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
作者:银钩铁画 第五章 车子行驶在湿润蜿蜒的山路上,山间还有如焰火鲜艳的枫叶从高处缓缓洒下;雪绒缓缓飘落在玻璃上,刚落下就化成剔透的水珠;夏雪平躺在柔软的副驾驶座椅上,身上盖着我的夹克,迎着从空调口中吹出的柔和的拂面暖风,舒舒服服地酣睡着。 她从一上车就睡着了,而平时的她很少会在车里打盹,看样子这几天即使有我在身边——或者说,正因为有我在身边——她一点都没睡好;但是自从莲华寺的佛堂之后听完我说了那些话,她整个人从头到脚、由内到外,都透着一股我许久未从她身上见过的轻松,于是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尊铁铸的女神身上被笼罩了一片彩虹,于是她先在睡着了,嘴角也带着令人心醉的微笑。 女人永远会对三种具体事物上瘾:时装、零食、爱人的手。在我和她座椅中间的储物槽里,放着一包刚打开的盐醋味薯片。在上车前,她非抓着我到她车子的后备箱处,非要一手牵着我一手薅出一包薯片。对于大清早刚吃饱喝足后,就马上紧接着吃零食的行为我也很是不理解,她却说吃完素斋后虽然肚子里很饱,但总觉得嘴里面少些味道——对于她的这种小嗜好,我的确颇有意见,因为在我七八岁那年我嘴巴最馋的时候,她对我零食的限制可不是一般的严格,以前不吃零食的她,倒是现在在自己的味蕾上开始放纵了,;而她却这样说:“你跟我能一样么?我这是餐后点心,你这小混蛋小的时候为了吃小食品,连饭都不吃了!我那时候要是不多管着你,你哪能像现在这样长这么高、这么大?我……” “那倒是,正因为我现在长得这么高、这么大,我才有能力有机会来”欺负“你,对吧!”我厚着脸皮逗着她说道。 夏雪平听了我的话,先瞪了我一眼,我还以为她要揍我,她却没做声地捧着那包薯片坐到了后备箱边沿,二话不说直接扯开了薯片包装袋;我战战兢兢地坐到了她身边,她又瞪了我一眼,脸上红扑扑地对我说道:“你呀,没两三句就没正形啦!你还说我,你不还抽烟呢么!——我记得你上警校的时候都不抽烟的,跟谁学的?” “呵呵,最开始那根是老佟大爷给的,后来徐远和丘康健也给过我一根,但他俩抽得都太呛口了……” “他们也真是不教你点儿好的。”夏雪平说着,用手指捏了一片薯片放进嘴里。 “你还说我呢!你不是还酗酒么?那艾立威寄给你的遗言,还一副放任你喝酒的态度,你周围有一个算一个,怎么也不拦着你点?而且就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你再喝酒……” 说到这里,我也不好意思说了,她嘎吱嘎吱嚼了两下薯片,听到我说起这事来,多少也有些害羞,只把那薯片硬含在嘴里。等过了片刻薯片含化了,她才开口说道:“行!那以后我戒酒,你也不许抽烟了,相互监督、相互提醒,这总行了吧!公平吧?” “那拉钩!”我伸出小拇指对她说道。其实这样挺好的,我抽不抽烟倒是无所谓,我到现在烟瘾也不是很大,自打夏雪平发烧开始到现在我就一直没抽烟,算起来也差不多一周了——当然,艾立威临死前跟我面对面一根接一根的抽,已经让我对焦油的口感和尼古丁苦味开始反了胃;倒是能让夏雪平戒酒是个好事,尽管她一喝酒就会激发生死果的毒素,让她性欲高涨的话,对我而言可以占很大便宜,可我真心就怕到最后她会产生性欲控制不住的情况,并且常年这么喝,伤肝伤肾还伤脑子,她早就应该把酒戒了。 我正想着,夏雪平又捏了两片薯片放进嘴里。听着那薯片在牙齿间嘎吱嘎吱的清脆响声,我才觉得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嘿!我戒烟了、你戒酒了,到头来你留下个能吃薯片的尾巴呢!夏雪平大人,您可真合适哈?快把薯片也给戒了吧!” “我不!”夏雪平瞪眼看着我,接着低下头,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又往嘴里塞了两片,故意缓慢地对我嚼着。 “行行行……你说不就不吧!”我无可奈何地看着她。 谁曾想在我转过头,看着从天空中飘落的那一朵朵雪花的时候,她直接给我推进了后备箱里,一下子扑倒在我的身上,对着我的嘴巴就把她刚刚放进嘴里那两片盐醋味的薯片,嘴对嘴送进我的口腔里。 “呜……我不要!” “快吃了!”夏雪平笑着对我命令道。 我只好忍着浓烈的醋酸味,把薯片嚼碎咽下,然后嘟囔了一句:“坏妈妈!” “坏小混蛋!”她也不甘示弱地叫了我一句,并捏了捏我的鼻尖。 “坏雪平……”说完之后,我忍不住亲了她的香唇一口;“坏秋岩……” 说完之后,她却弹了我个脑瓜崩……夏雪平说她之所以喜欢这个口味的薯片,是因为这个味道的薯片对她来说味道正好,不至于像原味那样单调无聊,又不会像番茄味、香辣味那种添加过多的色素和香精,白醋和食盐都是简单的调味品,却永远能让人回味无穷。 于是,趁着她睡着了,趁着遇到了红灯,我也忍不住从那袋薯片里捏出两片来放进嘴里,生怕吵醒她,我只把它们含在嘴里;果然,含了一会儿,倒真有些让我爱上了这个口味。 去的时候太早,但是因为我和夏雪平在每一间禅房的每一尊佛陀菩萨、罗汉法王前面都上了香,又在禅堂跟和尚们与住院居士们一起吃了素斋早点,吃完了饭又在山上逛了半天,返程的时候,刚下山路,就正好赶上了9点钟早高峰,又因为下了小学,阴天路滑,所以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家。 “坏雪平,到家了。”我说着,拍了拍她的手背。 她依旧打着如轻风抚柳般的小鼾,一点反应没有。 “冷血狼”马麻“、夏”写“平小”疼鞋“——起-床-啦!”俄们“到站嘞!”我故意漏着嘴里的风咬着舌头对她说道,并且晃了晃她的胳膊;但是她却扭了下身子侧了侧身子,吧嗒了一下嘴巴。 “夏雪平大人,夏府已到,主公当下辇矣!”话说得十分正经,但我却故意捏起夏雪平的发梢,在她的脸上轻划着,“臣下知道主公日理万机,但这伊尔根觉罗氏的刁蛮格格于今日成亲,主公乃上宾也!还请主动速速移驾,容臣下送您回榻上歇息片刻后沐浴更衣!——嘻嘻!” 话说到这,我直接把手笼到了夏雪平的左胸上,直接隔着衣服,在她弹性十足的乳球上抓了一抓。夏雪平立即瞪起那对迷人的杏眼,眉头微皱,嘴唇微努,一双结实的粉拳对着我的大臂和胸口雨点般地砸了过来:“打死你个小混蛋——哼,内衣都要被你捏坏了!” “捏坏了?让我看看呗!”说着,我便假意要去捉夏雪平的衣领上的扣子,但其实我也只是故意逗她而已,没想着真得去扯开领子看里面的风光——要看的话有的是机会呢。 “嘿?说说就过分!手腕不疼了哈?”夏雪平说着,也作势要来抓我的左手腕,被我连忙躲过去,然后我连忙对她双手合十求饶:“哎呀呀,我错了了,夏雪平大人,我知罪!求大人赎罪!”说着,我连忙挪过身子,猛然一口吻在她的朱唇上,接着就势跌在她怀里。 “别跟我使”美岩计“,没有用!”夏雪平哭笑不得地看着我,抬手拍了一下我的脑门,“成天被你碰……碰我的胸,我的文胸都快变形了!” “哎呀,我知道啦!我去给你买、赔给你好不好?”我抬头看着夏雪平说道。 “呵呵,你能耐不小呢!还会买这个东西?”夏雪平将信将疑地看着我,而且语气里透着莫大的酸味:“你以前给哪个女生买过啊?” “哟哟哟!吃醋啦?之前是谁呀,连着一周从局里各个部门帮我联系年轻小女警、故意让她们跟我对桌吃饭?”我双目含笑,往她大腿那边侧过脸、却向她眼睛那里斜着目光对她问道。 “……那都是多”以前“的事情了?你……再说了,我吃什么醋?我就问问你,你到底会买么?你可别买完了,我穿不了啊!”夏雪平又怀疑地看着我。 “嘿嘿……那你就放心吧!等我同学会回来、你参加完婚礼的,我直接给你在网上订最好的,你喜欢哪个我买那个!”我拍着自己胸脯,信誓旦旦地说着。 我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心里怂得很——我倒是自认为自己判断女人的胸部尺码很准,但是给女人买文胸的事情我总共也就干过三回:一次是某次暑期实习的时候,给当地派出所的一个女民警,说来我跟那姐姐还真什么事都没发生,当时我俩为了抓一个女贼,那个民警姐姐在跟对方撕打的过程中衣服直接被对方划破了,人没受伤但是左乳的罩杯直接划破、裂成两半,本来夏天时候的警服就只有一件短袖衬衫,为了不让那姐姐尴尬,我对着她的那个被划坏的胸罩买了个廉价的送给了她;第二次是大白鹤在学校联考网络工程师的资格证,我跟小C出去过二人世界,小C非说要找个地方坐SPA,哪成想自己的储物柜被人撬了,不仅现金都被摸了,她那套新的买黛安芬文胸和三角裤也一并被偷,而那套衣服是小C过生日时候,大白鹤用她妈妈贩毒留下的现金买的,为了安慰哭的梨花带雨的小C,我只好自己破费给她买了一套同样款式的——有的时候这女贼真比男贼可怕,我反正是没听说过,哪个取向正常的男性小偷,会因为苦主穿得比自己贵而偷走另一个男人穿过的CK内裤的;第三回,就是给故意给我使“死间”计谋之前、被法院和检察院一帮老流氓轮奸、最后把衣服也都给抢走,在桥洞下于秋风中裸着身体蹲着刘虹莺。 给女人买胸罩其实是个学问,可能男生既能接受得了两百多一件的棉质印花TommyHilfiger或者拉夫·劳伦,也能穿得菜市场上卖的五块钱十件宽松吸汗大裤衩,但是对于女人来说,她们一辈子就只认一个品牌、一个质地、一个款式甚至一种颜色。我确实帮着夏雪平收拾过那被她踢得满地的、都落灰的胸罩和内裤,但是每次我收拾的时候,大多数时间只是在想像平时罩在那些布片下面的宝贝们,而对于那些布片本身,我却根本没怎么注意……只是记得,牌子以Triumph居多,少数有几件是曼妮芬。 “呵呵,那好吧——我就等着你给我买一件,让我看看你这个小混蛋到底是什么眼光!”夏雪平总算对我温柔地笑了笑,轻轻地爱抚着我的头发。 看着夏雪平此刻笑脸,我一下子有些恍惚,只觉得她的脸上泛着一层柔媚的光,这不禁让我心念一动,我便对她问道:“你还记得么?你那天晚上被人灌了加了生死果的酒之后,我跟你第一次肌肤之亲,就是在这车里?” “那……那我上哪记得去,”夏雪平笑靥含羞地说着,“我……倒是有点印象,我记得应该是你抱着我上了楼的,然后……我好像记得你睡在我身边……所以,要不是我看了我的监控,加上我让小丘帮我检测,我其实真是不能确定……是不是你跟我犯了错误……” “哼,你怎么尽把关键的地方忘了呀?”我幸福又有些自豪地看着夏雪平,故作生气地对她抗议道。 却没想到她反过来对我数落道:“对啊,我就是忘记了,你要怎么样?……你呀你,我跟你好歹也是母子,”肌肤之亲“四个字,你说出来怎么就一点都不结巴呢!” “嘿嘿,我的夏雪平大人,既然你忘了,那咱们俩正好,就在这好好回顾一下好不好呀?”我对她邪恶地笑着,然后反身用胳膊撑起身子,扑到她面前,对她问道。 。 “闹什么闹啊你?”夏雪平探头看了一眼我背后,指了指倒车雷达显示屏上的时间,对我说道,“这都快十点了,等下上楼,我洗个澡、帮你擦个身子,我俩还都得换衣服,之后你还得先送我去”金梦香榭丽“再去”万鑫蚨人“,那怎么的你11点10分就得开车出发吧,你看还有让你在我身上”撒野“的时间么?何况在车上,你也真不怕缺氧么?我那天要是清醒,我就算是想让你弄,我也不会你在车上跟我弄。” 我心里瞬间痒痒的,坏笑着对她问道:“你说什么?刚刚那句话再说一遍?” “我说:我那天要是清醒,我想让你弄,也不会……”夏雪平说着说着,脸上更红,“好啊你,小混蛋!你又故意臊我!”旋即,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拳头砸在我的身上;我伸手想去抓她的双拳,奈何她双手实在是太灵活了我根本抓不住,情急之下我直接把左手伸到了她的双腿之间,隔着裤子一把罩住她的阴阜,右手直接捧过她的屁股,她立刻脸色红润地嘤咛了一声,停下了双拳捧着我的脸颊,对我似羞似怒地问道:“臭小子……我问你——你从上警专开始就准备来我身边,是不是就是为了跟我跟我干这个的?” “天地良心!我最开始才不是为了这个呢——”我认真地看着她说道,紧接着又嘴角一扬,“嘻嘻,不过这个应该算得上是福利,意外收获!” “臭小子!小混蛋!我真想看看你满脑子里都是什么!”夏雪平笑着嗔道。 “嘿嘿,我何秋岩一辈子,都是你夏雪平大人的——小-混-蛋!” 说着,我揽着她的腰往我身上贴,而同时夏雪平也捧着我的脸,把自己的脸往我的嘴巴上凑,于是我俩相对着吻在一起,一着急我俩的牙齿还相互碰了两下。夏雪平看着我轻笑着,用手把我的躯干压在车门上,又轻轻打开了一点我身后和她身后右侧车后座旁的车窗,然后她将自己整个人爬到我身上,任由我的双手隔着裤子用力抚摸着她的大腿、阴户和屁股,她也紧紧搂着我的脖子在我的脸上乱啃着,接着双手在我的前胸后背上乱摸乱抓着,让我满脸都沾满了她那充满温柔爱意的唾津。 正当我俩在座位上亢奋地缠绵的时候,夏雪平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咳咳,局长……嗯,我这两天好一些了,休息的不错……嗯,是秋岩在陪我……呵呵,还行吧,他勉强还挺会照顾人的。”说到这,夏雪平瞟了我一眼,对我撇撇嘴;我对她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她立刻笑了出来,接着听着电话,“没错……嗯,对啊……哦,他不去,他说那个谁,赵嘉霖没给他发请柬——我估计秋岩他们这批新晋的局里同事都没有婚礼请柬吧……嗯,我知道……对啊……嗯?你怎么……哦,那倒是方便,不过徐远,这到底怎……行,那您稍等我一下,我准备准备就过去……嗯好。” “怎么了?”等夏雪平放下电话后,我立刻对她问道。 夏雪平收起了嬉笑,脸上的表情稍稍显得有些凝重和疑惑:“我也不太清楚……徐远打电话过来,说让我去接他和小丘一起去赵嘉霖的婚礼现场。” “唉,那他自己的车呢?他不是有专车和专职司机的么?”我疑惑地看着夏雪平。 “不知道,我刚要问他就把话给岔过去了;不过我听他语气有点不对劲,而且他还嘱咐我接他的时候记得带着枪去,而且让我尽快过去,再就没说别的。” 这一句话把我心里听得“咯噔”一下,惴惴不安:“那要不要我跟着去?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夏雪平仔细想了想,对我说道:“我觉得应该不会,徐远家的别墅前后都是在省政府工作的官员,哪能那么容易出什么事?你就别瞎操心了。”接着又从我身上撤下,分别亲了亲我的嘴巴和额头,又轻轻用牙齿在我的鼻头上咬了咬说道:“行了,这次是真没时间胡闹了啊,咱们俩得赶紧上楼换衣服了。” “”肌“-”逗“-”勒“!”我只好点了点头,咂了咂舌头,跟着夏雪平下了车又上了楼。 上楼之后的夏雪平也根本没时间洗澡了,只是洗了洗脸、漱了漱口,又从镜子后面储物橱里拿出了一瓶免洗润发乳,在手上打匀之后用手指拢了拢头发——瞬间满屋子都是那熟悉的沁人心脾的栀子花的味道。接着她又从衣柜里取出那件深棕色的西装外套、一件白色衬衫和一条深蓝色牛仔裤、一条黑色皮带。 在我洗了脸,从卫生间里走出后,正巧看见她之穿着那套紫色的内衣,躬着身子往上提着牛仔裤,在扎好皮带之后,她又从两只罩杯前解开了前面的搭扣,拉下了肩带脱掉了身上那件胸罩,转过身抖着自己的那一对儿乳房,看到了在一旁傻傻地观察着她的我,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红着脸对我怒嗔了一声,用左臂在那堆可爱的乳头前挡着,接着又弯下腰,从其中一个塑料储物柜里翻找出一件纯白色蕾丝聚拢文胸。 ——这一刻我突然有些疑惑,因为往常夏雪平对于自己在白衬衫里穿的内衣是什么颜色的丝毫不会在意;比如之前某一次她穿白色衬衫——那时候我刚来市局没几天,而那时候的她还在为了试探对方跟段亦澄约会,那天她的衬衫里面穿的是一件藏蓝色的文胸,在白色衬衫之下若隐若现;我当时就处于吃醋,没好气地提醒她,问她能不能在穿白色衬衫的时候把文胸也换成白的,当时她却对我冰冷地嘲笑说,大家都在忙着破案,就我一个人满脑子都是不干净的东西,于是之后的几天里她每天穿的都是白衬衫,可里面的文胸却是一天换一件:黑红紫蓝还有茶色,但就是没有白的。也倒是,或许因为局里人都知道她的脾气,所以几乎没有哪个男同事会去主动注意她的上围,而在外面遇到不知好歹的雄性动物,也都会被她的凌厉眼神吓得退避三舍。 以往对这方面毫不在意的夏雪平,今天却专门找了一件纯白胸罩,这确实有些反常;可我转念一想,这赵嘉霖她家里在Y省的政商界、甚至文艺界都有些影响,我估计夏雪平应该是在想,一来穿的得体一些,可以在那些各界知名人士心里为F市警界留下个好印象,再来就是穿的正式一些,可以从第一印象上劝退那些喝两杯酒就忘了礼仪和品行的衣冠禽兽们。 ——哎,要是能拿到婚礼请柬、要是能大大方方以“男朋友”的身份和夏雪平一起去、要是结婚的那位女子不是令人生厌的赵嘉霖,那该有多好! “看什么呢?快帮我把搭扣系上。”夏雪平用着她那面伤痕累累却依然绰约的美背对着我,回过头对我问道。 我不禁窃喜,正拉着牛仔裤拉链的手立刻停下,于是裤子立刻掉在地上,我只穿着一件平角内裤立刻跑到夏雪平身后,从她的背后一把搂住她,并且举起双手,温柔地抓着夏雪平的半球不放。我心满意足地把下巴搭在夏雪平左侧已经在烧伤部位长满硬茧的肩膀上,鼻翼贴着她的耳畔呼吸着,温柔地对她说道:“这背扣式的文胸,可真是男人们的福音。你说对吧,我的夏雪平大人?” “我就知道你这小混蛋会这样!”夏雪平侧过脸冲我嫣然一笑,接着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地,隔着内裤用手指在我的龟头上似弹钢琴一般点了点——我这才发现因为自己过于激动,竟在不经意间把自己勃起的肉棒顶到了夏雪平的牛仔裤上,正戳着她屁股顶端的尾骨,夏雪平这自然而然地用手机在我的阴茎上触碰的动作,不知怎么,却给我弄得脸红不已。夏雪平感受着我的硬度,微微低下头,眯着眼睛看着我,接着侧过头抿着嘴,想了想说道:“哎?居然又成这样……好吧,就让你好好摸一摸吧;不过你可得有点时间观念啊,最多让你摸五分钟就得好好穿衣服了,知道吗?” 她突然可以这么主动地,让我的双手在她上半身的最敏感、最柔软处肆意妄为,五分钟对我来说简直是恩赐:“夏雪平,你对我真好!”于是,在我与她舌吻过后,又用着舌头为她的左右双耳分别做着按摩,手上对她双峰和峰顶的圆珠做着的血液循环辅助动作自是不用多说。 在我的双手和舌头的刺激下,呼吸急促的夏雪平又对我问了一句:“呵……你们今天聚会……嗯……都准备……嗯哼……干什么去啊?” 我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对她说道:“我具体还不知道呢,昨天他们拉我进同学会的群,我也基本没怎么说话;他们大概说是吃完了饭,一起去会宁江街那边,有个什么音乐酒吧,好像我有个同学现在是那家酒吧老板的侄子,也是他们的乐队主唱。” “哦,那你们……嗯……大概在”万鑫蚨人“能吃到几点啊?”夏雪平一边享受着自己双峰上的抓握,一边轮流用拇指肚和食指肚在我阴茎冠状沟和龟头上凹下去那块缝隙上摩擦着。 “估计顶大天也就俩小时……嗯……”万鑫蚨人“那里用餐不是还得计时呢么。” “你们班……嗯啊……哎呀……轻点!你们那些同学……嗯……男生多女生多啊?” “当初咱们班男生比较多,我昨天看了一眼……啊呵……好像加了群的更多的是女生。” “嗯,那我知道了……”夏雪平说着,用自己的五根手指同时抵在我的龟头上笼罩着——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照顾我的小弟了,这确实是我最喜欢的女生对付阴茎的手势,而下一步通常都是五根手指抵着龟头,或者握在柱体上按摩着上面的血管,或者干脆呈帐篷龙骨形状上下挪动,最后再让龟头于手心里揉搓直至射精;但夏雪平却哪样都没选择,她直接停住了,放开了我的肉棒,抓着我的手背让我放下,回身对我说道,“好啦,小色魔,快帮我把后背搭扣系上吧!”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赶忙把左手放回她温暖的左乳去,故意耍着无赖说道:“哎呀,怎么可能这么快?一定是你手机上的时间快了……半分钟!” “那时候也不早了啊!” “可是……我还没摸够呢!” “呵呵,你哪有个够啊?”夏雪平理了理头发,一缕缕发香如精灵一般奔着我的鼻翼窜进我的体内,她脸色桃红,轻轻地在我的耳边说道:“等晚上回来的……” 听了她这话,我简直要开心到晕过去了,却依旧明知故问道:“等晚上回来?干嘛啊?” “当然是让你这小混蛋过足瘾呗。”夏雪平对我眨了眨眼,柔声说道,这让我无法掩饰地乐开了花。于是我乖乖把她的胸罩挂上扣子,接着又先帮着她穿好了衬衣,整理了西装外套和头发;等帮她穿完了衣服,我才自己人模人样地穿上了自己的牛仔裤、白色衬衫和黑色夹克外套。 “来,我帮你弄弄领子。”夏雪平说着走到我身前,双手准备绕过我的脖子帮我整理衬衫。 “哎呀,不用!这点小事怎么能劳烦夏雪平大人嘞?”我开着玩笑对夏雪平说着,走进洗手间整理着自己的衣领,但是夏雪平还是走到我的背后,一言不发地帮我从背后整理着衣领,紧接着又把左手绕到我的的胸前,给我的衬衫插上了一柄西洋剑形状的胸针。 “这是?” “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夏雪平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又将那柄胸针拔下,但见那胸针长约五厘米,剑身长约3……5厘米,剑身应该是纯银制作的,而那小巧的剑柄是用金子打造的,分量十足,剑柄的尾端配重是一颗十分小巧的石榴果,剑柄与剑身链接的圆碗形状的护手,看起来像是一朵鲜花——好像是一朵罂粟,护手两边还有两只小海豚,与剑柄组成十字型,而从剑身到剑柄,全都镀刻着三叶草的形状。 “当然喜欢!”我捧着那柄“宝剑”,郑重地对夏雪平说道:“女王大人,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骑士了!从今以后,女王大人的荣耀与安危,由我来守护! 嘿嘿!” 夏雪平看着我一本正经的中二相,忍俊不禁。 “我之前都不知道你有着东西,你该不会是为了送我现买的吧?”我又问道,重新把胸针在我心房前的左胸口袋里插好,对着镜子照了半天。 “你想得美。”夏雪平对我缓缓说道:“这东西叫做”阿芙洛狄忒之剑“,我16岁那年的暑假,在雅典的一个店铺买到的。” “你还去过希腊?我都不知道。”我惊讶地说道。 “哼哼,你不知道我的事情还多着呢。”夏雪平说着,又突然搂住了我,在我怀里蹭了蹭她的头发,对我说道,“等你们聚会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好。”我没多想便答应了。 于是,原本准备我先送她去“金梦香榭丽”再去“万鑫蚨人”的计划,被徐远一个莫名其妙的指令打乱,变成了我一下楼就和夏雪平各自上路,她开着车去徐远家门口接徐远和丘康健,而我则上了一辆出租车。 一上车,我便看到了小C给我发来的信息:“秋岩,我和老白已经出发了啊,等待会儿结束了,咱们仨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啊?” ——已经出发了?哈?是我错乱了,还是我记忆出现了偏差,要么我遭到了平行宇宙? “我说,你们俩,也去?”我几字一顿地问道。 “对啊,去啊?怎么,我俩还不行去啊?”小C对我说道。 “不是……我怎么不记得,你俩也是蜀山路中学实验三班的啊?”我对小C问道。 “什么实验三班?咱们不是去赵嘉霖师姐的婚礼么?”小C反问道。 ——Whatthefuck? “所以……你和老白有请柬?” “有啊?你没有么?” “她压根儿没给我!” “怎么可能?”小C问道,并且连发了三个问号,接着又追加了一句:“我昨天还跟老白在四昌街欧亚百货,遇到你们风纪处的庄宁许彤晨那一对儿呢,他俩也是为今天参加婚礼挑衣服的。他俩都收到了请柬,你怎么能没有呢?” 我心中更觉复杂——要知道算起来,虽然庄宁许彤晨这一对在风纪处干了一个月,但是职位上仍然按照“实习学警”处理的,即便享受着一级警员待遇,而且他们俩来市局比我来得晚多了,他俩那到了赵嘉霖的婚礼请柬,我居然没有? 我准备跟庄宁许彤晨问个究竟,却没想到我刚退出对话框,便看到了风纪处群里,邢小佳发了几张穿着深蓝色连衣裙的自拍,并问道:“亲们,你们看我待会儿穿这个好看么?”只见修德馨立刻回复道;“我说闺女,咱低调点,你这么漂亮可别抢了人家新娘的风头,”冰格格“的脾气是你小丫头片子惹乎得起的?”伍育明马上跟上一句:“行了吧,二德子,你净吓唬人家小姑娘!人家小佳本来就胆子小!今天那”冰格格“是明星,她平日里就目中无人,今天这日子她看得上谁啊?小佳你别当回事,你修叔逗你呢,该咋穿咋穿。” ——嗬,那看这意思,连风纪处似乎人人都收到了请柬,结果就我没有? 好歹我跟赵嘉霖是楼上楼下的邻居关系,而且我仔细一想,自打我进入市局之后我真就没怎么得罪过赵嘉霖,除了那次她在我面前对夏雪平出言不逊,反而是她在处处奚落我,并且还把我跟孙筱怜共处一室的事情告诉了夏雪平——我没记错、并且若是没猜错,我把美茵破处的那一次,也是她跟夏雪平说的;但同时这也不对了,若说她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对夏雪平心存怨念、而连带着对我心生厌恶的话,她却把婚礼请柬给了夏雪平——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呢?我是真真想不通了。引用曾有同样经历的吴宗宪的话说:你哪怕先给我,过后找人把请柬收回去也比现在好看好听啊! 可事已至此,无论什么原因,人家赵姐姐就是不想请我,我还能怎么样呢;而且说白了,要不是因为想陪夏雪平,就算她把请柬给我,我也并不是那么想去,我跟她也没有当初吴宗宪跟周杰伦那样曾经要好的关系,给不给请柬也无所谓了。 正想着这些事情,我也已经到了“万鑫蚨人”的楼下,由于来这搓过一顿,我便轻车熟路地沿着这家饭店七拐八拐的走廊,来到了事先预定的包厢里面。 一推门,我立刻倍感尴尬,因为里面的人我全都叫不上名字来——倒不是说我进错了房间,因为在进门之前我再三核对了一下门牌才敢开门,但是,因为我国中的时候跟他们相处得就不怎么紧密,他们上高中、我上警专警院的时候也没保持什么联系,所以里面这个大包厢里坐着的寥寥几位,我只能说看着眼熟,我甚至连他们的姓名中的任何一个偏旁部首都没想起来。 我只好试探着问道:“打扰一下,请问……这里是……” “哎呀!看看这谁来了——” “呀,这不是何秋岩么?” “就你还语文课代表呢?得加上修饰语——这是咱们Y省F市警界精英何秋岩!”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寥寥几位我都叫不上名字的人,对我的欢迎极其热烈。 。 “何警官!这几年不见真是有变化了!帅了,比以前壮!脸上也比以前有肉了!”——说来惭愧,初中的时候曾为追求韩国花美男偶像那种提醒和脸型,我保持过差不多两年每天只吃一顿饭的记录,直到二年级跟人打架,被一个跟我身高一般高、体型却膀大腰圆的同校男生揍得找不到北,自那以后我便开始合理饮食、且开始锻炼身体。 “秋岩,来两句《无间道》的台词!”对唔住,我系差人“——快快快!来一遍!” “别闹了,人家秋岩现在比余文乐和梁朝伟帅!呵呵,这现在这一身,看着精神,侧分头也有型!你们还记得国中那会儿,秋岩成天校服里一挎栏背心、瘦瘦溜溜小伙剃一个”山本头“不?搁咱们全校迷倒多少小女生呢!” ……我一进门,总共就说了九个字,眼前的这几位已经七嘴八舌,快把我捧上天了,所以我依然深感自己还是走错了屋,或者说他们吹捧的这个人压根就不是我:我当初确实是除了冬天、一年三个季节都是背心加校服的穿衣风格——因此也没少让当年训导处、德育处的主任们教育、并且我也确实常年留着寸头,但是迷倒小女生?这话就是完全的“tan90”了,属实无稽之谈。 我真心怕被他们就这么捧下去会遭雷劈,于是我连忙打断了他们的话,直接询问每一个人的姓名,他们每一个都自报了家门,之后还笑我“贵人多忘事”,然后又是对我一通吹捧,就仿佛我做的那些在媒体上被放大的所谓的“荣耀”全都是他们自己做出来的一样,到头来我还是连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的姓名都没记住,只能一言不发地听着他们替我吹牛,然后我再在一旁陪笑。 “何大探长,来来来,我之前好像就看你在哪个书店也不是服装店就跟罪犯打过架、还开过枪是吧?那阵仗,咱们当年跟”强化班“、”普标班“打那几架跟人家那个没法比!你快给咱讲讲,你破案的事儿呗!” 我心想也没啥好说的,实事求是地讲,这两个月以来我都是在跟夏雪平混,所以我还真没什么讲的,但我也不稀罕吹牛;而且我平常也不是一个侃侃而谈的人,外加当初我跟眼前的这一帮人真的没什么交情,所以一时间我还真就不会开口了。 “那个……” 正好我刚准备开口,说些无关紧要的搪塞过去,门外又进来一个人。 “唉哟喂!这是谁啊我的田大少爷!” “田公子来了哈!里面上座、上座!” “田土豪,啥时候领我去你们家在D港的豪华游轮看看行吗?” “呵呵,你不知道人家老田的游轮比女朋友都重要?你得把你女朋友拿出来、陪老田睡一觉!” “哈哈哈……” 原本围坐在我周围的这班红男绿女,又突然起身去簇拥着来人。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我,也总算松了口气。 正当我端起桌上的泡柠檬冰水给我自己倒上一杯的时候,来人却直接走到了我身边,不由分说一把抓着我的手,猛一顿拍我的肩膀。 “石头!牛逼了现在!警界新星何秋岩——我操,我周围的人都他妈听过你的名字!哥们真为你高兴!还记得我谁吗?田复兴啊,”大眼灯“你记得不!” “哦,记得记得,田……老板。”我随意点了点头对田复兴说道。 实际上他说自己名字我还真没想起来,一提起“大眼灯”我倒是有些印象。 所谓“大眼灯”,就是俗语里的田鼠,之所以给田复兴这个称号,除了他姓田、眼睛也确实大之外,还因为他当初有个恶劣行径:习惯偷别人的午饭吃。初一初二年级的时候,全班都对他这个行为深恶痛绝,为了偷一口吃的,他经常免不了挨男生们一顿揍、女生们一顿挠,但是他依旧对这种事情乐此不疲。 当初他也没少挨过我的揍,毕竟我那时候每天就中午那么一顿饭,结果经常不是鸡腿、可乐饼被他抢走,就是趁我不注意薅走我一半汉堡、抢走我一整盒薯条;后来我从班主任老师那得知,他当初一直在跟着自己那个常年坐轮椅、靠着卖自己做的花生牛轧糖为生的奶奶相依为命,我也就逐渐饶过他了,有闲钱的时候还会帮他买一份午餐。他在我这连吃了一周多的免费午餐,有一天突然就婉拒了我的好意:“石头,不用给我带饭了。” “免费请你你不吃?” “吃你给我买的饭,没有拿别人碗里的那种刺激感觉,不尽兴。”他说完这话,就跑去偷女班长扈羽倩自带便当里的腊肠去了。 就是这么个人,倒是也有走大运的时候:初二下学期开学的时候,这哥们突然阔了起来,连着一个月给全班六十多人中午饭都订的吉野家的照烧鸡排和肥牛双拼套餐——远近闻名的“大眼灯”过了一个寒假,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大方? 有了钱的田复兴不再偷别人的盒饭吃,而且如果有人对他买的快餐一口不动,他还会对对方以拳脚相向;反正我是理所应当地一粒米不剩、一根骨头都吃得不剩一点筋膜,权当做给我还钱了,而这位暴发户此后还一直认为跟我关系很铁,偶尔听说我要去跟人打架斗殴,还会主动助拳。时间一长,我们大家才都知道,原来田复兴的那个从小就弃他不管的老爸,一直以来在Y省西部和大西北做着镍矿开采和加工的项目,结果在那个假期他那老爸因为心脏病死在了女人床上,于是田复兴就这样凭空得到了价值两亿的遗产,以及两家矿业集团的股份。一时间,那个人人厌恶的“大眼灯”,成为了人人眼红的“田老板”,之前对其吆五喝六的古惑仔们一下子成了他的跟班,往常都不愿意瞧他一眼的女生们纷纷乞求称谓其女友,甚至传说在初三的时候,就有学校的任课老师为了给自己换辆车,引诱他破处的。 ——当然,也有当初对他嗤之以鼻的,看见他每天招摇过市的样子,那些人常说,祝他大眼灯早日把家产败光;时过境迁,田复兴依然是土大款,可今天围着他转的这几位里,多了当初诅咒他的那些人的身影。 “什么田老板不田老板的,石头,咱们是铁子、是哥们!”梳着炮仗头、穿着紧身湖蓝西装小马甲和桃红正装衬衫、下面一条纯白西裤、脚踩黑色白岩“豆豆鞋”的田复兴搂着我的肩膀,对我微微一笑,从自己的LV夹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快手/西瓜-田氏集团·天使家族-田复兴”,然后对我说道,“我现在除了收分红、玩直播,我还承包了一个岛,搞搞渔业开发。我田复兴最敬英雄——你何秋岩就是英雄!改天你有空,我请你单独去我游艇上,到时候请你吃大餐。” 我笑了笑,收下了名片没说话;实际上,我看着着坐拥两亿资产,却依旧是街头土味审美的“田老板”,冷汗一身一身地往外冒。但见田复兴拍了拍我的肩膀,大手一挥,直接坐到了包间最里最中间的主座上,周围的几个人又是递烟、又是端饮料——看到他们巴结田复兴这一幕,我才终于确定自己确实是来对了地方,因为这一幕,实在是分外亲切。 我无心看着眼前这帮人装腔作势,站起身去了包间门口的饮料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酸梅汤,接着又回到座位上低下头拿起手机,恰巧看到了小C给我发来的三条信息:第一条应该是夏雪平刚进入婚礼现场入座后的照片,不得不说以往拍照技术非精准讲究的小C,今天竟然有失水准,在她镜头下的夏雪平不知道为何看起来肤色比她本人要黑一些,而且也不知道怎么拍的,夏雪平的脸竟然还有些歪,估计是手抖或者角度没找好;跟着那张照片的,是她的打字信息:“秋岩,今天夏警官好漂亮啊!从一进来,就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呢!”紧接着,小C又发了一张照片,这一张里的夏雪平看起来样子正常不少,她正笑着跟周围凑过来的几个人说着话,感觉应该是警校的一些朋友来跟夏雪平打招呼,在小C的照片里,而且看起来围在夏雪平身边的人,的确男人比女人多。 “没什么特别的吧,就是穿衣风格跟平时不一样了。”我给小C回复道。 刚点完了发送键,就从走廊里走进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生:头发染成金黄,长发系成了麻花辫,搭到自己做胸前,脸上打的美白粉底让她看起来很像欧美人种,但同时垫高的鼻梁和削成“蛇精脸”的下巴又让人看起来不免觉得有些不自在;身上穿着一件天蓝色的连衣裙,披着纯白色的休闲西装做披肩,倒是很有EmiliaClarke在《权游》里龙妈的造型,在她右肩上挎着的那只满是Logo的香奈儿皮包和脚上一双勃艮第酒红色的UGG高跟鞋,让人觉得跟她的穿衣风格极其不搭调。 我坐的位置就在包厢的最边上,与那群正陪在田复兴身边笑哈哈的人非常疏离,而那个女生走进包厢后,只是往田复兴那边看了一眼,没多说什么就走到了我的旁边,对我微笑着问道:“我问一下啊:这是蜀山路中学实验三班的同学会么?” “是。”我对来人点了点头——我不禁有些庆幸,看来我不是唯一一个没认出其他同学的;当然,我跟她似乎也相互都没认出对方,于是我先开口对她问道:“你是……” 还没等我说完话,对方却先把手提包放在我的左手边,不容商量地对我说道:“那就行了,同学,帮我看下包。”接着,只见她从手包里掏出了一部手机,手机上套着的防护套居然是镶金箔的。就见着姑娘打着电话,什么也没多说,挂着耳机打着电话就出了包间;没一会儿,她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包厢里,手里还多了一瓶红酒,另一只手仍旧端着电话,挂着耳机说道:“哎呀,老公!他们这的酒都是什么啊!看着特奇怪……那怎么能比得上你送我的那瓶拉菲呢?嘿嘿!……你下周还不能陪我啊?你家里那位怎么这么多事呢?……你儿子啊……我说老公,咱俩以后要是有个一儿半女的,你会这么上心么?……嗯……那行吧! 你好好忙吧,不多说了,我要跟我曾经的同窗们一起纪念无处安放的青春啦!爱你呦,mua!” 说完,她挂掉了电话,一脸嫌弃地看着手里的红酒——人还没来全、菜还没上,这姑娘就已经在我身旁自己跟自己喝了起来。喝了两口酒,她才想起把自己的手提包从我身边拿走,对我笑了笑说道:“同学,谢了哈!” “没事。”我随口说了句,继续喝着自己面前那杯酸梅汤。而在我身旁的这位想了想,端着酒杯也跟着凑到了田复兴身边,跟着在一旁听着别人聊天,但也就没两分钟的事情,她似乎也觉得那些人聊的东西她不感兴趣,于是又坐回到了我身边。 这个当口,在我面前出现了一个戴眼镜的大胖子,笑吟吟地对我打了声招呼:“石头!” ——这是我第一个认出来的老同学。 “我操,你真是没变样!”我也很激动地站起身,跟宋振宁拥抱了一下。 “好你个何秋岩!我还以为你真一点都不急的我了呢!” “打电话听声音没听出来,但见了面还是能认出来的。” 宋振宁说着,把身上的图纸筒摘了下来,放到了我左手边的座椅上,对我说道:“累死我了!我刚从我导师那儿赶过来……不多说了,我先去洗手间放个水!……”说着,宋振宁又风风火火地走开了。 结果我一回头,在我右边坐着的这位女生,正用双眼惊诧地看着我:“何秋岩?你是何秋岩?” “嗯,我是。你是……” 那女生妖媚地一笑,对我说道:“你不认识我啦!我是万美杉啊!” ——我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打死我我都不相信,在我眼前的这个故意模仿龙妈穿着、整形痕迹明显、浓妆艳抹的女生,竟然是当初那个令我魂牵梦绕、让对文化课基本不感兴趣的我可以努力去学习英语的、清纯大方的英语课代表,我的情窦初开时候的暗恋对象万美杉。 正在我目瞪口呆的时候,她竟毫无察觉地,对我腼腆地低下头又补了一句:“……也是,这两年我变得比以前漂亮了,认不出来我也正常。” 我尴尬地举起杯子喝了半杯酸梅汤,趁机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我身边这个自称是万美杉的女生,细细看来,还是能从她的眉目里瞧出当年的清秀模样的,并且脸上那份机灵和俏皮劲儿确实还在,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整容或者化妆、修眉的关系,我也觉得在她脸上,当年的那份得体的、让人觉得发自内心舒服的安分上进早已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嚣猾。 “确……确实,确实更漂亮了。”我昧着良心说道,但实际上我还是有些缓不过神来。 “嘿嘿,谢谢!”万美杉得意地说道,接着又眯着眼睛看了看我,把手搭在我的右臂上,停留了三秒又移开,“你也比国中的时候看着帅多了嘛!” “是吗?”我客气地应和了一句。 却没想到,万美杉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可不是么:初一的时候你就留个小光头,然后你干瘦干瘦的,又个子高的吓人,弄得远处一看,你就像破电线杆和稻草人一样,走进了一抬头感觉你就是樱桃小丸子他爷;然后那阵子你成天到晚衣服也不好好穿,把校服弄得全是褶皱,还套在一件背心上,嘻嘻,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那时候特帅呢?在我看来就跟几个月没捯饬过自己的逃兵似的;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回是因为啥来着,你跟实验二班的男生因为我打起来了,结果……哈哈哈……结果打完了架之后,你整个人像当时我家门口总往泥塘里窝着的流浪狗似的!还有一回是怎么来着……” ——万美杉最后洋洋洒洒,一共说了两千多字,没有一句好话。 原来我那时候在她心里留下来的印象是这样的,也难怪人家最后去跟别人谈恋爱,而不是跟我这个成天围着她转的备胎。 “呵呵,我那时候……确实不太会管理自己,肯定不如公认的校草杨子乔啊……”或许是因为我一口气喝了太多的饮料,喉中突然觉得有些酸涩,“那个……你现在在做什么呢?上学么?” “上什么学?上学没意思。我现在在欧庭装饰设计公司上班。” “哟,欧庭装饰,这可是个大公司。”我有些羡慕地问道,“那你现在是……做装饰设计实习?”——没有半点讥讽或者揶揄的意思,因为万美杉在国中的时候学习也确实是名列前茅的,而且当初我们国中的校长老太太都夸奖说这孩子聪明、实验三班有个才女,所以她若是告诉我她已经是正式的室内设计师我都不会惊讶。 “没有——我在欧庭做前台的。”她摆弄着手机,然后又抬头看着我继续媚笑着,“你现在这体格,真棒!都有腹肌了吧?” “嗯……做前台也挺好,”我点点头,对她说道,“慢慢学呗,在哪行都不容易。我估计也就是短暂试用吧,之后还是能让你去做设计方面工作?” “我才不去做设计呢!又得学CAD又得考资格证,可他妈无聊!”她说道,接着又看着我笑了笑,“像我现在这样可自在了呢!想上班就去上班,不想上班就去逛街、做美容、或者在家睡觉,这日子多舒服?” 说完,她还踮起脚尖,在我的小腿上踢了踢——于是我才注意到,她已经把自己的红色高跟鞋脱掉,脚上只穿着黑色丝袜。 我的心里不免一番震颤,却并不是因为她脚上的动作或者是我隔着裤子都能感受到的那丝袜的顺滑,而是我不明白当初的那个邻家女孩类型的学优生,时到今天为什么会如此安于现状。 “哦,呵呵……那也挺好的……”我轻咳了两声说道,“我还以为,依你当年的水平,你将来会去首都、沪港、南港或者国外上学什么的。” “上学多没意思噢!”万美杉说着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葡萄酒,然后看着我说道,“当年啊……哎……我爸出了事,我……我那时候就没心思学习了,那一年我前半年给自己关家里,后半年就全国上下到处疯玩来着;后来我妈跟我爸离婚,她改嫁了,她和我那个后爸要给我送加拿大或者新西兰去念高中,我也没去。 所以现在,我妈就给我找关系弄来这么一个工作,我觉得也挺好。” “你父亲进监狱了?” “对啊,”她全身上下没有任何波澜地对我说道,“夜炎俱乐部被打掉之后,他受牵连进去的,就在咱们高中毕业之后的事情——说是什么,我爸作为税务局的干部,帮着夜炎会的人偷税漏税,还主动索贿了……哎,没办法,这事当年闹得挺大的,就在咱们国中毕业那年没多长时间之后的事——听说还杀了好几个警察;反正法律上的事情,咱也不懂,我现在偶尔还去监狱看看他。”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在内心里唏嘘。当初我虽然没少在学校里混,但是社会上、黑道上的故事我也很少打听,即便是在我上了警专之后也如此,因为我总觉得他们那些人的事情只是这城市中的一个肮脏角落而已,就算起了灰,扫一扫也就干净了;却没想到,这一个夜炎会,竟然给我周围的不少人带来了难以磨灭的伤痕。 于是我只好岔开话题:“哦,对了,杨子乔在你那年生日时候唱了一曲《我们都一样》,这之后你俩怎么样了?”然后我又有些感慨地补了一句,“杨子乔当年的帅气,是可以让女人都羡妒、可以让男人都爱慕,真是帅得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 “光帅有什么用?他家里又没多少钱……我跟他早吹了。”万美杉轻描淡写地说道,“那个人小气的嘞!我初三的时候啥也不懂,当初就一首歌、一个在教室里的惊喜派对、一只三十块好丽友派堆成的生日蛋糕就给我打发了;我跟他在一起以后……”说着,她四下看了看,早已经上完厕所回来的宋振宁假装看着抖音视频,给自己双耳都堵上了耳机;万美杉看周围没人偷听她说什么,于是低头凑到我的身边,并且就势把左手搭在了我的右腿上,对我悄声说道,“那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好几次开房钱和安全套的钱他都不想拿,跟我在外面过夜之后,夜宵我俩吃的都是泡面——你说我就想吃一口粤盛楼的鱼肉汤圆和虾饺怎么了? 接着第二年,我生日的时候问他给我买哈根达斯出的限量版冰淇淋蛋糕,他不给我买;我改要DQ的他也不给,我俩当天就掰了——生日上在一起,生日的时候分手,也就这样了。” ——这话听得我心里冰凉:DQ的生日蛋糕我现在倒是买得起,但对于一个高中生我估计还是一个很大的负担的;至于哈根达斯的冰淇淋蛋糕,我没记错当年的价格是299一份,体积却是DQ的1/2,而粤盛楼的一碗鱼肉汤圆和一盘虾饺,没有五百块钱绝对下不来,别说以我现在在市局的收入,就张霁隆第一次跟我在他的那个KTV里聊天的时候,他都觉得吃那些靠着高价位哄抬品味的东西,当真没必要。 “哦,那……你现在结婚了?够早的啊!”这句话我是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没话找话;实际上就她刚才打电话时候的台词,傻子都能听明白怎么回事。 “嗯……啊,对的!呵呵……早早有个归宿也挺好的!”她支支吾吾地搪塞道,一直放在我大腿上的那只手终于在这一刻挪开了,她的身子也远离了我一些,接着她想了想,又说道,“现在我家那位对我可好了,我身上的这所有衣服,都是他买的,光这丝袜就两百多,”然后有凑近了我耳边,对我低声说道,“还有我里面的内衣,嘻嘻,只是内裤就七百多呢……” “哦……那很不错啊,看来他对你确实很好!”我一边说着,也一边往宋振宁的身边窜了窜椅子。 万美杉以为我是腼腆,笑得更得意了,接着又对我问道,“唉,说了我这么多事情,你现在在干嘛呢?”我刚要说话,她对我打了个手势说道,“你先别剧透啊,先让我猜猜——我觉得就凭你当初在学校时候那点成绩,我估计你上大学也就是个大专,你不像是能读书的那种……看你这打扮,怎么的也是个小老板了吧!做什么小买卖呢?” “你还真猜错了,我不做小买卖,我现在是一名警察。”我笑着对她说道,当然,这个笑里有些许自傲,也有一份希望她能仰视我的需要。 “哦,警察……派出所的片警吧?”她想了下,对我说道。 “嗯……其实我……”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她似乎就把我这个为了用以掩饰尴尬的“嗯”,当成了一个肯定回答,便也理所当然地把我后面那被噎回去的三个字给无视了:“哎呀,片警——对你来说做片警,好像也确实是你最好的归宿了……你现在有女朋友了么?” 此话一出,我不禁陷入了深思:就我现在跟夏雪平的关系该怎么算呢? 但就正在我想着该怎么说的时候,万美杉却先把话给抢了回去:“我就知道你没有!你说你在派出所干片警,一个月能给你多少钱啊?估计约会的经费都不够——嗳,何秋岩,不如跟姐混吧!正好我家那位马上要给我买一辆车,但我还不会开,我也不愿意去学车,我没那耐心。不如你给我当司机吧,而且你体格这么好……嘻嘻,”说着,她又把手绕过我的后背,轻轻地在我的后腰上摸了一把,“我就跟我家那位说你是我保镖……然后到时候,我会对你包吃包住的,跟我在一起,不比做片警强?” 我浑身觉得不自在,于是我连忙站起身,“咳……那个,我挺喜欢干片警的。我再去拿点饮料啊,美杉,你先坐。” 可我觉得万美杉分明是会错了意思,迅速地从包里拿出一片四四方方的小东西藏在手里,跟着端着杯子的我就要一起往外走。 正巧这时候,一对儿戴着黑腿白框近视眼镜的情侣走进了包厢,男人仪表堂堂、女人气质恰似天仙,男人规规矩矩穿着一套深灰色中山装,女人则是洋气的公主裙和黑色的的大檐礼帽,手挽着手恩爱地走了进来;双双抬头一瞧,正好与迎面走来的我目光相对。 “哎哟,何秋岩,是吧?”那男生笑着指着我说道。 “还记得我们俩么?”女生一提眼镜,也对我笑道。 “怎么能不记得呢,二位班长当初在升学考试之前那一整年帮了我多大忙,我是没齿难忘的。”这二位,便是这次同学会的真正组织者吴纶和扈羽倩。也是我所知道的,令人羡慕的第二对情侣,更准确地说,他俩之间的爱情要比大白鹤与吴小C的关系更像童话。 吴扈两家是世交,都是书香门第、知识分子,吴扈两人的父亲从小便是兄弟,而他们俩本人又是在同一间产房里、同月同日同一个时刻出生,顺理成章地,二人的父母就为他们定下了娃娃亲;从小到大,他们便有四个父母、八个爷爷奶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幼儿园起一直到现在的大学,他们俩都一直在一起。 若是按照一般的情况揣度,肯定会有人觉得他们俩随着成长,会对对方产生一定程度的反感,但事实上,两个人从小到大一直很要好、很恩爱,似乎随着岁月蹉跎他俩对彼此还越来越喜欢,且一直相敬如宾;就说初中的时候,我们班就有不少小女生喜欢吴纶的,明里表白、暗里递情书无数次,吴纶对她们理都不理,而扈羽倩也是如此,他们二人从小到大,相互的眼睛里也就只有对方,何况二人的成绩还都不错,学校老师们也对他们俩的关系无权说什么,于是这对金童玉女便成为了当初我们学校的一个神话。 其实初一初二的时候,我跟他们俩也没多大交情,初二下学期有一次,俩人放学,两家不知道为什么似乎都有事,往常接送两个人的豪车没来,于是他们俩自己去坐地铁,可刚出校门就被一伙隔壁高中的混混拦下了,他们知道吴扈两人家里非富即贵,便要劫财,正好被一旁的我还有几个邻班的当时跟我关系不错的哥们瞧到了。校园里的混子,虽然普遍都不喜欢学习,但是对于学习优异的学生还是颇有敬畏心的,一听说这一对儿是我们班的班长、也是常年霸占年组排名一二的尖子生,我周围的那帮混子们也都不干了,主动跟着我一起帮他们俩打跑了那帮高中生。 从此,他俩也开始主动找我聊天,甚至主动帮我补课——要不是他们俩当时的无私帮助,我估计我后来再想上警专的话,也就只剩复读这一条路了。 一见扈羽倩来了,原本跟在我身边的万美杉马上往旁边退了几步,但没想到她妆画得如此之浓、脸上整形如此夸张,却还是被扈羽倩认了出来:“哎呀,你是万美杉吧!还认识我吗!说起来惭愧,当年中考的时候我管你借的橡皮还忘了还你呢!” 万美杉苦笑了下,跟扈羽倩随便聊了两句就躲开了。 这边吴纶也跟我随便聊了两句:“不错啊,秋岩,我刚回来那天我就看你上电视了。好样的!” “哎,我也就徒有虚名而已……哪比得上你们两位才子才女,归国精英了都是!” “哈哈哈,精英谈不上。我看你还帮着你们局里那个女警说话来着,以前上学的时候就觉得你有正义感,”吴纶对我诚恳地说道,“媒体上的言论就这样,我也大致去查了一下那个女警的事迹,她应该是你上级或者前辈吧?她也是好样的。但今天我又看到有人在推特和微博上同时发社论,质疑你帮着那个女警开脱的行为的,看完我是真无语了:现在的自媒体为了博眼球,什么话都敢胡说……全世界媒体不都这样吗?别在意。”由于我上国中的时候,夏雪平已经跟我们家何老太爷离婚了,而且我没主动跟人说过、她也没来过,因此在咱们国中从同学到老师再到校长,没有一个知道我是夏雪平儿子的。 “我不在意。哎……鲁迅不早就写了么,具体话记不住了,大概意思是:如果在社会上遇到了不公平的事情,千万不能挺身而出、讲公道话的,否则这事情变回移到你的头上来,甚至被指作反动分子的。所以我早看开了。”我也摆了摆手。 正在吴纶还要跟我聊些什么的时候,包厢里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两位老班长的到来,于是纷纷热络地跟二位海归握手,并被请到上座;原本坐在主座的田复兴也连忙恭敬地起身让位,并与其攀谈。被众人推拥着离开我身边之前,吴纶还对我小声说了一句:“等待会儿有空,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我和倩倩有话跟你说。” 我笑了笑点点头,举着杯子去接了饮料。 在这个时候,小C又发来了一条信息,点开一看是部短视频:视频里的夏雪平,依旧在跟着几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女警察围坐在一起。 “谢谢,我最近戒酒了。”夏雪平对旁边的人摆摆手说道。 “雪平这怎么整个人都变漂亮了啊?整个人感觉滋润不少?” “呵呵,有吗?”夏雪平笑着问道。 “怎么没有?你一个月之前,查那个退伍特种兵的资料,你还来我们分局见过我么?那时候感觉你虽然也挺显年轻的,可你从头到脚气场都是暗的,皮肤看着也特别干;今天你我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怎么看起来全身上下都给人一种粉嘟嘟的感觉呢” “是啊,你用的啥保养品、化妆品啊?你不说你从来不用那些么,有啥秘方快介绍介绍。” “瞧你说的这么夸张……还粉嘟嘟,在你眼里我是花啊,还是小猪羔啊?” 夏雪平说完,周围的女警们哄堂大笑,她自己也跟着笑了。 “嘿,我说你们没发现啊?雪平姐还会开玩笑啦!要我说,雪平姐是不是谈恋爱、交男朋友了?” “哎呀,怪不得呢!我说这”粉嘟嘟“也不是花的颜色、也不是猪羔的颜色,是恋爱的颜色;而且过去一直海量的夏雪平,今天咋这么规矩,滴酒不沾?肯定是家教特严!——快说说,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夏雪平抿了抿嘴,掩饰地笑了笑:“从哪看出来我谈恋爱了,瞎说什么?我没男朋友。” “床伴也没有?” “没有……我哪有你那么开放?”夏雪平继续否认道,“我不喝酒……那是……那是因为我听说酒精对皮肤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里我的心里突然变得有些难过,空落落的难过,尽管我知道我和夏雪平之间发生的事情,肯定是不能跟任何人承认的。 “啊,这倒是哈!之前我为了跟咱们辖区周围的几个公司、学校搞好关系,没少跟着我们分局局长出去应酬,哎哟我的天啊,那段时间我差不多整个人老了五岁,抬头纹都出来了!” “真没有啊……那你这人面桃花的,还真是天生的回春驻容术?你”冷血孤狼“警官,该不会是偷偷吃小孩心脏练法术呢吧?” “嘿!我说你们是把我当天山童姥了,还是白骨精啊?”夏雪平佯装怒道,引得周围女警再次开怀地笑了起来。 “要我说,雪平,你这都一个人过了多少年了,还是赶紧找一个吧!你儿子也大了,都在你们市局独当一面了,也用不着你像以前那样,表面上藏着躲着背地里偷偷关心了。你说说,咱们警院当年那一届的同学还有几个单身的?那离婚的、再婚三四次的都有了!就你一个,非得单着!——这么的吧,咱们姐妹几个帮你物色物色,知道你看不上警界内部的这帮人,我们几个从圈外人士帮你挑。” “对,你是该找个伴了!一个人哪行?” “正好——雪平姐,我这手机里有不少大龄优质男性,从二十几岁到五十几岁都有,你是喜欢比你大的还是比你小的?” “我……比我小……”夏雪平轻声念叨了一下——我也是翻来覆去回放了十几遍才听清楚这几个字,然后她想了一下又说道:“我说你们忙活什么?今天是人家嘉霖结婚,你们在我这掺和什么?” “这怎么能叫掺和?这叫双喜临门——来,雪平姐,我给你看看……唉,这个不错,这个是我手机里目前综合素质排第一的:这个叫周强生,JonathanChou,CBD工作、投行副总裁、美籍华人,祖籍就是咱Y省的,也是离异,自己住个花园洋房,年薪几十万美元,还是期货高手,人长得帅还多金;还有这个,看出来是谁了么?” 夏雪平看了半天,摇了摇头;而坐在夏雪平旁边的一个女警惊讶地说道:“哎呀?郑耀祖么这不!今年的新晋亚洲影帝啊!你怎么……你不是从网上下载的写真充数的吧?” “哎呦,姐姐你什么话这叫,你不知道郑耀祖是咱们F市人,后来才去南港拍电影的么?” “我还真不知道,他电视上说话一点东北口音都没有。” 夏雪平看着周围人大呼小叫的,完全一头雾水,因为夏雪平很少看电影电视剧,不认识郑耀祖很正常。 “行啦,我这是给雪平姐看呢——他跟你同岁,一直单身,新闻上报说他谈过三次恋爱,没结过婚;反正他的话,你要是不认识,就去上网查查吧;这个……哎哟,这个可惜了,这个你看,个子高、外形好,长得像不像日本男星阿部宽?这个叫陆高男,是个大夫,但是具体是牙医还是什么来着我忘了,人挺帅的而且体贴细腻,从来没结过婚,自己形容自己感情还是一张白纸呢……哎呀,但是这陆大夫常年在南方工作生活,就偶尔来一趟F市,也不知道现在他还是不是单身;你要是看上了我给你安排一下……” 夏雪平满脸尴尬,也有些不耐烦,正当我期望她开口果断拒绝的的时候,那个女警又说道:“这么的吧,你等晚上,我跟你微信私聊——啥也别说了,雪平姐,你的婚姻大事,包在我身上了。” “嗯,就这么定了!我们几个也都做个见证了!明年以前你要是不给雪平找一个好男人,我们也都饶不了你,听见没?” 夏雪平听了,脸上带着些许害羞说道:“我说你们这么操心我的事情干嘛? 哎呀,行吧,以后再聊吧……今天我要不把这事情跟你们应承下来,我还真怕你们搅和了人家婚礼……” 她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只是笑着把话题岔开了。 ——视频播放到这,也结束了。 我知道若是我此时说我生气,确实有些无理取闹,但我能听到在我的左胸腔内有某个东西,仿佛一下子没有拿稳,摔在地上磕掉了几个碴。 “秋岩。”宋振宁从包厢里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对我笑了笑,“快进去吧,老班长开始讲话了。” “嗯,我知道了。” “那个,”宋振宁对我说道,“我可提醒你啊,万美杉是我教授现在合作方的老板的小蜜,对方是有黑道背景的……” “嗯,谢谢你炮仗,我都懂的。” “呵呵,那就好。”说着宋振宁举起手机,对我说道,“来,看镜头——” “啊?”我茫然无措地抬起头,宋振宁迅速摁下了手机相机快门,然后兴奋地说道,“哈哈!行啦!这就够我跟我那帮同学吹上一年的啦!快进去吧,当年跟咱们一伙的兄弟们也都到了!” 。 但接下来我却全无心思与当年的那群人叙旧,只顾着低头吃菜,绕过了服务员,亲自下楼端菜端酱料,听着周围人聊得火热,自己一言不发,满心只想着夏雪平在赵嘉霖婚礼上,还会遇到那个闲着没事干的找她玩拉郎配——我恨不得现在起身就走,直奔金梦香榭丽去看看她到底在干嘛,去告诫那些不长眼的女警们别管闲事;到头来,却也只是想想罢了。 “秋岩!哎……嗯。”当年跟我要好的另一个哥们朱锐雄叫了我一声,又放弃了。 “怎么了?” “你把芝麻酱和豆腐乳倒进你那个海鲜高汤锅里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呵呵,那个……我喜欢这个味道,会有日式味噌汤的感觉。” “是吗?” “哦……呵呵。”我掩饰道。 这一唤我,我也即刻觉得自己吃得差不多了。我抬起头看着周围这群人,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些人一个个的活得十分疲惫,但同时,眼前的一幕幕又是那样的熟悉:上学的时候,学习好的只跟学习好的一起玩,爱打架爱逃学的自成一派,默默无闻被孤立的这些人又都是天然的盟友;而现在在眼前,上大学的在一起谈论着学术、谈论着找工作、谈论着是否应该去考公务员或者加入哪个政党,已经工作了的混在一起、讲着各自老板或者上峰们和同事或者客户的坏话,还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女生低下头,各自玩着手机,即便是说上几句话,聊的也都是衣服鞋子名包名表。何老太爷曾经跟我和美茵说过一句话,他说所谓“同学聚会”,不过是一帮别有用心的人找来另一帮没有心眼的人,借着曾经的被美化成牢不可破的脆弱交集,给相互一个炫耀自己、再去嫉妒对方的机会;当时美茵还嘲笑父亲太悲观太老土、不懂得现在年轻人对感情纯真的追求,可如今看着眼前的景象,我对父亲的那句话深以为然。 这个时候,扈羽倩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跟吴纶二人与我这一桌每一位祝词碰杯之后,神秘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秋岩,出来一下,我跟纶子有些事想问问你。” 于是,我便跟着他们俩除了包厢,一起走到了消防通道门口的一个角落处。 “我说二位,什么事这么神秘?” 扈羽倩嫣然一笑,对我说道:“实话跟你说了吧,石头,我们俩这个同学会,就是为了联系到你才办的。” ——我下巴又掉下来了。对于这两位菁英阶层的海归高材生,我能有这么重要?这里头肯定还有事,绝对不是来找我的:“为了联系我?我一个小警察何德何能啊?” 吴纶提了提眼镜,对我说道:“秋岩,咱们都是老同学,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我高中有个兄弟,学社会学的,在咱们Y省大学读博士,他的导师想必你一定听说过,叫陆冬青。我那个同学现在在为陆教授做事,之前他跟我说过,他在霁虹大厦隆达集团看见你出入过,而且你跟杨省长的女儿杨昭兰还说上了话,是也不是?” “是,就上周的事情。” “那照这么说,你跟隆达集团的总裁张霁隆先生很熟了?”吴纶又问道。 “很熟。”我点点头说道,“二位老班长果然是为了张霁隆。” “呵呵,不好意思了,石头,我们也不是故意为了利用你接近张总裁才这么做的。”扈羽倩非常礼貌地说道。 “理解,这也算是西方式的networking文化,对吧?你们俩这么大操大办实在费心了,您二位完全可以直接去市局重案一组或者风纪处找我的。” “公是公事、私是私事,”吴纶说道,“更何况我和羽倩也是这几天才确定下来,市局的那个”警界新星“何秋岩就是我俩的老同学。” “那你们想找霁隆哥,有什么事么?如果是要紧事,我可以直接给他本人打电话。”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扈羽倩与吴纶对视一眼,对我很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俩都想去张霁隆的公司实习,如果有可能的话,将来等我俩毕业,都想正式入职。所以,我们俩想跟张总裁本人见上一面。”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了想我对他们二人说道:“我没听错吧?这个决定是你们两位认真考虑过的?” “深思熟虑。”吴纶也正经地说道。 我又仔细想了想,追问道:“你们二位在UCLA学的是什么专业?” “他是计算机工程,我是金融数学双学位。” “我多一句嘴啊,虽然我跟霁隆哥关系很熟,但是我还是得提醒你俩一句:您二位是不是不知道张霁隆的社会背景?” “我俩很清楚。他多有名,大概咱们都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他不是把咱们Y省当年的行政议会委员长拉下马了么?我和倩倩当然知道他是黑社会。”吴纶表达得很清楚,逻辑也十分理性。 “那你们俩为什么要在他这里实习?恕我直言,你们两位在美帝也前途无限啊!” “不瞒你说,秋岩。我俩各自都在高盛和IBM有过两年的实习经历;但这一次我们真的是经过无数次考虑的。”吴纶说道,“实际上,我们俩在八月份就已经跟学校申请了gapyear,九月份就已经回国,除了为家里老人庆生祝寿,我俩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回来的;但没想到还是错过了隆达集团的实习项目,我们投过三份简历,但全部石沉大海,后来才听说九月份的时候隆达集团经历过一次巨大的人事变动——但也恰恰证明了,张霁隆这个有硕士学位的江湖大哥,并不是一个典型的黑道分子。” “我也跟你透点底吧,石头,”扈羽倩也说道,“我们俩是看上了隆达集团跟江山资本在S市联手收购的那个公司了。” “”祥跃同心“?” “没错。”扈羽倩娓娓述道,“我和纶子大一的时候就对S市的市场做过商业分析报告,并且对在地企业进行过详细的数据挖掘和调查:当时我们就发现,在S市本地,李氏集团和蒋氏集团这两大家族企业在本地市场,都占有绝对的资源和资本优势,面对临近发达城市沪港的诸多企业的冲击,李氏和蒋氏竟然屹立不倒几十余年,可以说是S市的两大商业堡垒;但同时我俩也发现了一些东西——因为当年的李钊生前过度谨慎、墨守成规,因此导致李氏集团资金链短缺、产业链缺乏多样性;而蒋氏集团的蒋有心,竟然是个专情于声色犬马的昏聩暴君,他的私人色情会所搞得名头甚响,连我俩美国本地的同都有听说,可实际上,在蒋有心出车祸之前,就因为运营这个会所的高额成本,只是账面上蒋氏集团就已经入不敷出长达五年,这期间如果一旦有人做空蒋氏,他们也就剩苟延残喘的机会了。南方S市所谓的大而不倒的双塔奇兵,也只不过是两道马奇诺防线;看似生死攸关的李蒋之争,实际上也就是菜鸡互啄罢了。” 吴纶又接着说道:“有意思的是,或许李蒋两家在相互斗争中都把账面做的太细致了,也不知道是沪港的那帮商业巨子们装傻,还是真的没人看出来,或者说他们觉得李氏和蒋氏在南方的整体地位太鸡肋,在李钊死后,竟然没人对他们动手;后来听说李氏的项月心想对蒋氏集团进行做空,但是当时李氏的力量也太有限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俩就等着看什么时候会有个外来人士对这两家同时发难——没想到,在今年我俩终于等来了。” 我这时候才终于明白他俩的想法:“所以你们二位就嗅到香味了,于是就申请了一年休学?” “没错。”吴纶笑着说道,“这肉味太香了,远在洛杉矶,我俩就已经馋的直流口水。” “除了房地产,张霁隆对李氏蒋氏两家的重新定位,还有一个基金市场项目,这个是当年无论李钊还是蒋有心都没胆子插手的业务。李氏和蒋氏需要大换血,而即便并购成功,隆达集团和江山资本之间的博弈还在继续——张霁隆少不了江山资本的钱,但是以他的个性,他肯定也不希望江山资本对他插手太多、更不希望江山资本在祥跃同心的内部造成可以与隆达分庭抗礼的态势,就像是古罗马的凯撒与共和国元老院的关系一样,所以张霁隆现在一定需要人手,他对于优秀的金融和网络数据、乃至区块链方面的人手,一定渴的要死。”扈羽倩自信地说道,“我们就是他需要的人手。” 吴纶又说道:“我俩是可以像平常的留学生一样,安分地待在美国,去四大投行四大会计事务所、或者其他的大公司实习,然后呢?接受自己是一个新移民的事实,一辈子顶破天也就能做一个分行或者分公司某个部门的小主管,抑或去WallStreet顶着一个高级白领的头衔,去给那帮本地人精英们当苦力?我俩还莫不如在百废待兴的S市的市场上,趁早去占领个位置,这样的话,等将来我们可以做更多我们自己想做的大事。所以,秋岩,请务必看在咱们过去的同窗之谊,帮我和倩倩一把。” 我沉吟片刻,直接拿出手机给张霁隆打了电话。 张霁隆也确实是个爽快人,而且一听说吴纶和扈羽倩在UCLA上学,又分别在高盛和IBM连续两年实习过,立刻高兴地大叫了起来,兴奋到直飙脏话:“太棒了!何秋岩!你小子,真他妈给力!你知不知道你帮了我个大忙?我告诉你,老子现在他妈的就是求贤若渴!老子现在就需要这种有阅历有行业背景但缺乏经历、同时敢想敢干、嗅觉灵敏的年轻人!——我操,真他妈牛逼!来劲!妈的,还什么他妈了个逼的……啊?老子要不是马上要跟执政党那帮当官的见面,老子现在就杀到万鑫蚨人,跟你那俩同学见面!” 说着,张霁隆又让我把电话轮流交给了吴纶和扈羽倩,并邀请二人当晚就去霁虹大厦见面。能听见张霁隆亲自跟自己讲电话,并且对方还表现得如此重视,吴纶和扈羽倩也感到颇为荣幸。 我也不免跟着高兴起来,因为就我自己觉得,这算是我从九月份以来,办成的唯一一件事。 等张霁隆挂了电话,我们仨也回到了包间;路过洗手间的时候,我竟看到田复兴和万美杉同时从洗手间中间的清洁工具间里走了出来,万美杉在紧张地系着连衣裙上的扣子,并拉直自己的麻花辫,田复兴则是在系好皮带之后,又仔细地把衬衫往裤子里掖了掖。拾掇结束,田复兴又拿出了手机,把屏幕出示给万美杉看了一眼,万美杉会意,用自己的手机在田复兴的屏幕上照了一下,之后两人默契地看了一眼屏幕,先后各自按了一下后收起了手机,相视一笑。 紧接着一进包厢,朱锐雄和宋振宁,以及我那一桌的其他人同时对我竖着大拇指:“石头,你这厉害了!” “怎么了?”我有些慌张地问道,我是真有点受不了他们这种江湖式的吹捧了。 “这个火锅汤底,加上这个和开的红方腐乳跟芝麻酱,这个味道啊,老香了!” “可不是!味道像味噌汤,但是比味噌汤香!” “这个吃法,不能叫味噌汤锅对吧,应该叫何氏汤锅!” “你说的怎么听着那么像眼科医院呢?应该叫”岩氏汤锅“!” “对,岩氏汤锅!岩氏汤锅大法好!” ——我还以为我在市局的什么事情又被他们挖出来了,吓我一跳。 “岩氏汤锅——这以后能成咱F市的风味小吃吧?” “那可说不准,咱石头现在可是警界新星知道吗?——来,大家静一下,咱让F市警界新星何秋岩警官讲两句好吗?” 谁曾想,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突然起哄让我讲几句话,我一时又慌了神:“别别别,我不会讲话……” “别谦虚了!讲两句!讲两句!” “来,请石头讲两句——” 吴纶和扈羽倩把我脸上的窘状看在眼里,连忙帮着我劝说道:“我说你们别起哄啦!秋岩过去上学的时候就脸皮薄,现在也是,你们还煽呼……” “得讲两句!”刚进包间的、沾了万美杉身上一股像是用料酒调成的香水味道的田复兴一把将胳膊搭在我的身上,转身对整个包间的人说道,“来,各位,哥们今天高兴!知道吧!因为啥?咱们当年实验三班总算出了个名人,谁呀,何警官!咱们大家的兄弟石头,是不是?这么着,咱们何警官要是能讲两句话,今天在座的的所有人,吴班长、扈班长,你们大家都别拿钱,我请了;等会去朱锐雄他叔叔那家酒吧的费用,我也承包了!大家尽兴!” 此言一出,满屋子的起哄更热烈了,于是我也不得不站到了吴纶扈羽倩身边,先对着所有人敬了个礼。接着我踌躇酝酿了半天,跟油锅蹦豆一样,支支吾吾地说着:“那个……怎么说呢?我当警察,也就当了两个月,承蒙各位,还有一些媒体的错爱吧……那个……实际上我距离一个优秀警察,还有需要很大的努力……就……我也很高兴再次见到各位……那个,希望各位从今以后能对警察这个职业有更多的理解吧!何秋岩谢谢大家了!” 说完,我又敬了个礼。第二次敬礼的时候,我的上下牙齿都在哆嗦,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老天爷没让我继承我们家何老太爷滔滔不绝、出口成章的绝妙口才。 然后我没想到的是,为了我如此拙劣的讲话,包间里的掌声却更加热烈:也不知道是因为我敬的礼、还是因为我被媒体炒作起来的名声、还是为了田复兴付的饭钱。 在一片雷动掌声中间,我还听到了万美杉对我那一桌人的提问:“怎么让他讲话呢?而且你们怎么都说他是”警队新星“?他不就是一个小片警么?” “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还片警……何秋岩现在是咱们市警察局总局风纪处的处长!”桴鼓鸣“网站你听过么?” “呃……没有。” “好吧,反正是个很大的案子,就是何秋岩的风纪处跟着其他部门一起破的。” 宋振宁略带嘲讽地看着万美杉,问道:“美杉,你平时是不看新闻么?” “看倒是看……但我只看娱乐新闻……” ——唉,也不知道艾立威泉下有知,若是听见这段对话,他会怎么想。 于是,每一桌又吃吃喝喝了一会儿,直到撑满两小时的用餐时间,大批人马才一一撤离,准备成建制转移到那家叫做“蓝桥”的音乐酒吧。 临走的时候我去了趟洗手间,回去包厢取外套时,正好听见服务员在闲聊:“这个间的这帮客人有意思哈?全都把芝麻酱跟腐乳倒进海鲜锅里,也不知道是干啥?” “是他们倒的么?我听说好像叫什么”岩氏汤锅“?是咱们店的锅底配方么?” “不是吧……但你说那个是”岩氏汤锅“还是”岩烧汤锅“啊?” “”岩烧汤锅“吧?我好像之前听说过……” 我权当一个笑话,听了个过而已,匆匆穿上外套下了楼。 一下楼,但见今天到场的六十人横着站成一排,纷纷瞪眼等着计程车;而我则攥着手机犹豫着,原本夏雪平说让我在吃完了饭就给她打电话,告诉她一声;但是因为小C之前给我发的那个一帮女警要帮着夏雪平安排相亲的小视频,我便突然犹豫了。我不知道在她面前或者在电话里,我该不该提那个小视频,该不该跟她说我知道有人要给她介绍男朋友的事情;若是我提了,她会是什么反应,而我接下去又该怎么把这个事情谈明白。 可就在这时,距离我面前十米远的地方,一辆熟悉的黑色日产SUV拍了拍喇叭,又缓缓向我们这六十一人驶来,紧接着,一个身姿矫健的披着长发的干练女人,从那辆车上下来,在明媚阳光的照耀下,女人潇洒地甩了甩头,单手扶着车门,朝我朗声唤了句:“秋岩!这呢——” 六十人一齐把目光投向夏雪平,然后如同水波纹遇到坚实的壁垒一般,把自己的目光弹射回来,然后统统聚集在了我身上。 我立刻把手机揣回裤兜里,大步流星地走向夏雪平。 当着众人的面,同时也出乎我意料地,夏雪平微笑着,直接给了我一个大方的保持了差不多三分钟的拥抱,并且略带俏皮地对我有些埋怨地说道:“小混蛋,终于吃完啦?你让我等得好着急你知道吗?” “哦,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几点过来的?婚礼结束了?” “一点四十就结束了,我一直在这等你呢。”夏雪平温柔地看着我,对我笑道。 “等了这么久!你怎么不跟我说呢?害你一个人在车里等着……”听她这么说,我倍感心疼。 “嘿嘿,不想打扰你呗。”夏雪平说道,接着她很刻意又有些敌视地往我身后看了一眼;我回过头去,但见万美杉正盯着夏雪平,缓缓朝我这边装作不经意地走来,而当她意识到我和夏雪平都在看她的时候,她又假装突然想起来什么,慌乱地拎着自己的手提包,在包里翻找着东西,像个贼似的转过身走开了。 见万美杉退下,夏雪平又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对我说道,“去吧,你去跟你的同学们问问,那个音乐酒吧的具体地址。” “你也要去么?”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夏雪平。 “你不希望我去么?”夏雪平嘴角上扬着对我反问道。 “怎么可能?我本来以为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并且……并且我有点事情要单独跟你聊聊。”说到这里,我不免带着一丝怨气。 “那就等回去再说呗!去吧,去问问具体地址。” 我本以为早上她嘱咐我让我在吃完了饭告诉她一声,只是单纯做个报备,却没想到她能那么早就来这里等我还一声不吭,而且她说她要跟我一起和这帮同学去那个酒吧待一会儿,我在觉得有些别扭的同时,心底里还是很高兴的。于是我转过身,走向朱锐雄准备询问地址,当我越走越近的时候,却听见他们一群人围成一圈,喧声四起:“你们说这女的是谁啊?长得还挺漂亮!” “是挺漂亮哈!该不会是石头的女朋友吧!” “不知道,看着比何秋岩年纪大,但是感觉对他还挺好……看她的穿着,应该不是哪个女老板吧?” “呵呵,你见过女老板开个美版NissanRogue的?还是个中端的SV型?我怎么感觉这女的是何秋岩他妈呢?”万美杉说道。 “美杉你啥眼睛啊?就算是中端车型,那也是个美版SUV啊!而且这女人确实比石头岁数大,但也不至于大那么多吧!我感觉,啊这女人也就三十三到三十五那样?” “哈哈,美杉嫉妒了是不是……” “谁嫉妒了?他一个小警察有什么好嫉妒的……”万美杉声音越说越小,但是却有些咬牙切齿。 “这女的是挺漂亮……”田复兴站在万美杉身旁,并把身子朝万美杉左手边贴着,“但我是不喜欢比我大的女人,比我大一岁都不行。” “我就说人家是有女朋友的么,你们还不信!”扈羽倩说道,“你们看见秋岩今天戴的胸针了么?那叫”爱神之剑“,差不多二十几年前,着名首饰设计师Costis设计,仅限希腊雅典发售的一款配饰……” “你们聊什么呢?”我打断了那群人的闲话。 “哦,没什么,”朱锐雄对我问道,“秋岩,那个,你还跟咱们一起去酒吧么?” “去啊,我就是来问你一下”蓝桥“的具体地址……” 还未等我说完话,我面前的六十人,纷纷对我身后毕恭毕敬地点头鞠躬。有几个胆子大的,试探着开口叫了一声:“姐姐好。”胆子最莽的,就数田复兴了,他想也没多想就八卦地问道:“姐,您好,请问您是秋岩的什么人呀?” 我生怕夏雪平真的开口就说破了我和她的真实关系,所以我便留了份私心,抢着说道:“那个……她是我们局……那个重案一组的组长……” 却没想到,夏雪平与此同时,用着清脆且完全盖过我音量的声音,自然而然地浅笑着说了一句:“我是他的女朋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自己还点了一下头,杏树叶形状的双眸在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听了夏雪平的话,一时间惊叹声此起彼伏。 “哦……这样啊!”朱锐雄一脸钦佩地看了看我,又对着夏雪平讪笑着说道,“姐,就在会宁江街111号,Y省大学对面。你查导航直接输入”蓝桥LiveHouse“就找到了,很好找的。” “……姐,你也跟着去吗?”在一旁的扈羽倩也不禁开口对夏雪平问道。 夏雪平转头看了看我,又对我面前的六十人,脸颊含笑地说道:“要是我一起去的话,你们欢迎我吗?” “欢迎欢迎!当然欢迎!”众人纷纷欢呼,并且热烈地鼓起掌来。 夏雪平闭着眼转过头,冲着我猛地睁开眼,对我得意地笑着,又对众人说道:“来吧,我车上还有三个座位,你们商量商量,谁跟我们俩一起走?” “我的个天!女警姐姐,咱们谁敢给你们俩当电灯泡啊……”宋振宁羡慕地笑道。可他话音刚落,正拉着脸的万美杉突然站了出来,直勾勾地看着夏雪平:“警官,我能搭个车吗?” “可以啊,当然欢迎。” 夏雪平云淡风轻地用水润的双眸迎上了万美杉的目光,接着毫不在意地转过头看着面前剩下的人。有了万美杉刚刚这一举动,剩下的人更不好决定谁应该来搭夏雪平的车子,最终一致投票决定,还是让吴纶扈羽倩这一对儿跟我们走。 车子开起来没多久,万美杉一边叹着气一边冷言冷语地说夏雪平的车里这也不舒服、那也不好看,并且一个劲地吹嘘着自己认识的某某的车子有多豪华;夏雪平全程微笑着没在意,万美杉一看夏雪平不睬她,她又开始贬损起夏雪平的西装不是什么名牌,然后又明贬暗讽说只穿西装的女人都是男人婆,不穿连衣裙的女人没有女人味。我从后视镜抬头一看,坐在我身后的吴纶和中间的扈羽倩,似乎也都有些后悔了,不仅仅是后悔跟万美杉同乘,我估计他俩后悔让她来参加聚会都有可能。 “我说,万美杉同学……” 我刚开了口,却没想到夏雪平把话柄抢了过去:“姑娘,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穿特别贵的衣服、也不穿连衣裙么?” “为什么啊,阿姨?” 。 “你挨过枪子儿么?挨过枪子儿你就知道了。在子弹前头,你身上无论多贵的衣服,还有你的皮肤、你的血管、你的肌肉、你的骨骼,都是那么不堪一击;那时候只有你的心脏是强大的,所以,阿姨一直认为,这人呢,要是自己的心不好,穿得再贵再漂亮也没用。”夏雪平心平气和地说道,接着又看了看我,一把拉过了我的手,送了我一个甜美的笑,“何况女人味这种事情,有我们家秋岩认可就足够了。” “呵呵,阿姨,你怕是还不知道吧?你们家秋岩啊,当年上国中的时候,可是喜欢我的呢!——我在他心里,可是初恋呢!”即便败阵一回合,万美杉依旧不肯放弃。 起先我以为万美杉一直都不知道我喜欢过她,没想到她实际上心里明镜似的,可在国中的时候,整整三年,她对待我的态度都是一副戏耍且爱理不理的态度,时隔七年她竟还好意思说破,我不免感觉到了一种耻辱;而现在,夏雪平已经自报家门说是我的“女朋友”,万美杉还敢这么说,我倒觉得她是成心拿我开涮。因此,一听她这句话,我实在是压不住火了:“不好意思,万美杉同学,你是不是话有点……” 可夏雪平却拍了拍我的手背,对我眨了眨眼,调节了呼吸后继续开着车,然后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万美杉,语气依旧浮云淡薄:“哦,是吗!我们家何秋岩还有这么情感单纯的时候呢?那姑娘,你当年喜欢秋岩么?” 万美杉斜眼看着我,咬着牙说道:“我直说了吧,我现在对他……” ——仅仅就这半句,真给我恶心得够呛。 夏雪平听了,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姑娘?姑娘!我说的是”当年“。” “我当年我也……”万美杉刚要信口雌黄,抬起头通过镜子的反射,看到了我的眼神,紧接着她也编不下去了,支吾着说道:“当年我……当年……” “哈,姑娘,你这是什么答案呢?喜欢过就是喜欢过,为什么要结巴?”夏雪平抬头,对着镜子里的万美杉带着睥睨的目光笑了笑,又对吴纶扈羽倩问道:“那两位小朋友,你们这位万同学说我们家秋岩喜欢过她,这个事情你们俩都知道么?” “不知道。”“还真没听说过……” 他俩说的是实话,首先我国中时候喜欢万美杉的事情,从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再者他俩上学的时候,除了对学习和他俩相互之间事情以外,对其他事情都不感兴趣。 “姑娘,你看,你说秋岩喜欢你,你们班的人呢,都不知道,你也并没喜欢过秋岩;而秋岩现在跟我在一起,我知道他的心里只有我,对于秋岩的过去,他那时候不懂事,他喜欢过谁、哪怕是跟谁谈过恋爱,那也都已经过去了。所以姑娘,你刚刚的话,毫无意义。”说着,夏雪平恢复了平常冷冰冰的样子,睁大了眼睛抬头透过后视镜瞪了一眼万美杉,“你还有什么问题么?” 万美杉的眉头皱的如同手表指针指到11点10分的样子,侧过了头看着车窗外一言不发。 我在一旁暗暗偷笑,侧过脸看着夏雪平,又不禁因为觉得沈量才可怜而摇了摇头:夏雪平有这么犀利尖刻的口舌,沈副局长跟夏雪平斗嘴这么多年居然还没气死,也真是难为他了。 就在这个时候,大白鹤突然给我发了一条语音信息——他平时的习惯是能发文字尽量发文字,若是发语音则说明肯定是要紧事,于是我连忙点开信息、又把听筒放在耳边,只听见在他说话的时候,旁边还有小C哭泣的声音。 “秋岩,那个……今天吴小曦喝多了,而且她今天脑子有点不好使,她今天要是给你发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你别放在……” 这个时候,满嘴醉话的小C扰乱了他的讲话:“你……你管我干嘛?……你别管我……你干嘛啊……” “你先放开……你等待会儿的!”大白鹤似乎挣开了小C的手,继续在那条语音信息里说道:“她要是给你发什么了,你别放在心上。别的事情你不用管了,你和夏警官好好休息。” 我听着大白鹤的语气有些沮丧和疲惫,而小C醉醺醺的,情绪波动也很大;按理说,我现在有夏雪平了,而她又对我和小C的事情十分介怀,我不应该去多理会他俩之间的事情,但是我毕竟跟他们俩一起相处了六七年,我还是会惯性地去产生担心。 “老白,你和小C都没事吧?”我打字回复道。 过了好一会,大白鹤才给我继续发信息道:“没事……她喝多了,折腾半天,我刚给她送上床、盖上被子,正准备给她擦擦脸。没事了,你跟夏警官你俩休息吧。” 我这才放下心来,但是潜意识里总觉得大白鹤跟小C他们俩今天,似乎都有点不大正常。 终于到了地方,车子一停到停车场,万美杉便像一只尾巴上着火的老鼠一样窜出了夏雪平的车子,吴扈两人无奈地摇摇头。跟夏雪平礼貌地打了招呼也下了车,先进了酒吧。等三人都走了,夏雪平才终于松了口气:“呼,没想到,你还能有那么一个女同学,不来咱们市局财务处上班真是屈才了。” 我也不由得感慨了一句:“我也没想到……我初中的时候还能喜欢过这么个货。” “所以她说的是真的?”夏雪平惊愕地看着我。 “我也实在不想承认……” 夏雪平解着安全带,难以置信地斜视着我,嫌弃地说道:“你说说你,这都什么眼光啊?” 我羞愧地低下头,有抬起头笑了笑,抓着夏雪平的手说道:“我啊,就这个臭眼光,之前遇到的人要么不理想,要么是残次品,而现在最完美最好的,不就在我身边么?” “哼,你就会说!你嘴里头含着糖块呢吧?”夏雪平脸上瞬间一片粉红。她幸福地笑了笑,紧接着又问道:“哎,你上车之前,说有些话要跟我聊聊——要跟我聊什么啊?” 我想了想,鉴于她那么早就到了“万鑫蚨人”楼下就为了等我,而且她居然主动在一帮人面前自称是我的女朋友,小C给我发的短视频的事情跟这些比起来,似乎都算不上什么了。于是我摇了摇头,不想再提:“哦,没什么……没事了。” “不对,你还是有事。”夏雪平耷拉着眉毛、眯着眼睛,噘着嘴对我我命令道,“小混蛋,记着:不许跟我这藏着事情不说——快点,心里有事就快说!” 我沉下一口气,对夏雪平问道:“今天你参加婚礼,是不是……是不是有人要帮你张罗相亲啊?” “你怎么知道的呢?”夏雪平现实诧异地看着我,接着在我编造理由回答之前,她又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小字母C“告诉你吧?我说她怎么今天总是趁着我不注意,在一旁用手机镜头对着我呢!我一抬头看她,她又假装在玩游戏……” “那……那你对相亲,这事情怎么想的啊?”我怯生生地问道。 “你怎么,小混蛋吃醋啦?”夏雪平绷着笑看着我。 “谁吃醋了……我才没呢!”我嘴硬道。 “嘿嘿,你拉倒吧!之前是谁啊,看我身边又是段捷又是艾立威、一个人没事就哭的死去活来的,还总闹离家出走?喝多了之后还满嘴醉话,吹嘘自己是” F市最年轻处级干部“……” “嗨?我说……这话怎么都跑你耳朵里了?” 夏雪平在一旁忍俊不禁地看着我,接着又对我说道:“喂,我说小混蛋,你是认准了我会同意让她们安排给我相亲是么?” “那你当时也没彻底拒绝啊。”我十分任性地说道。 夏雪平看着我,叹了口气,对我耐心地说道:“唉……我不知道小C给你拍了多少,但是我的那些曾经的警校同学,你怕是不了解,她们那帮人一天天没正经事,还总相信帮人保媒拉纤,能够多活十年,她们那帮人无聊得很!我当时如果不假意应承下来,她们就会把住这事没完没了。何况都是警察系统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可能搞得特别义正言辞么?”她想了一下,又补充道:“这个姓万的女孩要坐我的车,你不是也没制止住她么——这都是一样的道理啊,我的小混蛋。” 我想了想,憋红了脸,撇着嘴看着夏雪平。 “怎么,还不高兴呀?” “你……你说的对!” “哈哈,那你还气什么啊?” “那……那万一之后还有人找你、故意消磨你的时间和精力,让你接着去相亲呢?你是不是之后还要碍于情份,假装相亲去啊……然后一步步的……哼!” 夏雪平嘴角含笑看着我,接着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我:“给你看看吧。” ——在她的手机上,是她跟那个要给她介绍男朋友的女人的聊天记录,上面有一段话,就是在她刚刚等我吃完饭的那个时候,给对方发的:“俪旎,刚才在饭桌上没想扰了大家的兴致,因此我也没跟你细说这件事:我是真的不准备再去谈恋爱、去结婚了。我的身上还有我父亲、我母亲、我哥哥全家的命案,我现在每一天都是带着报仇的心态活着的;想必你也听说过,在过去很长时间里,我也一直遭人袭击,有罪犯和杀手想要杀我,我不能因此连累别人,这也是我为什么和我前夫离婚的原因。而且还有一件事,珺儿说的不对:我儿子秋岩确实可以在市局里做些事情,但他目前远没达到独当一面的地步,我好不容易可以跟他化解掉我们母子俩过去的隔阂,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教他;而我也需要他,他可以陪着我、可以默契地帮着我去做很多事情,现在对于我来,说别的我都不想,我只想我们母子俩好好在一起。所以,相亲的事情请不要再提了,你和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 看了夏雪平的这段话,那个叫俪旎的女人也就此作罢。而我心中的那块石头也终于落地,我心满意足地看着夏雪平,正想要一把搂住她然后吻向她的唇,夏雪平却仿佛看穿了我要干什么一样,预防地把身子往后一躲,主动推门下了车。 “你……”我也连忙手足无措地跟着下了车。 “小混蛋,你都不信任我了,还想对我干嘛呀?”夏雪平微微嘟着嘴,然后又忍不住对我笑着说道,“行啦,谁知道要是在车里腻歪起来得多长时间?快进去找你那些同学吧,别让他们久等了。” “不行,你得让我吻一下!”我赶上两步去抓她的手。 “哼哼,就不给。”夏雪平说着,快步往酒吧门口走去,我便在后面紧紧追逐。到了门口,夏雪平还是被我撵上,我一把抱住她的身体,用胳膊垫着她的脖子湿吻上去,结果没想到酒吧的门竟然是一扇自动拉门。随着拉门打开,酒吧里的人隔着玻璃组成的门廊全都看到了我和夏雪平的拥吻,于是里面又是一阵起哄——“我的天!我的眼睛怎么酸酸的啊!” “何秋岩,请保护一下人类最好的朋友——单身狗,好吗!” “唉,这当警察拿枪的、经历过生死的,对于”秀恩爱“这件事真心没有一点忌讳呢!” 这帮人的起哄给我和夏雪平也都弄得不好意思继续下去,于是我和她十指紧扣走进了酒吧。酒吧里面不只是我那六十个国中同学,还有其他平时在这间酒吧里工作、唱歌、喝酒的人们,外面看着不起眼的一个小酒吧,里面竟然差不多已经坐了一百五十多人。我和夏雪平被众星拱月地安排到了全场最中间的一桌,只见一束聚光打来,照在我俩的这张桌上,听闻我俩不远的地方,有人在用这低沉的嗓音对着麦克风说道:“Testing,testing……既然今天一开场就有一对儿这么甜蜜的情侣,那么我就用一首歌开场吧——一首《最懂你的人》,献给大家。” 音乐一响起,我和夏雪平这一桌的聚光一下子移到了我面前的小舞台上,但见一个穿着牛仔裤和白色正装衬衫的卷发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弹着一把木吉他。这个跟夏雪平撞衫的男人一现身,让夏雪平不由得像个小女孩似的,情难自抑地捂着嘴叫了起来。我看着台上的男人也傻了,因为这个男人正是夏雪平曾经最喜欢的歌手戴广平,受到夏雪平的影响我也很欣赏他。大概在我五岁那年,闻名全国的戴广平因为自己的女友,同样是流行歌手的房春芮不幸出车祸去世,接受不了打击的戴广平因此宣布退出歌坛;更让我惊讶的是,正在帮着戴广平弹电子琴的短发女人,居然是房春芮的妹妹,曾经名噪一时的偶像艺人房夏溪,在姐姐去时候,房夏溪也销声匿迹,好像我听人说过,现在的她在民总医院做了一名耳鼻喉科的医生——我和夏雪平都没想到十六年以后,竟然还会在这间蓝桥LiveHouse酒吧里见到曾经自己最喜欢的明星。 “真没想到,跟你来还来对了!”夏雪平拉着我的手说道。 “嘿嘿,跟着我绝对有好事!”我洋洋得意地说道。 “那看来,小混蛋也得改成叫”小福将“啦?” “什么?”我故意假装听错问道,“你说”小夫君“啊?行,就这么定了!” 夏雪平斜着眼睛,坏笑着掐了我的手背一把。 戴广平一曲过后,随着雷动的掌声,朱锐雄站到了麦克风前。戴广平跟朱锐雄耳语着,而朱锐雄也紧张地跟戴广平说着悄悄话,二人还时不时地瞟着夏雪平和我。最终戴广平一脸无奈,只得去吧台问老板要了一个纸箱子,里面好像装满了白色乒乓球。戴广平把纸箱递给了朱锐雄:“这么无聊的事情,你来。”旋即自己颓然地走下台,吧台的老板直接把一瓶塞了酸橙的Corona递给了戴广平,跟戴广平一起看着台上耍着怪态的朱锐雄。 “呐!诸位诸位!刚刚听过了无聊老男人的噪音,下面该开始今天的游戏环节了!——我们久违的”蓝桥幸运星“活动!在我手里的纸箱里,装满了写有在座各位椅背和椅垫上的号码;被抽到号码对我那位朋友,将会获得……”朱锐雄想了想,眼珠一转说道,“将会获得”芝华士12“一瓶!——前提是必须献歌一首,且需要感染在座各位,机会不容错过哦!” 吧台老板哭笑不得,跟戴广平指着朱锐雄说道:“这小子,真是狮子大开口!给我打工的,到处跟人说他是我侄子;还到处情人喝酒!记你账上了啊广平!” “记我账上?” “袁樱是你带来的,他是袁樱带来的,追根溯源不得记你账上么?” “无所谓了……” 在这个时候,朱锐雄已经把号码抽了出来:21号——竟然是夏雪平椅背上的数字。 “唷,是姐姐啊!来一个吧!” “对!来一个吧!” “来一个!实在不行,秋岩你也唱一个!” “对啊,你们这一对儿合唱吧!”有人起哄道。 我难为情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因为我的破锣嗓子五音不全,我唱歌实在是难听。 这一刻的夏雪平竟然有些腼腆,她看着我对我问道:“那我,去了?” “想唱就唱呗。”我其实也很期待的,因为我从小到大都没听过夏雪平唱歌。 夏雪平眼珠一转,站起身对朱锐雄说道:“要我唱歌也行,我想让戴广平先生给我签个名。” 戴广平二话没说,直接拿起那瓶ChivasRegal12,接过了房夏溪手中的马克笔,在酒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按照店里的规矩,这下夏雪平想不唱都不行了。 夏雪平也痛快地上了台,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口清唱了一首歌:“房间是你的气息/你还没醒/静静的头挨着你/你伸手握我手心/这是真的/还是种梦境/被捧在手心/还是不确定/爱来来去去/走走停停/无论多小心/说过不放感情/直到我遇见你/这不是运气/是种默契/却让我恐惧/喔/你会不会/美丽往往都易碎/对不对——” 唱完这一阙,我一低头再回过神,差点吓了我一跳,房夏溪和戴广平居然一起坐在了我身边,瞬间让我有些语无伦次:“夏溪酱……广平先生!荣幸之至!” “唉,这个是你女友啊?”房夏溪对我笑着问道。 “嗯,是。”我这答应得有些胆战心惊,但在我点头肯定之后,又不禁心生自豪。 “做什么的?” “我俩都是警察。” “哦,警察啊!致敬致敬!”房夏溪笑了笑。 戴广平闭着眼睛听着夏雪平的歌声,忍不住感叹道:“这副嗓音,不去唱歌真实可惜了。” 我转过头一看,酒吧里的其他人,也都被夏雪平的声音陶醉了——“遗憾变暖意/暖意变泪滴/泪滴变成钻石/我珍惜被你珍惜/爱是水晶/好透明又怕被跌碎的心/偷偷窃喜/屏住呼吸/爱来来去去/走走停停/无论多小心/说过不放感情/直到我遇见你/这不是运气/是种默契/却让我恐惧/喔/你会不会/热情往往会减退/对不对……” 唱完之后,整见酒吧里都安静了,最终还是戴广平站起身,领着所有人对夏雪平鼓掌。而我则不能自已,直接跑到夏雪平面前,一把搂住了她,对她说道:“属于我俩的美丽,是金银、是火焰、是血液、是子弹,才不是易碎的水晶,所以我对你的热情,永远都不会减退。” “你保证么?” “我保证。” 于是在更吵热的气氛之中,甜蜜的舌头,再次伸进了渴望的双唇间。 这一切,如梦似幻。 在我和夏雪平回到座位上之后,从台下走上来一个有些不太起眼的小姑娘,她看起来似乎还比我小两岁,脸型圆圆的,小小的个子、小鼻子小眼睛,嘴唇倒是微微有些厚。她穿着一件红色格子衫,里面是深灰色的线衣,她的乳量差不多快到D罩杯,对于一米六几的身高来说已经算是巨乳;下面穿着一件短裙,短裙下面的黑色毛绒长筒袜和那双咖啡色的靴子,把她的双腿显得修长无比。她的耳钉我似乎在哪见过一样,但是实在想不起来。 “大、大、大家好,我是、我是、我是袁樱。”没想到这个长相还算可爱的姑娘居然是个口吃。可就是这么个口齿不灵光的女孩,刚打个招呼,台下除了我、夏雪平还有我当初的同学们之外,其他的听众全都对着这个叫袁樱的女孩高呼示意。后来我才知道,这女孩是豆瓣上的一名广受欢迎的独立音乐人。 可这女孩一上台来,就紧盯着我和夏雪平不放。 她怨恨而悲伤地盯了我俩半天,接着又转过身从戴广平的手里抢过了那把木吉他,然后坐到高脚椅上,对着麦克风说道:“我、我、我今天、我今天其实、其实有些不想、不想来的。我没想到、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你们都、都、都来、都来了……我想说、我想说、我最近一个、一个最好的朋友,她、她去世了,我其实、我其实、有很多话、想要、要、要对台下的两个、两个人说……” 台下的朱锐雄看着袁樱,突然很刻意地咳嗽了两声。 袁樱看了一眼朱锐雄,叹了口气,对着朱锐雄发着脾气说道:“我知、我知、我知道了!你咳嗽、你咳嗽什么?”台下的听众哈哈大笑,令朱锐雄尴尬不已。只听袁樱继续说道:“我、我其实就想……就想说的是、就想说的是,无论我的、我的、我的、我的那个朋友、那个朋友她生前做、她生前做过什么、做过什么、做过什么事,她在我、在我、在我心里,她都是、她都是、她都是个好人,她都是、都是我的家人……” 紧接着,袁樱自己弹奏着吉他,唱了一首日文版松隆子原唱《FiveHundredMiles》,唱着唱着,她哽咽了。 我依旧没想起那对儿耳钉是我曾在哪看到过的,但是我想我大概知道了,这个叫袁樱的女歌手口中的那个“她”是谁,因为我曾经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过那个“她”口中哼过这首《五百英里》。 在我左手旁的夏雪平,也在听着房夏溪对她讲述着:说之前,袁樱有个很要好的朋友会经常来这间LiveHouse听她唱歌,她那个朋友是袁樱以前在技术学校时候的同学,名叫叶莹。 夏雪平愣了一下,刚准备说些什么,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圈,来电显示是徐远。这个时候,眼见着袁樱已经唱完,走到了我和夏雪平面前,但是徐远的电话也不能不接。当夏雪平举起电话之后,对着话筒说了两句“嗯”,便站起身拉上了我:“徐远在敦盛等我们,得赶快过去一趟。” 于是我和夏雪平匆忙地跟在座的所有人都道了别,我又提醒了一下吴纶和扈羽倩别忘了跟张霁隆的约见,然后便拿了随身的东西和那瓶戴广平签了名字的威士忌离开了。 ——看着站在原地十分委屈,话却说不利索的袁樱,我很想对她说一句,“对于叶莹的死,我很抱歉”,可我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徐远今早到底怎么了?你来接我之后,你也没告诉我;被万美杉给搅和的,我也忘了问。”上了车以后,我才想起来这一茬来。 “你没问是对的,”夏雪平波澜不惊地说道,“徐远的司机在今天早上准备去接徐远跟丘康健的时候,在徐远家门口被人开枪打死了。” “啥?” “你没听错,他的车子前挡玻璃,在打死那名司机之后,被人补了三枪。” “你等会儿……”我紧张地对夏雪平问道,“你不是说过徐远住的地方,前后左右都是高级公务员和一些市政部门的官员么?按道理这种地方的安保应该很严密,这都能杀人?” “你问到点上了:徐远住的社区所雇佣的公司是芳林物业,芳林物业的老总就是首都安保局官员的同学,也是K市警官学院毕业的,他们公司的那些保安人员,都是接受安保局F市站进行体能和心理训练;徐远住的小区,二十四小时十八个岗位轮班执勤,周围还有四十多台监控录像,但早上六点到六点半这半个小时是轮岗真空期;而死的那名司机又是保卫处出身——能在这种条件下成功杀死一名司机,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那对方用的是什么狙击枪?” 夏雪平转头看了我一眼:“不是狙击步枪,是MP-448配消音器。” “俄国的手枪?那杀手是大摇大摆走到徐远的车子边上的?”我惊讶地问道。 “没错。监控录像拍下来那个人了,但是那人全身都捂得严严实实,甚至分辨不出性别。他是昨天晚上十一点钟,提前躲到社区里的,一直在变电室里蹲守:变电室里还发现了一次性睡袋、方便面碗和五罐红牛的空易拉罐。杀手是等到早上六点十八分犯的案,把人杀了之后立刻逃了。” “天呐……那这个杀手也太嚣张了!敢在这种地方杀了人就走,这事情没闹大吧?要是传出去的话,真不知道老百姓们会怎么说,而那帮写文章发新闻的喉舌们又会说什么难听话了。” “你怎么跟沈量才似的?”夏雪平不满地白了我一眼,“想什么事情都先关注别人怎么说?” “嗨,我不是因为桴鼓鸣和陈赖棍,还有之前胡敬鲂安排的那次记者会,他们那帮人变着法的骂你给弄怕了么!” “哼,原来是为了我啊……”夏雪平嫌弃地瞟了我一眼,然后得意地微笑了一下,但转而又严肃地说道:“事情不仅没闹大,反而我总觉得有很多人对这件事避而不提。” “啊?” “今天我参加婚礼的时候,赵嘉霖和她丈夫宴请的宾客有不少跟徐远都是很熟的,可今天他们人人都躲着徐远走;即便不躲着的,也没有一个人因此事对徐远问询一下,但你要知道,他们这些人里有不少,就住徐远的前后楼。倒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不少蓝党的人主动过来跟徐远打招呼说话,丝毫没有半点避讳。” “在野党的人?”我摇了摇头,又对夏雪平问道:“夏雪平大人,那你觉得这事能是谁干的?” 夏雪平摇了摇头,对我说道:“这个我可说不准了,我不像别人,喜欢分析人际关系。徐远自己也说不准,所以推测这些都没意义。现在这个案子已经交给安保局了,桂霜晴说这件事很复杂,她主动跑到金梦香榭丽,告诫我、徐远和丘康健,千万别让更多人知道。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国中同学都什么背景,所以在他们面前,我才没跟你提这个。” 能在这样的场地条件下,如此轻易地杀了一个警局局长的司机,事前潜伏进变电室过了一夜,大摇大摆走到徐远座车旁边开的枪,说明他的心理素质极强,且事先有所准备——一般的蟊贼或者有过杀人前科的重刑犯大多数都不可能有这样的耐心,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个职业杀手,或者根本就是个特工;他的目的性也极强,杀完人就跑,并没做过多逗留,而且他也没有对徐远和丘康健下手——但是他偏偏很有可能做到顺手或者直接杀了徐远;而徐远那个司机,是保卫处出身的人里我最喜欢的一个,他爱开玩笑、为人低调又和善,从不与人树敌,保卫处基本不对外办案,而他当初就在保卫处工作了六个月就跟从徐远,成为了当时还是副局长的徐远的司机,因此也没参与过对内整肃的案子——综上所述,我觉得这个杀手肯定不是为了寻仇,看起来,倒更像是一次杀鸡儆猴。 可又是谁想用这种方式恐吓徐远呢? 如果按照职业杀手的思路想的话,那就可能是张霁隆,因为江湖上盛传张霁隆一直在豢养着一个杀手集团;但我个人没看出来不说,张霁隆自从出狱以后,除了刚出狱时徐远带着夏雪平、柳毅添跟张霁隆吃了一顿为了示威的饭,除了两人很可能相互往市局和隆达集团送了不少卧底之外,再就没听说张霁隆跟徐远私人有什么过节,而且张霁隆最近几年一直把心思扑在赚钱上头,虽然普遍都知道张霁隆是一个黑社会老大,但是全F市也都承认这家伙已经跻身全省知名企业家的行列,他自己为了保持和维护自己的公司发展和社会形象,也必然轻易不会去对付警察或是其他执法部门;如果按照特工的思路想的话,那到底是安保局还是国情部么?或者司法调查局?是个人行为还是整个情报部门为单位的呢?如果是后者,他们完全可以用别的手段去构陷徐远,然后再玩一次“捉放曹”以达到敲打徐远的目的,肯定不至于杀了徐远的司机;那如果是前者,又是谁呢?无论是我、是夏雪平,还是局里的其他人,都没听说徐远跟两大情报集团的哪个人有过节……夏雪平看了我一眼,知道我此时肯定在为这个命案做着猜度,在脸上出现了少见的不安,她犹豫了良久,又对我满怀忧虑地说道,“小混蛋,这事情我一说你一听就算了,别太在意。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复杂又很危险的事情,我希望你别去接近它们——现在在我身边的人,就剩你一个了,你明白么?” 我认真地看着夏雪平,点了点头:“还是那句话,你说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只做那个在你背后拥抱你的人——你就放心吧,我亲爱的女友夏雪平。” “去去去!谁是你女朋友?” “嘿!刚刚你自己说的,对吧?你都承认了,还想不认账?” “刚刚?刚刚我那是临时客串!我是不想让你在你同学面前尴尬,知道吧? 现在不是了!”夏雪平故作一脸冷漠地说道,趁我转过头,她又对着前方马路偷笑着。 “嗬,那你现在是什么啊?” “我现在啊,我现在,是你这个小混蛋的”夏雪平女王大人“!” 我撇着嘴假装不忿地别过头,左手却放在她那只握着方向盘的右手上,享受着心花怒放的感觉。 第六章 “ご免なさい(不好意思),我们今天不营……哦,是你们二位,どうぞ(请进)!” 前来迎接的,是敦盛陶老板的妻子孝。说着,孝女士我和夏雪平打开了居酒屋的门。 “啊,谢谢!TAKAMI桑,今天怎么不营业呢?”一方面我也是好奇,另一方面,我也是跟孝桑没话找话——这是个典型的带点战后昭和气质的女人,她似乎是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挂着一副笑眯眯的的表,而且是真的把眼睛眯起来,然后脸上挂着看起来自然但整体气质却很职业很僵的笑,看着对方进门,看着对方从她手里接过衣挂和蒙衣服用的清洁罩,又看着那人从吧上那一片巾、一块开胃用的话梅或者番石榴口味的果糖,就这么一直笑着一直看着来客,弄得来人若不跟她找两句话说说,都不好意思。 夏雪平听了,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又稍微有一点点失望地对我说道:“你也真多余问。”接着又礼貌地感谢孝桑自己挂好了西装。 我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孝桑还是说道:“当然是因为徐警官的事了。 哎……也真是个可怜人:女朋友与人案有牵扯、还躺在医院里,现在自己的手下又被人。想必他现在,心里会很难过吧。” 如果我是徐远,我也会难过,但我想今天徐远让陶老板忙清场,自己包下这家店的原因,很大一部分也是他不想让自己司机被的事被更多人知晓。这个事,我确实多余问。 孝桑知道我们这些市局的常客光顾的时候会带着自己的佩,所以她也会给我们准备一个用混纺布料制成的布袋,方便我们每个人把手放进布袋里,把布袋放在随手就能摸到的位置。接着,秀桑便将我和夏雪平领到了那副仿制的织田信长的铠甲后面那间雅间,为我俩拉开了门。 看到我和夏雪平的到来,徐远只是微微地对我俩点了下头。他的脸上此时并无任何的焦虑或者悲伤,他正举着杯子微笑着,津津有味地听着坐在他对面陶老板给他讲的故事:“……所以这个信长,还真给幕府将军的包围网撕开了口子?” “这间的事说来,也很复杂的叻,先是六角贤与一揆众的联盟被丹羽长秀和藤吉郎打败,再是信长开始分化公家势力,积极贿赂包围网各个大名,同年冬天,西伯利亚寒侵袭远东,使得各方面行军受阻,于是诸大名只能罢战。 再之后,信玄入道尽管在三方原打得家康滚,可在之后强行上京途病笃,包围网一下子受到破坏。而早在之前信长已经在各方势力进行了或是策反或是势力培植,轻而易举将包围网的诸大名逐个攻破,朝仓浅井两家也被信长一举歼。” “这狡诈的织田魔君,看来还是有点幸运的,哼。”徐远听着,不以为然地冷笑着。他的脸上,倒是透着一股对自己老对手张霁隆极其崇敬的那位东瀛古人无比的厌恶。 “时也,运也,势也,缺一不可。”陶老板说道,“女阿市在藤吉郎媒之下,改嫁了柴田胜家,藤吉郎也暂时拉拢了柴田丹羽,并因战功卓越受到信长赏识,改名『羽柴秀吉』。” “他就是后来滋扰朝鲜、妄图大明的丰臣秀吉?” “正是。”陶老板说道,“我其实对那些本的战人物,不讨厌,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感。只是他们生命的太多经历,看起来很像一则则寓言:信长以一己之力与全为敌,却能置之地而后生;但是就在将要横扫群雄的时候,手下光秀与公卿合谋兵变,魂断本能寺。秀吉一个农户出身的杂兵,却能在当时等级森严的社会制度下一跃统领公卿武士,成为太政大臣;可最后贪心不,非要军事扩展,本来想充实自己近的武将文臣的资源,没成不说,拖垮自己,在自己后让自家手下分裂,以至于出了关原合战,最终让自家二世而。人生在世,人人都想着去大事,但是若不知道顺势而为又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气量,失败是必然的。” “气量……顺势而为……”徐远直勾勾地凝视着陶老板,喃喃自语。 “嗯,就是这么回事。”陶老板想了想,看着自己面前的暖炉和上面的瓷壶,对徐远说道,“我再给您讲个故事吧——这个其实是我今天最想要跟您讲的故事。” “请说。” “浅井长政覆之后,他的地盘便被信长封予了秀吉。在一次打猎的时候,途径一个佛寺,由于天气燥热,秀吉便下临佛寺休息。从佛寺走出一个年龄小的沙弥,见秀吉口渴,便首先用大碗给秀吉上了一杯早已晾凉且口味极淡的茶汤,确实解渴但并不好喝,秀吉起初不喜。可等他喝完那一大碗后,那孩子又给秀吉上了一小碗尚有余的茶,且味道微甘,对于这碗很普通的茶,秀吉喝起来却觉得好喝很多。等秀吉喝了那一小碗,那孩终于用小茶杯为秀吉敬上一杯浓郁滚烫的香茶——秀吉终于明白,那孩子分明是想让自己先解了渴,再品茶。” “那孩子,叫石田三成是吧?” “正是。” “这个故事我似乎也知道一点,但没有您陶老板讲得这么体。” 陶老板笑了笑,继续说道:“对于世间的很多事,不能急于求成,也不能颠倒了顺序:天气炎热,若是最开始就喝的是热茶,茶是好茶,但是口感肯定会打折扣,喝着也不尽兴;而喝完了热茶再喝凉茶,嘴里味蕾坏了,容易闹肚子不说,也会坏了风雅。” 说完,陶老板提起了那只瓷壶,把里面的滚烫茶倒进了徐远面前小桌上的茶盅里,他微笑着对徐远说道:“远哥,请喝茶吧。” “有趣的故事,我知道了。”徐远也笑着,盯着面前的茶盅,他迟疑片刻,捏起茶盅对着自己的嘴巴屏着呼一饮而尽,一滴不留,放下茶杯后捏紧了拳头、颤抖着全身呼出一口气,嘴里都飘着白的热气,看得我和夏雪平心骇然。然而徐远自己,却仍然端坐,面带微笑地看着陶老板,赞叹道:“好茶。” 陶老板看着徐远,淡然一笑:“我也明白了,那我祝你成功。”说完,陶老板又转身对我和夏雪平问道:“这两位吃点什么?” 我和夏雪平各自转过头,笑着看了对方一眼,仿佛都在等着对方先点单,然后另一个跟着说一句:“我也一样”——很久以前的时候,我和夏雪平就喜欢这么,也不知是何时我俩养成的习惯。而这样的话,在我和她面前就有双份一样的食物,若吃到我喜欢吃的那样东西,她便会把她的那份给我,若是遇到她喜欢的我也会把我的那份给她;要是遇到我俩都喜欢吃的,我和她便会同分享。现在想来,我小时候在夏雪平还没跟父离婚的时候,我出去逛街、出去吃饭,貌似都是跟夏雪平在一起,而且我俩相的模式也仿佛都是恩的侣相的方式——饭前一起逛街、我在休息座位上等着更衣间里的她,或者她参谋鞋子和衣服的款式,饭后一起吃冰淇淋喝冷饮、时间若是充裕则一起去看场电影,有几次还会坐到侣座上——这些事,我好像已经忘记好久了。 于是越是这样回想起来,我越是觉得心花怒放;我不知道夏雪平在这一刻心里想着什么,但她的脸上也显现出了桃红。 可就在我俩刚要说话的时候,陶老板却发话了:“嗯……这样吧,今天有D市刚到的虎头虾跟海葡萄,餐前点就推荐你们二位:虾配甜醋渍海葡萄、佐以花生豆配酱油黑豆,可以吧;再就是蒸蔬菜、蒸瑶柱、煎培根鱼糕卷,香煎油封鸭配烤芦笋烤神户牛;餐是海参鹅肝配羊肝菌,外加用松茸剁碎,跟黑毛和牛一起成惠灵顿牛排,配上鱼子酱,外加青芒果寿司;甜点是百香果沙冰。 饮料么,就配起泡白葡萄汁吧。” 我和夏雪平面面相觑,但陶老板不容异议的态度,却又不知道让我俩该说什么。夏雪平对陶老板点了点头,又靠近了我身边,有些暗自欣喜地看着我说道:“我还确实很想吃他们家的海葡萄的,味道不错,但并不是经常有的。” 坐在正位的徐远看着自己面前小餐桌上的龙井茶、纳豆白米饭、一锅寿喜烧、一份明显是寿司剩下的材料组成的刺身拼盘,再加一碟子咸梅,立刻有些不兴了:“喂,我说你怎么回事?他们两个怎么吃这么好?就给我吃这个啊?” “等你什么时候出双入对了,我也给你吃口好的。”陶老板笑着说完,推门出去了。 徐远听了陶老板的话,诧异地看了看我和夏雪平,接着用筷子着拉门对我俩佯装不忿地说道:“我说你们俩,是不是贿赂过这个人啊?” 我和夏雪平都笑了笑不声。 居酒屋里的菜肴大多数是早就备好了料,或者已经得差不多的半成品,所以也就十分钟的时间,陶老板和孝桑便端上两只小桌,上面的菜品也一应俱全。 这十分钟徐远笑着跟我和夏雪平扯了几句有的没的,瞎说了一些局里人的玩笑,但实际上也没那么好笑,夏雪平面无表地低着头,而我在一旁陪笑着,也跟着扯上几句。上菜的时候孝桑依旧看着我和夏雪平笑着,只是这一次她的笑看起来不再那么刻意,而是有了一些容,仿佛羡慕又仿佛祝福。 等店家夫二人离开了,徐远脸上的笑全然不见了。夹着雪花肥牛片的筷子,抬起有落下,于是任由那片牛在汤锅里渐渐发柴发。 “局长,丘叔回去了?”我试着打破空气的凝重,对徐远问着。 “哦……那家伙昨晚跟我一直喝啤酒来着,今天没忍住省厅那混帐东西们的番轰,喝了一堆白酒,我已经派人给他送回去让他睡了。” 我看了一眼正在低着头的夏雪平,接着对徐远问道:“今早的事,夏雪平都跟我说了。查出来是谁的了么?” 徐远脸铁青地看着盛装刺身拼盘的电动制冰盒,从里面用手挖出一块冰放进嘴里了头。 “就连安保局也没调查出来了个一二三四?” 徐远继续了头,开口说道:“这件事,知道的人就你们俩、我、丘康健、桂霜晴和她的三人调查组,外加这间店的陶老板和孝桑;明天我会让沈量才和保卫按照车祸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我难以置信地问道,“那不查了啊?” “到此为止的意思,你不明白吗?”徐远说话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十分严厉,他对我愠怒地说道,“车祸就是调查结果。三级警司何秋岩,你现在是休假期,这件事也不在你的职责范围,请你接受上峰的决定!” 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而面前这个与我怒目相对的徐远,又何尝不是打碎了牙花子往肚子里咽。 “抱歉了……我也就是随口问问。” 等我把话说完,夏雪平也总算是抬起头,微皱着眉看着徐远开口道:“一条人命的事,难道也能这么算了?” “只能这么算了。”徐远转过头看着夏雪平。 夏雪平咬着牙看了徐远半天,又低下了头,从牙里出一个英文单词:“unfair…” “你其实也很在乎这个事……” “不。来的时候我还告诉秋岩别太对这个事上心;但我只是觉得你的那个司机,的可惜。” “我知道,你最恨草菅人命,以及结不了、和稀里糊涂就被按照结案理的案子,可是雪平,不是所有不了了之的谋案,都跟当年老爷子、以及老太太跟雪原被害一样。今天这档子事,这是两码事。” “我当然知道是两码事……”夏雪平闭着眼睛说道,然后她抄起刀叉,开始吃着东西。徐远看见夏雪平的态度,忍不住叹了口气,用手捏着刺身下面的冰块往嘴里塞。 而看着他们俩此刻的绪如此低落,我发觉自己对于外公和舅舅、外婆、舅的居然有些木,或许是因为对我来说时间已经太久远,或许是因为我最初对于外公和舅舅他们的的痛苦,本身来源于夏雪平的痛苦的扩散,而现在我只把拥有夏雪平当成心的幸福以及唯一,而无瑕再去考虑别的;于是,我也开始讨厌起来我自己的这种被眼前的“小确幸”所导致的木。 结果,这种讨厌的绪,又很快被那爽滑且入口就在齿间爆出冰凉的、带着淡淡海腥味的咸的海葡萄给带走了——哎,好吃佳肴的人真是都没骨气! “行了,不说了,聊点正事吧——当然,这对你们子俩来说,也是轻松的事。” 接着,在我正享受着那清香凉虾仁上、点了酱油的牙白质的时候,徐远从自己的小桌底下,给我和夏雪平一人拿出一只黑背包来,自走到我俩面前递送到了我和夏雪平的小餐桌前。 “这是什么?” 夏雪平正吃着天罗汁点蒸西蓝花,又端过自己的那碗虾配甜醋渍海葡萄,递到了我面前,我也把自己的蒸菜和烤神户牛都放到了夏雪平的桌上。夏雪平嘴上吃着东西,并对徐远问着,可她却对那只背包一眼都没瞧上。 而我则有些迫不及待,直接抓过了那只背包;但转头一看夏雪平一动没动,我也有些后悔了。刚准备把背包放回去,夏雪平却转过头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手的包,似乎是想说:反正已经拿过来了,莫不如打开看一下吧。 我拉开了拉链,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摆在我和夏雪平间,那背包里面的东西分别是:四张铁车一等座的票和一张返程的一等座票,按顺序,我和夏雪平需要先;去最北边的靠近金阿林山脉的L省Q市,然后进入M省G市,绕路去蒙东的T市,顺着南下入关去R省C市,最后返程回到F城,仔细算下来,我和夏雪平在每一个地方都能待上三四天;下一样东西,是用两层黑塑料袋套住的将近七八封信——为了证明我没看错,我特地解开袋子拿出来看了看,那些确实用白平邮信封装载的信笺,在这个普遍人们联系都用即时对话APP,连电子邮件都不怎么写是年代,这东西算是稀罕物件;再然后,是一把我平时用的同型号的朗宁HP—MKIII——但是在滑膛盖靠近握把位置上原有的用单位归属编号被磨掉了,除了手,还配给了一整盒919mm鲁格;而最后一样东西,是一张贴了我照片的身份证——这次我的化名又成了“龙宇锴”,还有一张是夏雪平的,化名被叫成了“荀惠柠”。 我估计夏雪平面前的那只包里的东西,我估计除了信封里的容不一样、那里面的应该是一把QSZ92式、少了一张证件,除此之外,其他的应该一模一样。给我和夏雪平一人配了一把没有编号的手,又发了一张假证件,我很敏感地觉得,徐远给我俩安排的这件差事,不是什么好事。 “龙宇锴、荀惠柠……上次我去见肖站长和欧阳雅霓的时候,您让我叫『李丛』,您啥时候能给我取个好听点的名字呢?” “你见过小霓了?”夏雪平震惊地看着我,语气有些激动,“什么时候?是在G市安保局,还是她来F市了?” 徐远低着头默不作声。 “在G市安保局:就是我在你家里不告而别、紧接着艾立威就去你的那天。 上次就是这老狐狸安排我去当快递员,送东西到安保局。”我转过头看着徐远问道,“是这么回事吧,局长大人?” “喂,上次那件事是安保局找上的你,你小子可不应该算到我头上。”徐远喝了口茶解释道。 夏雪平也总算转过头看了看面前的那些东西,然后脸立刻暗了起来:“这事,您就非得找我和秋岩么?” “因为,目前在我身边的,只有你们俩我才信得过。当然还有老丘,但是我得留他在局里。”徐远重新坐下,把刚刚那片没从锅子里夹出的已经煮得老柴的雪花肥牛,放进了自己面前那碗加了海鲜酱、油泼辣子的生糊里,搅了两下,叨进自己嘴里大口地嚼着,然后微微棱着眼睛看着我和夏雪平。 “那我要是不想呢?”夏雪平放下筷子,看着面前的碗碟,缓缓说道,“徐远,自从我父走了、我哥走了,这么几年,在局里你是我的长官,私下里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哥……” “你也会打感牌了,雪平?”徐远语气平淡地说道,夹起一块还煮而间也为滑开、冻在一起的三片半生的,连料都没蘸就放进嘴里,狠嚼了几口又囫囵下,“我也把你当成妹妹,老爷子和雪原走了,于锋大哥早就弃你而去,最了解你的除了你前夫何劲峰,也就剩下我了。” 徐远提到于锋的时候,故意朝我这边看了一眼,而夏雪平也忍不住狠咬了一下牙齿。听到这个名字,看到徐远和夏雪平分别这副反应,我也觉得嘴里这滑的羊肝菌,似乎有些难以下咽。 徐远接着笑了笑,对夏雪平说着一些听起来跟夏雪平的问题无关的话:“都说你是什么冷孤狼,但我知道,其实你是一个外冷心热的人,心里重感、也容易接受感。你知道昨晚,丘康健那家伙,都跟我聊了什么嘛?聊了很多。今天参加婚礼,果然是你雪平比那赵嘉霖更引人注意,我身边不少省厅的人都觉得,你这平时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暗气场的人,仿佛一下子明亮起来了。” 接着,徐远又对我说道:“还有,秋岩,你不是喜欢吃么?你知道今天陶老板给你们俩上的这套定食叫什么名堂?——东京那边传统的『御祝宴』,味道还行吧?” 我就算再傻我也听明白了,徐远这是在要挟我和夏雪平;虽然我还不太清楚他是想让我跟夏雪平去什么,但他这种说话方式,让我觉得很不舒服。“老狐狸,霁隆哥说你『帝王心术』,老早以前我还以为,他是江湖上那套喜欢夸大其词的社会嗑,今天我算是领教了。”我说道,并觉得嘴里有口气,咽也咽不下,吐也吐不出。 “那个小跟我对付了这么多年,也算是了解我的。”徐远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说道,“所以这件事,雪平,秋岩,你们俩就去吧,这点事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剩下你们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去度假——就当是我自己给你俩机会度月了。” “那您是想要我俩什么呢?”我对徐远问道,并且举起了自己手里的那沓信封,“我是真的不懂。” “也没什么复杂的事:等过一会儿,我会给你和雪平手机里发一份名单,你们俩按照信封上的编号,把信按顺序出去就行了,而且你们把信出去了,去哪玩、在哪住,吃什么买什么,收信的人会给你们报销所有费用。” “所有费用?” “对,所有费用,哪怕是钻戒或者婚纱都无所谓。” 说到这,夏雪平低下头,面无表地拿起刀叉,本来对着那块惠灵顿牛排她想要下刀的、并且叉子已经扎进了牛排里面,眼看着就要从酥皮开始狠狠下刀,但她想了一下,又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吁着气,又把牛排端到我的桌上,自己默不作声地端走了我的那份芒果寿司,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而徐远继续说道:“你们俩只需要把信给对方就好了,不需要跟对方太多。你们俩可以带,也不需要担心咱们市和你们要去的其他地方的安检,但是如果有什么其他况,你们俩是万万不能透自己的真实身份的。” “那假如我与秋岩被司法调查局的人抓了呢?”夏雪平低着头,闭着眼睛对徐远质问道。 “那我一定会想办法的,司法调查局的权利或许很大,但是他们也不是谁都不怕;我早就推演过好几次了,跟我那四个地方的人也都打过招呼了,按照我的安排,你和秋岩绝对不会有事的。”徐远接着对夏雪平诚恳地说:“雪平,别怨我。你肯定也知道我的理想和抱负,我很想让现在的警界,至少咱们F市的警界回到老爷子生前原本的那个样子。我只能这么。” 夏雪平想了想,语气平和地对我说道:“秋岩,你把东西收起来吧,这事我俩接了。” “可以么?”我对夏雪平问道,我其实无所谓,可是确实有点拿不定意,而且不这件事,我都跟着夏雪平走。 “还有商量的余地么?收起来吧。”旋即,她又对徐远说道,“而我和秋岩,就只再给你冒这么一次险;再之后,你自己的事,我和他都不会再参与了。” “我之后的事,也用不到你们俩了。”徐远看着夏雪平说道,“你和秋岩我办完了这件事,以后的事确实需要完全靠我自己一个,孤军奋战了。” “只是我还有个条件。” “你说吧。” “我需要用你身为局长,在警务系统数据库的密保权限。”夏雪平很果断地说道。 “你想看三级密保数据?”徐远把嘴里的杏鲍菇嚼得直响。 “对。” “我就知道……苏媚珍之前就跟我说过,她在网监上班的时候就发现艾立威在攻击咱们省的三级密保防火墙,费了好大劲锁定了IP,发现他是在用你的电脑你事——也就因此,我当时对他俩都没起疑心……”徐远疑惑地看着夏雪平,“我给你当然没问题,就是一个用户ID加一个密码的事;但是我只能让你在省使用,所以我得等你办完了事回来再说。” “可以。”夏雪平眨了眨眼说道。 “还有一件事,雪平,我可是每天都在看三级密保数据的,这里面有什么东西是能跟老爷子和雪原的有关的?可别说我没告诉过你,雪平,有些险我能跟着你一起冒,但是有些事,若是被外人知道了,抓住不放不说,不好还容易白忙活一趟。” “这个您就别管了。”夏雪平对徐远说道,“自从我从通队出来,跟着你当刑警的那天起,我就跟你和沈量才说过:为父为哥哥报仇的事,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当然,我现在身边还有秋岩在。我有我的方式和方法,所以或许我会查到你们平时都可能会忽略的东西。而且,有些事,你不试试,怎么能知道这件事了,就一定是白忙活呢?就像你这事也一样,对吧?” 说完,夏雪平对徐远瞄了一眼我正在收拾的背包。 徐远笑着,点了点头。 接着,我们仨在完全一个字没说的况下吃完了饭。徐远吃完了所有片后,站起身走到身后的CD架上,挑了一张越路吹雪的唱片放进播放机里,然后他整个人向后一趟,双手垫着后脑,闭着眼睛,整个人沉浸在那柔的节奏里;而夏雪平和我都无瑕留恋那香颂曲调,吃完了饭后,直接把我俩的佩跟警官证留在了小桌边,然后我着夏雪平提了那两只黑背包,取了我和她各自的外套,便迅速离开了,连招呼都没跟徐远打。 回去的时候,我动担负起了开车的责任。看着一声不吭、只是把右臂拄在车玻璃上顶着自己脸颊的夏雪平,心绪不宁的我,犹豫再三,对夏雪平开口说道:“我说,雪平大人,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说吧。怎么了?”夏雪平如同刚睡醒似的,换了个姿势看着我。 “于锋是谁啊?”我说完了话,咬了咬牙。 夏雪平转头叹了口气,对我说道:“这个问题,你不是之前问过我么?” “我问过么?”我实在是有些想不起来,这个答案似有似无。 夏雪平也有些讶异地转过头看了看我,对我反问道:“……你没问过么?” 看来我俩都记不住了。 “……就当我没问过吧,我其实有些想听你说说他的事的。” 夏雪平抽了一下鼻子,接着对我毫不犹疑地说道:“他是我的前男友。曾经一度跟你外公的关系不错,算得上是师生,后来被选拔进入了安保局,他算是警界和报界当年如同刘德华、梁朝伟、木村拓哉、反町隆史那样的偶像,所以很招女生喜欢;也很能打,在警校里就是搏击冠军,后来好几次跟当年还是特警的武几次手,互有胜负。”接着,夏雪平转过了头看着车窗外,继续说道,“但实际上,我和他就往了……两个月而已。之后他因为叛罪出逃,于是,直到现在,部、安保局、央警察部,都还在通缉他。” 我点了点头,觉得夏雪平告诉我的事还算毫无保留;可随机我缓过了一点味来,因为夏雪平刚刚告诉我的事,都是我之前就已经大概知道了的,很多细节方面的东西她都没说。于是,我追问了下去:“哦……那,我记得你跟老爸结婚的时候,是在你18岁那年对吧?然后我出生,是在你19岁的时候;你跟那个于锋,什么时候往的啊?” “十七岁。”夏雪平果断地说道,但是她的脸依旧冲着自己那边的窗户,她接着说道,“我跟他往了两个月,他便跟我提出了分手;在你出生的那年,他叛逃的。” 我抿了抿嘴,感觉这个答案,怎么说呢……够“安全”的。 因此,我接下来想到了一系列很直男癌的问题,我抿了抿嘴,开了口;可最终我克制住了自己,我确实像每一个男生一样,对待自己拥有知过去的伴侣时,在心里产生了莫名的醋意,但我要是对夏雪平、对这个孕育了我然后现在还在跟我恋、与我进行的女人,询问一句“你的初吻是不是给了那个于锋啊”、“你的初夜是给了于锋还是给了老爸啊”,那我可真的需要好好看看大夫了。 憋了半天,我又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我听张霁隆似乎说过……”一听张霁隆也跟我提起了于锋,夏雪平脸立刻变了,转过头有些紧张地看着我,而我却继续不动声地问道,“他说在他上初的时候,他曾经记得,于锋这个人,好像闹过一个轰动全的事;但因为他当时在上课,外加当时他们校不让带手机,在下课的时候,之前发现那条新闻的同却再也找不到那条新闻了,再之后全的网站上都无法找到当年的消息——他到底是了什么事啊?” “还能是什么事?你说,都是『叛罪』了,还能是什么事?”夏雪平语气寒凉地对我说道,“无非就是煽动颠覆政府、破坏社会、舆论混、出卖家机密这些呗。” “嗯……”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就这这个话题喃喃道,“还有暗、制造爆、制造恐慌、出卖资源……” “秋岩。”夏雪平叫住了我,然后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眼神热烈地看着我。 “我知道,你是吃醋了对么?小混,已经鼓起勇气,为了你,犯了常人不敢、我自己之前也不敢想的忌讳,为了你,我在你们的同面前动承认自己是你的『女朋友』,为了你,刚刚在徐远面前,在他说破我俩现在的感状态的时候,我一点都没有觉得恐惧或慌;我现在可以以一种即是又是恋人的身份陪着你,而且只有你,所以我也希望你可以安心,也可以懂些事,好吗?” 听了她这么说,我的心总算是舒服了一些,我对她点了点头,轻松地笑了笑:“好吧,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提他了。” 或许,这个于锋真的是让夏雪平伤心太多的一个渣男吧,而且破坏了她跟欧阳雅霓的感不说,还让苏媚珍在这二十多年里一直嫉恨她、还要她。 “那聊点别的,行吧?” “可以啊。”夏雪平的表也终于缓和了起来。 接着,我便直抒臆:“我还是没太明白,徐远让我俩这么是要嘛?——送封信的事,非要让我俩带,但是又要隐藏身份;而且都这个年代了,还送平信?但我刚才听你跟他说话的意思,好像你很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雪平看了看我,叹了口气,把拄在窗玻璃的胳膊放下,坐直了身子对我说道:“其实我也不清楚他体要嘛,但我很清楚,徐远在很多不是一个市立警察局长份该的事;而在他身边、那些为他这些事的人,无论是局里的,还是外面那些在其他行业的,经常会有莫名其妙被的,然后又被以各种莫名其妙的因搪塞结案,最终不了了之。” “他平时与人结怨的况多么?”我问道。 “不在工作时间的况,我也不太清楚了,我只知道,自从他上一次、也就是在你很小的时候被贬职到警队之后,他为人世的风格就开始越来越低调、越来越谨慎,除非是办案子或者上峰有令,他基本上是不会去动招惹别人的——张霁隆本来是他的眼钉,可自从你这位霁隆哥出狱到现在,跟他之间连架都没吵过,他还可能跟谁结仇呢?” “那这件事就很不正常了。”我说道,“——一个原本横冲直撞的人开始谨小慎微、一头蛮牛开始夹起尾巴狐狸,这里面的事一定很不正常。” 夏雪平听我这么说,似豁然开朗般眼睛一亮:“你说得对啊,这我倒真没想过……他确实在喝多了之后,会经常说一句话:“有些事需要改变了,至少在Y省的地界是这样。』不过我也不关心了。” 有些事……需要改变?按照徐远现在的位置和权势,加上社会影响力,他能成的事已经很多了,并且按照仲秋娅老太太的说法,徐远偶尔还会对全市各个于灰地带的产业搜刮一笔油,且不说这是不是真的,这样的徐远竟然还觉得对现状有所不满,那他想要“改变”的,究竟是什么事呢? “夏雪平,你觉得,咱们俩这趟旅行会很危险么?” 夏雪平缓缓了头,对我说道:“我不知道……可我觉得,徐远把这些事安排得如此缜密,并且在他把这些安排告诉你我之前,他的司机就被,我的预感告诉我这趟旅行、这个所谓的休假肯定不简单。如果是我自己一个人,徐远拍我去哪、给谁送什么东西也就无所谓了,只是现在有你在,我就必须得多加一份担心了。” 听了这话,我不禁笑了出声:“嘿嘿,原来我的夏雪平大人,是在担心我这个小混呀!” “嗯,我当然担心我的小混呢。”夏雪平说着,突然把自己的头靠了过来,枕在了我的肩膀上,并且用双手搂住了我的右臂,她同时又害怕会影响我开车,于是她尽可能地把胳膊缠绕在我的大臂上,但用的力度却很轻,只听她说道,“如果只是我自己的话,面对什么样的困境和危险都无所谓了,但现在有了你,我真的不想让我的小混,去为我经受任何的苦难和伤痛。” 这一刻的夏雪平,柔得让我想要泪。 “不会的,雪平。”我对她说道,“你我彼此拥有,我永远站在你身边,我们的子就永远不会有苦难,将来咱们俩谁都不会受伤。本来就是度假么,今朝有酒今朝醉——你是不是也好久都没放过假了?正好借此机会,你好好休息一下;警惕归警惕,心理可别有太大负担了。” “嗯……”夏雪平在我的肩膀上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很欣慰地闭上了眼睛。 眼看着车子已经距离她的公寓很近,她心满意地靠着我的肩膀呼着有我存在的空气,她突然睁开眼,眨着眼睛看着我,对我转而问道:“对了,小霓现在过得,还好吧?” “怎么说呢……她看起来挺好的,『安保局八仙之首·仙姑』的威名谁没听过?但她给我的感觉却不像一个安保局特务,在她没有一点女特务的肃和傲,她很平易近人、很潇洒、很可,她的那些手下也都一样;哈哈,她好像穿着打扮跟你也很像——也留了一头披肩发、但是穿白西装黑打底,也有一部产奇骏,而且是白的。哎,只是她的那个上司,就是她那个站长,似乎对她很挑剔,对她说话、命令她的事,都有些让她喘不过气。” 夏雪平叹了口气,有些自责地说道:“轻松的话,那就不是安保局了,她也不会有那么个腥又难听的绰号了。也怨我,她当初要是能跟我一起在F市警察就好了……” “怎么能怨你呢?”我对她安抚道,“那不是因为当初你们都小姑娘家家的,没那么多坏心眼,结果你被苏媚珍给骗了么?对了,这次咱们也得去G市一趟,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夏雪平想了想,否决了我的提议:“算了吧。徐远本来就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俩的身份,去找她还不是节外生枝么?况且,她是G市安保局行动长,她是那么容易见的么?” “嗯,也对。以后有机会的吧。” “小混,你觉得欧阳雅霓漂亮么?”夏雪平问道。 “嗯,挺漂亮的。我不是说她的打扮到穿衣风格、到气质都跟你又相像的地方么?而且身材也很好。她看着也像二十来岁的女人一样,感觉就像是本漫画里面那种可御姐……”我老实巴地说着——而这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夏雪平全身已经散发出了很大的怨念。 “可不嘛!——长得!五官致!皮肤白!个子!长……比夏雪平漂亮!哼!” “嗯?”我转过头一看,但见夏雪平已经离开了我的肩膀,正眯着眼皱着眉,微努着盯着我,让原本自觉失言继而满腹歉意的我,又不禁在一旁窃笑,于是我故意说道:“哦,是的呀!并且,她居然是东欧混,嘿嘿,确实长得很!欸,你知道吗?上次她送我走的时候,欧阳雅霓还跟我拥抱来着——她身上好香啊! 感觉就像带着牛味的郁金香一样……” 我停好了车子,再次斜眼看着夏雪平的时候,只见她气鼓鼓地咬着牙,凶巴巴地瞪着我,一言不发。 “哎呀呀,我错了、我错啦!”我解开安全带,挪开驾驶座椅,直接把头枕到了夏雪平的大上,仰头看着她,双搭在驾驶座椅上,然后环抱着她的腰部和股,用鼻子和额头磨蹭着她结实的小腹。 “那你别碰我了!你直接找她、搂着她去……去喝你的郁金香味牛吧!” 夏雪平别过头,板着脸说道。 我趁她不背,故意伸出手在她的右上轻轻捏了两下,对她用着软呢的语气说道:“不嘛!我只喝一种口味的!——『夏雪平牌』、还得是『夏雪平味』的。” 夏雪平低下头怒气冲冲地看着我,以及我放在她房上的手,布似的双里一不留神“噗嗤”一声,瞬间破了功,看着我又气又笑,接着伸出双手,不停地在我的腋下和肋骨两侧用两根食迅速地戳着我的瘙痒肌:“故意气我是吧? 故意气我是吧!你个小混!” 我强忍着一身的奇痒,对夏雪平奋力说道:“哎呀哈哈哈……啊啊我就是……哎呀啊哈哈……我就是看你吃醋的时候……啊哎哟……还有你生气的时候……特别可特别感……哎呀!痒……夏雪平,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你生气还有吃醋的时候……都特别想你几口呀……哎哟哟别啦……哈哈哈哈!” 夏雪平听了我的言语,怒目潋滟、冷容拂柳、绷紧的嘴角上泛起一瓣瓣桃花:“你说得好听!之前我每次生气的时候,你怎么还总丢下我一个人就呢?跟我这玩擒故纵啊?” “对的呀,而且……嘻嘻,我这不就『擒』着了么!”我坏笑着,趁着夏雪平不备,又伸手捏了捏夏雪平的左。 “好你个小混!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说完,夏雪平直接猛拍了一下我的手背,把我的这只的右手从她的部上打掉,狠狠地把我的双手迅猛地放在我的口、压在她的右胳膊之下;接着,她竟直接把左手进我的裤子边沿,一下子探进裤里,穿过了我茂盛的毛,一把用手掌了我的,然后用五从我的囊根部向上挖去,并攥住了我的两只睾丸。 “哎呀!别……”随着她的动作,我浑身一阵颤抖。 “疼吗?”夏雪平虽然嘴上问着,手上却没省下动作,手在不断地揉着我的睾丸。 “疼……” “哼哼!你也知道疼呀!你在我身上抓的时候怎么没觉得呢?”夏雪平看着我,十分得意地对我说道。 实际上她只是握得我的睾丸微微发,其实更让我觉得忍受不了的是她用胳膊在我口戳着,可我的囊那里,算是我身上最薄弱的一敏感区,在被她这样抓着囊,并且那两颗男在她玲珑的手间隔着睾丸小叶揉搓的时候,我整个身体都觉得一阵酥瘫软。我下意识地夹紧蜷立在座椅上的双,但随着两侧的肌一用力,被夏雪平手掌压住的,便一下子充起。 “小混,你不是说你疼么?都觉得疼了,这坏东西还能继续『淘气』呢!” 夏雪平热的手掌感受到了我的膨胀和度,脸上也不禁红了起来。借着这个机会,在肢体上招架不住她的力道的我,肯定要在口上找补回来一些威风:“必须的,要随我。有你夏雪平大人的『关怀』,是一定得好好淘气一下的!” “好啊,那既然这样,我就好好『关怀关怀』你!” 却也不知她是在惩罚我还是在照顾我,她竟就这样在我紧窄的裤裆里,开始用手掌在我的上柔地摩擦了起来,那带着因常年握着托而磨出茧的暖掌心的触感,让我罢不能;而我只需一转头,正面对着的,即是她的丹田部位以及户上部,我便可以很轻易地嗅到她身体上散发出的、女人体有的独特香气。 “啊——”于是,在她用手在我的上抚的时候,我也忍不住贪婪地用鼻子着她小腹和双间淡淡的芬芳。当触觉和嗅觉同时被刺激的时候,我全身上下的神经和感官,也都活份了起来。 “我说小混,你这是在疼呢……”夏雪平对我掩饰着笑容训斥道,语气里满是身为一个被恋包围且望被打开的女人的喜悦、和一个失格的娇羞,“……还是舒服呢?” “嘻嘻……嗯……那你是想让我疼,还是想让我舒服呀?”我故意问道。 “小机灵鬼!”夏雪平没回答我,笑着对我控诉着,用手掌继续在我的上搓动,笼在睾丸上的手有节奏地拨弄着我的丸。 可没有几下,最终由于我的裤子实在是不给她太多活动的空间,她也因为自己的左手活动不开,最后还是把左手抽了出来,然后解开了我的皮带和裤子拉链、扒下了我的平角裤,让我的在她的车子里。脱离了桎梏的,随着裤被剥离而跳了一下,最终“啪”的一声,那槌又打回了我的肚皮上,引得夏雪平忍不住发笑。 “咱俩谁是小机灵鬼呀?”我又突然灵机一动,对夏雪平问道。 “当然肯定不是我。” “我没说你啊,”我逗着夏雪平说道,并且控制着盆底肌和上的肌,让这柄小槌前后甩了甩,“我在说它跟我呢。” “你们俩都是!黏糊糊的……”夏雪平忍俊不禁地看着我,接着轻轻地用左手翻动了包住我头伞缘的包皮,有不禁有些嘲弄又关切地说道:“呀,这么脏……” 我低头一看,也不禁尴尬了起来。 实际上我在个人生理卫生上的管理还是很讲究的,包括每天晚上我都会洗澡,而且这几天夏雪平每天也都在我擦身子,包括我的男区域和门;可没想到自己身上管理得差不多了,却忘了自己裤这个方面:虽然我两三天就会洗一次裤,但是我仅有的、从月份就开始伴随着我的六件裤早已因为反复洗反复烘,继而开始起球。于是当夏雪平翻开我的包皮之后,倒是没在我身上任何一肌肤上发现一粒耻垢,倒是在背部伞缘发现了两颗正在纳着我前列腺液的毛球。 夏雪平不动声地摸了一下我的裤裆部,却也没说什么,打开了我脸颊边上的储物抽屉,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张巾,轻轻地取下了那两颗毛球丢在车上的空纸抽盒里,然后又用巾给我的阳,从头到囊根部仔仔细细全都擦了一遍。巾上冰凉的液体刺激得我的神经更加兴奋,于是,趁着夏雪平用双手清理我的阳的时候,我直接从夏雪平的裤沿拽出掖在里面的衬衫衣摆,把左手绕到夏雪平的后背,拉开了罩搭扣,又从前面解开了她的衬衫。 “小混,手腕不疼了是吧?” 夏雪平嗔怒道,却也没阻止我的动作,但我却感觉我的上已经被她擦得一尘不染,且她手那张巾已经开始燥起来。 我轻轻掀开了她的两个罩杯,嗅着上面的汗味道和淡淡体香,了自己的手,又用沾满自己口的双手在她的饱满球上渴求且礼貌地按摩着。我笑了笑,对夏雪平说道:“不是说好了,我要吃『夏雪平牌』、『夏雪平味』的了么……” “坏孩子,谁跟你说好了的……啊!”夏雪平正说着话,受到抚慰的头瞬间挺立,嘴里也发出了一声娇;被我如此冒犯下,她也不在矜持,随手把那条巾一丢,直接握住了我的柱,了一口唾液,朝着我的头微微张开嘴巴,让那团唾液拉着,在我的上垂直自由落下,接着便开始套弄了起来。 夏雪平看着枕在她膝盖上的我,用着舒缓的手速就和着自己间的唾液和我的前列腺,在我的胀红且渐渐发烫的上轻抚着,微微俯下身子,让她的左达到一个贴近我的嘴、但却不又不让我叼住的距离,同时语气平缓地说道:“是我漂亮,还是欧阳雅霓漂亮?” 我憋着笑,伸出头用尖勾动了一下她的尖,然后故意答道:“欧阳雅霓。” “嗯?”夏雪平嘟着嘴看着我,瞬间用手甲掐住我的头,“哼!” “……哎呀!疼!这回真疼啊!”我连忙求饶道,“我还没说完呢!我要说的是,『欧阳雅霓没有我的老婆夏雪平大女漂亮』……” “哼!油嘴滑……谁是你老婆!”夏雪平怒道,接着她有收回了甲,重新在我的海绵体上轻抚着。一刻也不得闲地追问道:“那跟你那个姓万的小丫头比呢?” “哎哟,我的夏雪平大人!那是我曾经眼瞎、不懂事,被人下了蛊的时候看上的,她也能跟你比呀?”我连忙说道,也不知道是她在故意逗我,还是真的对万杉的事上了心。 夏雪平得意地笑了笑,在我的额头上狠狠吻了一口,手上的速度开始加快了些许,适的速度让我的灵与在她妙的手渐入佳境,我也继续伸出头,用尖跟她的头暧昧地接触着,蜻蜓点般地挑逗着保护她炽热心灵的身躯。 在这个时候,夏雪平再一次发问了:“那吴小曦呢?” “当然也比不上你。”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之前提的前两个,欧阳雅霓也好、万杉也好那都是空来风和相互逗哏,唯独吴小C是跟我有实锤关系的,夏雪平一直都对我和小C的关系很敏感,所以在与她相关的问题上,我绝对不能犹豫,一定要一口咬,小C的一切都没有夏雪平的好。 可我却没想到,夏雪平还是用甲掐住了我那颗膨胀的结实的枣:“你这话说的……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可信呢?”说完,还故意抖了抖她那对儿,用晕拍打着我的鼻梁,用自己的发梢在我的鼻翼下和眼睑上不停扫着。 “我说的是真心话啊……哎呀!疼啊……” “我不信,嘿嘿,”夏雪平有些得意地拿我取乐着说道,“那你之前还跟她在一起天天缠绵那么久呢!” “那不是之前你不让我跟你缠绵么?而且我小时候还跟你天天在一起缠绵呢! 那不比我跟她更久?饶了我吧……雪平大人……” “是吗?”夏雪平的眼神里立刻充满了羞涩,她又把甲收回,然后用着更快的速度在我的分身动。 “是的……我最喜欢夏雪平了……嗯……在我心里夏雪平最好也最……” 夏雪平听了我的话,左手握成的筒往复移动的速度也更快了,右手则揽着我的脑袋,用着迷离的双眼渴望地看着我,吻着我的额头,加重了呼对我轻声说道:“继续,我的小混、小宝贝,多说一点……” “多说什么啊……”我趁机转过头,吮了两下她那带着咸汗液的头。 “多说点儿……啊……多说点你是怎么的……” “嗯……我……都跟上床了……我还给、每次都肏得……我这还不够你么?还要我怎么说呢……”我也呼急促地对夏雪平说道,并用左手压着她的后背,让她的子靠着我的嘴巴更近。 “羞人!……小坏家伙,谁要听你说这个了?”夏雪平低头嗅着我的额头,又稍稍放满了手速,然后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我想听你说……啊哼……我在你心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那还用说么……哦哦……你在我心里就是我的女王、我的女神……你是我遇到的最最漂亮的女人……”夏雪平听着我描述着这些修饰词,手上的套弄也开始有规律地加快了起来,“你是我的……是我的女友……是我的人……是一个有责任感有担当的侠女……是夜晚我一个人的……啊啊……求之不得的柔乡……” “继续……多说一点……说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的……”夏雪平的手已经达到了冲刺的速度,同时动把自己的堵到我的嘴边。 “你是独一无二……你是我的最……啊啊……你是我的老婆……夏雪平是我何秋岩的唯一……” “告诉我,秋岩……你永远不会离开我……儿子永远不会离开女朋友……小混永远不会离开……”夏雪平的言语此时似乎也有些错了,随着她的手速进入冲刺状态,她自己也下意识地夹紧自己的双。 “我永远不会离开夏雪平……呜呜……”我张口住了她的双,有竭力在她的馒头压迫下继续把话说出口,“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离开你……我都要你……我你,雪平……” “秋岩……我也……” 就在她即将说出“你”字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囊里一紧,在我还来不及向夏雪平示意的时候,“卟——卟——卟——”三股躁动的热从我的眼里喷涌而出——一瞬间,那白的液体洒满了我的肚皮,还有我前的布料,而她的头发上、左半边眉角、眼睑上和鼻尖上,以及她前的罩杯和晕上也到都是,甚至还有几股,直接封住了她的半边嘴。 “啊……天呢……”夏雪平被我这猝不及防的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而她刚一开口,那沾在她嘴上的液便顺着她的双拉出一条线,线一断,几滴液便迸溅在她的口腔里,她连忙抿着嘴,试图用左手把口还化开的液送出来,但她忽略了一件事——因为她的那只刚为我带来欢愉的手上,也全都是我的白质。 于是,本来想要清除液的动作,反而变成了给自己补充更多的咸腥。我知道她可能不会太喜欢那个味道,更何况午饭和晚饭,我吃的有都是鱼海鲜这些东西,那虫的味道一定不会好到哪去,所以我连忙起了身,从车后座上拣着那盒纸巾,想要她清理净。 却没想到,她此时竟试探着伸出了头,把自己的嘴角和手全都了个净,然后稍稍带着点怀疑的感觉,咽下了口的一切;等我发言,夏雪平就用着幽怨的目光看着我,对我小声控道:“臭小子……这么多……” “不好意思啊,夏雪平……没办法,我太喜欢你的身体了,又没忍住……还弄你嘴里去了……”我紧张地她擦着房上、衣服上还有眉梢的液,对她满怀歉意地说道。 “行啦!又不是第一次被你弄成这样,还跟我假惺惺的……”夏雪平想了想,又小声说了一句,“还挺好吃的……” 听了这句,我心不禁大悦,又厚着脸皮故意对她调笑着说道:“嘻嘻,我还没吃到『夏雪平味』的呢,你倒是先喝到『何秋岩味』的排骨汤了呢!” 夏雪平听了,先瞪着眼睛,接着又皱起眉毛,又气又笑地用左右手番在我的口一顿猛拍,娇嗔了一声:“哼!” “嘿嘿,那你吃够没?没吃够要不再来点?任饮任食、不限时间!” “去去去!我才不要呢,什么好东西似的?……一股『小混』味!”接着,夏雪平抢过我手的纸巾,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再次把身上刚刚沾到黏液的地方又擦了一遍,然后给我的身上也清理着。等清理得差不多了,她又开始小声念叨着:“都被你吃豆吃成这样了,还拿我开玩笑……” “那谁让你夏雪平的豆好吃的,而且我就你这一口!”说着,我又吻了夏雪平的脸颊一口。 “行啦,真腻歪!快点把衣服收拾收拾上楼。你还真想睡在车里呀?”夏雪平羞涩地看着我说道。 我这时才意识到,很快天就要黑了。“我又不是没在车里睡过……”我嘟囔道,赶忙整理好了衣服跟夏雪平下了车。 就在即将进家门的时候,夏雪平又突然把我推了出去:“你待会儿再进来! 要是敢不听话,今晚不让睡在床上了!” 我疑惑地看着被猛关上的房门,无奈地挠了挠头,也不知道她是想要什么名堂。我试着从灶那里的窗户往里窥探,但是那里已经被我挂上了新买的纱帘和柠檬黄窗帘,完全看不到屋子里面。等了差不多两分钟,门还没有打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拿出了手机连上无线网,打开了视频软件随便看看。 刚一打开,却发现推送到首页的TOP1视频,是一段鬼畜视频,仔细一看,竟然是陆冬青教授和另一个长相等偏低、身材短粗的一个女人的采访片段,被人拼接在了一起,并且还跟老版《三演》电视剧里诸葛亮战王朗的片段互杂糅。 这个女人是谁?我对鬼畜视频向来觉得无聊,倒是对这个突然出现在互联网上的女人十分好奇。根据视频评论区里给出的链接,我特地找到了那两部分别针对陆教授和那个女人的原采访视频:陆教授的采访其实没什么意思,那是一年前某教育论坛网站找到他的一期,关于我现阶段大校园创业的专访;对于他说的那些词汇,我也一点都看不懂,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个视频里,陆冬青根本没有任何针对某个人或者某团体的言论,也没有提及任何关于时政、宗教、社会次文化、大众取向与审之类的敏感话题;然而,评论区里对陆冬青和执政的谩骂言辞如,但每一条谩骂都来得毫无缘由,与视频容也好不相关。点开视频下提供的陆冬青在该网站的个人频道,我却看到陆冬青的个人频道竟然被网站禁言七天。 而当我点开另一个关于那个陌生女人的视频,看了关于那个女人的绍,我一下释然了:那个女人在视频里被标注的本名叫“海天琦”,但再一看她的自我绍片段和记者对她的称呼,我才知道这个女人原来就是网络作家“骊沫”,这是一个喜欢贩卖焦虑、攻击男、且大肆提倡消费的女人,被誉为是“后蒙时代的女脊梁”;她有一句名言我印象深刻:“如果你的男人不愿意为了你去扇跟他关系最好的异朋友耳光,那么这个男人要不得”——这句话也是我与我在警专时期某一任女友分手的理由,那个女孩是个普通的文静女生,而她让我去打的那个女孩,虽然当时跟我在一个街道的派出所实习,但是我跟那个女孩真的算不上认识,甚至后来我俩即便都升到警院,我和她也没说过几句话,而我那位前任却着了魔似的,信封骊沫的这句箴言,非要我殴打他人。 就是这样以为能让无数少女对其着魔的女人,竟然被Y省在野团队请来,作为在野明年大选的竞选顾问。视频四分半多钟,骊沫在视频里阐述的竞选宣言,其实也是她的老方:她承诺,蓝如果可以在Y省实现执政,那么她所辅佐的竞选人、现任副省长蔡励晟,一定将促进Y省本地互联网和奢侈品行业的发展、增加相关行业工作时长和补助;一定将提女白领待遇,并在全省范围,给所有在企业工作的女员工支付一笔叫“别差异消费津贴”的费用;并一定将大力倡导外珠宝、名包和时尚服饰品牌在Y省的活动和推广,以刺激Y省消费。 ——这些事听起来也算相当别匠心,可是这只是视频的前一分半的容,剩下的容全是给陆冬青教授个人泼脏的:她声称陆冬青在证券公司总监时代,就发表过不少歧视女、歧视同恋的言论,而且质控陆冬青把这些言论带到了课堂上,并且她批评陆冬青曾经在某经济术峰会上,倡议家限制女人才和工人数量,并为限制奢侈品行业发展、建议央财务部对产阶级增收个税。骊沫把话说得慷慨激昂,并以此来攻击陆冬青、攻击执政。 看着这些容,我都被吓得浑身直冒冷汗,连忙在谷歌和百度同时搜索了“陆冬青”、“税收”、“TonyLok”、“taxationpolicy” 这些字样,但除了在谷歌术上找到一篇陆冬青在二十多年前于加拿大麦克唐纳大发表的论文之外,所有的链接都是骊沫对于陆冬青的控诉,而非陆冬青本人发表的言论。 骊沫所说的话引发了网络震动,似乎是理所当然地,在刚刚那个鬼畜视频里,骊沫成了正言辞、智多谋的汉家脊梁诸葛卧龙,而陆冬青的头像则被嫁接到王司徒的脸上,再被一通训斥之下,倒地吐而,幕大军纷纷表示大快人心。 可是似乎到此时此刻为止,陆冬青本人也没有发表任何的回应。我很迷惑,这些话究竟是不是陆冬青曾经说过的。按照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我觉得一个有外居住权、在外留又工作过多年的人,他的思想境界不应该这么狭隘,而他那种文质彬彬的形象让我觉得他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倘若这些话真是他说的……“小混,进来吧!” 就在这个时候,换上了一件长袖棉线衣和那条灰热裤的夏雪平,笑着打开了房门,一时间,什么陆冬青和骊沫这件事的纠结、什么选举政治、什么是是非非真假虚实,全都随着我对夏雪平刚刚突然给我关到门外的好奇,而烟消云散。 我没急着询问夏雪平方才给我关在门外的原因,因为我知道以她的脾气,就算我问了她也肯定不会告诉我。我换上了拖鞋、走进了房间,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觉得比今天午出发之前更整洁了一些,我并看出有什么事;我想了想,打开了衣柜,发现之前夏雪平堆在那里的两个背包似乎比原先鼓了一些,但是衣柜里也没出现什么状况;我又看了看床上,也没发现什么问题……——该不会是夏雪平在自己身上,了什么别出心裁的事? 我又一把搂住夏雪平的身体,对着她的嘴巴猛地吻了上去,借着机会把手伸进衣服和裤子,在她的三角区域摸了一遍。“小混,行啦……又占便宜,猴急猴急的……”她的衣服里面依然真空,但除了头迅速充、那里漉漉的之外,也没什么其他的变化……看来我猜错了。 那她刚刚花了十二分钟在房间里,到底都忙活什么了呢?难不成是那两只鼓起来的皮包么? ——对啦!一想到皮包,我才想起,我和夏雪平刚在车里玩得过火,收拾完了身上衣服就上了楼,我俩却都忘了把徐远拿给我俩的那两只黑背包带了回来。 我连忙跟夏雪平知会了一声,然后又出了门。 夏雪平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妥,又突然叫住了我:“我枕头下面那把,你要不要带上?” “哎呀,就是去车里取个东西,又不是追捕逃犯去,用不着带吧。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对她笑了笑,然后就关上了门下了楼。 就在我刚一下楼,正看见一个黑影趴在夏雪平的车子旁往车里面观望,我连忙爆喝一声叫住了那人,那人转头看了我一眼,立刻迅速地跑开了。恍惚间我觉得那个人似乎有些眼,可是天已黑,刚刚我为了跟夏雪平缠绵,故意把车子停到了一个不大起眼的角落,所以停车场的路灯也没把那个人的五官照得清晰。 我警惕地在车子的四个门把手还有后备箱、以及四边的底盘全都观察了个仔细,并没发现车上又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而且也没有或者跟踪设备,或许这个人也就是个普通的车贼而已。 但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我立刻上了车,把车子换了个距离夏雪平门前长廊近一些的位置,停在一只路灯下面,而旁边就是停车场的监控摄像头,这样的话如果夏雪平的车子被触发报警,我、夏雪平,还有住宅区的保安都可以及时出反应。接着我又把车子里所有的比较值钱的东西,全都放进了徐远给我的那两只背包里,当然,除了行车记录仪和里面安装的紧急警灯。 “呵呵,你还说用不用带下楼呢——刚一下楼就发现你车边有个蟊贼。” “贼?”夏雪平本来就在摆弄着电脑,一听说自己的车子遭了贼,立刻打开了监控软件——果然像我设想的那样,那盏360无角的行车记录仪也是链接到她的监控软件上的——也就是说,她其实可以看到,之前她被人下那天晚上车子里的况,只是她自己没好意思看罢了。 可现在不是聊这些的时候,我也很想看看这行车记录仪刚刚录下的画面:只见那人身形猥琐、动作鬼鬼祟祟。确实只是在我和夏雪平上楼五分钟之后,趴在车窗上到往里看而已,连车门都没试图撬几下;他就那么趴在车窗上盯着,直至被我喝止。 “……可能真是个普通的贼,但是以前都没遇到过。”夏雪平松了一口气,眼神里依旧充满了担忧,“车里的东西都带回来了?” “嗯,包括币都没留,还有外公留下的十字架。”我把背包里装着的属于夏雪平车上的东西全都摆到了桌上,“除了行车记录仪和警灯,就留下那盒面巾纸和巾、汽车保险的档案、还有几包薯片。” “那就好。”夏雪平转过头,嘴角上扬满心期待地看着我,对我说道,“你该完成任务了,小混。” “什么任务啊?” “是谁今天上午出发之前,跟我说的,要拿出自己的工资给我买衣的?” 夏雪平眯着眼睛看着我。 “……哦,对哈,嘿嘿。”我默默地坐在床边的地毯上,看着夏雪平笑了笑,然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我确实把这件事忘记了。 “怎么?还想抵赖?”夏雪平坐在我身边的床上,捏着我的肩膀对我说道,“哼,你上午给我捏变形一副、穿着都不舒服了,晚上回来又被你身体里那小脏东西污染了一副、洗都洗不掉的,你说,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赔几件啊?” “赔!当然赔!”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跟我如此撒娇,而实际上我也知道我对她的文根本没破坏道她说的那种程度,她一定只是想穿着我给她买的衣而已;而一个女人如果愿意穿一个男人买给她的衣,那么就表明,这个女人必然愿意对这个男人心塌地。“你那两件文呢,让我看一眼呗。” “丢了。”夏雪平说完,假装板着脸,回到了自己的电脑前。 “丢了?” “嗯,你都给弄坏了、不能穿了,我还留着它嘛呢?”夏雪平坐在椅子上,回过头看着我眨了眨眼。 “好吧……” 见她转过身,我又连忙去找那只存放着她衣的塑料储物盒,结果发现里面清一的都是短袜和裤,跟那些裤配套的罩全都不翼而飞、连一件吊带背心都没剩下。在这时,夏雪平又一脸惬心地对着我笑着,眨了眨眼问道:“我的小混,又翻什么东西呢?” 我这下终于反应过来,夏雪平刚刚在房间里忙活那一阵究竟是在什么,同时也明白了那两个平时根本都不用的挎包为什么突然鼓了起来。看着眼前的衣柜,我刚准备站起身,却听见夏雪平又说道:“你要是敢翻那两个包,今晚就不许上床!” “啊?还带这样的……”看来我准备照着她已有的文采购的计划,告吹了。 “嗯,对呀!”夏雪平左手拄着脸颊,看着我俏皮地笑着,“就是要这样,这是考试——你不是什么都会买、什么都会看么?告诉你啊,要是穿着不合身、不好看,你这小鬼,以后可就不许对我动手动脚的,听见了么?” 我叹着气,直拍大——我真的只是擅长摸,买罩的事从来就没过啊。虽然我知道夏雪平的围大概在34E左右,罩偏的类型大约是贝壳杯和3/4罩杯,但是即是是同样的围,还有不同的型;而且对于罩杯类型,我也就只知道所谓的“贝壳款”和3/4罩杯了……我只能着头皮打开购物软件,到找着网店到看着;没过多一会儿我变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人家的尺码表里,压根就没有“34E”这一型号的。 这怎么办呢? 正在这时候,突然有人给我发来了一条私信:“先生,您是对女士衣感兴趣么?是准备给女友买还是自己欣赏我们的模特、或者买家秀呢?” 见我没上回应,她居然给我传来两张穿着透明衣的自拍——当然,房被胳膊遮挡着,只出晕;下面毛尽,但是直到蒂的位置也被用手挡住:“如果您想欣赏模特或者买家秀,我们还有大尺度的店与客服自拍和艺术写真哦,想不想要啊?” “你是女的?”我试探着问道。 “对啊,,刚刚发的照片都是我的自拍呢。好看吗?” 我灵机一动,对她问道:“好看,但是不需要,谢谢。我女朋友的身材比你好很多。我有些事想咨询可以么?” “,你说的话好令人伤心啊555……什么事请说?” “我女朋友刁难我,让我她挑文衣,挑不好的话后果很严重;但是我之前没买过,正不知道怎么办呢。”我说道。 对方过了一会儿才回复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要是能在本店下单三件趣裤,我是完全乐意助你的!” 我点开了她的网店,仔细一看店里上架的几款趣裤的价位都不到50块钱,样式、颜和花纹看起来不错,都是均码,我索一下子订了三套款式不一的蕾透明开裆裤,接着又把电子付款单发给了对方。 “哇!谢谢!”客服看起来确实很兴,然后对我说道,“先生是不知道该给女朋友买什么样的文吧?这样,你把你女朋友的身体或者身材照片发给我,我你看一下;如果不方便,你在网上找一找跟你女朋友身材差不多的女明星或者AV女优的写真,我你参谋一下。” 看着夏雪平的背影,我大致对比了一下,然后从网上找了一张深田恭子的泳装写真,还有一张松下纱荣子和一张小早川怜子的体写真,但关键部位还是被我用P图软件打上了赛克,接着发给了对方:“整体看起来更像肥恭,但是罩杯更贴近纱荣子的,不过上尉饱满程度跟小早川的完全匹配。” 本来我还觉得对方有可能是故意骗照片,心理还带着一戾气等着对方会有什么冒犯式的回应,没想到那人的回复倒是很专业:“哇,好羡慕!按照你的描述,先生你的女朋友应该算得上是III类型的房呢!女生最羡慕的完身材啊!” “三类型房?这是什么意思?” “你看,肥恭的部其实是II类偏三类的,部底盘适偏大,好在隆起适,型比例接近1:1;纱荣子姐姐的部也是底盘大,但是隆起也大;而小早川阿姨的,则是底盘隆起都适,都是最完的滴形状。这种型,一般都比较喜欢穿贝壳款和蕾款。”她结实过后接着问道,“你女朋友平时喜欢穿什么样式的?” “34E,贝壳款和3/4款。” “那她平时喜欢穿的一定是Triumph的,也就是黛安芬,估计应该是『梦域天堂』系列的袋杯;你可以试试去买一下他们家的『轻丰』系列和『魔力』系列的,这两种都是无钢圈的。34E的话,其实你是可以按照36D的罩杯购买,稍稍大一点其实不会出现空杯的状态,不用担心走光或者活蹦跳,给予预定的空间,会让女生的部觉得很舒服。曼妮芬家的也不错,有一款叫『私奔』的,还有『Everyday』以及『心动一夏』这三款,应该都很适合你女朋友。” 她给我发私信讲解的时候,我打开了这两家衣品牌的网站,按照她推荐的款式我查找了一下,果然从装饰到材质、再到罩杯的形状,跟夏雪平成又不乏单纯、刚毅又带着柔的气质很搭调,不过那从100到300多一件的价位也够让我疼的,但是只要夏雪平能穿着好看、舒服,我也觉得值得了。 跟那个女客服道谢之后,我便在两个品牌里同时挑了六件款式端庄不失感的衣套装。付了款后我突然觉得没事了,又接着看了看那个女客服所属的趣衣网店,发现那些模特们所穿的衣服真的十分漂亮,刨除唤起的这方面东西,我也由衷地觉得那每一件衣物都是一副艺术品一般,不过依夏雪平的格,我想她才不会同意穿这些;但我转念一想,让我买衣的是她,而她的要求只有“合适”和“好看”这两个词——趣衣她也可以好看、她也可以穿得合适不是么?而且既然是她让我买的,那买什么样的,嘿嘿,可就由不得她了。 这个时候,夏雪平忽然像一只猫一样爬上了床,悄地绕到我的背后,用鼻息轻笑两下,监视着我的手机页面。 我笑了笑,连忙迅速地付完了新选的几件衣服的款,然后把界面调回之前Triumph和曼妮芬的网店,接着直接把手机里那样品图片放在她面前拿给她看,可我没想到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居然把她吓了一跳。 “这几个款式,你喜欢么?” “嗬……不告诉你!”她抿嘴笑着,想了半天说道;接着,她反问道,“你怎么发现我在你背后的啊?” “一头狼靠近了,小狼当然需要警惕了,不然……”我丢下手机,直接转身把她翻了过来,摁着她的酥把她倒着压在床上,“嘿嘿,不然什么时候被调走了,小狼都不会知道啦!” “哼哼!唔……”在她说话之前,我便迅速地倒着掀起她的长袖线衣,从她的肚脐一路揉上她的房,然后把鼻子抵在她的下颌,吻住她的嘴,用我的面贴着她的面,不一会儿竟让她笑了出来:“嘿呀……小混,你这下巴上的小子扎得我想打喷嚏!” “是么?……确实有子忘刮子了。”我想了想,直接站起了身,然后用双手抚着夏雪平的脸颊说道,“那我就去那嘴巴服侍一下不会让你打喷嚏的地方吧。” “你又想怎么样啊?”夏雪平挑了下眉毛说道。 我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抓住了她的热裤,顺着提起她的双把热裤脱下,接着分开她的双、欣赏着她的鲍。 “哎呀,不要啊小坏……”她话是这么说,但却没有制止我的举动,还故意分开撑着双,并下意识地朝上抬了抬股你这让我看得更清楚;而没过几秒钟,她便被另一个东西完全引住了——“又变这么大……”她忍不住把手伸到我的裤子上面,用手轻轻拨弄了一下那顶小帐篷粗壮的支撑杆,“……不是之前刚刚你弄过一次么?还能这样……” 我低下头看着她如痴如醉的脸,不禁一笑:“我的夏雪平大人,你也有说傻话的时候呀?之前跟你一弄就是两三次、三四次的,那时候你都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倒是这么考虑起来了哈?” “坏!……还不是我之前没这么瞧过这东西么?”夏雪平板着脸,却用着严肃的语气小声而羞涩地说道。 我心念一动,一下子把我的裤子全都脱下,让自己的男根和囊在她的脸上展无遗,并且的冠状沟和装着阳丹的袋还贴到了她的脸上:“那让你看个够吧!” “不看……去!这么难看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看!”夏雪平笑骂着,并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而我并因此把这套挪开,而是直接上了床,跪在她的双臂两侧,对着她的目光扭动着自己的股,让阳继续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 夏雪平笑着,继续拍打着我的,但是拍着拍着,动作也逐渐变成拍一下揉两下、拍一下揉三下,最后演变成抓握住我的上下套弄,打着打着便成了手。 而且我虽然看不到,但却分明感受得到,她正在一不苟且不释手地托着我的囊,嗅着上面的香。 “好香……好暖和的味道……”嗅着我阳上的香气,夏雪平声音轻浮地呓语道。 这让我不禁觉得哭笑不得:我的整副阳确实有一股可以说很迷人的香气,但这并不是窦初开的小女孩、或者如同曹雪芹冯梦龙等历史上的文大家笔下天生异香的杰克苏或者贾宝玉;就在夏雪平离开家的那年,我开始对这件事产生些许萌芽,而看着每天电视上的“女私保养”的广告,我开始困惑男生是不是也要保养私。 某一天我突发奇想,于是我便把夏雪平剩在家里没拿走的雪花膏跟花先后涂抹在和睾丸上;保润肤的雪花膏倒还好,可花就一言难尽了,刚抹上的时候确实让人感觉到一阵冰凉,可随即就带来了一阵令人疼痛难忍的灼烧感,并让我疼了半宿;而第二天开始瘙痒,随即又赢来了长达半年的蜕皮,致使我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可能都废了——直到几年后我上了警专的时候,那次去那个外省实习时,为了赚外快我参加了一个直接测试某避孕喷剂对子成活率影响医实验,在体检后我在医院的化验单上确定了自己的小蝌蚪们依旧健康,悬了五年多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然而我小时候这一愚蠢的无心之举,却让我的囊在变得异常敏感的同时,常常可以散发出一股类似抹上花一般的烤味道,这个味道对女生的引似乎特别大;而无论男人女人,好多人似乎隔着我的裤子就能闻到这个味道。某回吃“大锅饭”后,警专里的那些浪子们特地就此事问过我怎么的、让我教教他们,我只能很装地说“老子这是天生的”,实际上,想想当时付出过与泪的那个我的痛苦,我觉得我还是别去害人了。 于是听了夏雪平的称赞,我笑而不语。我其实不太想强迫让她为我住我的,虽然说在我心底里我早已不把她当成看待,但是我对她还是有一定的敬畏,我希望某一天到渠成的时候她可以动为我口;可当我听到她被我阳物的气味所引的时候,我觉得,今天就应该是那个到渠成的时候。 我微微俯下身子,托着她的大把自己的脸凑到了她的户前,这一次因为夏雪平已经跟我确立了体关系,所以我没再那么迅疾,而是先把自己的鼻子缓慢而轻柔地贴到了她的那条大门紧闭、且不断有汁缓缓溢出的上,然后从靠近她门的系带往上嗅着,仔仔细细把从她屄门里散发出的馨香的靡气味进鼻子里;最后我再用鼻头顶着夏雪平的蒂扭了扭,夏雪平的身体便立刻亢奋了起来。 “坏了……成天就会欺负的小混!”她笑着骂道,并用手抹匀从我眼里分泌出来的,借以当润滑剂继续加快着速度。 我没理会她的话,在她的外上像吃面条一样吹了吹上面的毛和光滑肌肤,弄得夏雪平身子一阵颤抖,也在不经意间,我的头触碰到了她的嘴。她刚想说什么,我便抢着对她提问道,并伸手抚弄了一下她的毛:“这里怎么长的呢? 很茂密,却又这么整齐可……” “……这问题,你小时候就问过啦——天然的。”夏雪平害羞地说道。 “我……我小时候看过你这里?” “呵呵,你忘了你每次跟我一起洗澡的时候,都吵着要看下面?我为了哄你,只能让你看到这里为止……”说着,夏雪平的脸上,也变得跟我的一样的火热。 我想了想,低下头隔着她深邃的谷间对她问道:“雪平大人,选一个吧:“一』到『十』、『0』到『9』,还是『A』到『Z』?” “什么?什么数字又字的,什么意思?”夏雪平透过自己的沟,困惑地看着我。 “随便选一个,根据你的感觉来。” “那就『A』到『Z』!”夏雪平说完,还自以为很聪明地、亦或许是故意逗着我一般地笑了笑,“直觉告诉我那个什么一到十、零到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选好了?” “选好了。”夏雪平果断地说道。 我又趴回到夏雪平的双之间,用双手轻轻压着她的大侧,缓缓扒开了她的那条,让带着汁的小从花苞里慢慢展开,接着我伸出头,对准了系带和右贴着阜的隙,勾着里面的黏液了一道;然后伸着头划回到系带,在左贴合阜的隙勾着尖,又了一道;接着又回到了她小追间行程弯曲波浪的地方,横着在上、道口、道最外侧的蛤、到另一边道口边沿和上。 ——听着她的,完这一切,我抬起头着头对她说道:“这就是字『A』……” “哎呀,怎么是这个……我不要……” 她正不满地抗议着,我又试着对准朝着她的双间把往下探了探,头再次沾到她的嘴,在她的皱上涂了些许前列腺液后又迅速拿开,但也成功打断了她的话语。 而我又接着把头抵在她的左半片上,从核粒到系带垂直划了一道,然后绕着她的道口写了一个小圆弧,到间贴着的隙着每一边棱,然后又绕会去贴着右半片舐回到她的蒂:“这是字『B』……” 我一边动着她的鲍,一边用头一下一下戳着她的嘴巴,她也开始习惯地张开嘴,起初还在用牙齿的咬合面威胁着我的顽皮入侵,而逐渐地到我用着头当毛笔在她的上画着字“D”和“E”的时候,她便已经动伸出头,我的眼上上下翻动自己的热乎乎的尖;我本想忍着,等在她的私玩遍26个字再进行下一步动作,却不知道正好我玩到字“O”的时候,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双手反推过我的股,自己的嘴巴也张开成了“O”形,并且头一抬,似拽着我的往她的嘴里送。于是我也放下了自己心的所有诡计,缓缓扭动腰身,试探着让她的牙齿刮着我的前段,然后动一下一下地往她的喉咙深去,并用我那满带甜香的囊轻轻敲打着她的鼻翼。 我感受到她在配合着我的入同时把嘴巴张开得更大、头也一下一下地上抬着,亦左亦右地绕着我的柱体活动,而且完全陶醉在我睾丸的味道里面,用腹部压着她双的我,也忍不住胆大包天地用言语放肆了一次:“真,儿子的大巴肏到了的嘴巴……像肏小一样……嗯……从今以后夏雪平大人的嘴巴就是我的另一个随时随地都可以猛肏的!” 听了我这话,夏雪平似乎才发现自己这因所致的行为着实不妥,于是用尖顶着我的头往外送,并且一手在我的鼠溪推着,一手轻握着我的根部;但她现在毕竟是被我压着身体,她就算力气再大,所面对的毕竟是一个身188、体重86kg的男人,而且还是她自己生的小男人、她是决计不会伤害我的;况且此时她身上最柔软的那个部位,就在我的头上。 我也不再玩更多的花样,用头启开她的那两片已经充的,“滋滋” 地着她那源源不断的汁,然后把头伸进了她的道里,搅动着她身体里的小天地,即便我那可以把她扎得想要打喷嚏的下巴上的容貌被她的灌溉了四五次,我也毫不放弃;而下面的快乐在她的嘴里疯狂抽着,得夏雪平在艰难地发出“呜呜”的欢快又难受的叫声的同时,也忍不住往自己的喉咙里抽动气息,大方地吮着我的、吮着我那里偶尔出的液体、吮着我的体味和度、吮着我的灵魂。 我本来想要多控制一些的,怎奈何在她部一大股热乎乎的咸腥汁液涌出的一刹那,她竟然用双盘曲在我的后脑勺上,让我的鼻子在贴合到她的道末端的时候也轻轻戳到了几下她的门;而那里被平时很注意卫生的夏雪平洗得十分光洁,浓浓的汗味道里还夹杂这那悉的佛手柑的香味,我似乎对夏雪平的瞬间产生了一种激动的上瘾、还有对她那原本最脏的地方却可以嗅到这么芬芳怡人的香气而产生了一种愉悦的眩晕感;很快,在我喝下她最后一滴的时候,我的也迎来了一阵剧烈的抽搐…… 夏雪平很清楚在她的口腔深将要发生什么,于是她焦急地拍打着我的股,试图让我把从拔出来,而我则故意地差得更深,似乎戳到了她喉咙深的扁桃,随着我的一声低吼,七八股火热的液迸发而出,头几注直接喷到了她的嗓子里,她来不及反应只能调整呼,于是那几团液,也顺着进入了她的肚子里;而剩下的几股则被她全力住,只等着我的软下之后再吐出口,但我在完后,觉得十分疲惫,而且我也有心想哄她把所有的液都咽掉,于是故意在她的嘴里驻留了片刻,直到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一口气后,“咕嘟”一声,动放下了矜持对我妥协,咽下那几口浓,我才把缓缓从她的嘴里拔出。 头上还拉出一条白的液体线,连接着她的头和嘴角。于是我连忙倒过身子,搂着她的身体又又,动将我自己在她脸上、嘴角还有头上留下的污染物了个净。她却一把推开我,猛捶了我的膛两下,怨气十地对我说道:“嘴巴被你弄得生疼,知道吗?还吃了你两根毛……有跟这样的吗? 刚才说话说得还那么难听……” 看着她的表,我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于是我连忙再次搂住她说道:“我错了……我……我就是跟你闹一闹……” “……谁想跟你闹了?躲开!”夏雪平又一把推开了我,然后用手揩掉了嘴角残留的一股液,她想了想,看了我一眼,又把手放在嘴里吮着,然后整理着自己的衣服,重新拾起地上那条热裤穿好,走进了洗手间。 我心说,完了,我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一时贪欢惹怒了我的女神,于是只好光着股坐在床上,听着洗手间里的淋浴声音和三十分钟之后的漱口声音发呆。 而夏雪平洗完了澡,瞪了我一眼之后,便回到自己的电脑前对着一堆凶案现场照片噼里啪啦打着字,对我一言不发。 我只好自己一个人悻悻地去洗澡,走进卫生间,却发现我的漱口杯里已经倒好了一杯清,牙刷上也已经好了牙膏;而且在漱口杯旁边,还放了一只大号塑料袋和她平时打电脑时会用来绑头发的黑皮筋——她这是想让我自己把塑料袋套在手上,然后用皮筋扎进,以防热浸我左手腕的伤口。 ——看着这一切,我会心一笑,同时为了刚刚自己冲动鲁莽的动作和语感到愧疚。 洗完澡后,在觉得身体舒服的同时,应酬一天的疲惫感苦缠全身,我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下了,但是睡得很轻;似乎没过多久,我感觉到夏雪平已经关了电脑闭了灯,让躺到了我的身上,用自己的脸颊贴着我的口,抱着我对我轻声说了一句:“小混,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你的什么呢?” 我睡得踏实,用尽全力也说不出话,只好抚摸着她的头发,继续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我和夏雪平都是被门铃吵醒了。 “何秋岩先生的快递——” 我连忙轻轻地搬开夏雪平的身体,她看了看我、跟我吻了一口,然后又转身倒头继续打盹。 我捡起地上的裤子迅速穿上,打开了房门:“谢谢啊,是黛安芬的还是曼妮芬的?” “呃,先生,是三件男装包裹。”我仔细一看,上面标注的商标是Me&City,Adidas和Nike。 “男装……这不是我……” 还没等我说完,夏雪平就已经踩着拖鞋走到了我身边:“是我昨晚买的。” 然后,夏雪平睡眼惺忪地接过签字仪器,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接着又踉跄地趿拉着拖鞋回到了床上,把自己整个人埋在松软的被子里。 “哇,先生,你女朋友对你可真好!谢谢了,感谢您使用我们的应用,下次见。” 我抱着那三只包裹走进房间,放在地上,首先打开了那两个小包裹:其一盒里是十只冰混棉的宽松四角裤、另一件包裹里则是八件纯棉挎栏背心,平均每件差不多都得在160块钱左右——而自打我上警专、开始住校以来,我自己身上的背心裤,加一起从没有超过40块的,除了想着自己过得抠门一些、好把零花钱消费在吃喝玩乐上面的因素以外,也是想省下些钱让父花在茵身上;而打开那个最大的盒子之后,我这整个人都惊呆了,那是一件毛呢面料的纯黑单排扣西装款大衣,里面还有一件深灰和一件纯白的领棉质保暖衫,我估计这些衣服加一起,差不多能有两千块——夏雪平给我买的这些衣物总加一起,已经超过了我昨天给她买的那些衣花销的总和。 “这……这么好的衣服……” 夏雪平眯着眼睛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对我笑着问道:“喜欢吗?那个白的平时不上班的时候穿,深灰的上班或者出外勤的时候可以穿,耐脏;平时你也可以套在衬衫和西装外面,喜欢吗?” “那个……喜欢,但是……” “但是什么啊?”夏雪平声音软绵绵地对我说道,“换上,让我看看合不合适。” “你不是说什么,有子威胁,穿多贵的衣服都没有用么……” “可你是我的小混呀,”夏雪平理了理挡住自己眼睛的长发,眯着眼睛笑道,“我就是要让你穿得帅气、漂亮的,让你变成一个人见人羡的小混,不可以吗?快,穿上穿上,让我看看!” 听着她的这些话,我的心里不仅充满感动,还有太多对于昨晚的愧疚,以及我在她购买衣时候的戏谑——昨晚我趁她不备,买的那六套衣加一起不到400块,价位比不上夏雪平给我买的这些背心裤不说,质量也必然是参差不齐;现在我很后悔,有这些钱,还不如给夏雪平买一条合适的休闲西裤比较好。 我穿上了那件白领衫、披上了那件大衣,站在夏雪平面前的我竟多了几分拘谨,因为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穿大衣。 夏雪平立刻从床上坐起了身子,笑着对我招了招手,我摆弄了半天衣领,然后踩上拖鞋推着我进了洗手间让我照镜子,又从我的背后抱住我对我说道:“快看看——我的小混可比格利里·派克和龙·白兰度帅气呢!你说说,你明明这么好的身板这么适合穿长款大衣和风衣,为什么偏偏喜欢穿夹克还有连帽卫衣?你一到冬天就连着在身上套上好几件帽衫,邋遢不邋遢!” 我一听这话,忍不住点了点夏雪平的小鼻子:“坏雪平,明明我在警校的时候你总来看我,还装作一副冷——你那次来校给我们作报告,在走廊里跟我走了对头碰,居然还装作不认识我呢!” “哼!就你当时那穿着——衬裤外面套了一件破的牛仔裤,三天穿着双薄帆布板鞋,感觉跟欧浪汉似的,谁乐意跟你打招呼呀?”夏雪平说着,也不禁揪了揪我的耳朵。 我俩相视一笑——我想不止是因为现在我和她相互调侃相互揭老底,而且还因为当时,虽然我故意逃不参加她的报告会,但是我还是托我那个前女友伊倩宁给她带了封信:前半段肯定是放了一堆狠话,什么难听说什么,要责他为人冷漠、不近人、她的名头给我的成长带来了万般困扰和苦难;而后半段,虽然也在放狠话,却说着说着都成了让她冬天注意保暖、注意身体、按时吃饭、好好照顾自己这样的“软乎乎的狠话”;而尽管夏雪平当时没跟我打招呼,当天晚上,我当时的监督教官却给我送来了一双Timberland的棉鞋,教官一口咬定说是他自己买的,但只有我知道,这个牌子是在我小时候,每到冬天夏雪平经常买给我的。 我正跟夏雪平相互搂着,第二拨快递就送到了。果然跟我之前预期的一样,夏雪平打开那六套价格在三四百左右的罩加包裤的时候,还是对我赞许不已的;可当她打开那另外六件趣衣和两件纱质开裆的包裹时候,脸立刻就变了。 “这……这怎么穿啊?”夏雪平脸上红得像葡萄一样,连呼都加重了,连珠似的对我的良心拷问道,“这两个地方这么透……还着窟窿,根本都没有聚拢!……这又是什么啊?这肚兜还是全透明的!你怎么不买塑料袋给我罩身上? ……还有这个,当我是刚出生的小孩?这后面这串塑料珠子是什么啊?” “我感觉……还挺好的啊……”我满心歉意,但仍旧厚着脸皮说道。 夏雪平害羞地看着我,抿了抿嘴:“这东西穿上跟不穿有什么区别么……” “那你以前自己在家的时候,不经常光着身子么……” 夏雪平气得抄起那两条开档裤,照着我的身子便砸了过来,然后把我一把摁在床上,对着我的肋侧两条痒肌一顿抓挠,让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难受得眼泪直后她才消气。最后她想了想,还是先把这些趣衣塞到了储物箱里,气鼓鼓地说道:“算了……买都买了……真是受不了你这小坏东西!” 收拾完之后,她双手抱坐在我的身边,一言不发地斜眼瞪着我。 “嘻嘻……记仇啦?” “嗯!记仇了!——早晚我把你的裤都给剪了!快去早餐!我饿了!” 而在这个时候,门铃又响了——竟然又是一份快递。 “请问您是?” “您好,我是鸿隆广场的派送专员,我是受我们大客户委托,向何秋岩先生与夏雪平女士派送我们的万元现金卡的——这两张分别是送给您和夏雪平女士的,请您收好,并在这里签个字。” “两张?”——我没听错吧? “没错,这两张万元现金卡,即生效,您在我们鸿隆广场全场,除餐饮区域和超市部以外都可以代替现金使用。何先生,您还有什么疑问我可以为您解答的?” “请问,委托您的大客户是哪位?『七星山妙』还是隆达集团张霁隆?”我追问道。 “您参与过『七星山业』的活动,所以账面上走的是抽奖活动的奖励;但我们的委托人却是杨昭兰女士。”来人说道。 “我知道了,谢谢您。” “好的,您如果后续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现金卡背面的电话与我们市场部和售后服务部联系。何先生,祝您和夏女士购物愉快。” ——我就说张霁隆明明跟南港的鸿隆广场平起平坐还算勉强,怎么可能张口就问人家拿来两张万元购物券,原来这是出自杨昭兰的手笔。 我连忙拿着那两张现金卡给夏雪平看,并提议出门吃早餐,吃完了早餐直接去鸿隆广场买东西;而夏雪平捧着那张现金卡,竟有些谨小慎微:“秋岩,这两张卡你不觉得烫手么?” “怎么讲?” “张霁隆之前你了那么多事,在我看来其实已经够了;而今天你又拿了他女朋友这两张这么贵重的卡,尤其她女朋友又是省长的女儿,他张霁隆将来若是要求你什么事,该怎么办呢?”夏雪平对我问道。 “没关系的,雪平大人,这个问题我之前想过无数次,”我宽慰夏雪平道,“徐远对于这类事已经默许了,何况这两张卡现在算作是我参与抽奖活动得来的,也算不上张霁隆或者杨昭兰送的。” “是么?呵呵。” “而且杨昭兰是杨君实的女儿又怎么了?人家很欣赏你,还一直跟我说想要认识你呢!我知道,你一直对政治人物很反感,但说实话,几次往下来,我觉得杨昭兰并没有大小姐的架子,也没有盛气人的子,她人还挺好的,何况还跟着韩橙姐一起你我照顾着茵呢!而且张霁隆现在也不怎么犯罪了,他能利用我什么事?——无非就是他跟徐远之间那点事呗!要我说,他这人虽然出身黑道,但是比这世上很多人还是讲气的。” “唉,可这世上,哪有『气』可言呢……”夏雪平感叹道。我也跟着沉默许久,因为对于夏雪平来说,她遇到的薄寡的人确实不少,别的不说,就连徐远这个被她视为兄的上司,竟然也跟她玩威利诱这一套,恐是到现在也让夏雪平心寒。她跟我对“气”二字有不同的认识,只能说我跟她的经历大不相同。 我正想着找点话辙,夏雪平也跟着开口道:“你把杨昭兰的电话给我一下吧,我给她打个电话跟她说声谢谢。” “不用了吧,这种事我跟张霁隆微信里说一声……” “这两张卡不还是杨昭兰打的招呼么,名上与那个黑社会无关;而且杨昭兰不是说要跟我认识一下么?把她电话给我吧。”夏雪平不容任何商量地对我说道。 电话里杨昭兰受宠若惊,她似乎没想到夏雪平会跟她打电话,而且人称“冷孤狼”的女人居然还会对她那么客气。恰巧此时张霁隆在家,而且就在杨昭兰身边,于是提议让我和夏雪平也参加今天晚上在南郊的“华腾·魏格纳酒庄”举办的宴会;夏雪平本想推辞,但一听说茵也会跟着韩琦琦一同参加,夏雪平便犹豫了。我和夏雪平短暂地商量了片刻,都觉得去出远门之前不跟茵打个招呼也不太好,最终还是答应了杨昭兰。 打完了电话,我跟夏雪平又洗漱一遍、收拾一下自己,然后把徐远给我和她的那两把塞上了子带在身上才出了门。我先去附近的加油站给油箱灌满,然后开着车直奔四昌街,把车子停在形意门武馆旧址前的停车场后,跟夏雪平在永和豆浆吃了一顿早餐。 进了鸿隆广场,我赫然觉得身边跟我十相扣的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夏雪平:平时见到什么都习惯不动声的四十岁冷静女警花,看到那些品店里的大衣、皮靴、手套便立刻挪不动步子,牵着我的手就往那些店铺里一头扎去,站在每一个橱窗、每一樽模特前,夏雪平都会激动地笑出来,而且她会毫不吝惜地夸赞着香奈儿的香包妩媚、范思哲的皮衣冷艳、迪奥的彩珠光宝气、蒂凡尼的吊坠小家碧玉——每一个女人站在这些带着文化意的姓氏符号面前,都是弱小天真又无比赤诚的;但是逛了一会儿,夏雪平也逐渐清醒了,她发现我跟她手的这两张卡其实真的没有多少钱,她一直向往的一件巴宝莉的海军蓝涤纶混纺风衣,居然价位在一万七千多左右,于是,夏雪平连试都没敢试,恋恋不舍地拉着我从这些品店离开了。 “嘛呀、嘛呀!宝剑赠英雄、『华服配女王』,我觉得这个衣服很好啊,跟你的气质多配!” “再配我也不要,”夏雪平很果断地说道,“你知道那一件衣服能加多少次油、买多少把手和子么?” “哎哟,我的夏雪平大人,这是一回事么?而且你难得这么喜欢一件东西、又很难得跟我出来逛一次街,你要是真喜欢这件衣服,就买咯!你平时上班还穿其他的,这件衣服买完了,就每次跟我出来约会的时候穿给我看呗?” “那我也不要!”夏雪平低下头,轻声说道,“我俩的钱都因为一件衣服花光了,那你呢?……我还等着,跟你买同款的,然后一起穿侣装呢。”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我其实完全听到了她在说什么,但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且这句话就像在我的心脏上撒了一层糖霜一样,让我从灵魂深觉得甜滋滋的。 “没事,我什么都没说……”夏雪平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矢口否认道。 “——快,再跟我说一遍!说一遍嘛!” “不说、就不说!”夏雪平看着我,立刻跑上了电梯,故意笑着看着我在后面追着她。 最后的最后,夏雪平仍然坚持没有买下那件巴宝莉风衣,她表示很快入冬后,就算是再名牌的衣服,也抗不过寒冬风雪侵袭。 “那就看看羽绒服吧,”我对夏雪平问道,“始祖鸟还是剪刀手驯鹿?这两个牌子好像说都挺不错的。” “嗯,是不错,但是贵得要。再说了,你要登山么?不登山用不着吧!” “那加拿大鹅怎样?充绒量十,而且帽子周围那一圈还是郊狼的毛……” “不要,穿身上跟穿了几斤重的盔甲似的。” ……最终在我的坚持之下,我终于把她拽进了一家波司登,否则她真有可能奔着那些本省杂牌子服饰档口;一进店铺,她直接快步走到男装区,而且一眼就为我相了一件黑长款,自己也在女装区找了一件跟我这一版型极其相似的黑女款,而最后当她发现她那件竟然比我的要便宜三百块,还很得意地冲我笑了笑。 ——我这才终于领教了夏雪平平时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得是有多节约,心里在为我之前对她的怨恨觉得懊悔的同时,也开始为她觉得辛。买完了羽绒服,我便假意要上洗手间,给她先买了一杯百香果柠檬茶,让她在长椅上休息;我自己则溜回了一楼的奢侈品专柜,到看了看。我怕走的太远会让她起疑而制止我花钱,于是,我很随机来到了靠着安全通道和洗手间附近电梯最近的YSL圣罗兰专柜前。我打开手机,随意查阅了一下YSL的最行产品,然后选了一款名叫“黑鸦片”的香。 “那个……”柜员有些尴尬地看着我,“先生,您这个香是准备送给谁的?” “女朋友。” “那我建议您换一款,”柜员姐姐很晦涩地对我说道,“因为这款『黑鸦片』,一般只适合单身女使用,因为毕竟号称『男香』么;可是,有伴侣的女的话……我个人反正并不推荐。” 我恍然大悟,对着女柜员肯定地点了点头。女柜员想了想,又给我推荐了另一款,在试香卡上让我嗅了嗅之后,我果断地买下了这个名叫“黑鸦片不眠夜” 的另一瓶——味道不错,寓意也好。 而当我搭乘电梯,从二楼的安全门回到夏雪平身边时,正好看见她正在跟一个挂着半边耳机、身材玲珑有致的挑女人热络地聊着,她身着黑皮风衣和牛仔裤,扎着一条长尾,左耳上还挂着一只耳机。女人的上围不大、型却饱满得很,股不翘,但却很结实,而那双修长而有力,在牛仔裤的加持下,更显部的肌棱角分明。当我走近一看,发现对方竟然是个白人,更确切地说,对方可能是个犹太人:她看起来三十多岁,一头秀发乌黑浓密,脸型整体偏向鹅形,但是天圆地方,颧骨微凸,眼窝又很深;眉骨清晰、眉毛似弓,鼻梁挺但是鼻头很大、鼻翼也很阔——整体上看起来是个希伯来人,但却有些男子的相貌,而她的丰腴的嘴却又为她重新增添了几分妩媚的韵味。 那女人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眼神竟出一种久别重逢的意思,她接着开口对夏雪平说道:“嗯,我知道了,谢谢了。那我先走了,bye。”——没想到这么一个犹太女人,说起文来竟然一点口音都没有,十分规范的语发音。 待她走远,我才对夏雪平问道:“你这刚跟《速度与激》里的吉赛尔聊什么呢?这是际刑警的?” 夏雪平眯着眼睛看着那女人,对我了头道:“是不是际刑警的人我不知道——她是来问路的。” “问路的?”我疑惑地看着夏雪平,又看了看那个犹太女人远去的背影,“你不认识她。” “嗯。” 夏雪平了头。 “那我看她刚刚那眼神,我还以为你俩早认识了、还以为她是你朋友呢。” 夏雪平深了一口气,对我说道,“确切地说,是我叫住她了,她才向我问路的。” “你怀疑她跟踪你?”我也不禁警惕了起来。 “我不知道……也可能是我神经质吧,但我总觉得这女人身上好像有哪里不对。”夏雪平说道。 于是我和夏雪平同时继续望向那女人,我还故意一边盯着她且将空着的右手假装摸向背后腰间、一边朝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看她到底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而那女人只是听着歌,走到了刚刚我给夏雪平买饮料的果汁吧前,买了一份热茶;她买完后扶着管低头喝着,一转身正好看见了我,然后微笑着,且双眼带着疑惑地看着我,仿佛在等着我走到她身边、然后她再对我说上一句“有什么需要助吗”。看着她如此自然的反应,我只好把放在背后的手拿到身前,假装看了一眼果汁吧的菜单,然后转身对她点了点头,接着又走回到了夏雪平身边。 “她应该不是跟踪你的吧?你觉得呢?”我对夏雪平问道。 夏雪平深了一口气,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唉,看来我可能真的有些过于紧张了……”接着她又看向了我的左手,对我问道:“这是什么啊?” “送给你的礼物啊。”我让她跟我一同坐下,然后我也喝着另一杯百香果柠檬茶,期待地问道,“香,喜欢么?” 夏雪平看着我,又看了看那瓶巴掌大、待着星光颗粒的黑香瓶,笑得十分幸福:“哪有不喜欢香的女人呢?谢谢你啊,小混。” “谢什么呢,你都送我那么好的衣服了,我给你买点东西,表达表达意难道不应该吗?”我哄着她说道,“你说你既然这么喜欢香,我怎么从没见过你用啊?” “你真是什么都不懂。”夏雪平敲着我的额头说道,“我原先本来就想好了一个人过子的,我喷香,给谁闻呢?” “那你今后就给我闻呗!”我搂着夏雪平的软腰说道。 “哼,小混,就你会!”夏雪平嫣然一笑,轻吻了我的嘴一下。 我心念大动,拿过香瓶,对她说道:“正好,我给你喷上一点,来吧——” “别喷太多啊,这可不是空气清新剂……” “我知道的,我没玩过香瓶,我还没见过用香的女生跑么……” “嘿,你会不会说话呀?求轻喷……”夏雪平媚眼如地看着我,开着玩笑说道。 “哈哈……轻喷、轻喷……” 我在夏雪平的后颈、手腕各喷了一下,没想到这香的味道前调的味道相当刺鼻。 “哎呀……这是什么味道——这么甜?还有点辣……有点像椒的味道,又有点像……”我连连挥着手说道。 “……香味确实有点重,但是还算好闻。”夏雪平嘴上这么说,却也在眯着眼睛,不停地往鼻子里着气;可就过了几秒钟,在她的全身居然神奇地散发出橙子和咖啡的清香,然后又开始变成了甜的香草油焦糖的芳香,闻得我都开始口了。 “哇……这怎么这样?”夏雪平自己嗅着自己的味道,脸上突然红了,“小混!你怎么把我变成油糕了呀!” “嘿嘿,要不要我在这把你吃了呀?” 我搂着夏雪平,把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用下颌蹭着她的脸颊,然后在她的身上到嗅着。 “别闹啦……有人在看着呢……” “没关系的……真想在这把你吃掉,雪平味的油糕……” 我满地笑着。一睁眼,却看见那个犹太女人正像一条蛇一般侧目看着我和夏雪平,嘴角还带着一诡秘的笑容;而就在0.01秒之间,那女人在发觉了我的目光之后又突然侧过脸,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迅速走上电扶梯,匆匆离去。 走到了倒罢了——我在心默念着:从今以后,谁敢动我最心的这块糕,我便一定不会放过谁。
【风雨里的罂粟花】(5-6)作者:银钩铁画
【风雨里的罂粟花】
作者:银钩铁画 第五章车子行驶在湿润蜿蜒的山路上,山间还有如焰火鲜艳的枫叶从高处缓缓洒下;雪绒缓缓飘落在玻璃上,刚落下就化成剔透的水珠;夏雪平躺在柔软的副驾驶座椅上,身上盖着我的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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