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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微】(6) 失控

海棠书屋 2025-12-06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Bgm - July - Somewhere这不是一个吻。这是一场带有惩罚性质的啃咬,是领地被侵犯后的雄兽为了复盖异味而进行的标记。陈念的嘴唇狠狠地压了下来,毫无章法,更没有任何温柔可言。他的牙齿磕碰到了宋知微的牙齿,发出

Bgm - July - Somewhere

这不是一个吻。

这是一场带有惩罚性质的啃咬,是领地被侵犯后的雄兽为了复盖异味而进行的标记。

陈念的嘴唇狠狠地压了下来,毫无章法,更没有任何温柔可言。他的牙齿磕碰到了宋知微的牙齿,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紧接着,一股淡淡的铁鏽味在两人的口腔中蔓延开来。

那是血的味道,混合着宋知微唇舌间残留的红酒酸涩,以及那股让陈念发狂的、属于陌生男人的烟草味。

“唔!”

宋知微瞪大了眼睛,瞳孔剧烈收缩。她被撞得后脑勺生疼,双手下意识地抵在陈念的胸口想要推开他,但那双手此刻却像被铁钳箍住,死死地扣着她的后腰,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双脚短暂地离开了地面。

“放……唔……”

她的抗议被陈念那条蛮横闯入的舌头堵了回去。

少年的舌头滚烫、湿滑,带着一种不管不顾的狠劲,在她的口腔里横冲直撞,刮过她的上颚,勾住她的舌尖用力吸吮。那是一种想要把她的灵魂都吸出来的力度,贪婪、饥渴,充满了绝望的佔有慾。

那一瞬间,宋知微的大脑一片空白。

酒精的麻痹感被这突如其来的侵略冲散了大半。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陈念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急促而灼热;感觉到抵在她小腹上的那根硬物,隔着薄薄的布料,烫得她浑身发软。

这不是那个没长大的小屁孩。这是一个被她撩拨起慾火,此刻正在失控边缘将她拆吃入腹的男人。

这种认知让宋知微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战慄。恐惧?或许有。还有另一种从嵴椎尾端窜上来的、令她羞耻的兴奋。

“哈……”陈念稍微松开了一点,给了她喘息的机会,却没有退开,而是沿着她的嘴角一路向下,湿热的唇舌舔舐过她的下巴,最后埋进了她敞开的颈窝里,在那跳动的动脉处狠狠吸了一口。

“把你洗乾净……”他含混不清地嘟囔着,声音里带着哭腔般的狠戾。

这句话像是兜头一盆冷水,让宋知微那点旖旎的心思瞬间冷却,取而代之的是被冒犯的恼怒和作为长辈权威被挑衅的惊恐。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从那种意乱情迷的状态中挣脱出来,右手高高扬起——

“啪!”

清脆、响亮,且毫不留情。

这一巴掌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在狭窄的玄关里迴荡出尖锐的尾音。

时间彷彿被这一声脆响强行斩断。

陈念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脸颊上迅速浮现出五个鲜红的指印,火辣辣的痛感像是几百根针同时扎进了皮肤里。

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沉重的呼吸声在死寂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维持着偏头的姿势,一动不动,像是一尊突然断电的机器。

宋知微胸口剧烈起伏着,那件原本就解开了扣子的衬衫此刻更加凌乱,露出大半个黑色的蕾丝边缘和雪白的乳肉,上面还沾着一点陈念留下的口水,在灯光下泛着淫靡的水光。

她的手还停在半空中,掌心发麻,手指微微颤抖。

“你……”

宋知微张了张嘴,声音却哑得厉害。她看着陈念那张被打得红肿的脸,眼里的怒火慢慢退去,变成了一种複杂的惊愕。

她打了他。

而他刚才……吻了她。

那层薄得像纸一样的“母子”关係,在那一吻和这一巴掌之间,彻底捅破了一个洞,再也补不回来了。

陈念慢慢转过头。

他的嘴角破了,渗出一丝血迹。那双原本阴郁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滔天的巨浪——有冲动过后的恐惧,有意识到自己犯下大错的懊悔,但最深处,依然燃烧着两簇死灰复燃的火苗。

他看着宋知微,没有道歉,也没有求饶。

那种眼神,让宋知微感到陌生。那不再是看“母亲”的眼神,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赤裸、直白,带着一种想要将她据为己有的渴望,以及被拒绝后的受伤。

“知微姐……”陈念低声叫了一句,声音沙哑得像是含着沙砾。

宋知微心头一颤。这不是“妈”,也不是“小妈”,而是回到了最初相遇时的称呼。

“别叫我!”宋知微猛地后退一步,像是在拉开这危险的距离。她有些慌乱地拢起敞开的衬衫领口,遮住那些暴露在空气中的春光,手指因为颤抖而几次没能扣上釦子。

她看着陈念,想要骂他,想要像以前那样摆出家长的架子教训他。

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种无力的苍白。

“去睡觉。”宋知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但尾音里的颤抖却出卖了她,“今晚的事……当没发生过。”

陈念没有动。他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嵌进了肉里。

“对不起。”

他终于低下了头,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沉重的绝望。

宋知微看着他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心头一紧。那种想要逃离的冲动和某种隐秘的心疼交织在一起,让她心乱如麻。

她不敢再看陈念那双受伤又炽热的眼睛。

“把菜冰了吧,我不饿。”

扔下这句冷冰冰的话,宋知微转身逃也似的冲进了自己的卧室。

“砰!”

房门重重关上,反锁的声音清晰可闻。

陈念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脸颊上的疼痛依然尖锐。他抬起手,拇指轻轻擦过嘴角那抹血迹,放进嘴里吮吸了一下。

腥甜的。和刚才吻她时的味道一样。

他转过身,看着餐桌上那盘已经彻底凉透、凝固了一层油脂的爆炒牛肉。

他搞砸了。

可在宋知微的嘴唇被他撬开的那一刻,他清楚地感觉到了——她在颤抖的同时也无意识地迎合。

陈念闭上眼睛,回到了房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这一觉睡得像是死过去了一样。

醒来的时候,陈念第一感觉是疼。左半边脸像是被塞了一块烧红的炭,火辣辣地胀痛,稍微牵动嘴角,就扯得神经一阵抽搐。

他伸手摸了摸,指尖触碰到的是一片滚烫的浮肿。

昨晚那一巴掌,确实没留情面。

窗外的雨终于停了。天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惨白,没有太阳,云层低得像是随时会塌下来压在头顶。

陈念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房间里的空气很闷,还残留着昨晚那种轰轰烈烈过后的火药味。他起身去洗手间洗漱,镜子里的少年看起来糟糕透顶——左脸明显比右脸大了一圈,那五个指印经过一夜的沉淀,变成了青紫色的淤痕,狰狞地横在苍白的皮肤上。

嘴角也破了,结了一层暗红色的痂。

“呵。”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扯着嘴角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这张脸现在看起来,才更像是一个罪犯,一个背德者该有的样子。这个巴掌印,就像是宋知微亲手给他盖的一个章,耻辱,却也是一种变相的“佔有”。

走出房间时,客厅里静悄悄的。

那种平日里哪怕不说话也流动着的生气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窒息感。

餐桌上空荡荡的,没有牛奶,没有煎蛋。

宋知微坐在沙发上。

她今天穿得很“严实”。一件深黑色的高领针织衫,把脖子遮得严严实实,锁骨都没露出来半分。下身是一条垂坠感极好的阔腿西裤,整个人包裹在一层黑色的甲壳里。

最夸张的是,她在室内戴着墨镜。

那副巨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也挡住了她那双平日里总带着钩子的眼睛。

听见陈念出来的动静,她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原本正在翻阅杂誌的手指停在半空中,指节微微泛白。

但她没有回头。

“桌上有钱。”

她的声音很冷,带着明显的沙哑,像是喉咙里含着冰碴子,“早饭去路上买着吃。”

陈念站在走廊口,看着她挺得笔直、甚至有些僵硬的背影。

“我不饿。”他说。

这句话一出口,两人都沉默了。

空气里那种尴尬的因子在疯狂繁殖。昨晚那个混乱、疯狂、充满了血腥味和酒精味的吻,就像是一堵墙,横亘在他们之间,谁也绕不过了。

宋知微终于合上了杂誌,把它重重地摔在茶几上。

“陈念。”

她站起身,转过来面对着他。墨镜后的视线似乎在他脸上那个刺眼的巴掌印上停留了两秒,随即迅速移开,落在了旁边的落地灯上。

“昨晚我喝多了,有些事……”她顿了顿,最后烦躁地挥了挥手,“算了,你也还小,青春期冲动我能理解。但这个家有这个家的规矩。”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生硬而公事公办:

“从今天起,我在家的时候,你不许衣衫不整地在客厅晃悠。还有,进我的房间必须敲门,我不说请进,你不许进来。”

她在划线。

陈念看着她。

看着她那副全副武装、甚至戴着墨镜不敢直视他的样子,他心里竟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意。

“知道了,知微姐。”陈念平静地回答,特意加重了那个“姐”字。

他背起书包,走到玄关换鞋。路过宋知微身边时,他没有像往常那样避开,而是停下了脚步。

两人的距离很近。

宋知微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嗒”的一声脆响。

陈念转过头,顶着那张红肿破相的脸,直勾勾地盯着她脸上那副墨镜。

“你的眼睛肿了吗?”他突然问道,语气里表示关心,“是因为昨晚没睡好,还是因为……”

原本关心的话语却成了挖心的追究。

“要你管!”宋知微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瞬间拔高,“去上你的学!”

陈念没有再说话。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包含的东西太複杂。

“晚上我不回来吃饭了。”

陈念拉开门,清晨湿冷的空气涌进来。

“不用等我。”

门“咔哒”一声关上。

宋知微站在原地,维持着姿势,直到确认陈念真的走了,她才像是被抽乾了力气一样,瘫软在沙发上。

她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红肿得像核桃一样的眼睛。

昨晚她确实哭了。

她恐惧自己在那个粗暴的吻里感受到的、身体深处那种可耻的悸动。她恐惧自己在那一瞬间,竟然真的把那个孩子,当成了一个男人。

“作孽啊……”

宋知微捂着脸,指缝里传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而在楼下的单元门口,陈念摸了摸刺痛的嘴角,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属于他们的窗口。

他知道,那扇门虽然关上了,但锁芯已经坏了。

或许再用力推一下,就能彻底打开。

走在去学校的路上,脚步虚浮得像是踩在棉花堆里。

脸颊上的肿胀感一跳一跳的,随着脉搏的节奏提醒着他昨晚的荒唐。

走了一会,他真正开始后悔了。

看着宋知微那副像只受惊刺猬一样、全副武装把所有软肋都藏起来的样子,他心里并没有得逞后的快感,反而堵得慌,像吞了一块吸满水的海绵。

“操。”

陈念低声骂了一句,踢飞了脚边的一颗石子。

他就这麽魂不守舍地走着,脑子里全是宋知微红肿的眼睛和颤抖的肩膀。以至于走到十字路口时,他完全无视了那盏已经变红的信号灯,像具行尸走肉般径直踏上了斑马线。

“滴————!!!”

一声尖锐刺耳的汽笛声在他耳边炸响,紧接着是轮胎在湿滑沥青路面上剧烈摩擦的尖啸声。

一股强劲的气流扑面而来,带着引擎滚烫的热浪。

陈念猛地惊醒,停下脚步。

一辆漆黑锃亮、挂着政府牌照的奥迪A6,堪堪停在他膝盖前不到五公分的地方。车头那个银色的四环标誌,在阴沉的天色下泛着冷冽的寒光,像是一只瞪着他的野兽眼睛。

“找死啊!没长眼睛吗?”

司机探出头,是个留着平头的壮汉,张嘴就是一顿国骂。

陈念被骂得愣了一下,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这时,奥迪车后座原本紧闭的墨色车窗,缓缓降下了一半。

一个冷淡、威严,却又带着某种奇特质感的声音传了出来:

“老张,闭嘴。”

司机的骂声戛然而止。

陈念抬起头,视线穿过那半扇车窗,撞上了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和疏离感。此刻,这双眼睛里没有平日那种高高在上的漠然,而是带着一丝愕然,死死地钉在陈念的脸上。

车里坐着一个女人。虽然只露出半张脸,但那种强大的气场却顺着车窗漫溢出来。她穿着深灰色的职业装,头发盘得一丝不苟,皮肤苍白得有些病态。

陈念看着她,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僵在了原地。

他没见过这个女人。可为什麽心脏会突然缩紧?为什麽血液会在血管里逆流?为什麽看着这张脸,他竟然有一种像是在照镜子的错觉?

那种感觉太诡异了,就像是两块原本属于同一个整体的磁铁,在茫茫人海中突然感应到了彼此的磁场。

女人——林映雪,此刻的手指正死死抓着真皮座椅的扶手,指甲几乎要掐进皮肉里。

她让司机停车,原本只是因为看到这个穿校服的学生闯红灯。

可当这个少年抬起头的那一刻,她感觉呼吸都要停止了。

太像了。那种眉眼的轮廓,那种阴郁又倔强的神情,活脱脱就是年轻时的她,性转版地站在那里。

但下一秒,她的目光就被少年左脸上那一大片青紫色的淤痕吸引了。

那是巴掌印。清晰、狰狞,一看就是被人用了狠劲打的。

一股无名的怒火瞬间从林映雪的心底窜了上来。那是母性的本能,是看到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损坏时的暴怒。

宋知微打的?那个女人竟敢打他?打这麽重?

“你的脸,”林映雪鬼使神差地开了口,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让人不敢抗拒的寒意,“怎麽了?”

陈念愣愣地看着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受伤的脸颊。

在这个糟糕透顶的早晨,在这个他觉得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刻,这个陌生女人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极致的愤怒和——心疼?

竟然让他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委屈。

“没事……”陈念低下头,声音有些哑,“摔的。”

“摔能摔出五个手指印?”林映雪冷笑了一声,那语气尖锐刻薄,却又异常熟悉。

这语气……怎麽跟宋知微讽刺人时那麽像?不,比宋知微更冷,更硬,像是高高在上的审判。

后面的车开始疯狂鸣笛催促。

林映雪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重新戴上了那种冷漠的面具,深深地看了陈念一眼,像是要把他的样子刻进脑子里。

“走路看路。”

她扔下这四个字,升起了车窗。

黑色的车窗缓缓合拢,将那张让陈念心惊肉跳的脸重新隔绝在另一个世界里。

“开车。”

奥迪车重新启动,发动机发出低沉的轰鸣,擦着陈念的裤腿驶过,轮胎捲起地上的积水,溅了陈念一鞋子泥点。

陈念站在斑马线中间,看着那辆车汇入车流,最后消失在灰蒙蒙的雾气里。

他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跳得很快,乱七八糟的。

刚才那个女人是谁?为什麽她看着自己脸上的伤时,会露出那种要杀人的表情?

一种奇怪的直觉在他心里生根发芽。那是一种来自血缘深处的羁绊,虽然被斩断了十八年,却依然在这一刻发出了微弱的电流声。

他不知道的是,在那辆远去的奥迪车里。

一向以冷血着称的林市长,正透过后视镜,死死盯着那个站在路中间、显得孤零零的少年身影。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冷得像是要结冰:

“去查一下,宋知微最近在搞什麽鬼。还有……”

她顿了顿,手指轻轻抚摸着刚才隔着玻璃看到少年脸上伤痕的位置。

“这週五的视察行程提前。明天,我就要去那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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