看着她那双无辜的眼睛,心里那股虐虐的欲望像野草一样疯长。

真想把这双眼睛哭肿。

真想把这张嘴堵住。

但他忍住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需要……去感受。”

李国华慢慢地收回手,转而拿起桌上的一支红笔。

“坐直了。”他突然说。

房思琪立刻像受惊的小猫一样,把背挺得更直了。

“你的姿势不对,这样写字气会不顺。”

李国华站起身,走到她身后。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抵在房思琪的后背上,就在肩胛骨中间的位置。

隔着薄薄的白色衬衫,他能感觉到少女脊柱的曲线,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温热,甚至能感觉到她内衣带子的轮廓。

“这里,要打开。”

他的手掌微微用力,向前推了一下。

房思琪被迫挺起了胸膛。

这个姿势让她的胸部曲线更加明显地展露出来。虽然还只是微微发育,像两颗青涩的李子,但在紧绷的衬衫下,依然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青春气息。

李国华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脖颈。

那里有一层细细的绒毛,在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那是生命的质感,是陈春妹那种被磨损殆尽的皮囊永远无法拥有的光泽。

他低下头,凑近她的耳边。

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上。

房思琪浑身的汗毛都在一瞬间竖了起来。她闻到了那股更加浓烈的烟草味,混合着一种她说不出来的、属于成年男性的荷尔蒙气息。那种气息像是一张网,把她整个人都罩住了。

“感受到了吗?”李国华低语道,“这股气,从你的脊椎升起来,直通头顶。”

他的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手指若有若无地滑过她的锁骨。

“嗯……”房思琪不敢动,也不敢回头。她只觉得老师靠得太近了,近得让她有些呼吸困难。但老师说这是在教她“气”,是在教她写作的姿势,她不能反抗,甚至不能表现出不适。

因为那是对文学的亵渎,是对老师的不敬。

“老师……我……我有点热。”她小声说道,脸颊已经红透了。

“热是因为你的心乱了。”

李国华的手指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按压了一下,像是某种暗示,又像是某种掌控。

“心静自然凉。思琪,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身体,就像控制文字一样。”

他说着,目光却死死地盯着她衬衫领口下若隐若现的一抹白色肌肤。

他真的很想现在就撕开这层包装纸。

但他知道,最好的猎手要有耐心。他要让猎物自己走进陷阱,自己解开扣子,心甘情愿地献祭。

“好了,保持这个姿势,把这段话再读一遍。”

李国华终于直起身,后退了一步,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消失了。

房思琪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像是从水底浮出水面。她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刚才被老师触碰过的地方,依然残留着那种灼热的触感。

“是……老师。”

她拿起作文本,开始朗读。声音还有些颤抖,但比刚才稳定了一些。

李国华站在一旁,手里把玩着那支红笔,眼神幽暗。

他听着那清脆的读书声,脑海里却在回放刚才手掌下的触感。

那块脊骨,真软。

那块肉,真嫩。

比起陈春妹那种松松垮垮、毫无弹性的烂肉,这才是真正的人间美味。

他看了一眼窗外。

阳光灿烂,知了还在叫。

这个夏天还很长。

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地,把这块玉,变成一滩泥。

8.# 烫

柏油路面被午后的烈日烤得发软,脚底踩上去,有一种黏糊糊的下陷感。

房思琪抱着那几本厚重的作文本,走在回家的路上。

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平时觉得很短,今天却觉得格外漫长。知了在行道树上声嘶力竭地尖叫,那种声音像是一把生锈的锯子,在反复锯割着人的神经。空气里弥漫着热浪扭曲的焦味,还有汽车尾气和尘土混合在一起的干燥气息。

但房思琪觉得冷。

那种冷不是皮肤上的,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

她的后背,脊柱中间偏上的那个位置,就在两片肩胛骨的峡谷之间,有一块硬币大小的皮肤正在发烫。那是李国华刚才手掌按过的地方。

隔着一层薄薄的白色棉质衬衫,那股热度仿佛还在。

那个触感太清晰了。

不像爸爸拍肩膀时那种宽厚和随意,也不像同学之间打闹时的轻浮。李国华的手,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富有侵略性的重量。那是一种审视,一种掂量,就像是在菜市场上挑选一块肉,或者是在古玩店里鉴定一块玉。

指腹粗糙的纹理,掌心的温度,甚至是他手指微微用力的那个瞬间,布料被扯紧、贴在皮肤上的那种紧绷感……

所有的细节,都在她的脑海里无限循环播放。

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

不敢弯。

仿佛那个声音还在耳边回荡:“这里,要打开。”

如果弯下去,是不是就辜负了老师的教导?是不是就证明自己是一块不可雕琢的朽木?

她走进大厦的阴影里,按下了电梯按钮。

电梯门那光洁如镜的金属表面映出了她的影子。白衬衫,黑裙子,规规矩矩的学生头。看起来和早晨出门时没有任何区别。

但她觉得自己变了。

哪里变了?

她说不上来。

只是觉得,那件穿在身上的校服,好像不再只是一件衣服,而变成了一层包装纸。而那个刚才站在她身后、用手掌抵住她脊背的男人,正在一点一点地,试图拆开这层包装。

“叮。”

电梯门开了。

五楼到了。

……

回到房间,房思琪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锁门。

“咔哒”一声轻响,把那个充满了油烟味、电视声和父母唠叨声的俗世关在了门外。

这里是她的王国,是她的避难所。

书架上塞满了书,从《红楼梦》到《尤利西斯》,从张爱玲到陀思妥耶夫斯基。那是她用文字搭建起来的堡垒。以前,她觉得这些书是保护她的城墙,但今天,当她再次看向这些书脊时,却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心虚。

李国华读过的书比她多得多。

他是这座城堡的国王,而她只是一个刚刚入门的朝圣者。

她把书包扔在床上,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了那本带锁的日记本。

那是粉红色的封皮,上面印着一只正在吃草的小鹿。

她熟练地转动密码锁,翻开新的一页。

拿起笔,笔尖悬在纸面上,迟迟没有落下。

她在发抖。

右手,也就是刚才李国华轻轻覆盖过的那只手,正在不受控制地细微颤抖。

那种触电般的酥麻感,顺着神经末梢一路向上,钻进她的心里,搅得她心慌意乱。

为什么会抖?

是因为害怕吗?

不,不能是害怕。如果是害怕,那就太庸俗了。那就和那些因为没写完作业而害怕老师责骂的差生没有什么两样了。

那是……敬畏?

对,一定是敬畏。

是对知识的敬畏,是对权威的敬畏,是对那个能把“黛玉葬花”解构得如此深刻的灵魂的敬畏。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笔尖终于落在了纸上。

墨水洇开,变成一个个黑色的方块字。

「七月十二日,大暑。

今天去老师家交读书笔记。老师的书房里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像是陈年的纸张混合着檀香,还有一种……淡淡的烟草味。那是成熟男人的味道,是智慧的味道。

老师说我太干净了。

他说,文学是需要污泥的。

我不懂。我一直以为,文学是用来净化灵魂的,是像雪一样纯洁的东西。但老师说,没有见过黑暗的眼睛,看不懂真正的光明;没有在泥泞里打过滚的身体,写不出有力量的文字。

他教我‘气’。

他站在我身后,手抵在我的背上。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张弓,被他拉开了。

我的身体在颤抖。我以为那是恐惧,但老师说,那是我的心乱了。是因为我还没有学会控制自己的身体,就像我还没有学会驾驭那些宏大的文字。

我真笨。

老师的手很烫。

那股热气钻进了我的脊椎,让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点燃了。我甚至……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我怎么能想逃跑呢?

老师是在教我啊。他是在用他的气,来打通我的气。那是他在把他的灵魂力量注入到我的身体里。我应该感到荣幸,应该感到感激。

可是,为什么我的脸这么烫?为什么我的心跳得这么快?

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想要从一块石头变成美玉,就必须忍受雕刻刀的疼痛。老师就是那个雕刻家,他的手就是刀。

我要忍耐。

我要学会接受这股热度。

我要……让自己变得不再那么‘干净’,这样才能配得上老师的教导。」

写完最后一句,房思琪停下笔,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她看着满纸的字迹,觉得心里那种慌乱稍微平复了一些。

她用这一套逻辑严密的修辞,把刚才那一瞬间的生理性不适,成功地转化为了精神上的升华。把那只在她背上暧昧游走的手,美化成了传道授业的法器。

……

很多年后,当人们回溯这个故事,会发现这是房思琪灵魂崩塌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她在这个闷热的午后,独自坐在书桌前,用她最引以为傲的文学天赋,为自己编织了一个巨大的谎言。她以为自己在通往文学的殿堂,实际上却是亲手把自己献上了祭坛。她用那些华丽的辞藻,将施暴者的试探粉饰成了圣人的教诲,将本能的求生预警曲解为自身的愚钝。她不知道,当她决定“不再那么干净”的时候,她就已经失去了说“不”的权利。这也是所有悲剧中最残忍的一环——受害者在无知中,成为了加害者的共谋,用自我合理化,为那把即将刺向自己的刀,淬上了剧毒。

……

合上日记本。

房思琪站起身,走到全身镜前。

镜子里的女孩,穿着整洁的校服,领口的蝴蝶结系得一丝不苟。

她转过身,努力扭着头,想要看清自己的后背。

当然,什么都看不见。

那里没有红印,没有淤青,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痕迹。

但她知道,那里有一个烙印。

她伸出手,反手摸向那个位置。

自己的手是凉的,软的。摸上去,只有布料的摩擦感和下面骨骼的突起。

没有那种热度。

没有那种力量。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李国华站在她身后的画面。

那种压迫感。

那种男性特有的、沉重的呼吸声,就在她的耳边,像是一阵湿热的风,吹进她的耳蜗,沿着耳道一直钻进大脑深处。

“这里,要打开。”

她模仿着李国华的动作,用力按了一下自己的脊背。

胸部挺起。

衬衫的扣子被绷紧,勒得有些发慌。

内衣的钢圈紧紧地贴着肋骨,勒出一道红痕。

她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那种燥热从后背蔓延到了全身,小腹深处隐隐升起一股陌生的酸胀感。那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血管里爬行。

她想起了陈春妹。

想起刚才在冷饮店里看到的那个苍白、浮肿、眼神空洞的女人。

老师说,陈春妹是烂泥。

那自己呢?

自己是玉。

可是,如果玉被那双满是烟草味的手摸遍了,是不是也会变成烂泥?

不。

老师说了,那是为了让她懂。

只有懂了,才能写出好的文章。

房思琪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那个满脸潮红、眼神迷离的自己,感到一种深深的羞耻。

她在想什么?

她竟然在回味老师的手?

“房思琪,你真不要脸。”

她对着镜子,轻声骂了自己一句。

然后,她像是为了惩罚自己,又像是为了洗清那种奇怪的热度,猛地转过身,冲进了浴室。

……

水流很大。

冷水。

没有开热水器,直接用常温的自来水冲刷着身体。

虽然是夏天,但冷水激在皮肤上,还是让她打了个寒颤。

白色的衬衫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变成了半透明的颜色。里面的白色棉质内衣,还有尚未发育完全的、粉嫩的乳晕,都在湿布下若隐若现。

她没有脱衣服。

她就这样穿着整洁的校服,站在淋浴喷头下。

她用力地搓着自己的手背。

搓那块被李国华摸过的皮肤。

一下,两下,三下。

皮肤被搓红了,甚至有些破皮的刺痛。

“洗掉……洗掉……”

她喃喃自语,混杂在哗哗的水声中。

她想要洗掉那股烟草味,想要洗掉那股残留在皮肤上的热度,更想要洗掉刚才自己在镜子前产生的那些“肮脏”的念头。

可是,越洗,那个触感反而越清晰。

就像是刻在了脑子里一样。

老师的手指是粗糙的。

指腹上有茧。

那个茧划过手背的时候,有一种微弱的刺痛感,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快感。

“啊……”

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吟。

那声音很轻,很细,像是受伤的小兽在呜咽。

她被自己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慌乱地关掉水龙头,浑身湿透地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水珠顺着她的发梢、睫毛、鼻尖滴落下来。

“滴答、滴答。”

像是李国华书房里的时钟。

又像是某种倒计时。

……

晚上吃饭的时候,气氛有些压抑。

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清蒸鲈鱼,炒青菜,红烧肉,还有一锅冬瓜排骨汤。

很丰盛,很家常。

房思琪换了一套粉色的家居服,头发已经吹干了,柔顺地垂在肩头。她低着头,默默地扒着碗里的白米饭。

妈妈郭淑敏坐在对面,一边给爸爸夹菜,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邻里间的琐事。

“哎,你们听说了吗?那个陈家的二闺女,叫什么春妹的,回来了。”

郭淑敏用筷子戳了戳鱼头,语气里带着一种优越感和鄙夷,“啧啧,你是没看见,那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听说在外面没干好事,被人搞大了肚子又打掉了,现在身体垮得跟个老太太似的。”

房思琪的手顿了一下。

米饭噎在喉咙里,有些咽不下去。

“吃饭就吃饭,说这些干什么。”爸爸皱了皱眉,显然对这种话题不感兴趣。

“我这不是给思琪提个醒嘛。”

郭淑敏转过头,看着女儿,语重心长地说,“思琪啊,你以后可得离那种人远点。女孩子家,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就是干干净净的。要是像她那样,这辈子就毁了。”

干干净净。

又是这个词。

下午,李国华说她“太干净了”。

现在,妈妈说要“干干净净”。

两个声音在她的脑海里打架。

一个低沉、磁性、充满了诱惑:“文学是需要污泥的。”

一个尖锐、世俗、充满了警告:“女孩子最重要的是名声。”

房思琪觉得头很痛。

她抬起头,看着妈妈那张写满了世俗精明的脸。妈妈不懂文学,妈妈只知道分数、名声、以后嫁个好人家。

妈妈永远不会理解老师说的那种境界。

“妈,我知道了。”

她乖巧地回答,声音软软的,“我会听话的。”

“这就对了。”郭淑敏满意地点点头,夹了一块最好的鱼肚子肉放进房思琪碗里,“多吃点鱼,补脑子。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是学习最关键的时候。跟着李老师好好学,以后考个好大学,那就是人上人。”

听到“李老师”三个字,房思琪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她看着碗里那块白嫩的鱼肉。

突然觉得它很像自己的手背。

也很像……自己的脊背。

“怎么了?不爱吃?”郭淑敏见她不动筷子,问道。

“没……没有。”

房思琪赶紧夹起鱼肉,塞进嘴里。

鱼肉很鲜,很嫩,入口即化。

但她却尝出了一股腥味。

不是鱼腥味。

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像是铁锈,又像是某种体液的腥味。

她强忍着恶心,把鱼肉咽了下去。

“妈,李老师……他真的很厉害。”

她突然开口,像是在为自己辩解,又像是在寻求某种认同,“他懂好多东西,他讲的课,跟学校里的老师完全不一样。”

“那当然了。”郭淑敏一脸骄傲,“人家可是名师,多少人排队想送孩子去他那补习都送不进去呢。也就是咱们住得近,又是老邻居,他才肯收你。你可得惜福,知道吗?”

惜福。

是啊,要惜福。

能被那样的手触碰,能被那样的声音教导,是福气。

房思琪在心里默默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可是,为什么这福气,让她觉得这么重,这么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呢?

“对了,怡婷那孩子最近怎么老往外跑?”郭淑敏突然换了个话题,“我看她心都野了。思琪,你可别学她,你要静下心来。”

“怡婷……她也很努力的。”房思琪小声帮朋友辩解。

“努力什么呀,我看她是心思不在学习上。”郭淑敏撇撇嘴,“她那个妈也是,整天就知道打麻将,也不管管孩子。”

房思琪不再说话。

她低头喝汤。

热汤顺着食道流进胃里,却暖不了她发冷的手脚。

她突然很想见李国华。

很想再去那个充满了书香和烟草味的书房。

因为只有在那里,她那种奇怪的、矛盾的、仿佛要撕裂开来的感觉,才能得到一种诡异的统一。

只有在那里,当那只手按在她背上的时候,她才不用去思考什么是“干净”,什么是“污泥”。

她只需要顺从。

只需要打开。

只需要……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

夜深了。

崇文苑的灯火一盏盏熄灭。

房思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床单上,像是一层霜。

她闭上眼睛,试图入睡。

但只要一闭眼,感官就会被无限放大。

空调的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被子的布料摩擦着皮肤,沙沙作响。

她侧过身,蜷缩成一团,像是一只在母体里的婴儿。

这是她最有安全感的姿势。

但今晚,这个姿势也失效了。

因为她的后背露在外面。

那种暴露感,让她觉得身后仿佛站着一个人。

那个影子,穿着笔挺的衬衫,戴着金表,手里拿着一支红笔。

他在看着她。

隔着虚空,隔着黑夜,隔着道德与伦理的鸿沟,死死地盯着她。

“思琪啊……”

那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像是幻听,又像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召唤。

“你太干净了。”

房思琪猛地睁开眼睛。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书桌上的小鹿日记本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伸出手,抱紧了自己的肩膀。

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

很疼。

但这种疼,让她觉得真实。

她把手慢慢地、颤抖地,伸向了自己的后背。

够不到那个确切的位置。

只能摸到一片冰凉的睡衣。

她有些绝望地松开手,把脸埋进枕头里。

枕头上有一股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是薰衣草味的。那是妈妈选的味道,是“家”的味道。

但她现在,却疯狂地想念那股烟草味。

那股让她窒息,让她颤抖,让她觉得自己肮脏却又神圣的烟草味。

“老师……”

她对着枕头,无声地喊出了那两个字。

眼泪,终于无声地流了下来。

洇湿了枕套,留下了一团深色的水渍。

就像是一朵盛开在黑夜里的,腐烂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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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锈铁味

陈春妹躺在客厅那张暗红色的仿皮沙发上。

沙发皮面早就裂开了,露出了里面发黄的海绵,像是一块块溃烂的伤口。她手里捏着半截烟,烟灰积了一长条,摇摇欲坠,最后无声地落在她大腿裸露的皮肤上。

烫。

只有一瞬间的痛感,然后就是麻木。

她没有伸手去拂,只是看着那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在汗水中慢慢浸湿,变成深灰色的泥,糊在皮肤上。

屋里很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那是一块厚重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绒布,挡住了外面刺眼的阳光,也挡住了那条街上所有关于她的流言蜚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霉味,混合着泡面剩下的酸汤味,还有她身上那股几天没洗澡的馊味。

这就是她的世界。

不是房思琪那种有着檀香和书墨气的象牙塔,也不是刘怡婷那种充满了洗衣液清香的正常生活。

这里是烂泥塘。

她是烂泥里的一条死鱼。

“咚、咚、咚!”

砸门声响了。

不是敲门,是砸。用拳头,或者是用脚,沉闷的撞击声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陈春妹的眼皮跳了一下,但身体没动。

她知道是谁。

在这个镇子上,除了那个人,没人会来找她这块“烂肉”。

“陈春妹!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男人的声音隔着铁门传进来,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黏腻感,还有几分借着酒劲的嚣张。

是阿伟。

那个曾经说会爱她一辈子,说她是他的“小公主”的阿伟。

陈春妹吸了一口烟,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呛得她咳嗽起来。她慢吞吞地站起身,拖鞋在水泥地上蹭出“沙沙”的声响。

锁舌转动的声音很涩,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艰难咬合。

门开了。

一股热浪裹挟着浓重的槟榔味和廉价啤酒气扑面而来。

阿伟站在门口,穿着一件发黄的白色背心,腋下是一圈深色的汗渍。他的头发乱糟糟的,油腻地贴在头皮上,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在看到陈春妹的一瞬间,亮起了一种野兽看见腐肉的光。

“操,这么久才开门,在里面偷汉子呢?”

阿伟一把推开铁门,挤了进来。

他的肩膀撞到了陈春妹,硬邦邦的骨头磕得她生疼。

陈春妹被撞得后退了两步,后腰抵在了玄关的鞋柜上。她冷冷地看着这个男人,眼神像是一口枯井。

“有事说事,没事滚。”

她的声音沙哑,像是含着一把沙砾。

“哟,脾气见长啊。”

阿伟反脚把门踢上,“砰”的一声巨响,把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

他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像巡视领地一样,在狭窄脏乱的客厅里转了一圈。他的目光扫过茶几上的泡面桶,扫过沙发上的烟灰,最后定格在陈春妹那件松松垮垮的T恤领口。

那里露出了一大片锁骨,还有那道因为瘦削而显得格外突兀的胸骨沟壑。

“听说你从高雄回来了?”

阿伟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那是刚才陈春妹躺过的地方,还残留着她的体温。他翘起二郎腿,那双穿着劣质人字拖的大脚在空中晃荡。

“关你屁事。”陈春妹靠在鞋柜上,没动。

“怎么不关我事?咱们好歹也睡过那么多次,我是念旧情的人。”阿伟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被槟榔汁染红的牙齿,像是在嘴里含了一口血,“听说你在高雄混得不错啊?怎么,大城市待不下去了?还是被人玩腻了,像扔垃圾一样扔回来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精准地扎在陈春妹最痛的那根神经上。

高雄。

那个她以为可以逃离过去、重新开始的地方。

结果却成了另一个地狱。

“你如果是来说废话的,现在就滚。”陈春妹指了指门口,手指有些发抖。

阿伟站了起来。

这一次,他的动作很快。

没等陈春妹反应过来,他已经两步跨到了她面前。那股令人窒息的体味瞬间将她包围。

一只粗糙的大手猛地掐住了她的下巴。

力道很大,指甲掐进了肉里。

“装什么清高?”

阿伟把脸凑近,鼻尖几乎贴着她的鼻尖。他呼出的热气喷在陈春妹的脸上,带着一股酸腐的臭味,“你在高雄都被草烂了吧?啊?我都听说了,你在那边那个工厂,跟那个工头……啧啧,陈春妹,你现在就是个公共厕所,谁想上都能上,怎么到了老子这儿,还要立牌坊?”

“放手!”

陈春妹用力挣扎,双手抓住阿伟的手腕,指甲抠进他的皮肤里。

“啪!”

一声脆响。

阿伟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她的脸上。

陈春妹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耳朵里嗡嗡作响,嘴里尝到了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我就喜欢你这种劲儿。”

阿伟喘着粗气,那巴掌似乎点燃了他体内的某种暴虐因子。他一把抓住陈春妹的头发,强迫她仰起头,看着自己。

“看着我!”

他吼道。

陈春妹被迫睁开眼,看着那张扭曲的、充满了欲望和恶意的脸。

在那一瞬间,她的视线恍惚了。

眼前这张脸,和两年前那张脸重叠在了一起。

……

两年前的那个晚上,也是在这个客厅。

那时候沙发还没有这么破,窗帘也不是这块脏兮兮的绒布。

她哭着,颤抖着,把自己最难以启齿的秘密告诉了阿伟。

“阿伟……那个老师……李老师,他……”

她以为会得到一个拥抱。

她以为阿伟会愤怒,会冲出去找李国华拼命,或者至少,会抱着她说“没事了,有我在”。

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阿伟只是愣了一下,然后松开了原本抱着她的手。

他往后退了一步,像是她是某种传染病源。

“你是说……你被那个老头子搞了?”

阿伟的表情很奇怪,不是心疼,而是一种……嫌弃,甚至带着一丝怀疑。

“我没有……是他强迫我的……我不敢……”陈春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强迫?”

阿伟冷笑了一声。那是陈春妹这辈子听过最冷的声音。

“陈春妹,你当我傻啊?那个李国华那么有钱,那么有名,他能看上你?肯定是你自己犯贱,想勾引人家,结果人家玩完不认账了吧?”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就算是他强迫的,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叫?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现在才说?”

阿伟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把刀,插在她已经鲜血淋漓的心口上。

最后,他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真他妈恶心。老子居然穿了别人的破鞋。”

说完,他摔门而去。

留给她的,只有那个决绝的背影,和一地破碎的自尊。

……

“想什么呢?啊?”

现实中的阿伟用力扯了一下她的头发,头皮传来剧烈的撕裂痛,把陈春妹从回忆里硬生生拽了回来。

“没想什么。”

陈春妹看着他,眼神空洞,“我在想,你怎么不去死。”

“操!”

阿伟骂了一句脏话,猛地弯下腰,一把将陈春妹扛了起来。

“放开我!阿伟!你个畜生!”

陈春妹疯狂地捶打着他的后背,双腿乱蹬。

但她的力气在阿伟面前就像是一只被捏住翅膀的苍蝇。常年的营养不良和抑郁让她虚弱不堪,而阿伟虽然是个混混,却有一身蛮力。

“砰!”

她被重重地扔在了那张破沙发上。

灰尘飞扬。

陈春妹还没来得及爬起来,阿伟沉重的身躯就压了上来。

那是一座肉山。

充满了汗臭、酒气和暴力的肉山。

“滚开……滚啊!”

陈春妹手脚并用,试图把他推开。她的膝盖顶在阿伟的小腹上,双手死死地抵住他的胸膛。

“你别给脸不要脸!”

阿伟单手轻易地制住了她的两只手腕,把它们高高举过头顶,死死地按在沙发靠背上。

他的另一只手,粗暴地扯住了陈春妹T恤的下摆。

“刺啦——”

劣质的布料发出一声哀鸣。

T恤被推到了胸口以上,露出了里面灰白色的、有些松垮的内衣,还有那一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腰肢。

阿伟的眼睛红了。

他低下头,像狗一样在她的脖颈间乱啃。

那不是吻。

那是撕咬。

湿热的舌头,坚硬的牙齿,带着报复性的快感,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个带着口水的印记。

“真臭……”

陈春妹绝望地闭上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流进鬓角的头发里,“阿伟,你真臭……”

“臭?”

阿伟抬起头,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看着身下这张满是泪痕的脸,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嫌我臭?那个姓李的不臭?啊?”

陈春妹的身体猛地僵硬了。

“你……你说什么?”

“别装傻了。”

阿伟腾出一只手,粗暴地揉捏着她胸前那团柔软的肉,动作没有任何怜惜,纯粹是为了发泄,“你刚回来没两天,那个姓李的就来找过你吧?真当我不知道?我那天就在巷子口看着呢!看着那个老东西的车停在你家门口!”

陈春妹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李国华来过。

是的,他来过。

就在前天傍晚。

那个笑容,让她做了两晚的噩梦。

“他给你钱了吧?”

阿伟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他的手已经顺着她的裤腰滑了进去。

那只手像是一条粗糙的蛇,带着老茧和指甲里的污垢,强行挤进了牛仔短裤紧窄的缝隙里。

“既然那个老东西都能搞,为什么我不行?那是你的老师,我是你男朋友,咱们谁跟谁啊?”

阿伟一边说着这种混账逻辑,一边用力去解她短裤的扣子。

金属扣子崩开的声音在狭小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不……不是那样的……”

陈春妹还在试图解释,尽管她知道解释没有任何意义。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身体因为恐惧和屈辱而剧烈颤抖。

“谁信啊?”

阿伟根本不听。

他猛地往下一拽,牛仔短裤连同内裤一起被褪到了膝盖处。

两条白生生的大腿暴露在污浊的空气中。

大腿内侧有一块青紫色的淤痕,那是刚才挣扎时撞在茶几角上留下的。

阿伟盯着那处淤痕,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没有立刻进行下一步,而是伸出手,用那只刚刚摸过鞋柜、摸过门把手、甚至可能摸过垃圾的手,在那块淤青上狠狠地按了一下。

“啊!”

陈春妹痛得弓起了身子,像一只被踩了一脚的虾米。

“痛吗?”

阿伟问,声音里带着一种变态的兴奋。

“痛就对了。痛才说明你还活着。”

他分开她的双腿,整个人挤进了她的两腿之间。

牛仔裤的布料勒在膝盖弯里,像是一道镣铐,锁住了她逃跑的所有可能。

“你看,你这里都黑了。”

阿伟低下头,看着那一处隐私的角落,嘴里吐出最恶毒的羞辱,“这就是被人玩烂的证明。在高雄没少接客吧?是不是只要给钱,是个男人都能上?”

“没有……我没有……”

陈春妹无力地摇着头,眼泪模糊了视线。

她不想反驳了。

在这个男人的逻辑里,她已经是一个荡妇,一个烂货。无论她说什么,都只是狡辩。

阿伟不再说话。

他单手解开了自己的皮带。

金属皮带扣撞击的声音,像是死刑犯脚镣的声响。

接着是拉链拉开的声音。

那根丑陋的、带着腥膻味的东西弹了出来,直直地对着她的脸。

陈春妹下意识地偏过头,想要躲避这令人作呕的画面。

“躲什么?”

阿伟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强行把她的脸扳回来,“以前不是很喜欢含吗?啊?那时候你像条母狗一样跪在我面前,求我操你,你忘了吗?”

那是以前。

那是她还爱着他的时候。

那时候,她以为性是爱的延伸,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卑微,足够顺从,就能留住这个男人。

但现在,这些回忆只让她觉得恶心。

“呸。”

陈春妹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一口唾沫吐在了阿伟的脸上。

这一口唾沫,混着她的眼泪,还有嘴里的血腥味。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阿伟愣住了。

他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

然后,他笑了。

那个笑容狰狞得像个恶鬼。

“好。很好。”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陈春妹,你有种。”

下一秒,他没有任何前戏,也没有任何润滑,就这样硬生生地,把自己那根充血的凶器,对准了那个干涩的入口。

“既然你这么想当贞洁烈女,那老子今天就成全你!”

他腰部猛地一沉。

“呃——”

一声压抑的、痛苦的闷哼从陈春妹的喉咙里挤出来。

没有湿润。

只有干涩的皮肤摩擦带来的剧痛。

就像是一把生锈的钝刀,在强行劈开一块干枯的木头。

那不是结合。

那是撕裂。

阿伟并没有完全进去,那种干涩的阻力让他也并不舒服。但他不在乎,这种阻力反而激起了他更强烈的施暴欲。

他一手按住陈春妹的肩膀,一手扶着自己的那话儿,开始一下一下地往里凿。

“滋……滋……”

那是皮肤与皮肤在没有润滑的情况下强行摩擦发出的声音,听起来让人牙酸。

“痛吗?啊?说话!”

阿伟一边撞击,一边吼叫,“是不是比那个老头子的大?是不是比高雄那些野男人的大?”

陈春妹死死地咬着嘴唇,直到嘴唇被咬破,鲜血流进嘴里。

她不叫。

她一声都不叫。

她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有一块霉斑,形状像是一张哭泣的人脸。墙角有一张蜘蛛网,一只干瘪的苍蝇挂在上面,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身体像是被劈成了两半。

下半身的剧痛让她几乎昏厥,但大脑却异常清醒。

她感觉自己正在一点一点地死去。

那个曾经有着少女梦想的陈春妹,那个曾经相信爱情的陈春妹,在这一刻,彻底死了。

剩下的,只有这一具躯壳。

一具正在被一只发情的公狗撕咬的躯壳。

“李国华……”

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名字,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名字,阿伟不会觉得她是个随便可以上的烂货。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名字,她的人生本该是在阳光下的。

“嗯……啊……”

阿伟的动作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粗重。

汗水从他的额头滴下来,落在陈春妹的脸上,和她的眼泪混在一起。

咸的。

臭的。

陈春妹突然觉得很可笑。

这就是男人吗?

这就是所谓的爱吗?

她突然松开了咬紧的牙关,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笑声。

“呵……”

这声笑在激烈的撞击声中显得格外突兀。

阿伟停下了动作。

他喘着粗气,依然保持着进入的状态,卡在一半的位置。他低头看着身下这个女人,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和恐惧。

“你笑什么?”

他问。

陈春妹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了焦距,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我在笑……”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鬼魅,“我在笑,你和李国华,真像啊。”

“你说什么?”阿伟被这句话激怒了,他再次挺动腰身,狠狠地往里一顶。

“唔!”

陈春妹痛得浑身痉挛,但她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

“你们都觉得……只要把那根东西塞进去……就能征服女人……”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诅咒,“其实……你们只是在……强奸一具尸体……”

阿伟的脸色变得铁青。

他感觉身下的这个女人变得很陌生。明明身体在他的掌控之中,明明她在痛,在流血,但他却感觉自己输了。

那种无力感让他更加暴躁。

“闭嘴!臭婊子!闭嘴!”

他咆哮着,不再顾及任何技巧,只是一味地发泄着兽欲。

“啪、啪、啪。”

那是肉体撞击的声音。

在这间昏暗、充满霉味和铁锈味的房间里,这声音像是丧钟,一下一下地敲响。

陈春妹不再说话。

她闭上眼睛,任由身体在海浪般的剧痛中浮沉。

她觉得自己正在下沉。

沉入那个烂泥塘的最深处。

那里没有光,没有声音,也没有李国华和阿伟。

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永恒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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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溃烂的伤口

那个破旧的沙发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吱呀……吱呀……”

弹簧生锈的声音,混合着皮肉撞击的闷响,在这个封闭的客厅里回荡。节奏单调,乏味,却充满了暴力的压迫感。

阿伟的动作没有任何技巧可言。他就像是一头在发泄怒火的公牛,只知道一味地向前顶撞。每一次撞击,都带着一种要将身下人凿穿的狠劲。

“呃……哈……”

他的呼吸粗重如雷,喷出的热气带着浓烈的酒臭味,直直地灌进陈春妹的鼻腔。那是廉价啤酒发酵后的酸腐气,混杂着槟榔特有的那种甜腻而刺鼻的味道。

陈春妹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被钉在案板上的鱼。

她的双手依然被阿伟单手扣在头顶,手腕被捏得发白,骨头生疼。下半身完全敞开,没有任何遮蔽,被迫承受着那根粗硬东西的肆虐。

干涩的甬道在最初的撕裂痛之后,因为持续不断的摩擦,竟然分泌出了一点点可怜的液体。那不是动情,那是身体在遭受侵害时的自我保护机制,是黏膜受损后渗出的组织液和血丝。

“滋……咕滋……”

声音变了。

从最初干巴巴的摩擦声,变成了这种带着水渍的、黏腻的声响。

这声音比单纯的撞击声更让陈春妹感到羞耻。它像是在嘲笑她,嘲笑这具身体的下贱,嘲笑她哪怕在被强暴,身体依然做出了这种生理性的配合。

阿伟显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

他低下头,看着两人结合的地方。那里一片狼藉,灰白色的内裤挂在膝盖上,大腿根部被撞得通红,那根紫红色的凶器正以此为中心,进进出出,带出一丝丝晶亮的液体。

“操,我就说你是装的。”

阿伟狞笑了一声,腰部的动作更加猛烈了,“嘴上说着不要,下面这不是流得挺欢吗?啊?是不是很爽?是不是比在高雄被人轮着搞还爽?”

“啪!啪!啪!”

撞击声变得急促而响亮。

陈春妹的头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撞在沙发扶手上。

痛。

后脑勺痛,下身痛,心更痛。

但是,在那剧烈的疼痛和眩晕中,她的意识却开始变得恍惚。

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模糊。

天花板上那块霉斑,在摇晃的视线里,慢慢变成了一朵乌云。

昏暗的灯光,在她被泪水糊住的眼睛里拉长,变成了路灯昏黄的光晕。

阿伟那张满是汗水、狰狞扭曲的脸,在这一瞬间,竟然和记忆深处的某张脸重叠了。

那是三年前的阿伟。

那时候他还没有这么胖,也没有这么重的酒气。他骑着一辆二手的机车,载着她穿过台南的大街小巷。风吹起她的头发,扫在他的脖子上。他会回头,大声喊着:“春妹,抱紧我!”

那时候的阿伟,眼睛里是有光的。

陈春妹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那个夏天。

那时候她还没有遇到李国华。

那时候她还是一张白纸,虽然穷,虽然土,但是干净。

那时候,阿伟也是这样压在她身上。不是在破沙发上,而是在河堤边的草地上。那时候他的动作很笨拙,很小心,还会问她痛不痛。

“阿伟……”

陈春妹的嘴唇颤抖着,发出了呓语般的声音。

现实中的痛楚仿佛被这层回忆的滤镜隔绝了。她感觉不到下身的撕裂,只感觉到一种虚幻的温存。

她不想回到现实。

现实太苦了。

现实里有李国华那个恶魔,有高雄那个充满了机油味和汗臭味的工厂,有那些男人贪婪的目光,有无休止的噩梦。

只有在这里,在这个回忆的缝隙里,她才是安全的。

“嗯?”

阿伟听到了她的呢喃,动作稍微慢了一拍,但并没有停下。他依然埋在她体内,像是一根楔子,死死地钉着她。

“叫魂呢?”他粗声粗气地骂道,伸手在她胸前那团软肉上狠狠掐了一把,“叫大声点!像你在高雄接客那样叫!”

剧痛传来。

但陈春妹没有尖叫。

她努力地睁大眼睛,透过朦胧的泪光,试图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脸上,找到一丝当年的影子。

她的手,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脱了阿伟的钳制。

那双瘦骨嶙峋、手背上有着细小伤疤的手,颤巍巍地伸向空中,抚上了阿伟满是汗水的脸颊。

指尖触碰到的是粗糙的皮肤和扎手的胡茬。

湿热的汗水沾在她的指尖。

“阿伟……”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乞求。那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时的语气。

“你……还喜欢我吗?”

空气凝固了。

只有那令人尴尬的肉体拍打声还在继续,但节奏明显乱了。

阿伟愣住了。

他保持着挺入的姿势,僵硬地停在那里。那根东西还埋在她体内,胀大,跳动,散发着滚烫的热度。

他低下头,看着身下这个女人。

她的头发散乱在沙发上,像是枯萎的海藻。脸色苍白如纸,嘴唇被咬破了,渗着血丝。可是那双眼睛,那双总是躲闪、总是充满了恐惧和麻木的眼睛,此刻却亮得惊人。

那种眼神,清澈,愚蠢,又绝望。

就像是一只被猎人夹断了腿的兔子,还在天真地问猎人会不会带它回家治伤。

“你说什么?”

阿伟的声音有些干涩,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陈春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指尖划过他眼角的疤痕。

“我不回高雄了……”

她哭着笑了,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进鬓角,“我不去那个工厂了,也不去那个宿舍了……我就留在这里,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她抬起上半身,不顾下身的连接处传来的牵扯感,努力地凑近他。

“阿伟,你还要我吗?”

“我以后都会听话的……我不穿裙子了,我不跟别的男人说话……我会做饭,我会洗衣服……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她卑微到了尘埃里。

她在向这个正在强奸她的男人求救。

她在向这个把她推进火坑的男人乞讨一点点爱。

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出路。哪怕这条路是通往另一个地狱,至少这个地狱里,曾经有过一点点光。

阿伟看着她。

看着她那张因为哭泣而涨红的脸,看着她那双充满了希冀的眼睛。

有一瞬间,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是惊讶,是困惑,甚至有一闪而过的……愧疚?

但那仅仅是一瞬间。

就像是黑夜里划过的一根火柴,还没来得及照亮什么,就被一阵阴冷的风吹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鄙夷,和一种被冒犯后的恼羞成怒。

“哈。”

阿伟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

他猛地甩头,甩开了陈春妹抚摸他脸颊的手。

“重新开始?”

他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像是用指甲在黑板上用力刮擦。

“陈春妹,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还是在高雄被人操傻了?”

他没有退出,反而腰部用力,狠狠地往深处一顶。

“唔!”

陈春妹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击顶得仰起脖子,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哽咽。

刚刚构建起来的那个虚幻的、温情的泡沫,在这一瞬间,“啪”地一声碎了。

“你还要我吗?”

阿伟模仿着她刚才的语气,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遍,然后脸色瞬间变得狰狞,“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现在是个什么东西?”

他伸出手,一把掐住陈春妹的脖子。

不是那种调情的掐,而是实打实的用力。

陈春妹的呼吸瞬间困难起来,脸涨成了猪肝色。

“当初你只是被那个姓李的老头子玩过,我都不想要你这只破鞋!”

阿伟凑近她的脸,唾沫星子喷在她的脸上,“现在呢?你在高雄待了两年!两年啊!谁知道你那下面经过多少男人?谁知道你有没有染病?”

“如今你在高雄都被操烂了,你想什么呢你?”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耳光。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口浓痰。

陈春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窒息感让她的大脑缺氧,眼前阵阵发黑。但比窒息更可怕的,是阿伟话语里的寒意。

那是一种彻骨的寒冷。

从心脏开始蔓延,瞬间冻结了她的血液,冻结了她的灵魂。

原来,没有光。

从来都没有光。

那只是她的幻觉。

“咳……咳咳……”

阿伟松开了一点手劲,陈春妹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怎么?不说话了?”

阿伟看着她这副狼狈的样子,心里的暴虐感再次升腾起来。他觉得刚才那个瞬间被她那种眼神看着的自己很可笑,竟然真的产生了一丝动摇。

为了掩饰这种动摇,他决定用更残忍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掌控权。

“既然你不想回高雄,那就留下来呗。”

阿伟冷笑着,重新开始抽动。

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加狂暴,更加肆无忌惮。

“只不过,不是做我女朋友。”

“噗滋……噗滋……”

那种水声越来越大,那是混合了体液和屈辱的声音。

“你这种烂货,也就配给我当个泄欲的工具。我想什么时候搞就什么时候搞,搞完了你就给我滚一边去,别跟我谈什么感情,恶心!”

陈春妹不再挣扎。

也不再说话。

她的手无力地垂落在沙发边缘,随着阿伟的动作一晃一晃。

她的眼睛依然睁着,但是里面的光熄灭了。

那最后一丝像是溺水者求救的光,彻底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一片死寂的灰暗。

就像是那堆落在她大腿上的烟灰。

冷了。

脏了。

无论怎么擦,都会留下一道道黑色的印记。

阿伟感觉到了身下这具身体的变化。

她不再僵硬,也不再颤抖。她变得像是一滩烂泥,一团死肉,任由他摆布。

这种顺从并没有让他感到满足,反而让他觉得索然无味。

但他停不下来。

欲望已经被点燃,就像是失控的野火,必须烧尽一切才能熄灭。

“夹紧点!”

他一巴掌拍在陈春妹的大腿内侧,留下一个鲜红的掌印,“像个死鱼一样,你以前伺候男人的本事都忘了吗?”

陈春妹依然没有反应。

她甚至没有眨眼。

她的灵魂仿佛已经离开了这具肮脏的躯壳,飘到了天花板上,冷冷地俯视着下面正在发生的这一幕。

看着那个男人像野兽一样耸动。

看着那个女人像尸体一样躺着。

……

与此同时。

几条街之外的“崇文苑”。

李国华的书房里,空调开得很足,只有24度。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那是从书桌上的香炉里飘出来的。

房思琪坐在书桌旁,手里拿着一本《红楼梦》。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领口系着一个小小的蝴蝶结。头发扎成马尾,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干净,美好,一尘不染。

李国华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只红笔,正在她的作文本上圈圈点点。

“思琪啊,你看这里。”

李国华的声音温润如玉,带着一种长辈特有的慈爱,“这句‘花谢花飞花满天’,你引用的很好。但是,你对黛玉葬花的心境,理解得还不够透彻。”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俯下身。

他的胸膛贴近了房思琪的后背。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房思琪能感觉到老师身上的体温。那是一种温热的、带着一点点烟草味的气息。

她并不觉得反感。

相反,她觉得很安心。

在她心里,李老师是文学的化身,是知识的殿堂。能得到他的亲自指导,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老师,那应该是怎么样的心境呢?”

房思琪转过头,仰起脸看着李国华。

她的眼睛清澈见底,里面写满了崇拜和求知欲。

李国华看着这双眼睛,镜片后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黛玉葬花,葬的不仅仅是花,更是她自己。”

李国华轻声说道,他的手很自然地搭在了房思琪的肩膀上。

那只手很大,很温暖,指腹上带着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

他轻轻地捏了一下房思琪圆润的肩头。

这只是一个很轻微的动作。

就像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鼓励,或者是一种无意识的亲昵。

房思琪没有躲。

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有什么不对。在她的认知里,老师就像是父亲一样。父亲拍拍女儿的肩膀,有什么不对吗?

“她感叹红颜薄命,感叹世间美好的事物总是留不住。”

李国华的手并没有离开,而是顺着她的肩膀,极其缓慢地、不着痕迹地向下滑了一寸。

他的手指触碰到了她锁骨边缘的皮肤。

那里很细腻,很滑,像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李国华的喉结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但他掩饰得很好。

他的脸上依然挂着那种悲天悯人的微笑,仿佛完全沉浸在文学的感伤之中。

“思琪,你就像这花一样。”

他的声音低沉了一些,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美好,脆弱,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他的手指在她的锁骨窝里轻轻打了个转。

很轻。

有些痒。

房思琪缩了缩脖子,轻轻笑了一下:“老师,好痒。”

那种天真无邪的笑容,像是一把火,在李国华的心里烧了起来。

但他知道,不能急。

这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需要慢慢地拆封,慢慢地品尝。太粗鲁了,会破坏那种美感。

而且,现在还不是时候。

“痒吗?”

李国华收回了手,重新站直了身体,恢复了那副为人师表的模样,“那是老师在提醒你,要用心去感受。”

“只有真正理解了痛,才能写出好的文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越过房思琪的头顶,看向窗外。

窗外是台南阴沉的天空。

乌云压得很低,像是一块巨大的、灰色的裹尸布,笼罩着整个城市。

在那个看不见的角落里,陈春妹正在烂泥里挣扎。

而在这里,在檀香缭绕的书房里,另一场更为隐秘、更为漫长的捕猎,正在悄无声息地拉开序幕。

……

视线回到那间充满霉味的客厅。

阿伟的喘息声已经到了临界点。

他的动作变得更加急促,毫无章法。

“呼……呼……妈的……”

他嘴里骂骂咧咧的,那种快感像潮水一样堆积在小腹,急需一个出口。

“夹紧!我让你夹紧!”

他用力拍打着陈春妹的臀部,发出清脆的响声。

陈春妹依然像个死人一样。

但是,她的身体内部,那处最私密的甬道,却因为长时间的摩擦和肿胀,被迫收缩痉挛。

这种不由自主的收缩,给了阿伟极大的刺激。

“操……就是这样……”

阿伟仰起头,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脸上露出了极度享受又极度丑陋的表情。

“我要射了……给老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叮铃铃——”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突兀地炸响在客厅里。

那是陈春妹扔在茶几上的手机。

那是一个很老旧的诺基亚,铃声是单调尖锐的电子音,在这个充满了肉欲和暴力的空间里,显得格格不入,又极具穿透力。

阿伟被吓了一跳。

那种即将喷薄而出的快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硬生生地打断了。

“操!”

他停下了动作,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声,“谁他妈这时候打电话!”

他保持着进入的姿势,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那个还在响个不停的手机。

屏幕亮着。

上面显示着一个名字。

“妈妈”。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陈春妹那已经死寂的意识。

妈妈。

那个把她生下来,却从来没有好好爱过她的女人。

那个在她被李国华侵害后,只会哭着说“这事千万不能传出去,不然以后怎么嫁人”的女人。

那个在她去高雄打工前,塞给她两千块钱,说“在外面别惹事”的女人。

陈春妹的睫毛颤抖了一下。

她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看向了那个手机。

铃声还在响。

一声接着一声。

急促,执着。

像是催命符,又像是某种来自遥远世界的呼唤。

阿伟也看到了那个名字。

他的脸色变了变。

虽然他是个混混,虽然他正在强奸前女友,但是对于“长辈”,尤其是这种乡土社会里的“妈妈”,他还是有一种本能的忌惮。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对于伦理纲常的某种畏惧。

况且,如果他不接,电话一直响,万一邻居听到了怎么办?万一她妈直接找上门来怎么办?

这种被打断的恼怒和一丝心虚交织在一起,让他体内的欲火瞬间消退了大半。

那根原本坚硬如铁的东西,竟然有了疲软的迹象。

“真他妈晦气!”

阿伟骂了一句,愤愤地从陈春妹的身体里退了出来。

“啵”的一声。

那是一种令人羞耻的、肉体分离的声音。

带出了一股浑浊的液体,顺着陈春妹的大腿根部流了下来,滴在沙发上。

阿伟胡乱地提上裤子,拉上拉链。

他看都没看一眼瘫软在沙发上的陈春妹,抓起茶几上的烟盒,转身走向阳台。

“你自己接!”

他扔下这句话,拉开阳台的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只剩下陈春妹一个人。

还有那个还在响个不停的手机。

“叮铃铃——”

“叮铃铃——”

陈春妹慢慢地动了。

她像是一个坏掉的木偶,关节僵硬地挪动着身体。

下身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每动一下都像是有人在拿刀割她的肉。

她伸出手。

那只刚刚还在乞求阿伟的手,现在正在颤抖着伸向那个手机。

近了。

更近了。

终于,她的指尖触碰到了冰凉的机身。

她按下了接听键。

把手机贴在耳边。

“喂?”

她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像是两块粗糙的砂纸在摩擦。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

然后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略带焦急、又带着几分试探的声音:

“春妹啊?你在家吗?”

“嗯。”陈春妹闭上眼睛,眼泪无声地流淌。

“那个……刚才隔壁王婶说,看见阿伟那小子的车停在楼下……他是不是去找你了?”

母亲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惊恐,“你可千万别跟他再有什么瓜葛啊!那小子不是好人……还有,那个……李老师前两天来说,给你介绍了个对象,是他在台北的学生,家里开工厂的,不嫌弃你的过去……”

“妈……”

陈春妹打断了母亲的话。

她听着电话那头絮絮叨叨的声音,听着那些所谓的“为了你好”,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恶心。

好恶心。

整个世界都好恶心。

“怎么了?春妹?”母亲似乎听出了她声音里的不对劲。

陈春妹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依然是那股混合了精液、汗水和霉味的味道。

她看着天花板上那张哭泣的人脸。

“妈。”

她轻声说道,语气平静得可怕。

“我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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