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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天若有情前传)】15-17 作者:hyperx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1-02-28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第15章 人言可畏 在吕宅耽搁了那么久,待程阳驾车返回三港公司的宿舍楼时,已经是晚上点多了,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路灯下的三港公司宿舍楼显得更加老旧和破败,与典雅高大的吕宅形成了鲜明对比。车子停在了大院
第15章 人言可畏

在吕宅耽搁了那么久,待程阳驾车返回三港公司的宿舍楼时,已经是晚上

点多了,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路灯下的三港公司宿舍楼显得更加老旧和破败

,与典雅高大的吕宅形成了鲜明对比。

车子停在了大院门口,白莉媛却没有动身,她依然呆呆地坐在原位上,就像

她离开吕宅时般没有变化,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喜是忧,一对水灵灵的美目直愣愣

地望着远处,好像整个人的灵魂都被留在了吕宅,此刻坐在程阳身边的只是个一

副美豔的躯壳罢了。

儘管白莉媛心不在焉,但她的容貌依旧美得令人心醉,程阳也不催促,借着

这个机会肆意大胆地在旁边欣赏着白莉媛的容貌身段,心里也暗自猜测和幻想,

前不久在吕宅里,这个尤物少妇是如何被吕江拿下,是如何被男人按在胯下尽情

肏弄的。

只不过,时间和环境都不允许程阳静静地欣赏,因为他们停车的位置不是很

好,恰好就在家属楼大院的大门口。

程阳虽然没有在家属楼大院住过,但是他经常在高嵩家进进出出,对于家属

楼的作息习惯了若指掌。

三港公司的家属楼住户们,习惯在晚饭前后的时间,聚集在楼下的院子里,

要不是谈论国家、市里头和公司的大事小事,就是聊聊家属大院的张家长、李家

短。

对于这些工作繁重,经济能力又不怎么高的工人和家属而言,这种聚众聊天

是他们不多的消遣娱乐方式之一,尤其是在漫长的夏天夜里,很多人都受不了淮

海市的暑热,避开没有装空调的屋内,端着饭碗到院子里吃饭,吹着自然凉爽的

海风,同时还能聊聊天,这几乎成了家属大院的必备节目。

虽然夏天已经过去,现在这个时节出来纳凉的人也不少,因为最近三港公司

搞得分流下岗,已经让不少老员工失去了原本的工作岗位,他们有更多的时间、

也有更多的抱怨和不满,需要通过闲聊来发洩与控诉。

所以程阳他们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一天一度的大院员工闲聊时间,这些

普遍閑着没事干但心里头又多有怨气的员工们,在见到自己大院门口停着一辆单

位的小车时,自然而然会把注意力集中到这辆车上来。

在当时的三港公司,平时能够坐的上小车的无非就是公司的几个主要领导,

普通的厂长、科长们还未必能够坐的上,普通员工就更不用想了,所以这个桑塔

纳出现在家属大院的门口,显得尤为突兀和明显。

由于隔得比较远,闲聊的人们没有看到车里头坐着的人是谁,他们只是凭藉

自己的经验推论,这些小车平时除了接领导,其他时间都是司机在使用。

这些司机们身份上跟工人们一样,但他们由于职业性质的缘故,平时跟在领

导后面走南闯北,穿的、吃的、见的都和领导差距不大,领导不在的时候小车就

成了他们的私家车,爱出去干嘛就干嘛,比普通工人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而且司机还有一个好处,只要领导用习惯了,不会轻易换司机,所以在这次

下岗分流中,这些单位司机们一个都没有被列入分流物件,比起那些普通工人,

司机们拿的可是货真价实的铁饭碗。

在这种背景下,哪一个工人不会对司机们又是羡慕又是嫉恨呢,人人都想坐

上司机的那个位置,可这个位置又被少数人给垄断了。

看到这辆停在大院门口的小车,工人们立马联想到,这又是哪个司机在公车

私用了,看着别人吃香的喝辣的进出小车代步,自己吃着粗茶澹饭安步当车还要

担心什么时候被下岗,这种不公平感让他们怒气满腹,不少怨言就当场发洩了出

来。

程阳坐在车里,虽然没有听见外面的声音,但是从这些工人的表情和动作中

看出有些不对劲,他正要出言提醒一下白莉媛,是不是先不考虑从大门口下车,

免得引起邻居们的误会,没想到发呆了许久的白莉媛,不知是被什么触动到了,

她突然清醒了过来,也不说什么,拉开车门,径直就下了车。

这一下,非但程阳没有反应过来,在大院里坐着评论的工人们也没有预料到

,所有人在这一瞬间都呆住了,眼神不约而同地彙聚在车中走出的那个女人身上。

从大院工人的视角看过去,桑塔纳小车的副驾驶座打开之时,首先看到的是

一截欺霜赛雪的莹白小腿直伸而出,虽然脚下蹬着的那双女士皮鞋款式保守陈旧

,但却无法掩盖那纤柔婉转的白皙脚踝和一段又瘦又白的脚背的美感,待那车内

的双腿相继抽了出来,站定在地。

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向上扫去,那条又

长又直的大白腿就这样呈现在眼

前,平日里白莉媛要不是穿着长裤,就是穿着肉色的丝袜,她那两条大长腿虽然

早就引起男人的注意,但真正完整地看到这双大白腿的全貌,今天却是第一次。

所以在场的男人们目睹了这一切后,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只可惜,男人们今日的眼福只能到此为止了,白莉媛穿着的长筒裙很快就盖

了下来,只留下两截晶莹透白的小腿供外人们联想,但她只是简简单单地站在那

里,光靠那摇曳动人的高挑身姿,和那张端庄明豔的玉脸,就足以让男人们为之

侧目。

虽然自从嫁给高嵩后,白莉媛的姿色在整个大院甚至三港公司都已美名远扬

,但白莉媛安分守己,从不张扬炫耀,也不会刻意地打扮自己,平时穿的衣服都

很朴素。

像今天穿在身上的这套衣裙,虽然款式十分大方典雅,但却恰如其分地展现

了白莉媛身上每一道曲线的长处和有点,这些大院的工人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

服装,而且这套服装还是穿在一个令他们垂涎已久的尤物少妇身上,这个意外之

喜让所有人都被震到了。

可白莉媛压根没有想到这些,她也没有在意周遭男人们的眼神,她依旧沉浸

在自己的情绪之中,双目茫然无神地看着自己家的方向,依靠着身体的本能反应

朝大院内走去。

但随着白莉媛的步伐越来越近,原本嘈杂不堪的大院逐渐地安静了下来,所

有人都停住了原有的谈话,再有新的话题被抛出也没有人接应,男人们的眼珠子

恨不得黏在白莉媛那诱人的身上,女人们一边拧着自家不争气的男人,一边羡慕

嫉妒恨地看着白莉媛的身子,这个时候只有小孩子们还没有受到影响,他们便趁

机从大人的碗里偷肉吃,并因为大人们没有及时发现而偷偷窃喜。

这一切,白莉媛看在眼里却视若不见,她就像一阵温柔而又清爽的风,从人

群中吹过却不留下任何片段,旁若无人地走过众人的视线,步履轻盈地走到宿舍

楼的楼梯口。

只有当白莉媛轻抬小腿,迈步走上楼梯阶梯时,她那波澜不惊的玉容才微微

蕩出一丝波纹,两道细长的黛眉微微一皱,脸上露出一丝的不虞之色。

原来她在迈步的时候,小腿的动作大了一些,牵扯到了胯间那两片肿胀的蜜

唇,这对蜜唇由于吕江阳具的抽插而红肿至今尚未消退,在双腿夹紧的摩擦一下

,必然导致疼痛,也令白莉媛回想起先前在吕宅所经历的一切。

想到此处,白莉媛忍不住抿了抿鲜红的樱唇,也不再维持矜持的步伐体态,

忍住下体的不适感,快步迈上台阶,迅速消失在楼道中。

与此同时,大院众人的目光也随着白莉媛动人的身姿的消失,终于收回了自

己的自主权。

好像摆脱了某个魔咒一般,原本寂静无声的大院里,重新又恢复了人声鼎沸

的状态,好像是要报复性地掩盖自己先前的失态般,人人都大声谈论着,表达着

自己对这个尤物少妇的看法。

「哎呀,老高媳妇这腿又白又细又长,真是绝了。要是能摸一把,这辈子没

白活。「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目光久久不愿收回来,口中意淫道。「得了吧,

老张,你这辈子都没机会摸到这么正点得女人了,你还是老实活着吧。「一个平

时习惯贫嘴的邻居打趣道。老张虽然被人调侃了一把,但他平时脾气就很好,也

不生气,只是笑了笑,当作没事人一般。坐在老张旁边,一个膀大腰圆的大个子

也开口道:「对啊,她那个屁股蛋儿太翘了,裙子都包不住,刚才看她上楼梯的

样子,那两坨肥肉扭来扭去的,老子下麵都硬得不行了。「大个子对面坐着的刘

嫂扇动着手里的扇子,不屑地道:「罗大个子,你确定你下面那玩意还行吗,都

这么多年没用过了。「刘嫂这话说得有些损,罗大个子是西域人,招工到三港公

司十来年了,虽然个子高大,能吃能干,但长得实在寒碜,一张脸到处坑坑洼洼

的都是痘印,再加上一直都是临时工,没有正式的编制身份,女孩子们都看不上

他,最后不得已找了个乡下姑娘,每两年因为意外死了,之后更没有女人愿意嫁

给他了,一直单身到现在。罗大个子可不像老张那么好说话,他立即反驳刘嫂道

:「你又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我行不行?要不要试试?「他这话一出,惹得群众

一顿哄堂大笑。刘嫂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她一向在大院里以泼辣着称,此时立马

反击道:「试就试,谁怕谁,你现在就给我掏出来,我就试给你看。「说着,刘

嫂甩了甩自己刚烫好的卷髮,作势就要朝罗大个子那里走过来。这个刘嫂虽然年

过四十,生过两个孩子

,但身材还是保持得不错,皮肤白皙、条顺盘靓、一对吊

眼梢,在大院的女人中,姿色可以排在白莉媛后几位,再加上作风大胆、荤素不

禁,平日里招惹她的男人也不在少数,只不过怕她男人刘大是个狠角色,大多数

人都是有贼心没贼胆,最多口头上讨讨便宜,还真不敢跟她怎么样。所以,一看

到刘嫂摆出架势要过来,罗大个子的气势顿时塌了下来,他赶紧摇摇手求饶道:

「别别别,我怕了你了,你别试,我也试不起,算我输了。「他这前倨后恭的表

现,让在场的人们再次爆发出阵阵笑声,把罗大个子笑得面红耳赤。刘嫂见自己

赢得漂亮,那张白生生的削长脸蛋更是得意洋洋,她双手叉在还算纤细的腰肢上

,抬头望了望高家房间的方向,鼻子中冷笑了一声道:「你怕了我,你怎么不怕

楼上那个,她不是刚死了老公,你正好没有老婆,赶紧去追她啊。「众人听了这

话,都带着看热闹的心态起哄怂恿罗大个子,罗大个子虽然性格好动,但他并不

是傻子,知道大家只是想看他笑话,所以不管周围的人怎么怂恿,他只是憨憨地

笑笑道:「那个,老高媳妇,我怎么招惹得起,这种漂亮女人,有钱有权才能搞

得定,你没看到她现在穿着打扮的样子,进进出出还有小车接送,怎么会看得上

我们这些工人阶层。「罗大个子这话说得真实,其他人也深有同感,纷纷附和道

:「对啊,女人越漂亮,越是不安分,肯定想着吃好的穿好的,普通人家怎么能

满足得了她。「「我们普通人家,还是找踏实一点的女人当老婆,太妖豔的伺候

不起,反而会招惹是非。」

「有道理,自古以来,红颜祸水,你看老高壮壮实实的一个人,就是因为找

了个这么漂亮的女人,结果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死了,你说是不是自找的祸害。」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把白莉媛说得一无是处,好像她长得漂亮就是她的

罪过一般,就连高嵩的意外去世都归罪到她的头上。

刘嫂一直都很嫉妒白莉媛的姿色胜过自己,比自己在大院的男人之间更受欢

迎,这个时候更是添油加醋道:「我早就看出来了,她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货,

好好的大家都是工人,她就喜欢天天在家里做一大堆的衣服,每次出来都穿得那

么花哨,你说是给谁看的,还不是给男人看的。」

刘嫂这么说,实际上是带着她个人的偏见,白莉媛的人品与为人处世众人皆

知,她平日里也用自己的缝纫机帮大院邻居们缝缝补补,与大家都相处得颇为融

洽。

但是在今天这个场景下,这些平日里受过白莉媛恩惠得人们,却不敢站出来

与泼辣着称的刘嫂抗衡,大家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心态,不敢出言为白莉媛

主持公道。

刘嫂见自己的话无人反驳,心里头更是得意,越髮指指点点道:「你看你看

,老公死了还没半年,她就打扮成这副妖骚样子,这是打扮给谁看的,你看她这

么晚才回来,还有小车接送,她到底是去干什么勾当,哼哼。」

李婶这么一番架枪带棒,句句都抓准了群众的心理,就算白莉媛人在当场,

也不知该如何辩驳是好。

这些群众们,有的是垂涎白莉媛的美色却无法得手,有的是嫉妒白莉媛太受

男人欢迎,他们无法正视白莉媛的美丽,就恨不得将她拉下马,最好让她的美丽

黯然失色,让她成自己与自己差不多的庸俗女人,这样自己的失败就不会显得那

么突兀,自己失衡的心态就能得到一定恢复,所以个个纷纷出言附和、添油加醋

,将白莉媛诋毁得一文不值。

虽然有些内心正直的人觉得无凭无据不好指责白莉媛,也有些老成持重的人

觉得事态这样发展不对头,但他们在群众更大的呼声面前选择了沉默,没有勇气

去为白莉媛辩白洗冤,整个场面上的舆论变成一边倒的趋势,所有人都在诋毁和

污蔑白莉媛,不管她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丈夫的事,不管她平日里是不是遵守

妇道的良家女子,一切都在往最丑恶、最腐烂、最堕落的方向去描述,将她说成

风流成性的蕩妇,工于心计的妖妇,妨碍亲夫的毒妇……在这人声鼎沸的大院里

,只有两个男人始终没有参与这群庸人的狂欢。

一个是坐在门房中的铁拐李,他耳中不断接收着外界对白莉媛的恶言恶语,

但身体却没有任何行动,只是用粗糙有力的手掌一遍遍抚摸着椅子盘放着的那副

拄拐,那副拄拐是生铁打造的,经过这么多年的使用,拄拐的杖头已经被磨得油

光滑亮,就好像铁拐李头顶秃掉的那一块,但铁拐李仍然不厌其烦地抚摸着,他

的大手越摸越用劲,粗大的指节摩擦在金属上居然发出铮铮声。

而与此同时,铁拐李的双目却紧盯着另一个方向,自从白莉媛下车以来,铁

拐李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那辆桑塔纳小车,以及小车里的那个年轻司机。

坐在桑塔纳里的程阳,是另外一个没有参与大院众人谈论白莉媛的人,他目

送着白莉媛走出视线以外后,立马趴下身子,将自己的脸贴到白莉媛方才屁股坐

过的真皮坐垫上,带着一股陶醉的神情,用鼻子深深地吸着白莉媛残留在皮垫和

空气中的香气。

虽然白莉媛从不用什么香水脂粉,但她身体天然分泌的一股体香却相当浓郁

,只是她坐过的椅子都会留下她的气味,这股气味让程阳甘之若饴,他好像一条

狗一般在座垫上嗅了又嗅,似乎这些气味可以给他带来极大的快感般。

就这么嗅了几分钟后,程阳好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般,惊奇地趴在皮垫上找

了又找,最后用手指在皮垫上划了一下,好像蘸到了什么一般,举起手来放在空

中,借着路灯的光线看去,程阳细长的中指上多了一层透明光滑的液体。

程阳将这液体放在鼻子间嗅了嗅,一股白莉媛独特体香夹杂着酸酸的性液气

味的混合气味飘入鼻尖,想必这就是从白莉媛双腿之间的那地方流淌出来的。

程阳对这个发现如获重宝,他用鼻子嗅了又嗅,闻了又闻,还不满足,最后

竟然伸出中指放到舌头上,尝了又尝。

那股微微发鹹的味道,想必是吕江的精液与白莉媛的蜜汁混合发酵而成,但

程阳却觉得美味之级了,他闭上眼睛,凭藉着口中的味道,以及方才白莉媛在他

脑海中留下的倩影,幻想着今天下午在吕宅发生的一切。

在幻想中,将白莉媛身上的衣物褪下,尽情把玩她又白又大奶子和那对大长

腿的,不是自己的老闆吕江,而是程阳他自己。

在幻想中,将白莉媛的两条大白腿分开扛在肩膀上,插入白莉媛那又紧又窄

的蜜穴当中,在白莉媛的饱满多汁的腔道中射出精液的,不是吕江的阳具,而是

程阳他自己的阳具。

程阳紧闭着双眼,脸上却露出沉醉癡迷的神色,心中暗暗念道:「不用急,

不要着急,再过不久,没多久,你就可以真正品尝道这美味了。」

程阳并不知道,此刻在不远之处的门房里,正有一双牛铃般的大眼愤怒地看

着他,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而他那双骨节粗大的手,正一次次用力摩擦着手里的

生铁拄拐。

铁拐李也不知道,在桑塔纳的方向盘底下,上半身正在对着自己手指又吮又

吸的程阳,下半身的裤裆却敞开在那里,另外一只手正握着自己那根玩意儿,用

力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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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引发大院那场骚动,导致这一切发生的那个女人,此刻正在自己家中的卫

生间里,在黑暗中用热水一遍又一遍地沖洗着自己凹凸有致、无比诱人的身体,

妄想着洗刷自己身上那个男人留下的精液和痕迹。

但是,白莉媛并不知道,吕江留在她生殖器内的精液可以洗刷的掉,但吕江

插入自己蜜穴腔道留下的印记却无法除去。

白莉媛也无法除去吕江在她身体做出的一切,包括直插入心底的悸动,被抽

插得高潮迭起的快乐,以及被这个男人彻底征服的感觉。

就像被吕太太没有什么气力的牙齿咬在大腿上的印记般,有些东西一旦被刻

上了,这辈子都无法摆脱。

白莉媛也无法摆脱。

……过了好几天,白莉媛才真正明白,她不但无法摆脱吕江所带来的一切,

反而还要承受随之附带的那些后果。

虽然表面上,吕江并没有再次骚扰白莉媛的生活,可能是因为被吕太太抓奸

那次太过火了吧,直到现在吕太太的怒火还没有平息的缘故,也可能是吕江顾忌

自己的身份,不想在一个无业带子的寡妇身上纠缠太多的缘故,总而言之,从那

之后,吕江并没有再次来找白莉媛,也没有再让白莉媛去与他会面。

倒是程阳跑了好几趟,每次都送来了许多生活用品和礼物,虽然他没有开口

道明,但白莉媛却知道那肯定是吕江的用意,不过白莉媛并没有接受这种别有用

意的馈赠,所以都是让程阳原样带回。

在白莉媛看来,自己如果收取了吕江的礼物和馈赠,这就是变相默认自己是

在用身体去和吕江交易,那不就是成了卖淫了吗?但如果没有接受吕江的礼物的

话,白莉媛与吕江之间的关係还是平等的,他们最多就是特殊环境、特殊情绪下

的肉体出轨罢了。

虽然这种肉体关係也是不道德的,但总比出卖肉体的卖淫要好一点吧,白莉

媛这样安慰着自己,也

是这样对自己说着。

至于是不是这么一回事,白莉媛不敢问自己,也不敢问别人,只能藏在心中

,自己心知肚明了。

不过自从那次之后,白莉媛再去领高嵩的抚恤金就比之前顺利多了,而且抚

恤金的金额也比之前提了好几档,达到了同等职工中最多的。

对于高嵩的抚恤金,白莉媛这回并没有拒绝领取,虽然这里面免不了有吕江

的作用在内,但白莉媛认为这是自己亡夫生前应得的,她作为高嵩的妻子领这笔

钱,名正言顺,坦蕩光明。

虽然在经济压力上得到了一点的缓解,但白莉媛却要迎来另一方面的烦恼。

那次从吕宅的归来,虽然并没有让人知晓自己与吕江的那些事,但那辆程阳

驾驶的桑塔纳却引发了周遭邻居们的诸多联想。

在劳工大众们朴素的认识观里,女人一变坏就会有钱,漂亮的女人更是容易

变坏,所以漂亮的女人肯定和钱脱不开关係。

白莉媛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这个漂亮的女人最近经常外出,而且都是由一辆小汽车接送,这辆小汽车而

且还是三港公司的公车,平时只有公司领导阶层才能乘坐的。

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在三港公司宿舍楼的邻居心中,不言而喻。

所以,不管他们知道不知道事实的真相如何,在三港公司宿舍楼的邻居心中

,已经把白莉媛与变坏的漂亮女人两者间画上了等号。

其实,漂亮女人身边从来都少不了流言蜚语,白莉媛自从住到三港公司宿舍

楼以来,这些流言蜚语一直都随着她的身边没有离去。

只不过在此之前,白莉媛的丈夫还活着,他们两人又是恩恩爱爱从来没有红

过脸,白莉媛又是最端谨守礼的妇人,所以那些流言蜚语只能在暗地里默默发酵

,不敢跑出来伤人。

而现在不同了,高嵩死后,白莉媛成了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不管你有多

么洁身自好,家里头没有个成年男人,外头的人都把你视为一块肥肉,人人都可

以咬上一口。

三港公司宿舍楼里,抱着这种心思的男邻居不少,但是真正敢採取行动的其

实也并不多。

因为大多数男邻居都已经成家立业了,他们这个阶层的男人能娶到的女人都

是差不多甚至更低阶层的女人,他们的女人个个都不是好惹的货色,他们的女人

向来都是把年轻漂亮的白莉媛当作重点防範的对象,尤其是在白莉媛的老公去世

后,各家的女人都像是防贼般防着白莉媛,生怕自己不争气的男人被白莉媛勾走

了魂。

这些男人有贼心没贼胆,只好每天聚在宿舍楼的大院子里,趁着白莉媛出门

归家出入的时候,看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段过过眼瘾,一边相互讨论着白莉媛的那

些子虚乌有的风流韵事,彼此在自己的口中意淫一把,过过嘴瘾。

这些流言蜚语,当然不会当着白莉媛的面说出来,但他们的眼神和动作中透

露出的猥琐与淫秽,白莉媛身为女人自然能够感受得到,再加上经过了吕江的那

件事,白莉媛原本就有些心虚,所以她也更加小心自己的举止,除了儿子上下学

必须出门之外,她能留在家里的时候,儘量都留在家里。

虽是如此,但坏事并不会因为你留在家里就止步不前,不管你是不是要躲开

,坏事终究会找上门来。

敢于找上门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被刘嫂抢白奚落了一顿的罗大个子。

罗大个子虽然在刘嫂面前吃了瘪,但他并不会因此打消对白莉媛的邪念,他

身子高大壮硕、精力旺盛,老婆没死之前,每天都要折腾她到半夜,这老婆死了

后,罗大个子精力没处去宣洩,早就按耐不住了。

虽然罗大个子先天条件很足,但无奈这院子里的女人个个都有主,不少还是

像刘嫂那样的母老虎,罗大个子的一身本事没处发挥,反倒是白莉媛现在孤家寡

人的,家里没有个成年男人庇护,在外头又有不好的名声,这些都给罗大个子壮

了不少的胆。

而且罗大个子既没有妻室,又没有子女,上下都没有拖累,每天闲工夫实在

太多,所以觑准空子,借着帮忙邻居的名义,就跑去白莉媛家里撩拨她。

白莉媛初时没有察觉,以为罗大个子还是一片好意,一开始还很客气地给他

端茶送水,十分感激。

但是时间长了,白莉媛也渐渐觉得,罗大个子这样子上门走动也太频繁了些

,超出了同事邻居间的正常走动,也和罗大个子平时的性格风评不是很一致。

虽然心中有了疑虑,但白莉媛的性格向来不会和别人正面起冲突,所以也没

法很强硬地拒绝罗大个子的好意,这反而给了罗大个子一个错觉,以为自己在白

莉媛心中已经大不一样,自己很快就可以登堂入室,吃上这块肥美可口的嫩肉了。

这天上午,白莉媛在送石头上学后,回到家里,开始洗自己和儿子的衣服,

这是她一贯的安排,每天都要将隔天的衣服洗完,晾晒好,绝不会让髒衣服多呆

一天。

为了节省水电费,白莉媛一般都不会用家里那台老旧的洗衣机,而是自己亲

手洗,虽然这对她而言,已经成了习惯,但是大人小孩的衣服十几件洗下来,还

是有些腰酸背痛。

白莉媛休息了一小会,马上端着洗完的衣服,在走廊上晒了起来。

三港公司的宿舍楼修建的时间比较早,还是那种老式的宿舍格局,房子只有

那条公用的走廊上可以晾衣服,但由于这些住户的家里人口都不少,走来走去的

很容易碰到头顶的衣服,所以大多数人都在走廊栏杆外再拉两条绳子,把洗好的

衣服往外挂。

白莉媛是个极为爱乾净的女人,所以她更不愿意别人碰到自己的衣物,所以

她的那条绳子拉得特别靠外,因此在往上挂衣服得时候,需要把身子探出大半才

够得着,当然要耗费得气力也更大。

不过白莉媛并没有在意这点,她只是按着自己往日得习惯一件件晾晒着衣服

,全然不知在她探出半个身子得同时,却把自己得上半身全部露在了楼下的视线

当中。

她今天穿了一条粉白色的连衣裙,下半身是长及膝盖的裙摆,露出两截细长

白腻的小腿,上半身是V字翻领的衬衫款式,胸口处一排纽扣系得严密,乌黑的

长髮在头侧松松地用发绳绑着。

白莉媛这套连衣裙端庄雅致,虽然算不上多好的材质,但是经过她亲手剪裁

,却十分贴身好看,只不过,当白莉媛探身往外晾衣服的时候,那上身的衬衫却

在受力之下不得已拉伸,导致其中一粒口子脱离了开来,以至于露出胸前一片不

长不短空隙,以及这空隙之中露出的雪白肌肤,和肉色文胸的边缘。

按理说,这个时间段,三港公司的员工们都在单位上班,留在宿舍楼里的只

有没工作的家属和没上学的孩子,只不过由于公司最近下岗分流的缘故,不少人

的工作量都减少了,所以呆在楼里的男人还有不少,但他们多数都在晚上用廉价

白酒将自己灌醉,现在都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所以白莉媛心中有些麻痹鬆懈,没有及时动手将自己胸前的扣子扣上,而是

急着将手中的衣物挂好。

谁知道,偏偏此时此刻,在白莉媛晾晒的楼底下正好有人在往上看着。

这人不是其他人,正是已经觊觎白莉媛已久的罗大个子,他这段时间频繁跟

蹤观察白莉媛的行动轨迹,已经掌握了白莉媛习惯性出现的几个时间点,也知道

早上这个时刻是白莉媛防备最为鬆懈,心态也最为放鬆的时候。

所以,当罗大个子站在楼底下,正好可以看到三楼的白莉媛探出身子晾晒衣

服的身姿,但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今天不但可以看到白莉媛的身子,居然还

可以透过白莉媛胸前衬衫的扣子,看到她只穿着肉色文胸的胸部。

虽然以罗大个子的位置和距离,只能看到白莉媛雪白酥胸的一个部分,但这

已经让他喜出望外了,也让他那蓬勃不己的欲望继续膨胀。

不知是女人的第六感还是其他什么的,白莉媛好像意外到了来自楼下的眼神

,所以当她伸手放好一件衣服时,顺势低头往下看了一眼,正好和罗大个子那双

欲望满盆的眼睛对上了。

这一眼,出乎白莉媛的意料,她赶紧把目光移开,同时将伸出去的半个身子

收了回来,没想到却误打误撞地碰到了旁边挂着的一件刚晾上去的文胸。

那文胸也是白莉媛一贯使用的肉色,洗后沾了水本身就有点重,挂在绳子上

原本就不是很稳,被白莉媛带了一下,歪歪斜斜地就掉了下去。

「?——」

白莉媛惊呼了一声,伸手想去捞,怎么捞得着,眼看着那条肉色文胸啪一声

掉了下去,不偏不倚地正好掉在了仰头向上看着的罗大个子脸上。

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天降香豔吓了一跳,但罗大个子很快反映过来,自己脸

上这个东西不就是女人胸前那东东吗,这平日里只能隔着衣服猜测白莉媛的罩杯

大小,今天却货真价实地亲身感受了一番,抓在手里摸了摸,果然又软又香,好

像还带着白莉媛身上的体香,这感觉,啧啧啧,别提多特别了。

站在楼下罗大个子正在陶醉中,站在楼上的白莉媛却是又羞又急,她暗自懊

悔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把女人最隐私的文胸给弄丢了,而且文胸还落到了一个

非亲非故的大男人手中,这怎么像话。

白莉媛急切之下,忙探身喊道:

「罗大哥,你别动,我马上下来拿。」

罗大个子心思也是很活的,他觑准了这个机会,怎么会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动

,连忙把腿往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口中喊着:「嫂子,你不用下来,我给你

送上去。」

罗大个子身高腿长,动作又特别迅速,没等白莉媛走到楼梯口,他的脑袋已

经出现在了下个台阶处。

白莉媛踌躇了一下,收回正要下楼的腿,退回自己房间的门口,虽然她表面

上没有任何异常,身体姿态却摆出一副防御的态势。

罗大个子好像没有注意到白莉媛的身体语言,就算是注意到也没有影响他的

举动,几个大步走到白莉媛身边,手里抓着那肉色文胸,咧着大嘴笑道:「嘿,

嫂子,你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

白莉媛看到罗大个子指节粗大的手掌里抓着自己的文胸,一想到那里曾经和

自己胸前的奶肉亲密接触过,现在却被罗大个子抓了一下,这不等于间接被罗大

个子的手抓过自己奶子吗,想到此处,白莉媛自觉胸前有些异样,在白色衬衫下

方的奶子似乎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她连忙伸手接过文胸,口中忙道:「?,谢谢

你了,罗大哥,麻烦你跑一趟。」

白莉媛虽然拿回了自己的文胸,但她却没有再把文胸往外晒。

因为白莉媛是个喜爱洁净的女人,平时自己的衣物都要和丈夫孩子分开洗,

更何况今天这条文胸不但落在了别的男人手中,而且还被他抓在手掌好一阵子。

一想到自己最为贴身的衣物在男人手掌中待了那么十几秒,不但沾上了男人

的手汗,更可能染上了男人的细菌和分泌物,白莉媛恨不得将这条文胸打上十几

层肥皂洗过去才放心。

所以她现在巴不得马上跑回家里,将手里的文胸放到盆里浸上2个小时,再

洗上十几遍,才敢放心地拿去晾晒。

可是,罗大个子毕竟帮自己捡东西,跑了三层楼虽然不算多大的事,但是没

有功劳也是苦劳,当着人家的面这样子走掉,白莉媛怎么也不好意思做出这种事。

但白莉媛没想到的是,她不好意思动身子,罗大个子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两个人面对着面看了又看,罗大个子的目光从白莉媛的脸蛋,再到白莉媛的胸口

,再到白莉媛手中拿着的文胸,依次地转了几圈,把白莉媛看得不知有多尴尬。

她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罗大哥,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忙吗,我先回屋了。」

白莉媛说完,扭头就要往屋里走进去。

没想到身子刚进去了,门还没有关上,却被一股大力给撑住,白莉媛还来不

及惊呼一声,罗大个子一只手撑开房门,他高大的身子就挤了进来。

「?——罗大哥,你干嘛呢?」

白莉媛措手不及,她这时候想要把房门关上也来不及了,而且罗大个子的力

气那么大,她也拗不过。

眼看着罗大个子眼神中流露出一股癡迷的狂态,白莉媛突然感觉到危险近在

咫尺,她往后一跳,转身就想往自己的卧室跑去。

但罗大个子已经提前预判到白莉媛的动作,他几个斜跨步就追上了白莉媛,

两条长胳膊一下子就搂住了白莉媛的纤腰。

「罗大哥,你放开我,你不要这样——?」

白莉媛感觉自己细细的腰肢被一对大手圈住,那双手就像铁箍般牢牢地锁住

自己,她使尽力气也没法挣脱,口中连声呼道。

罗大个子只觉得自己双手合抱处柔软纤细,虽然隔着一层衣料也能感觉女人

的皮肤光滑细腻,这种女人他这辈子都没有碰过,再加上两人身体接近时闻到的

那种独特的体香,令罗大个子积蓄已久的欲望更加膨胀。

「?——救命——唔唔唔」

白莉媛挣脱不开,情急之下,顾不得自己的脸面和名声,高声大呼道。

可她的呼救还没有发出几声,罗大个子的一只大手就捂了上来,他的手掌又

粗又大还很有力气,白莉媛嘴巴一下子就被堵住了,别说高声喊叫,连呼吸都觉

得困难。

白莉媛虽然拼命摇头想要挣脱,但怎么也拿罗大个子的手掌没办法,只弄得

自己鼻翼翕张、面红耳赤、髮髻惺忪,从口中嘴角漏出的只言片语,声调极小,

只有屋内的两个人才能听得见,更别提偌大个三港公司宿舍楼了。

更何况,这个时间段楼内并没有多少人在家,男人们上班的上班,睡觉的睡

觉,女人们基本都在上街买菜回来的路上,整个楼宇静悄悄的,没有人在意三楼

高家此刻在发生的事件,也没有人听到之前白莉媛高呼的那几声求救信号,就算

是有人听到,也没有人当回事。

所以,罗大个子的动作几乎没有得到任何阻碍,他一只手捂着白莉媛的嘴,

一只手粗暴地扯开白莉媛上身的几个扣子,扒开她胸前的文胸,直接就抓在一

只饱满丰腻的奶子上,触手之处只觉得酥软滑腻,比他这辈子所接触过的女人都

好上一百倍,越发大力地搓揉起这对白腻的大奶子。

白莉媛身体落入男人的圈套,口中发不出任何的信号,此时何等地惶恐和无

助,但男女之间的力量差距实在太悬殊了,罗大个子已经佔据了绝对的优势地位

,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玩弄着白莉媛的身体,而白莉媛除了无用的挣扎以外,压根

做不了什么。

罗大个子觊觎了白莉媛这么久,这次总算给他抓到了机会,能够亲身体验白

莉媛这个绝美的尤物妇人,他的欲望一发而不可收,在白莉媛的奶子上玩弄了好

一阵子后,他伸手扒下了白莉媛的裙子,将白莉媛光洁如玉的下身,以及两条又

长又直的大白腿露在空气中。

此时,罗大个子的裤子也褪了下来,他那根已经有半年没有使用过的黑粗阳

具也昂首挺胸地露在外头,紫黑色的龟头十分强硬地伸入白莉媛光洁无毛的两腿

之间,只要稍微向前一挺的话,这根带着浓烈男性气息的阳具就将会挤开白莉媛

那两瓣饱满的蜜唇,硬邦邦地插入那道又窄又紧的鲜红小缝之中,进入那具温暖

而又多肉的腔道蜜穴。

白莉媛此刻就像是桉板上的鱼肉,已经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了,眼看着自己

就要被另外一个男人所姦污,眼看着自己保护多年的贞洁肉体又要被一根陌生的

肉棒所插入,白莉媛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悲惨到了极点。

她无力反抗,也无法呼救,只能紧紧地闭上那对明媚的大眼睛,两片扇子般

又长又密的睫毛扑闪了几下,两行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下来,滴落在地板上那

条肉色的文胸上。

那条曾经洁净的文胸,经过先前男人的手掌的浸润,经过挣扎打斗的汗渍,

再加上地板上的灰尘,此刻已经不如原本那般乾净了。

而白莉媛的泪珠,很快就消失在文胸的海绵内,消失无蹤。

第16章 亲情可贵

上午的三港公司宿舍楼静悄悄的,温熙的阳光照在一排排晾晒的衣物上,没有人进出的门卫房里也是一片慵懒,门卫铁拐李眯着眼睛打瞌睡,他早上已经护送白莉媛买菜回来了,此刻正在补充彻夜相思造成的失眠。

铁拐李睡得很死,家属大院的门卫本来就没什么工作任务,除了晚上关关门、白天开开门外,并没有太多事要做,这本来就是一个照顾残疾人的岗位,铁拐李就算啥都不干,只要每天都坐在门卫房里,也不会有人来追究他。

更何况,上午这个时间段,出门上班的出门去了,没出门的也大多呆在家里,铁拐李究竟睡不睡觉,没人会去在意,而睡着了的铁拐李,也没有可能去在意大院里发生的事。

所以,铁拐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心目中视若女神的白莉媛,此刻正在自己的家中遭到男人的袭击,他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护了好久的白莉媛,此刻已经被男人脱下了身上所剩不多的衣物,她那具从未被铁拐李一窥真相的白虎蜜穴,此刻正被一个陌生男人的阳具所威胁着。

而且,只要那个男人胯下再往前用力一拱,他已经充血发红的大龟头就可以挤开那两片嫣红肥厚的蜜唇,侵入那道正在源源不断分泌出透明液体的鲜红小缝,在这个成熟少妇天然分泌的花蜜性液的润滑下,男人的阳具将毫无阻挡地整根插入白莉媛那紧窄多肉的蜜穴腔道,成功佔据这个绝代尤物美少妇的私密性器。

白莉媛也意识到自己将要面对的处境,她也用尽全身的力气尽力挣扎着、反抗着,但一切都无济于事,她所要反抗的男人太强壮了,这不是一个独身寡居的小妇人可以抵抗的。

离开了丈夫的庇护,失去了铁拐李的保护,眼看着白莉媛就要在自己的家中受人淫辱,再次沦为陌生男人胯下的玩物,再一次的失贞。

正当白莉媛闭上美目,心有不甘地咬紧牙关,準备接收无奈而又可悲的命运之时,却意外发现下体那根玩意的插入并未如期而至,罗大个子圈住自己身体的双手反而有逐渐鬆开的迹象,原本紧握着自己嘴巴的大手开始渐渐失去力量,而从他嘴巴鼻子里喷出来的呼吸却更加地急促。

白莉媛背对着罗大个子,并不知道她背后发生了什么,但她却可以确认,罗大个子此刻的确没有进一步用他的阳具插入自己的行为,或者说缺乏这种能力。

而且,罗大个子非但没能再用他的阳具作恶,他想要保持禁锢白莉媛的力气也在消退,白莉媛明显感到自己的身体鬆懈了不少,她的胳膊开始可以活动,她的腰部也可以摆动了。

白莉媛获得了些许自由,她的力气和反抗意愿再一次回来了,她很好地抓住罗大个子鬆懈的时机,抬脚用力向后一蹬,正好踢在了罗大个子的大腿上,“唔”罗大个子闷哼一声,意外地没有任何反应。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白莉媛借助着这一蹬的机会,向前沖了几步,沖出了罗大个子的控制圈,也甩开了他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掌。

罗大个子出乎意料般的没有继续採取行动,这让白莉媛感到有些诧异,她不等身子完全站稳,就扭头向后看去,这才发现,屋子里不仅仅只有她和罗大个子两个人,不知何时起,又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身材跟罗大个子差不多高,体型却要更加魁梧些,尤其是他的一双胳膊粗壮如铁杵、孔武有力,这双胳膊此刻正像三角架般钳住罗大个子的脖颈,从袖口露出的黝黑手臂上肌肉块坟起,显然正在发力。

正如先前白莉媛被罗大个子圈住无力抵抗一般,罗大个子此刻也无法与圈住他脖颈的这个男人较劲,所以他很快就泄了劲,让白莉媛逃出生天,而随着男人的胳膊越收越紧,罗大个子明显呼吸开始困难,眼皮也逐渐上翻,此时他忙不迭地开口求告道:

“哥们……大哥……你饶了我吧,我……快喘不过来了……”

男人虽然身体在发力,但言语上还是十分冷静地道:

“你下次还敢不敢走进这间屋子,还敢不敢骚扰她。”

罗大个子此刻怎么敢说个不字,连连满口答应下来。

男人主要是为了保护白莉媛,对罗大个子略施薄惩就及时收兵了,听到罗大个子的保证求饶后,他逐步地放鬆手里的力道,让罗大个子能够喘息。

罗大个子胯间先前还耀武扬威的那根玩意,早在主人受攻击时就软了下来,这时候他顾不得其他,忙不迭地拉裤子往外跑,屁股上却又挨了一脚重的,差点摔倒在门槛上。

罗大个子也不敢计较什么,此刻只想早点离开这个丢人又丢脸的屋子,他头也不回地拉着裤子跑出屋外,溜之大吉。

见义勇为的男人目送罗大个子走后,目光转向白莉媛的方向,两道浓黑粗眉下方的虎眼露出关心的神色,道:

“弟妹,你……没事……吧。”

白莉媛对这个男人毫不陌生,看到他,好像见到了亲人一般,原本的惊吓惶恐都化为了委屈和伤心,她一下子扑到男人怀里,抽泣地哭了起来。

“大哥,你怎么才来?,我……我差点被……那个人……给欺负了……”

白莉媛称之为“大哥”的这个男人,正是亡夫高嵩的亲哥哥高巍,作为高家的代表,他曾经在丧葬期间奔前忙

后,为白莉媛减轻了很多负担,所以白莉媛对这个大哥十分感激。

虽然高嵩下葬后,白莉媛就很少与高家有走动来往,但高巍却没有把自己曾经的弟妹和自己的亲侄儿忘记,一段时间会来看看她们娘儿俩,每次都给她们带点钱、带点生活必需品之类。

没想到,高巍今天的出现,正好拯救了白莉媛,让她免受罗大个子的性侵,也无意间保住了自己曾经弟媳的清白和贞洁。

高巍的个子比高嵩要高半个头,所以白莉媛此刻正好趴在他厚实壮硕的肩上,在平常男人眼中高挑的白莉媛此刻却像只娇弱的小鸟一般,十分无助地寻求这个自己向来敬仰的大哥庇护。

丈夫去世后的遭遇,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在经过吕宅那件事的刺激,以及方才被邻居性侵的一系列不愉快的情绪,白莉媛恰好找到了高巍这个可以信赖的男性可以倾诉,所以积蓄已久的压力就像堰塞湖破堤般,一下子全涌出来了。

“大哥……你不知道……我这段日子……过得好苦?……”

听着前弟媳用她温柔好听的声音带着抽泣的哭诉,高巍这个大男人也为之动容。

更何况,白莉媛此刻靠在自己肩膀上,她先前被罗大个子扯下来的上衣纽扣尚未扣好,那条被罗大个子脱掉的文胸还躺在地面上,所以高巍可以感觉到弟妹胸前那两大团又饱满又柔软的球状物,正有力地压在自己的胸膛上,让他无法不去想像那里面的形状。

白莉媛那一头乌黑光滑的长髮披散在腰间,随着她身体的耸动轻轻摇摆,将她身上独有的天然体香不断地送至高巍鼻尖,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虽然白莉媛曾经是高家的人,但男女有别,再加上白莉媛早早就搬离了高家老宅,所以高巍向来与这个弟妹接触不多,所以今天这种情况下两人靠得那么近,对于高巍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他有些不知所措。

像白莉媛这样美貌的女子,平常人哪有机会如此接近,可高巍却是很看重家庭、很传统的一个男人,虽然白莉媛此刻是在特殊环境、特殊情形下做出这个举动,但高巍却不能借着这个机会去做越轨的事,所以他很快就觉得两人之间这样的姿势很不妥。

高巍想要用手推开白莉媛,但他的视线转到白莉媛肩上,却像被火烫着般迅速转开。

白莉媛的衬衫滑落了一半,所以整个羊脂白玉雕成般的肩膀完全裸露在外,那细长的脖颈,瘦瘦的肩胛骨,还有玉石般光洁细腻的背部,都让高巍不敢接触。

高巍无奈,只得双手举在空中,儘量减少自己身体与白莉媛接触的部位,口中尴尬地道:

“弟妹,你……要不要……先收拾一下,咱们再慢慢说。”

高巍这么一说,白莉媛马上醒悟过来,她很快发现自己未亡人的身份,与前夫的哥哥这么靠近,是一件很不妥当的行为。

虽然刚才是情绪激动之下,但两人靠得时间长了,如果给人看到,不免又有流言蜚语。

白莉媛慌忙将自己的臻首从高巍的肩上抬了起来,她纤手扶着高巍的肩膀,让自己的身体向后移开,直至两人保持足够的距离,这才略带羞涩地感激道:

“大哥,谢谢你。你……你真是太好了。”

白莉媛对高巍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出现挽救了自己,而且是从他的言行举动中可以看出,高巍对自己十分尊重,从始至终都把自己当作至亲来看待。

不过白莉媛方才退了这么几步,与高巍的距离是拉开了,但也让整个人完全进入高巍的视线之中,尤其是她胸前那条衬衫开的大口子,把两大坨又白又软的奶肉都暴露在高巍面前,虽然只是露出了一部分,但这种半遮半掩的袒露,反而更能激发男人的想像力,对男人的杀伤力也更强。

高巍只看了白莉媛一眼,就不敢再看下去了,他赶紧扭头背过身去,嗡声嗡气地道:

“弟……妹,你先整一整衣裳吧,我……我到外面呆会。”

白莉媛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衣衫不整,存在春光外泄的危险,她玉脸上又是一红,慌忙捡起地上的文胸,穿戴好后,又扣好衬衫的扣子,将先前没有穿好的内裤裙子收拾清楚,再对着镜子梳理了下淩乱的长髮,在脑后轻轻绑一个马尾,这才敢重新走出房间。

看着高巍背对着自己,站在房门外的伟岸身影,白莉媛心中的敬意和感激又多了一层,这个大哥不但身材高大,他的灵魂境界也十分高大,实在是难得的好男人。

“大哥,让你久等了,快进来喝口水吧。”

白莉媛温婉柔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高巍这才转身走入屋内,只见这个弟媳已经收拾整齐,新绑的马尾让她更显青春娇俏,比起先前少许裸露的样子,高巍觉得此刻的白莉媛更加美了。

坐在屋中仅有的一张小方桌,喝着白莉媛用老家带来的茶叶,高巍一边听着白莉媛诉说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一边打量着屋内的陈设和环境。

虽然白莉媛已经很努力地表达自己过得不错,但桌上纱笼罩着的剩菜,缺了口子还在使用的器皿,缝纫机旁堆积着的旧衣服,以及小侄儿写满了正面又写背面的作业本,都让高巍看出这个小家庭局促不安的经济状况和生活环境。

所以当白莉媛谈起三港公司内部的动荡,以及这个宿舍楼

邻里间的种种流言蜚语和龌龊行径时,高巍那两道粗黑的浓眉皱了又皱,他匆匆将碗里的茶一饮而尽,站起身来,沉声道:

“弟妹,这个地方不适合我们正经人家居住,你收拾收拾,和我回高家老宅去住吧。”

白莉媛只是难得找到一个倾诉的物件,所以才把自己的苦处难处说了这么多,她完全没料到高巍会如此提议,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双手紧扣,踌躇道:

“这……这样……合适吗?”

高巍是个拿了主意就不变更的人,他拍拍胸膛道:

“你是我高家的人,小石头也是我们高家的香火,这是名正言顺的好事,只要有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

白莉媛又惊又喜,她思前虑后,把各种顾虑和好坏都想了个遍,却也想不出比高巍的提议更好的法子。

虽然她心中还有很多担忧,但高巍那高大伟岸的身形,低沉厚重的嗓音,却给了她无限的勇气。

面对着这个敬重敬爱的大哥,白莉媛抿了抿嘴,用力点了点头,玉脸上再次绽放出难得一见的笑靥。

……

白莉媛之所以同意回高家老宅住,主要是两个方面的考虑:一方面是三港公司的情况每况愈下,虽然她自己的那一份抚恤金没有问题,但周边的邻居们个个都有下岗的可能,整个企业上上下下都充满了危机和不安,谁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继续留在这个台风口,实属不智;另一方面,随着下岗工人的日益增多,每天閑在家里的人越来越多,这些无所事事却精力充沛的男人们,每天晚上不是喝酒打牌,就是关起门来打老婆孩子,哭闹声每天持续到深夜,整个宿舍楼已经没有先前的平和安静,并非安居乐业的场所。

再加上此刻人人自危、人心惶惶,宿舍楼也没有人管理,东邻西舍已经出了好几起入室盗窃案,虽然白莉媛家还没有被波及,但那天早上罗大个子的侵犯已经明显摆在眼前,要不是高巍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寡妇门前是非多,尤其是白莉媛这样一个年轻又漂亮的寡妇,身边又没有一个男人照看保护,在这个越来越乱的宿舍楼里居住,无论是对白莉媛,还是对石头儿而言,都是一件危险的事。

当然,还有一个理由白莉媛没有说出来,她只是放在心里头想了想,那就是吕江的那件事。

虽然那天在吕宅发生了事情,但不知是吕江把秘密保守得十分严实,还是吕江夫人暂时没有余力来和白莉媛算帐得缘故,一直以来都没有人拿这件事伤害白莉媛,但只要白莉媛还在三港公司宿舍楼呆着,谁知道哪天就会被谁给披露出来,那时候白莉媛的脸面就不知往哪里挂是好了。

所以无论从自己还是孩子的角度考虑,白莉媛现在都急于想要逃离三港公司这栋宿舍楼。

但对于一个没有工作的寡妇而言,白莉媛还能去哪里呢,在淮海这座大城市,她根本没地方可去。

高巍的出现,无疑是给白莉媛带来了难得的一道光,让她看到了逃离这里的一线生机。

只不过,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白莉媛不是没有犹豫过。

因为高家老宅对于白莉媛而言,也不是无忧无虑的天堂。

在白莉媛刚嫁入高家的前两年,她不是没有在高家老宅生活过,但她和公公婆婆之间相处得并不是很融洽,矛盾深到无法在一个屋檐下共处,所以一分到三港公司的宿舍楼,就忙不迭地搬了出来。

因为这一段经历的存在,白莉媛和高家之间的关係也很冷淡,除非必要的场合,平时基本不来往,高嵩去世后,白莉媛与高家的纽带只有高岩一个了,但高家二老对这个孙子也不闻不顾,所以白莉媛对回高家老宅这件事,心里头还是有很大的抵触的。

要不是有高巍在,白莉媛绝对下不了这个决心,也不会接受搬回高家老宅的建议。

幸好有高巍在,白莉媛才能够鼓足勇气,面对自己曾经想要逃离和厌恶的那个家;幸好一切有了高巍的帮助,白莉媛才能打点好三港公司这边的事情,将自己和石头以及不多的行李搬回位于鹿湾区的高家老宅。

高家老宅是一栋带有典型淮海市特色的石库门老建筑,始建于上个世纪物资缺乏的年代,高嵩的爷爷曾经是活动在江浙一带的中药材商人,从淮海市附近的乡下收购中药材,收拾晒乾后贩卖给淮海市的中医诊所和生药铺,一年四季都奔走在外,靠他的勤劳和眼力攒下了一些资本,娶了同行的女儿为妻,在当时建筑还不多的鹿湾区盖了这栋房子,生儿育女,安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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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安定的日子没过多久,翻天覆地、改朝换代就来了,幸好淮海市是全国首屈一指的商业城市,对于工商行业的政策也有所不同,高家的中药生意自然不能照旧,但公私合营后还是能重操旧业,只不过从之前为自己家的生意工作,改成为中草药合作社工作罢了。

高嵩的父亲虽然不是在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出生,但高嵩的爷爷省吃俭用攒下的家产,都无私地提供给了高嵩的父亲享用,高嵩的父亲也毫不矜持地挥霍了起来,直到长江口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枪炮声,昔日浪蕩子的好日子就此结束了。

幸好建国后没多久,高嵩的爷爷便去世了,高嵩的父亲正是在这个时期,从自己父亲手中接过了这份工作,虽然他没什么大本事,但家传的中草药技能还是可以用的,虽然赚不了多少钱,但却顺利成为铁饭碗的一员,成为千万个淮海市民之一。

高嵩的爷爷在世的时候,也曾经为自己的浪蕩子将来担忧发愁,所以想尽办法,从自己老家的遥远乡下找了个手脚麻利、能说会道的姑娘,那就是高嵩的母亲。

高嵩的爷爷果然想得很周到,高嵩的父亲活了大半辈子,仍然是个不能当家的浪蕩子模样,家道中落后他无力从事之前的风花雪月,但他也没有重振家业的打算和雄心壮志,当时的环境也不允许他做点什么,所以除了按时上下班和一点抽烟的爱好外,高嵩的父亲诸事不理,一切家事都甩给自己的妻子主张。

公平地说,高嵩的母亲算得上是个女中豪杰,这个乡下姑娘大字不识一个,出生的村子离最近的镇子有六十里路那么远,一头扎入淮海这个大都市,却一点胆怯和认生都没有,就算直到自己嫁了个浪蕩子也毫不在意,反而主动承担起高家的大小事务。

在公私合营后,高嵩母亲更是走出了一条新路子,她仗着自己贫农出身的良好背景,能说会道、风风火火的性子,很快就与接管这个城市的中坚阶层打成一片,不但担任了街道的妇女主任,还参加秧歌队、生产小组,成为当地远近闻名的妇女先锋。

要不是高嵩母亲的文化程度实在差了点,按照她的性格和积极表现,说不定真的可以再上一层,成为正式的公家人。只可惜,她在那场轰轰烈烈的运动中站错了队伍,犯了一些不应该犯的错误,最终还是被无情地刷了下来。

不过,虽然高嵩母亲的政治生涯止步于此,但她还是利用自己的努力和影响力,让自己所生的两男一女都安排了正式工作。

除了二儿子高嵩进入三港公司当了技术工人外,高家大儿子高巍进入淮海海运公司做了海员,一年有7、8个月都在远洋货轮上工作;高家小女儿高小妍也在中专毕业后,进入了淮海市有名的百货国企,每天穿着制服站在大商场的精品柜檯后。

高家的这一代,虽然没有继承祖辈的财产,也没有继承祖辈的技艺,但他们都顺利地进入了公家单位,端上了当时令旁人羡慕的铁饭碗,也算是不错的家境了。

当然,要实现这些成果,光靠高嵩爸爸高老头的本事是不够的,高老头那个从十里八乡娶来的高老太居功甚伟,这也越发增强了高老太在高家的地位和话语权。

成为当之无愧的一家之主后,高老太的语言举止愈发地往高处走,虽然在外人眼中她只不过是个子长得高、嗓门子喊得亮、脸皮子比较厚、胆子也比较大的一个普通妇女,但高老太却觉得自己已经实现了鲤鱼跃龙门,从偏远乡村妇女上升为真正淮海人的地位。

高老太自我提高了自己的地位后,也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本地淮海人的优越感,以及对外地人尤其是农村人的排斥。

在这种情况下,从同样偏远乡村出来的白莉媛,就成为高老太眼中挑剔的对象。

在高老太眼中,这个儿媳妇就是从农村出来的土包子,既没有什么财势也没什么背景,能够嫁入他们高家就是上辈子积来的福分,到了高家还不是要做牛做马报答她。

再加上白莉媛的性格温柔和气,行事作风又十分保守恬静,在伶牙利嘴、大胆泼辣的高老太面前简直就是个软柿子,可以任由她捏来捏去。

所以在高家老宅的这段日子,是白莉媛人生中最为难熬的一段时间,寄人篱下、被人摆布、受人白眼的生活,几乎摧毁了一个刚从少女迈入人妻身份的女子,对未来和幸福的所有幻想和憧憬。

能够逃离高宅,白莉媛将其视为独立掌握人生的重要一步,也是她与高嵩幸福生活的必要基础。

三港公司的宿舍楼虽然狭小,但那里才是属于高嵩和白莉媛的家,才是他们拥有的一片天地。

只不过,老天并不眷顾白莉媛,就连那一片天地也要将其剥夺,随着高嵩的离去,三港公司的变动,吕江的步步紧逼,三港公司宿舍楼已经不宜居住,白莉媛只能选择离开,只能回到她之前逃离的那个高家。

虽然白莉媛已经做好了心理準备,但回到高宅所面临的一切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料,儘管有高巍在身边斡旋安排,但高家两老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

初来咋到的那几天,高老太拿出久违的热情姿态,把她们娘儿俩安排到了高嵩之前的房间里住下,抱着明显已经生疏了的石头又亲又摸,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关心备至,一副慈祥老奶奶的风範。

高老头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也溜到街上去了半年,拿出自己平时不轻易使用的私房钱买了烤鸭烧鸡,算是为自己的孙子儿媳加餐了。

高巍的妻子张玉凤、他的两个儿子也十分热情地围绕在白莉媛身边,一边安慰她,一边表达对她和石头的欢迎,这一家子的集体表演,把白莉媛哄得信以为真,还以为高家真的转变了,把自己和石头当作自家人看待,满心欢喜地打算在这个家里扎根下来。

但事情并没有白莉媛所想的那么简单,高家二老的表现也只是昙花一现,很快他们就从刚回家的热情里冷淡了下来,对于白莉媛的关心和照顾没有维持一个

礼拜,一切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这个週末的晚上,白莉媛和高家一起在客厅吃饭,高老头前几年找人做了张大圆桌,足够十来个人同时上桌吃饭,不像之前白莉媛还在家里时的那张小桌子,得等到长辈们都吃完饭后,作为媳妇的才能上桌。

不过,桌子虽然变大了,但白莉媛在桌上的位次却没有变化,除了高老太、高老头坐在首位外,接下来是长子高巍以及长媳妇张玉凤,再下来是石头的两个堂哥,另一头是高家的小女儿高小妍,最后才是白莉媛和石头。

虽然被安排在最无足轻重的位置,但白莉媛也没有去抗议什么,她的性格原本就不喜欢计较,再加上自己现在寄人篱下,能够有个安身之地就好了,哪里还会要求那么多。

所以,一向温柔恬静的白莉媛,只是默不作声地一边自己吃饭,一边督促比较挑食的儿子吃饭,完全不参与饭桌上的高谈阔论。

在饭桌上,同样寡言少语的是高家的两个成年男人,高老头和高巍都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主,所以饭桌上的声音主要由高家那几个成年女人在主导。

其中又以高巍妻子张玉凤的声音最大,她是土生土长的淮海本地人,虽然上一辈并没有什么大本事,她也只是继承母业在当地街道的水电公司收费处上班,但光凭淮海本地人和单位上班这两点,就足以让张玉凤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尤其是在来自远郊乡村又没有工作的白莉媛面前。

虽然张玉凤年纪与白莉媛相差无几,长得也是细皮嫩肉,有种小家碧玉的漂亮,但她身高却不到160,再加上这些年在收费处坐多了,身上的脂肪越来越多,整个人就像是气球般被吹大似的,脖子和胳膊都是一圈圈的肉,已经全无当年结婚时的颜值,更像个中年妇女。

不过张玉凤的性格向来张扬外向,她非但不会因为自己的身材而自卑,反而越发显得粗放豪爽,说话中一口一个“老张”自称,中气十足地像个男人。

“咱们老张家的男人个个都是好样的,我小弟现在承包了一家电厂,年利润起码百万以上,我们老张家的兄弟们都在厂子里帮忙。”

张玉凤现在最得意的就是她的兄弟,老张家早年间没有遵守计划生育,生了5、6个男孩子,这让他们颇为自豪,老张家的男孩子们个个都彪悍好斗,附近街道的邻居们纷纷避而远之,没想到这几年,他们不知钻对了什么门路,居然承包下了一个快破产的国有电厂,又从银行里贷来了款,经营得有声有色得,一下子老张家就发达了。

自己娘家的成功,让张玉凤在高家的底气更加硬了,原本她就颇受高老太的宠爱,这几年愈发不得了,高家上上下下都捧着她,让她俨然有福晋娘娘的感觉。

果然,一提到老张家的兄弟,高老太就接上了话茬。

“凤啊,小舅舅们现在这么厉害,什么时候你去说说,让我们家老大也去电厂帮忙……”

高老太的意思很明显,张玉凤也很清楚婆婆的想法,她当然也愿意自己丈夫能够出人头地,但相比起来,张玉凤更注重自己娘家的威风地位,所以她笑着回答道:

“妈,小弟们刚开始上路,还有些关节没打点好,过段时间我再和他们讲,他们肯定喜欢姐夫来帮忙的。”

虽然这个回答并不让高老太很满意,但张玉凤的态度却让高老太无法可说,她只好笑着打了个哈哈,接着道:

“我家凤儿考虑事情就是周到,跟我当年在居委会当妇女主任时一个样,以前我们街道革委会主任不知道多赏识我,让我组织妇女民兵团、秧歌队,我把街道的女人们安排得服服帖帖得……”

高老太一说就说个没完,无论什么话题她都能扯到自己过去的光辉历史上,虽然她说得头头是道,但桌面上真正感兴趣听的寥寥无几,因为大家都对她所述的故事太熟悉了。

张玉凤一向都是以善于讨好婆婆着称,之前遇到这种时刻她肯定会随声附和,并恰到好处地捧一捧婆婆的场,让她更加开心。

但今日不比往时,张玉凤娘家这几年的崛起速度极快,已经隐隐将高家甩在了后头,高老太这点陈芝麻烂穀子让她颇有些不耐烦,她皱了皱眉头,听了几分钟后,开口打断道:

“妈,你当年的革命历史是很厉害,但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了,你没听电视里讲吗:发展才是硬道理。现在的能人,要能够办企业、做生意,这才是有来头的。”

高老太的自留节目被大儿媳这么打断,心里头的确有些不爽,但是她现在有求于大儿媳,所以表面上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好自找台阶道:

“凤儿说得也对,你们年轻人越来越行了,比起我这把老骨头强多了。”

虽然这番对话并没有因此而夭折,但接下来的形势发展,明显大儿媳愈发占了上风,一口一个“老张”源源不绝地吐出口。

高老太可能是想要找回面子,但她又不敢与风头正盛的大儿媳对着干,所以她过了半响,转口问道:

“莉媛啊,我听说三港公司后来有给嵩儿补偿一笔钱,不知道你们拿到手了没有啊。“

白莉媛从吃饭起一直都是默不作声,从不参与桌上的对话,一心监督着儿子吃饭,她怎么也没想到,话题会转到自己身上来,而且高老太问的内容她一概不知,所以她愣了愣,不知所以地答道

“我没有听说过有这个钱?,也从来没有领到过。“

白莉媛虽然这么说,但高老太的面色表情显然不信,她笑了笑,脸上那层层叠叠的皱纹都快要挤到一块,语气变得有些古怪道:

“我们家嵩儿多老实一个人,勤勤恳恳给公司干了这么多年,还是出了意外事故,这不赔偿一大笔钱,没天理了啊。“

白莉媛不知道高老太心里头打着什么主意,她也不知如何作答,只好不说话。

张玉凤显然比白莉媛更了解婆婆的心理,这时恰到好处地开口帮腔道:

“对啊,老二这是因公牺牲,不能白死啊。照我说,就得找他们公司要赔偿,要好好地跟他们闹,不然他们不会拿出钱来的。莉媛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白莉媛被她们两个人夹击得没办法,她只好小心答道:

“公司里的事,我一个妇人家不懂那么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觉得公司对我们娘儿俩都还好,现在到处都是下岗的,他们每月还给我们发抚恤金。“

白莉媛这话刚说完,张玉凤鼻子里头就忍不住“嗤“了一声,她翻了翻白眼,不屑道:

“嗨,你那点抚恤金算根毛啊,现在物价涨得那么快,不抓住这个机会多要点,以后可没这个机会了。“

高老太也掺和一脚道:

“对啊,还是我们凤儿懂事,果然老张家培养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在城里长大的就是眼界高,不像乡下人,没眼力。“

高老太这一抬一贬,又是露出她习惯性的态度,白莉媛虽然心里头暗自觉得她们说得不对,何况高嵩去世这么久,没见到她们对自己有关心的举动,现在一谈到钱的事情,个个却体现得无比热情,好像那些钱、高嵩的死,与她们更加密切一般。

可是,白莉媛一向不懂得与人斗嘴,更何况这两人一个是婆婆,另一个是妯娌,她被夹在其中,不知如何是好。

偏偏是小孩子不懂事,一直在一旁听着的石头,不知好歹地看着妈妈问道:

“妈妈,奶奶说爸爸还有钱留给我们,我们为什么不去领啊。“

童言无忌,这一声声的问号打在白莉媛心中,令她无言以对。

高老太又趁机煽风点火道:

“是啊,现在物价又贵,家里头只靠着老头子一个人的工资支撑,高巍、玉凤他们赚的钱还要养两个孩子,我们两个老头子哪有什么办法。“

虽然高老太嘴里没有明说,但她话里头的意思却是暗指,白莉媛和石头两个人增添了他们的经济负担。

这种话的杀伤力极大,白莉媛原本就担心自己的到来会出现这种局面,现在果真成为了现实,她的脸色一下子白了,暗淡无色的嘴唇哆哆嗦嗦,不知该如何回应。

正当白莉媛心里头气极,正要起身带着石头走开时,那张大圆桌却被重重地敲了一下。

这下敲击极响,桌面上的碗筷都跳动了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声响转向敲桌子的那个人。

一直以来,都默不作声的高巍,此刻双目圆瞪,连腮的虬髯鬍子都一抖一抖的,敲击桌子的那只大手上青筋鼓起,显然极其气愤。

平日里,高家这个大儿子给人的印象就是沉默寡言、但言出必行、他给你承诺的事情一定会办到,而且办得十分妥当靠谱,所以高巍一向不怎么说话,但他一说话,所有人都不敢轻视他。

这时候,他似乎在强压自己的怒气般,一字一顿地道:

“高嵩是我们高家的人,高嵩的老婆孩子也是我们高家的人,我们高家就算是穷得要讨饭,也不会少了高嵩老婆孩子一口饭。只要我高巍还在,谁也不要跟我提钱字,谁再说一些不中听的话,那我就跟谁翻脸了。“

高巍这话虽然十分简明直白,但他话里的意思却是很明确的,毋庸置疑,他是站在高家长子的位置上,表示对白莉媛母子二人的保护。

他的话一说出来,高老太和张玉凤都不敢再多说什么,高老太一向很宠爱自己的长子,虽然她心里头还是挑剔白莉媛,但长子发话了,她也只能打着哈哈道:

“哎呀,莉媛和石头当然是我们高家的人了,我也是在为她们张罗,也是为她们着想。“

张玉凤虽然伶牙俐齿,但她也知道自己丈夫言出必行的性子,她只好偷偷拉了拉高巍的胳膊,小声道:

“你别那么大声,吓到孩子怎么办,有话我们好好说。“

高巍没有理会这两个女人,他也不看任何人,只是站起身来,淡淡道:

“我吃完饭了,你们继续,明天,我帮弟妹去三港公司跑一趟。“

虽然高巍并没有正眼看白莉媛一眼,说完后,他就按照自己以往的步调,离开饭桌走了出去。

但从高巍拍了桌子的那一刻起,白莉媛的双目就没有一刻离开过高巍,她那对平日里温柔婉转的美目内,此刻盈满了晶莹剔透的泪珠。

第十七章 酒迷意乱

自从卫生间偷窥事件后,高岩和那堂兄弟俩就彻底分道扬镳了,一方面是因为妈妈勒令自己不要和他们来往,另一方面高岩自己也觉得俩兄弟太龌龊、太坏,竟然能干出偷窥自己家女人的事情,而且他们还存心把事情嫁祸到高岩头上,这都让高岩长了提防心理,让他自觉地远离这两个坏孩子。

虽然上次闹得不怎么愉快,但幸好妈妈将这件事掩盖了下来,没有扩大到人尽皆知的状态,所以高岩还和往常一般上学,回到家里也只是躲在自己房间里学习,不去和俩兄弟掺和。

但高飞、高宇好像并不把这当回事,他们还和平时一般打打闹闹,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但就和往常一样,这些顽劣的行动照样得到了高老太和大伯母的庇护,他们依旧是家里雷打不动的宠儿。

只不过,高岩发现妈妈最近有些不寻常的变化。

她开始变得更讲究穿着了,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妈妈总是穿得很朴素,但现在她在家里也开始穿起裙子了,虽然只是自己手工剪裁的连衣裙,但她身高腿长,配上绝佳的身段,普普通通的裙子穿在妈妈身上都是那么地好看。

不仅如此,高岩注意到,妈妈现在还时常把自己的长髮绑起来,在脑后绑个马尾,看上去又年轻又活泼,一点都不比20出头的小姑姑逊色。

高岩还观察到,平时不怎么戴饰品的妈妈,最近经常在头上戴一个大红色的蝴蝶髮夹,这个髮夹戴在妈妈头上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鲜豔的红色更加增添了妈妈的美貌,让她原本就很出众的容颜又加强了几分。

高岩并不知道,这一切的变化源自哪里,但他很高兴妈妈身上的这些变化。

因为自从爸爸去世后,妈妈一直都处于一种压抑自己和封闭自己的状态,她的脸上从来没有像最近这般常见笑容,她也没有像现在这般精神奕奕、容光焕发。

这些转变都是很好的,妈妈总算不用发愁了,她能够开心,高岩就放心多了。

高岩当然不知道,让妈妈心情转好的关键人物,正式刚刚回家不久的大伯父,他也不知道,妈妈经常戴在头上的那个蝴蝶髮夹,也正是大伯父送给妈妈的礼物。

就算高岩知道这些,以他的年龄和阅历,也不可能联想到大伯父与妈妈之间的关係,尤其是他们刚刚诞生的那种男女之间的暧昧关係。

当然,在高巍与白莉媛产生的那点暧昧还仅仅是暧昧而已,直到目前,他们都没有迈出更为深刻的一步,但以两人相互之间的好感而言,那只是时间问题。

一切的触发点就在那个中秋节。

这是白莉媛母子俩回到高家老宅后过的第一个中秋节,按照当地的习俗,这是全家人团圆的大日子,高家的老老少少都会团聚一堂,一起吃饭、喝酒、敬奉祖先,论其热闹程度,一年里仅次于春节。

在以往的中秋节,高嵩会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回来,和父母亲吃个晚饭,大家聊聊天什么的,但白莉媛通常都会在饭后带着儿子先回自己家,并不在老宅过夜。

毕竟白莉媛与高家二老之前闹得不是很愉快,这么多年了也没有解开心结,大家也只是表面上敷衍,所以她跟着丈夫回家吃中秋饭,只是为了尽到儿媳的义务,而之后需要留下陪高家二老,那是高嵩作为儿子的责任。

现在高嵩不在了,白莉媛又是寄人篱下,自然不能像以往那般自有主张,她只能入乡随俗,努力配合和迎合着高家的风俗,在这里和大家一起过中秋节。

夜色渐浓,中秋月圆,高家老宅的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一张大圆桌当中摆开,上面琳琳琅琅地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这绝大多数出自白莉媛的巧手烹饪,只不过寡言少语的她并没有获得多少正面的讚誉,反而是在一旁打下手的张翠凤赢得了大家异口同声的夸奖。

因为张翠凤主要负责端盘上菜,所以她在众人面前露脸的机会,要比在厨房里忙碌着的白莉媛多得多,而她除了端菜之外,主要的精力都花在和高家二老聊天打趣上,就算是在雾气缭绕的厨房里,也能够听得见张翠凤那爽朗如同男人般的笑声。

白莉媛抹了抹自己被水雾熏湿的脸颊,将锅里煮好的海鲜长寿麵装好,端到了已经摆满菜肴的大圆桌上,由于这盆麵条装得太满,从厨房到院子的距离又有点远,白莉媛端得有些吃力,白皙细长的手指关节抓在热得发烫的搪瓷盆沿上,被烫得有些发红,就像是快要煮熟的虾子般。

眼看着大圆桌还有几步路,白莉媛的脚步已经有些踉跄了,满桌的高家人都在吃喝谈笑,没有人关心也没有人注意到白莉媛的窘境,眼看着白莉媛的纤指开始发抖打颤,搪瓷盆里的汤水快要洒出来时,白莉媛突然觉得手里一轻,一双大手从旁边伸了过来,将搪瓷盆从她手中接了过去。

白莉媛感激地抬头一看,高巍伟岸的身形正好出现在自己边上,他刚从门口吸烟回来,看到白莉媛行走困难,正好出手帮助,高巍毫不费力地端着那搪瓷盆放到了大圆桌上,白莉媛只来得及在后面轻轻说了声“谢谢”。

桌上的众人们欢声笑语地开始吃长寿麵,高巍却没有忘记白莉媛,他转身招呼道:

“弟妹,你忙了一晚上了,快坐下来吃点。”

白莉媛乖

巧地点点头,给了高巍一个感激的眼神,但她却走到圆桌的末端,坐到了自己儿子身边的位置。

这个位置远离高家二老的主位,也不是高家儿媳该坐的位置,而是高家小孩们坐的末位,但却是白莉媛多年来坐惯了的位置。

之前还在高家住的时候,因为石头从小就不怎么爱吃饭,白莉媛为了哄儿子吃饭,经常坐在儿子身边餵饭,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习惯了她的座次,也没有人去劝她坐上来。

现在虽然高嵩已经不在了,儿子也不需要自己哄着吃饭了,但白莉媛还是延续了以往的习惯,坐在儿子身边,不用应酬自己不喜欢的人,白莉媛觉得更加轻鬆自在。

在白莉媛获得整晚第一次的休息机会时,高家的中秋家宴已经吃了一半了,桌面上的菜肴也显得零碎,高巍的两个儿子看到肉、鱼都抢着夹到自己碗里,虽然被高巍呵斥了几声,但高老太立即出来护短,高巍也只能无可奈何。

在这熙熙攘攘的桌面上,白莉媛不争不抢,也不在意自己吃什么,她给自己夹了一小碗的麵条,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除了高巍,没有人注意到白莉媛的存在,而高巍看到白莉媛坐在角落吃麵条的样子,关心地道。

“弟妹,你今晚辛苦了,难为你整出这么一桌菜,你要多吃点啊。”

虽然他们分别坐在圆桌的两端,但白莉媛还是能够看出高巍眼中的关切,话语里的热诚。

白莉媛心头一暖,她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点了点头,却没说什么,张翠凤这时候就忙着搭话了。

“是啊,我和小莉今晚都忙得够呛,当高家的媳妇就是这么辛劳的命,我小弟刚讨的老婆,嫁进门后屁事都不干,整天翘着腿在那里享受,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高老太听到大儿媳抱怨,装作没听到一般,笑眯眯地道:

“翠凤啊,你别担心,咱们现在做的都是积福,将来都会有福报的,菩萨说了,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将来你们张家越来越发达,我们高家也跟着享福呢。”

张翠凤一听到婆婆谄媚自己娘家的话,一张胖脸就像是开花般笑得爆炸,她一边提起筷子,夹了个狮子头放到高老太碗里,一边笑着道:

“我都嫁人了,现在不算老张家人,算老高家人了,只能指望我老公早点发达,让我也享享福。”

高老头这时候插嘴道:

“翠凤,你上次说你弟弟的厂子还缺个工头,啥时候让高巍去啊。”

张翠凤拍了拍自己肥硕的胸脯,摇头晃脑道:

“我弟早说了,姐夫啥时候来都行,现在就等高巍这边手续办好了。”

平时很少说话的高巍,听到妻子和父亲提到自己名字,他那两道浓眉皱了皱,有些不悦道:

“啥时候的事,你都没跟我商量,我要办什么手续,我怎么不知道?”

张翠凤把头一扭,一对水泡眼向上一翻,嗔道:

“我这不是替你考虑吗,你在船上跑,半年也不归家,赚的那点钱也只够家庭开销,不如辞职了,去我弟弟厂子里做事,工资给你开最高的,你还不感谢我。”

高巍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眉毛也拧得更紧了,但他说话的语气还是十分冷静,就像是强行压制着努力般道:

“我只会跑船,其他厂子里的事做不来,你不要给我瞎出主意。”

老公的这番话,一下子把张翠凤给刺激到了,她反驳道: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老娘我这是为你高家考虑,给你发财的机会你还不领情,你出去问问看,多少人求着来我们老张家做事,你要是能进去,走路都可以飘着走。”

高老太看到儿子媳妇闹矛盾了,赶紧出面宽解道:

“哎呀,大过节的别动气,高巍你这个家伙也不是,人家翠凤也是为你考虑,你不管怎么说都得感谢人家一声,干嘛这么激动,我们慢慢商量,慢慢商量。”

高巍直挺挺地坐着,脖子都有些僵硬,他生性孝顺,不敢抵触母亲,所以黑着张脸听完了后,才霍然起身,低声道:

“隔壁老赵叫我过去走走,你们先吃吧。”

说完,高巍就起身走出了大院。

隔壁老赵是高巍一起跑船的同事,两家也是认识多年了,过年过节走来走去也是常事,所以大家对高巍的离席也不觉得意外。

只是张翠凤被老公抢白了一顿,原本想要用娘家来炫耀的想法落了个空,一张肥脸黑乎乎地颇不好看,高老太见机赶紧好言相劝,一边数落自己儿子,一边打听儿媳妇娘家的事情。

高老太的嘴巴果然不是盖得,很快就把张翠凤的情绪给调整过来,桌面上再次回复之前的热闹景象。

除了少了个高巍,高家的中秋宴还是一片热闹,但在白莉媛心中,自从高巍离席之后,整个院子里唯一温暖的光线也消失了,只剩下高家长辈令人生厌的唠叨和张翠凤带着魔性般的“呵呵”笑声,此时的她多想立即就结束家宴,早点离开这些言语庸俗功利油腻的人们。

白莉媛虽然细嚼慢嚥,但一碗麵条却终于吃完了,桌上的酒菜也吃得差不多了,高家众人的谈笑娱乐却还没有进入尾声。

将桌面的剩菜残酒收拾后,高家老太拿出一个有些陈旧但却颇为精緻包袱放在桌上,摊

开后是一具麻将牌,白莉媛明白,很快他们就要进入砌长城的大战之中,这就是高家的传统娱乐项目。

自从嫁入高家,白莉媛就发现一个现象,高家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爱玩麻将牌,上到高老头、高老太,下到高家的儿子、女儿、儿媳妇,都会搓一手麻将,就连高飞高宇两个孙子,也是从小就在麻将桌旁长大的。

有人戏称,高家小孩的第一个玩具不是其他的,就是麻将牌。

这话虽然有些夸张,但也与事实相去不远,白莉媛刚看到麻将摆了下来,高飞俩就坐到了高老太身边,一左一右地帮忙看牌、摸牌、听牌,高老太显然十分享受这种被儿孙辈簇拥的感觉,她虽然年岁已大,但思维还是很清晰,打起麻将来眼厉手捷,和牌起来毫不手软。

今晚陪着打麻将的,除了高老头和小姑子外,当仁不让的就是张翠凤了,她是高家儿媳妇这辈唯一会打麻将的,又加上嘴甜会讨好老人,所以每次高家的麻将局都少不了她的身影。

在麻将桌上,张翠凤的角色依旧不变,她的笑声和大嗓门响彻整个院子,每次抓牌扔牌都很用力,口中还要伴奏着响亮的配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赢了多大的牌。

但实际上,张翠凤在牌桌上是嗓门大、赢得少,但无论是输赢,张翠凤的脸上都是挂着笑容,一点都不把输的钱放在心上。

只有经验丰富的麻友才看得出,绝大多数时候,张翠凤都在有目的地给高老太喂牌,时不时地让高老太赢上一大把,逗得老太婆乐呵乐呵的。

每当高老太赢牌后,她都会笑眯眯地将自己赢到的钱收到口袋里,再抽出几张票子分开两边“观战助威”的孙儿们,堂兄弟俩报答奶奶的则是各种恭维和谄媚,然后便拿着这些小费去吃喝玩乐。

可想而知,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从小就把打麻将看做稀鬆平常的事,长辈对晚辈的娇惯和放纵,也让他们养成了安于逸乐的习性。

很显然,白莉媛与高岩母子不会是围绕在麻将桌旁的份子之一,白莉媛虽然生长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但她家里的家教却极为严格,像麻将牌这种带有博彩性质的玩具从来不让进家门,她也是嫁入高家后才知晓有这么一种吸引人的牌。

对于麻将牌的魅力,白莉媛并不理解,她也不懂高家人为何如此热衷麻将牌,以至于将一天绝大多数时间都消耗在麻将桌上,老年人打麻将休闲还可以理解,年轻人也沉迷于麻将桌,一点上进的念头都没有,这不是在耽误青春吗?

白莉媛自己不打麻将,也从小教导高岩不要碰麻将,所以她也不会也不去迎合高家长辈,也更加不讨高家二老的喜欢,成为这个麻将世家里格格不入的一个外人。

虽然自己处境尴尬,但白莉媛依旧坚持自己的初衷,看到高家摆开了麻将桌后,她便自觉地退到了一旁,让张翠凤等人主动上台表演去。

白莉媛将高岩打发回房间看书,叮嘱他不得跑下来看爷爷奶奶打麻将后,自己再次返回厨房,开始清理一家子吃饭遗留下来的碗筷等卫生工作。

这一家子的盘盘喋喋真不少,再加上白莉媛又没有帮手,其他能帮忙的都上了麻将桌,所以她花了好久才把厨房收拾乾净。

这时已经是晚上11点左右了,院子里的搓麻族们依旧兴趣不减,个个口中呼喝着、手中搓动着,哗啦啦的麻将牌碰撞声响彻夜空,就像一条永不停歇的河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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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莉媛走出厨房的时候,围裙还没有解开,就看到院子的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脚步蹒跚地走了进来。

高巍似乎是喝醉了,他失去了平时稳重的步伐,脚下像是系了几十斤的秤砣一般,迈开一步都十分吃力,走几步就要扶着墙壁歇一歇。

虽然院子里打麻将的家人都看到了,但他们并没有主动过来关心问候高巍,只是小姑子站起来问了声:

“大哥,你怎么了,能走得动吗?”

她刚要离开牌桌向高巍走去,却被高老头一把拦了下来,高老头扶着眼镜看着麻将牌,头也不转地道:

“没事没事,你打你的牌,你哥多大的人了,他自己弄得来。”

张翠凤刚好凑了个清一色,正準备和个大的,她没心思管自己丈夫怎么了,不耐烦地摆摆手道:

“哎,他就在老赵那里喝的酒,他们俩的酒量我还不清楚,没啥大事的,咱们继续打,不用管他。”

小姑子被大家这么一说,只好收回踌躇的脚步,坐到自己的牌前,正好白莉媛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赶紧吆喝道:

“二嫂子,二嫂子,你快看一下大哥,他喝醉了。”

白莉媛就算没听到小姑子的招呼,她自个也十分关心高巍的情况,没等别人叫嚷,她就几步走上前,扶助高巍的胳膊,以防他摔倒。

高老太也伸长了脖子,看了看自己往常最偏爱的大儿子,但最终还是牵挂着自己手里那副快要和的牌,她看了几眼白莉媛扶着的高巍道:

“小莉啊,你好好帮大哥回他房间,让他睡一觉就好了。”

白莉媛于公于私,都情愿帮助高巍这个大哥,所以点点头表示知道,然后搀扶着醉意不浅的高巍往二楼走去。

而此时,高巍的妻子张翠凤却连回头看一眼都不看,只顾着手里麻将,口中连声道:

“弟妹,你就让他睡卫生间旁的房间,省的晚上要吐麻烦,弄得屋子里臭臭的。”

白莉媛不置可否,她看出高家众人虽然口头上对高巍十分关心,但他们内心里并不是真正在意和关心高巍,只是把他当做家庭的一个必要的顶樑柱和劳动力来依赖而已。

但在白莉媛眼中,高巍不仅仅是自己亡故丈夫的大哥,自己儿子的大伯而已,他行为正派,为人厚道,做事有担当,做人有原则,对自己和石头都十分关心和关爱,那种没有目的的发自内心的关怀,是白莉媛这些年最需要的,也是她最为珍视的。

白莉媛敬仰这个大哥,也爱戴这个大哥,高巍对她母子所做的一切,白莉媛会尽自己所能去回报他,如今只是喝醉了这回事,白莉媛怎么不尽心尽力呢。

所以,虽然高巍醉得有点厉害,脚步十分轻浮无力,再加上他身形高大,体型又十分沉重,白莉媛需要付出很大的力气,才能搀扶着高巍爬上二楼。

即便如此,以白莉媛的身高体型,扶着高巍走到他的房间,也耗费了老大的气力,弄得自己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张翠凤所说的那个房间,其实是一个大套间的一部分,原本这是高家大儿子的卧房,但高巍和张翠凤两个结婚多年,彼此聚少离多,生活习惯上很难协调,早在几年前就分开房间睡了。

张翠凤把靠近卫生间的那个房间隔了出来,自己独佔了原来的大卧室,另外开了个门进出,高巍有在家的时候,通常都是睡在那个小房间。

房间尺寸比较小,里面的摆设也很简单,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外,什么都没有,高巍出门常带的行李箱就摆在地板上。

虽然醉眼朦胧,但高巍看到自己房间内的摆设,神智也清醒了一些,他一手扶着床头的木板,一边摆摆手,口齿不清地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床在哪,你不用管我了。”

白莉媛刚才扶了这么一程,体力已经有些不支了,这时候高巍刚好手一摆,酒醉后的人手劲特别大,她不自觉地被大手一带,身体一歪,竟然就斜斜躺倒了那张床上去。

高巍原本全靠白莉媛在搀扶着,这下也失去了重心,不由自主地往床上一趴,正好趴在了白莉媛身上。

白莉媛只觉得一座高大宏伟的山丘般向自己压了过来,然后自己的身体上就多了一具男人。

“?——”

白莉媛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惊叫了一声,但她很快就控制住自己的声带,因为两个人目前这种状况太尴尬了,实在不可以惊动外人,让外人看到。

高巍的体型十分魁梧,白莉媛根本没法从他身子底下挣脱,两个人脸对脸靠得极近,白莉媛不但可以感受他身上扎实的肌肉轮廓,而且鼻腔里充斥着高巍浓郁的男人气息,以及他身上的酒精味。

这些味道,之前在高嵩身上也有,白莉媛曾经十分熟悉,但已经久违了许多。

再一次闻到,却是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上,而且这个男人还是自己亡夫的亲哥哥,白莉媛心中百年交集,感慨万千。

只是稍微的一恍惚,白莉媛很快就从自己的绮想中清醒了过来,自己与大伯这么接近实在不妥,她赶紧用手推了推高巍的胸膛,轻声道:

“大哥,你快起来,起来下,你压到我了。”

高巍此刻醉意正浓,他双目虽然挣不开,但身体却能够正常回馈,知道自己正压在一具饱满而富有弹性的女性身体上,胸前还有两大坨又挺又大的肉球顶着,鼻腔中充盈着的都是女性身上特有的芬芳气息,这种感受是他十几年的婚姻生涯中从未有过的,这种芳香柔软的女性身体也是他在自己妻子身上从未见识过的。

如果高巍此刻能够睁开眼睛,他肯定可以近距离看到白莉媛那张豔若桃李的鹅蛋脸,他一定会为这张得天独厚的美丽脸蛋所倾倒,而此刻这张不着半点脂粉却美豔动人的脸蛋上,却泛起了两朵淡淡的红云,那对杏目中微含羞意,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白莉媛的羞意很简单,因为她此刻感觉到,自己与高巍胯部相接触处,有一根硬邦邦的棒状物正在慢慢地抬头,不偏不倚地顶在了白莉媛双腿之间的那处丘陵地带,隔着几层布料都可以感觉到那玩意儿的硬度和热量。

作为一个成熟的女人,白莉媛自然知道那根棒状物意味着什么,也清楚明白男人那根玩意儿崛起背后所代表的含义,只不过这一切却发生在这个男人身上,让白莉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可是自己平时最为敬重和爱戴的大哥呀,他可是已经去世的丈夫的亲哥哥,他居然,他居然,也会对自己产生

白莉媛被高巍下面那根玩意儿这么一顶,虽然隔着布料,但她的下体一向都很敏感,再加上被之前被吕江所开发和蹂躏过,此刻竟然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反应,感觉有一种酥麻麻、暖呼呼的电流从私处油然生出,然后传导到全身四肢各处,让她身体更加柔软慵懒,更加提不起劲儿来。

幸好这个时候,高巍的意识清醒了一些,他凭藉着自己的本能和原则发现,这么贴近一个女人的身体很不妥,所以用手撑着床板,努力地把身体抬了起来,然后朝着床内的

方向滚了过去。

白莉媛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一下子就消失了,她如释重负般地吐出一口气,但身子却没有办法一下子就起来,依旧在原地躺了一分钟,这才将自己脑中和身上的那股劲儿排出,这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起身后,白莉媛赶紧地看了看高巍,她想要知道高巍内心地是怎么想的,毕竟他们的关係那么地微妙,彼此又都是有家室的成年男人,白莉媛很怕高巍先前那根玩意儿的变化是有意的,那样的话,两个人实在是太尴尬了。

还好,高巍看上去真的是醉了,他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鼻腔里微微喷出带着酒气的鼾声,显然处于不清醒的状态。

这让白莉媛稍稍有些宽心,还好大哥并不是真的有意那样子,他还是那个大哥,那个让人尊敬爱戴的大哥。

不过,白莉媛心中却有些莫名的失落,这种失落十分轻微,轻微到难以察觉。

白莉媛并不清楚自己的心理,她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觉得失落。

白莉媛看了一会儿,见高巍已经躺好入眠,她终于放下心来,她觉得自己的责任已经尽到了,自己身为高嵩的遗孀,在大伯的房间里呆这么久也不妥当,便想要转身离开。

白莉媛怎么也预料不到,这个晚上她没有那么轻易可以离开。

临走前,白莉媛担心高巍酒醉呼吸不畅,拿起一个枕头想要给他垫在脑后,她十分吃力地扶起高巍沉重的脑袋,正将枕头从下面塞进去的时候,不知道是酒意上涌的缘故,还是搬动导致了呼吸不畅,高巍在喉咙里突然“咕噜”响了一声,大嘴一张,竟然吐了起来。

两人靠得极近,高巍这一吐,吐得白莉媛和自己胸前身上都是,白莉媛还好一些,她身上穿着的围裙并没有脱下,只是把一条围裙都弄髒了而已,高巍自己的身上却覆盖了大量的呕吐物,带着酒精味和食物发酵后的气味充斥整屋,那气味令人捂鼻,避之不及。

白莉媛也被高巍这一吐吓到了,但她首先想起的却是担心高巍的气管会被呕吐物噎到,不顾自己围裙上都是污渍,赶紧扶着高巍侧过身来,一边拍打着他的后背,一边细声安慰道:

“没事,没事,大哥你吐吧,想吐就吐出来,没事的,有我在。”

高巍喉咙中干呕了几声,吐出几口带着苦味的清水,显然胃部已经被先前的呕吐所清空,再也留不下什么了,他闭着眼睛,躺回到床上,,摆摆手道:

“好了,我吐乾净了,弟妹你回去吧,我躺一会儿就好。”

看着满身都是呕吐物、臭不可闻地躺在床上的高巍,白莉媛内心里怎么放得下,让这个一直对自己很好的大伯这样躺着,从高家其他人的反应来看,他们都忙着打麻将取乐,一时半会也不会想到高巍此刻的处境,也没有人会为他收拾清理。

此刻,除了白莉媛,高巍还能指望谁呢?

所以白莉媛不能走开,她也不愿意走开,不忍心走开。

白莉媛先是走入隔壁的卫生间,简单清理了下自己围裙上的污渍,然后打了一盆温水,端到高巍的床前。

白莉媛拿着毛巾先清理了高巍衣服上的呕吐物,由于高巍吐了自己一身,不少呕吐物和污渍顺着衣服的缝隙滑进了高巍的身上,白莉媛擦了又擦,不得已只好把高巍的衣服解开,小心翼翼地将整件已经髒汙湿漉的外衣脱下,然后用温水浸透过的毛巾为高巍擦拭着身体。

高巍虽然吐了一下,但酒劲还没有完全过去,所以身上一动不动,只能任由白莉媛自己动手做这些事。

不过,白莉媛在脱下高巍身上的衣物后,整个人却又呆住片刻,因为她此刻面对着的是一个裸着上半身的男人,接下来还要亲手为这个男人擦拭身子,这已经有些超出一个大伯和弟媳之间关係範畴。

但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白莉媛总不可能让高巍就这么光着身子躺着吧,她踌躇片刻,还是咬咬牙,拧了一把毛巾,从高巍的肩膀开始擦起。

这是白莉媛第一次看到大伯裸着的身子,他的肩膀宽大厚实,手臂上坟起的肌肉块线条突出,白莉媛的手擦到他胸膛时,明显可以感受到他那两大块胸肌的分量,而且他胸前有很浓的一块毛髮,就像一只大熊般野性十足。

白莉媛感觉自己游动的纤手有些颤抖,因为她对身下男人的体型有一股奇妙的熟悉感,这个男人体型和自己的亡夫高嵩实在太相似了,除了相同的肌肉块和体格外,就连身上长的毛髮都一样粗壮浓密,只不过大伯的体型要比自己亡夫要大一点,但接触起来的感觉却相差无几。

白莉媛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继续擦拭着高巍的身子,她手里的毛巾换了几趟,脸盆里的水已经沾上杂质,高巍的身体却逐步被清理乾净。

处于醉酒状态的高巍,他只有身体的触感神经在发挥功能,他感觉有一双柔软而又纤细的小手在自己身上游动,这双细手十分柔软,她的动作十分细腻,好像一个护士在精心护理自己的病人一般,又像一个温柔的妻子在为自己的丈夫服务。

高巍这辈子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他也从未被女人如此温柔相待过,他那位性格到外形都极为强势的妻子,给他的除了呵斥和埋怨以外,就是聊胜于无的房事,所以这些年来,他和张翠凤相处越发冷漠,彼此都不愿意搭

理对方,双方分房睡也成了公开的事实。

高巍是个正派的男人,他虽然和张翠凤感情不好,但他在外面从来不乱搞乱来,这在常年出远洋的海员身上是十分罕见的,海员们最大的消遣就是每到一个新的港口,都要上岸寻花问柳,但高巍从来都不是其中的一员。

但他毕竟是个男人,一个身体健康且十分强壮的男人,他对女性的需求和天底下所有的男人没什么区别。

温柔、体贴、善良,这是每个男人心中理想另一半应该有的素质,当然如果这个女性长得还很漂亮就更好了。

高巍也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他也渴望这样的女性。

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此刻自己身体的触感,从那双柔软纤细的女人的手的动作上,高巍感受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东西,他所有的渴望都被调动了起来。

在温毛巾的擦拭下,在那双小手的抚慰下,高巍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些,他稍稍可以睁开眼皮,瞳孔中逐渐显示出那个女人的身影。

虽然身上还系着围裙,只是穿着一条普通的红白条纹的连衣裙,但却无法掩饰她那凹凸有致、纤长柔腻的身段,她的侧脸端庄秀丽,目光却温柔可亲,微微抿着的红唇,小巧圆润的下巴,高挺柔美的琼鼻,眼中人竟像是画中人般,美得不似人间之物。

她那头又黑又长的直瀑般的长髮在脑后轻轻地挽了个髮髻,显得更加成熟而又充满母性,在那髮髻上方系着一个大红色的蝴蝶结髮夹,鲜红的丝绸打造成的蝴蝶栩栩如生,蝴蝶结下方垂下的两条飘带,随着她上半身的动作微微摆动,好像一只真正的蝴蝶在黑暗的森林中起舞。

在昏黄的灯光下,她那十根白葱般纤长细腻的玉指轻柔地在高巍的身体上舞动着,所到之处带来一阵阵令他迷醉的暖意,他像失神一般地看着这个温柔美丽的女子,贪婪地欣赏着她那动人的容颜。

高巍看得是如此地入迷,以至于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控制自己的本能冲动。

他眼中的十根白葱纤指顺着小腹向下游动,在他小腹处那对浓密的体毛前停留了片刻,然后突然停滞住不动,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停留在了瞬间,而那美丽女子的眼神也瞬间呆滞了。

高巍顺着她的眼神,从她那双纤长玉手之间望去,看到的是自己高高顶起的裤裆处,以及顶着裤裆的那根硕大的棒状物。

那根正是高巍他自己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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