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黑金教父】第二卷(041~045)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1-02-03 17:05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第二卷(041~045)第二卷 第41章 谈判开阔的亚马逊河河道上,一艘平底拖船夹杂在一株株粗硕的巨木中小心翼翼的向前漂移,拖船上,四五名皮肤黝黑的壮汉在船舷边上往来巡查。   在这样的江流里行船是很危险的,危险
第二卷(041~045)
第二卷 第41章 谈判

开阔的亚马逊河河道上,一艘平底拖船夹杂在一株株粗硕的巨木中小心翼翼的向前漂移,拖船上,四五名皮肤黝黑的壮汉在船舷边上往来巡查。

  在这样的江流里行船是很危险的,危险因素就是那些漂浮的巨木,若是一个不小心撞上去,平底拖船就会露底下沉,虽然不至于出人命,但狼狈一番是免不了的,毕竟没人喜欢到水里泡着。

  达万•科斯塔坐在船舷边的一块木桩上,借着打量江流的机会,偷听着不远处那两个白人的谈话。

  “我不喜欢这个该死的地方,”此时正在说话的是那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此人名叫麦克,是上面交代必须密切关注的家伙。

  “嘿,麦克,没人喜欢这个地方,”这次说话的是一个粗壮的中年人,他叫布伦特,是美国人,而且是个地地道道的美国军人,达万认识他,因为他现在负责的工作,就需要这个人的允许才能做的安稳,“不过你要知道,现在要想不沾惹上麻烦,你就必须在这个国家藏上一段时间,等纽约的情况情况稳定一些之后,你就可以回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麦克耸耸肩,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嗨,你说的那个……他叫什么来着,保罗?哈,谁会叫这样的名字,是个该死的黑人吗?”

  “不,当然不是,保罗是个亚洲人,嗯,很绅士的亚洲人,”布伦特抿嘴笑了笑,说道,“相信我,今后一段时间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希望如此,”麦克有些心不在焉了,他还从来没与亚洲人打过交道,不过这一次没办法了,纽约的丑闻案抓得太紧了,fbi都开始动手搜索他的行踪了,如果不是父亲还有些关系,他恐怕连逃离帕克阿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对于布伦特来说,他也不想让这个惹祸精继续留在帕克阿了,这位将军的儿子显然不懂得什么叫做收敛。他因为犯了事才跑到帕克阿躲避风声的,可谁知道他到了那儿之后,竟然还是死性不改,一周时间不到,就同刚刚结交的几个兵痞再次犯事,轮奸了一个当地的女孩子。这件事的影响很恶劣,最重要的是,哥伦比亚也有媒体开始盯上这件事了,为了避免麻烦,顺便也是为了将麦克的背景拖上船,布伦特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他将麦克送来了玛瑙斯,准备让李再安照顾这个家伙一段时间。

  对于布伦特来说,他才不会理会麦克的死活,关键的一点是这小子的父亲很有价值,能量很大。如果让麦克跟李再安扯上关系,那么将来不管李再安究竟是什么身份,曝光出来之后,麦克的父亲都会想办法遮掩这件事,否则的话,就凭他儿子与李再安有来往这一点,他也逃不过丑闻的纠缠。

  布伦特承认,这个决定的危险性很高,但为了将来考虑,冒这个风险还是值得的。

  平底拖船追在数百根原木的后面向南漂流,在转过托纳利弧弯之后,河面骤然开阔,视线可及的地方,一座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大都会远远出现地平线的远端。

  达万手搭凉棚,朝南岸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在婆娑的丛林绿影间,四五辆吉普车安静的停靠在那里,有几个背着枪的年轻人正站在岸边朝这里招手。

  “布伦特先生,咱们要靠岸了,”达万朝掌舵的手下使了个眼色,说道。

  “哦?”布伦特并没有看到岸上停着的车队,他皱眉看了看继续向下游飘动的木材,问道,“在这里?不是玛瑙斯吗?”

  “不,我们去玛瑙斯,”达万笑了笑,说道,“只有您和这位先生在这里上岸,若昂先生已经在岸上等着您们了。”

  布伦特这才调转视线,朝南岸望过去,若昂这个人他听说过,据说是为李再安打理木材生意的助手,但却从没见过面。

  ………………………

  布伦特与麦克通过偷渡航道进入巴西的消息,李再安一早就知道了,说实话,他不喜欢布伦特,至于那个从未见过面的麦克,更是连喜恶都谈不上,但这两个人来巴西,他还是很高兴的,因为那意味着他与布伦特之间的关系更加密切了。

  如果不是手头恰好有事情需要处理的话,李再安今天中午就赶去玛瑙斯了,但现实是,他现在不能走,至少在今晚之前不能走。

  夜幕下的圣保罗依旧喧闹,道奇车行驶在荒僻的单行车道上,前方不远处放下来的栏杆挡住了穿越铁轨的通道,这是三号城铁线,估计是火车就要来了。

  勒克洛斯放慢车速,将道奇车停在栏杆前面,放开离合的时候,撩开副驾驶座的坐席,从改装过的座位下面抽出一支上了弹夹的uzi冲锋枪。

  几乎就在同时,李再安旁边的车窗外跳出来三个壮实的黑人小伙子,其中一个挥舞着手里的匕首,对坐在车里的李再安喊道:“嘿,你这该死的黄狗,给我从车里滚出来!”

  另外两个趁他喊话的时候,就准备跑去前面拉开驾驶室的车门。不用问,也知道这是一伙抢劫的了。这些家伙倒也有些头脑,竟然知道守在这个铁轨的附近等候目标。

  三个家伙出现的时候,李再安正在闭目养神,听到拿着匕首的黑人骂他“黄狗”,他皱了皱眉,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看了对方一眼。

  黑人小伙子被李再安的眼神吓了一跳,本能的朝后退了半步,这种恐惧的感觉从何而来,估计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更像是为了给自己打气一样,他抛掉这种毫无来由的恐惧感,一边试图拿匕首去威胁李再安的脖子,一边大声喊道:“我让你滚出来,听到没有,你这该……”

  他这话还没说完,剩下的话就被一声惨叫取代了。车里,李再安攒住他握着匕首的手腕,手里抽了半截的烟头结结实实的摁在了他的手背上。

  “滚!”李再安根本就没打算把这几个小贼怎么样,他在黑人小伙子的手背上烫了疤,随即便松了手,一边打扫着落在身上的烟灰,一边面无表情的说道。

  其实这时候已经不用他说了,吓走了另外两个小贼的勒克洛斯已经下了车,他抬腿在惨叫不已的黑人小伙子屁股上蹬了一脚,将他踹的打了两个滚,紧接着一拉枪栓,枪口对着他晃了晃,示意这小子赶紧滚蛋。

  自从入住莫里奥以来,李再安还是第一次遭遇打劫,你说这玩意上哪儿说理去,小贼也敢打劫大盗了,这他娘的什么世道啊。

一场小插曲很短暂,勒克洛斯还没得及上车,呼啸而来的火车便从护栏内的铁轨上呼啸而过,几分钟后,随着一阵儿“叮叮叮”的铃响,阻路的栏杆缓缓拉起来,道路重新恢复通行。

  穿过城铁3号线之后,诺孟梭度假别墅区就不远了,勒克洛斯又开着车行驶了二十多分钟,爬上一段数百米长的上行坡道,便进入了别墅区的外围。

  诺孟梭别墅区是8年前由圣保罗州政府投资兴建的,最初是准备低价转卖给一些州政府官员的,但随着军政府状态的结束,这笔交易被叫停了,随后,州政府对别墅区进行了公开拍卖,其所有权也不知道被谁买走了。

  八年来,这片别墅区就孤零零的立在这里,几乎没有人住进去,倒是别墅区外围的安保工作始终做得那么到位。

  李再安的道奇车在别墅区的检查岗停下来,两个保安过来,隔着窗朝里面看了一眼便示意放行了,连他的证件都没看。

  整个别墅区里只有一栋别墅亮着灯光,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找到与利赛特约定好的地方,当车子停在别墅楼前,李再安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利赛特也正好与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从楼里迎出来,不用问,中年人就是老佩森了。

  “嘿,保罗,”利赛特表现的很热情,他快步迎上来,与李再安拥抱了一下,这才笑着说道,“来,我为你们介绍。保罗,这位是佩森先生,佩森先生,这位就是保罗先生。”

  “你好,保罗先生,很高兴能有机会与你见面。”老佩森的态度拿捏得很好,他带着内敛的笑容迎上两步,伸出手说道。

  李再安故意表现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看都不看他伸过来的手,只是面无表情的说道:“是吗,希望你能一直这么高兴下去。”

  “呵呵,好啦,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利赛特摸摸鼻子,插嘴笑道,“走吧,两位先生,咱们进去谈。”

  “不用啦,”李再安站在原地不动,他上下打量老佩森一样,仍旧保持着那幅面无表情的死样子,干巴巴的说道,“我可没有闲心在这里浪费时间,直说吧,塞克曼的脑袋我要定了,在这件事情上,没什么好谈的。如果佩森先生不想蒙受更多损失的话,最好趁早做出明智的选择。”

第二卷 第42章 打工仔

应该如何对待一个与你有仇隙但却注定要悲剧的对手,是本着和谐的精神放他一马,还是宜将剩勇追穷寇?如果是李再安的话,这两种都不会选,他更喜欢把对手整到死,然后再抬腿上去踩几脚,让对方带着满脸的鞋印去见上帝。

  不过对老佩森,准确的说是塞克曼,他显然没有充分宣泄ji情的机会了,因为人家已经有人包了,所以没心情跟对方继续玩下去了,只想着直来直去,赶紧把问题解决了,然后就赶去玛瑙斯见美国佬。

  老佩森显然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会如此嚣张,不过这对他来说没太大关系,在生意场上混了半辈子,他有这份隐忍的涵养。

  尽管能忍,老佩森也不愿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对方的冷屁股,他抖抖两腮,将目光看向一边的利赛特。

  “当然,保罗先生,”利赛特干咳一声,继续扮演着他必须扮演的角色,“您要知道,佩森先生之前并不在圣保罗,他对您与塞克曼之间的冲突并不了解。佩森先生是正经的生意人,绿桥公司耗费了他毕生的心血,您与塞克曼之间的冲突他是最不希望看……”

  “你到底想说什么?”李再安摆摆手,打断他滔滔不绝的解释,很不客气地问道。

  “哦,”利赛特顺势将话题引到核心部分,“我的意思是,佩森先生希望您与塞克曼的矛盾不要牵涉到他和绿桥,他并不会因为塞克曼是他的侄子而有任何偏帮,为了表明诚意,他今晚已经将塞克曼带来了,你们面对面的好好谈谈,具体有什么条件,也可以……”

  “塞克曼在这吗?”李再安再次打断他,原本充满不耐的脸上顿时罩了一层寒霜,他朝别墅里窥探着,阴声道。

  “是的,就在二楼的客厅里。”利赛特摊摊手,说道。

  “勒克洛斯!把我的家伙拿过来!”李再安闻言转身,对站在车边的勒克洛斯喊道。

  “保罗先生,您不要冲动,我……”利赛特装模作样的阻拦着他,嘴里劝道。

  “佩森先生,很高兴你能做出这样的明智选择。”李再安根本不理会这个跑龙套的群众演员,他直接转向眉头紧皱的老佩森,大声说道,“你放心好啦,咱们之间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保罗的朋友,你在莫里奥区域内的所有生意,都会受到保护。”

  他这番话说完的时候,勒克洛斯恰好一路小跑的赶过来,将一支手枪递过来,他自己的手里则提着那支乌兹。

  接过手枪,李再安撇开张口欲言的老佩森,快步朝别墅的正门走去。

  “保罗先生,保罗先生……”利赛特与老佩森同时在后面追过来,但却被缀后一步的勒克洛斯拦住了。

  风风火火的李再安进了别墅,找到通往二楼的楼梯,一路爬上去,才转入走廊,就看到六、七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白人大汉,而大汉的右手边是一道双扇的房门。

  不用考虑,李再安也知道塞克曼在哪个房间里了,他放慢脚步,等着后面的勒克洛斯追上来——站在门前的大汉个头得有两米多,站在那儿就像一堵墙似的,李再安可不想贸贸然走过去。

  勒克洛斯在块头上虽然那有白人大汉魁梧,可他却毫不畏惧这个大块头,从李再安身后超过去,他径直推开那两扇闭合的房门,随后就挡在大块头面前,给李再安让出一条通道。

  门内的客厅里,两个被捆的像粽子一般的年轻人歪靠在沙发上,其中一个是塞克曼,而另一个却是他的未婚妻苏索,看到李再安从门外进来,塞克曼的脸上露出绝望的表情,他被塞住的嘴里呜咽着,身子拼命的在沙发上弹动,就像是那样能逃走一样。

  说实话,李再安都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一幅情景,他之前还以为塞克曼是被老佩森骗来的呢,如今看来,这可怜的家伙是彻底被他叔叔给出卖了。不过他倒是很好奇,难道自己就这么可怕,值得老佩森做出这样的决定?

  因为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幅情景,李再安走进门的时候还愣了半秒钟,但他很快便想明白了,这老佩森大概是早就将他的侄子视为眼中钉了,这次表现的如此迫不及待,无非就是希望接自己之手除掉塞克曼罢了。

  老佩森是这样的想法,那么利赛特背后的那三个老家伙是怎么想的呢?

  身后的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李再安没有再细想,他歪过头,朝站在门边的勒克洛斯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的舍了大块头,几个跨步走进客厅,一边一个,将塞克曼和苏索提起来,拖着就朝门外走。

  李再安走到了勒克洛斯的前面,到了门外的时候,正好迎上气喘吁吁的利赛特和老佩森。

  “保罗先生,您这是……”利赛特看到像拖死狗一般把两个人拖出来的勒克洛斯,愕然道。

  “利赛特,我可不是不顾念交情的人,”把玩着手里的手枪,李再安表情阴森的笑道,“放心好啦,我是不会让你这栋漂亮的别墅沾到血的。”

  “不,保罗先生,您听我说……”利赛特还真担心李再安直接把塞克曼给给干掉,那可不是三位大佬希望看到的结果,塞克曼必须活着,至少是现在必须活着。

  李再安用眼角的余光瞟着眉头紧皱的老佩森,这老头正在跟那个大块头眉来眼去。

  李再安当然能看出利赛特的心思,但问题是,老佩森显然也不想让他把人带走,这个时候不能有半点的耽搁,必须在老佩森犹豫的时候,雷厉风行的把人带走,那个大块头显然是他的人,如果他真打算做点什么的话,估计会有点麻烦。

  “怎么,你想阻拦我吗?”根本不给利赛特把话说完的机会,李再安把手枪执起来,枪口直接顶上利赛特的脑门,恶狠狠的说道。

利赛特哪想到他突然翻脸了,脑袋被冰冷的枪口顶住的那一瞬间,他激灵灵的打个冷颤,脚下一软,整个人退后一步撞在了墙上。

  李再安又看了老佩森一眼,这老家伙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犹豫,应该是没有拿定主意。

  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李再安手里执着枪,几乎是一步步倒退着到了楼梯口,与勒克洛斯前后脚的下了楼。

  老佩森终归是让李再安两人把塞克曼带走了,这里面有两个因素,一是投鼠忌器,另一个则是不认为塞克曼落到李再安这样的毒枭手里还能活下来。

  退出别墅,塞克曼被直接塞进了车子的后备箱,反倒是早被吓晕的苏索受了优待,被放进了后座,直到车子重新发动起来,驶出别墅庭院,李再安才真正松了口气。说到底,他并不是很清楚三位大佬的真实想法,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想让塞克曼活着,但在这个时候留这小子一命总会错的,大不了三位大佬用不上他再干掉就是了。

  事实上,李再安毫无头绪的猜测也没能维持多久,车子从度假别墅区出来,刚刚下了坡岗,车灯照射到的地方便出现两辆黑色的奔驰吉普。两辆车静静的停在路上,将原本就不是很宽敞的水泥路堵了个严实,两辆车边上,隔着站两名穿着白色衬衣、黑西裤的大汉。

  看到李再安的车过来,靠中间的两名大汉迎上来几步,各自做了个拦车的手势。

  勒克洛斯不知道对方的来路,还没等车速慢下来,就把枪拿到了手里,却被后面的李再安拦住了。

  车子停靠在路当中,两名大汉迎上来,其中一个径直走到后车窗边上,对坐在车里的李再安说道:“保罗先生,老板让我带塞克曼回去。”

  没有理会勒克洛斯疑惑的眼神,李再安竖起两根手指头,弹琴似的拨动两下。

  勒克洛斯明白他的意思,尽管心里藏着疑问,他还是打开了后备箱的自动锁。

  站在车外的大汉朝同来的伙伴打了个手势,后者很快走到后面,将兀自挣扎不休的塞克曼扛走了。

  “保罗先生,老板对你这次的表现很满意,这是你应得的。”等到伙伴将塞克曼扛上车,大汉隔着车窗递给李再安一个文件袋,随口说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还有一个呢,你们忘了带走了。”李再安接过文件袋,面无表情的说道。

  大汉闻言退回来,朝车里看了一眼,嘴角一弯,似笑非笑的说道:“老板只要塞克曼,至于这个女人,她是你的啦。好好享受,保罗先生。”

  四个大汉很快就像幽灵一样连车带人消失在夜幕里,如果不是车灯的光柱里还弥漫着细密的灰尘,刚才的一切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带走了塞克曼,却留下了他的未婚妻,李再安很清楚,这就说明塞克曼已经没有活路了。

  “走吧,”拿着手里的文件袋在勒克洛斯的椅背上拍了拍,李再安叹口气,说道。这一声叹息不是送给塞克曼的,像他那样的人,死多少个,死多少回都不值得惋惜。

  李再安是在为他自己叹气,因为他知道,或许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还得这么给那三个老不死的做“打工仔”,给他们做“脏活”。

第二卷 第43章 惊觉

车子在颠簸中行驶了一段路,进了城乡结合部,眼前才开始出现明亮的灯光。

  李再安看看手上的文件袋,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揭开封口上的绒线,将里面的几份文件取出来。

  文件一共有四份,每一份十几页的样子,都各用订书钉钉在一起。李再安翻开看了看,脸上表情变得很复杂。

  文件都是地产出让合同,说真的,这么四份地产如果扔在一般人面前,能让他喜欲发狂。四份地产都是种植园,面积最小的一块也有近一百公顷,而面积最大的一块却超过了四百公顷,是地地道道的大种植园。

  每份出让合同的接手人都是李再安的名字,不是“李再兴”,而是保罗•李,换句话说,这四片种植园从现在开始都是他的了,而这四份出让合同,就相当于中国所说的地契。按道理说,这四片地怎么也值个七八百万了,平白拿到这么多地契,李再安应该高兴才对,但是很无奈,李再安的脑子太聪明了,当拿到这些地契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不是钱,而是地契背后藏着的东西——这些文件上所列及的地产,都位于多蒙多特,而且就是与他为弗雷泽买下了的那片庄园紧密相连的四个种植园。

  毫无疑问,在这些文件交到他手里的时候,那三位大老板也是在很隐晦的告诉他,他李再安在人家眼里几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这算是一种威胁吗?

  李再安手里捏着四份文件,低着头一声不吭,两腮的肌肉却在无形中明显的绷了起来,甚至连弧形的下颚骨都突出来了,那一刻,他藏在暗影里的表情显得异常狰狞。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蜷缩在旁边的苏索突然抖动了一下,李再安捏着文件的手一颤,脸上狰狞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与刚才那份狰狞格格不入的平和。

  “呼!”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李再安将刚才脑子里闪过的念头深深埋进心底,他不会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类的废话,也不会说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之类的歪词安慰自己。实力不济就得隐忍,就得老老实实装孙子,哪个大爷没当过孙子?这没什么值得遮掩的,即便是坦率的说出来也不丢人。

  展平被捏皱的文件,李再安弯弯唇角,将四份契约重新塞回文件袋里,屈指弹了弹,小心的放在一边,这才扭过头,朝身边的女人看去。

  这个叫苏索的女人过去他只在杂志上看到过,嗯,怎么说呢,这女人算不上太出名,但小名气还是有一些的,尤其是在平面广告媒体中,经常可以看到她的媚影。

  最老实的一句话:是个正常的男人就会对漂亮的女名人怀有强烈的占有欲,李宗瑞也不过是把天性发挥的太彻底、太肆无忌惮罢了,而李再安同样也有这种占有欲,只不过他的自制力很强大,不会为了满足一些短暂的欲望而坏了大事。

  被捆着手脚、塞着嘴的苏索已经醒了,尽管她没有呜咽挣扎,但因恐惧而频频颤抖的身子却足以说明一切了。

  被捆缚着的苏索穿着很简单,上身一件红色的无袖宽跨带背心,下身一条做旧的牛仔小热裤,脚上的鞋子早就在之前的拖拽中蹬掉了,一对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脚赤裸着。车子行驶中,路边店铺内色彩各异的灯光时不时闪进来,投射在她的上。光影、捆绳、光裸的长腿、丰满的胸脯,性感的麦色肌肤,这些元素拼凑在一起,给人一种超诱惑的暴虐感。

  李再安看了她一会儿,见她始终像受惊的鸵鸟一样埋着头,摇头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烟,取了一支,而后捏着烟卷朝烟盒上磕打两下,放进嘴里。

  “叮”的一声轻响,暗淡的火光在车厢里闪了闪,隔了几秒钟,李再安幽幽的吐出一个烟圈,一伸手,捏住苏索的后脖颈,将她拖过来,后脑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这女人早就吓傻了,连挣扎都念头都没有,就是一个劲的打哆嗦,微卷的长发四散在脸上,跟眼泪鼻涕黏在一起,显得很是狼狈。

  李再安将她脸上的乱发拨开,又摸出一张手绢在她脸上抹了抹。别说,这女人的脸蛋长得真不错,素面的时候竟然也看不到丝毫的瑕疵,不像有的女人,在电视杂志上都是万人迷,可一旦卸了妆简直就没法看。

  苏索面朝上,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他,光洁的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

  李再安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用手指的指背在苏索的脸上轻轻的摩挲几下,而后顺着她颈部的线条一路下滑,最后停在她饱满的过分的胸脯上,手翻过来,虎口卡住峰挺的根本用力一握。

  跨带背心很单薄,但里面却套着胸罩,手感不是很好。李再安皱皱眉,手从女人圆弧形的衣领处探进去,手指勾住胸罩的中带用力一扯。随着“嘣”的一声轻响,李再安的手猛地顿住,原本带着兴奋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迷茫。

  曾几何时,或许就在前世,乃至于重生后最初的那一段时间里,李再安对某些行为是很痛恨的,比如说:他痛恨毒品,痛恨贩毒的人,痛恨贪官污吏,痛恨强暴女人的罪犯,痛恨……

  可现在看看,他自己就是毒贩,每天都在心安理得的贩毒,贪官污吏成为了他最喜欢打交道的一个特殊人群,他甚至还费尽心思的将一些原本有着正义感的官员、警察拖下浑水。至于说最后一项,他似乎也感受不到痛恨了,甚至还很享受那种感觉,比如说现在。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难道自己堕落了?变得无耻了?没有准则、丢失底线了?

  这一连串的问题,看似很复杂,不容易找到答案,实际上,这一切是因为什么缘故,李再安的心里很清楚,所有这些问题实际上都可以用一句简单的话来答复:他变得更加自我了,也就是更加的自私了。

  人的心理是会受到外部环境影响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这个道理。实际上李再安并没有意识到,他所处的环境正在一步步引导他迈向更加自我的心理状态。

  他是莫里奥的首领,对外,他需要带领整个莫里奥组织与方方面面的对手作斗争,对内,他还需要同来自组织内部的威胁作斗争,内外的因素加在一起,实际上就是他所面对的整个生存环境,而在这个生存环境里,他所作出的每一个决定,他考虑问题时首先要考虑的一个因素就是他自己的安全,就是他自己的地位和利益。换句话说,他本身就生活在一个必须自我的空间里,舍掉了这份自我,他就离死不远了。

  试想,一个每天都在算计着别人,甚至可以说是在算计着身边的每一个人,长此以往,他又如何跳出自我、自私的圈子?除非他是个多重人格症患者。

李再安从骨子里就是个罪犯,前世如此,今生更甚,但罪犯并不意味就要穷凶极恶,至少李再安不认自己到了穷凶极恶的地步了,当初选择走上这条路的时候,他只是想要为自己、为那些他还关心的人打拼一个不一样的未来,仅此而已。

  可是如今呢?洗去用各种借口粉饰的铅华,在车内的暗影中还原出一个真我,李再安突然发现,自己当初选择这条路时的初衷似乎有些变了,已经开始变的享受眼前的这种生活、这种身份了。所谓的善恶是非再也不能成为桎梏他的藩篱,他心里的底线也在无形中一步步的降低,李再安甚至怀疑终有一天,这份底线会彻底消失,再也找不到了。

  倘若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一个人?李再安不敢去想,他心里有了一份恐惧,这是他走上这条路以来,心里第一次产生恐惧,而且这份恐惧不是基于别人,恰恰是基于他自己。

  不怕别人而怕自己,这种说法听上去有些可笑,实际上对于李再安来说却是一点都可笑。

  再没了戏弄身边女人的性质,李再安深吸一口气,身子朝后一仰,靠倒在椅背里,缓缓的合上眼。

  没来由的烦躁令连续几天都没能睡好的李再安感觉到了疲惫,眼睛闭了不一会儿,竟然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听到“砰砰砰”的敲击声,李再安紧皱着眉头,睁开眼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此时,道奇车已经停了,窗外便是莫里奥贫民窟内他的居所,勒克洛斯已经不在车上,也不知道去了哪儿,被捆住手脚的苏索,正用一个很别扭的姿势跪在座位上,用支撑起来的胳膊肘用力撞击着车窗玻璃,也不清楚她是想把车门撞开还是想把车窗撞破。

  李再安也没理她,自顾自的推开车门,一路走进住所,径直上楼,连简单的洗漱都没做,进了卧室便将自己摔在床上,埋头大睡。

第二卷 第44章 再赴玛瑙...

“不要!”

  在一声大吼中,李再安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只感觉右半边身子下面一空,再等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从床上滚落到地上,脑门往下一磕,在铺着地毯的地面上撞了一下。

  不得不承认,这种醒盹的方式很有效,比做噩梦什么的强效多了,李再安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就清醒了,梦中众叛亲离的那一幕以及巴诺罗满脸污血的狞笑在清醒的一刹那灰飞烟灭,他又重新坠入了现实。

  手扶着额头,李再安趴在地毯上,默然片刻,突然自嘲般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在地上翻了个身,仰面朝天的躺在那儿,开始一下一下的仰卧起坐。

  身上的伤还没有好透彻,做了十几个之后,腰背上开始感觉到痛楚,李再安停下来,自个坐在地上愣了会神,起身进浴室洗漱。

  十几分钟后,穿扮整齐的李再安出现在客厅里,他先走到书桌边上,习惯性的端起了咖啡杯,发现里面是空的,才猛然想起劳蒂尼还在住院呢。这女人啊,有她在的时候感觉不到啥,可她要真是不在身边了,日子过得还真不舒服。

  暂时替代劳蒂尼的那个女人李再安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相貌不错,身材也不错,可惜却不知道怎么伺候人,看看表,才七点多钟,估计那女人还没睡醒呢。

  李再安也懒得去叫她起来,自己冲了一杯速溶,喝了两口润润喉咙,随即转身下楼。

  楼下,有两三个年轻人睡在客厅的沙发上,门口则站着一个半睡半醒的,听到脚步声,半睡半醒的小伙子打起精神,问候道:“保罗先生,早。”

  李再安朝他点点头,说道:“去把勒克洛斯找来。”

  “好的,先生,”小伙子点头答应一句,转身跑出门去。

  就说了这么两句话,睡在沙发上的几个年轻人都被吵醒了,他们都知道今天李再安要赶去玛瑙斯,他的行装甚至都在昨天收拾好了,就在一楼的储物间里放着。

  勒克洛斯很快赶过来,他先将一份伪造的身份证明交给李再安,又将剩下几份按照片逐一分发给这次要一同随行前去的年轻人,最后,才一路小跑的追在李再安身后出了门。

  从一楼的客厅出来,李再安的脚步在小楼门口顿了一顿,他看到自己的道奇车就在院子里停着,车上的苏索已经没了影子。

  这女人去了哪儿,李再安也没问,反正她肯定跑不出莫里奥贫民窟。

  在门前点了一支烟,李再安径直上车,等勒克洛斯把车子发动起来,开出院落,顺着住所前拓宽的水泥路向南走了百十米,路边上出现一个衣着暴露、肩上背着枪,手里还把玩着一把匕首黑妞。离着黑妞不到十几米的地方,已经挣脱了绳索的苏索就像只流浪狗一样,双臂抱着膝弯,萎靡的坐在一栋破房子的屋脚处,目光呆滞的看着不远处的教堂大门。

  昨天晚上挣脱了绳索之后,她曾经数次试图从这个贫民窟里逃出去,但每次都会被人抓住,那些抓她的人也不打她,也不骂她,甚至连绳索都不给她捆了,就是那么被她硬生生的拖回来,丢在不远处那栋小楼的院落门前。而后她再换个方向跑,还是被人抓住,再被拖回来,再被扔在那个院落门口,如此往复,直到她自己放弃。

  苏索只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这个贫民窟对她来说就像是永远逃不出去的地狱,作为一个在里约的贫民窟内长大的人,苏索很清楚不能将希望寄托在警察身上。贫民窟就是法外之地,在这里行事执法权的人,就是昨晚将她绑架来的人,如果这些人不放过她的话,她即便是死在街头上,都不会有人给她收敛尸体。

  幸好的是,尽管贫民窟内那些普通人对她怀有敌意,但却没有人来伤害她,她甚至还可以到教堂去找吃的,那位和蔼的神父虽然拒绝了她寻求庇护的要求,也不允许她使用教堂里的电话,但却允许她在指定的忏悔室里休息,还乐于给她提供食物,这意味着她不用担心会活活饿死了。

  道奇车没有在苏索的面前停留,而是直接驶了过去。李再安已经克制住了自己的兽性,但还不能放这个女人离开,因为那很可能会影响到三位大佬的计划。

  道奇车从贫民窟南口开出,而后直接向南行驶,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抵达托鲁索的私人机场,这次去玛瑙斯,李再安租用了一架小型的私人飞机,当然不是为了享受,单纯就是为了安全和便笺。

  飞机昨天就定下来了,出租者只需要一晚就能把线路批下来,快捷的很,只是相比起乘坐火车来,这一趟的费用实在太过昂贵,一般人家肯定担负不起。

  道奇车在机场停机坪停下来的时候,租用的飞机已经准备好了,李再安在附近抽了一支烟,借着这个工夫,勒克洛斯去核实了身份并查验了驾驶员的驾驶资格——乘坐飞机这种事情一般人都会很小心,验看驾驶员的资格证明是必须的。

  最多也就是五六分钟的时间,李再安的一支烟刚刚抽完,勒克洛斯便将一切都办妥了,驾驶员也登了机,飞机的马达发动起来,机翼上的涡轮先是“呼呼呼”的扇起风声,紧接着就变成了嗡嗡的鸣响。

  李再安没有再停留,他朝来时的路看了一眼,转身步上翻梯。

  小型的私人飞机在航速上比正式的飞机慢了一些,但从圣保罗到玛瑙斯也只是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几乎等同于李再安从住所赶到托鲁索的时间。

  当飞机在玛瑙斯西南郊的马特布鲁停靠的时候,时间才是上午的十点多钟。

  李再安一行人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机场的跑道外面停了七八辆车,戴着一副墨镜、身穿红黄两色花衬衣的若昂正带着几个人等候在第一辆车的旁边。

  “嘿,保罗,”等李再安走下翻梯,若昂也迎了上来,他先是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同时一面在李再安的后背上轻轻的拍打着,一面笑道,“欢迎来玛瑙斯,一路还顺利吗?”

  “呵呵,我还能站在这里就说明一切都顺利了,”李再安笑道,“最近怎么样,老朋友?之前听说洛娜回来了,怎么不去圣保罗看看?”

“嗨,别提啦,只回来呆了两天就走了,说是要去什么迪拜看一看,”若昂松开他,摇头苦笑道。

  李再安所说的洛娜就是他宝贝女儿的爱称,若昂这个人当初跟着巴诺罗混的时候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可他身上有一个很要命的弱点,那就是在他的心目中,女儿洛娜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由于担心自己做的生意会影响到女儿,他一早就把洛娜送到美国读书去了,他打拼大半辈子的收入,也全都在洛娜手里放着。

  “迪拜?嗯,那可不是个好地方,呵呵,我听说那该死的地方什么东西都能买卖,人口、军火、黄金、珠宝等等等等,可就是不允许买卖毒品,你说,这算什么道理?”李再安说笑道。

  若昂笑笑,没有接口。其实在心里,他对李再安是存有感激的,的确,他来了玛瑙斯之后,远离了莫里奥组织,除了玛瑙斯这边的运毒通道之外,他几乎跟组织上没什么具体的联系了。但与别的那些中层头目不一样,眼下这样的生活才是若昂最想过的,安定、平稳,没有太多的危险性,不用整天喊打喊杀的,偏偏收入高的吓人。就像这一次,洛娜从美国回来,他竟然舍得毫不犹豫的拿出二十多万美元,让她和男朋友尽情的去亚洲旅游,换在过去,他可不敢这么大手大脚的。

  若昂知道自己老了,没有多少年好活了,除了多给女儿留下点家产之外,他还能有什么追求?所以,对目前的状态他相当满意,并为此对李再安心存感激。

  “好啦,不说这些题外话了,”摆摆手,李再安也不用若昂带路,率先迈步,朝停车的地方走过去,“我那两位朋友呢?”

  “在希尔顿酒店,”若昂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头,说道,“昨天住进去的,我给他们办理的入住手续。”

  “怎么啦?”李再安的第六感很敏锐,尽管他没有回头看,却察觉到了若昂情绪上的波动,他放慢脚步,问道。

  “哦,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会有这么两个美国朋友,”若昂耸耸肩,说道,“这两个美国人……怎么说呢。”

  “怎么,他们给你惹麻烦了,”李再安笑道。

  “哦,麻烦倒是算不上,只是有些好奇,”若昂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若昂并不清楚布伦特与李再安之间关系,这方面的事情,李再安从没跟他说起过,所以,他也只认为这两个人是李再安的朋友了。昨天安排布伦特两人住进希尔顿酒店之后,若昂只给他们订了两套标准套房,预付了三天的房费。

  可没成想,到了半夜两点多钟,酒店那边给他来了电话,询问他那两个房间支付的费用是不是能挂在他的账上。

第二卷 第45章 永恒的侵...

若昂在玛瑙斯混得不错,毕竟他还有一个木材出口商的公开身份,平时,为了招待一些正规的客户,他也经常在希尔顿酒店开房,为此,还在酒店里开了关联账户。

  半夜被酒店的电话叫起来,对于若昂这么大年纪的人来说当然很恼火,不过他当时也没说什么,只是让酒店留存底单,然后第二天给他送过来。

  就这样,若昂今天一早起来就接到了酒店送来的账单,就昨天半点算上一个晚上,布伦特两人的开销就高达四万七千美元,这份账单里不仅有近四万美元的酒钱、餐饮费,还有将近两千美元的小费,除此之外,还有五千美元是“特别服务”的费用,说白了,就是招妓的钱。

  毒贩可以不讲理,但并不一定不懂的礼貌,在若昂看来,李再安的这两个朋友做得显然有些过分,他们实在是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听若昂说了这些经过,李再安只是笑笑,没有直接说什么,等到上了车,他才问道:“昨晚的那些妓女能找到吗?”

  “应该可以,”若昂想都不想便说道,“那些女人是酒店联系的,肯定不会是站街女,我可以打电话问一下。”

  “很好,给我把她们找出来,我有些事情想问问她们。”李再安一只手在膝盖上轻轻的拍打着,若有所思的说道。

  若昂心里的疑惑更多了,他不知道李再安究竟想跟几个妓女打听什么,不过对这种疑问,他绝对不会多嘴,如今的他,只想在这个位置上多干一些念头,至于组织内其他的事情,他是能不多嘴就不多嘴。

  就在车上用移动电话联系了酒店关系比较熟的人,询问了昨天晚上布伦特他们招妓的情况,最终查到一个名叫安热莉卡的女人,这女人是玛瑙斯一家香奈儿专卖店的导购,平时也做一些“第二职业”来赚取外快。昨天晚上,酒店服务生就是联系的她,而剩下的三个女孩子则是她的朋友。

  查到了人,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若昂将李再安请到了一家地下酒吧里,而后就安排人去找安热莉卡和她的那几位朋友。

  最多不过四十多分钟的时间,四个女孩子被带到了地下酒吧,李再安向她们相信询问了昨天晚上的情况,尤其是布伦特与麦克两人交谈、玩乐时的细节表现。

  说实话,李再安问的一部分问题近乎猥琐,而且对细节探究的很过分,如果不是若昂给的钱足够多,这些女孩子根本不可能回答他半个问题。

  李再安对这几个妓女根本不感兴趣,他之所以问那些敏感的问题,主要是想摸清楚麦克与布伦特之间潜在的某种关系,以此来推断麦克的背景身份。比如说,几个女孩子中安热莉卡是外表最出众的,麦克与布伦特两人谁先与她发生的关系,在挑选的时候两人之间有什么样的交谈,这些事情都能反映出一些关键性的问题来。再有,麦克与这些女孩子发生关系的时候,是体贴还是粗暴,是表现的绅士还是像个兵痞,这些细节性的东西也能反映出很多问题来。而所有的这些问题,李再安在正式接触布伦特两人之前,都很必要摸个大概。

  把该问的问题都问了,李再安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这个麦克的背景肯定不简单,至少布伦特在他面前表现的很谦卑,甚至有明显讨好他的意思。最重要的是,按照几个女孩子的透露,他与布伦特在言辞中曾经提到过一点,麦克是来玛瑙斯躲避风头的,他在美国犯了事,而且好像与美国海军有关。

  了解了这些,李再安对麦克的来历就有了一个比较系统的认知,他相信麦克口中所说的“犯了事”,应该与美国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尾钩门事件有关。如果事实果真如此,而麦克作为陷入这桩丑闻的当事人,却能通过布伦特这条线跑到巴西来避风头,那就说明他的背景不仅不简单,而且应该是相当的不简单。

  另外,通过几个女孩子的描述,李再安也对麦克的性格有了一个大概但不一定准确的了解。这个连三十岁都不到的年轻人应该是个性格自私、粗暴、蛮横,而且好面子,爱吹牛,极度喜欢享受的人。

  女人对一个男人的观感往往是很感性的,更何况只是一个晚上的接触,李再安会将这种了解作为参考,绝不会就那么直接的转化为他的认知。

  打发走了几个女人,李再安直接让若昂安排他去酒店同布伦特见面,在潜意识里,他有一个值得令人亢奋的预感,这次布伦特与麦克的到来,会为他的将来,他所追求的目标,带来一个质的改变。

  玛瑙斯的希尔顿酒店曾经是英国希尔顿酒店集团在南美设立的第一家分店,其出现的时间比圣保罗的莫隆比希尔顿酒店早建立4年,不过随后的这些年里,随着圣保罗地区经济的崛起、玛瑙斯地区经济的逐日猥琐,这里的希尔顿酒店在扩建和新装修方面落后了许多,感觉着距离着世界顶级酒店的标准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若昂带着李再安进了酒店大堂,两人就分了手,他还要去吧台清还账单——就是一上午的时间,他的账单上又多了两千美元,因为布伦特两人换了房间,他们从昨晚的那两间标准套房搬去了14楼的豪华套房。

  带着勒克洛斯和三名随从,李再安乘坐电梯到了14楼,按照门牌号找到布伦特的房间。洁白的房门紧锁着,门把手上还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估计这位昨天晚上玩的太happy了,这会还补着觉呢。

  李再安伸手把牌子摘下来,反过来挂上去,让需要清扫那一面朝外,这才笑眯眯的在房门上敲了敲。

  咚咚的敲门声在走廊里回荡,听上去有些沉闷,随后便是长时间的静默。

  李再安也不着急,没人来应门他就是一下一下的敲下去,布伦特即便是头猪也早晚能听到。

  幸好,布伦特不是猪,相反,他不管如何贪婪,毕竟还是军人出身,所以警惕性很高。

  李再安只敲了两次,房门上的猫眼里便暗了一下,紧接着就是摘掉挂锁的声音传出来,当房门最终开启的时候,满脸笑容的布伦特出现在门内。

  “嘿,保罗,我的朋友!”在打开门,迎上李再安的第一时间,布伦特舒展双臂,做出拥抱的姿态,笑道。

  “嘿,布伦特,”李再安上前一步,与他亲密的拥抱一下,笑道,“很抱歉,没想到你会突然来玛瑙斯,昨天在圣保罗有些私事脱不开身,只能今天再赶过来。”

  “不不不,这可不是你的错,”布伦特拥着他的肩膀,将他请到客厅里,同时笑道,“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还需要拜托你帮忙,我甚至都不想打扰你的。”

  说着话,两人走到客厅的沙发前面,李再安岔开话题,一边四处打量着一边说道:“怎么样,这里的环境还习惯吗?呵呵,玛瑙斯和纽约总是没法相比的,酒店也是一样,别的不说,就连付费的电视频道都没有。”

布伦特掐着额头,打了个哈哈,他当然知道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开销了多少,真心话,如果真是在纽约,打死他都不敢这么奢侈,当然,想奢侈他也奢侈不起来。不过,像昨天晚上招妓,今天早上换房这类事情,都不是他的主意,而是麦克的主意,他拗不过那位公子哥,又不想自己掏腰包,最后也就只能记在若昂的账上了。

  “听你说不是还有一位朋友吗?人在哪儿呢?”李再安朝站在门口的勒克洛斯招招手,示意他将那个精致的手提箱拿过来,同时随口问道,“这次急匆匆的过来,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礼物,正好手里有两个别人送的小玩意,就权当是见面礼了。”

  他的话刚说完,勒克洛斯也正好走到旁边,手提箱放在沙发前的木制矮桌上。

  李再安打开箱盖,从一沓沓的钞票中间拿出来两个淡绿色的长条状锦盒,随后,搭在箱子上的手轻轻一推,将整个箱子推到布伦特的面前。

  “是什么?不会让你太破费吧?”布伦特就像是没看到箱子里的钞票一样,信手将箱盖盖上,提着把手拎到自己身边,眼睛好奇的看着李再安手里的锦盒,笑道。

  “没什么,不过是两块表罢了。”李再安把两个锦盒放在桌上,掀开其中的一个,将里面亮银色带棕色皮质腕带的手表拿出来,笑眯眯的递给他。

  “噢,上帝,”布伦特一眼就看出来了,李再安递过来的手表是宝玑几个月才推出的一款陀飞轮结构的classique系列经典设计,他不久前回纽约的时候看到过,标价是15.8万美元。

  有些迫不及待的将手表接过去,布伦特往自己手腕上戴着试了试,嚓,不得不说,这款表和他很配——除了售价之外。可惜的是,布伦特还真舍不得自己戴,他拿过去试戴的同时,脑子里却在构思着可以将它送给谁。
0

精彩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