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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 4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0-08-31 22:49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十、 背面有一道坎我始终都迈不过去。某天我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从小看到大的一张面孔,我知道,连我自己都不了解面镜子里的这个人,真实的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或者说,我无法了解真实的自己,心里最想要的是什
十、 背面
有一道坎我始终都迈不过去。某天我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从小看到大的一张面孔,我知道,连我自己都不了解面镜子里的这个人,真实的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或者说,我无法了解真实的自己,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东西。

王涛劝我,还是回去看看莹莹,他说莹莹的样子,现在很憔悴。我说是他不懂。很多人都不懂,因为他们根本不了解真相。

打过电话给莹莹,我说了一个字「喂」,莹莹一个字都没说。然后我们两个人都长久的沉默,听不见在电话的那一端莹莹呼吸的声音,但我知道她在听。不知道最后是谁先挂断了电话,还是某一个人电池先没了电。

梅姨打过电话给我,她说了一个「喂」字,这次是我一个字没有说。

王涛去开发区任了所长,我对他说要好好干,他说他知道,警察应该是什么样子他比我清楚。
然后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每隔两天王涛会去看莹莹一次,回来告诉我莹莹的情况,后来他就只说一声去过了,我也就知道,一切还是老样子。

我每天去公司,坐在计算机前打空当接龙,晚上回酒店睡觉。很多事情都懒得问,有些文件都交给玉儿去处理了,玉儿的工作能力很强,来公司不到一个月所有的工作都做得得心应手,一个月之后我加了她的薪水。没有人知道在做我的助理之前,玉儿曾经做过小姐。

童真找我谈过两次提议,如何拉近我和员工之间的距离,她谈得很认真,我听得很严肃,随后就把她送来的计划书扔进垃圾筒里,当天就随着所有的垃圾被清理了。

妈不停地给我打电话,要我回家吃顿饭,我说我很忙,妈在那边把电话都摔了两个,我还是没有回去过一次。

有时候我会想看莹莹写的那些东西。想过两次就不再想,莹莹说有些事情,到我们两个都老了的那天,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等到老的时候再看吧。反正一个人老,比两个人一起会老得快一点。

下午财叔来了,跟我谈Z县万亩瓜果蔬菜示范园的项目。

财叔跟我认识他的时候样子一点都没变,笑容和善,听他说话就像是一个年岁不大的长辈在跟自己聊家常。我一直很尊重财叔,因为我知道,所有不尊重他的人都不会有太好的日子可以享受。

整整两个小时,我们都在说着跟那个项目完全无关的话。财叔称赞刚认识我的时候,我还是个毛头孩子,转眼几年,就长成了一棵栋梁之材,他日前途无可限量。

我笑,其实我知道,在他面前我永远都是个毛头孩子。

「我接触过很多官家子弟,大多是只知道嚣张不懂得收敛。刚见你的时候,我对朋友说,陈重这小子,三年之内肯定会栽大跟头,势必要连累到他父亲。这都四五年过去了,不仅兄弟你越来越风光,听说陈市长不久还要任市委书记。」

财叔说:「我是走眼了,但多了个朋友。你知道吗,这年头好一点的朋友越来越难交了。」

「能被财叔当成朋友,是我的荣幸。」我提起Z县的万亩瓜果蔬菜示范园:「听说有人在争这个项目,不知道是财叔想要,就没放在心上。其实财叔打个电话给我,我早退出了。」

财叔开心地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陈重,我没看错人。不说了,那块地算你两成股份。」

我说:「财叔的生意我绝对不敢插手,如果财叔有心关照,介绍点客户买几套我们公司开发的软件,我就感激不尽了。」

财叔考虑了一下:「我是没办法,抽不出身了,你能不沾这一行最好。你这最贵的软件我要二十套,你看怎么样?」我笑笑:「十套就够了,我不贪财叔的便宜。」

财叔说:「不说了,二十套,我安排上海那边的人过来买,钱保证干净。」

我说:「那我谢谢财叔。以后有事打个电话给我就行,不用亲自跑一趟。」

财叔呵呵笑:「有时间还是多见几面好,长时间不见面会显得生分。」


送走财叔我有些发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公司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外面静了下来,我的心却很乱。刚才跟财叔聊天的时候他体起一个关于女人的话题。财叔讲最近有朋友从越南那边给他带回来一个小女孩,才十三四岁,不会说汉语,无论你对她说什么她只会说:你好。

财叔说很有意思,第一次干她的时候她不怎么会配合,财叔骂她操你妈,她盯着财叔的眼睛说:「你好,你好!」我没有笑,财叔一个人笑了几声,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其实我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我对那个越南小女孩也很感兴趣。我没有笑,因为当时我忽然想起来莹莹。已经快两个月没有碰过女人,有过两次性生活,就是打手枪。一次是看着电脑里的A书,一次是看着屏幕上玉儿的照片。我一直没有碰玉儿,虽然我看着她的照片会冲动,裸照。

玉儿送照片给我的第二天,我让她把我桌上计算机屏幕擦一下,上面沾了点东西。我想玉儿知道那是什么,她擦得很干净,我看不出曾经对着它射过精。我们都装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玉儿的裸照刻在一张光盘里,相片很专业,在市里最有名的一家外资影楼里拍摄的,我知道那套相片拍下来,价格大概是一万元人民币。那是我买玉儿是不是处女的价钱,玉儿拿它去拍了套写真给我。但是我什么都没说。

我一直没问玉儿为什么会去做小姐,每个人都有背面,每个人的背面都不想太多人看见,所以我不问。我也没问为什么玉儿会去拍这样一套相片送给我,我想我心里知道。

玉儿在门口问我:「陈总,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我楞了一下,「没有。」

玉儿说:「那我下班了。」我叫了一声:「等等,」等了很久,我说:「没事,你去吧。」

玉儿走进来,把门轻轻关上。我看着玉儿按下门锁,心忽然跳得厉害,上次她给我送刻了她裸照的光盘,也曾这样轻轻锁上了房门。

玉儿问我:「要不要我晚上去你那里?」我摇摇头。

玉儿静静地望着我:「你自己的东西总要拿走吧,你还要我等多久?」

玉儿是个聪明的女孩,我很少看见有人像她这样聪明。她知道我喜欢什么,知道我想要什么。但是有些事情,无论外人多么聪明,都永远没办法弄明白。有些秘密,是不能拿给任何人分享的。

我对玉儿说:「在这上班,会有机会遇到一些不错的男人,前几天我看见有人送花到公司,送花那个人我认识,人品很不错。有机会就好好把握,最好的东西,要留给最亲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玉儿说:「我绝对不会拿别人的东西送人情。如果你要我等,我就继续等下去。」

我说:「你送那张光盘给我,已经把所有都还清了,别再说你还欠我什么。现在你是我的一位员工,永远不和自己的员工上床是我的原则,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

玉儿说:「我也有我的原则,凡是答应过别人的东西就绝对不会再要回来。我现在就辞职,然后跟你上床,不算违反你的原则了吧?」

我说:「一天是我的员工,我一辈子都当你是。这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玉儿说:「我明白了。这辈子无论你走到哪,我都跟着你打工。从明天开始我会回绝所有再送花给我的男人,让他们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因为他们想要的,我给不起。」

我苦苦一笑:「玉儿,你这算什么?威胁我!」

玉儿说:「我不敢,也永远不会威胁您,我只是在说实话。我的第一次是您的,任何人都没资格拿去。您永远不拿走,我只好替您保管一辈子。」我皱皱眉:「我说过跟我说话,不要带您这个字……」

玉儿说:「心里尊重,随口说了出来,以后我会注意的。」

我说:「尊重就听我一句话,好好谈谈恋爱找个好男人跟他过一辈子。你这样一个好女孩,这一辈子应该幸福的度过。」

玉儿问:「陈总这样的男人算不算好男人?」我说:「我当然不算。」

玉儿问:「既然你这样的男人都不算好男人,好男人还能上哪去找?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好男人了,所以就算一辈子不嫁人,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我说:「我知道你口才好。不过你这样坚持,对你对我都不是件好事,你再仔细考虑考虑,有些事情,时间长了就可以解开了。」

玉儿说:「一件事情结成了心结,不是说解开就能解开。陈总的心结,恐怕自己也解不开吧?」

心结!好一句心结。

以前和莹莹恋爱,我常常跟朋友去KTV等娱乐场所玩乐,莹莹要上学,不是每次都陪我一起。有一天莹莹对我说:「陈重,如果你出去泡妞,一定要泡良家妇女,歌厅里的小姐不干净,我不想你有一天得上性病。」我对莹莹说不会,莹莹认真地望着我:「那这一条就算你正式答应我了,如果有一天你碰到喜欢的小姐,想带出去开房的时候要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

莹莹很少要我答应她什么事,所以这一条我深深记住了,渐渐很少去有小姐的场所玩乐,结婚之后基本上完全绝迹。那晚跟玉儿在车内接吻,我闭着眼睛,忽然记得莹莹的表情。我已经伤了她一次,怎么还能再对她食言。

其实没进去房间,我已经决定不会与玉儿做爱。玉儿离去后我一个人久久遗憾,也久久欣慰,我知道,我真正很爱自己的老婆。我答应莹莹的事情,只有一件没有做到,就是不去打梅姨的主意。但是那个承诺,却是在我们结婚之后,那天我被梅姨掌击,嘴唇和脸颊都留下印痕,回家与莹莹做爱怎么都不能发泄,我对莹莹说:「操你妈……」

第二天的早晨,醒来时莹莹满面愁容,问她怎么了,莹莹问我:「陈重,你不会变态到连我妈都想要吧。」我想否认,可是我骗不过莹莹的眼睛。莹莹说:「做爱的时候你想怎么说怎么骂都可以,但是你不能真的去做。那是我妈妈,你就当心疼我,答应我好吗?」

我答应了,那之后从未靠近过梅姨身体咫尺之内的地方。偶尔见过梅姨之后回家与莹莹疯狂做爱,事后莹莹都会表扬我:「老公真好,我知道老公最知道心疼莹莹。」

有些事情永远不堪回首。今天无论我再怎样心疼,莹莹也不会相信了。

我淡淡地忧伤,玉儿静静地看我。玉儿说:「算了,这个话题我们今天不谈了。有些事情靠缘分,不是能勉强来的,即使勉强去做了,也不见得就能开心。以后每隔一个星期我问你一次,你想通了,就带我去你那里。」我惊讶地望了玉儿一眼,她面不改色,标准一付铁石心肠。咳,咳!这男人太帅了也不好,整天惹那么多麻烦。

玉儿说:「向你汇报件事。我最近去买了一个模具,性用品商店里买的,男人的性器官,你知道那种东西吧?」我有些疑惑:「我知道那种,可是你买它干什么?或许你误会了,即使你不是处女,我也不会带你去上床。这事你考虑清楚。处女很珍贵的,被那东西给弄没了,太不值得。」

玉儿说:「我没那么傻,说过了给你,就一定会留到你要的那一天。我找了些A片,跟着学怎么用嘴,用它来练习。那次在车上,我看你不是很高兴,把我的头发都抓疼了。」

我连着咳了几声。「玉儿,我不太习惯跟员工讨论这事。再说A片我不怎么看,我都是看A书。」

「A书我看了一些,不过看不太明白,A片比较直观,相对容易掌握要领,最近两天我练习得有些心得,想实际操作一次,你看在这里合不合适?」我摇摇头:「玉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不要了。」

玉儿说:「我练得很辛苦。刚开始的时候稍微含得深一点就会想吐,好不容易才学会控制,现在我可以把整根含进去,过程的艰辛不是外人能体会的,你这个当老总的应该懂得体恤下属。」

我说:「不是我不懂得体恤,是你看错人了,我不喜欢美人计。」我的心有些冷,我的语气也有些冷。

玉儿说:「谢谢你把我看成一个美人。可我不是在用计,我是在用心。那天帮你清理计算机屏幕,我就想最好以后上班不用再做这种工作,我会心疼。」

我说:「我还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

玉儿嘴唇有些发白:「女人再聪明,也不会弄懂男人,就如男人永远不会明白女人。你不觉得,其实我所做的事情很笨吗?我肯用一点点计,也不会完全凭自己的心去做事了,做之前,我根本没问过自己在做什么。」

我有点认同,凭心做事做成这样,不是太聪明就是太傻。

莹莹曾经对我说,如果有女人主动勾引,尤其当勾引者是公司里的员工,我坚决不能上勾。我问她:「为什么,有人喜欢你老公不好吗,总是自己去泡,很累的。」莹莹说:「主动勾引男人的女人,肯定是个有野心有企图的女人,说不定有一天会伤害你。」

我老婆才是最聪明的女人,连未来「可能」发生的事都考虑到了。

我问玉儿:「你这么做是不是在勾引我?好了你别把嘴唇咬那么紧,我这是第一次被人勾引,心里难免有些生气。」玉儿低声说:「你觉得我是在勾引吗?我在奉献自己。」

「哦!」我说:「奉献不算勾引是吧?你继续说,你口才好,帮我说服一下我自己。我暂时转不过这个弯。」玉儿说:「算了,如果你对我不放心,明天把我从你身边调开,清理显示屏的工作交给别人去做好了。」

我说:「你把光盘送我的第二天我就考虑把你调开了,后来看你把屏幕清理那么干净,担心换了人没你工作做得这么好,才耽搁了下来。你说你说,奉献怎么回事勾引怎么回事?」

玉儿低了头:「你给我的,够我感激一辈子了,所以我永远不会再求别的东西。不求回报的付出算不算奉献?」

我问:「还有呢,勾引是怎么回事?」玉儿说:「我没想过,所以我不知道什么才是勾引。」

我思考了很久。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勾引,当然就不是在勾引我,我还真是笨哦。我把沙发转了半圈,对玉儿说:「来吧!」玉儿说:「什么?」

我说:「老总要懂得体恤下属,我体恤你一下,看看你到底练习得多辛苦,我警告你,如果像上次那样刮疼我,我还会抓疼你头发的。」

玉儿忽然羞涩起来,看来也不太怎么铁石心肠,犹豫了很久都没过来。「欲擒故纵的话,就有些勾引的意思了……」

玉儿脸红红地问:「要不要脱了衣服?」我说:「还是……脱了吧,下面不要脱,我怕犯错误。」

玉儿一粒一粒解开衣扣,每解开一颗,我的喉咙都忍不住动一下,眼睛睁得要裂开,忍不住开口催促:「快点快点。」

玉儿优雅的锁骨显露出来,胸前耀眼的一片白,玉儿羞涩地含胸,背了手去解胸罩的扣子,内衣包裹了的乳沟更深,我的目光几乎完全陷进去。似乎过了很久,我才看见乳房完整的跳跃出来。我不确定自己是否流出了口水,忍不住用手擦拭了一下。

玉儿走到我面前,半跪下来去解我的拉链。我伸手抓住她的乳房用力抓握,把一双乳房弄出百般模样,转眼间雪白的胸脯被我抓出了片片红色。

「玉儿,你的皮肤真的很嫩哦,抓一下就能留下指痕。」玉儿皱了眉头:「是你抓得太重了。」

「重了吗?我好象没听见你叫痛啊!」「痛了可以叫出来吗?」

「痛也可以不叫的吗?你的问题好奇怪哦!」「那么轻一点,我有点痛。」

我忙松了手,轻轻抚摸:「痛了要说话,我才能知道重不重,男人心急的时候,力量不容易控制。」

玉儿眼睛里闪过一丝痛楚:「以前我从来没叫过疼,无论疼得多厉害,我都会笑,因为我没把身上的肉当自己的东西。我想,只要不逼我出台,再大的痛苦我都能忍住。」

我说:「说好了永不再提,来上班的第一天我就告诉你了。每个人都有不开心的事情,但是也会有开心的事情,不开心的事要学会忘记,然后才能发现更多开心的事。」

玉儿说:「有些事情是无法忘记的,那不是不开心,而是刻在心里的伤痕,永远不可能痊愈。以前我不敢上街,怕别人说我是小姐,现在我更不敢上街,怕被人认出来我曾经是个小姐。」

「那就学着面对那道伤痕,无论别人怎么伤害,人不能自己再伤害自己。」

我把玉儿搀起来,扶她做在我的腿上。玉儿的手拘谨的不知该放在哪里,我拿起来,放在自己肩上。她的胳膊纤细而优美,似乎一支天鹅的翅膀。我的脸轻轻在她小臂上婆娑,和她小臂上的肌肤比起来,我感觉自己的脸就像一张沙纸。

「玉儿,那天第一眼看见你赤裸的样子,我感觉上帝太不公平,居然给了你一付这样完美的身体。你别抱怨自己命苦,你有别人没有的完美,也许就该承受别人没有的苦。而且,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玉的脸贴过来,紧紧和我的头贴在一起,丝丝玉发垂落,有一些搭在我的脸上,感觉很软很光滑。玉儿轻声问:「你真的觉得我的身体很美?」我说:「很美。我见过不少美丽的女孩子,没有哪一个比你更美。」

玉儿说:「可是我觉得你很抗拒我,是不是因为……」

我问:「什么?」玉儿说:「是不是因为我那里光光的,你怕碰了我会晦气?」

我轻轻地笑:「知道我最喜欢你哪里吗?最喜欢的就是这里,梦寐以求了很多年,你是我第一只碰到的小白虎。」

我的手探过去,解开了玉儿裙子上的纽扣。手慢慢往下,抚过平坦的小腹,落在那处光洁如玉的坟起上。玉儿的呼吸有些发烫,扭了身子往我怀里钻,一对小鸽子窝在我的胸口,低下目光看见两点灼眼的嫣红隐隐现现。我一只手楼着玉儿的腰,一只手插在玉儿的胯间,哪一只手都不舍的放开,我对玉儿说:「玉儿,把我衬衣的扣子解开,我腾不出手。」

玉儿乖乖地去解,手指软软柔柔的,拨弄得我很痒,只好用嘴去捉了一只乳房来解馋,玉儿大羞,剩下一颗纽扣解了半天,手颤颤的怎么也解不开,另一只手抱紧了怪我:「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解。」

我含着她的乳头不放,用力摇着头,双手更是一阵乱动。挣扎了半天,玉儿终于无可奈何地把最后一粒钮扣剥开。

我把玉儿搂紧,玉儿酥软了身子坐在我的腿上,双手抱住我,头深深埋在我的肩上,身体扭成了弓型。我把玉儿的乳头吐出来,大大地喘了口气,继续用嘴唇和鼻尖逗弄。玉儿的乳头已经坚挺,红艳艳的娇若花蕾。插入裙内的手早已经滑入双股,揉得两片厚厚的肉儿沾满了水渍。

「玉儿,你这里是最美的,两片肉饱满匀称,一点小阴唇都没露出来。」

玉儿软软地说:「我不懂。女人,不都是这样?」我笑:「你这种是极品,一百个才见一个。」

玉儿说:「你变了花样哄我,你真碰过一百个女人?」

我说:「我很挑剔的,我有个朋友倒是吹牛碰个一百个女人,我是不怎么相信。」

玉儿安静了很久,伏在我肩上不说话。

「怎么了?」玉儿说:「听同事说你妻子很漂亮,我来了这么久,怎么一次都没见到?」

我楞了一下,这么长时间,我不愿任何人对我提起莹莹,我爸,我妈,每隔两天就去我家看一次的王涛,还有所有关心我们两个的其它人。

我每天憋在办公室和酒店的房间里,就是害怕有人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感觉莹莹是我的一个伤口,被人碰一下就会流出鲜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听到玉儿提起来,我竟然没有生气。

过了很久,我说:「我惹老婆生气了,她现在不愿意原谅我。」

玉儿动了一下身子,让我把脸贴在她的乳房上,一只手温柔的摸我的头发:「你很爱你的老婆吧?」

「是的,我爱她,很爱。」忽然觉得很无助。这些年我一直以为我很坚强,以为我可以冷冷地面对所有的敌人,那些欺负我的人,算计我的人,伤害我的人,不肯原谅我的人,我总有办法对付他们。可是这一次,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对玉儿讲我怎么认识莹莹,怎么爱上她,怎么等她长大。讲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莹莹还小,我们约会都去最黑的地方,夏天我把衬衣脱下来盖住她的头,自己被蚊子叮得像出天花,冬天莹莹躲进我的大衣里,从领口露出两只小眼睛一闪一闪地数我的眉毛……

我告诉玉儿第一次领莹莹回家爸妈不同意我和一个那么小的女孩恋爱,因为妈妈不愿和莹莹说话,我发脾气把家里东西砸了一遍。某一天有个人的指甲划破了莹莹的脸,我把他的指甲拔下来送给莹莹……

不知不觉我开始流泪,眼泪把玉儿的乳房弄得一塌糊涂。我对玉儿说:「你帮我亲一下,快。」

玉儿顺从地在我两腿之间跪下,解开拉链把我的小弟弟吞进嘴里。我掀起衣襟擦了一把眼泪,可是擦去之后眼泪仍然再流出来,我对玉儿说:「再快一点。」

玉儿亲得很用心,舌头贴着小弟弟来回滚动,牙齿一次也没有碰到我。她的背上弯弯的肩胛骨清晰而优美,像油画里小天使两支幼细的翅膀。脊梁弯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可以看见一道淡淡的浅沟。我俯下身子,从玉儿肩膀上摸下去,一根一根滑过她的肋骨。

玉儿好美,我好想莹莹。

小弟弟似乎顶进了玉儿的喉咙,很暖的一个信道,暖得心里有些酥麻。我用力顶了两下,下面玉儿发出了呜呜的声音。我退了回来,玉儿双手捧着小弟弟,张大了嘴巴喘气。玉儿说:「有点透……透不过气。」

我说:「我们做爱吧,我好想要。」玉儿惊讶地问:「在这里?」我说:「嗯!」

我拦腰把玉儿抱起来,一手拨去写字台上散乱的杂物,把玉儿放在上面。玉儿双手撑着身体,翘起腿来,让我扯下她的裙子和内裤,洁白的阴户像一个脱了壳的鸡蛋,以绝妙的角度呈现在我眼前。始终喜欢这种完全看不见小阴唇的阴户,感觉很干净,触觉也好。有时和一个很美的女孩,看见她有些许小阴唇外露,就觉得有遗憾,不怎么愿意亲吻。

我双手托住玉儿的双股,用手指把两片嫩嫩的肉儿拨开,粉红的洞口里,处女膜伸出舌尖就可以触到。玉的处女膜很薄,其实年龄大一点,随着阴道发育扩张,处女膜就会比小时候薄一点,开苞时相对不会那么痛。

其实我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进行破处,因为欲火如焚,最佳的对象应该是个稍有经验的女人。一般破除时我是很有耐心的,总会把前戏做足,但这次我真的一分钟也不愿意多等。我草草亲了两下,飞快地把玉儿的腿举起来,让她把腿弯搭在我的小臂上,挺着下身去接近她。小弟弟触到玉儿的洞口,玉儿开始轻轻颤抖,转过头去不敢看我。

我说:「我要进去了!」玉儿「嗯」了一声,咬紧嘴唇一付慷慨赴死的表情。

我慢慢顶进,然后我呆住了,玉儿也是一付惊愕的眼神望着我。

电话居然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望着狂震的电话,我有种想摔掉的冲动。一直等到振铃停止,我呼出了口气,准备继续把这场爱做下去,他妈的电话又响。

玉儿有些退缩,怯怯地对我说:「先接电话?」看她的样子,还真盼望着这电话不停的打来呢,说什么随时准备献身,完全是言不由衷。

我放下玉儿,抓过电话显示是王涛的号码,准备开口就骂,忽然想起来我一直在等他这个电话的。

王涛说:「事办好了,伤了一个路人,司机已经报警投案,交警事故二中队接的报案,柱子出的现场,估计这会该到了。」我憋了口气,走去窗口把窗子打开,压了声音骂:「怎么又伤到路人?他妈的会不会开车?」

王涛说:「那边说是意外,也可能是故意的,伤到了路人更像普通的交通肇事。你别不高兴,我觉得这样挺好,大家都安全一点,多赔点钱的事。」我没有再说话,提上裤子拿烟,狠狠地抽了一口。

玉儿从写字台上坐起来,偷偷地看着我。我过去抱抱她:「玉儿,陪我说会话。」

玉儿从桌上下来,伸手去够衣服,我把她抱腿上:「等会再穿,就这样让我抱一会。」玉儿没有拒绝,手臂环过我的肩膀,静静地靠在我怀她的乳房贴住我的胸膛,软软的,很温柔。

十一、诺言

学生们又放暑假了,这个暑假,芸芸想必很忧伤。曾经我答应过芸芸,等她长大,我也会很爱她,像我爱莹莹那样。芸芸相信了,我也以为我在做一个很认真的承诺。但才是两年过去,这个诺言已经作废。是不是当一个诺言作废了,都会有对错和欺骗呢?有人说他在想,我是从来没有想过。

芸芸打电话给我,说想见我一次。因为我无心去公司,就让她来了酒店,静静地抽着烟,听她慢慢述说。

“我爸……昨天下午死了,因为车祸。”芸芸说话的时候目光低垂,从声音里并听不出喜怒哀乐。她说:“我很后悔,他前些日子去找我,我没有最后喊他一声爸爸。”

“我一直恨他,可是听见他死的消息,还是很难过。昨天我哭了半夜,妈妈对我说他死了世界上就少了一个垃圾,我知道妈说的没错,但毕竟他是我爸。”

“他找过你?”

“他对我说要好好读书,找时间劝妈再嫁个好人,让我们把他忘了,他绝对不会再骚扰我们的生活。还要我多听莹莹姐和你的话,有机会带他向你们两个说声谢谢。”

我有些惊讶,那混蛋,谢谢我?我问芸芸:“他是什么时候去找的你?”

芸芸说:“你最后一次送我去学校的前两天,我在学校门口见到他。我看得出他不是在骗我,他从来没有那样认真过。”

“没听你对我说过!”

“我知道所有人都讨厌他,不想听见他的名字。我自己也讨厌他,总希望永远不要再记得他,所以就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我问:“你恨不恨撞死你爸的那个人?”

芸芸说:“我谁都不恨,又不是有人要害他。妈妈说是他自己作孽,老天在惩罚他。”

我说:“是啊,老天会惩罚所有自作孽的人。”

芸芸说:“老天真不公平,他坏的时候怎么不让他死?现在他想做好人了,却不肯给他机会。他已经不赌博不吸毒,租了间路边的电话亭,每天卖些报纸杂志,对每个人说话都客客气气的,看见有人问路会领着人家指点好远。”

“你怎么知道?” “最近我有空会去偷着看他,想知道他有没有骗我。我相信他已经不再吸毒了,我知道吸毒的人是什么样子。”

“有些事情,很难说的……”接下来我沉默了很久,对芸芸说:“你想哭就哭出来,别忍着。”

芸芸说:“今天他的尸体送去殡仪馆火化,我想去看一眼,妈不同意跟我一起去。”

“那你就自己去,人死了,所有罪孽也应当被宽恕。”

“哥,”芸芸哽咽起来:“我想让你再抱我一次,我不再要求你爱我,你就像抱亲妹妹一样抱抱我,再抱一次就好。你不知道,我现在心里难受得真的快要死掉了。”芸芸扑进我的怀里,幼细的身子剧烈抽动,我心微微在疼,不懂得该怎样拒绝她,也不懂得该怎样劝她。

芸芸说:“哥,你说人死了所有罪孽应当得到宽恕,如果我死了,莹莹姐是不是会跟你和好?”

我说:“乱说话!我和你姐的事……跟你无关。”

芸芸说:“妈妈说不可以抢莹莹姐的东西,无论自己多喜欢也不应该去想。我知道她们都知道了我们两个的事,因为当我是小孩子才没有人怪我。其实我没有想过跟姐抢,我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我说:“是我对不起你姐,我也对你说不清楚,大人的事情你不懂。”

芸芸说:“哥,我对莹莹姐说了,都是我不懂事缠着你,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缠你,求她跟你和好。”

我很久没有说话,有些事情,不是知道错就可以挽回的。芸芸用力抱我,短短的一瞬我的衬衣已经被她的泪水浸透。我不知道该怎样劝芸芸,只能容她尽情哭泣,或许这样也好,这场痛哭早晚难免,早一天哭过,芸芸早一天解脱。情丝不了,迟早成孽。

拥抱了很久芸芸才把我放开。我带芸芸去卫生间洗脸,问去殡仪馆要不要我送,芸芸说:“我叫他爸爸,去看最后一眼是应该的,我知道哥不喜欢他,不用送我去了。”

洗过脸芸芸要走,我送她到酒店大门外帮她叫车。车开刚出一米,芸芸大叫等等,头探出车窗望我,眼泪再次狂涌,对我说:“哥,下辈子我想做你的亲妹妹,可以永远缠着你。”

口袋里电话巨震,我没有去接,望着芸芸忧伤欲绝的样子,不敢走过去安慰一句。我总是会很坏,也总是很脆弱。

直到车开出去,我犹在发呆。七月的阳光很烈,我在烈日下无比寒冷。无意之中已经伤了那么多人,说是无意,又怎么回头!如果人会有下辈子,我不愿再次为人,今生欠下的债,多给我三世也无法还清。

电话不停的响,我却置若罔闻。也许是生意,又也许是警讯,其实人生很无味,快乐总是稍纵即逝,那么得失,并不是太值得关心。

响到铃声停止,默默翻出来看,触目惊心一串名字竟然是莹莹。我总在想,倘若她肯原谅,必定先给我电话,我等她的电话,已经五十三天零一个上午。然而这次挂断,她就不再打来。

等了很久,电话又响,这次却是公司的电话,我勃然大怒,接通电话立刻开口伤人,整整一分钟,没容对方说出一个字,然后我说:“无论天大的事情,明天之前不许再给我打电话,心里觉得不爽,给老子滚蛋回家。”

挂断后电话又响,电话上显示居然仍是公司的号码。我几乎要抓狂,想不到公司还有这么硬的骨头。把电话放在耳边,等了近一分钟对方一语未发,我恨得咬牙切齿:“是玉儿吗?我警告你,别以为你比其它人有多特殊,再拿我的话当放屁,我照样不给你面子。你别再烦我,天大的事情,也不许再给我打电话。”

对方长长吐了一口气。 “陈重,我不知道你已经这样讨厌我,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烦你一次。我只问你一句话,芸芸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我大吃一惊。 “莹莹,我没想到你会去公司找我。我正在等你的电话,所以看见公司的号码才乱发脾气……”

莹莹说:“先告诉我芸芸在哪?”我说:“我刚把她送走,她在去殡仪馆路上,你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她刚坐上车。莹莹你听我解释,如果知道是你打电话,我肯定会第一时间接的……”

莹莹说:“没空听了,告诉你陈重,你会因为没有接我的电话后悔死。你最好立刻往殡仪馆追,芸芸留下了遗书给我和小姨,准备要自杀。如果芸芸追不回来,你会不会陪她死?我记得你最喜欢答应别人一起殉情的。”

我靠,闹大了。

莹莹说:“还有一件事,我这会儿混身抖得厉害,一点力气都没有,如果开车死在路上,你会不会记得你也像答应芸芸那样答应过我?”

我大声叫:“莹莹!”电话已经挂断,我眼前一片五光十色,如绽开漫天烟花。

我冲上大街,车笛狂鸣,阵阵剎车刺耳。一辆出租被迫停在面前,我拉开车门从上面拽下一人,他想抗争被我三拳两脚击倒,一头钻进车里,对司机狂喊:
“去殡仪馆。”司机几乎要弃车而逃,手忙脚乱去解身上的安全带。我大声叫:“老子不是杀人犯,但是你再不开车,我就他妈的真要杀人了。”

抓过钱包抽出所有的钱丢到前排:“见红灯就闯,够交罚款了吧?”

司机明白过来,开车前行,边开车边偷偷从后视镜窥望我。我说:“专心开你的车,我不是神经病。”不是神经病,估计这一刻也没人能分辨得清楚。

拿电话打给莹莹,手颤得按错了几次才把电话打通:“莹莹,你慢点开车,我正在往殡仪馆赶,应该还来得及。答应我,一切等我们见了面再说,你不能吓我,如果你想不开,我现在就先跳下车摔死。”

莹莹说:“先追芸芸吧,追不到,大家一起死。”我说:“你一定要慢点开车。”莹莹说:“我现在一只手在开车呢,你放心了吧?”

我立刻把电话挂掉。过了一个路口,我看见莹莹那辆甲壳虫飞一般从我们身后超越,大声对司机说:“快,追上前面那辆车。”司机说:“人家全进口涡轮增压的发动机,我一辆破夏利,怎么追啊?”

我破口大骂:“你他妈的知道是辆破夏利开出来干什么?怎么不早点说!”司机还想说什么,我说:“算了算了,你好好开车,算我倒霉。”司机把油门踩到了极限,也不知道心里有没有在偷偷骂我。

我倾身望着前面的甲壳虫越来越远,心脏跳到要爆裂,莹莹的技术发挥得真好,如果这一路能平安,一定再买辆宝马Z4给她开。

在火葬场门前跳下车,我一路狂奔往殓尸房跑,一眼看见芸芸莹莹二人都完整无缺,脚下一软,几乎摔倒。小姨也在,面色犹在惨白,莹莹却是目光轻移,看都没看我一眼。没到之前只恨那辆破车不能插上翅膀,真的一头冲进来,才知道这种场面实在尴尬。硬着头皮走过去,看看芸芸再看看莹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小姨最先开口说话:“我们还是先回家吧。”莹莹说:“既然来了,就让芸芸再看他爸一眼。”

一个中年男人过来,跟小姨说话:“若兰,人都已经死了,过去的怨气你也消了吧,他再混蛋,也是芸芸的爸爸,你上来就打孩子,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这才看见芸芸的一边脸,有几处淡淡的指痕,必定是小姨刚留下的。

小姨浑身颤抖:“他何止是混蛋,根本连畜生都不如,害了我就算了,过去的事情我不再计较,可是他现在把所有人都害了,我真后悔那天没把他杀了,也不至于今天害了孩子们。石春生你听着,芸芸根本不姓石,她跟你们姓石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轻声对莹莹说:“快带她们离开这,小姨好象有点失控。”

小姨失声痛哭:“莹莹,是我对不起你,不该给你打那个电话。”

我拉过芸芸,压低了声音对她说:“听哥的话,现在就走。”

芸芸张大了眼睛望着我:“哥,你告诉我,什么妈妈给莹莹姐打电话?我听不懂。”

莹莹已经拉着小姨往外走,我笑笑对芸芸说:“我也不知道,听哥的话先走好吗,回家再问你姐。”

带着芸芸快步追赶上莹莹和小姨。打开车门,莹莹推小姨坐后排,说:“陈重你开车,芸芸跟你哥坐前面。”小姨泣不成声,挣扎着不肯进去车里,抬手抽自己的脸:“莹莹,我对不起你……”
莹莹低声说:“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很多人在看呢。”

芸芸眼泪也狂涌而下,一下子跪在莹莹身前:“姐,我答应你永远不缠姐夫了,你别再和姐夫生气了好不好?姐夫是好人,真的不怪他。”

这一行人个个行为怪异,一下子吸引了诸多的目光,一些工作人员甚至不相关的死者亲友纷纷往这里注视,有几个好奇心重的观众甚至在渐渐靠近我们。

莹莹说:“小姨,芸芸,有什么话都回家再说,好不好?陈重,快把芸芸拉起来,帮我把小姨弄进车里。你买的这是什么破车啊,塞进去个人都这么难!”真他妈会冤枉好人,买车的时候根本不是我拿的主意。

芸芸拼命和我对抗:“莹莹姐,你不答应跟姐夫和好,我就跪死在这。”

莹莹终于也放开了小姨,冷冷看着我:“陈重,你的本事最大了,你来收场吧。”

我淡淡地笑:“好象每个人都想死,好啊,大家都上车,我找个风水好的地方撞过去。或者我先走一步,免得死一起把你们染臭了。小姨,芸芸,你们随便选,一起死还是我先?”

小姨犹豫了一下,低下头进去后座,莹莹跟着要进,芸芸拉住她可怜巴巴地求她:“姐,你跟姐夫坐一起。”莹莹没有再争,让芸芸陪小姨,自己做到前面。

车开出殡仪馆,我问:“去哪死比较好?大家发言。”

莹莹大声叫:“慢点开!”我速度不减:“万一撞不死还要落残废,死就死痛快点。”

莹莹说:“送芸芸和小姨回家,你想死哪我陪着你。”

芸芸在后面嗷地一声大哭起来:“把妈妈一个人送回家,我跟姐姐姐夫一起死。”

莹莹笑了起来:“芸芸,这也跟姐争?陈重,叫你开慢点你听见没有!还真想拉我们给你当垫背啊?”

我揉揉鼻子,对莹莹说:“看你刚才开快车那么过瘾,我也想学一把。你什么时候练那么好的技术啊?”

莹莹说:“我在你眼里很笨是吧,告诉你陈重,你老婆是天才。”

我减慢了车速,讨好地对莹莹说:“我知道你是天才,不是我死乞白赖想结婚,当年你不是进北大就是读清华。”

莹莹终于肯跟我谈笑风生,小姨家飞快就到了。进去房间,小姨和芸芸都沉默着不知道说话。

莹莹对她们说:“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你们别什么东西都往自己身上扛,我前一段生陈重的气,根本与那件事毫无关系。陈重都是你混蛋,差点把我妹妹害了。你自己告诉小姨和芸芸,你怎么惹我了!”

我支支吾吾无法开口,一个劲咳嗽。

芸芸问:“刚才妈妈说什么给姐打电话,我爸到底怎么了,他又干了什么坏事?”

莹莹说:“不要再叫他爸,那个混蛋来威胁你妈,说要把你要走。你妈给他两万块钱,他才答应不再纠缠你们。你妈就那么点工资,哪来两万块钱给他啊,就打电话问我要了。你说他是不是混蛋?”

芸芸脸色憋得通红:“我以后再也不会把他当爸爸,我只有妈妈。”

莹莹说:“你还有姐,有哥,有大姨,我们都很疼你,知道吗?看看今天你把我们吓成什么样子?芸芸不是小孩子了,以后要听话,好不好?”

芸芸轻声说:“我没有哥,我只有姐夫。”

莹莹微笑:“嗯!世界上最坏的姐夫,把芸芸吓坏了,对吧?”

“不……” 芸芸无力的摇着头,却已经无话可说。

莹莹拥着芸芸:“姐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但是你要相信,姐绝对不是因为芸芸才和你哥呕气。”

芸芸抬起头,认真地望了莹莹很久。

安抚了芸芸再安抚小姨,我们终于告辞。

从小姨家出来我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深怕莹莹与我翻脸,开车时不时偷窥莹莹的表情。莹莹轻轻笑着:“看什么看?这才多久不见,不认识你老婆了?”

我更加惶恐:“打骂体罚跪搓衣板,我全部无条件接受,你别这样,我会害怕。”

“我从来不相信你会怕任何事情。”莹莹叹了口气,“第一次吵架就吵这么厉害,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我饿了,带我去吃海鲜好不好?好久没跟你一起吃过饭了。”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莹莹,我们两个永远也不吵架了好吗?这些天,我很想你。”

把车慢慢停在路边,伸出手想把莹莹搂进怀里,莹莹笑着看我:“我还是你老婆耶!你还怕没时间抱?先去吃饭,我真饿了。”

觉得怪怪的,却只能先去吃饭。吃饭时我仔细地望着莹莹,听人说过为伊消得人憔悴,这些天,莹莹真的瘦了很多。莹莹没有怎么看我,大口大口吃东西,就像是饥荒了好多年。

然后莹莹说:“你有什么打算?我已经吃饱了。”我小心翼翼地问:“我们回家吧?”莹莹说:“那就回家。”

走出餐厅,莹莹从一旁挽住我的手臂去停车场提车,我有一霎那恍惚,以为回到了从前。回家打开房门前一瞬,莹莹轻声问我:“刚才说过的话,现在还算数吗?”

我誓言般地重复:“算数,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莹莹说:“错了,不是这句。”我说:“我们永远也不吵架了好吗?”

莹莹说:“好。你记住这句话。”她笑了起来,笑容无比灿烂。

屋内干净得一尘不染,莹莹说:“你不在家,我每天都在整理房间,偶尔从地板上拈起你一根头发,我都会傻傻地望上半天,把腿都蹲麻了。”我说:“你知道,只要你打一个电话给我,我就会回来了。”

“我还知道,这个电话我不打,你永远也不会回来。”莹莹轻轻对我一笑, “你的老婆最了解你,对吧?” “我……”

莹莹说:“别忘了,永远也不吵架哦?”我说:“我永远也不和你吵。”

莹莹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说永远,都是自己骗自己的谎话,给自己一个暂时快乐的理由罢了。你这些天,有没有看我写的那篇东西?”

“没有,曾经想看,最终放弃了。我答应过你,看之前要经过你同意。”

莹莹说:“你真是个奇怪的人,我最稀罕的诺言你不守,一些不相干的承诺却又死守了不放。那篇东西里面,记的都是我希望能亲口对你说的一些话,憋了这么久,其实我都希望你会偷看了。”

“你最稀罕的……莹莹,那个诺言其实在开口承诺的时候,已经失效了。”

“看来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你老婆。”莹莹忽然一笑:“我想了,你跟我做爱好不好?”

小别胜新婚,这应该是个天经地义的要求吧?

莹莹走去卧室,回头对我说:“来呀?”刚才莹莹要我带她去吃饭的样子,现在叫我跟她去做爱的样子,就连她和我说话我总是带了点娇憨的声音,所有这一切,跟我没离开前都完全相同。我竟然感觉到毛骨悚然。

卧室里还是老样子,唯一变了的,是花瓶里以前永远不会看见一丝枯萎的鲜花,已经一瓣一瓣凋零,花瓣散落在花瓶周围,看不见一片美丽颜色。

莹莹说:“你不在家,连花也不肯开给我看了。你看,你在这个家里有多重要。”

忽然很想把王涛抓过来痛打一顿,真他妈没文化,告诉我莹莹现在很憔悴,我老婆根本已经完全崩溃了。

莹莹说:“你怎么了?刚才不就想抱我了吗?过来抱我,我想跟你做爱。”

我艰难地说:“莹莹请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去伤害你,我走,是因为害怕看见你伤心的样子。”

莹莹问:“是不是离开了,就真的看不见了?”我说:“不,还是会看见,每天夜里不敢闭眼。”

然后莹莹的眼泪流了下来:“陈重,抱着我。”

我冲上去抱她。莹莹说:“刚才在街上,我不让你抱,因为我知道当你抱住我,我会控制不住痛哭出来。可是,我又真的好饿啊,你走了的这些天,我两天才会吃一顿饭。”

我低下头,轻轻亲吻莹莹的眉毛:“你好傻啊。”

莹莹哭着说:“是你好狠心,两天才让王涛来看我一次,他来一次,我就让他陪我去吃一顿,我一个人不敢去吃饭,对面空着,会感觉孤单。昨天晚上王涛没来,今天我是第三天没吃饭了。”
我用力抱紧莹莹的腰,手指下的感觉,她现在腰间的肋骨,一根一根数着很清晰。

莹莹说:“我好困,把我抱去床上好吗?你走的这些天,我没在床上睡过一次觉,每躺在床上,总想伸手去搂你一下,伸手搂了个空,就再也睡不着。只能坐在墙角,身子靠着东西才能睡一会。”

我轻轻一抱,莹莹的脚已经离开了地面。记得有一天,抱她时我笑着说,她应该减一点肥了,我快要抱不动了,莹莹说我没良心,女人稍微胖一点,是因为生活得很幸福。我把莹莹放在床上,慢慢帮她解开衣服,我知道自己的老婆,总是习惯裸睡。

莹莹说:“你知道吗,有一天我好想躺到床上去睡一觉,吃过饭王涛送我回家,我让他躺在你平常睡的位置……”我吓了一跳,“嗯?”,瞪大了眼睛去看莹莹,她一只手搂住我的腰,一只脚搭在我的腿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喃喃了几句,不知不觉已经昏昏欲睡。

操他妈的王涛,我老婆,也是这样搂着他沉沉地睡了一觉吗?我想问莹莹最后怎么样,犹豫了很久,终于没舍得把她叫醒。感觉心里酸酸的,很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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