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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揭秘:高衙内与林娘子不为人知的故事】(二十三)(上)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1-02-03 17:07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第二十三回受招安,奸情终露花开花落,花落花开。正所渭光阴荏苒,岁月如梭,江湖好汉弹指老,少女鬓边白发生。转眼便过了八年。话说浪子燕青受水泊梁山寨主宋公明之托,夜会李师师,终在她家见到道君皇帝,表明宋
第二十三回受招安,奸情终露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正所渭光阴荏苒,岁月如梭,江湖好汉弹指老,少女
鬓边白发生。

转眼便过了八年。

话说浪子燕青受水泊梁山寨主宋公明之托,夜会李师师,终在她家见到道君
皇帝,表明宋江招安心迹,徽宗方知众好汉这份替天行道、精忠报国的拳拳之意。

有诗赞日:燕青心胆坚如铁,外貌风流却异常。花柳曲中逢妓女,洞房深处
遇君王。只因姓字题金榜,致使皇恩降玉章。持本御书丹诏去,英雄从此作忠良。

正是:清夜宫车暗出游,青楼深处乐绸缪。当筵诱得龙章字,逆罪滔天一笔
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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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四年三月,宿太尉颁布招安诏书,宋公明山呼万岁,领众头领收拾行装,
整顿军士。随即火速起身,早到济州,谢了太守张叔夜,带领众多军马,径投东
京来。

宋江先令戴宗、燕青前来京师宿太尉府中报知。太尉见说,随即便入内里奏
知天子:“宋江等众军马朝京。”天子闻奏大喜,便差太尉并御驾指挥使一员,
手持旌旄节钺,出城迎接。当下宿太尉领圣旨出郭。

且说宋江军马在路,甚是摆的整齐。前面打着两面红旗:一面上书‘顺天’
二字,一面上书‘护国’二字。众头领都是戎装披挂,惟有吴学究纶巾羽服,公
孙胜鹤氅道袍,鲁智深烈火僧衣,武行者香皂直裰,其余都是战袍金铠,本身服
色。在路非止一日,来到京师城外,前逢御驾指挥使持节迎着军马。宋江闻知,
领众头领前来参见宿太尉已毕,且把军马屯驻新曹门外,下了寨栅,听候圣旨。

宿太尉并御驾指挥使入城,回奏天子说:“宋江等军马,俱屯在新曹门外,
听候圣旨。”

天子乃日:“寡人久闻梁山泊宋江等有一百八人,上应天星,更兼英雄勇猛。

今已归降,到于京师。寡人来日引百官登宣德楼,可教宋江等俱依临敌披挂
戎装服色,休带大队人马,只将三五百马步军进城,自东过西,寡人亲要观看。

也教在城军民,知此英雄豪杰,为国良臣。然后却令卸其衣甲,除去军器,
都穿所赐锦袍,从东华门而入,就文德殿朝见。“

御驾指挥使直至行营寨前,口传圣旨与宋江等知道。

次日,宋江传令,教铁面孔目裴宣选拣彪形大汉五七百步军,前面打着金鼓
旗幡,后面摆着枪刀斧钺,中间竖着‘顺天’、‘护国’二面红旗,军士各悬刀
剑弓矢,众人各各都穿本身披挂,戎装袍甲,摆成队伍,从东郭门而入。只见东
京百姓军民,扶老挈幼,迫路观看,如睹天神。

是时天子引百官在宣德楼上,临轩观看。见前面摆列金鼓旗幡,枪刀斧钺,
各分队伍;中有踏白马军,打起‘顺天’、‘护国’二面红旗,外有二三十骑马
上随军鼓乐;后面众多好汉,簇簇而行。怎见得英雄好汉,入城朝觐。

但见:风清玉陛,露挹金盘。东方旭日初升,北阙珠帘半卷。南薰门外,一
百八员义士朝京。宣德楼中,万万岁君王刮目。

解珍、解宝仗钢叉相对而行,孔明、孔亮执兵器齐肩而过。前列着邹渊、邹
渊,次分着李立、李云。韩滔、彭圮显精神,薛永、施恩逞猛烈。单廷硅皂袍闪
烁,魏定国红甲光辉。

宣赞紧对郝思文,凌振相随神算子。黄信左朝孙立,欧鹏右向邓飞。

鲍旭、樊瑞仗双锋,郭盛、吕方持画戟。纱巾吏服,左手下铁面孔目裴宣。

乌帽儒衣,右手下圣手书生萧让。

丝缰玉勒,山东豪杰宋公明。画镫雕鞍,河北英雄卢俊义。吴加亮纶巾羽扇,
公孙胜鹤氅道袍。豹子头与关胜连鞍,呼延灼同秦明共辔。花荣相连杨志,索超
紧对董平。鲁智深烈火袈裟,武行者香皂直裰。柴进与李应相随趁,杨雄共石秀
并肩行。徐宁不离张清,刘唐紧随史进。朱仝与雷横作伴,燕青和戴宗同行。李
逵居左,穆弘在右。诸阮内,阮二为尊。两张内,李俊居长。陶宗旺共郑天寿为
双,王矮虎与一丈青作配。项充、李衮,宋万、杜迁。

菜园子相对小尉迟,孙二娘紧随顾大嫂。后面有蔡福、蔡庆、陈达、杨春,
前头列童威、童猛、侯健、孟康。燕顺、杨林,对对挨肩。穆春、曹正,双双接
踵。朱贵对连朱富,周通相接李忠。

左有玉臂匠,右有铁笛仙。宋清相接乐和,焦挺追陪石勇。汤隆共杜兴作伴,
得孙与龚旺同行。王定六面目狰狞,郁保四身躯长大。时迁乖觉,白胜高强。段
景住马上超群,随后有三人压阵。安道全身披素服,皇甫端胸拂紫髯,神机朱武
在中间,马上随军全乐部。护国旗盘旋瑞气,顺天旗招贴祥云。重重铠甲烁黄金,
对对锦袍盘软翠。有如帝释引天男天女下天宫,浑似海神共龙子龙孙离洞府。夹
道万民齐束手,临轩帝主喜开颜。

且说道君皇帝,同百官在宣德楼上,看了梁山泊宋江等这一行部从,喜动龙
颜,心中大悦,与百官道:“此辈好汉,真英雄也!”叹羡不已。命殿头官传旨,
教宋江等各换御赐锦袍见帝。

殿头官领命,传与宋江等,向东华门外脱去戎装惯带,穿了御赐红绿锦袍,
誓带金银牌面,各带朝天巾帻,抹绿朝靴。惟公孙胜将红锦裁成道袍,鲁智深缝
做僧衣,武行者改作直裰,皆不忘君赐也。宋江,卢俊义为首,吴用,公孙胜为
次,引领众人,从东华门而入。当日整肃朝仪,陈设鸾驾,辰牌时候,天子驾升
文德殿。仪礼司官,引宋江等依次入朝,排班行礼。殿头官赞拜舞起居,三呼万
岁已毕,天子欣喜,诏令宣上文德殿来,照依班次赐坐。

命排御筵:诏光禄寺摆宴,良酝署进酒,珍羞署造食,掌醢署造饭,大官署
供膳,教坊司奏乐。天子亲御宝座陪宴。

赐宋江等筵宴,至暮方散。谢恩已罢,宋江等俱各簪花出内,在西华门外,
各各上马,回归本寨。次日入城,礼仪司引至文德殿谢恩,喜动龙颜,天子欲加
官爵,诏令宋江等来日受职。

宋江等谢恩,出朝回寨,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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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且说林娘子张若贞于桃运山庄内听李师师报知诏安消息,知丈夫
林冲不日便将回京复职,一时心伤神幽,想起与林冲种种往事。李师师见她整日
魂不守舍,劝她道:“姐姐与衙内已完聚八年了,难道还忘不了那人么?”

若贞叹道:“我虽早做了衙内养妇,衙内也待我远胜家妻,但当年家父拒了
林冲那份休书,我名分上仍是林冲之妻。他若回京寻我,我理应见他一面,说清
前因后果,求他原谅了,再与他彻底两清。我知他断难原谅我,只有求他再立字
据答应休了我,允我从此改嫁衙内,于心方安。”言罢,已是泪流满面。

李师师知她想向丈夫坦白一切,求其原谅,今后方才快活。见她主意已定,
劝她不得,只好答应了,便将梁山好汉回京之日,告知义姐。

林娘子这八年来,虽与高衙内享尽人间欢欲,但因身为反贼之妇,不能嫁之
为妾,生儿育女之愿,也始终未能得偿。见林冲已得平反,自己不再是罪妇身份,
当可嫁与高衙内,为他生下一男半女,心下是又喜又伤。

这日听说梁山众头领已拜过皇上,受了封赏,心想林冲必然心绪甚佳,正是
与他相见之时。

便邀锦儿一齐坐了马车,齐赴东门陈桥驿去寻林冲。马车行至东门时,她远
远望见陈桥驿营帐林立,想起当年丈夫被高衙内调到此间演训虎骑军,自己却借
机红杏出墙,与高衙内做出种种挨光丑事,恁地对不住林冲,不由又落下泪来,
心想自己日后定是要嫁与高衙内做妾的,当央衙内好生厚待林冲,她则为其另谋
良配,教林冲在京城中搏个封妻荫子。

马车驰到梁山营寨门前,锦儿掀帘瞧去,却见寨内只余一座座空帐,一个人
儿也无,忙告知林娘子。二女均感惊奇,下车进寨去寻人时,好不容易才见一老
军在一营帐前收拾地下散落物事,忙上前询问究竟。

只听那老军叹口气道:“你们来的不巧,梁山军昨日刚挥师南下了。”

若贞惊道:“这是为何,却走得这般急?”

那老军道:“你们不知江南方腊作耗,占据八州二十五县,自霸称尊,早晚
兵犯扬州之事么?听说蔡太师和高太尉等朝中重臣齐向天子举荐,由梁山军去征
讨方腊,好教他们建功立业。陛下急令使臣宣省院官听圣旨,调宋江这一干人马
为前部先锋,枢密使童贯童大人做了统帅。前日梁山军连夜拔营,现下已去得远
了。唉,老朽见他们这班人个个英雄了得,只怕中人奸计,与方腊军斗个两败俱
伤,也未可知。”

若贞听闻,呆了一呆,知道林冲这一去,又不知何时才能回京。她丈夫一身
武艺,时常想要征战沙场,如今他终于有了报国安邦之机,若贞却是郁郁不乐。

心想战场凶险之极,万事难以预料,只要能平安回来便好。她心忧丈夫安危,
却与他缘悭一面,连向他道别祈安之机都没有,只有独自对天祷告,求林冲安然
无恙了。

林娘子只得与锦儿回到马车上,郁郁而归。还好当夜高衙内自李师师处听得
消息,自京城赶到桃运山庄,邀母女四娇并众女使同沐温泉春浴,联袂共欢。池
中诸娇与这花太岁共效于飞,都来好言劝她,方才逗得她重回开心,拉着她又与
高衙内欢好一处,教她暂且忘了林冲征战沙场之事。

转眼又是半年过去。却说武松单臂擒方腊,宋江兵马终于平定了江南。果如
那老军所言,梁山好汉与方腊军拼了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十亭中折了七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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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鲁智深自与武松在六和寺中歇马听候,看见城外江山秀丽,景物非常,
心中欢喜。

是夜月白风清,水天共碧,二人正在僧房里,睡至半夜,忽听得江上潮声雷
响。鲁智深是关西汉子,不曾省得浙江潮信,只道是战鼓响,贼人生发,跳将起
来,摸了禅杖,大喝着,便抢出来。

众僧吃了一惊,都来问道:“师父何为如此?赶出何处去?”

鲁智深道:“洒家听得战鼓响,待要出去厮杀。”

众僧都笑将起来道:“师父错听了!不是战鼓响,乃是钱塘江潮信响。”

鲁智深见说,吃了一惊,问道:“师父,怎地唤做潮信响?”寺内众僧,推
开窗,指着那潮头,叫鲁智深看,说道:“这潮信日夜两番来,并不违时刻。今
朝是八月十五日,合当三更子时潮来。因不失信,谓之潮信。”

鲁智深看了,从此心中忽然大悟,拍掌笑道:“俺师父智真长老,曾嘱付与
洒家一句偈言,听潮而圆,见信而寂,俺想既逢潮信,合当圆寂。”

众和尚,洒家问你:“如何唤做圆寂?”寺内众僧答道:“你是出家人,还
不省得佛门中圆寂便是死?”

鲁智深笑道:“既然死乃唤做圆寂,洒家今已必当圆寂。烦与俺烧桶汤来,
洒家沐浴。”寺内众僧,都只道他说耍,又见他这般性格,不敢不依他,只得唤
火工烧汤来,与鲁智深洗浴。换了一身御赐的僧衣,便叫部下军校:“去报宋公
明先锋哥哥,来看洒家。”

又问寺内众僧处讨纸笔,写了一篇颂子,叫交与武松,去法堂上捉把禅椅,
当中坐了。焚起一炉好香,放了那张纸在禅床上,自叠起两只脚,左脚搭在右脚,
自然天性腾空。

比及宋公明见报,急引众头领来看时,鲁智深已自坐在禅椅上不动了。

颂日:方知我是我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
玉锁。咦!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武松递上颂子,宋江与卢俊义看了偈语,嗟叹不已。众多头领都来看视鲁智
深,焚香拜礼。

城内张招讨并童枢密等众官,亦来拈香拜礼。宋江自取出金帛,俵散众僧,
做个三昼夜功果,合个朱红龛子盛了,直去请径山住持大惠禅师,来与鲁智深下
火。五山十刹禅师,都来诵经。

迎出龛子,去六和塔后烧化。那径山大惠禅师手执火把,直来龛子前,指着
鲁智深,道几句法语,是:鲁智深,鲁智深!起身自绿林。两只放火眼,一片杀
人心。忽地随潮归去,果然无处跟寻。咄!解使满空飞白玉,能令大地作黄金。

大惠禅师下了火已了,众僧诵经忏悔,焚化龛子,在六和塔山后,收取骨殖,
葬入塔院。所有鲁智深随身多余衣盗,及朝廷赏赐金银,并各官布施,尽都纳入
六和寺里,常住公用。浑铁禅杖,并皂布直裰,亦留于寺中供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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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宋江看视武松,虽然不死,已成残废,但仍劝他回京面圣,以求封赏。

武松笑道:“哥哥可知,我师兄所言,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说的
是谁么?师兄是在点化我啊。”

宋江默然。原来这金绳、玉锁,正是武松平生所放不下的两个女子:潘金莲、
张玉兰。智深也要武松放开心中枷锁,以求正果。

武松对宋江说道:“小弟今已残疾,不愿赴京朝觐。尽将身边金银赏赐,都
纳此六和寺中,陪堂公用,已作清闲道人,十分好了。哥哥造册,休写小弟进京。”

宋江见说:“任从你心!但有一事相托贤弟。”原来豹子头林冲在杭州一战
染了疾病,加之常年心情抑郁,竟至风瘫,武功尽废,不能痊愈。宋江要林冲在
六和寺养病,由武松照顾一生。

武松道:“自家兄长,自当照顾他。”自此,武松只在六和寺中出家,后至
八十善终,这是后话。只因武松对敌有功,伤残折臂,独臂擒了方腊,功劳远胜
过其他头领,虽于六和寺出家,仍被徽宗敕封清忠祖师,赐钱十万贯,以终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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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得武松悉心照料,又请当地名医医治,身子也终于渐渐好了起来,两月
之后,已可下床行走。

又过月余,林冲自觉身子痊愈,虽不能再与人动武,但日常起居,已与常人
无异。这日他在寺中闲逛,百无聊赖,眼见满园梅花含苞待放,暗吐芬芳,心中
蓦然想起亡妻,一时黯然神伤,豹眼含泪。

当年他一心回京复职,在沧州处处小心为人,只等高衙内兑现承诺,助他还
京,虽屡屡收到妻子书信,知若贞随他之心甚坚,仍狠下心肠,不予回应。不想
仍遭奸人陷害,险被烧死在草料场中,只得雪夜上梁山。他火并王伦后,见晁盖
做事宽洪,疏财仗义,安顿各家老小在山,不由思念妻子流落东京,存亡未保,
曾将心事备细诉与晁天王,要搬取妻子上山来。

不想两个月后,他派去搬妻的心腹小喽罗还寨说道:“直至东京城内殿帅府
前,寻到旧日府上,闻说娘子被高太尉定为反贼之妇,自缢身死,已故半载。张
教头早前亦摔伤身故。女使锦儿感念主母恩德,跳井而亡。访问邻里,亦是如此
说。打听得真实,回来报与头领。”当时林冲见说了,自此杜绝了心中挂念。

而今受招安后他又立了军功,虽未回京面圣,仍被道君皇帝敕封忠武郎,随
时可以回归故地。而他妻子却受他连累,亡故已久,再见不到人,教他如何不心
如刀绞。

自梁山军平定了江南后,林冲见活下来的兄弟已衣锦还乡,心中常存一念:
“当年那小喽罗只是闻说,贞娘生死究竟如何,并未亲眼见到。况高衙内那般喜
欢她,如何不去救她?指不定贞娘尚在人世,也未可知?”

今日他见院中冬梅含苞,想到与贞娘新婚之时,常赞她冬似梅花,夏赛茉莉,
一时潸然泪下,思念妻子之情竟不可遏制,心道:“不亲到东京探寻清楚,究不
死心,倘若她当真死了,便一生守坟陪她便是。”

当下林冲去见清忠祖师武松,将心中所想,细诉与武松听了。

武松听后,吃了一惊,急劝道:“哥哥休要恁地想。我等虽受了皇封,明面
上已非反贼,但满朝文武,俱是奸邪,心中嫉恨我等的,大有人在。这班人就如
兄弟这道袍,洗也洗不干净,又兼蒙蔽圣聪,要想陷害我等,实是轻而易举。便
是那奸贼高俅,而今仍是高高在上,哥哥与他仇深似海,他若知道你回去了,如
何不图加害?”

林冲摇摇头道:“此番我不为报仇,只俏俏回京打探周全,定不教高贼知道,
他如何图谋加害?兄弟莫要担忧。”

武松劝道:“哥哥便是打探周全又能如何?若阿嫂未死,这一过八九年,定
已安居他处,改嫁他人,说不得已作了高衙内妻妾。你去见了她,徒增彼此烦恼。”

林冲叹道:“若真能见她一切安好,我心方才安宁。如若不然,难以度日。”

武松劝道:“哥哥此番回去,若知阿嫂确已亡故,只会更加伤心,于你身上
这病,无半分好处。医生说,你这病,实因郁结心肺而起,最在心病难调。只有
放下心中结郁,方能颐养天年。小弟劝哥哥不如忘记过去,只这里逍遥自在最好。”

林冲道:“不防事,我这病已然大好。若她真没了,我若不去她坟前祭拜,
余生难安,只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武松苦劝不住,知他思念妻子之心甚重,又道:“哥哥一意要去,倘若查知
阿嫂真被高贼逼死,如何不报这雪海深仇?也罢,兄弟便陪哥哥回一趟东京,当
真见到阿嫂墓碑时,便替你报仇雪恨,一刀砍了高贼并高衙内头颅来见哥哥。”

林冲连忙道:“不消生受,怎能拖累兄弟!”

武松笑道:“自家兄弟,何分你我。”

林冲急道:“万万使不得。我已然武功全失,使不动刀枪,早无报仇之念,
怎能累你再动兵刃。再者说,你我皆在宋公明哥哥面前立过重誓,绝不犯上作乱,
倘若再动刀枪,没的辱没了我梁山众兄弟的名声。我此去只图探清爱妻归宿几何,
求个心安理得,报仇之事,此后休要再提。”

武松摇头不乐,沉吟半晌,说道:“恁地时,哥哥须再将养些时日。等年后
身子全然无恙时,再去京师寻妻也不迟。”

林冲摆摆手道:“不妨事,身子已经好了,行走无忧。”言罢豹目含泪,拱
了拱手道:“只今日便去,再多等不得一日,万望兄弟成全。”

武松叹道:“哥哥若执意今日要走,兄弟便陪你去,只当去京城耍一趟罢了。”

林冲苦笑道:“兄弟声名播于四海,仅这身行头,一入京师,谁人不知武行
者来了?再说兄弟这脾气,到了东京,早晚惹出事来。我此去只图清静探寻,重
游故地,无需兄弟相陪。”

武松劝说不得,只得道:“如此今日便摆酒为哥哥送行,只盼哥哥早去早回。”

当下武松唤来三个道童,于梅园内摆下送行酒宴。兄弟二人痛饮一回,畅叙
往日梁山泊聚义豪情,虽言笑不禁,心中却俱都心酸神伤。

痛饮已毕,武松派人帮林冲收拾好路上行装,亲自将他送出杭州城十里之外,
来到运河渡口。临别之时,武松又送林冲黄金二十两,白银一百两,全作他路上
盘缠。平定方腊之后,武松因建功最大,受封清忠祖师,赏金十万贯,所得财物
实乃梁山之最。林冲推辞不得,便收了金银。

武行者将林冲平日惯用的一条花枪递与他,说道:“哥哥须带上它,权作防
身。”又唤来两名道人,对林冲道:“哥哥请了,这两个好兄弟,一个叫刘明,
一个叫王岩,最是精明,跟我已有十年。自兄弟我落草二龙山时,便随我征战沙
场,至今不弃,随我作了道人,端是心腹得力之人。兄弟受公明哥哥重托,答应
照料你一生平安,如何能放你独自一人去那险恶东京?欲陪你去时,却说服你不
得。现下教他二人与你同赴京城,助你探寻真相,相互也好有个照应。你若不带
上他们时,便与兄弟回寺里去吧,回京之事,切莫再提。”

林冲见他执意如此,竟将往日心腹喽哕送与他作贴身护卫,心中好生感激,
知道推脱不得,只得含泪答应了。

武松道:“望哥哥早去早回。”又对刘王二人道:“你们当小心在意,仔细
保护我哥哥周全。”

二人拱手应诺。武松拉过刘明,轻声道:“此去京城,须万般小心,若事情
有变,先快马回来报我,不可鲁莽行事。”刘明当即点头,记在心间。

林冲提了花枪,刘明王岩各伴两旁,与武松洒泪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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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林冲得刘明王岩二人相伴,乘船北上,到了山东地界,又换马车西去,
不一日,到了东京城郊。先去南郊翠竹岗妻父故居处寻访,探寻无果后,当夜便
入了汴梁城郭。

时值隆冬季节,临近春节,天上瑞雪纷飞,城内各家彩灯高挂,不时响起炮
竹声声,晚间一片祥和气象。林冲立于旧日林府之内,眼见门堂朽败,府内荒草
丛生,断壁残垣,十余株大榕树叶落枯萎,显得毫无生气。进入室内,昏黄月光
透入窗户,只见床上、桌上也都积满了灰尘,房中四壁萧然,连往日女儿家梳妆
镜奁之物也无。随手拉开抽屉,竟也空空如野,只有一只抽屉中留有一对木马,
正是当年他为妻子所雕之物。林冲心头一痛,再也忍耐不住,泪水扑簌簌的直掉
下来。

刘明王岩守在房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若被高俅爪牙知道林冲回了旧居,
必生事端,要他快些离开。林冲知道他这旧日祖宅因他犯事,人人都嫌风水不好,
多年来无人敢来置购,竟成了荒地。他不由长叹一声,顶风冒雪,随二人离了林
府。

第二日,刘明王岩二人苦劝林冲留在客店中,由他二人四下打探消息。林冲
只得允了,将往日邻舍姓名告知二人,要他们扮作他远乡亲戚,前去查访。二人
回来报时,说访遍周遭邻舍,邻人大多都是新迁来的,只有林府对门茶房王婆尚
在。那王婆一口咬定,林娘子不事权贵,殉情自缢;锦儿感念主恩,也投井身故。

问她二人所葬之地时,那婆子说尸身已被官府抬到火场烧了,因家中再无亲
眷,故洒了骨灰,未置地留坟。

林冲哪里肯信,说贞娘还有一亲妹张若芸在世,如何再无亲眷?问若芸现下
何在时,二人便又去询问王婆。回来转述王婆原话,说张若芸自陆谦死在沧州之
后,便改嫁高衙内做了妾室,居在太尉府里,平日足不出府,人踪难见。

林冲心下大疑:“怎地若芸会嫁与高衙内做妾?难道他俩早有瓜葛?若贞是
她亲姐,怎会连墓地也不为姐姐安置?焉有是理!其中必有蹊跷。为今之计,只
有赚得若芸出来,才能问个明白。”

他当下便想亲去太尉府查询,刘王二人哪里肯放,把他死死按住。刘明自告
奋勇,要王岩看住林冲,由他去太尉府使钱,好歹也要见上张若芸一面。去了小
半日,刘明回转告知,说他扮作若芸远房亲戚,给太尉府门管使了五两银子,说
要见她时,方知来得不巧,她昨晚已随高衙内赴西效一山庄游玩,数日后方才回
来。问那山庄名字时,那门管也是不知。

林冲心中疑窦丛生,不耐烦坐等,只说左右闲在京中也是无事,不如现下便
出城去,到西郊四下探寻,止不定碰上张若芸与高衙内,而且住在城外,也比城
内安全。

两人见林冲这般性急,知道劝说无用,只好陪他出城。三人踏着瑞雪出得城
来,一路问寻至西城外二十余里处。刘王二人于官路旁大小庄院问了数座,都说
未接待高衙内入住。再往远处寻去时,路上行客都说不知左近还有山庄。

此时日落西山,已至傍晚,三人都有些饿了。林冲寻得焦躁,便在官路旁一
酒店内与刘王二人吃了酒饭,投住店中。

当夜雪收,云散天清,林冲在床上辗转反侧,哪里还睡得着,心道:“不如
乘月色通明,我再四下找找,看有山后有无山庄。他二人累了一天,便在此间先
睡,不去相扰。”当下提了花枪,出了店门,脚踏翠琼乱玉,直奔远处山边寻去。

圆月当空,林冲借着皓然月色,转过两个山坳,蓦然间眼前一亮,但见青青
翠谷,点缀着或红或紫,或黄或白的鲜花。他一路行来,遍地不是积雪,便是泥
泞,此处竟是换了一个世界。

林冲心道:“这里山脊冲北,山谷向南,高山阻住了北风,想来地下又有硫
磺、煤炭等矿藏,地气特暖,因之阳春早临,百花先放。”

他走进山谷,又转了几个弯,迎面两边山壁夹峙,三株大松树冲天而起,挡
在山壁之间,成为两道天然门户。他穿过松树,便借着月光,见远处隐隐有两栋
木制精舍,一间屋中亮着灯火,显有人住,心道:“这家人好会纳福,竟在这风
物佳胜之地建有如此华美的精舍。”

忽听舍内传出一阵悠扬琴声,此时夜深人静,琴声便清楚地传入他耳中。琴
音凑响后不久,只听一女子清清扬扬地唱起歌来,歌声婉转动听之极。林冲只听
得心头剧震,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八年来朝思暮想,不正是这声音么?只听那
女子唱道:“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
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
飞过秋千去。”

正是欧阳修那首《蝶恋花》。

八年之前,他误入白虎堂的前夜,妻子张若贞曾为他唱过此曲,林冲至今记
忆犹新。而今听来,他只觉脑中一阵轰鸣,已要眩晕倒地,幸有花枪杵地:“不
可能的,不会这般巧的。定是哪家女子与贞娘嗓音相似。这便过去瞧瞧,看个究
竟。”

想罢,借花枪撑住身子,迈步向那木屋行去。

将到临近时,隐身树后,查看周遭形势。看那精舍时,见打造的十分雅致,
绝非寻常百姓的居所。只见两扇舍门虚掩,并未关严,屋中隐隐传出一男一女说
话之声,那女子话音很轻,虽听不甚清,但与他娘子张若贞的声音有八九分相似。

他一时好奇心大盛,轻轻走上木阶,侧身门边。此时一阵朔风恰巧呼啸而来,
待那阵风将要扑到门上,他轻轻推出一掌,击在门缝上,将两扇房门推开小半。

推门之力和那阵风配合得丝丝入扣,房中若是有人,自也不会知觉。

林冲藏在门边,抬眼向里张去,一看之下,登时呆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
睛。

只见屋内一展仕女屏风之后,隐约看到一男子身穿短衣小帽,全身平躺在炕
上,手持酒杯,笑嘻嘻地瞅着屈膝跪坐他身上的一名妇人。

林冲隔着屏风瞧去,便看不真切,只朦胧瞧见那妇人长得极美,身上竟似不
着片缕。只见她长发垂腰,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粉腮红润,丰姿冶丽,眉梢眼
角,尽是春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来,双手正按着放在男人肚上的
一把短琴,似笑非笑,似嗔非笑地低首媚睨着身下男子。

林冲心头又是一阵剧跳:“这女子长得为何与我那贞娘如此相似?不是她,
绝不是她,贞娘一向洁身自好,怎会如这妇人这般艳媚!一定是我思念贞娘太甚,
以致眼睛都花了。”

但瞧室中情形,这对男女酒酣香浓,情致缠绵,四目交投,惟见亲怜密爱。

只见那美妇左手摁着短琴,右手举杯陪那男子对饮一杯,香臀款摆扭动,口
中隐隐发出魅人春吟,让他不由心跳加速。他定睛瞧去,但见那美妇香臀坐于男
人小腹之上,似正与那男子做那春房密事!两人性器被她一只屈跪着的雪嫩大腿
所拦,全然看不见交合状况,但一想便知,男人那物事定被这妇人坐入体内!

屏风后的朦胧情形,若不是林冲亲眼所见,绝难相信世间竟有如此交欢之法。

只见炕前桌上一只大花瓶中隐约插满了红梅,炕中炭火想是烧得正旺。炕边
点着两枝红烛,红红的烛光照在那美妇红扑扑的脸颊上,显得她更加娇媚动人。

林冲只觉屋外一阵寒气袭来,斗室内却是融融春暖。见那美妇幽幽放下酒杯,
双手摁琴,轻扭香臀,春吟声也越来越浓,愈发醉人,林冲不由脸上发烧,心道
:“好没来由,怎能去偷窥人家春房艳事。”想罢拔足欲走。但一来他已多年未
历房事,乍见美女裸身,一时心跳加剧,难以自遣;二来这妇人声音容貌均与他
妻子极为相似,心中大有疑窦,便还不愿离开。

只听那男子说道:“来来来,再陪本爷吃一杯,吃够一个成双成对。”

那美妇轻哼了一声,腻声道:“哼,什么成双成对,我们都这般了,还不够
么?刚才那风把门都吹开了,您还不去关上么。”林冲听清她话音,脑中只觉一
阵眩晕:“这声音,这声音,难道真是她……不会的,贞娘语音向来清雅,绝不
会如此狐媚……但这男人,声音听来为何也有几分熟悉?”

那男子淫淫的道:“只是过路风,莫去管它。屋内这般暖和,这里地处暖谷,
僻静雅致,又绝不会有人来,何必关门。”

那美妇摆臀嗔道:“冤家,在庄里好好的,干嘛非要独带妾身到这里来……

有干娘和妹妹们陪着你,却恁要缠着妾身,亏您还记得妾身生辰……啊……

好大,好深啊,您这大屌儿,今儿怎么如此威风嘛。“

“生辰?”林冲蓦然想起,今日不正是贞娘的生日?他一时惊疑不定,一颗
心只扑扑乱跳,脸上不由滚下汗珠,想要冲进去看个究竟,却又怕搞错了,落个
偷窥他人房事的恶名。

又听那男子淫笑道:“本爷在庄外选了好几处地方,终于选中这百花谷,又
花好大功夫建了精舍爱房,专一捡爱妾生日这天送与你,只为与你在此欢好缠绵,
给爱妾一个惊喜。爱妾不喜欢么?”

那美妇臀儿圈摇,嗲声道:“妾身喜欢嘛……好官人,您对妾身这般好,对
干娘她们几个,也要雨露均沾才是,不要冷落了她们那。”男子乐道:“那是自
然。这百花谷离山庄又不远,今晚我们在此欢好后,明日便回去与她们欢聚。”

那美妇甜甜一笑道:“这才对嘛。适才妾身为您抚琴唱曲,您这大屌儿端的
好不老实,撑得妾身深宫又酸又麻的,歌也唱得不好听了,您坏死了。”那男子
笑道:“哪有不好听。本爷一边喝酒听歌,一边享用爱妾这迷死人的小浪屄,爽
死本爷了,爱妾恁是服侍的好!”

那美妇欢喜不禁,抿嘴嫣然道:“老爷这般喜欢,妾身今夜便好好服侍您,
包您舒服个够。您只躺着不动,只顾吃酒享受好了,便由妾身自己来坐套您这大
屌儿,让您舒舒服服的吃酒。”

言罢,将放在男人肚上的短琴拿到一边,一双皓白手臂已撑在那男子肋间。

她声音越说越低,林冲只觉她的说话腻中带涩,软洋洋地,说不尽的缠绵宛
转,听在耳中当真是荡气回肠,令人为之神夺,魂为之消。而她说话又似纯系于
自然,并非有意的狐媚。

林冲虽感诧异,脸上也不由自主的红了,胯间那活儿也管不住般高高抬起,
心道:“她声音虽极似贞娘,但绝无贞娘那般纯净清幽,想必确是自己思妻太甚,
有了幻听。”他心下稍安,双眼便去细瞧两人欢好。

只见那美妇双手隔着短衣撑实那男子腹部,抬起香臀,一上一下开始坐套体
内那雄伟阳物。

林冲隐约瞧见那活儿端的大赛驴货,令他怦然心惊,不由瞪大一双豹眼盯向
两人性器交合之处,胯下活儿竟胀得发痛,呼吸也沉重起来。

房内刹时春意盎然,只见屏风后那美妇将香臀坐套得越来越快,越来越重,
‘啪啪啪啪’的臀腹肉击之声、‘咕叽咕叽’的抽送水声也愈发清澈响亮,端的
撩人心魄。那美妇更是搏弄得秀发上下左右四处飞舞,一对丰满绝伦的大奶不住
抛甩,端得美不胜收。林冲何曾见过此等春情艳事,只瞧得血脉喷张。多年来压
抑心头无处发泄的雄性欲望刹时被这美妇的销魂艳态激发出来,只觉胯下活儿顶
得老高,不由左手支住花枪,右手隔裤握住自身物事,艰难地撸将起来。

他一边仔细观春,一边艰难撸屌,看了少说两柱香时间,竟看得半点也挪不
开双目。只见那美妇已变成右手自揉丰奶,左手按着香额,螓首高仰,长发舞动,
美臀恣意坐套男人龙枪,一时春意尽绽,纵声浪吟,叫床声饱含甘美之意:“好
……

好舒服……冤家……您端的厉害……便是躺着不动,也,也肉得妾身好爽啊
……

端的好过瘾啊……您只管躺好……享受便是……妾身今晚……都是您的……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大鸡巴忒大了……好舒服啊
……

顶入妾身深宫了……酸死了……好过瘾啊……要丢,要丢啊……妾身到了…

…到了啊……“

这春吟之声只听得林冲耳根烧红,右手飞速撸屌,一双豹眼布满血丝,几要
爆将出来。

一时心浮气躁,再也忍禁不住,马眼一松,禁欲多年的阳精悉数喷洒出来,
淋得裤头尽湿。

林冲只觉两腿虚浮,几要倒地,忙双手支稳花枪,转身想要逃离这精舍,却
听那男人在屏风后淫笑道:“爱妾还是这般敏感,早早丢了,但弄得本爷端的舒
服。听说你那男人在杭州养病,他要是知道我们如此欢好,你这般舒服,不知做
何感受?听说他那伙人都是一群大男人,平日无处发泄,可真是造孽啊。”

林冲心下大惊,身上直冒冷汗,忙住足转回身来,却听那美妇羞嗔道:“讨
厌,您霸了妾身八年,还不知足么?还不忘羞辱他。听说他身子瘫了,倒教妾身
好生挂念,您别再说他了,好么?”

“八年自然不够,只想天天与爱妾欢好。”

“八年!那有这般巧的?杭州养病!莫非在说我吗?”林冲心下大疑,一时
忍耐不住,哪还顾得其他,轻轻提着花枪,蹑手蹑脚,俏俏潜入房中。他立身屏
风之后,侧耳细听。

“讨厌,您坏死了,小心您家中妻子知道您在外养了姘头,不与您甘休……”

“那个黄脸婆,不提也罢,天天在本爷耳边罗唣,烦也烦死了……不瞧在泰
山份上,早休了她”

“哎呀,妾身又未教您休她……她究是大娘,妾身敬重她还来不及呢,只是
您……您何时当真纳奴家为妾嘛”

“哈哈,早晚定娶爱妾回家……他那伙人已平了反,也还了你的清白,待我
见爹爹他心情好时,在他耳边多灌些话,早晚答应下我们这门亲事,”

“您,您那大娘呢?她,她同意么?”

“莫要管她,本爷纳妾,哪有她说话之处!”

林冲听他二人虽是通奸,却只顾谈婚论嫁,听得好生没趣,又想贞娘一向矜
持高傲,倘若还在世上,怎会嫁与他人做妾?此女定不是贞娘!只觉在此听人床
话端的大失体统,正欲潜出房去,却听那美妇娇嗔道:“好官人,您千万莫与大
娘交恶……您待妾身这般好,妾身已知足了……您说您多日未服那避孕药材,差
不多是时候了……今儿又是贞儿生日,贞儿为您生个儿子吧……老公,亲我……

今儿您一定要让贞儿怀上……唔……啾啾……“

“贞儿!贞儿!贞儿!”林冲听她这三声贞儿,只觉如雷贯耳,脑海中似响
起三计炸雷,这三声贞儿端与往日他妻子话音别无二致,不由手心见汗,全身都
微微颤抖起来。他疑窦难平,耳听两人正在激烈热吻,吻得‘啾啾’作响,再忍
不得了,将头悄悄探出屏风,豹眼向内室瞧去。

只见屏风之后,那美妇正裸身趴在那短衣男子身上,光洁粉臀向后高耸,有
如‘平沙落雁’一般,一对丰奶饱压男人胸间,两人双嘴贴合,正互抱头颅,狂
野舌吻,直吻得‘啾啾’声大作,甘美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交欢男女这般疯狂痴吻,反教他看不清二人面目,只得焦急等待二人吻够。

却见二人吻得愈发沉浸痴迷,如痴如醉,哪有吻够之时,不知要吻到何时方
休!

林冲等得好不耐烦,却见那男人双手放开美妇后脑,顺她汗湿雪背直抚到红
嫩臀峰之上,双手搓弄光洁臀肉,蓦地里手中较劲,将那美妇丰臀臀瓣掰开,竟
教林冲将两人交合之处瞧了个真真切切!

林冲只惊得豹眼环睁,眼珠几要落到地上。只见一根骇人巨屌将美妇那羞屄
爆开到极致,屌杆深入其中,不见踪影,只余两颗铁胆般大的阳卵悬垂在他胯间。

两人相交之处,积满厚重之极的淫浆白沫,竟将美妇那狼藉羞处遮挡得严严
实实,无数淫水白浆正化作涓涓细流,从交媾处汨汨淌下,而两人胯下床单,早
已湿得一塌糊涂。

林冲只看得脸红至脖根,一时喉头吞动,不自觉吞了一口口水。更见那对男
女一面快美痴吻,一面各自挺耸性器,又疯狂交合起来。两人比拼般越肏越疾,
越吻越痴,双方性器竟如开了马达一般,没命价般相互索取,抵死拼命交媾,大
量淫水蜜液挤将出来:一半又化作一道道厚重白浆,裹实两人性器;一半却是淫
雨纷飞,四散飞溅!

林冲只瞧得眼花缭乱,见两人性器端的难舍难分,交媾得快活痴迷,狂吻间
少说已拼了三百余抽。他再也看不下去,正欲躲开眼去,却见那美妇全身一阵失
律般禁脔抽搐,电光火石之间,那男子竟用双手将两片臀峰全然掰开,整根巨物
猛然拔将出来,那美妇随即‘噢’的一声长嚎,羞处竟合不拢来,一股股清亮阴
精,自她羞内射将出来,直射出三尺开外。

那美妇潮吹良久,阴精渐收,身子却哆嗦个不停,又过了良久,忽儿背对林
冲坐起身来,重重喘息道:“好,好舒服啊,好官人,您真厉害!舒服死贞儿了
……

您,您怎么拔出去了?不管嘛,您说好的,要在贞儿生日这天让贞儿怀上的
……

今晚一定要多爽出几回嘛……“

那男子笑道:“那是自然,今晚定将贞儿灌得饱饱的!让爱妾为本爷怀个大
胖小子!但贞儿却须先说,本爷比起你丈夫林冲如何?”

“讨厌嘛,又来了……自是比林冲厉害多了嘛,他哪能与您相比……”

这话如同半空中响起一道晴天霹雳,林冲只觉脑中‘轰’的一声,几要昏倒
在地!他再无怀疑,心中一股无名业火高千丈!提枪窜出屏风,冲那美妇厉声喝
道:“贞娘!真是的你!你,你如何对得住我!!”

床上二人只惊得魂飞魄散,纷纷滚下炕来。那上半身穿着短衣的男子滚落炕
下,早吓得瘫倒在地,口中惊呼道:“林冲!是林冲!”

林冲看他时,正是淫少高衙内!那美妇只吓得花容变色,双手捂实上下羞处,
坐在地上慌作一团,口中也惊呼一声:“冲,冲郎!真,真的是你!你怎么回来
了?听奴家解释啊,不是你想的那般的!”

林冲这回瞧得真切,这美妇是他妻子张若贞无疑!不由将手中花枪缓缓提起,
指向若贞面门,喝道:“你,你还有何话说!”

若贞一时语塞,泪水夺眶而出,只道:“是我……是我对不住你……”

高衙内见林冲脸色铁青,眼中欲要喷出火来,枪尖离若贞右目不到半尺。他
心中虽早吓得半死,但见林娘子命在顷刻,不知哪里冒出一股勇气,灵机一动,
颤声道:“别,别杀她!与她无关,是你一意休她,后又反上梁山,我,我才借
机强暴了她,霸占了她的!”

林冲右肘夹着枪杆,将花枪又缓缓移向高衙内,枪尖指向他咽喉,恨恨地道
:“贞娘,真是如此吗?”

若贞见奸夫竟愿舍命救她,他自己却命在当场,忙将他那花枪推开,落泪道
:“是又怎样?你一去八年,哪里还顾得上奴家……奴家只好,只好委身与他…

…冲郎,你便饶他一命吧……“

林冲豹眼圆睁,厉声道:“他夺人妻子,今日如何饶得!”

若贞左臂抱遮双乳,右手掩实羞处,扑通一声跪在林冲身前,哭道:“奴家
与他好歹有八年之情,你便饶过他这一回……便是以命相抵,也心甘情愿。”

高衙内虽怕得要死,口中却叫道:“贞儿,别,别啊。”

林冲右肘夹起枪来,枪尖向前一送,已抵在他咽喉之上。

若贞忙用双手握住枪杆,冲高衙内哭道:“走,你走啊,还不快走!多说无
益,你快走啊!!”

林冲待要挺枪刺死这淫贼,却被妻子将枪杆死死握住,用全力送枪去刺时,
却怎么也抵不过妻子拼命阻止之力。他风瘫痊愈之后,虽能如常人般行走,但身
上劲力全失,连一个妇人的力道也比不过了。手中无力,便下不了手!只听妻子
哭求道:“奴家只求您放过他,往后做牛做马,还您一生……求您了,饶他一命
吧!”

林冲见妻子拼全力执意维护他,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也杀不了这淫贼,不由长
叹一声,缓缓收住枪,冲高衙内喝道:“还不快滚!”

高衙内吓得面色惨白,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慌慌张张找衣裤穿上。

林冲喘着粗气,将枪尖插入地板,见这淫厮已穿好裤子,转眼就要逃出房外,
今后再要杀他,已是无望。一时只觉胸腔内似有几股郁气交结,心头难受之极。

蓦地里喉头一甜,一股热淋淋的鲜血喷将出来,直喷到妻子胸上,双膝不由
一软,已风瘫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方于迷离之中,渐渐转醒,只听高衙内似在身边说道:“他
还没有死,还有气……好像受过重伤,以至风瘫。”

妻子说道:“你还说,都是因我一意救你,才将他气成这样的……你先别管
了!快走吧,只由我来照顾他……你以后,以后也先别来找我了……”

高衙内道:“你,你真不再见我了吗?”

只听妻子撕心裂肺般喊道:“走啊!快走!你我之事,休要再提!再不走时,
我死给你看!呜……”

林冲迷迷糊糊中似看到高衙内已落荒而逃,此后便不醒人事了。

有诗叹曰:罡星起汴梁,豪名四海扬。诏安回故里,欲寻旧情娘。窥破荒淫
事,锄奸奈何伤。可怜一场梦,令人泪两行。

第二十四回妹最毒,好汉猝死,名花有主空许愿

迷糊之中,耳际听到几下叮咚、叮咚的清脆琴声,跟着琴声宛转往复,曲调
甚是熟悉,听着说不出的受用。他只觉全身没半点力气,连眼皮也不想睁开,只
盼永远永远听着这琴声不断。琴声果然绝不停歇的响了下去,听得一会,林冲迷
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待得二次醒转,耳中仍是这清幽的琴声,鼻中更闻到芬芳的花香。他慢慢睁
开眼来,触眼尽是花朵,红花、白花、黄花、紫花,堆满眼前,心想:“这是什
么地方?”听得琴声几个转折,正是往日爱妻常奏的那首《有所思》。侧过头来,
见到若贞的背影,她坐在桌边椅上,正自抚琴。他渐渐看清楚了置身之所,便是
百花谷那间精舍之内。阳光从窗外射进来,自己躺在那张暖洋洋的火炕上。

林冲想要坐起,双腿却无知觉,知道自己又半瘫了。琴声嘎然而止,林娘子
回过头来,脸上虽带泪痕,却已现出喜色。她慢慢走到林冲身畔坐下,凝望着他,
脸上爱怜横溢,说道:“官人,你终于醒了,快,快将这碗蜂蜜喝了吧。”言罢,
将蜂蜜喂他喝下。

刹那之间,林冲心中充满了幸福之感,知道自己虽又瘫痪,但妻子并未弃他
而去,反对他百般温顺,细心服侍。想到这般温婉贤淑的妻子竟被高衙内那淫厮
霸占八年之久,心中又是一阵难过,但他从爱妻眼神中感到了无限温馨,中间虽
过了无数变故,但终究还是与她相聚在一起。两人脉脉相对,良久无语。

林冲伸出左手,轻轻抚摸若贞手背,叹道:“贞娘,全怪为夫无能,连累了
你,这些年来,害的你好苦。现下我已身残,难为你还如此相待……我已是废人
一个,你还是自去寻个好人家吧……”

若贞脸上一红,又喂他喝了一口蜂蜜,说道:“官人说哪里话来……是奴家
对你不住……奴家说过,这辈子做牛做马,伴你身旁,绝不相弃……要奴家离开
你,这话,这话休要再提。”

林冲道:“你如何对我不住?当年是我见前程无望,怕误你青春,才自要你
改嫁高衙内,只盼他能好生待你……不想你仍未对我死心,你那些书信,我都收
到了。”

若贞落泪道:“官人,别再说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你这伤,多
养此时日,便会痊愈的,你切莫放在心上。”

林冲道:“贞娘,非是为夫狠心,当年不与你回信……也非是我不愿见你与
他相好……当年我只想你能好生过活,莫以我为念……只是不想,不想高坚这厮
竟背弃承诺,与高俅、陆谦两个恶贼合谋害我性命,又强行霸占了你,这才狠不
得一枪刺死了他!”

若贞心道:“当年鲁智深能救你性命,全仗衙内通风报信。只是这话说出来
必惹他动怒,现下却不便告诉他。”当下道:“官人,你只管好好养伤,都过去
了,莫再提了……他这般坏,奴家以后与他绝了来往便是。”

林冲道:“不,我要说,也好教你知道他是如何作恶多端,而非为夫见了你
与他相好,又来反悔……为夫当年累你连坐,却并未叛国作乱,全是受奸人所害
……”

当下便将陆谦驱使董超薛霸加害未遂,又受高俅和高衙内之命欲将他烧死在
草料场,逼他反上梁山一事,从头至尾说与妻子听了。

若贞安静倾听,只听得惊心动魄,不由将手中蜂蜜碗放在桌上,讶道:“原
来你当年上了梁山,全是因人陷害之故,我们都以为是你心中怨恨朝廷,才纵火
烧了草料场的。”

林冲苦笑道:“我还一心想等高衙内助我回京,哪能怨恨!朝廷,谁知他为
得到你,竟这般狠毒……贞娘,他当年到底是如何强行霸占你的!”

林娘子听丈夫说明原由,心中早成一团乱麻,不想高衙内竟是这等样人,一
而再,再而三的骗她。她本想向丈夫坦白自己红杏出墙之事,但见林冲现在身子
伤成这样,昨夜吐血甚多,若是说出来,定会又气得他呕血,加重他伤势。只得
落泪道:“你离京后,我爹爹不久便出了意外……后来你上了梁山,他,他便来
强行滋扰,说要救奴家出城……奴家敌不住他强来,一时推委不过,终于被他给
……

个中详情,徒增伤心,不说也罢。“

林冲听后,虽咬牙切齿,但知妻子确是被强暴玷污,心中这块大石,却落了
地。

若贞念及与林冲夫妻情意,想到高衙内所种恶果,心头愤恨难平,决心已定
:“无论如何,也要找他问个清楚明白!若他真做下这恶事,竟害我不顾廉耻,
委身他八年,我非教他在官人目前下跪谢罪不可,否则便亲手杀了他,为冲郎出
了这口恶气!”

两夫妻重归于好。林娘子怜惜丈夫身残,许下心愿,定要服侍他终生,便衣
不解带,悉心照料林冲起居饮食,令他倍感温情。又过了两日,林冲身子见好。

他多年未碰过女人,此番得美妻相伴,不免欲火上涌,脸现期盼,却不知妻
子多年受高衙内云雨滋润,加之保养得当,又受桃运山庄风水调理,容貌身材都
比当年更为诱人,难免令他难以自持。若贞见丈夫心神不定,知他心意。当夜点
上花烛,事隔近九年,夫妻俩终又行了周公之礼。若贞怜他下肢无力,自行宽衣
解带,使出‘观音坐莲’,片刻间便教林冲得偿云雨巅峰之乐。

正是:鸥鹭鸳鸯作一池,须知羽翼不相宜。东君不为花做主,何必还生连理
枝。

有词叹曰:漫漫烟水,隐隐云山。不观日月光明,只见旧情缠绵。双双溺鸫,
游戏在沙渚矶头。对对鸳鸯,睡宿在败荷汀畔。怎狠心,疏离芳妻,天涯相隔逾
八年。回望时,消不得痴心眷恋,踟蹰难安。今宵终遂风流兴,怎知来日,美满
恩情,尽化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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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且说高衙内从百花谷狼狈逃回两里外的桃运山庄。此时李贞芸已
回了三圣庵,李师师又不在庄上,只张若芸留在此间。她见丈夫一个人回来,脸
色惨白,姐姐也不见回,忙问原由。

高衙内哭丧着脸,将林冲乍然现身,窥破他与林娘子奸情,想要杀他,却风
瘫昏倒一事,说与若芸听了。

若芸讶道:“闻说林冲早就身染风瘫,已是残废一个,在杭州养病,怎么竟
回来了?又这般巧,竟闯入百花谷来了,是哪个大胆的奴才走漏了消息?”

高衙内道:“我哪里知道。我见你姐对林冲旧情未了,只怕这回见林冲这般
可怜,要与他重归于好了。哎,煮熟的鸭子都飞了,芸儿,你最聪明了,快帮我
想想法子。”

若芸笑道:“一个残废人,怕他作甚?老爷要想与我姐长久完聚,还不容易
么?”

高衙内苦笑道:“你姐性子最是执拗,你又非不知。便是跟了本爷八年,见
到林冲那神情,还是那般刻骨铭心,你要是见了,也绝难相信。要教她弃了林冲,
没那么容易的。”

若芸道:“怎么不容易了?只要斩草除根。”言罢,挥手凌空虚劈。

高衙内连忙摆手:“那怎么成!我害得林冲够了,又占了他妻子身心,哪能
当真要他性命,决计不行的!你快另想良策。”

若芸想了想,心中却另有计较:“老爷不愿杀他,若是将来林冲身子又好了,
必有后患。何况林冲这厮当年杀了我丈夫,这杀夫大仇,不可不报!姐姐一向面
薄,她红杏出墙之事,定不会当真向林冲坦白。她不说出当年底细,我便偷偷去
说,便是不杀他,也要气得他半死不活,再也下不了床,方报得大仇。他由此定
当真休了姐姐,也帮老爷了却一桩心事。”

当下便道:“贱妾倒有一计,可教林冲知难而退。只不知老爷愿不愿依计而
行?”

高衙内道:“只要不伤他性命,但说无妨。”

若芸道:“那梁山泊一百单八将中,有个叫圣手书手萧让的,招安之后,不
是在太师府当门馆先生么?听说此人擅长模仿他人笔迹,能以假乱真。大娘是太
师亲女,你教她将萧让唤来听用。”

高衙内奇道:“他有何用?”

若芸笑道:“呆子,他与林冲是旧识,怎不晓得林冲笔迹?你叫他模仿林冲
字迹,再写一封休书不就得了。书中只需说杭州来人接他回去,他仍放不下旧事,
永不愿与她相见即可。姐姐见了这封信,定然从此死了心。”

高衙内踌躇道:“他与林冲做过兄弟,如何肯卖了他?”

若芸摆了摆手道:“他却不同。听大娘说,这萧让当年是被赚去梁山泊的,
心中实恨那伙人,不然太师也不会要他做自家奴才。”

高衙内道:“那林冲呢?他怎会知难而退?你可不能告知他当年你姐与本爷
通奸之事,定然气死了他。”

若芸掩嘴笑道:“一切包在贱妾身上。我只说他身已残疾,如何还能拖累姐
姐一生。以林冲性子,不出三言两语,定教他自行放弃,我便送他余生钱粮,央
人抬他回杭州养病罢了。你只管好言安慰姐姐,教她嫁你做妾即可。”

高衙内心下大喜,便与若芸密议细节,自觉万无一失。翌日,骗锦儿说主母
仍在百花谷等他,要随他出游,要她留在庄里不必挂念。自与若芸同车回府,央
妻子唤萧让入府听用……

这日高俅随徽宗巡视禁军,正是良机。高衙内便让若芸带了那封休书,从府
中领了二十名家丁出城,来到百花谷那两栋精舍边上,藏身林中,静等若贞出门
去市镇买饭菜。

果见若贞提着菜篮出来,高衙内当即跟上,拦她身前,只说要将两人之事说
个清楚,做个了断。林娘子也正想找他问明当年将林冲逼上梁山之事,要他在丈
夫目前谢罪!便答应与他同去市镇酒楼,找个僻静雅间说个明白。

若芸见二人去远,便教众家丁将精舍团团围住,没有她吩咐,不得入内,若
听她呼喊,定是有人加害,便立即抢进屋内救她。

林冲此时正躺在炕上静养,忽见一身穿紫裙的女子走了进来,细看时,正是
妻妹张若芸,不由吃了一惊,忙想挣扎起身,却动弹不得,只得躺着说道:“妻
妹,你如何来了?”

若芸见他果然瘫了身子,心下顿安,笑着。上前将他扶坐炕上,掩口笑道:
“姐夫,你把我姐藏在这里,教小妹一通好找,还不把姐姐交出来还我。”

林冲尴尬道:“你来得不巧,她刚去了市镇,便请小坐片刻。”

若芸幽幽地道:“姐夫,当年我丈夫怎么死的,你不是不知道吧?你害得小
妹改嫁高衙内,我丈夫的死因,该坦白告诉小妹了吧。”

林冲哼了一声:“他罪孽滔天,死在我手上,也是罪有因得!你要替他报仇,
也由得你。”

若芸冷笑道:“小妹一个弱女子,如何敢替夫报仇,又如何敌得过姐夫这身
好本领。只是见姐夫受苦多年,有些事情却还蒙在鼓里,真替你抱不平,特来告
知一二。还请姐夫听后,早些离开我姐,自谋生路,莫再缠着她了。”

林冲见她这般无礼,不由喝道:“你有何事要讲,只管说来!我与你姐情深
意重,你休来插手!”

若芸咯咯笑道:“好个情深意重,只要姐夫听来,不要呕血三升便好。”

众家丁藏身房外,等了老久,仍不见若芸出来,也不闻任何动静,都是面面
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忽听房内‘啊’的一声尖叫,接着传出张若芸的惊慌喊声
:“放开!你,你放开我!快来人啊!”

众家丁连忙抢进房去,只见房内一男子倒在炕边,双手死死抱着张若芸双腿,
不少鲜血吐在若芸腿间裙摆之上。众家丁都不知此人便是豹子头林冲,费了好大
力气,方将他双手掰开,去探他鼻息时,已然气绝身亡。

若芸脸色惨白,早吓得花容失色。她适才从岳庙高衙内猥亵林娘子险些得手
说起,将她姐姐如何在她家被高衙内强暴失贞,林冲调陈桥驿后她姐如何夜入太
尉府为高衙内救疾;乃至高衙内私闯林府爆得若贞菊花;若贞用蒙汗药药倒了亲
夫,与这花太岁在林冲目前通奸;误入白虎堂当天姐姐如何与奸夫在林府欢好;
劝林冲认罪当日又如何与奸夫苟且等种种往事,悉数说与林冲听了。待讲到她姐
二入太尉府,真人真扮林娘子,气得林冲当真认罪伏法之后,林冲已知她所说一
切定是真情,再也忍耐不住,深恨她唆使妻子失贞失德,口吐鲜血,拼起最后一
丝力气翻下床来,抱住她双腿,想要扳倒了她,却不想一口气再也提不过来,猝
死当场。可怜威名赫赫的梁山五虎将豹子头林冲,竟这样一命鸣呼。

若芸本想气得他半死不活,自行弃了姐姐,没成想真将林冲活活气了。她惊
魂未定,心想要是姐姐回来见到林冲尸体,那还了得,只好先叫众家丁将尸身抬
出房去,将房中清扫干净。

她本想待林冲答应弃了姐姐之后,给他金银盘缠,要几名家丁将其护送回杭
州了事,没想到竟闹出了人命。她慌张瞧着家丁们将林冲抬至院外草地上,正不
知如何是好,忽见林中窜出两个道人,手提朴刀,发一声喊,扑将上来,见人便
砍,刹时便将众家丁砍散。

来人正是刘明、王岩。他二人受武松重托,要护卫林冲周全,不想当晚宿在
西郊酒店,二日起来,却找不见林冲。心想定是他不听劝谏,自行回城探寻,当
即赶回东京,寻了数日,哪里寻得到人。二人又赶回西郊寻访,一路寻至这百花
谷,竟见一群身穿太尉府服饰的家丁抬了林冲出来,知道大事不好。挥刀抢到林
冲身旁时,见他已经死了,一时悲怒交集,破口大骂。

刘明知道此地不可久留,骂了片刻,扛起林冲尸身便走,王岩护在身畔。众
家丁见二人来得凶了,哪个敢上前去追。刘王二人冲出百花谷,将林冲尸身放在
马背上,骑上快马,捡林间小路飞驰而去。

正是:战马频嘶杨柳岸,征旗布满藕花香。只因肝胆存忠义,留得清名万古
扬。自古奸人害善良,不容豪杰立家邦。皇天若肯明昭报,男作俳优女作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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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林娘子随高衙内到了市镇酒楼隔间,当即,质问他火烧草料场将丈夫逼
上梁山之事。

这花少一时叫苦不迭,只说此事绝与他毫无相干,全是陆谦与高俅合谋要害
林冲性命,若是他有参与,只教天打雷劈。他见林娘子查问得仔仔细细,查不出
丝毫破绽,便苦口婆心,想劝若贞回心转意。若贞哪里肯依,定要高衙内到百花
谷精舍中与丈夫当面对质,无论如何,也要向林冲磕头认罪,两人一齐求得林冲
原谅,好让他了结这桩心事,与她安心过下半生。

高衙内将她缠留在酒楼中一个半时辰,见仍苦劝林娘子不住,知道确与她无
法再续前缘,只好硬着头皮随她一路返回百花谷。心中只盼若芸已将林冲劝走,
留了休书放在桌上。

果然回到精舍,若贞抢进屋去,哪里还见得到林冲。却见炕上放了一封书信,
正是高衙内央‘圣手书生’萧让写的那封假休书。若贞只见休书。上林冲直言心
中仍放不下她委身高衙内八年之事,那晚见二人放浪交欢,已成毕生阴影,端的
挥之不去,实不想再与她这淫妇谋面。此番休她,心意已决,绝不回悔,今日杭
州故旧兄弟寻到了他,接他回去休养,从此一刀两断,勿以为念云云。

若贞瞧得真切,确是林冲亲笔无疑,不想丈夫竟如此心窄擅变,绝情绝义,
竟将她说得如此不堪!一时悲从中来,嚎啕大哭。高衙内早在旁煽风点火,更把
林冲人品说得不堪入耳,令她终又投入自身怀中,这花少又借机上下其手,甜言
蜜语,好言安慰。他一时舌灿莲花,花言巧语,连哄带诓,终于说得美人破涕为
笑,在他怀中频频撒娇,带泪与他长时热吻一回。在这精舍爱房,两人一边放怀
接吻,一边相互飞速脱光对方衣裤,有如干柴相遇烈火,终又做成好事。

这回若贞端的是全情投入,再无丝毫羁绊。她终于放下与亲夫过往旧情,彻
底解开心中枷锁,对奸夫释放无限柔情爱恋,与之快美交欢,终将身心尽交高衙
内。奸夫美妇白日于温泉造爱浴房内欢好之后,仍不尽兴,当夜月明高挂,星汉
灿烂,两人赤身相拥,合体坐于造爱浴房观景廊台之上,一边倚栏欢饮,欣赏百
花谷绝致夜景,一边纵情欢爱至深夜。若贞知他未服食避孕药材已久,执意要为
他怀上孩儿,便让他不必稳守精关,上床后定要回回将阳精畅爽爆射体内。两人
回床后更是彻夜交媾,若贞在热炕上少说任奸夫甘美受精七八轮,直灌得深宫饱
胀之极,再容不下阳精,方与之交缠相拥,酣美睡去。

第二十五回替天地尽道行,者祭刀奋英雄恨

却说张若芸见死了人,当时目击此事之人甚多,早晚传入丈夫耳中,实是隐
瞒不住。待高衙内回府后,她只得据实相告。高衙内听了,勃然大怒,痛斥若芸
一顿,骂她不该气死林冲。当下将那二十个家丁传到别院内,每人各赏了二十两
银子,要他们守口如瓶,切不可将此事传言出去。

高衙内心道:“林冲尸体被两个道人抢了去,那两人定是来自杭州六和寺。

听说行者武松便住在那寺中,他若是知道林冲死在这里,不知会不会为他报
仇?“

他早听人说武松一生快意恩仇,杀人如麻,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当即去找李
师师商议。

李师师听得此事,皱眉道:“旁人倒还罢了,那武行者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
大魔头,当年为兄报仇,杀了山东首富药商西门庆,后又血溅鸳鸯楼,杀了孟州
兵马都监家一十九口人,几乎灭了他满门。平日坊间闻说此人事迹,耳朵都听起
茧吧了,你惹上他,算你倒霉。听说他们梁山兄弟情深义重,武行者虽断了一臂,
在六和寺做了清闲道人,只怕早晚仍会向你寻事,不可不防。”高衙内急道:
“好娘子,救我一命,帮我想想法子。”

李师师莞尔笑道:“姐夫,他若真要杀你,便是你养父也不一定保得住你。

救你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两件事,第一件倒也简单,你切不可将此事告知你
养父。“

高衙内道:“自然不告诉他,怎敢教他老人家烦心生气。”

李师师嫣然笑道:“第二件么,你纳我义姐为妾之事,你家那大娘,答应了
么?”

高衙内苦笑道:“说了几回了,不欢而散。你知道她那人,妒心极强,绝不
会答应。”

李师师笑道:“就知如此。姐夫若答应了小妹这件事,定教您心愿得偿,快
活一生。就不知你敢不敢答应。”

高衙内心痒难耐,说道:“恁地时,自然答应!”

李师师梨涡深现,神秘道:“你附耳过来,我说与你听……”

到底李师师要他答应何事,卖个关子,此间还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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