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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卑微的人们】(黑人篇一、二)【作者:莲心糖】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1-02-11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作者:莲心糖日期:11/2/2021发表于:SIS字数:15225 ***********************************   《至卑微的人们》系列新作,持续了以往的绿母虐母风格。一共六章,预计五天连续
作者:莲心糖
日期:11/2/2021
发表于:SIS
字数:15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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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卑微的人们》系列新作,持续了以往的绿母虐母风格。一共六章,预计
五天连续更新,更新完。

  这里只预先说明两点:1.前两章是故事的起因,没有太多肉戏,所以一并放
出。这里还请有兴趣的读者看的时候认真点,不要一目十行。虽然没有肉戏,行
文却比较认真,可以边看边想象,还请对我的文字有点信心。

  2.本文虽然是黑人文,但作者意在讽刺国内一些极左和极右这两种极端的人,
这两种人看似水火不容,其实殊途同归,最容易当汉奸。真正的华夏脊梁是那些
坚忍不拔,能在风雨中不断拨乱反正,敢在康庄大道上堂堂正正走在中间的人。
文中角色观点不代表作者观点,作者坚信达尔文进化论,也坚信恩格斯说的「人
的性格是周围环境的总和」,人种并无高下,即使现在看来存在着明显的贫富差
距,地位高低,那也是物竞天择的暂时结果。

  3.文中有绿母,虐母,媚黑,伪娘元素,读者斟酌自行阅读。作者欢迎所有
的剧情,内容,玩法上的批判;却不接受任何价值批判,不喜欢的就别费心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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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我叫吴镜梓,男,1994年3月15日出生,今年19岁,是「山北大学」大二的学
生。

  不客气地说,我是个精英,为什么呢?首先是学习好,国家重点大学,两百
人的金融专业,我最差也能排个第五名。不提专业课,就那一口流利的英文就够
让人羡慕了,能和外国人无缝沟通,看美剧从不开字幕,六级裸考600分。再者
是长得好,170的个子虽然不高,但秀挺,干净,任谁看了都说是个帅小伙。再
说的准确一点,有个词儿叫「男生女相」,也能形容我——大眼睛双眼皮,脸像
镜子似的没一根杂毛,连鼻子和嘴都像商量好了似的标致,似乎是上帝为了配合
这张脸特意捏出来的一样。

  我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缺陷,连一丝伤疤都没有过,瘦肉匀称的像豹子,肥肉
浓嫩的像羊脂。唯一有点小小的不足,就是我「那个地方」有点小,其实也还好
了,勃起时足足有4厘米。

  这年头,我是觉得大家都应该包容一些,尤其是对不理解的事儿。说起来也
没什么丢人的,我有点「CD」的爱好,就是「Cross Dresser」,中文叫「异装
癖」,就是爱穿女人的衣服,有些傻逼直男也管这叫「伪娘」。我操他们妈,那
帮傻逼只会拿无知当光荣,我身为一个自由的公民,当然有穿着打扮的自由。

  当然,我也有后悔的地方,12岁那年,我刚接触「CD」,学着别人偷吃了点
激素,虽然只吃了一个月,但「那个地方」就再也没长大,连胡子都没有。但我
还要声明,我不是同性恋,因为夜深人静时,我也会对着电脑里的A片手淫。而
且在穿女人的衣服时,我只是欣赏自己的美貌和身材,然后想着和女人做爱……

  关于我发育不良这事儿,也不怪我,只能怪我们这个落后的国家。国外是多
么的开放,多么的自由,同性恋结婚都是合法的,反观我们国家呢,独裁,专政,
没有丁点儿的自由,还都是旧社会习性,文革的思想。如果中国也能像西方发达
国家那样爱护孩子,我怎么能买到那种雌性激素呢?

  嗨,我想那么多干嘛,趁着室友去网吧,感觉去澡堂洗个澡吧。

  为什么说中国一点人权都没有呢?大学里还都是公共澡堂,连个挡板都没有。
这要在国外,就不尊重隐私这点,学生都能把学校告破产。结果是像我这种在意
隐私的人,只能在晚上10点以后,趁着没人的时候去洗澡。

  可不是因为我那地方短,是因为尊重自己的隐私,我穿着短裤,来到了最里
面的一个淋浴。打开龙头,热水浇淋着我的背部,舒适,放松——即使是像吉林
这种北方省份,夏天也是热的丧气。

  我打好洗发水,紧闭双眼,揉搓着细腻的头发,大约有个一分钟没抬头。再
睁眼时吓了一跳,眼前出现了个「黑棍」。

  那是我们班上的英国留学生马丁。马丁是黑人,今年才来中国,对人相当的
友好,学习成绩也不错。令人在意的是他胯间的阳具,少说也有18厘米,晃荡荡
地煞是丑蠢。

  「这么晚了才来洗澡,这天可真热啊。」马丁的中文相当不错,「镜梓,你
洗澡怎么还穿内裤啊?」

  「没事,从小习惯了。」我跟他不熟,更不想在这个地方跟他聊天,「我洗
完了,先走了啊。」

  「慢走。」他像个中国人一样地寒暄,「中国可真好,洗澡像不要钱一样,
完全就是社会福利。不像我们国家,水电都贵得要命。」

  听到这我止住了脚步,平日里我顶鄙视那帮「爱国贼」和「五毛党」,想狗
护住一样地替国家说好话。我当然也爱国,但显然更理性,更具有批判思维。我
像忘了对方是个英国人一样:「水便宜有什么用?你看看我们的房价,我们的医
院,关键的东西一个比一个贵。况且,这种公共浴池早就该淘汰了,对个人的隐
私一点都没有保护,实在是践踏人权。你们国家这种对个人权的尊重才是我们该
学习的。

  马丁听了我的话一愣,似乎有些惊讶竟有人会为别的国家说话。他想了一会
便一笑,露出了自己的一口白牙说:「对,你说的对,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优点,
也有缺点。重要的是文化上的互相尊重,就像我,开始也不适应,和大家一起洗
澡也会不好意思。但时间久了发现所有人都这样,这就是你们的文化,我也就渐
渐适应了,尤其是在热水池里泡澡,别提多舒服了。」

  「哼,泡澡,那就是个病毒培养皿。中国人不爱卫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水
质达标了吗?只有天知道。这要是在西方,就因为这一项,整个澡堂子都能给封
了!「我忿忿不平地说。

  「呃……」马丁一时语塞,却依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对对,你说得对,
我要洗头了,再见了。」

  我赢了,这太明显了。虽然他是个英国人,但毕竟是个黑人,低等种族而已,
否则怎么会到中国来读书呢,西方的民主自由他又怎么能体会得到呢?

  但我依然不爽,尤其是他最后那句话的态度,充满了敷衍,还有晃来晃去的
大阳具,像是在对我无声的鄙视一样。

  这个英国人,竟然这么喜爱中国,我就让他看看中国的好!我不是个睚眦必
报的人,但他实在是气到我了。

  周六,我回到了家里,是的,我的大学和家是在一个城市。

  家中还是老样子,迂腐无趣。不大的一个两室一厅,偏偏堆满了各种奖状,
锦旗,道具,比起住所,更像是一个不入流的博物馆。

  尤其是墙上挂着一副对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分外地佶
屈聱牙,毫无美感。据说的学校的贺春雨教授送给妈妈的。

  我是个单亲家庭,5岁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是我妈把我带大的。

  妈妈叫王文英,1968年8月8日出生,今年45岁,是我们大学的体育老师。妈
妈自幼习武,南拳北腿,各种兵器都练过。16岁的时候,曾以一手「形意八卦拳」
获得过全省比赛的冠军。但现代社会,武术的用处实在不大,既不能动辄打人,
也不能行侠仗义。好在妈妈获得的荣誉不少,22岁时被评上了省级武术运动员,
凭借这个称号在「山北大学」应聘了体育老师,这已经是她在大学工作的地23个
年头了。

  但看脸的话,不太有人能知道妈妈是做什么的,但只要一个表情,或者一个
身段,任何人都会猜出妈妈是个习武之人。

  妈妈的气质是真的好,眼睛不大,却带着剑意,鼻尖略微上扬,略微露出那
精小的鼻孔。虽然45岁了,但透着年轻人的秀气和灵韵。

  160的个子,110斤。D罩杯,据说当年就是因为发育得太好才终止了比赛之
路。妈妈的屁股又大又翘,与匀称的身材有些不成比例。但她从不故意遮掩,因
为这是她长年扎马步的成果。

  我爱我的妈妈,愿意为她去死,但说实话,我不是特别佩服她。从小习武就
意味着没什么文化,但她偏又特爱附庸风雅,以国术传人自居,尤其是对传统文
化过分地盲从,什么伪造的字画,古代的文章,小道的野史,她总是不加辨别地
接受,常常在其他大学老师面前卖弄,最后难免贻笑大方。她却丝毫不以为耻,
容不得别人说自己国家一点坏话。不像我,总能在网上知道各种真实的信息。

  晚饭,我和妈妈对面而坐。

  「镜梓,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妈妈王文英问道。

  「还行,妈,这学期班里多了个黑人,你知道吗?」我装作漫不经意地问。

  妈妈一皱眉头说:「知道,学校真是不像话,什么人都往里弄。那黑人能算
是人吗,听说之前都是给人当奴隶的。中国古代就有『昆仑奴』的说法,说得就
是那些当奴才的黑人!我看校长也是糊涂,还给每个留学生分配了两个女生和一
个女老师作伴学,这中国不就又成了殖民地了吗?听说广东就好多黑人,全是艾
滋病!」

  妈妈的态度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内,她鄙视所有外国人,甚至有时连中国人都
一起鄙视,因为他们都不会背《弟子规》了。我趁着她这劲头说:「对,妈,我
虽然是个国际主义者,但有时也看不上他们。就像我们班新来的那个马丁,今天
我还听他说,中国功夫全是花拳绣腿,拍拍电影还可以,真打可就不灵了。」

  「真的?」妈妈不乐意了,「他有这么说过,你亲耳听到的?」

  「是的,我亲耳听到的。」

  「行了,下周二你们班的体育课,你瞧着吧,我要好好地收拾他!」

  哈哈,正中下怀。

  周二上午9点,妈妈的体育课。大学体育课的目的是让学生锻炼身体,往往
几个专业一起上,爱打乒乓球的去找乒乓球老师,爱打篮球的去找篮球老师。那
马丁也是不开眼,偏偏找上了我妈妈王文英学武术。我知道有热闹,也凑上去围
观。

  妈妈今天也是精神昂扬,就像每次她谈及中国武术那样:「中国武术有五千
年的历史,据说是轩辕黄帝大战蚩尤时发明的,蚩尤,就是蛮夷,也就是当时的
外国人。」

  说完,妈妈看了看队列中的马丁。马丁微微一笑,似乎表示没有被冒犯道。

  妈妈继续说:「我从小习武,对各门功夫都有涉猎,尤其是对太极,形意,
八卦这几路,最是了解,这些都是老祖宗传下的宝贝。比如说八卦掌,是根据我
们国家周文王的易经来的,到现在也有三千年的历史了。反观那时的西方国家,
还在茹毛饮血,什么英国,法国,德国,统统没有,那里的人又怎么能理解八卦
呢?」

  马丁似乎感觉到了妈妈的针对性,但又不十分确定,所以只是皱了皱眉。

  这时,妈妈点了点马丁:「这位黑人同学,你出来一下,我们演示演示。」

  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直接叫「黑人」是不礼貌的,许多中国同学都已经开始
尴尬了,但妈妈丝毫不以为然。

  马丁作为学生,虽然感觉出了异样,但心理上还是想服从老师的,于是他缓
缓地走到了妈妈对面。

  马丁不算太高,170的样子,又偏瘦,即使是站在160的妈妈面前也不算太伟
岸。

  「大家都知道,黑人的天生是比较暴力的,在欧美国家,黑人的犯罪率也比
较高。当然,在中国会老实点。」妈妈的话已经非常露骨了,也许自己也感觉到
太明显了,她试图找补了点,「当然,我不是说眼前这位同学,什么种儿的人都
有好人,也都有坏人。」

  马丁虽然是黑人,但我已经感觉到他的面红耳赤了,几乎马上就要转身离开
了。

  这时,妈妈对他说:「有人说中国功夫是花拳绣腿,我今天就让大家看看武
术的实战性,这位黑人同学,你来打我,不用客气。」

  虽然马丁不知道这中间是我在挑拨,但妈妈的言语也太气人了些,一顿歧视
后还要逼人家动手。

  马丁早已是浑身不自在,听妈妈说要自己打她,便不再犹豫,上前便是一拳。

  只见妈妈依然是昂首挺胸,脚下用力,身子像预备好了似的避开了马丁的拳
锋,连腰都没弯,出测拳猛击马丁的小腹。

  「砰」地一声闷响,正中马丁的腰上。妈妈习武多年,自然会掌握力度,可
以打得声音很大,却并不用力。她毕竟是老师,不可能真想伤了学生,这一拳并
没发力。

  「好!」底下的同学没法不鼓掌,因为确实漂亮。

  马丁退了两步,随即再次上前,伸手想抓住妈妈。

  妈妈亮声喝到:「看好了,这招叫『平沙落雁』!」

  她只一伸脚,双臂一晃画了个圆,说不出的漂亮,像是跳舞一样,就见马丁
平平地向前飞了出去,摔了个狗啃泥。

  连我都忍不住鼓掌了,这哪里是打人,简直是戏耍。

  「这就叫四两拨千斤!」妈妈继续说,「不管对方是多大的块头,就算是三
百斤的大力士,一样得趴下!像这位这种瘦弱的黑人自然不在话下。」

  马丁爬起来,这种连续的羞辱让他不得不还嘴:「王文英老师,我打不过你,
但你三番五次地侮辱我的种族,我的文化,这让我很不舒服!」

  「有吗?」妈妈一副无辜的表情,「我们中国哪有什么种族歧视,我都是就
事论事而已,同学你不要太玻璃心了。」

  马丁坚定地说:「中国功夫很好,我很喜欢,这是我选你作老师的原因。但
真正的搏击是需要更系统的训练的,我很瘦,和你是一个量级的,你是习武之人,
我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但经过训练的专业运动员,加上更重的量级,更年轻的体
力,你一定不是对手的!你在他们面前就是花拳绣腿!」

  「花拳绣腿!」妈妈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了,于是义正言辞地说,「这世上
当然有比我厉害的人,但什么西方的自由搏击,柔术我看也不见得怎么高明,我
早想领教领教,可惜你不行。」

  妈妈说这话纯属是为了挖苦马丁,谁知马丁马上说:「我是不行,我管理系
的朋友丹尼,他是业余的MMA(搏击组织)运动员,你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哈!虽然作为老师不该这么说,但我倒是真相领教一下。」妈妈并不想真
打,只是想在嘴上占便宜。

  突然,人群中发出了一声娇喊:「比武!老师,比武吧!」喊话的是黄蕊瑛,
我班的团支书,人长得特漂亮,学习又好,可以说是我一直暗恋的对象。

  「比武,老师,咱们不怕他,中国功夫天下第一!」她的室友班长钟雅楠也
叫了起来。

  「比武吧,比武吧!」乌合之众就是这么容易被煽动,同学们竟此起彼伏地
叫了起来,颇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气概。

  妈妈的脸有些红,不知是尴尬还是激动,那边马丁也是有点难堪,两人本是
想互占个口水便宜,却被民意煽动得骑虎难下了。

  妈妈最后先开口了:「那你的同学丹尼,有空吗……」

  本来马丁说一句没空就过去了,他虽是英国人,却颇为老实,低声说:「他
整天逃课,一定是有空的。」

  「教训教训那个逃课的外国人!」以蕊瑛为首的女生又叫嚷了起来,一呼百
应,其余的人也吵嚷了起来,「外国人还逃课,作为老师教育教育他也是应该的!」

  「今天晚上6点,体育馆,我等他,不来就算我赢了!」妈妈终于又昂起了
胸,群众的呼唤竟让她有点兴奋。

  「好吧,我通知他一下……」马丁略带丧气地说。

  晚上,我陪着妈妈来到了体育馆。老实说,我心情也不太好,本来就是想让
妈妈收拾一下马丁,叫他知道中国的民粹有可怕的,谁知道竟莫名其妙地开启了
一场比武。

  我从没觉得中国功夫有多了不起,那是义和团的玩意儿,如果真灵的话,那
怎么就没打过八国联军呢?但我更不希望妈妈输,因为那是我妈,也许她真的那
么厉害呢,毕竟今天这么轻松地戏耍了马丁,几十年的功夫一定不是白练的。

  到场的人并不多,除了蕊瑛,雅楠还有几个男生。也许是大家回国寝室后都
在专心打游戏吧。

  妈妈王文英一身白色的短衣襟,由于较为贴身,显得屁股格外大。她稳稳地
站在那里,英气逼人,像是一尊英雄雕像。

  过了一阵,只见马丁带着一座「黑塔」往这边走来,那「黑塔」就是丹尼。
说「黑塔」一点不夸张,丹尼身高至少2米,体重稳稳地超过300斤,在马丁身边
就像是个巨人。丹尼只三五步就从远处走到了体育馆门口,马丁随后跟上。

  我看到丹尼的身材便心凉了一半,这没法打,差得太远了。但身边的妈妈却
完全不为所动似的,依然从容。只是背在后面的拳头攥得更紧了,似乎微微见了
汗。

  不同于马丁的英国范,那「黑塔」丹尼是标准的美国黑人,鼻子像被平底锅
拍过一样,满头的脏发,又卷又短,一口像从烟卷里种出的黄牙,煞是难看。尤
其是从左眉直直地拉到嘴角的一道伤疤,显得非常凶恶。

  他对着妈妈笨拙地抱拳,用一口稀烂地中国话说:「王老师,我是来和你打
架的。」他把比武叫做了打架,显得那么的粗俗。

  妈妈皱了皱眉,表现出对丹尼粗鲁的厌恶,然后随即也是一抱拳:「承让了,
我准备好了,现在就开始,在哪打?」妈妈说得亮堂,没一点怯意。我暗中竖起
来大拇指,心里也亮堂了一些,也许妈妈真的能赢。

  陪同来的马丁这时说话了:「王老师,这体育馆里不是有几个休息室吗,我
和丹尼说好了,你们去那里打,省得大家在外面打扰你们。我们其他人呢,就在
外面等个结果就好了。」

  马丁虽是黑人,却颇为厚道,深知中国的人情世故。两人在屋里单练,不管
输赢大家都有个台阶下。而且他主动提出的,显然是给足了妈妈面子。

  「吁」人群中传来嘘声,「怕了就投降嘛,王老师,就在这打吧,教训教训
他!」

  只见妈妈向人群中一摆手,昂声说:「就去屋里打,免得别人说我欺负小辈。」

  群众虽然失望,但也只能目送着他俩进屋。关门后,就是焦急的等待。

  对于我来讲,这种等待最是揪心。要问我支持谁,那还用说,当然是妈妈了。
但如果妈妈输了呢,他们两个人在一个屋子里……想到这里,我的身体竟有一丝
异样。我赶紧打断了思路,扭头向马丁看去,只见他也是一样的紧张。

  「那丹尼,你跟他很熟吗?」我觉得我该跟他说几句话。

  「不熟,认识而已,又碰巧知道他是个业余的搏击手。」马丁略带紧张地说,
「我可能做得过了,镜梓,王老师是你妈妈吧,虽然她有种族歧视我,但我该用
更好的方法反击的。闹成现在这种情况,不管谁赢我都有责任。我这就叫无事生
非!」

  马丁这么说了,我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我才是始作俑者。我只能点点头
说:「但愿没事,但愿没事。」

  终于,过了二十分钟左右,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个瘦小的身影,胸口剧烈地
起伏着,满脑门的汗——是妈妈!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结果。

  只听妈妈气喘吁吁地说:「我赢了……」

  「唔!」同学们都笑了起来,同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只见马丁的黑脸都快涨红了,他一跺脚就往屋里跑,同时用英语叫到:「丹
尼,丹尼,你没事吧!」

  ……

  在城市的另一端。

  李若水:「小云,『山北大学』的事儿听说了吗?」

  朱小云:「听说了,黑皇崇拜而已,有些恶臭的年轻人追时髦,竟认黑人当
祖宗了。这点小事儿,主人何必亲自过问?」

  李若水:「先是金钱控制,然后宗教洗脑,最后暴力征服,你没觉得和我们
的手段有点像吗?」

  朱小云:「明白了,卑职这就去调查!」

  李若水:「请陈子业去吧,他黑道上熟,我觉得这里水不浅!你给他打个电
话,就说老朋友李若水请他帮个忙。」

  朱小云:「是。」

  2

  我就是王文英,女,今年45岁,是「山北大学」的体育老师。

  此时,我正坐在椅子上,欣赏着家里的奖杯,那是我的荣耀。这么多摆设里,
我最喜欢的是老教授贺春雨送的这副对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这时10年前,我在学院晚会上露出一手「西河剑器」之后,贺春雨老教授即兴挥
笔而作,浏漓顿挫至极。

  那时我的「文英舞剑」,贺春雨的「春雨书法」和兰花老师的「兰花诗」并
称为「学院三绝」,那是何等的出风头。可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个基层教
师,连兰花都做了办公室主任了。

  最不省心的还是我那个儿子吴镜梓,整天娘里娘气的,没一点硬挺。成天除
了外国书就是就是外国电影,祖宗的美德一点没学会,外语倒是挺溜。为了教育
他我没少想办法。

  上午我打了那个黑鬼马丁其实也是为了让儿子看看中国的功夫,长些民族自
信心。谁知道莫名其妙地给自己约了场比武。

  我是个习武之人不假,可我也是个女人,并不一味地推崇暴力。我离婚是多
年了,如果说不想有人疼,不想有个肩膀依偎那是假的,但现实是我晚上要和另
一个黑鬼比武!真够讽刺的,还是让它早点结束吧,黑鬼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今天晚上,当我看到丹尼的时候心全凉了。他就是个巨人,两米的身高,
体重少说也有300斤,别说是比武,就是让我白打都够不到头,再加上一身腱子
肉,我的技术再高都没用,俗话说一力降十会,我有自知之明,输定了。

  但倒驴不能倒架,我在学生面前绝不能丢面子,我当时就下定了决心,就算
是当场被打死,也不能喊一下疼!输也要输的有尊严。

  幸运的是,正准备动手的时候,马丁竟然提出了密室比武,这真是喜从天降。
外人看不到比武的过程,那么输了也就不丢人,事后我可以找一百个借口把这事
儿搪塞过去,就说我本来都要赢了,谁知道丹尼他突然偷袭,就这么办了!于是
我不顾同学们的失望,欣然答应。

  我们和丹尼走进了密闭的休息室,我的头只能到他的胸部,我的脸还没他的
巴掌大,想到马上就要和他比武,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让我有些窒息,再加上黑鬼
身上自带的体味,我险些吐了出来。

  我关上了门,与他对面站好,昂首说:「什么规矩?你是晚辈,你来提。」

  只见那丹尼一弓背,摆出格斗的架势,只说了一个字:「打!」

  「好,干脆。」我画出一个前摆步,手指成勾型,摆出六合螳螂拳的架势。

  虽然这一战凶多吉少,但我依然有所谋画——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是重伤。
螳螂拳有所谓的「八不打」,即人身上有八个伤命之处不能动。而我这次顾不得
什么规矩,准备只瞄准丹尼的要害,一出手就要造成伤残,毕竟身材差距过大,
他又是个男人,我就不必讲什么武德了。

  「小心了!」我低吟一声,足跟提起,速大步前进,目标是他的两肋太极。
我知道,即使是他这种巨人,肋骨吃中我一全力猛击也会骨折!

  只听得一阵拳风迎面袭来,我听声辩位,使了个青莲漫步,侧转身形,只感
觉他的拳头从我耳边擦过,速度极快。若不是有三十余年的功底,我必躲不过这
一拳。

  我的脚步不停,继续逼近。他一个右摆拳,我低头闪躲,同时抬起右拳,直
奔他的左肋。

  眼看着我拳头已经快打到他的肋骨,若是成功,定能将其打成重伤。这时,
只听「碰」的一声巨响,随即我觉得胸部像压了一辆卡车那么难受,也不是疼,
就是堵得慌,喘气都困难。然后我眼睛一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记得我醒来时看到的是丹尼的那张黑脸。他坐在地上,
把我抱在怀里,像是抱只小狗一样。见我睁眼了,他停止了抢救,把我放在墙角,
自己又退回了原处。

  「继续?」他问道。

  我双手撑地,准备站起来,但一阵气血上涌,猛咳两声,才发现自己双脚在
不住地颤抖,已经站不起来了。

  我输了。我已经想到了结果,想到了儿子伤心的表情,同学们的失望。我现
在多么想豁出性命去打倒丹尼,哪怕等他靠近时勾瞎他一只眼睛。但我这时连手
都在颤抖,丹尼只一拳,就打散了我的经脉,我再无力反击了。

  我想到很多输法,但绝没料到会输得这么容易。之前关于认输后挽回颜面的
算计,全都没了任何体面。

  我紧靠着墙角,睁大眼睛抬头盯着他,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我想自己像个
烈士一样,但浑身都在忍不住地颤抖,我不想这样,但现实就是如此——我刚昏
了过去,现在已经站不起来了。终于,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我认
输!」

  丹尼点了点头。我扶着墙,用力地爬了起来,走向门口,打算出去。

  只听丹尼在后面说:「王老师,你不必输。」

  「什么意思?」我不由得转头问道。

  「我是个外国人,在这里没什么朋友,输赢无所谓。而你是个老师,在学校
这么多年了,赢了比较好。」丹尼的中文不算好,但一字一句地很清楚。

  我察觉出了其中的门路,继续说:「可我已经输了,假的真不了,你比我重
了将近两百斤,还是个男的,我不丢人!」说完,我尽量把头上仰,显出一副不
屈的神态。

  「可我缺钱。」他微微一笑,却显得格外狰狞,「你国的网吧可真好玩,我
一时上瘾,已经透支了两个月的生活费了,王老师你要是能借我五百块钱,今天
就是你赢了,外面你的学生可还等着庆祝呢,100斤的女武师力敌三百斤美国大
力士,这不好吗?」

  「这……」我心动了,但又觉得不妥,「不行,我信不过你,你要是把今天
的事说出去怎么办?」

  丹尼苦笑一声:「担心说出去的人应该是我吧,我的钱都是爸妈给的,他们
一直以为我在中国老老实实地学习呢。万一去网吧花光生活费的事儿被他们发现
了,我就完蛋了。」

  我犹豫了,手扶着们框,胸口不住地起伏,仍在思考丹尼提出的条件。哪知
丹尼突然一推门,门开了。我发现所有的同学和我的儿子吴镜梓都注视着我,眼
神中充满了期待。我回头看了看坐在一旁的丹尼,他恳求地冲我点了点头。我咬
着牙,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出了那三个字:「我赢了。」掌声雷动。

  回到家里,我休息了半晌,终于调回了气息,幸好有多年的底子,不然不受
内伤才怪。又睡了一夜,起床时已与平日无异了。

  今天是周三,我像往常一样上班。进了校园后,我觉出了一丝异样,似乎所
有人都在对我指指点点。我怀疑与昨天的比武有关,但知道这事儿的也就十几个
人,断不会一夜之间就宣传开了。难道是我输了的事儿被人知道了?人在心虚的
时候,总喜欢往坏处想。

  我还没到体育组就接到通知让我去一趟行政大楼里的办公室部门。去的途中,
被儿子他们班的团支书黄蕊瑛装了个满怀,我记得昨天就她起哄得最凶。她一看
是我,赶紧拉住我的胳臂,热切地说:「王老师,你力敌美国三百斤大力士的事
全校都知道了!你现在是全校的英雄了!」

  「什么?怎么会?我没跟别人说过啊!」我心中按说是该焦虑的,因为这是
个谎言,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得意。

  「谁知道呢,反正今天大家都在讨论这事儿。昨天你走之后,我们进去看丹
尼,见他都被你打吐血了。老师,你真厉害!」蕊瑛越说越得意。

  「啊啊,我出手确实中了点重,现在想想还是功利心太强了,连学生都打伤
了……」我心知肚明,这是丹尼演的,心中惭愧,便甩开蕊瑛进了行政大楼。

  一路上,几乎是所有的同事都对我投来了敬佩的眼光,这是我习武这么多年
从没有过的,即使是那些挣得比我多几倍的教授们。我的心就像是伤寒病人见到
了太阳似的敞亮——他们早就该对我这个态度,整个学校,有几个能为民族争光
的?我几乎忘了这个胜利是假的了。

  到了办公室,却看到主任兰花一脸严肃:「王老师,昨天到底怎么回事,校
长都亲自问我了,说我们这儿是不是有个老师跟学生约架了?我该怎么回答,你
教教我?」

  这个兰花比我还大五岁,今年五十了。本来是个英语组的教师,却因热衷于
国际交流当上了院里的办公室主任。留学生的优惠政策十有八九是她提的,这不,
今年还想了个新鲜的——为了让国际交流生更好地融入大学生活,每个留学生分
配一个老师,两个学生做伴学。她自己也身先士卒,把自己「分配」了出去,也
不知道「便宜」了谁。

  兰花本来是院里的女神加才女,大眼睛小圆脸,灵气抑制不住似的从眼睛里
跑出来。即使在五十岁的年纪,依然让人感到花一般的可爱。她的新诗更是别具
一格,被人称为「兰花体」,在全国都小有名气。只是她这三年来,不知怎的体
重猛涨,165的个子,竟从90斤长到了140斤,肥嘟嘟的,外人看着都觉得可惜。

  她却满不在意,常常开玩笑说:「胖怎么了,胖就不漂亮了吗?」然后一扭
腰一亮相,惹得大家频频笑着说:「漂亮,更漂亮了!」

  我跟她倒是不熟,主要是因为看不上她提的许多留学生政策,好端端的中国
净引入些洋垃圾。但毕竟我的「文英舞剑」和她的「兰花诗」是一时瑜亮,场面
上的交情还是有的。

  我听到她的诘问脸一红说:「他,是那个黑鬼!啊,不是那个,是另一个先
侮辱的中国功夫,我才动手的,这……」

  「行啦行啦,王老师,什么这个那个的,都给我说懵了。你就直说,有没有
打我们的留学生?」兰花挥舞这肥嘟嘟的小手说。

  事到如今,我早就没法说实话了,只能顺着她说:「打了,我跟那个丹尼比
武了,是我赢了。」

  「哈,这不就行了?老师打学生肯定是不对的,但念在你们是比武,有情可
原,所以院里决定给你口头警告一次,就不做处罚了。」说到这里,兰花笑着走
了过来,轻按着我的肩膀说,「王老师,你可给中国功夫张脸了,一百斤的体格,
硬是打赢了三百斤的美国大力士,按我说你跟霍元甲也差不多了,我们都替你骄
傲啊。」

  我万没想到平日里崇洋媚外的兰花会是这个态度,心中爽快无比,便直起了
胸膛说:「谢谢,兰老师,我可真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你还真以为我是汉奸不成,我还能真喜欢那些外国人吗?还
不是学校的国际交流指标把我逼的。」兰花的眼睛里露着灵气,语气却有些不平。

  「这话说的,我怎么会以为你是……」我连忙否认。

  她嘻嘻一笑说:「行啦行啦,别说了,赶紧上课去吧。」

  我这一天过得飘飘然的,也怨不得我,实在是所有人都捧着我的原因。我似
乎从一个籍籍无名女老师变成了全校的明星,甚至还受到了几条匿名的男性求爱
短信,我读都没读就删了。

  五点下班,我愉悦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手机一响,又是一条短信:「王
老师,那五百块钱能给我吗?济南路26号。」

  我顿时被拉回了现实——我其实是输了。

  「给,一定要给。」我心中活动着,「双赢的事儿可千万不能搞砸了。我甚
至可以和丹尼说说,什么时候再来一把。双簧嘛,营销嘛,这不丢人!」

  到家后,我胡乱吃了口饭便直奔他留的地址。

  「济南路26号」竟然不在校区里,难道丹尼不住宿舍吗?我沿着地图的位置
走,越来越不对劲,这济南路上的建筑越来越豪华,20号之后竟是别墅区,每一
栋都是独门独院的别墅。我从不知道市区里还有这样的建筑。

  26号与其余的相比并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双层豪华别墅。丹尼如果住在
这里还需要我的钱做什么?我心中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咚咚咚」我敲门。

  门开了,迎面的是一个黑人年轻女性,20岁左右,长相不赖,但也说不上好
看。

  「王老师,你好,请进。」她操着不太标准的汉语,「我是爱丽丝,丹尼的
女朋友,他跟我说了你要来,欢迎欢迎。」

  我点点头,道了声好便进去了。我这时还完全不知道,我已经迈入了最深的
地狱。

  我四周看了下,这房子装修极为考究,有不少我消费不起的名牌。左手边的
皮沙发我在商场见过,一套最少要10万块钱,当时我想坐一下售货员都不让。

  一楼的右手边是个非常醒目的拳击擂台。台高半米左右,四周用红绳围住,
和正规比赛的一样。

  我正站在这里欣赏着房子的布局。这时爱丽丝转到沙发后面,沙发挡住了她
的膝盖,我看不见她的的腿。她笑着对我说:「王老师,请你随便坐,我让我的
猪走开,别影响你。」

  「猪?什么猪?」我进来是没注意房间里有动物,也许是她养的宠物猪吧,
听说有一种迷你猪总也长不大,可爱至极,我一挥手说:「诶,没必要,我还挺
喜欢动物的,能让我也看看吗?」

  接下来发生的事彻底打碎了我的世界。

  只见爱丽丝低头,对着脚下说:「听到了吗,客人想见你呢。」

  没声音。

  于是她又说:「聋了吗,跟你说话没听见吗?」

  还是没声音。

  她急了,语气更严肃了:「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听不听话?」

  依然没声音。

  只见她突然抬起腿,用力地朝下方踢去,发出了「砰」地一声,就像踢中了
一个肉球。一脚没完,她又飞起了第二脚,又是「砰」地一声,接着第三脚,第
四脚,一连踢了十余脚。

  我心中惊讶,心想哪有人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宠物呢,真是过于残忍了。还在
纠结要不要劝她一下。

  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爱丽丝脚下突然传出了呜咽的声音,是一个
女声!那女声抽泣着说:「别打了,黑妈妈,契约上不是说了不见外人吗,呜……
我这样怎么有脸见人啊,羞死了……我还不如死了呢……」

  这声音耳熟,是……

  爱丽丝冷冷地说:「你儿子已经收到了你的马赛克遮脸裸照了,没准已经打
过飞机了。要是你想让他再收到高清无码的,可以试试不听话。」

  「可是契约……」

  爱丽丝一皱眉:「告诉你,那契约不是订的。要按我说,什么契约不契约,
你们这种低级人种,天生就是我们黑人的猪,任我们黑人杀剐就好了,还用得着
什么字据?你要是不滚出去见客,我就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有多下贱!」

  爱丽丝这话是用英语说的,我只听出严厉的语气,不知道什么意思。

  终于,沙发下面想起了「沙沙」声,竟真的爬出了一个胖胖的人。

  「兰花!」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兰花!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那头被爱丽丝踢打的母猪,竟然是我们院的办公室主人,我上午才刚刚见到,
五十岁的山大才女兰花!

  那兰花老师上半身一丝不挂,四脚着地,一个金属鼻勾把她的鼻子勒成了猪
一样,漂亮的脸蛋尽是羞耻,硕大的乳房晃晃荡荡,胳膊上也有了些赘肉。

  下半身只穿了个黑色丝袜,但显然不合尺寸。宽肥的大腿把那丝袜撑破成几
节,每节中间只有几根丝连接,随时都会断开一样。

  还没等兰花回答我,爱丽丝先说话了:「王老师,别人都爱养狗,我却偏偏
喜欢猪。这头母猪我养了三年了,从90斤养到了140斤。开始那几个月怎么也不
长膘,急死我了,后来我是天天的海参鲍鱼地喂着,这才见了样儿。现在不挑了,
每天人吃啥她吃啥就行了。猪崽子,跟客人打个招呼吧。」

  她说的是那么轻描淡写,就像是真的在介绍自己的宠物一样。

  只见兰花「站」了起来,说是站,其实是蹲,像一直被主人训好的狗一样。
蹲的时候,那双肥腿扯着丝袜,又蹦断了几根线。

  她双手像狗子一样耷拉在身体两侧,硕大的乳房肥中带嫩,虽然不免有些下
垂,但一点都不干瘪,最醒目的是她肚子上的文身——一个大大的黑桃。

  她轻咳了一声,然后强挤出一丝笑容:「是王……老师啊,欢迎。你也看到
了,我其实是黑妈妈爱丽丝的母猪。呵呵……我其实是……自愿的,黑爹丹尼在
楼上,请您上去。」

  「哦,原来你们认识啊,那还腼腆什么?」爱丽丝顺着,走到兰花背后,照
着她的屁股又是一脚,说:「你们中国不是礼仪之邦吗?怎么熟人来了这么冷淡,
有礼貌的猪崽子对于远道而来的客人应该怎么办?」

  那兰花被踢了一脚,又顺势跪在了地上,抬起头,又对我挤出了个难堪的笑
容说:「王老师,你远道而来辛苦了,猪崽子兰花给你把鞋舔干净吧。」

  于是她跪趴了两步但我脚下,低头伸出舌头,开始舔弄起了我的黑色运动鞋。
她的舌头伸出很长,用舌苔大面积地接触我的脏着,显得很卖力,又很笨拙。

  从见到兰花开始,我的心中就一直在尖叫,但口中却发不出声音。直到她爬
过来开始舔我的鞋,我才惊醒似的,「啊」地一声尖叫着跳来,我几乎是用最歇
斯底里的嗓音喊到:「变态!兰花,你这个变态!」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身上的皮肤也跟着缩紧,每一根汗毛都说不出的难受。
我想骂人,但组织不出任何难听语句能描述这个变态的场景。

  「啊,啊!你不要过来。」

  兰花看到我的反应,羞愧地低下了头,她也开始颤抖了。

  人在这种情况下的反应是无法预料的,我突然开始抬腿往楼上跑去。

  因为对于我来说,已经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了,我拼命地想找点熟悉
的东西,然后把它抓牢,来否定眼前的荒诞。我意识到自己是来给丹尼送钱的,
也许找到了丹尼,我会发现眼前的都是一场梦而已。

  二楼只有一个房间,我拧开门,却看到了同样荒诞的一幕。

  我看到儿子他们班的团支书蕊瑛和班长雅楠!她们都有着年轻女孩的清纯和
美貌,蕊瑛是尖脸,雅楠的脸则略方。蕊瑛的眼睛像天上的月亮,半睁时楚楚动
人,全睁开皎皎闪烁;而雅楠的眼却像水里的珍珠,永远的那么含情脉脉。不知
多少男孩子为了她们辗转反侧,儿子吴镜梓也常常像我提及蕊瑛的温柔和善良。
而她们俩现在一同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竟然全都一丝不挂!

  她两人跪在一个椅子的两侧,什么都没做,就这么跪着,低着头,像是两只
等待主人发落的母狗。她们的脖子上各系着一个项圈,一粉一蓝,项圈绳子的另
一侧连在了屋子角落的一个微缩的自由女神雕像上,从自由女神举火把的胳臂套
了过去。自由女神雕像目视下方,像是无时不对这两个黄种女人施以鄙夷和鞭挞。

  两人中间的椅子上赫然坐着丹尼,他似无顾周围的环境一样,一心一意地打
着电脑游戏。

  「快了快了,赢了赢了,啊啊啊!」他大叫着,同时摔打着键盘。「赢了!」
他长吁一口气。同时往后一靠,显出获胜的得意。

  只见蕊瑛和雅楠同时说道:「恭喜主人。」然后伏下身去,一个亲吻丹尼的
左脚,一个亲吻右脚,恭敬无比。

  那丹尼看都不看下面,两个校花级别的美女,赤裸着舔自己的脚,对他来说
却像空气一样无聊。

  他终于转头看到了一脸震惊的我,然后又露出开心的笑容:「王老师,你来
了,钱带来了吗?」

  蕊瑛和雅楠也开始往我这里看,她们抬起身时,我注意到她们身上都各有一
个黑桃文身,蕊瑛纹在了左乳,而雅楠纹在了右乳。

  我已经从头凉到了脚,因为我想起了蕊瑛和雅楠是昨天起哄最凶的两个人。
那她们当然也知道了结果,或者说这场比武根本就是被她们设计好的,这一切是
个圈套!

  我已经彻底糊涂了,这个堪比地狱的场景我不知道是怎么产生的,但我心中
明镜一样地知道,现在唯一正确的行动只有一个——跑!

  直觉告诉我这里水太深了,再呆下去恐怕有危险,我只有先跑再说。

  我扭头便往楼下冲。

  刚到楼梯中间,那黑女人爱丽丝冲了上来,迎面便是一直拳。

  我侧身闪开,使出太极中的一招揽雀尾,向着爱丽丝的左肋撞去。

  我对这以柔克刚的功夫颇有自信,对来劲儿能十倍奉还。果然爱丽丝躲闪不
及,「砰」地一声撞到了墙上,震得整个屋子抖了三下。

  我顺势往下冲,哪知那爱丽丝心有不甘,对着我一个飞扑,刚好够到我的脚
踝。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亏有楼梯栏杆作为支撑。但就这一个趔趄已打断
了我行动的连贯。

  只听后面一声娇叱:「母狗王文英别走!」

  我听出是雅楠的声音,这女孩子平时文文静静,竟然上来就叫我母狗,我勃
然大怒。

  此时她正光着身子往下赶,快到了一楼便向我扑来。

  我低吼了一声:「不要脸。」然后踩了一脚八卦阵中的风雷大益。那雅楠哪
懂得八卦阵的精妙,扑了个空不说,那纹了黑桃的右乳刚好撞在了我的膝盖上,
疼得她怪叫连连,哪有半点淑女的样子。

  蕊瑛这时也赶了上来,小姑娘不懂招式,上来就要抱我。

  我侧转身形,任凭她靠近,等到她的前胸距我三尺时,我使劲力气,一个韦
陀撞钟。「啪」地一声,她平平飞出了两米远。

  这三战顺利,我信心大增。这时爱丽丝已经起来,又直直地对我撞来。这爱
丽丝是个黑人,力量要远大于雅楠和蕊瑛,我不敢大意,后退两步,只等她上前。

  她果然不识骗,只想欺我瘦小,以体型压制。我又退一步,她又前一步,我
就势左闪,一个野马分鬃,同时脚下使绊。她也听话,立即被我侧身摔倒。

  我力敌三女,仍然游刃有余,虽然惊魂,但心中也略有一丝得意——三十多
年的修炼,绝非泛泛之辈能企及的。

  我打开门,准备往外走了。只听楼上声音传来:「王老师,你输给我的事,
不打算保密了吗?」

  我听闻一愣神,心中一阵烦闷。

  就在这档口上,我的右手侧传来一阵闷响。

  「啊!」我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一团肉球撞翻了。

  「兰花,你!」我还没叫出口,那兰花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脸上。同时我的双
手双脚也被爱丽丝等人的四只手牢牢地抓住了。

  我急忙运转内力,太极劲儿中有一招「浑化太清」,是先大吸一口气入丹田,
然后会聚至手心,一个冲劲足有千斤之力,我刚好练过。

  哪知我横括胸腔,刚吸了半口气,便觉得一股臭气直入腹中。「咳!」我差
点连昨夜的饭都吐了出来。

  只听兰花无不愧疚地说:「对不起,我最近不太消化,刚放了个屁。」

  「啊!」我怒火上涌,肝胆俱裂,一口气没上来,又昏了过去……

  ……

  城市的另一端。

  代号为晴雯的女人:「楼主,『山北大学』的黑人团体已被我摸清十有八九
了,想端掉他们一天足以,一个都跑不了,除了他们的首领,隐藏极深,属下能
力不足,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朱小云:「了解,所以主人找了陈子业帮忙我没有阻止,这个世上没有他找
不到的人。」

  晴雯一脸欣喜:「东北的『黑道皇帝』陈子业吗,主人真了不起,能请得动
他!我可以和他配合吗?」

  朱小云面沉似水:「不行!你绝不能让他知道你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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