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卫宫巨侠的死亡笔记 第一章 卫宫士郎的死亡笔记 我的名字是卫宫士郎，从小到大，就被义父教育着要作为正义的朋友生存着。 成为正义的朋友，是我始终坚持不渝的信念，为了实现它，我在学校里勤奋努力，考上了一流大学的法律专业，并以着极其优秀的成绩毕业。 毕业后，有许多知名的律师事务所向我投来了橄榄枝，但是我并未选择律师这种高薪的工作，而是成为了一名检察官。 因为在我的眼里，律师是罪恶的帮凶，是正义的伙伴的对立面上的。 从业不久之后，我很快就发现自己的选择果然是正确的，从前的判断也正确的。 法庭之上，我作为公诉方辩护的代表，见识过太多的无耻的律师，为了金钱与名利，为罪犯进行各种无耻的辩护。 而现行的所谓法律，更是充满了方便罪犯犯罪的，漏洞百出的条款。 每每在法庭上，眼睁睁地看着犯下重罪的罪犯，在无耻的律师和糟糕的法律帮忙下，视法律如破网，轻松地逍遥法外或被判轻罪，我都有感觉到无比的愤怒。 为甚麽，正义不能得到伸张？ 为甚麽，法律会成为恶棍的保护伞？ 这是我一直求之而不解的问题。 「证据不足，嫌犯无罪释放。」 又一次，我从法官口中听到了这一句话。 「耶，哈哈，无罪万岁！」 被告席上，那个杀害了一对母子的未成年罪犯福田孝行高兴的跳了起来，嚣张的对着旁听席中的悲痛的家属们吐出舌头，比划胜利的手势。 听到被害者的家属们绝望的哭喊声，我胸中的愤怒几乎要爆炸，死死的盯着那个在满是得意笑容的律师陪同之下，一蹦一跳的走出法院的畜生，我恨不得冲上去将他亲手处决！ 「法律为甚麽制裁不了这种丧尽天良的恶棍，反而成为他的帮凶！」 「难道就因为这个畜生，有一位有钱的父亲！」 我第一次对法律的公正性产生如此强烈的置疑。 望着悲痛的家属，想起被杀害的那对无辜母子，我脑海之中几乎被愤怒充满，身躯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 啪的一声！ 突然，我手紧按在的桌子上，桌面板竟然突然塌陷掉，我的右手一下穿进裂开的孔中，一直将桌底板也打穿。 我顿时吃了一惊，我的力量怎麽突然变得如此之大了。 就在这时，我的脑海当中，也突然莫名其妙的出现许多了信息。 武术丶狙击丶黑客丶潜行……无数我从未接受过的知识凭空出现在我脑海当中，彷佛无师自通似的，我感觉这些东西完全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一样，随时能够轻易的使用。 我这才知道，方才一不小心打穿桌子，是因为身体内突然多出的无法控制的巨大力量，但现在，这股力量，我却完全可以使用，不用再担心操纵不了。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为甚麽我会突然知道这些东西，掌握这种力量！ 「法官不是他吗的已经宣布无罪了吗！」 突然，法庭外面，那犯人嚣张的声音传来，我变得发达的耳力，轻易便听到，面对记者们的质问，那个畜生狂妄的笑声，没有丝毫的愧疚！ 杀了他！ 一个阴暗的念头突然从我心中生出，在这个念头出现的刹那，我脑海当中，居然顿时出现了大量的暗杀那个畜生的方案。 枪杀砍杀刺杀烧杀窒杀撞杀摔杀…… 在意识到我居然在思考犯罪的手段时，我几乎吓了一大跳。 这些可都是杀人手段，为甚麽我会这麽熟练啊？ 不行，我身为一名检察官，不能够知法犯法。 既然法律判处了嫌犯无罪，那个畜生在社会的角度上，就不能够再以罪犯看待了。 流着冷汗浑浑噩噩的走出法庭，门口，记者们正围绕着痛哭流涕的家属们采访，不远处正在朝外驶去的昂贵轿车上，那头逍遥法外的畜生从车窗上伸出了头，嬉皮笑脸的挥着手：「拜拜！」 蹭的下，我的胸中再度怒火涌起。 再也控制不住了！ 我要杀了他！ 一刻也不能容忍这种畜生存活在世间。 这就是我现在唯一的念头。 正义不该缺席！ 过去，我弄错了一件事。 「法律并不是离正义最近的东西，他只是阶级统治的工具。」 「检察官也不是离正义最近的职业！」 我恍然大悟，一切都想通了。 为甚麽我会突然得到那股强大的力量？ 一定是神发现了这个世界正在变得不正常，变得病态化。 所以伟大的神，赐予我力量，让我来主持正义，让我成为最接近正义的人。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想通这些，我由衷的笑了起来。 成为检察官以来，我还是第一次如此的开心。 下班之后，我拒绝了应酬，早早的回到家里面。 我要为处决福田孝行做准备。 打开房门，突然，地上传来甚麽响动声。 我看了过去，天花板上竟凭空落下了一枚戒指。 奇怪，我家里面怎麽会有戒指？ 我可没有结婚的对象，甚至连女朋友都没有。 不是找不到，而是不想。 我的梦想是成为正义的朋友，要维持正义，就不能在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羁绊，那会影响我的判断。 我捡起戒指，突然，脑海之中，出现「空间戒指」这个词汇。 当我试着戴上戒指后，我随即就「看」到了这枚戒指内巨大的空间，里面塞满了各种高科技的装备。 这是多麽的神奇！ 我更加确信了我的想法，这枚空间戒指，一定是冥冥中的神，赐予我的维持公正的装备。 我再无迟疑。 从今晚起，我决定要用自己的方式，行使缺席的公平与正义。 身为检察官，我知道我的行为，违背了法律，真的这样做了，我也就成了罪犯。 但是，这是我必须做的事。 「法律是阶级统治的工具，维持正义是附带着的职能。」 「在太阳无法照耀的地方，就有黑暗过来填充。」 「既然自诩光明法律不能给受害者以公正，那麽就由我来给受害者以公正，黑暗的公正。」 八月十一日，夜，11点。 这是一个极有意义的时刻，在法律和正义之间，我终于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我来到了一座11层民宅的顶楼，在栏杆前架好了狙击枪。 通过透镜，我清晰的看见对面的一里之外，一家豪华的酒吧中，那福田孝行正和一群狐朋狗友有说有笑的在庆祝着。 笑吧，使劲的笑吧！ 希望你到了地狱还能笑的出来。 十字准心不知不觉的对着福田孝行那张咧开的嘴，扳机上我的手指缓缓扣动。 「那个女人啊，临死前还求着我放过她的女儿，哈哈哈，你们是没有听看她求饶的声音，真是太美妙了！」 福田孝行握着酒杯对着周围的狐朋狗友们摇过半圈，咧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哈哈笑道。 顿时，周围他的朋友们都跟着大笑起来。 「福田君，你真厉害呢！」一个辣妹媚笑着贴紧福田孝行的胸口。 福田孝行得意的狂笑：「今天晚上，我会让你看到我更厉害的一面——」 「砰！」 血浆四溅，陡然洒满桌椅，和旁边人的脸上。 福田孝行们的狐朋狗友先是一愣，然后就看到那福田孝行张大了嘴巴，喉咙里出现了一个血洞。 下一刻，酒吧内无数尖叫声响起…… 杀人了！ 然而此刻，我得心中却静如止水，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这种心态，令我有些惶恐，但是想到自己杀死的是一个人渣都不如人间祸害，不由的安心了许多。 收起枪支，我按照来之前计划好的路线退走。 空间戒指就是好用，杀人的枪随手就被我收了进去，还包括掉在地上的弹壳，甚麽都没有留下。 但更好用的，还是这具身体里，突然觉醒的各种奇奇怪怪技能。 杀死福田孝行之后，肯定会引起不小的轰动，毕竟杀人犯无罪释放，在任何报纸上都是最好的噱头，放在头版上能引发无数人注意。 在让人们为福田孝行被狙杀的同时，警方也会在这件案子上投入更多的经历，查出凶手，不然只会让媒体们借题发挥。 我的脑海之中拥有顶级间谍的记忆，如何掩饰身份，制造不在场证明，我都深悉于心。便是世界上最顶级的间谍，都不可能做的比我更好。更不要说，我本来的职业就是检察官，而且还是最优秀的一位，成天和世界上最卑劣的各种罪犯打交道，精通各种犯罪手段，反侦察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 当天晚上，福田孝行身死的酒吧，就涌来了无数记者，警察更是出动了一大批，展开地毯式搜索，似乎都要找出暗杀福田孝行的凶手，却空无所获。 不久之后，我再一次拿起了枪。 这一次，是一个逼良为娼，贩卖毒品，无恶不作的黑势力团伙的老大，多次被捕入狱，却在当日便交了保释金出来的家伙。 就算警方掌握证据的情况下，他都能用钱摆平一切，为所欲为。 街道上，那家伙身后跟着一群小瘪三们，喝醉了救，见到过路的女人就要强行调戏。 只见一个女孩逃跑不及，被那家伙抓住的手，然后，阴笑着就要去扒那女孩的衣服。 砰！ 扳机扣动，那家伙的眉心顿时出现一个血洞。 「下一个。」 我嘴角露出冷笑，今晚要杀的对象，并不只他一个人。 我知道我的行为已和罪犯无异，但我并不认为我的作法是罪恶。 我的理想是要成为正义的朋友，与正义同行，而不是要成为「法律」的伙伴。我现在的行为，是在纠正过去年少无知时犯下的错误。 检察官和这个身份，只是因为这个职业方便我行使正义。 但法律并不是总是站在正义的一边的，这一点我在加入这一行业后很早就明白了，但直到觉醒了力量之后，我才做出新的选择。 法律有用。但是很多时候，法律只是一块遮羞布，而且上面还有很多破洞，早就被那些无耻的讼棍钻得千疮百孔，更让那些应当接受惩罚的罪犯轻易逃脱。有时候，法律甚至沦为罪犯们的帮凶，权贵们手中的玩物，因为他在制定时就是为了这些权贵的利益服务的。 从前选择法律，是因为我知道，远离了检察官这个职业后，我能行使的正义就更少。 现在放弃法律，则是我明白，离开了它，我能为这个世界增添更多的正义。 当我杀死福田孝行时，我已有了觉悟：如果哪一天，我所做的事被人发现，我会坦然接受自己过去行为所民须承担的代价，接受最终的审判。 正义是沉重的，也是有代价的，我愿意为我所追求的正义付出该有的代价。 我相信我最后的结局，一定会是一具绞刑架。 在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里，我处决了十一名应当被送上绞架，却在律师的帮助下，从千疮百孔的法律中逃脱的罪犯。同时还杀掉了十三名，连被送进法庭的机会都「错过」，被法律高度保护的罪犯。 比起前者，后来更为可恶，因为他们全是犯下不可饶恕罪行，却仗着手中的权势，把法律当成妓女肆意玩弄摆布的家伙。我正是从他们身上，明白了所谓的法律只是阶级统治的工具而已。 我杀的人太多了，公众的暴力机关已经注意到了这事，开始进行专门的调查。 要是能掌握更隐蔽的杀人技巧就好了。 尽管我手段高明，但是百密一疏，相信最终查到我的那一天不会太远。 对此，我早有了觉悟。当绞索套到我脖子上的那一刻时，我会很坦然地接受这一切。 我把我的心路历程用笔纸记下来，夹在这本过去努力维护，现在却被我背弃的宪法的封皮夹层里，然后保存在检查院的陈列室。 如果有一天，我还活着，谁无意中打开封皮夹层，发现了这封信，请将它交给法官，用他作为罪证来宣判我的罪。 如果我在这之前已经死去，也请把这封信公诸于世，将我的行为大白于天下。 黑暗的执法者，连续杀人犯卫宫士郎写于2017年1月1日。 第二章 正义的鞭鞑 当卫宫士郎立志成为黑暗的执法者后不久，一位名叫夜神月的高中生身上也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捡到得了一个笔记本，只要将人的名字写在上面，然后想着这个名字的面孔，就能够将名字的主人杀死。 夜神月最初略微惶恐了一阵后，便很快适应事实，甚至产生了自己是神明，创造新世界的念头。 他想起了不久前，在日本引发的，被媒体称为，「黑暗的公正」的连环杀手，他在短短的几个月里，使用各种手段连续杀死了三十位臭名昭着的罪犯。 那些死去的王八蛋，除了他们的亲人，每个人都为他们的死而叫好。 夜神月好崇拜那位屡行黑暗的公正的执法者，中二的少年觉得他好酷，好想成为他那样的人，然后上天就让他捡到了那本名为死亡笔记的杀人道具。 在发现了这本笔记的杀人功能后，接下来的日子，夜神月不断使用着死亡笔记，心安理得的处决着一个个罪犯丶逍遥法外的罪人。 电视上报道着犯罪案件时，经常会出现罪犯突然心脏麻痹而死。 那神秘处决犯人的存在，被民众称为，在全球各地出现了大量的信徒，也大大震慑了罪犯，恶性犯罪事件更是直接减少了百分之七十。 人们把这位神秘的杀手，称之为（kira）基拿。 他的行为，甚至导致「黑暗的公正者」都停止了杀戮。 但是，这也引起了国际刑警和美国政府的注意。 在警察眼里，无视法律，私自处决犯人，根本就是违法行为。从前在日本出现的「黑暗的公正」已经很让人头痛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基拿。负责调查此案的警方，目前分裂成两派意见：一是认为黑暗的公正和是两个人，二是认为他们是同一个人。 不过由于前后两位连环杀手杀人的手段有别，执第一种意见的人是主流。 就算杀的都是犯人，也无法掩盖杀了人的罪行，将绳之以法立刻成为国际级刑警的目标，但在此之前，寻找出是首要之事。 夜神月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引起了世界各国警察的注意，依旧在不断的猎杀罪犯，不过作为一名高智商的人物，夜神月为了保证死亡笔记不被他人得知，采取了极其严格的保密性措施。 在得到了大量崇拜他的言论后，夜神月心中得意的同时，也更加坚定自己的做法正确无疑的。 不过很快，夜神月的得意就被一个叫L的神秘侦探打破，对方只利用了一个被推出来的死刑犯，就推测出夜神月拥有知道对方的姓名和外貌就能杀人的方法。 具体的作法，就是就是在日本各地的电视台，轮番播放准备好的新闻录相，让一位本当被处死的死刑犯扮警方发言人，在新闻节目里向夜神月发出疯狂的挑衅。 「幼稚的手段，不过如果的真实身份是个中学生的话，会被他挑拔成功上当的。」 当L在电视上展开挑衅时，卫宫士郎也看到了这个节目。 他的身份是东京的地区检察官，发生了动用神秘手段连续杀人事件，他怎麽可能不会留意到此事，事实上，他很早就留意到这事了。 做为做着和夜神月相似事情的「同行」，他关注此事的原因，倒不是急着想把神秘的绳之与法，更多的是想弄明白，对方是如何做到的，最好自己也能学会这种手段。 今天的卫宫士郎，随着对体内觉醒的神秘的力量越来越理解，运用运来越纯熟，力量也是越来越强。 但是，他再强，也有个上限，在这个世界依然不能超脱人类的范畴。一个普通人，拿着一把枪顶着他的脑门开一枪，还是可以轻易地杀死他。 那些神秘的力量，大概只是让他大概达到西边的中国电影里，黄飞鸿一般的武力层次而已，此外还有很敏锐的感知力。而这是一个充满枪械的世界，最高效的杀人手段，依旧是枪。 他每次杀人，都需要亲自动手，或狙击，或贴近近杀，反正都需要身在现场，效率很低，而且风险很大。 官方已经怀疑，凶手很可能是一位法律界的相关人士，开始重点关注监视这个人群了。 幸运的是，远程狙击能力是太过显眼的技能，而自己明面上的身分，只是一名检察官，没有接受任何狙击的训练。而负责此案的搜查官们，明显都把破案的突破点盯在狙击上，也就是神枪手。 因为办案方向错误，让他暂时逃脱了被怀疑监控的对象。 「如果那个基拿，真的具有远距离杀人的能力，电视里这个公然挑衅，有意地在激怒他的家伙，就死定了。」 正在餐馆，陪着自己手下年青的助理毛利小五郎吃饭，通过电视看到了这段视频。今天是周六，办完公事下班后，卫宫士郎请了检察院的年青同事们一起去当地的饭店吃饭。 身为最年青的地区检察官，在同事的眼里，这个年青的检察官上级是令人尊敬上司：办事认真，行事严谨自律，没有任何不良的嗜好，对部下严厉却不失温和。虽然他是个工作狂，但是除非有特殊的大案件，否则从来不强迫手下陪他加班。 简直是个完美得挑不出错的好上司，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他是个清教徒苦行僧式的人物，检察院里不少年青的妹子都对这位英俊有为的检察官暗送秋波，可是全部都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收场。 「这是官方制定的钓鱼行动吗？」 他对自己的助手小五郎道。 基拿杀人事件，在新闻媒体的反复炒作发酵下，早已闹得举世皆知。身为检察官的卫宫士郎，也通过自己的同行搜查官，了解到了这起神秘案件的真相。他从内部得到消息，美官方面已经派出FBI专员来日本，开始涉入此案。 「这种把戏，我怀疑是美国方面搞出来的。L这家伙，背后没有CIA和FBI站台我才不信呢。电视上出现的那个自称是L的家伙，一定是个替身，弄不好还是一个死刑犯的替身。」 很快电视台出现了这样的画面：那个在电视直播镜头上，公然对公开挑衅的播音员，突然捂胸口倒下了。 「哼！」 正陪着助手吃饭的检察官卫宫士郎，冷冷地了哼了一声。 「死了？」 他的助手小五郎则还没有从巨大的震惊中回复过来。 而后，电视上的画面，已经切换成了一个巨大的L字样。 然后，一个通过变声器变声后的古怪声音出现了。 那个声音自称自己才是真正的"L"，前面被杀的那个只是一个注定要被送上电椅的死刑犯，推出来顶包的原因交换条件是可以免得一死。通过这次试验，L他确认了好几件事。 一丶正式确认了，拥有神秘力量可以不接触杀人的神秘杀手的存在。
二丶这个代号为基拿所在的地区就在关东，同时根所他第一次杀人的地点，猜测他可能是在东京新宿。
三丶确认他要看到人脸，知道人名后才能杀人。 这个时候，和他一起吃饭的检查院的同事，则同时对自己上司精明的判断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厉害啊，卫宫君，若您是那个基拿，L可是要头痛了……啊，当然了，您怎麽可能是这个连环杀手呢？」 小五郎是个大嘴巴，发生自己说错话了，连连补救。 而在电视里，L更开始对发出各种挑战式的嘲讽。 「知道吗，小五郎，对付狡诈的罪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激怒他。愤怒的人最容易丧失理智，丧失理智，就容易露出破绽，露出破绽，将他们绳之以法的机会就出现了。」 卫宫士郎看着电视对着自己的助手教训到，而在心里，则在这时不断地对自己道：「王不可怒而兴兵，士不可怒而拔剑。那个基拿，他被激怒了，这是他输的第一局。而L在电视里公然对他发出挑衅，如果他愚蠢地接受应战，则他将输掉第二局。」 而在另一边，中二高中生夜神月的家中，发现自己中计了的夜神月，正对着电视怒不可扼，愤怒地嘶吼道：「竟然说要把我送上死刑台，好，L，我接受你的挑战。」 饭局结束后，卫宫士郎手下的检察官们，怀着不同的心情，兴奋地跑回单位，通过各种手段想去探求这个L是何方神圣。身为 检察官，这方面的资源和渠道很广。而卫宫士郎则作不为所动状，虽然他心里比谁都更想知道L到底是谁。 「这些日子，我也正在一直调查那个基拿是谁呢，想不到L你这半路跳出来的程咬金，一下子帮我缩小了这麽广的范围了。」 黑暗的公正，所以在开始杀戮后停止了行动，是因为他已把目标锁定在基拿的身上。 一心将生命贡献给公正的卫宫士郎，无惧自己被揭发后上绞架的命运，却不愿意在这个世界还是如此污秽的情况下，结束自己的正义之旅，他同样也明白，活得越久，才能更持久地维护正义的道理。 「那个，如果基拿是真正的正义之士，我愿意和他成为盟友。但是，如果他是个拿了大杀器，就像小孩子一般拿着玩具胡闹的中二，我则会毫不犹豫夺取他的一切。」 怀着这样的念头，卫宫士郎驱车去了当地的教堂，面对着上帝的雕像，跪坐在那儿祈祷着。 「神啊，你赐予我超凡的力量，又赐予我神奇的空间戒指，现在又把这位神秘的基拿送到我身边，再加上那位同样神秘的L，这是你对我的考验吗？如果这是考验的话，我会全身心地接受这位试炼……」 那是一座废弃的教堂，夜里空无一人。 在教堂里，卫宫士郎从自带的空间戒指里，取出了一台机器，摆放在地上。 那是一台自制的鞭鞑机器，是他通过自己擅长的机械技能自制的，工作的机械手臂上，持着一条带刺的藤条，刺尖上还抹了特制的药物，能让被抽打的人品尝的痛苦加剧。 然后，卫宫士郎脱光身上的衣物，裸背趴在机器面前，启动按键开关。 咯吱……机器开始动作起来，机械臂高高的扬起。 「呼！」的一声尖啸，带刺的藤条狠狠地抽打在卫宫士郎的裸背上，一鞭下去，立刻就是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一鞭，两鞭，三鞭……十一鞭，十二鞭，十三鞭。 整整十三鞭，每鞭的力道都超过百公斤。换成普通人，挨上一两鞭就会身体承受不住痛昏过去，但卫宫士郎却硬生生地承受了下来。 那次觉醒了力量之后，卫宫士郎就发现，自己的身体除了变得越来越强壮外，脑子里还多了一套神奇的功法，按这套功法修炼下去，自己除了精神更好，体力更健旺外，额外的好处，就是受伤后的恢复速度很快。这些鞭伤，一晚上过去后就会痊愈如初。 这套功法的名字叫补天诀，开篇的第一句话就是：天道不全，地狱补之。 卫宫士郎很喜欢这套功法，他觉得其和自己现在行的「黑暗的公正」是绝配，是自己行为的最佳写照。 每当自己杀了人，或者起了贪丶嗔丶痴这些杂念时，卫宫士郎就会到这里，用这台机器鞭鞑自己，以此来磨砺自己的心境。 佛经里有不嗔，不痴，不怒，不争，不奢，不贪，不妄之说。 卫宫士郎不信佛，却努力地要让自己保持这样的心境。在心里，他的理性也曾告诉过他，痴迷于成为正义的伙伴，正义的化身的他，其实也犯了痴，同样是一种执念。 但卫宫士郎本身却又对佛家的不争和无为之说极为不屑，他执着于成为正义的伙伴，但同样信奉，与天斗与地斗与这不公正的世界斗。 身体忍受着鞭型机器鞭鞑打的痛苦时，卫宫士郎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道。 「正义不是跪舔得来的！」 「正义是需要强大的力量去维护的。」 「不光是要拥有强大的物质力量，还要拥有强大的精神力量！」 第三章 红A L事件后，冷静下来的夜神月并未变得节制，反而利用自己的黑客手段黑进了身为警察局长的父亲电脑。 得到罪犯资料的夜神月，行事更加猖狂，不断利用死亡笔记杀死监狱中的罪犯，但L却根据他的行事风格，再一步推算出犯人是学生，而且还是警察的亲人。 最终直接缩小目标范围，已经逐渐锁定在夜神月的身上。 东京地区发生了如此严重的犯罪事件，官方高层自然是空前重视。身为地区检察官，仗着自己的权限和关系，卫宫士郎也负责这个案件的东京警视厅搜查科的案件进展了如指掌。 原因很简单：一是他利用自己的身份，早早地就在重案调查科那边安装了窃听器。第二条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作为一名着名的检察官，卫宫士郎除了精通法律外，本身也是分析断案能力的高手，过去的日子里，也时不时地帮调查科那边分析破获了好几起大案。最重要的是，他和此案的负责人夜神总一郎是忘年交好友。 夜神月的父亲夜神总一郎的身份，是东京警察厅刑事局长。在L确认藏匿在日本时，成立了（KIRA）事件搜查总部，并担任指挥官。 两人在下班后时不时地聚一聚，喝一杯，讨论公务，已是常有的事。在卫宫士郎立志以黑暗的公正行使缺失的正义时，夜神总一郎和这位挚友的这种「友情」聚会的次数，又多了一点，主要是想借助这位老友强大的情报分析能力。 夜神总一郎虽然坚守警察保密法，但是偏偏卫宫士郎的地区检察官身份，让他本身就有资格过问此案，加上两人多年挚友的关系，他在他面前毫无防犯之心，所以L辛辛苦苦分析出来的一切关键情报，差不多也同时落入卫宫士郎的手中。 「从凶手被我刺激一下就立刻发作杀人，以及他过去杀人的时间点上，可以推断出他很年轻，极有可能是个学生。凶手杀掉的罪犯，很多都是不出名的，没有公告的，甚至还有在押的犯人。很明显，凶手和警察系统有密切的联系，能够接触到警方内部高层的机密情报。综合以上两点，凶手很可能警察高官的家属，而且这位警察在警方的地位不低。」 这是L的分析报告，但一直在关注此案的卫宫士郎，当着夜神总一郎的面独自分析罪犯的身份时，给出的答案和L也是英雄所见略同。 「卫宫君，你能否暂时脱离检察部，调到搜查部来和我合作？我听说过了，那天L在电视台上向挑衅刺激他时，你看了一眼就识破了L的伎俩。我觉得你的能力不在L之下，比起那个神秘的不肯露脸的L，我们更信任你这位始终和罪犯战斗在第一线的伙伴。」 警察系统的人也有自己的自尊。L这个人虽然有国际刑警和美国官方两大背景，外加一堆的破获奇案的名头在外，但他毕竟是野路子非科班出身的，又是连脸都不肯露的神秘的外国人，现在却要他躲在数千公里的网线外「安全」地指挥这些成天「挂着胸牌」，露着脸战斗在第一线查案的警察，重案搜查部的这些警员们，个个心里都有怨气，甚至连自律的夜神总一郎都受到了影响。 事实上，在分析出很可能是看到人脸，知道人名后就可以杀人，这些负责具体办案的警察们全都怕了。 负责破案的搜查科和负责起诉的检察部是分属两个部门，但双方却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合作关系。作风严谨的卫宫士郎，年纪青青就升任地区检察官，是公检法系统里受人尊敬的存在。就连夜神总一郎自己，和妻子谈起儿子时，偶尔也发出过：生子当如卫宫士郎的感叹，他很是希望自己的那个天才儿子，长大后能成为像卫宫士郎一样的人。 如果不是他的女儿夜神妆裕年龄实在小了一些，卫宫士郎现在也年过三十了，稍大了一点，否则的话，夜神总一郎真的很想把女儿嫁给他，认了他这个儿子。 「不！」 看着夜神总一郎和他的部下一起投过来的，期望的目光，卫宫士郎出人意料地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个要求。 「夜神君，我的身份，是犯罪检察官，你知道我每天最痛苦的事是甚麽吗？那就是看到我们警方辛辛苦苦抓到的，穷凶极恶的罪犯，在无耻律师的帮助下，疯狂地钻漏洞百出的法律空子，在受害人家属悲愤交加眼神的目送下，得意洋洋地以胜利者的身份离开法庭被无罪释放。」 「基拿是连续杀人犯！卫宫君，你要弄明白这一点。」夜神总一郎一愣，然后像看陌生人一般地看着卫宫士郎，随后又露出理解的表情。「你很年青，你的困惑我理解，年青时我也曾有过。但是，法律是要保证大多数人的利益的。基拿的行为，否定了大多数人认同的法律。」 「大多数人认同的法律？夜神君，如果进行一次民主投票，让民众对基拿的行为进行一次认同式的投票，你认为投赞成票的人是多一些呢，还是视他为连续杀人犯的人多一些？」 夜神总一郎无语。他当然知道，当全世界意识到有这种可以以超凡力量制裁犯罪者的，神一般的存在出现后，他的崇拜者，支持者，认同者，是以几何级数在倍增。 「就拿不久前被杀死的那个邪教教主麻原来说吧，我相信全日本九成的日本人，都希望他死。而且法院也已判了他死刑。可是，那个混蛋在监牢里已经坐了整整十二年的牢了，如果不是基拿杀了他，估计这个邪教教主还会再在监狱里待下去。你说，是法律错了，还是我们这些执行法律的人错了？我们这些执行法律的人，整整十二年都没有处死那个已被判处死刑的杀人狂魔，是谁站在法律的对立面上，是谁站在大多数人的对立面上？」 「基拿是个连续杀人犯！用犯罪的方式行使的正义，并不是真正的正义丶」 夜神总一郎用力地砸了一下面前的酒杯，脸色很难看，警方系统中，居然有人敢公然替辩护，他很震惊，更震惊的是，这还是他最看中，最欣赏的人。更让夜神总一郎感到恐惧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内心，在听到对方的话后，居然还动摇了。 卫宫士郎冷笑了起来。 「你弄错了一件事，夜神君。法律并不是纯粹的执行正义的工具，而是阶级统治的工具，是真正控制这种国家，这个世界的那群人，那个阶级，维持其利益的工具！为甚麽一个国家里会有那麽多高嚷废除死刑的神经病，为甚麽会有那麽多有利于罪犯的奇葩条款被通过，为甚麽法律会被修改得漏洞百出？」 「原因很简单，因为很多时候，那些制定和通过这些法律的人，他们本身就是该被送上绞架的马鹿，他们废死，他们制定这些漏洞百出的法律，只是为了自己在犯下这些罪行时，能借着这些他们预留的后门，逃脱升天罢了。」 卫宫士郎边说边站了起来。 他曾嘲笑月是个被L一激就冲动上当的中二，但是这个坚忍检察官，在和好友面前时，终于也理智失守。 他终究是人而不是神。 执念越深的人，在被人碰触到逆鳞时，反应也越激烈，谁都不例外。 「一定是个和警务系统有联系的人，他像我一样，看够了这个漏洞百出的司法体系的黑暗面。和我无能的我相比，他有能力填补这个体系的漏洞，以他的方式，维持着这个世界的公正。你别看你的手下，身边的警察朋友，个个叫嚷嚷着要把基拿抓捕归案，实际上我们每个人心中都存在着一个基拿……夜神总一郎，你老实答我，在你进入这一行的几十年里，是否动过和相同的念头？」 「动过！但是……」夜神总一郎答道，同时将面前酒杯里的清酒一饮。「但是，我的身份是警察，是法律和秩序的维持者。」 在措手不及后，夜神总一郎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 但他的对手并不比他弱。 「但法律很多时候，并不是站在正义的那一边。」 「秩序是一切存在的关键，基拿在破坏这个世界的秩序。」 「正义有时是和法律敌对的，夜神君，这时你会站在哪一边？」 「不知道！事情没有临头，我不知道，但是我还是认定，现在的基拿并不是正义。」 「不知道？回答得好！」 卫宫士郎点点头，将面前的果汁一饮而尽。从前他也有陪着老友喝酒的习惯，但自从那天决定执行黑暗的公正后，他已滴酒不沾，连这最后的一点人生乐趣，都戒掉了。 「你呢，卫宫君？」 夜神总一郎终究和对方是好友，在渡过了开头理念针尖对麦芒的冲突后，他也冷静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 这时候，对面年青的检察官，也从被触逆鳞的冲动中，冷静了下来，他开始为先前冲动下说过的话收场。 「不光是不知道该做何选择，就算是基拿的行为，目前是否真的站在正义的一边，我也无法判定……所以在我找到这个答案之前，我无法帮你。」 说完，他端起酒瓶，朝空空的饮料杯里倒了一满杯的清酒，这是他戒酒几个月来第一次饮酒。 夜神总一郎道：「我理解！我年青时，也曾有过和你一样的迷茫。有句话你没有说错，我心里也有着一个基拿，但我不会让他出来。」他说着也为自己倒满一杯。 卫宫士郎举起了酒杯，「敬给公平与正义！」 夜神总一郎一愣，竟不知该用甚麽样的祝酒词来配合，和卫宫士郎不同，他并不擅长辩论言辞。 两人一碰杯，一饮而尽。 「我虽然认同基拿的一些作法，但是我并不认为，他的做法可以拯救这个令人绝望的世界，他的做法，做得再好也只是扬汤止沸而已。」卫宫士郎一边说着，一边道。「这个世界就像是一间闭密的屋子，空气中充满了腐朽的臭味。就连支撑这间屋子的柱子，法律，也被各蛀虫蛀得千疮百孔。靠他杀掉的几条蛀条，是无法拯救这个间破屋的。」 「这一点我赞成，那些为罪犯服务的法律条款必须更改，但绝对不能用的手段来补缺。」一杯下肚，酒量一般的高神总一郎，有点喝高了，但他仍然不忘记自己的坚持。 「堂下何人，为何状告本官！」 明明是日本人的卫宫士郎，突然说了一句中国式的笑话，听得夜神总一郎一愣。事实上卫宫士郎自己也很惊讶，觉醒了体内的神秘力量后，他的脑子最近正不断地涌出越来越多的奇奇怪怪的知识，这些都是和中国有关的人文知识和文化。卫宫士郎知道，过去的自己对中国文化的涉猎没有这麽深，这些知识一定是「外来」的。 夜神总一郎想了想，听懂了对方话里的含意：法律是这群堪称是罪犯的议员们制定的，他们怎麽可能会更改那些将来会对自己不利的条款。这个道理就好像东方某大国，大搞甚麽金融创新之前，就急急忙忙修改宪法，废除诈骗死刑一样。结果大家都知道，死刑一废除，立刻连爆十几起惊天金融诈骗案。 一群全都该上绞架的议员，怎麽可能会制定出真正完善的法律？ 日本的国会议会是啥鸟德性，夜神总一郎怎麽不明白。 夜城总一郎骂道：「那些马鹿议员们！」 卫宫士郎在心里道：「不修改这些法律，杀再多人都不能解救这个绝望的世界」 指望日本国内，由一群世上最邪恶的绞刑犯制定的法律能站在正义的一边？这本身就是笑话。 唯有革命，才能拯救这个绝望的世界！ 这才是他真正的想法。 这些日子，卫宫士郎正在看一本书。 那本书是红色的封皮，封面上是一个戴帽子的老人，下巴上有一颗黑痣，他是个震憾世界的大人物，已经去世多年。 书名：李德胜选集。 第四章 破绽 夜神总一郎并没有因为好友的激进的话，而怀疑他是基拿。原因很简单：L通过巧妙的手段，诈得基拿出手时，卫宫士郎当时正好在饭店里陪着手下吃饭，并且事前就看破了L的花招，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的清白了。 实际上在L锁定基拿可能是个学生前，身为检察官的卫宫士郎，本人同样也在警方的怀疑名单上。那天L进行全日本大测试时，卫宫士郎恰到好处的发言，起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作用。 夜神总一郎只是认为卫宫士郎现在的想法很危险，却也无可奈何。日本的司法界有多黑暗，身为警务部门高官的他，怎麽不清楚？越是了解这个部门的黑暗，就越容易成为基拿的信徒，尤其是那些正义感过剩的年青人。 每名有正义感的警察心中，其实都住着一个基拿。 每次看到那些犯下重罪的罪犯，得意洋洋地从法庭上离开时，基拿都会在他们心中闪现，都是其冲出来的机会。 对面的年青人，只不过是在他面前，把心中的所想真实地说出来罢了。 分手前，夜神总一郎对卫宫士郎道：「士郎，答应我，别让他出来！基拿不是正义，他只是以个人喜恶，在评定这个世界的正义。」 「嗯！我会试着和他斗争。」已经从被触了逆鳞的情况下回复过来的卫宫士郎，这回没有和他对顶，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夜神总一郎拍着这个在心里被他视为儿子一般的男人的肩膀道：「我明白你现在的感受，我也有过你这样的迷茫阶段。身为执法者，自律是极重要的，基拿开始时的行为，或许是出于正义之心，但是底限一旦被突破，就会不断地被刷得更低。那是一条不归之路，会吞噬一切。一个人，用自己个人的道德观，主宰世界的道德与正义，是非常危险的行为，而基拿现在就正走在这条道路上……」 夜神总一郎说完就走了，卫宫士郎目送着他驾车离开，然后站在原地低声地自语道：「符合绝大多数人的利益的道德，那才是正义。而且，我也不会用自己一个人的道德观念，来做为这个世界道德的标杆……至于这条不归路，我早有觉悟……」 而卫宫士郎，这时比L更深地怀疑，那个基拿的真实身份，很可能就是东京城内，数得过来的几个司法系统里的高官的子女，比如说面前这名叫夜神总一郎的好友的儿子。 卫宫士郎非常不希望基拿是夜神总一郎的儿子。原因是他从那天他被L一激就愤怒地杀人这一点上看出来了，这个基拿做事是没有底限的。 要成为正义的伙伴，需要有坚定的意志力。这份意志力，也包括强大的自制力，同时对自己的行为，必须划出极大的限制底限。 「不管出于甚麽理由，哪怕是身份暴露的理由，都不能杀害一个无辜之人。」 这是卫宫士郎为自己划下的杀人底限。 很显然，那个神秘的基拿没有这样的底限。 卫宫士郎表面不动声色的拒绝了夜神总一郎要求他参加基拿调查行动的邀请，但在司法系统谈起此案的内部会议时，却故意有意无意地提到了凶手可能的范围。 有他和L的提示，东京的司法系统，很快就在内部开始了秘密调查。 美国方面派过来FBI的调查特工，就在卫宫士郎和夜神总一郎会面后的第三天，就抵达日本了。 从一开始，美国人就抱定了一脚踢开日本警视厅自己单干的心思，夜神总一郎组织的搜查部更被直接一脚踢开，只是作为辅助打杂的被上级指示要「听从指挥」，夜神总一郎虽然心中极度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主神空间形成的世界，无论哪个位面的现代日本，都是美国手下的一条脖子上套锁链的狗。学园默示录位面如此，杀戮都市世界如此，城市猎人世界如此，这个「死亡笔记」的世界，依旧不毫不例外。 这种行为在日本警视厅内部引发了大量的怨气，却也更加方便卫宫士郎探知案件的进展。 自从觉醒了体内神秘的力量之后，到目前为止，卫宫士郎除了执行一下「黑暗的公正」外，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熟悉自己新获得的「黑客技能」。 在卫宫士郎看来，这是在这个网络时代的社会，最重要也最有效的技能。通过这个技能，可以黑进司法系统的资料库，获取大量的犯罪份子的讯息。也可以在日本的司法系统里安装木马病毒插件，方便他随时掌握情报。 这几个月来，卫宫士郎就是在努力地做着这件事。王坚强赐予了这个分身顶尖的黑客技能，是最所有技能中最不受这个世界里法则限制的技能，也是最没有缩水的技能。 身为地区检察官，卫宫士郎本身就拥有很强大的浏览极限，再配合强大的黑客技能，很轻易地就黑进了日本官方的司法系统的服务器里，将全部的资料下载打包完毕。 具体的作法，其实非常地简单：他先黑了日本国内几个拥有最高权限的大法官或司法界要人的电脑，把他们的电脑变成自己的「肉鸡」，然后再操纵他们的电脑再上网偷取资料。 资料到手后，卫宫士郎唯一头痛的问题是：自己只有一个人，而手上的资料实在太多了，一个人根本处理不过来。 「我需要更多的志同道合者帮我一起净化这个世界！」 自从读了那本书后，年青的检察官在思想上进步的速度很快。 星星之火要燎原才能照亮世界。一点火星，一个火把是无法照亮司法界的黑暗面的，这时的他，已经开始考虑召集同伴，建立组织的重要性了。 不过尽早找到基拿，确认他的杀人手段是怎麽回事，以便自己也能得到这种手段，却被他视为目前的第一任务要素。 FBI的人在日本东京的私下行动，是跳过日本警察系统私下进行的，卫宫士郎也只听到风声，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比他们更快的找到基拿，他正为此头痛呢，然后事情才过了没几天，一则爆炸性的消息传来。 有多名外国人，在东京差不多是同一时间突然暴毙，死因全是心脏麻痹，而日本的司法系统得到的内部情报是：死者全部是FBI派往日本调查此事的探员。最令人的震憾的，还是一位在美国遥控负责此案的FBI高官，也在同一时间捂着心脏死在办公室里。 基拿的杀人手段，震动了整个FBI高层，就连FBI的局长都吓坏了。别人可以隐姓埋名叫不出真正的名字，他可是时常上电视的大名人，如果基拿把杀人的目标对准他…… 事实上连美国总统都怕了。 FBI高层在第一时间宣布撤回了在日本的其馀FBI探员，铁定了心，在彻底弄清基拿的杀人手段前，是不想再趟这波浑水了。 日本政府也对调查此案露出了退缩的趋势。整个搜查部人心惶惶，更在上层的默许下，大量的参与破案人员纷纷退出。只馀下夜神总一郎和五名自愿者在官方上层同样的「默许」下，坚持了下来， 这种一到关键时刻上层就掉链子故意放任手下「独走」，正是持续数百年的日本特色的官场政治。叫上层坚持对基拿的调查，他们害怕基拿把目标针对高层，没有这个胆子。要他们放弃，又有所不甘，然后就玩起鸵鸟，让下层具体做事的人「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们啥都不知道。 退出者官方默许了，还在坚持者，官方也默许了：表面上停薪留职，实则工资照发，薪水照放，证件枪支都不收回，你们爱做啥我们都不知道啦…… 而在这样被动的局面下，L也表示，他们亲自出场，来到日本，加入夜神总一郎的调查部，亲自上场和基拿对抗。 而在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件的同时，夜神总一郎又想到那个人，那个他很欣赏的年青人。 「如果有他加盟，加上L，应当可以对付得了基拿吧。」 怀着这样的念头，他直接在公务时间，驱车去了卫宫士郎所在的检查厅。当他到达到那里，找到卫宫士郎时，却发卫宫士郎的办公桌上，已经摆满了死在日本的那十二名FBI探员的相关卷宗。 「你来了啦，老友。派人去调查一下这死掉的十二个FBI探员这几天的行动路线吧。我相信他们中一定有人在这几天和基拿有过亲密的接触。」 看着卫宫士郎那张英俊而刚毅的脸，夜神总一郎眼神一亮。 办公桌前，卫宫士郎手上正拿着一张照片盯着看着，眼神里异彩连连。 「正义，是沉重的。基拿，他越线了！他不能代正义！FBI的探员妨碍了他，于是他毫无犹豫地把他们全都杀了。这时的他，已不是为了正义而杀人，而是为了自己的私利而杀人的杀人犯而已。」而在心里，卫宫士郎则是对自己道：「要想维护这种黑暗的公正，就必须有被送上绞架的觉悟，很显然，基拿他没有。如果有一天，我面临暴露危险时，我宁可以选择上绞型架，也绝对不会杀害这些无罪之人。这是我杀人的最低底线！」 言毕，他把手中的那张照片放回其他的照片堆里，又抽出几张照片看了看，这些照片都是FBI探员死前状况的现场照片。 夜神总一郎并没有留意到卫宫士郎的小动作。 「你决定要加入我了？」 「当然！小五郎，替我把资料收拾一下！」 卫宫士郎站了起来，和夜神总一郎握了握手。 一整天都板着脸的夜神总一郎，今天第一次脸上露出了喜悦。他不光是高兴卫宫士郎这个强力盟友的加盟，更是高兴地看到，一位有「迷惑」危险的大好青年，今天终于找到了人生的「正途」。 卫宫士郎在心里道：「雷彭巴，名字叫雷彭巴的FBI探员，他这几天的行程，我一下要好好地关注调查一下。我相信他这几天一定和基拿有过实质性的接触。」 卫宫士郎放回去的那张照片，是一名叫雷彭巴的FBI探员死前的尸体照片。这张照片所以让他重点关注，是因为他注意到，雷彭巴死前，手指僵直指向前方，眼睛瞪得老大。 以卫宫士郎多年的办案经验，他一眼就判断出，此人死不瞑目的模样，很有可能是他死前看到了凶手。 看着受害人在面前痛苦地死去，享受着那种变态的成就感，是许多杀人犯的通病。这种病卫宫士郎也有，他在处决那些罪大恶极的罪犯时，也恨不得再亲眼看看他们死前挣扎的惨状。每次杀人时，都要费很大劲才能抑制住自己的这种冲动。好在他是地区检察官的身份，事后很容易就通过内部手段看到现场的案发照片，甚至可以按公事需要再到现场去「回味」一下。 当然，这是坏习惯，卫宫士郎已经纠正了这个坏习惯了，每次去现场都是公事需要才去的。 基拿已经露出马脚了，卫宫士郎现在只想比警方，确切地说，是比L更快地找到他。卫宫士郎能看出破绽，L自然也能看出这个关键点。 毛利小五郎飞快地收拾好桌上的资料，拿着正要跟着卫宫士郎一起出门，却被他喝令留了下来。 「你是家里的独子，这个案件很危险，就不要参与了。」 「长官，我……」 「说不行就不行，不要废话！」 卫宫士郎说着就和夜神总一郎一起并肩出门去，这也符合他一惯的办事风格，乾脆利落，极厌恶浪费时间。其实在夜神总一郎上门来找他前，卫宫士郎已经办好了暂离的手续了。 离开前，他对检察部的其他手下告别道：「诸君，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此番离去，时间可能会很长……」 第５章 落子 出门的路上，卫宫士郎提出了要求 「夜神君，打电话把你手下还能用的人召集起来，相关的资料也准备好，今晚我就要对接完此事。」 夜神总一郎欣赏地看着这个年青人。 「你果然还是一点都没变。不做则已，一做就是全力以赴。」 「当然，我现在是在和L抢时间啊！」 卫宫士郎在心里道。 他现在急着过去，就是要抢在L插手此事之前，掌握到更关键的情报，然后找到基拿，弄明他杀人手段的奥秘。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件，L很快就会亲自到场，直接和基拿进行面对面的对决，暗中分析过L性格的卫宫士郎很清楚这一点。 另一边，放学回到家中的夜神月，也在反思着这几天行动中可能露出来的破绽。他这时也已经意识到，自己那天和雷彭巴同乘一辆大巴车遭遇的意外事件，在给了他一口气杀光FBI探员的机会的同时，也让他露出了一个不小的破绽。 此次FBI探员被他一网打尽，完全是多个意外撞在一起，以及「死神」琉克帮他作弊的原因。 凡人得到死亡笔记后，持有者身边就会出现一位模样丑陋无比的死神跟随。这位死神大人，是死亡笔记的真正主人。但在凡人把死亡笔记主动归还他们前，他们不能收回笔记，所以也只能长期地跟在他们边上当跟班。 圣经上有句话，叫在上帝的眼里，凡人皆很可笑。 这话差不多也可以用于死神身上。 这个世界有许多本死亡笔记，每本对应一个死神。这些死神各有各有的个性，有的老实，有的善良，有的母性十足，有的胆小懦弱到极限，有的则是蛋痛无聊到极点。 夜神月得到的这本死亡笔记的死神琉克，就是一个蛋痛到极点的家伙，以至于他在死神界还有一个奇怪的外号：杳马。 闲得蛋痛的他，跟在夜神月身边，只是想看看夜神月能用这本笔记，做出甚麽事来。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帮夜神月杀人，也不会帮夜神月对抗追捕他的警察。但是偶尔心情大爽或者不爽的时候，却也会改变一下自己「不插手人间事务」原则。 来到日本的FBI探员，这时已经开始根据L的推断，开始秘密监控日本司法部门高官家属的子女了，尤其是东京新宿地区的。 官方名单上的嫌疑人，其实很少。 「中二少年」丶「有能力接触到警方机密」丶「智商应当不低」，根据这些嫌犯特症素描，分析排除下来，夜神月这个在高中里成绩第一的优等生，在一干嫌疑人中就显得极为显眼。 雷彭巴就是负责监视他行动的FBI探员。 没接触过死亡笔记的凡人是看不到死神的，跟踪夜神月的雷彭巴并不知道夜神月真的「脑后长眼」。 此君倒霉的地方就在于，他的监视业务水平还算出色，却不幸的让夜神月身后的死神琉克发现了。而琉克那天似乎心情大好，违背自己「不干涉凡间事务」的个人原则提醒了夜神月一下…… 如果是这样，那也就罢了，夜神月不知道对方的真名，除非他愿意用一半的生命和死神琉克兑换死神之眼以获得可以看脸知人名的能力，否则也拿雷彭巴没办法。 但雷彭巴偏偏在来日本前，做了一件极度作死的事：他计划办完这个案件，就回家结婚。此次来日本，也是带着未婚妻，准备在婚前回娘家看看。 「办完这个案子就回家结婚」的死亡旗一竖，倒霉的雷彭巴立刻就幸运清零，智商也在迅速下降变负数了。 他跟踪夜神月登上了一辆大巴车，然后很倒霉地遇上了一个前两天银行抢劫犯，劫持了这辆大巴车，把所有人全部扣为人质。 夜神月认出了这个电视上的通缉犯，当时的他身上带着一张撕下来的死亡笔记的纸片，立刻根据这段时间测试出来的死亡笔记的杀人规则，为罪犯制定了一个死亡剧本：会在下车后被汽车撞死。 天生就是个高智商的阴谋家的他，在那短短的瞬间，还想出了针对就坐他在身后的FBI探员的一个陷阱。 而后夜神月狡猾故意做出想要武力反抗劫匪举动，询问就坐在他身后雷彭巴能否一起动手合作制服歹徒。担心他安危的雷彭巴却在这时，因为运气用光而智商下降，犯下了一个不可原谅的低级错误：拿出自己的证件告诉他自己是特工，愚蠢地把真名交给了对方，也随手将自己的小命交到了对方手上。 死亡笔记，具有按剧本操纵被写上名字的人死前行为的功能。 那个劫犯很快就按照夜神月制定的剧本，跳下车逃窜时被一辆路过的大卡车「意外」撞死。 事后雷彭巴这个不合格的FBI特工，也只是把这事当成是意外，就这麽下车直接回家去看他的未婚妻了。 他的未婚妻南空直美是个大美人，也是个前FBI特工，也知道他来日本的任务。反而是南空直美警惕性地怀疑，被他跟踪的嫌疑人很有可能是基拿，而那个歹徒的意外死亡不是意外。 她的猜测完全正确，可惜却遇上了已经高竖死亡旗的雷彭巴，此人此时的智商已经低到无可救药，大男子主义病十分严重，反而生气地斥责她：既然退出FBI就不要再犯职业病，老实地相夫教子好了。 他却不知道，夜神月一回家，立刻就通过网络查出他的住处，然后第二天早早地找到他，对他进行跟踪，而后贴近他从背后威胁他，先是直接呼出他的名字，然后协迫他听从指示行动…… 此时，夜神月已经在死亡笔记上写上了「雷彭巴在接到上司传发送的电子邮件，抄下FBI同事的名字后死亡」这样的死亡剧本。 死亡笔记这件凶器，除了拥有操纵死亡的能力，还具有操纵人类死亡前命运的能力。 雷彭巴打开随身的笔记本电脑，果然收到了上司刚刚发过来的电子邮件，然后依照夜神月的指示，看着上司和同事的资料照片，在夜神月递给他的死亡笔记里撕下的白纸片上，抄下了他们的名字。 结果，自然是美国方面派到日本的十二名FBI特工全军覆没不说，就连他远在美国的顶头上司，也因为雷彭巴是在「看着他的照片想着他的模样」的情况下写下他的名字，也同时嗝屁了。 所谓的猪队友害死人，说的就是雷彭巴此君。 几分钟后，到了夜神月为他设计好的剧本死亡时间时，雷彭巴走下地铁，在站台上准时地死了。而夜神月出于杀人犯特殊的犯罪心理，在对方还馀下最后一口气时，在他面前亮了亮相，让雷彭巴「死得明白」。 装在日本地铁站里的监控镜头，由于角度的关系，没有拍下现场夜神月的身影，却拍下了现场雷彭巴捂着心脏，伸手拼命抓向关闭的地铁车厢方向，死亡前最后挣扎的镜头。 回到搜查科总部后，在夜神总一郎的安排下，搜查科的人把这段时间收集到的十二名死亡的FBI探员的现场照片丶视频镜头全部拿过来，交给卫宫士郎观看。 因为心里有数，卫宫士郎对雷彭巴死亡过场的画面特别关注了一下。 他不但看了雷彭巴死亡现场的地铁监控视频，还看了雷彭巴登上地铁，上车前的监控镜头。 雷彭巴死前拼命指向车厢的动作，让卫宫士郎确认了一件事：凶手曾经和他坐在同一辆地铁上。 卫宫士郎就把他死前乘座的最后一班地铁站里，所有地点的上车监控镜头全细细地看了。 在雷彭巴上车的地站的监视镜头里，看到了一张有重大嫌疑的身影。 为了掩人耳目，夜神月当时戴着墨镜，穿着罩头的风衣，完全遮住了自己的脸。地铁站里的监控镜头画面也很模糊，常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脸，镜头上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他很聪明，控制雷彭巴时，塞给了他特制的不可监听的无线电短距离通话器，人躲在很远的地方遥控指军控制着这位探员的行动。 但是，他还是犯下了一个不可避免的错误。 他为了逃避地铁监控镜头而作的伪装打扮有问题。表面上是完整无缺。但是，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只有犯罪份子，出于心虚，才会拼命地掩饰自己的面孔不让别人认出来。夜神月的这种打扮，又和雷彭巴出现在同一座地铁站里，立刻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有琉克相助的夜神月，在走路时，选的多是监控的死角，没有一个镜头捕捉到夜神月的正面，地铁镜头里照到的只有极少数的模糊的身影侧像脸，而且脸部特徵极其模糊。 光看视频，普通人绝对认不出这就是夜神月。 但是要辩识一个人，看脸只是最普通的手段，一个人身上的身份标志很多。 身高体型，外形轮廓，走路资势，露在外面的手部线条，这些都可以作为识别一个人的标记。 卫宫士郎就是拥有这种能力的人，这也是王坚强赋予自己分身的「稀奇古怪」的能力之一，其来源始于学园默示录世界里一位警方肖像绘图专家，那位专家可是全世界仅有的几位这行业的顶尖天才，有能力通过一个火柴头大小的头像，就绘出和犯罪嫌疑人相似度极高的脸部素描来。 当年老王送给这位精英人材一点道种，交换的条件就是收割到了他的这个技能。而在那个世界，类似的专家也有好几位，王坚强收割了这些有助于侦破的断案技能后，都毫不吝啬地送给了卫宫士郎。 而现实中的夜神月，很早就被卫宫士郎视为可疑人选之一。卫宫士郎本就和夜神月见过一面，在对他有所怀疑后，也曾偷偷地远距离看过夜神月一回。他的走路姿势，外观外形都有深刻的印象。 卫宫士郎本就有所怀疑，和记忆中库存的资料一对比，基本就确认这个看不清脸的人极可能就是夜神月。 心里虽然有所怀疑，但是卫宫士郎表面却不作声色。 并耐着性子一口气将各种监控视频录像连看五个小时，将这一幕掩饰过去。然后才打着要求大家休息的借口，和陪了他一夜的夜神总一郎告辞离开。 离开之后，卫宫士郎出了搜查部大门，驾车去了一个地方。 地址是他昨夜查看资料时留意到的，和雷彭巴有关的资料：雷彭巴有个未婚妻，名字叫南空直美，日本人，家就住在东京。 在看雷彭巴死亡现场的照片时，卫宫士郎当时就注意到了戴在其左手中指上的那枚婚戒：左手中指戴婚戒，表示说是即将结婚的意思。而后他事后的调查，得知那个倒霉的雷彭巴这次是和未婚妻一起回日本的。 这群FBI探员来到日本后，因为是秘密行动，他们分配的监控对象是谁，只有自己在日本的带头人知道，甚至连美国总部的人都不知道。FBI探员死后，相关的携带设备，也全被美国人收走了。FBI人员的设备，包含有大量不能外泄的机密，他们根本不可能交给日本警方。在FBI被基拿杀人手段吓坏的现在，双方的合作中止，这方面的情报短时间内是别想了。 他知道这人有个未婚妻，还是因为白天时她收到未婚夫的死讯后到停尸房认尸时才让日本警方知晓的。 卫宫士郎猜测，作为那个倒霉的FBI探员的未婚妻，雷彭巴在日本的这几天办案的时候，很有可能随口向未婚妻说些甚麽。 离开搜查总部时，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卫宫士郎到达南空晴美住处，时间已到了第二天凌晨十二点五分——东京实在太大了。 卫宫士郎按响了门铃，最初没人回应。他一连按了十多秒后，房间里才传来脚步声。 门开了。 门后出现的，是一位留着披肩发，身材高桃丰满，面色憔悴无比，眼睛略带红肿，美艳异常的女人。 只是见了她一眼，卫宫士郎那颗由钢铁铸成的心，竟莫名地狂跳了两下。 「他妈的！主神空间，这就是你的落子吗？」 虚空中，监控着这一切的王昊，则在卫宫士郎和南空直美相遇的瞬间，愤怒骂了起来。 第六章 独狼 卫宫士郎所在的世界，诞生的时间已超过了一百天。而拥有无数位面的主神空间，每个任务世界的时间也是同步进行着。 王昊和主神空间的战争，每时每刻都在不同的位面进行着。 这是一场比并双方作弊手段的战争，也是一场比烂的战争。 绝大部分的任务世界，因为诞生之初被限制了天花板，都变成了低武低魔的任务世界，只有极少数的是例外的。 在这一百多天的时间里，有些位面已经分出了胜负。 王昊错估了一件事：他原以为自己有两位女主神相助，在这场比烂的战争中至少不会孤身作战，结果他发现，他错了。 在这场比烂的战争中，两位女主神简直是不堪一击，起的作用甚至是负数的。 猪队友女主神的灵魂碎片，根本不适应这种「低水平」比烂的战争，把她们拉进来是王昊在这场战争中最大的失误。在各个位在战场的作用，大概是相当于运输大队长常凯申，给主神空间送装备坑队友的。 没有老王帮忙，她们自己根本斗不过主神之书的碎片。 她们的灵魂被分解成碎片后，只要不是和王昊的灵魂碎片绑一起，其结果就是，全部被主神之书的碎片在极短的时间里一个不漏的吃个精光，然后被改造成敌人对付老王。 也因为队友不力，老王几乎都是在孤军奋战中。许多老王为自己制定好的「刷分作弊」，「必胜无疑」的位面，就是因为队友不力，两位女主神的灵魂碎片还没有觉醒就被主神空间直接吃了，然后变成了敌人，反而难度大增。 死神笔记位面是王昊作弊最厉害，自认为胜算最大的五个位面之一。这五个位面，全是当初王昊创造出六欲人生道后分裂出来的五个分身后，特地为他们准备的专属位面。 当时王昊和杀生瞳大战时，这五个带有灵魂碎片的分身独立在外。新世界形成时，没有受到主神之书的干扰，是最纯粹的老王的分身。 老王对每个分身都寄以极大的期望，认为这五个纯粹的分身在五个新生成的世界都可以帮自己在和主神空间的对抗中分别获胜。 学园之狼臭作丶办公室之狼草木一郎丶秋名山之狼藤原拓海丶中国留学生之狼王坚强，那四头三观不正的「狼」在老王为他们准备的专属位面都取得了极大的进展，吞掉对抗主神之书的碎片获得最终胜利已基本不会有所变数。 在藤美学院，学园之狼臭作已经把所在的音乐学院变成了自己的大后宫，正以十五分钟干倒一位的速度，快速教导这所学校里少女们的成人艺术。作为主神空间意志化身的高部绘里已被囚禁起来，正在遭受无惨的命运。 办公室之狼草木一狼，同样也觉醒鬼作之魂，挥舞大枪，让其所在位面的那些瞧不起他的女人们，懊悔从前的偏见。 秋名山上的老司机，藤原拓海，现在正把刚刚被他击败的两位女车手佐藤真子和沙雪同时按在其所乘爱车，蓝色的SIL80的后盖上进行车震，也是凯歌高奏。 中国留学生之狼王坚强，性格上最像王昊的分身，同样也不负老王的期望，正在「生或死」世界枪挑那个位面世界的主神之书化身的各类美少女，顺带解救已经被主神之书吞噬了的女主神的灵魂碎片。虽然战斗艰苦了一些，但到目前为止，作为最终BOSS的他，已经捕获了任务世界里多名目标美女，离获得最终的胜利应当不难。 （已经想好了，一定会写「生或死」的副本的） 主神分间的这四个位面世界的抵抗全被老王轻易击败，只有这个名为「死亡笔记」的世界，主神空间却全力出手，和老王开始激烈的争夺。 从一开始，老王在这个世界的盟友，两位女主神的灵魂碎片，她进场时起就因为和王昊的灵魂碎片被主神空间剥离分开，被迫单独面对主神之书，结果轻易地被对方吞没。 然后，她就化身成现在的南空直美，站在了老王面前。 两位女主神，外加赵芷若姐妹，以及主神之书，共五个外来碎片，组成了现在的南空直美。而这个世界的法则非常地古怪：除了杀人的因果法则外，对其馀的超凡力量皆不友好。 就算现在的卫宫士郎觉醒了王昊的记忆意识和能力，也会因为这个法则变化，要吞噬她身上的碎片也变得困难而漫长无比。 更要命的是，主神空间在这个世界的落子。 王坚强给卫宫士郎开的挂不小：一枚一立方米容积空间戒指，一堆杀人武器，一堆乱七八糟的「常规能力」，粗浅的补天诀心法，最重要的，还给了卫宫士郎完美的人格设定：正直的人品，坚定的意志。 而主神空间的落子是：根据卫宫士郎的特性，其调整了在这个世界的代行者之一，南空直美的身体的灵魂气场波动，令其变成卫宫士郎的「绝配」。 已做好终身不娶以献身给正义的心理准备的卫宫士郎，和南空直美刚打了一个照面，立刻就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仿若被电到般的惊为天人的感觉。 对面的女人，有着黑色柔顺的长发，精致绝美的面孔上的悲伤表情，能够令任何见到这一幕的人都忍不住心痛。 好美的人。 在忍不住感叹的同时，他的心中生出一股异样的冲动。 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看着她的绝美的面容，像清教徒一般生活了三十馀年，连撸管都没有撸过高龄处男的卫宫士郎，竟然突然有股想要将她占有，就地将她扑倒，将她脱得一丝不剩，然后狠狠的蹂躏一通的想法。 「我怎麽会产生如此下流的想法！」 卫宫士郎自责地骂自己道。 对一位刚刚失去未婚夫的悲伤女人动生出脏脏的念头，简直是无耻到了极点。 就在卫宫士郎为自己的念头感到羞耻的时候，这种冲动却像燎原之火般，越烧越烈。心中又生出一股念头，彷佛南空直美越是悲伤，他就越想蹂躏她，心跳的好快—— 「天杀的主神空间，你居然连美人计都用出来了！这下糟糕透了！」 虚空中的王昊的意识，同样也关注着「死亡笔记」世界里的一切，这里的战局他现在只能做为局外人旁观，无法干涉。 和别的世界的灵魂碎片化身不同，那五个纯粹的「身外化身」，因为是特别塑造，又是在特别的作弊的任务世界里和主神空间大战，在最终结果出来前，他们本身是无法觉醒属于王坚强的记忆的，只能凭着当时王坚强赋予他们的最初人格性格行事。 这些自留地位面，都是王昊内定的给自己抢分的位面，如果在这里输掉的话，主神空间得一分，王昊失去一分，等于是丢掉两分。 这个世界的副本从一开始就受到了主神空间的严重干涉。 老王原先的设定，卫宫士郎在这个世界，身份不是甚麽检查官，而是一个游走在黑白之间的独行侠，身手不凡，身边美女如云，有一群的仰幕者美女。平时的主要工作，就是晚上戴个面具出来行侠仗义一下，白天则和一群身具主神空间碎片的美女打情骂俏甚麽的。 这本来是多轻松多休闲的人生模版啊，比起在另一个位面正辛苦地以十五分钟一位的速度和整所音乐学院美少女们玩一个干一群大战的臭作大叔，卫宫士郎在这个位面本来可以轻松拿分的。 谁知道主神空间放弃了对其馀四个分身所在位面的干涉，而是全力在卫宫士郎所在的位面大做手脚，摆出了「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做风。 结果就变成了这样。 「死亡笔记世界的卫宫士郎」，这个剧本根本就不是王坚强准备的剧本，无耻的老王才不会给自己的分身准备难度这麽高的副本呢！ 虚空中的王昊主意识知道，以自己的这个分身卫宫士郎的性格，即使拿到了死亡笔记，按他的性格玩下去，最后绝对不会有啥好下场的——这可是和整个世界的权贵为敌啊！ 凡人虽然无能，但是他们的阴谋可是连神都能杀死的。 南空直美这个恨透了基拿的女人，根本就是主神空间为对付他而设计的角色，一出场就直接偷走了卫宫士郎的心。再加上还未出场的「L」，王昊也想不出，在这样的书局面下，他将来要怎麽走才不会最终破局。 百炼钢化绕指柔。 王昊给了卫宫士郎一颗钢铁般坚定的心，但卫宫士郎最大的弱点就是从来没有恋爱过，一遇上南空直美这个主神空间为针对他而专门设计女人，以柔克刚下，未来的结局会很不妙的。 虚空中，知道无力干涉的王昊叹了口气，把目光投向别的位面，心理上已经放弃了在这个位面和主神空间的争斗。 到目前为止，老五的分身，吞掉了一部分主神之书的碎片，但同样的，他也有一些灵魂碎片，被主神之书吞掉了。 在某个位面，一个不知名的美国小镇里。 一位年长的铁血战士，站在一幢高楼的屋顶上，正绝望地挥舞着手中的高科技长矛，劈杀着像蚁群般援援不断地涌上来的异形。他身手凌厉，杀异形几乎全是一矛一个。但问题是下方围攻他的异形实在是太多了。 就在不远处，一个身体庞大的异形母皇，正远远地看着这一切。 而在天上，一架百万吨级的核弹，已经从F16战斗的发射挂架上点火射出，目标正是铁血战士所在的小镇。 核弹是美国总统下令发射的，她也是一位女总统，而且身上具有女主神的灵魂碎片，但是在这个位面，因为和王昊的灵魂碎片分离，已经被主神之书吞噬了。 这名铁血战士，正是王昊在这个世界的灵魂碎身转生体，而他的对手，主神之书则化成了异形母皇。 这个世界的「势」已在主神空间手中。老王在这个位面的分身投影，名为「独狼」的铁血战士老兵，虽然可以单挑打死异形女皇，可是丢掉了「势」的他，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老王输掉的位面还有很多。 在隋末唐初的位面，天命圣王边不负口吐鲜血，恶狠狠地看着围在他身边的一干美女宗师们，眼里尽是不甘。 他在这个世界生成后不到三天，就觉醒了「前生」的记忆，意识到了自己就是王昊，也叫王坚强。 这个位面虽然是一级的低级房。但巅峰一级和普通一级，差别可大着呢。 比如在黑暗圣经世界，做弊疯狂的老王这种，身体各项指数29，同时拥有十一阶战斗意识的所谓巅峰一级——实则战力可以秒杀四级的作弊者。 天命圣王边不负，在取回了「王昊」的记忆后，在这个世界也正努力地朝这种"作弊的一级"修炼着。 觉醒后的他，自带补天诀功法，好好修炼，哪怕不靠邪帝舍利这种外挂，也有信心在三年内修成这种可以秒杀初级四星的「作弊一级」。 但是，时不予我啊。 他才刚刚关起门来闭关修炼不到四个月，大敌就杀上门来了。 师妃媗丶梵清惠丶独孤凤丶石青璇，以及妍玉妍祖孙三代外加夜下精灵婠婠大小姐…… 比老王更会作作弊的主神空间，就干了这样缺德的事……正邪两派八大美女一起上门，围攻正在闭关中已经修炼补天诀有所小成的「王不负」。 结果不必多说了，王昊在这个世界的分身边不负，就这样怀着要将大唐美女全部收入后宫的怨恨中，仆街了。 说明一下，围攻老王的八大美女中，师妃媗丶婠婠丶石青璇丶独孤凤，全部身具女主神的灵魂碎片，可惜两位猪队友女主神前生一定是姓「宋」的，送礼送装备的「宋」，常凯申常校长的夫人那个「宋」。在这个位面不但不能帮老王一把，还直接被主神之书吞了资敌变成对手了…… 老王在这个世界的灵魂碎片分身还有另一人，尤鸟倦，下场同样凄惨。刚觉醒没两天，就被石青璇找到，以不死印法一掌拍死…… 然后，两人身上的老王的灵魂碎片，全被主神空间给吃了…… 类似的不幸事件还有很多。 主神空间力量占优势位面，主神空间甚至直接更改了世界的副本内容，然后给了王昊的转生体极为尴尬的身份。 比作弊，主神空间和老王一样没有道德下限。 比如，在「金刚」的世界，主神空间直接把老王的转生体变成了大金刚，然后让他站在纽约帝国大厦天台上「打飞机」，被一战水平的重火力轮。 在这个凡间的世界，老王这个「超级金刚」是比电影里的金刚强点，同时也有智慧，但是他这样的大块头藏不住啊，再强也无法和整个世界为敌，然后就仆街了…… 在自己能疯狂作弊的「自留地」里，主神空间坑起老王来，也是毫不客气的。王昊郁闷地发现，主神空间坑他时使用的副本，居然是最初时人参果精老主神坑他时预定的那些，每个副本都把老王坑得死去活来…… 在主神空间的「自留地」任务位面世界里，王昊的分身和主神空间的对抗，全部以失败告终，没有一局是胜利的。 而他自己的自留地，王昊一局都不想输，因为这意味着极不好的开始。 如果连自留地的「分数」都不能全部拿到，那些大家都不能作弊，只能公平竞争的位面，胜算就更小了，这是很不好的兆头。 「卫宫士郎啊，你是我用自己年青中二时，性格里最正面的部分塑造出来的，虽然参考了真正的卫宫士郎红A的个性，但你并不是他，你是隔壁老王的分身，不要让我失望啊！」 虚空中的王昊，在郁闷中伸出手，抓住了和他合为一体的女主神的胸部。然后化悲愤为欲望，勇猛地做起运动来。 「你们这两个娘们，一个一定是姓宋，另一个一定是姓蒋，你们在每个任务世界的作用，都是在拖我的后腿啊！我老王要好好地教育你们如何做「神」！」 自己的灵魂碎片在各个任务世界面对主神之书碎片时，被像羔羊一般地屠宰惨败，同样也出乎女主神的意料之外，此时的女主神艾丽丝・蒂法，也失去了从前的高傲，只能一边被「身体里」的这个猥琐的家伙「教育」，一边在陪老王思考如何破这个局。 她们的失败是必然的。主神空间就像细菌一般，女主神因为和其处的时间太久，一切已被其看穿，已经产生了针对性的进化。 现在只能靠老王自己了。 在「死亡笔记」位面，卫宫士郎经过短暂的失神后，迅速地调整好心情，然后亮出了自己的证件，并说明了来意。 南空直美看着眼前这个检察官，如此年青就坐上了地区检察官的位置，他的年青让他惊讶。更让南空直美感到异样的是，看到他后南空直美心里突然涌出一股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这样异常样让她在后来招待对方的过程中，忍不住地反复地多看对方的脸。 这一局的规则不同，卫宫士郎在这个是无论如何也法觉醒属于王昊的记忆的，而借着因果线和他绑在一起的主神之书碎片的转生者，同样也无法觉醒来自主神空间的意志。 王昊和主神空间的斗法，一切就全取决于，他们从前针对这个世界的化身的各种事前「落子」了。 第七章 卫宫士郎的贪嗔痴 「那辆大巴车，那辆大巴车是关键！一定在车上的乘客中，极有可能就是那天雷监视的对象。」 此时的南空直美，已经从未婚夫的突然死亡的巨大悲痛中摆脱出来。当卫宫士郎问起关于雷彭巴这几日的行程中可有何异常时，她立刻在第一时间，说出夜神月最大的破绽。 听完了南空直美的叙述后，卫宫士郎觉得事不谊迟，立刻要去警视厅调取相关资料。而南空直美这时，却主动地要求和卫宫士郎一起走。 换成从前，卫宫士郎是不会带上她的。但是，面对着这个三十年来第一位让卫宫士郎动了心的女人，出于一种很微妙的心理，他答应了这个要求。 然后卫宫士郎驱车载着南空直美，径直去了东京警视厅，凭着他地区检察官的身份，很轻松地就调出了几天前死于车祸的那个劫匪的相关卷宗。 案发时的地点丶时间丶大巴客厅的行车路线，以及现场附近道路监控器拍下的车祸镜头，全部都很齐全。 而最关键的证据，却是现场的道路摄像头，清晰地拍下了夜神月在车祸发生后，从劫匪劫持的大巴车上下来换车的镜头画面，而在那个画面里他和南空直美都看到了雷彭巴的影子。而当时在大巴车上的乘客，除了夜神月和她的女同学以及雷彭巴外，馀下的都六十岁以上的老头老太了。 要锁定谁是，实在太容易了。 「一定在这辆大巴车上，这辆车上下来的人，都有重大嫌疑！」 跟在她身边一起观看录像的南空直美又一次做出判断道，此时的她目光已死死在盯着车上的那两个年青男女身上，男的正是夜神月，女的则是一直暗恋他的女孩，高田清美。 「真不该带她过来……嗨，我今天怎麽了，居然犯下这样的错误……」看着身边「知道得太多」的南空直美，卫宫士郎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本来是想单独私下处理好的事的，现在南空直美跟过来了，情况变得微妙复杂了。 「这女人是这件事上我的破绽，我如果私下对付，瞒着别人，万一得到了的能力，这个知道得太多的女人，就会成为我的破绽。要不要把她……」 脑子里涌出的这个念头，让卫宫士郎都大吃一惊。 「我这是怎麽了，怎麽现又生出这样卑劣的念头！」 他用力地摇着头，把这个邪念摇出脑海里，同时决定，今晚送回南空直美后，一定要用那台机器，狠狠地鞭鞑自己，而且鞭数要上升。 「一切交给我吧……具体的分析鉴别，这是警方的事。你现在伤心过度，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卫宫士郎好心地劝慰了南空直美两句，又驱车将她送回原处。 一路上，见破案有望，南空直美的情绪稍微开朗了一点，主动地和卫宫士郎说起话来。 「卫宫君，问件冒昧的事，事件是隶属于重案搜查部负责的，你的证件是检察部，虽然也有过问此案的权利，但具体的操作不应是由你来进行的吧？」 「因为杀了FBI十馀名特工，美国方面已经退出此事了，搜查部这边也人心惶惶，很多人都退出此案。负责此案的夜神总一郎警部和我是好朋友，从前他向我求助过，我没有答应，但今天我下午他来找我时，我答应他参与加入此案了，今天我刚刚加入了搜查部，相关手续明天就可以全部做好。」 南空直美不解道：「为甚麽当初你不肯答应参与此案，后来却又改变主意答应了？」 卫宫士郎边开车边解释道：「夜神警部第一次找我时，我对我的行为还抱有疑惑，我不知道他做的事是对的还是错的。但这次事件让我看清他了。真正的正义的执法者，是宁可自己受到伤害甚至死亡，都不会以正义为借口而伤害别人的。奇拿的行为不是正义，他只是一个可以为了个人私利而杀人的杀人犯而已。」 说到这里，卫宫士郎心中一震，先前一个困扰他的问题，却在这时突然有了答案。 今晚最终确认夜神月就是基拿后，卫宫士郎就开始犹豫不决。 犹豫的事有两件，一是他和夜神总一郎是好朋友，夜神月居然是基拿，对于夜神总一郎来说，这可如何是好。 其二就是，他原计划是找到基拿后，就悄悄地袭击他，然后使尽手段弄明白他的杀人能力是甚麽，最好能够夺过来，然后再神不知鬼不决地再把处理掉。 而第二点，现在则面临两个问题：一是有南空直美这个知道太多的女人在干扰，第二还是因为夜神月是好友的儿子，他没法做出这种私下杀死好友唯一儿子的事。 人情是最容易让人迷惑和干扰判断的东西，卫宫士郎现在算是体会到了。 这份疑虑一直困惑着他，直到和南空直美谈起此事时，卫宫士郎评价只是一个为私利而杀人的杀人犯时，脑子一清，突然明白自己错在哪了。 「我对的能力动了极大的贪念！我现在的烦恼，一切皆是因为我动了贪念而起。过去的我，没有超能力，也努力地在和罪恶作斗争。后来有了一堆的神奇的超能力，我借着这些能力，开始和罪犯对抗，与这个被罪恶操纵的世界对抗。但我觉得自己的力量还不够，还想追求更多的力量，所以我就盯上了基拿的杀人能力……」 「这段时间，我的一切想法，都是围绕在弄清和夺取能力的基础上的。这是我最大的错误！的杀人能力，只是一件工具而已，也只是一种工具。他是我想要夺取的工具，而不是最终的目的。我想得太多，要得太多，动了贪念了！差点就想为了这件工具，而做出一些错误的事情来。」 「要惩戒罪恶，维护正义，手段有很多种！地球并不是离了哪个人，哪个能力就不会旋转。今天的我，已经比过去强大太多了。基拿的能力对我来说很重要，但并不是不可替代的。套用李德胜先生说过的话，我这是陷入唯武器论，或者说是唯能力论的误区了。比起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其实我已经是个拥有太多能力的非凡者了。但正因为有了种种可以轻易获得的能力，我反而在不知不觉中，陷进对更多的能力的追求的误区中……」想通了这一点的卫宫士郎，精神一下子开朗起来。「基拿的出现，是上天对我的考验！考验我能否战胜自己的贪念！我过去差点就陷进去了！维护正义，追求正义才是我应当坚守的本心。现在的，抓捕他，阻止他继续进行中二的杀戮和滥杀无辜最为重要。至于他的能力，能得到是惊喜，得不到也不要患得患失！」 卫宫士郎看了看身边的南空直美，愈发觉得这个妹子是自己的福音，是她，正是因为自己对她的瞬间心动，才惊醒了他，没有陷进刻意追求力量的陷阱中。 把南空直美送回住处后，站在她的家门口，正准备告辞时，看着这位沉浸在悲痛中的女人，卫宫士郎鬼使神差地多了一句嘴。 「你吃过晚饭了吗？看你的脸色这麽苍白，有点低血糖的模样，不会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吧？」 「没有，我今天甚麽都没有吃。」 南空直美老实地答道。 「那不好，不利于健康……逝者已矣……一起去吃吗？」 南空直美答道：「不了，时间已经很迟了。不过，我家里的冰箱里，有昨天刚买的菜。」 说出这句多馀的话时，南空直美同样也为自己的「多嘴」感到惊讶，她对面前的这位年青的地区检察员的印象很好，为人温和守礼，没有雷彭巴身上的那种过重的大男子主义的气息。 「那个，我会烧点菜……」 卫宫士郎有点结巴地道。 「我也饿了……」 同样有种「鬼使神差」的感觉，南空直美说出了回应的话，并且将正要合上的家门完全对卫宫士郎打开。 虚空中的王昊，看出了门道： 「这可是主神空间在牵红线的爱情邂逅啊！主神空间，你是要玩相爱相杀吗？」 在女性的眼中，东京新宿地区检察官卫宫士郎，除了生活不够浪漫外，其他方面却是个完美得几乎挑不出缺点的男人。 他不好色，不抽烟，基本不喝酒，待人温和而宽厚，身上没有一点大男子主义气息，同时厨艺十分出色，是个能给女性带来极大安全的男人。 在主神空间的暗中操作下，他身上的这种「安全感」的气质，让刚刚丧偶变成未亡人的南空直美，轻易地对他打开了家门。 厨房里传来菜刀和案板接触的声音，油炸的声音，很快一股食物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南空直美愣愣地坐在房间里，为自己今晚的做法感到不解。人已经被她引进来了，现在不可能把他赶出去。 「我这是怎麽了？」 南空直美发现自己的心跳比以前快了不少，因为雷彭巴的意外身亡而产生的悲痛，却有种在慢慢减弱的感觉，这让她本能地感到了一些危险的气息。 看着放在柜子里的上好红酒，她这才想起，冰箱里的那些菜，是她特地买回来，准备为未婚夫做一顿丰富的晚宴，然后调整好气氛，一起渡过双方浪漫的第一次的。 结果雷的身亡改变了一切，现在这些菜和酒，都要用来招待另一个男人了。 这种感觉本来应当是让她感到很不快的，但是南空直美却在这时生出一个新奇的想法。 「难道他才是我命中注定的男人……见鬼，我怎麽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和他认识才不到五个小时啊！」 南空直美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卫宫士郎已经端做好的夜宵从厨房出来了。 他做的是两份牛排，金黄的牛排加出色的刀功切削的配菜水果，看上去很诱人。 事已至此，南空直美在心里叹了口气，已经饿了的她，拿起酒瓶正要往杯里倒酒，却被卫宫士郎一把夺走，然后这个男人将一扎榨好的水果汁摆在她面前。 「你现在需要的是填饱肚子而不是借酒消愁。」 南空直美看着那个男人真诚的眼神，心中讶然：这个男人的眼睛，怎麽这麽地清澈？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动起刀叉，切下一块牛排放入口中。牛肉一入嘴，南空直美的眼神就变了，入口滑嫩，味道惊人地好，非常地对她的胃口。 「难以想像，你的厨艺居然如此出色。」 「一个人生活惯了，闲着无聊时就烧菜给自己吃。」 「你还没有结婚？」 南空直美的目光落到卫宫士郎的左手中指上，面露不解。那儿戴着一枚造型一般的普通戒指——正是王昊为卫宫士郎准备的空间戒指。 「这是武器！」 卫宫士郎注意到这个动作，举起左手亮了亮，解释道： 「身为检察官，得罪很多人，有时会遇到袭击。有时来不及拔枪只好用拳头解决时，加了这个比较有效。」 「我理解，我从前的身份，是FBI探员，因为要和雷结婚，所以刚刚离职。」 坐在饭桌前，这个男女开始细细地交流起来。 用完了晚餐之后，卫宫士郎要告辞，被主神空间暗中的操纵的南空直美，却在这时对他发出了邀请。 「夜已经很深了，你现在回到家，恐怕也快要天亮了。你明天还要处理的案件，不要在路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了，今晚你就在隔壁的房间睡吧。」 主神空间对卫宫士郎设定的美人计副本，这时已进入了第二阶段。 然后，一向自律的卫宫士郎，面对着美艳的未亡人的邀请，他答应了。 当晚，南空直美和卫宫士郎各住一屋，卫宫士郎就睡在雷彭巴睡过的房间里。 虚空中，目睹着这一切的老王，在心里继续叹着气。 「士郎啊，你要行的是黑暗的公众，和南空直美的理念冲突极大的。娶了她的话，迟早会有大问题的！」 可惜他现在也只能做为一个观察者了。只能寄望于士郎的情商能够多涨一些，以及未来能在床上「日服」南空直美。 「士郎啊士郎，你的生机就在于你甚麽时候能变身成土狼了！早知道这个世界会被主神空间改成这样，我就该给你取名叫卫宫土狼啊！」 （注：卫宫士郎被无数的FATE粉取了一个外号，叫土狼。原因是FATE系列里的各种支线故事里，他是个推了各种妹子，包括亚瑟王SABER的人生赢家） 出于恶趣味，以及对付主神空间的需要，老王给自己寄予厚望的五大「狼」分身，每个都赋予了强大的肾能力。南空直美如果嫁给卫宫士郎，婚后的夫妻生活……按老王为卫宫士郎准备的方案，他可是拥有化身「一夜七次狼」的能力的，两人真的结合，卫宫士郎又对爱情忠贞的话，希望南空直美这块田不要被耕坏吧…… 因为修炼的是补天诀，加上本身的身体素质就很出色，卫宫士郎只睡了不到五个小时就恢复了状态。他起床后，为南空直美准备好早餐，留了个字条，然后就出门了。 稍迟点起床的南空直美，在客厅里看到卫宫士郎为他准备好的早餐后，读着他留下的字条，一股名为「温暖」的情绪，在她心头正不断地泛起。 「没想到卫宫士郎检察官，居然是这麽温柔的男人……雷都没有他这麽温柔……雷……」 她把这个刚认识就允许其留宿的男人和死去的男友对比了，然后新涌起的悲痛让她忽略了先前的情感。但不管怎麽说，这个叫卫宫士郎的年青检察官，已经在她心中，烙下了难忘的印象。 离开南空直美的家门后，卫宫士郎在驾车驶往搜查部的路上，给夜神总一郎打了一个电话。 在电话里，他对夜神总一郎道：「夜神君吗？我发现了关于基拿的重要线索了，但情况很复杂，我需要和你单独见面谈谈。」 一个小时后，夜神总一郎在搜查部附近的咖啡屋包间里，见到了卫宫士郎。当着他的面，卫宫士郎把他搜集到的，关于夜神月极有可能就是基拿的各种证据证明，一一摆放在了夜神总一郎面前，其中也包括了昨晚他和南空直美收集到的情报资料。 阅读着卫宫士郎拿出来的证据资料，夜神总一郎陷入沉思中。 卫宫士郎道：「直接证明夜神月就是基拿的证据我还拿不出来。但是，他在事发前和那个叫雷彭巴的探员有过接触的事，却很容易证实。对那次大巴车劫持事件进行细查，从FBI那儿索要他们怀疑的监控对象名单。此外，你也可以询问L，雷彭巴的行动，他的监控名单，我相信L手上一定有一份，这事他肯定很清楚的。」 第八章 无限正义 「当然，这事也可能只是巧合。也许基拿用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杀了那些FBI探员，恰好月当时正好被监视，正好遇上那起意外事件……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月是基拿的确切证据，这是好消息。坏消息是，不管是不是意外巧合，你都要早做准备。这些细节我会调查到注意到，以L的精明和能力，相信他也会留意到。那家伙马上就要来东京了，你得早点做好准备。」 「谢谢你，我会处理好这事的。」 夜神总一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从巨大的震惊中解脱出来，但是他现在的心仍然是乱乱的。 「如果有机会，你最好和令郎好好……嗯，这种事我还是不提建议的好，此事非同小可，一切都要深思则后行……我会暂时替你保密的，但是保密的时间不会很久，L来日本后，一定会把令郎视为基拿的第一嫌疑目标……」 卫宫士郎说着话，就在这时，夜神总一郎的随身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过电话一交谈，然后脸色又变了。 「L来了！他已经到了日本，现在正约我们搜查部的人去见他。」 卫宫士郎答道：「动作好快，比计划中早了两天，也许他早就在日本了。」 现在的卫宫士郎，已经从对基拿的杀人能力的贪念中摆出了来了，他调整好了心态，准备像对待一起连续杀人案一般地对待「基拿」。 当L这个传奇侦探出现在面前时，卫宫士郎大吃了一惊。 他原以为对方会是一位年龄在三十左右的中年侦探，却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是和夜神月一般年青的中学生模样。 只是似乎由于长期睡眠不足，L的眼睛有着两道很深的黑眼圈，走路的时候，脖子歪歪的，像有些驼背的样子。但是卫宫士郎仗着补天诀带来的敏锐感知力，却知道这人外表精瘦却不虚弱，但外在的气质，却很容易给人产生一种「死宅」的感觉。除了黑眼圈外，他留给卫宫士郎最深刻印象，就是特别喜欢吃甜食。 但卫宫士郎却绝对不会低级地认为他是死宅。 当卫宫士郎在观察L时，L同样也在观察着他。 实际上当他和夜神总一郎一行七人过来见L时，L的注意力就大部分都放在夜神总一郎和他的身上。 而L在观察他所用的时间比针对夜神总一郎还要更多些。 由于基拿拥有知道人名和人脸就可以杀人的能力，所以L出场时，自报的是假名，要求大家以龙崎称之。龙崎是这个世界里日本着名的小鲜肉男明星，这是很聪明的作法，让他可以轻易地避过夜神月的杀人手段。 简单的自我介绍，说明来意和任务目标等一系列的出场客套话后，双方完成了初步的沟通，开始了更深入的交流。 L要求所有参与这个案件的探员，都一一和他私下交流。 首先开始的是夜神总一郎的手下，夜神总一郎是七人中排第六位，而卫宫士郎是最后一位。 夜神总一郎是和L交流谈得最久的，当他从L的房间里出来时，卫宫士郎注意到，这位老友一脸严肃，脸色表情很沉重的模样。 「L一定对他说了，他也怀疑夜神月就是基拿。」 卫宫士郎在心里为老友叹了口气，然后走进屋里，单独面见L。 进去时，L正在为自己冲咖啡。 在卫宫士郎眼中，L有一个很不好的生活习惯，特爱甜食，吃糖吃得极凶，喝咖啡放方糖时是常人的几倍，各种甜食长不离嘴。卫宫士郎暗想，这人迟早有一天会死于食糖过多引发的糖尿病。此外此人的坐姿很糟糕，感觉像猴子一般，衣裳不整，和严谨自律的卫宫士郎比起来，对方看上去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一般。 但是这个名字叫L的，生着一张娃娃脸，年龄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岁的神秘少年，却是这个世界最着名的侦探。（实际年龄大概是二十五岁左右，主要是L的脸太嫩太有欺骗性） 卫宫士郎手头掌握的一些资料得知，华米兹之家出身，世界第一名侦探，且世界三大名侦探L丶艾尔德·柯尔丶德纳夫其实都是他本人使用的不同马甲分身而已。其来路神秘，L只是代名，真名无人知晓。 对方虽然年青，卫宫士郎却一点也不敢小窥此人。他的家族背景极其强大，能调动全世界的警察资源，和美国的FBI也有着长期友好的合作关系。卫宫士郎相信，自己昨天才做出加入基拿事件搜查部的决定，而在今天，自己的一切资料，一定已早摆在L的办公桌上。 有一点卫宫士郎很清楚，只要他还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理想，执着地要成为「正义的朋友」，自己和L迟早会站在对立面上。 在L的世界观里，黑暗的公正终究是站在法律的对立面上，在L的眼里，黑暗的公正者，终究是罪犯。 若不是基拿的横空出世，吸引了全世界的眼光，他的光芒掩盖了「黑暗的公正者」，卫宫士郎相信，L迟早会把目光盯在此事上，到时候就是双方对决的时候了。 「名侦探都有一些古怪的生活习性……」 卫宫士郎以这样的话，作为双方的开场白。 「你也是如此，卫宫检察官。」 每一个优秀的侦探，都是犯罪心理学大师。卫宫士郎有个连他自己都忽视了的缺点：性格上的过渡偏执，都会在在言行举止上反映出来。 来之前，他看过卫宫士郎的个人资料。事实上，在L整理出的第一批有可能是基拿的犯罪嫌疑人中，卫宫士郎也曾榜上有名过。只不过后来夜神月中了L的计，被挑衅得当众杀人的一，方才替他洗脱了嫌疑。 L问道：「刚才我和夜神总一郎的谈话，你有兴趣知道吗？」 「有。你应当是和他谈了，你怀疑他的儿子夜神月就是基拿的事，否则他的脸色不会这麽难看。」 L脸色不变地端起咖啡，慢慢地饮了一口，那对熊猫眼却死盯在卫宫士郎脸上。 L对士郎道：「你是我来日本后遇上的最大的惊喜。」 卫宫士郎谦虚地道：「我们同时怀疑夜神月就是基拿吗？我只运气比较好而已。」 L道：「那位南空直美小姐，明天你把她叫过来吧。她从前的身份是前FBI探员，也是我的老部下，正好适合加入我们。和基拿的这场战争，持续的时间可能比较长。」 L的这话让卫宫士郎心中咯蹬了一下，暗叫幸运。 「因为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吗？」 「嗯，又让你猜对了。」 卫宫士郎和L的交流，在平静中开始。他和他都是很精明的人，作为一名精通犯罪心理学的检察官，同时还是以各科全A的优异成绩毕业的卫宫士郎，很清楚L的这次挨个谈话的目的是甚麽：为了先自查一下自己的队伍里有没有混入基拿。 因为基拿是和警务系统有密切联系的人。 「我看过你的个人档案，也和夜神警部谈过你。他很欣赏你，他说你没有加入搜查科而是去了检察部门，是日本司法界的一大损失。」 卫宫士郎答道：「检察部才是最适合我的职位。因为我发现，正义最大的敌人，不是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而是那些替罪犯辩护的律师讼棍，在检察部那儿，我可以零距离和这些最凶恶的敌人战斗。」 L微笑道：「但是你经常失败……」 「是的，我的敌人不只是律师和罪犯，还有无耻的议员，无知的媒体，以及错漏百出的法律。」 卫宫士郎毫不顾忌地在L面前说出心中的想法。卫宫士郎很清楚，自己是甚麽样的人，认识卫宫士郎的人都明白。没有必要伪装，因为只要打听一下都知道他的性格个性。 「律师只是正义最大的敌人的走狗爪牙而已，真正的罪犯，是坐国会大厦里的那些家伙们。」 这是卫宫士郎心中的想法，但他没有说出来。 L道：「你和别人不同，你的性格与世界观，很容易让人把你和基拿联系在一起。因为，你的性格太过偏执……」 「你是想说，我很像基拿吗？」 「不，你不可能是基拿，因为基拿没有你这麽天真，而你没有基拿那麽冲动。」 L平淡地道。 「天真，很好的比喻……」 「如果你拥有基拿杀人的能力，你会成为基拿吗？」 卫宫士郎难得地说了一次假大空的废话。 「我和基拿是不同的……就算得到了基拿的那种神奇的能力，我也不会用之胡乱杀人。」——「当然不会胡乱杀人了，我会把这份力量用在更有意义的地方。」（心声） L问卫宫士郎道：「接下来，针对嫌疑人夜神月的行动，你有甚麽建议吗？」 「无非就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全方位地监控……」 「有新颖有趣的建议吗？」 「他是个自视甚高的中二，内心很骄傲，人生至此都很成功，没遭遇过多少挫折，失败的经历经验几乎没有。一个人，如果一直顺利，没有失败的经历是很可怕的。因为这样的人，往往缺点就是，能胜而不能败。看似强大，实则虚弱，想办法多刺激他，会让他露出更多的破绽。」 「嗯，你对人性了解很深，检察官阁下。」 「因为我在法庭上，被律师和法官羞辱过很多次了……」 「想再问一句，对于那些你最厌恶的人，那些在法庭上打败你的人，你有甚麽想法？」 「我希望能没收他们的作案作恶的工具，比如律师的舌头……」 卫宫士郎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L有点讶然地盯着卫宫士郎。 「你居然没有对我隐瞒地说出真实想法，真令人意外。」 「因为我心中无垢。」 卫宫士郎坦然地答道。 两人短暂的交谈，到此已接近尾声。 「卫宫君，想知道我对你的看法吗？」 「嗯。」 「我认为你现在绝对不是基拿，但是……」 说这话时，L像猴子一样地蹲坐在椅子上，眼睛死死盯着卫宫士郎的眼。 「我怀疑在基拿之前，在日本曾短暂出现过的，那个「黑暗的公正」，很可能和你有些关系……」 卫宫士郎一愣。 「这家伙，是在对我施加心理压力吗？刺激我，挑拔我，让我自乱阵脚……对犯罪心理学的研究很深啊……我才不会上当呢，无论是想自辩还是装傻，都会陷进你的圈套，我应做的，应当是……」 「事实上，他做的，是我做梦都想做的事。可惜我只是一个检察官，既没有基拿的能力，也没有他的枪法，否则的话……每个有正义感的人心里都有个基拿，目前的我，还能把他关着。」卫宫士郎无惧地和对方对视着，坦然地回答着。而他却在心里道：「我心中无垢，无惧屈辱，无惧误解，无惧上绞刑架。我在你面前，我会毫无保留的不伪装自己——因为世界上再高明的谎话，都会有破绽，不说谎不演戏才不会有破绽。所以，L，我会以无惧无畏之心，坦然地面对你。除了不会承认自己是黑暗的公正外，其他的事，我都会坦荡地面对你。」 「L你很精明，基拿和你对抗时，最大的错误，就是他不该正面应战。从应战的那一天起，他就输了。因为那意味着不断地将自己的长相丶特点丶能力暴露在你的面前。」 卫宫士郎看过这段时间里，基拿为了测试身上的杀人手段超能力，而使用的各种「测试」，在他看来，这本身就是最愚蠢的作法。 这种作法，让他能更深地了解自己的能力的同时，也让L同样深入了解到了他的能力。 年青，中二，骄傲丶自大，以及缺少足够的耐性，没有失败的经验，缺少足够的挫折体验和经历，这些都是基拿的弱点。 但这些弱点在卫宫士郎身上都没有。 身为检察官，他在法庭上被更高明的律师利用法律的天然漏洞，多次地打败过，各种失败屈辱的滋味全尝过了。 他能承受失败，能忍受屈辱，能承受误解，非常深刻地明白：强大的心灵和意志，最重要体现在对痛苦丶失败丶挫折丶屈辱这些东西的承受力上。 自从成为黑暗的公正者后，卫宫士郎就不止一次地在内心提醒自己。 在卫宫士郎看来，基拿夜神月，只是一株生活在温室中的花朵，即使生长得再华丽，缺少失败和痛苦磨砺的他，离强者还差得很远呢。 至于眼前这个给卫宫士郎带来危机感的少年侦探L…… 「神啊，你把L调到我身边，是要磨炼我的意志吧！他是你派来给我压力的监督者，让我学会无垢丶无惧丶无畏，方为正义的伙伴。这份磨砺，我会欣然接受，L的存在，会让我变得更加坚定，更加强大……」 卫宫士郎做好了长期面对L的心理准备。他相信L的压力，会把他磨砺得更加强大。 强者不是拥有强大力量的人，而是能忍受痛苦和战胜痛苦的人。 走出L的房间大门里，卫宫士郎的心中，突然涌出了一段话。 「吾为所求公正之魂
钢铁为身，火焰为血
以杀制恶，红莲净世。
任凭世人辱我丶欺我丶咒我，
不求美名传世，
无惧孤身立于黑暗，
行浊世必须之恶。
……」 第二天，南空直美接到L的电话，加入了L的团队。而经过商议，L决定在夜神月的房间里，安装了密集的监控探头。 夜神总一郎是个正统正直的男人，虽然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就是基拿的重大嫌疑人的情况，但还是全力地配合此事。 此时的L等人，已完全认定夜神月就是基拿，所欠缺的，就是无法确认他的杀人手段和拿到证明他是基拿的证据。 而同一时间，夜神月对于自己手中最大的王牌，那本知道人脸，写上名字就可以致人于死地的死亡笔记，他的处理方法是：平时把死亡笔记放在家中抽屉的特制夹层里。夹层里安装了一个精巧的机关，如果外人不知道机关结构强行打开，机关就会被激发，然后事先放在里面自制汽油燃烧装置，就会把死亡笔记浇湿烧掉。 安装监控装置前，南空直美提出了一个建议：对夜神月的房间进行全面而细致的搜查，但这个建议被L否决了。 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基拿的杀人手段太过诡异，在弄明白这一点前，进行细致的搜查容易留下痕迹打草惊蛇。 卫宫士郎也赞成L的看法。 「我们最重要的问题，是手上没有掌握任何夜神月就是基拿的证据。目前的这些情报证据，只是间接证据，直接的证据是一条都没有。以我身为检察官的标准来看，这些证据链甚至连把他送上法庭都不够。」 利用夜神月不在家的当口，以及夜神总一郎的配合，L一伙人在夜神月的房间里装满了监控装置，360度，几乎毫无死角。 第九章 意志的比拼 在夜神月家安装监控探头时，卫宫士郎也亲自参与了。 不过整个行动，卫宫士郎只是一个旁观的监督者，他没有动手，却仗着自己敏锐的感知能力，感受着周边的一切环境，然后发现了一些异常。 夜神月为了防止有人趁自己不在家时进入屋中，在门上做了一些小巧的机关预警装置。 首先在门把手上做了手脚，旋转关门的位置稍有偏离。 其次在门栓的位置，插了一根自动铅笔芯，不知道者如果没有提前拔出笔芯，强行开门，就会把笔芯切断。 犯罪搜查科的那些不合格的探员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两个夜神月布置的小机关把戏，但卫宫士郎仗着敏锐的感知能力，却在门开的瞬间，留意到了被碰断的铅笔芯。 「小孩子的鬼把戏……这说明，他在房间里，一定隐藏了十分重要的东西。」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作风，立刻让卫宫士郎兴趣大起。 而后在夜神月的卧室里安装视频探头时，卫宫士郎却趁机在房间里开始细细地搜索可能的疑物。 此时，死亡笔记就被夜神月藏在其家中抽屉的夹层中。不过存放笔记的夹层，夜神月同样做了手脚，那里布置了精巧的机关，如果不知道解除机关的方式，强行打开，就会触放机关，让安置在那儿的汽油浇到死亡笔记上，然后触发点火装置引发大火烧毁笔记。 卫宫士郎在搜查的过程中，因为不能暴力地搜查，所以并没有发现这个机关，但是，他比常人的敏锐得多的鼻子，却闻到了房间弥漫着的，极淡的汽油味。 普通人是闻不到这麽淡的汽油味的，但是修炼补天诀的卫宫士郎，鼻孔的嗅觉细胞数量之多，堪比那些香水专家。 「汽油味？越来越有趣了，夜神月在屋子里一定藏了非常重要和关键的东西。」 他轻轻地耸动着鼻子，在屋子里慢慢地转着圈子，很快就嗅出，汽油味的源头是从夜神月的写台台的桌子里散发出来的。 「桌子里一定藏了最重要的东西！」 此时房间里全是搜查部的人，卫宫士郎知道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配合着他们的行动，完成了摄像探头的安装后，他「一无所获」地退了出去。 很快到了放学时间，背着书包的夜神月回来了。 做事小细节十分小心仔细的他，立刻从门把手位置不对的变化以及折断的自动铅笔芯，发现了有人潜入自己的卧室。 然后，夜神月立刻就做了一件事，他打开衣橱，换了一件新外套，然后就出了门装做散步状。然后，在散步的时候，他立刻指使跟随他的死神琉克：我的房间里很可能被人装了窃听器和摄像探头，请你帮忙找出来。 死神琉克本来是不会帮助夜神月的，但是偏偏这家伙是个贪嘴的死神，喜欢吃苹果。夜神月用了几个苹果，就把死神琉克买通了，答应帮他探出探头的位置。 此时的夜神月，已经提前在死神笔记下写下了未来三个星期里需要死掉的犯人的名字，所以这段时间他甚麽都不做，未来的时间都会有大量的犯人死亡。 然后接下来的日子里，夜神月先是花了三万八千日元，买了一台火柴盒大的液晶电视，藏在薯片袋里。死亡笔记是被夜神月藏在抽屉的特制夹层里，但是他的书包里也放着撕下来不少的笔亡笔记的纸片夹在笔记本里。而有琉克的相助，他确认了屋里所有监控探头的位置后，把装有液晶电视的薯片包放在探头的死角，假装吃薯片的时候偷看电视新闻报道。 然后在电视台播放罪犯名单时，偷看袋中的电视，知道了人名后，把罪犯的名字写成了死亡笔记的纸片上杀掉他们。仗着这个小把戏，夜神月成功在被监视的第一天杀死了那些罪犯。 而后的第二天，他做的事是继续准点观看当天的电视台的犯罪报道，记下罪犯的名字，然后假装出去散步时，把手插在口袋里在袋中的死亡笔记纸片上写字，又杀掉一批的罪犯。 原着里，他就是靠着这种小把戏，骗过了L，成功地让L在七天后放弃了对他的全方位监视。 但这个世界不同了，从一开始，L就在卫宫士郎和南空直美的指证下，确认了他就是基拿。 在这样的大前提下，L对夜神月的监视是无止境的和没有时间期限的。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故作镇定的夜神月和L开始了比拼耐心的拉锯战。 夜神月虽然可以仗着伪装备份的死神笔记，杀掉那些电视台上公布出来的罪犯。但是这种行为，只可偶尔为止，做多了，他的弱点和破绽暴露得更多。 原因很简单：电视台上报道的罪犯，许多都是罪不至死的轻罪。过去的基拿，杀人是很讲原则的，罪行不重的犯人基本不杀，也尽量不波及无辜之人。 但这一次，情况却不相同了。夜神月脑子里记下来的旧有的罪犯名单被用得差不多了，杀电视上的那些「轻罪之人」，则暴露出了一个新的弱点：这个基拿最近情况有些问题，怎麽连这些轻罪之人都在杀？ 欲盖弥彰的味道是越来越浓了。 夜神月自己很快也意识到了这点，在随后的几天里，也没有再执着于看完电视节目后就出门散步，然后在口袋里偷偷地写下名单杀人， 现在的他，被L重点监控的他，其实已是落入网中的蜘蛛，无论怎麽挣扎，只等着最后的收网。 唯一的问题是，在监控夜神月期间，卫宫士郎和L产生了一次剧烈矛盾冲突。 当时，卫宫士郎和L争执道：「那些刚刚被基拿处死的犯人，他的罪行远不致于要被判处死刑，你在知道有基拿存在的情况下，还恶意地将他们的名字和头像公布在电视上，让基拿杀死他们，这同样是一种谋杀的手段。」 第一次测试时，被用于测试的罪犯，原本是一些中等罪行的贪污犯丶盗窃犯等等。最后在卫宫士郎的强烈反对下，L采取了折衷的手段，将一名理应被处死的死刑犯混和其他几名轻刑犯一起在电视上公布。轻刑犯除了一人外，其馀都使用了真人脸假名字中，死刑犯使用了真人脸真名字。 结果就是，死刑犯和那个被用了真名在电视上公布了真名的罪犯，事后全都因为真名被卫宫士郎写在死亡笔记上而死掉了，电视上使用假名的人却依然活着。 这个测试彻底证实了一件事：基拿不知道目标的真名就无法杀人。 但卫宫士郎和L的矛盾，却在这个时候浮出水面。 「法律果然是阶级统治的工具，为了阶级利益，就连轻罪之人也毫不犹豫地被推出去牺牲掉。」 政治观念上已越来越成熟的卫宫士郎，在劝阻L失败后，也愈发坚定了自己的认知。在他眼里，基拿是罪犯，L同样也不是清白的。 「基拿是错的吗？L是错的吗？不，他们或许都犯过错，但真正错误的，是这个扭曲的世界啊！所谓完美的世界，完美法律，完美的领导者，完美的执行者，完美的政治制度，一切都止于幻想之中，人类能做的，只是能是不断地修正这个世界中不断出现的错误和BUG，让世界日渐趋向完美。但这个世界发展至今，这种自我修正，已经停滞了，一切就像是死水一般，正逐渐地释放出愈来愈浓重的腐臭味。拥有常人所没有力量的我，我所要做的，就是推动这个世界，让腐水动起来，让风车转起来……」 和L一起暗中监控夜神月的行为，大部分时间都是很无聊的。这个时期的卫宫士郎，平时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在房间里读书，阅读各国思想家丶革命家的读物，同时思考在结束了基拿事件后自己的人生去向。 基拿事件同样让卫宫士郎的人生三观大大地长进了一大步。 他现在已经意识到，光靠自己一个人，纯粹地制裁那些重大恶极的罪犯，对这个世界的影响是微乎其微的。卫宫士郎虽然不认同夜神月中二式的滥用能力杀人的作风，但对他的这番作法对世界造成的巨大影响却十分认同：光是日本国内，恶性犯罪案件的发生率这几个月内下降了百分七十。 「但是，其实你能做的事，远不止这些。那些大企业大团阀大财团的掌控者，他们同样是日本最大的罪犯，那些议员，那些律师讼棍，他们都需要制裁……考虑到你只是一个高三的学生……能做到这样，也差不多是你认知的极限了。」 监控夜神月的「无聊」时间里的长期思考，反而让他又渐渐地对夜神月的行为有所理解。他有错有过，但本质上还是不坏的，他其实是需要有人引导和指导。 「这个孩子，直接地杀死他，就太浪费了。应当有人引导他，教导他，把他培养成革命的接班人……」 可惜的是，他现在已经被L紧紧地盯上了，已身在网中，只差最后的证据链，卫宫士郎也表示爱莫能助。 「这样没完没了的监控还要持续多久啊！」 在第十五天，确认到自己还处于被严密监控的状态后，夜神月的意识有些快撑不住了。 他用手头撕下来的纸页伪装成笔记本的「死亡笔记副本」，现在已经用得差不多。 「警察和L盯死我了吗？到现在还不肯收手？」 他的跟班琉克，每天都在帮夜神月确认家中监控探头的情况，每天的答复都是探头还在。 「我已经被牢牢地锁定了吗？」 一股名为焦燥的情绪，在他的心里不断滋生着。 而L这一边，L和卫宫士郎，都不知道夜神月因为有死神琉克的相助，已经知道自己被监控了。夜神月这半个月来「一切正常」的表面，也在一点一点地消磨他们的信心，虽然速度很慢。 这场战争，其实已发展成比拼耐性丶意志和自信心的战争。 在雷彭巴事件中，夜神月已经完全暴露了自己，在这场战争中，已处于先天性的不利局面。 「罪犯最大的压力，就来自于对未知的恐惧。我的建议是，接下来故意再暴露出一些对夜神月的监控，让他察觉到有人在监视他。」 在L主持的搜查科内部会议上，卫宫士郎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接下来的几天里，夜神月发现，自己的房间里的探头又多了，有的甚至还故意安装得很拙劣，同时他还发觉有人通过望远镜远距离地观察自己。 愈来愈焦燥的夜神月，这时想到了一件事。 「是否要报警？」 但是他不可能报警，因为一报警警察就可以公然地到他的房间里进行细致的搜查。而那本拥有巨大杀伤力的死亡笔记，极有可能在那个过程中被发现。 虽然夜神月在监探探头下一直表现得无比正常，但是，一切止于表面。 无形的压力，正在一点一点地折磨着夜神月的神经。 监控刚开始时，夜神月还能做到每天吃好睡好。 但时间持续了二十天后，夜神月失眠的次数，却在增加了，而其在家中吃饭时，明显也显露出食欲下降的迹象。 而这些迹象都被卫宫士郎注意到了，L同样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密集的监控到了第二十五天时，夜神月从前提前准备好的杀戮名单上的人，全部「按时」死光了。因为意识到自己被严密监视，他暂时也没办法准备新的罪犯处决名单。 死亡笔记就放在他个人的书桌抽屉夹层里，触手可及之处，可是由于屋里多如牛毛的监控探头，他愣是无法取出来。而手上「备份」的撕下来，伪装成个人笔记本的死亡笔纸片，数量不是很多了。 （注：从漫画和电影里的情况来看，死亡笔记本身，应当是一件可以不断地生成新的纸张的笔记本，否则按动漫里夜神月的那个「写作」速度，早就写满用光了。根据这个情况，我觉得把死亡笔记设定为，每天生成一页或多页新的笔记纸片为最佳。）
二丶这个代号为基拿所在的地区就在关东，同时根所他第一次杀人的地点，猜测他可能是在东京新宿。
三丶确认他要看到人脸，知道人名后才能杀人。 这个时候，和他一起吃饭的检查院的同事，则同时对自己上司精明的判断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厉害啊，卫宫君，若您是那个基拿，L可是要头痛了……啊，当然了，您怎麽可能是这个连环杀手呢？」 小五郎是个大嘴巴，发生自己说错话了，连连补救。 而在电视里，L更开始对发出各种挑战式的嘲讽。 「知道吗，小五郎，对付狡诈的罪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激怒他。愤怒的人最容易丧失理智，丧失理智，就容易露出破绽，露出破绽，将他们绳之以法的机会就出现了。」 卫宫士郎看着电视对着自己的助手教训到，而在心里，则在这时不断地对自己道：「王不可怒而兴兵，士不可怒而拔剑。那个基拿，他被激怒了，这是他输的第一局。而L在电视里公然对他发出挑衅，如果他愚蠢地接受应战，则他将输掉第二局。」 而在另一边，中二高中生夜神月的家中，发现自己中计了的夜神月，正对着电视怒不可扼，愤怒地嘶吼道：「竟然说要把我送上死刑台，好，L，我接受你的挑战。」 饭局结束后，卫宫士郎手下的检察官们，怀着不同的心情，兴奋地跑回单位，通过各种手段想去探求这个L是何方神圣。身为 检察官，这方面的资源和渠道很广。而卫宫士郎则作不为所动状，虽然他心里比谁都更想知道L到底是谁。 「这些日子，我也正在一直调查那个基拿是谁呢，想不到L你这半路跳出来的程咬金，一下子帮我缩小了这麽广的范围了。」 黑暗的公正，所以在开始杀戮后停止了行动，是因为他已把目标锁定在基拿的身上。 一心将生命贡献给公正的卫宫士郎，无惧自己被揭发后上绞架的命运，却不愿意在这个世界还是如此污秽的情况下，结束自己的正义之旅，他同样也明白，活得越久，才能更持久地维护正义的道理。 「那个，如果基拿是真正的正义之士，我愿意和他成为盟友。但是，如果他是个拿了大杀器，就像小孩子一般拿着玩具胡闹的中二，我则会毫不犹豫夺取他的一切。」 怀着这样的念头，卫宫士郎驱车去了当地的教堂，面对着上帝的雕像，跪坐在那儿祈祷着。 「神啊，你赐予我超凡的力量，又赐予我神奇的空间戒指，现在又把这位神秘的基拿送到我身边，再加上那位同样神秘的L，这是你对我的考验吗？如果这是考验的话，我会全身心地接受这位试炼……」 那是一座废弃的教堂，夜里空无一人。 在教堂里，卫宫士郎从自带的空间戒指里，取出了一台机器，摆放在地上。 那是一台自制的鞭鞑机器，是他通过自己擅长的机械技能自制的，工作的机械手臂上，持着一条带刺的藤条，刺尖上还抹了特制的药物，能让被抽打的人品尝的痛苦加剧。 然后，卫宫士郎脱光身上的衣物，裸背趴在机器面前，启动按键开关。 咯吱……机器开始动作起来，机械臂高高的扬起。 「呼！」的一声尖啸，带刺的藤条狠狠地抽打在卫宫士郎的裸背上，一鞭下去，立刻就是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一鞭，两鞭，三鞭……十一鞭，十二鞭，十三鞭。 整整十三鞭，每鞭的力道都超过百公斤。换成普通人，挨上一两鞭就会身体承受不住痛昏过去，但卫宫士郎却硬生生地承受了下来。 那次觉醒了力量之后，卫宫士郎就发现，自己的身体除了变得越来越强壮外，脑子里还多了一套神奇的功法，按这套功法修炼下去，自己除了精神更好，体力更健旺外，额外的好处，就是受伤后的恢复速度很快。这些鞭伤，一晚上过去后就会痊愈如初。 这套功法的名字叫补天诀，开篇的第一句话就是：天道不全，地狱补之。 卫宫士郎很喜欢这套功法，他觉得其和自己现在行的「黑暗的公正」是绝配，是自己行为的最佳写照。 每当自己杀了人，或者起了贪丶嗔丶痴这些杂念时，卫宫士郎就会到这里，用这台机器鞭鞑自己，以此来磨砺自己的心境。 佛经里有不嗔，不痴，不怒，不争，不奢，不贪，不妄之说。 卫宫士郎不信佛，却努力地要让自己保持这样的心境。在心里，他的理性也曾告诉过他，痴迷于成为正义的伙伴，正义的化身的他，其实也犯了痴，同样是一种执念。 但卫宫士郎本身却又对佛家的不争和无为之说极为不屑，他执着于成为正义的伙伴，但同样信奉，与天斗与地斗与这不公正的世界斗。 身体忍受着鞭型机器鞭鞑打的痛苦时，卫宫士郎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道。 「正义不是跪舔得来的！」 「正义是需要强大的力量去维护的。」 「不光是要拥有强大的物质力量，还要拥有强大的精神力量！」 第三章 红A L事件后，冷静下来的夜神月并未变得节制，反而利用自己的黑客手段黑进了身为警察局长的父亲电脑。 得到罪犯资料的夜神月，行事更加猖狂，不断利用死亡笔记杀死监狱中的罪犯，但L却根据他的行事风格，再一步推算出犯人是学生，而且还是警察的亲人。 最终直接缩小目标范围，已经逐渐锁定在夜神月的身上。 东京地区发生了如此严重的犯罪事件，官方高层自然是空前重视。身为地区检察官，仗着自己的权限和关系，卫宫士郎也负责这个案件的东京警视厅搜查科的案件进展了如指掌。 原因很简单：一是他利用自己的身份，早早地就在重案调查科那边安装了窃听器。第二条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作为一名着名的检察官，卫宫士郎除了精通法律外，本身也是分析断案能力的高手，过去的日子里，也时不时地帮调查科那边分析破获了好几起大案。最重要的是，他和此案的负责人夜神总一郎是忘年交好友。 夜神月的父亲夜神总一郎的身份，是东京警察厅刑事局长。在L确认藏匿在日本时，成立了（KIRA）事件搜查总部，并担任指挥官。 两人在下班后时不时地聚一聚，喝一杯，讨论公务，已是常有的事。在卫宫士郎立志以黑暗的公正行使缺失的正义时，夜神总一郎和这位挚友的这种「友情」聚会的次数，又多了一点，主要是想借助这位老友强大的情报分析能力。 夜神总一郎虽然坚守警察保密法，但是偏偏卫宫士郎的地区检察官身份，让他本身就有资格过问此案，加上两人多年挚友的关系，他在他面前毫无防犯之心，所以L辛辛苦苦分析出来的一切关键情报，差不多也同时落入卫宫士郎的手中。 「从凶手被我刺激一下就立刻发作杀人，以及他过去杀人的时间点上，可以推断出他很年轻，极有可能是个学生。凶手杀掉的罪犯，很多都是不出名的，没有公告的，甚至还有在押的犯人。很明显，凶手和警察系统有密切的联系，能够接触到警方内部高层的机密情报。综合以上两点，凶手很可能警察高官的家属，而且这位警察在警方的地位不低。」 这是L的分析报告，但一直在关注此案的卫宫士郎，当着夜神总一郎的面独自分析罪犯的身份时，给出的答案和L也是英雄所见略同。 「卫宫君，你能否暂时脱离检察部，调到搜查部来和我合作？我听说过了，那天L在电视台上向挑衅刺激他时，你看了一眼就识破了L的伎俩。我觉得你的能力不在L之下，比起那个神秘的不肯露脸的L，我们更信任你这位始终和罪犯战斗在第一线的伙伴。」 警察系统的人也有自己的自尊。L这个人虽然有国际刑警和美国官方两大背景，外加一堆的破获奇案的名头在外，但他毕竟是野路子非科班出身的，又是连脸都不肯露的神秘的外国人，现在却要他躲在数千公里的网线外「安全」地指挥这些成天「挂着胸牌」，露着脸战斗在第一线查案的警察，重案搜查部的这些警员们，个个心里都有怨气，甚至连自律的夜神总一郎都受到了影响。 事实上，在分析出很可能是看到人脸，知道人名后就可以杀人，这些负责具体办案的警察们全都怕了。 负责破案的搜查科和负责起诉的检察部是分属两个部门，但双方却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合作关系。作风严谨的卫宫士郎，年纪青青就升任地区检察官，是公检法系统里受人尊敬的存在。就连夜神总一郎自己，和妻子谈起儿子时，偶尔也发出过：生子当如卫宫士郎的感叹，他很是希望自己的那个天才儿子，长大后能成为像卫宫士郎一样的人。 如果不是他的女儿夜神妆裕年龄实在小了一些，卫宫士郎现在也年过三十了，稍大了一点，否则的话，夜神总一郎真的很想把女儿嫁给他，认了他这个儿子。 「不！」 看着夜神总一郎和他的部下一起投过来的，期望的目光，卫宫士郎出人意料地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个要求。 「夜神君，我的身份，是犯罪检察官，你知道我每天最痛苦的事是甚麽吗？那就是看到我们警方辛辛苦苦抓到的，穷凶极恶的罪犯，在无耻律师的帮助下，疯狂地钻漏洞百出的法律空子，在受害人家属悲愤交加眼神的目送下，得意洋洋地以胜利者的身份离开法庭被无罪释放。」 「基拿是连续杀人犯！卫宫君，你要弄明白这一点。」夜神总一郎一愣，然后像看陌生人一般地看着卫宫士郎，随后又露出理解的表情。「你很年青，你的困惑我理解，年青时我也曾有过。但是，法律是要保证大多数人的利益的。基拿的行为，否定了大多数人认同的法律。」 「大多数人认同的法律？夜神君，如果进行一次民主投票，让民众对基拿的行为进行一次认同式的投票，你认为投赞成票的人是多一些呢，还是视他为连续杀人犯的人多一些？」 夜神总一郎无语。他当然知道，当全世界意识到有这种可以以超凡力量制裁犯罪者的，神一般的存在出现后，他的崇拜者，支持者，认同者，是以几何级数在倍增。 「就拿不久前被杀死的那个邪教教主麻原来说吧，我相信全日本九成的日本人，都希望他死。而且法院也已判了他死刑。可是，那个混蛋在监牢里已经坐了整整十二年的牢了，如果不是基拿杀了他，估计这个邪教教主还会再在监狱里待下去。你说，是法律错了，还是我们这些执行法律的人错了？我们这些执行法律的人，整整十二年都没有处死那个已被判处死刑的杀人狂魔，是谁站在法律的对立面上，是谁站在大多数人的对立面上？」 「基拿是个连续杀人犯！用犯罪的方式行使的正义，并不是真正的正义丶」 夜神总一郎用力地砸了一下面前的酒杯，脸色很难看，警方系统中，居然有人敢公然替辩护，他很震惊，更震惊的是，这还是他最看中，最欣赏的人。更让夜神总一郎感到恐惧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内心，在听到对方的话后，居然还动摇了。 卫宫士郎冷笑了起来。 「你弄错了一件事，夜神君。法律并不是纯粹的执行正义的工具，而是阶级统治的工具，是真正控制这种国家，这个世界的那群人，那个阶级，维持其利益的工具！为甚麽一个国家里会有那麽多高嚷废除死刑的神经病，为甚麽会有那麽多有利于罪犯的奇葩条款被通过，为甚麽法律会被修改得漏洞百出？」 「原因很简单，因为很多时候，那些制定和通过这些法律的人，他们本身就是该被送上绞架的马鹿，他们废死，他们制定这些漏洞百出的法律，只是为了自己在犯下这些罪行时，能借着这些他们预留的后门，逃脱升天罢了。」 卫宫士郎边说边站了起来。 他曾嘲笑月是个被L一激就冲动上当的中二，但是这个坚忍检察官，在和好友面前时，终于也理智失守。 他终究是人而不是神。 执念越深的人，在被人碰触到逆鳞时，反应也越激烈，谁都不例外。 「一定是个和警务系统有联系的人，他像我一样，看够了这个漏洞百出的司法体系的黑暗面。和我无能的我相比，他有能力填补这个体系的漏洞，以他的方式，维持着这个世界的公正。你别看你的手下，身边的警察朋友，个个叫嚷嚷着要把基拿抓捕归案，实际上我们每个人心中都存在着一个基拿……夜神总一郎，你老实答我，在你进入这一行的几十年里，是否动过和相同的念头？」 「动过！但是……」夜神总一郎答道，同时将面前酒杯里的清酒一饮。「但是，我的身份是警察，是法律和秩序的维持者。」 在措手不及后，夜神总一郎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 但他的对手并不比他弱。 「但法律很多时候，并不是站在正义的那一边。」 「秩序是一切存在的关键，基拿在破坏这个世界的秩序。」 「正义有时是和法律敌对的，夜神君，这时你会站在哪一边？」 「不知道！事情没有临头，我不知道，但是我还是认定，现在的基拿并不是正义。」 「不知道？回答得好！」 卫宫士郎点点头，将面前的果汁一饮而尽。从前他也有陪着老友喝酒的习惯，但自从那天决定执行黑暗的公正后，他已滴酒不沾，连这最后的一点人生乐趣，都戒掉了。 「你呢，卫宫君？」 夜神总一郎终究和对方是好友，在渡过了开头理念针尖对麦芒的冲突后，他也冷静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 这时候，对面年青的检察官，也从被触逆鳞的冲动中，冷静了下来，他开始为先前冲动下说过的话收场。 「不光是不知道该做何选择，就算是基拿的行为，目前是否真的站在正义的一边，我也无法判定……所以在我找到这个答案之前，我无法帮你。」 说完，他端起酒瓶，朝空空的饮料杯里倒了一满杯的清酒，这是他戒酒几个月来第一次饮酒。 夜神总一郎道：「我理解！我年青时，也曾有过和你一样的迷茫。有句话你没有说错，我心里也有着一个基拿，但我不会让他出来。」他说着也为自己倒满一杯。 卫宫士郎举起了酒杯，「敬给公平与正义！」 夜神总一郎一愣，竟不知该用甚麽样的祝酒词来配合，和卫宫士郎不同，他并不擅长辩论言辞。 两人一碰杯，一饮而尽。 「我虽然认同基拿的一些作法，但是我并不认为，他的做法可以拯救这个令人绝望的世界，他的做法，做得再好也只是扬汤止沸而已。」卫宫士郎一边说着，一边道。「这个世界就像是一间闭密的屋子，空气中充满了腐朽的臭味。就连支撑这间屋子的柱子，法律，也被各蛀虫蛀得千疮百孔。靠他杀掉的几条蛀条，是无法拯救这个间破屋的。」 「这一点我赞成，那些为罪犯服务的法律条款必须更改，但绝对不能用的手段来补缺。」一杯下肚，酒量一般的高神总一郎，有点喝高了，但他仍然不忘记自己的坚持。 「堂下何人，为何状告本官！」 明明是日本人的卫宫士郎，突然说了一句中国式的笑话，听得夜神总一郎一愣。事实上卫宫士郎自己也很惊讶，觉醒了体内的神秘力量后，他的脑子最近正不断地涌出越来越多的奇奇怪怪的知识，这些都是和中国有关的人文知识和文化。卫宫士郎知道，过去的自己对中国文化的涉猎没有这麽深，这些知识一定是「外来」的。 夜神总一郎想了想，听懂了对方话里的含意：法律是这群堪称是罪犯的议员们制定的，他们怎麽可能会更改那些将来会对自己不利的条款。这个道理就好像东方某大国，大搞甚麽金融创新之前，就急急忙忙修改宪法，废除诈骗死刑一样。结果大家都知道，死刑一废除，立刻连爆十几起惊天金融诈骗案。 一群全都该上绞架的议员，怎麽可能会制定出真正完善的法律？ 日本的国会议会是啥鸟德性，夜神总一郎怎麽不明白。 夜城总一郎骂道：「那些马鹿议员们！」 卫宫士郎在心里道：「不修改这些法律，杀再多人都不能解救这个绝望的世界」 指望日本国内，由一群世上最邪恶的绞刑犯制定的法律能站在正义的一边？这本身就是笑话。 唯有革命，才能拯救这个绝望的世界！ 这才是他真正的想法。 这些日子，卫宫士郎正在看一本书。 那本书是红色的封皮，封面上是一个戴帽子的老人，下巴上有一颗黑痣，他是个震憾世界的大人物，已经去世多年。 书名：李德胜选集。 第四章 破绽 夜神总一郎并没有因为好友的激进的话，而怀疑他是基拿。原因很简单：L通过巧妙的手段，诈得基拿出手时，卫宫士郎当时正好在饭店里陪着手下吃饭，并且事前就看破了L的花招，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的清白了。 实际上在L锁定基拿可能是个学生前，身为检察官的卫宫士郎，本人同样也在警方的怀疑名单上。那天L进行全日本大测试时，卫宫士郎恰到好处的发言，起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作用。 夜神总一郎只是认为卫宫士郎现在的想法很危险，却也无可奈何。日本的司法界有多黑暗，身为警务部门高官的他，怎麽不清楚？越是了解这个部门的黑暗，就越容易成为基拿的信徒，尤其是那些正义感过剩的年青人。 每名有正义感的警察心中，其实都住着一个基拿。 每次看到那些犯下重罪的罪犯，得意洋洋地从法庭上离开时，基拿都会在他们心中闪现，都是其冲出来的机会。 对面的年青人，只不过是在他面前，把心中的所想真实地说出来罢了。 分手前，夜神总一郎对卫宫士郎道：「士郎，答应我，别让他出来！基拿不是正义，他只是以个人喜恶，在评定这个世界的正义。」 「嗯！我会试着和他斗争。」已经从被触了逆鳞的情况下回复过来的卫宫士郎，这回没有和他对顶，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夜神总一郎拍着这个在心里被他视为儿子一般的男人的肩膀道：「我明白你现在的感受，我也有过你这样的迷茫阶段。身为执法者，自律是极重要的，基拿开始时的行为，或许是出于正义之心，但是底限一旦被突破，就会不断地被刷得更低。那是一条不归之路，会吞噬一切。一个人，用自己个人的道德观，主宰世界的道德与正义，是非常危险的行为，而基拿现在就正走在这条道路上……」 夜神总一郎说完就走了，卫宫士郎目送着他驾车离开，然后站在原地低声地自语道：「符合绝大多数人的利益的道德，那才是正义。而且，我也不会用自己一个人的道德观念，来做为这个世界道德的标杆……至于这条不归路，我早有觉悟……」 而卫宫士郎，这时比L更深地怀疑，那个基拿的真实身份，很可能就是东京城内，数得过来的几个司法系统里的高官的子女，比如说面前这名叫夜神总一郎的好友的儿子。 卫宫士郎非常不希望基拿是夜神总一郎的儿子。原因是他从那天他被L一激就愤怒地杀人这一点上看出来了，这个基拿做事是没有底限的。 要成为正义的伙伴，需要有坚定的意志力。这份意志力，也包括强大的自制力，同时对自己的行为，必须划出极大的限制底限。 「不管出于甚麽理由，哪怕是身份暴露的理由，都不能杀害一个无辜之人。」 这是卫宫士郎为自己划下的杀人底限。 很显然，那个神秘的基拿没有这样的底限。 卫宫士郎表面不动声色的拒绝了夜神总一郎要求他参加基拿调查行动的邀请，但在司法系统谈起此案的内部会议时，却故意有意无意地提到了凶手可能的范围。 有他和L的提示，东京的司法系统，很快就在内部开始了秘密调查。 美国方面派过来FBI的调查特工，就在卫宫士郎和夜神总一郎会面后的第三天，就抵达日本了。 从一开始，美国人就抱定了一脚踢开日本警视厅自己单干的心思，夜神总一郎组织的搜查部更被直接一脚踢开，只是作为辅助打杂的被上级指示要「听从指挥」，夜神总一郎虽然心中极度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主神空间形成的世界，无论哪个位面的现代日本，都是美国手下的一条脖子上套锁链的狗。学园默示录位面如此，杀戮都市世界如此，城市猎人世界如此，这个「死亡笔记」的世界，依旧不毫不例外。 这种行为在日本警视厅内部引发了大量的怨气，却也更加方便卫宫士郎探知案件的进展。 自从觉醒了体内神秘的力量之后，到目前为止，卫宫士郎除了执行一下「黑暗的公正」外，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熟悉自己新获得的「黑客技能」。 在卫宫士郎看来，这是在这个网络时代的社会，最重要也最有效的技能。通过这个技能，可以黑进司法系统的资料库，获取大量的犯罪份子的讯息。也可以在日本的司法系统里安装木马病毒插件，方便他随时掌握情报。 这几个月来，卫宫士郎就是在努力地做着这件事。王坚强赐予了这个分身顶尖的黑客技能，是最所有技能中最不受这个世界里法则限制的技能，也是最没有缩水的技能。 身为地区检察官，卫宫士郎本身就拥有很强大的浏览极限，再配合强大的黑客技能，很轻易地就黑进了日本官方的司法系统的服务器里，将全部的资料下载打包完毕。 具体的作法，其实非常地简单：他先黑了日本国内几个拥有最高权限的大法官或司法界要人的电脑，把他们的电脑变成自己的「肉鸡」，然后再操纵他们的电脑再上网偷取资料。 资料到手后，卫宫士郎唯一头痛的问题是：自己只有一个人，而手上的资料实在太多了，一个人根本处理不过来。 「我需要更多的志同道合者帮我一起净化这个世界！」 自从读了那本书后，年青的检察官在思想上进步的速度很快。 星星之火要燎原才能照亮世界。一点火星，一个火把是无法照亮司法界的黑暗面的，这时的他，已经开始考虑召集同伴，建立组织的重要性了。 不过尽早找到基拿，确认他的杀人手段是怎麽回事，以便自己也能得到这种手段，却被他视为目前的第一任务要素。 FBI的人在日本东京的私下行动，是跳过日本警察系统私下进行的，卫宫士郎也只听到风声，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比他们更快的找到基拿，他正为此头痛呢，然后事情才过了没几天，一则爆炸性的消息传来。 有多名外国人，在东京差不多是同一时间突然暴毙，死因全是心脏麻痹，而日本的司法系统得到的内部情报是：死者全部是FBI派往日本调查此事的探员。最令人的震憾的，还是一位在美国遥控负责此案的FBI高官，也在同一时间捂着心脏死在办公室里。 基拿的杀人手段，震动了整个FBI高层，就连FBI的局长都吓坏了。别人可以隐姓埋名叫不出真正的名字，他可是时常上电视的大名人，如果基拿把杀人的目标对准他…… 事实上连美国总统都怕了。 FBI高层在第一时间宣布撤回了在日本的其馀FBI探员，铁定了心，在彻底弄清基拿的杀人手段前，是不想再趟这波浑水了。 日本政府也对调查此案露出了退缩的趋势。整个搜查部人心惶惶，更在上层的默许下，大量的参与破案人员纷纷退出。只馀下夜神总一郎和五名自愿者在官方上层同样的「默许」下，坚持了下来， 这种一到关键时刻上层就掉链子故意放任手下「独走」，正是持续数百年的日本特色的官场政治。叫上层坚持对基拿的调查，他们害怕基拿把目标针对高层，没有这个胆子。要他们放弃，又有所不甘，然后就玩起鸵鸟，让下层具体做事的人「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们啥都不知道。 退出者官方默许了，还在坚持者，官方也默许了：表面上停薪留职，实则工资照发，薪水照放，证件枪支都不收回，你们爱做啥我们都不知道啦…… 而在这样被动的局面下，L也表示，他们亲自出场，来到日本，加入夜神总一郎的调查部，亲自上场和基拿对抗。 而在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件的同时，夜神总一郎又想到那个人，那个他很欣赏的年青人。 「如果有他加盟，加上L，应当可以对付得了基拿吧。」 怀着这样的念头，他直接在公务时间，驱车去了卫宫士郎所在的检查厅。当他到达到那里，找到卫宫士郎时，却发卫宫士郎的办公桌上，已经摆满了死在日本的那十二名FBI探员的相关卷宗。 「你来了啦，老友。派人去调查一下这死掉的十二个FBI探员这几天的行动路线吧。我相信他们中一定有人在这几天和基拿有过亲密的接触。」 看着卫宫士郎那张英俊而刚毅的脸，夜神总一郎眼神一亮。 办公桌前，卫宫士郎手上正拿着一张照片盯着看着，眼神里异彩连连。 「正义，是沉重的。基拿，他越线了！他不能代正义！FBI的探员妨碍了他，于是他毫无犹豫地把他们全都杀了。这时的他，已不是为了正义而杀人，而是为了自己的私利而杀人的杀人犯而已。」而在心里，卫宫士郎则是对自己道：「要想维护这种黑暗的公正，就必须有被送上绞架的觉悟，很显然，基拿他没有。如果有一天，我面临暴露危险时，我宁可以选择上绞型架，也绝对不会杀害这些无罪之人。这是我杀人的最低底线！」 言毕，他把手中的那张照片放回其他的照片堆里，又抽出几张照片看了看，这些照片都是FBI探员死前状况的现场照片。 夜神总一郎并没有留意到卫宫士郎的小动作。 「你决定要加入我了？」 「当然！小五郎，替我把资料收拾一下！」 卫宫士郎站了起来，和夜神总一郎握了握手。 一整天都板着脸的夜神总一郎，今天第一次脸上露出了喜悦。他不光是高兴卫宫士郎这个强力盟友的加盟，更是高兴地看到，一位有「迷惑」危险的大好青年，今天终于找到了人生的「正途」。 卫宫士郎在心里道：「雷彭巴，名字叫雷彭巴的FBI探员，他这几天的行程，我一下要好好地关注调查一下。我相信他这几天一定和基拿有过实质性的接触。」 卫宫士郎放回去的那张照片，是一名叫雷彭巴的FBI探员死前的尸体照片。这张照片所以让他重点关注，是因为他注意到，雷彭巴死前，手指僵直指向前方，眼睛瞪得老大。 以卫宫士郎多年的办案经验，他一眼就判断出，此人死不瞑目的模样，很有可能是他死前看到了凶手。 看着受害人在面前痛苦地死去，享受着那种变态的成就感，是许多杀人犯的通病。这种病卫宫士郎也有，他在处决那些罪大恶极的罪犯时，也恨不得再亲眼看看他们死前挣扎的惨状。每次杀人时，都要费很大劲才能抑制住自己的这种冲动。好在他是地区检察官的身份，事后很容易就通过内部手段看到现场的案发照片，甚至可以按公事需要再到现场去「回味」一下。 当然，这是坏习惯，卫宫士郎已经纠正了这个坏习惯了，每次去现场都是公事需要才去的。 基拿已经露出马脚了，卫宫士郎现在只想比警方，确切地说，是比L更快地找到他。卫宫士郎能看出破绽，L自然也能看出这个关键点。 毛利小五郎飞快地收拾好桌上的资料，拿着正要跟着卫宫士郎一起出门，却被他喝令留了下来。 「你是家里的独子，这个案件很危险，就不要参与了。」 「长官，我……」 「说不行就不行，不要废话！」 卫宫士郎说着就和夜神总一郎一起并肩出门去，这也符合他一惯的办事风格，乾脆利落，极厌恶浪费时间。其实在夜神总一郎上门来找他前，卫宫士郎已经办好了暂离的手续了。 离开前，他对检察部的其他手下告别道：「诸君，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此番离去，时间可能会很长……」 第５章 落子 出门的路上，卫宫士郎提出了要求 「夜神君，打电话把你手下还能用的人召集起来，相关的资料也准备好，今晚我就要对接完此事。」 夜神总一郎欣赏地看着这个年青人。 「你果然还是一点都没变。不做则已，一做就是全力以赴。」 「当然，我现在是在和L抢时间啊！」 卫宫士郎在心里道。 他现在急着过去，就是要抢在L插手此事之前，掌握到更关键的情报，然后找到基拿，弄明他杀人手段的奥秘。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件，L很快就会亲自到场，直接和基拿进行面对面的对决，暗中分析过L性格的卫宫士郎很清楚这一点。 另一边，放学回到家中的夜神月，也在反思着这几天行动中可能露出来的破绽。他这时也已经意识到，自己那天和雷彭巴同乘一辆大巴车遭遇的意外事件，在给了他一口气杀光FBI探员的机会的同时，也让他露出了一个不小的破绽。 此次FBI探员被他一网打尽，完全是多个意外撞在一起，以及「死神」琉克帮他作弊的原因。 凡人得到死亡笔记后，持有者身边就会出现一位模样丑陋无比的死神跟随。这位死神大人，是死亡笔记的真正主人。但在凡人把死亡笔记主动归还他们前，他们不能收回笔记，所以也只能长期地跟在他们边上当跟班。 圣经上有句话，叫在上帝的眼里，凡人皆很可笑。 这话差不多也可以用于死神身上。 这个世界有许多本死亡笔记，每本对应一个死神。这些死神各有各有的个性，有的老实，有的善良，有的母性十足，有的胆小懦弱到极限，有的则是蛋痛无聊到极点。 夜神月得到的这本死亡笔记的死神琉克，就是一个蛋痛到极点的家伙，以至于他在死神界还有一个奇怪的外号：杳马。 闲得蛋痛的他，跟在夜神月身边，只是想看看夜神月能用这本笔记，做出甚麽事来。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帮夜神月杀人，也不会帮夜神月对抗追捕他的警察。但是偶尔心情大爽或者不爽的时候，却也会改变一下自己「不插手人间事务」原则。 来到日本的FBI探员，这时已经开始根据L的推断，开始秘密监控日本司法部门高官家属的子女了，尤其是东京新宿地区的。 官方名单上的嫌疑人，其实很少。 「中二少年」丶「有能力接触到警方机密」丶「智商应当不低」，根据这些嫌犯特症素描，分析排除下来，夜神月这个在高中里成绩第一的优等生，在一干嫌疑人中就显得极为显眼。 雷彭巴就是负责监视他行动的FBI探员。 没接触过死亡笔记的凡人是看不到死神的，跟踪夜神月的雷彭巴并不知道夜神月真的「脑后长眼」。 此君倒霉的地方就在于，他的监视业务水平还算出色，却不幸的让夜神月身后的死神琉克发现了。而琉克那天似乎心情大好，违背自己「不干涉凡间事务」的个人原则提醒了夜神月一下…… 如果是这样，那也就罢了，夜神月不知道对方的真名，除非他愿意用一半的生命和死神琉克兑换死神之眼以获得可以看脸知人名的能力，否则也拿雷彭巴没办法。 但雷彭巴偏偏在来日本前，做了一件极度作死的事：他计划办完这个案件，就回家结婚。此次来日本，也是带着未婚妻，准备在婚前回娘家看看。 「办完这个案子就回家结婚」的死亡旗一竖，倒霉的雷彭巴立刻就幸运清零，智商也在迅速下降变负数了。 他跟踪夜神月登上了一辆大巴车，然后很倒霉地遇上了一个前两天银行抢劫犯，劫持了这辆大巴车，把所有人全部扣为人质。 夜神月认出了这个电视上的通缉犯，当时的他身上带着一张撕下来的死亡笔记的纸片，立刻根据这段时间测试出来的死亡笔记的杀人规则，为罪犯制定了一个死亡剧本：会在下车后被汽车撞死。 天生就是个高智商的阴谋家的他，在那短短的瞬间，还想出了针对就坐他在身后的FBI探员的一个陷阱。 而后夜神月狡猾故意做出想要武力反抗劫匪举动，询问就坐在他身后雷彭巴能否一起动手合作制服歹徒。担心他安危的雷彭巴却在这时，因为运气用光而智商下降，犯下了一个不可原谅的低级错误：拿出自己的证件告诉他自己是特工，愚蠢地把真名交给了对方，也随手将自己的小命交到了对方手上。 死亡笔记，具有按剧本操纵被写上名字的人死前行为的功能。 那个劫犯很快就按照夜神月制定的剧本，跳下车逃窜时被一辆路过的大卡车「意外」撞死。 事后雷彭巴这个不合格的FBI特工，也只是把这事当成是意外，就这麽下车直接回家去看他的未婚妻了。 他的未婚妻南空直美是个大美人，也是个前FBI特工，也知道他来日本的任务。反而是南空直美警惕性地怀疑，被他跟踪的嫌疑人很有可能是基拿，而那个歹徒的意外死亡不是意外。 她的猜测完全正确，可惜却遇上了已经高竖死亡旗的雷彭巴，此人此时的智商已经低到无可救药，大男子主义病十分严重，反而生气地斥责她：既然退出FBI就不要再犯职业病，老实地相夫教子好了。 他却不知道，夜神月一回家，立刻就通过网络查出他的住处，然后第二天早早地找到他，对他进行跟踪，而后贴近他从背后威胁他，先是直接呼出他的名字，然后协迫他听从指示行动…… 此时，夜神月已经在死亡笔记上写上了「雷彭巴在接到上司传发送的电子邮件，抄下FBI同事的名字后死亡」这样的死亡剧本。 死亡笔记这件凶器，除了拥有操纵死亡的能力，还具有操纵人类死亡前命运的能力。 雷彭巴打开随身的笔记本电脑，果然收到了上司刚刚发过来的电子邮件，然后依照夜神月的指示，看着上司和同事的资料照片，在夜神月递给他的死亡笔记里撕下的白纸片上，抄下了他们的名字。 结果，自然是美国方面派到日本的十二名FBI特工全军覆没不说，就连他远在美国的顶头上司，也因为雷彭巴是在「看着他的照片想着他的模样」的情况下写下他的名字，也同时嗝屁了。 所谓的猪队友害死人，说的就是雷彭巴此君。 几分钟后，到了夜神月为他设计好的剧本死亡时间时，雷彭巴走下地铁，在站台上准时地死了。而夜神月出于杀人犯特殊的犯罪心理，在对方还馀下最后一口气时，在他面前亮了亮相，让雷彭巴「死得明白」。 装在日本地铁站里的监控镜头，由于角度的关系，没有拍下现场夜神月的身影，却拍下了现场雷彭巴捂着心脏，伸手拼命抓向关闭的地铁车厢方向，死亡前最后挣扎的镜头。 回到搜查科总部后，在夜神总一郎的安排下，搜查科的人把这段时间收集到的十二名死亡的FBI探员的现场照片丶视频镜头全部拿过来，交给卫宫士郎观看。 因为心里有数，卫宫士郎对雷彭巴死亡过场的画面特别关注了一下。 他不但看了雷彭巴死亡现场的地铁监控视频，还看了雷彭巴登上地铁，上车前的监控镜头。 雷彭巴死前拼命指向车厢的动作，让卫宫士郎确认了一件事：凶手曾经和他坐在同一辆地铁上。 卫宫士郎就把他死前乘座的最后一班地铁站里，所有地点的上车监控镜头全细细地看了。 在雷彭巴上车的地站的监视镜头里，看到了一张有重大嫌疑的身影。 为了掩人耳目，夜神月当时戴着墨镜，穿着罩头的风衣，完全遮住了自己的脸。地铁站里的监控镜头画面也很模糊，常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脸，镜头上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他很聪明，控制雷彭巴时，塞给了他特制的不可监听的无线电短距离通话器，人躲在很远的地方遥控指军控制着这位探员的行动。 但是，他还是犯下了一个不可避免的错误。 他为了逃避地铁监控镜头而作的伪装打扮有问题。表面上是完整无缺。但是，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只有犯罪份子，出于心虚，才会拼命地掩饰自己的面孔不让别人认出来。夜神月的这种打扮，又和雷彭巴出现在同一座地铁站里，立刻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有琉克相助的夜神月，在走路时，选的多是监控的死角，没有一个镜头捕捉到夜神月的正面，地铁镜头里照到的只有极少数的模糊的身影侧像脸，而且脸部特徵极其模糊。 光看视频，普通人绝对认不出这就是夜神月。 但是要辩识一个人，看脸只是最普通的手段，一个人身上的身份标志很多。 身高体型，外形轮廓，走路资势，露在外面的手部线条，这些都可以作为识别一个人的标记。 卫宫士郎就是拥有这种能力的人，这也是王坚强赋予自己分身的「稀奇古怪」的能力之一，其来源始于学园默示录世界里一位警方肖像绘图专家，那位专家可是全世界仅有的几位这行业的顶尖天才，有能力通过一个火柴头大小的头像，就绘出和犯罪嫌疑人相似度极高的脸部素描来。 当年老王送给这位精英人材一点道种，交换的条件就是收割到了他的这个技能。而在那个世界，类似的专家也有好几位，王坚强收割了这些有助于侦破的断案技能后，都毫不吝啬地送给了卫宫士郎。 而现实中的夜神月，很早就被卫宫士郎视为可疑人选之一。卫宫士郎本就和夜神月见过一面，在对他有所怀疑后，也曾偷偷地远距离看过夜神月一回。他的走路姿势，外观外形都有深刻的印象。 卫宫士郎本就有所怀疑，和记忆中库存的资料一对比，基本就确认这个看不清脸的人极可能就是夜神月。 心里虽然有所怀疑，但是卫宫士郎表面却不作声色。 并耐着性子一口气将各种监控视频录像连看五个小时，将这一幕掩饰过去。然后才打着要求大家休息的借口，和陪了他一夜的夜神总一郎告辞离开。 离开之后，卫宫士郎出了搜查部大门，驾车去了一个地方。 地址是他昨夜查看资料时留意到的，和雷彭巴有关的资料：雷彭巴有个未婚妻，名字叫南空直美，日本人，家就住在东京。 在看雷彭巴死亡现场的照片时，卫宫士郎当时就注意到了戴在其左手中指上的那枚婚戒：左手中指戴婚戒，表示说是即将结婚的意思。而后他事后的调查，得知那个倒霉的雷彭巴这次是和未婚妻一起回日本的。 这群FBI探员来到日本后，因为是秘密行动，他们分配的监控对象是谁，只有自己在日本的带头人知道，甚至连美国总部的人都不知道。FBI探员死后，相关的携带设备，也全被美国人收走了。FBI人员的设备，包含有大量不能外泄的机密，他们根本不可能交给日本警方。在FBI被基拿杀人手段吓坏的现在，双方的合作中止，这方面的情报短时间内是别想了。 他知道这人有个未婚妻，还是因为白天时她收到未婚夫的死讯后到停尸房认尸时才让日本警方知晓的。 卫宫士郎猜测，作为那个倒霉的FBI探员的未婚妻，雷彭巴在日本的这几天办案的时候，很有可能随口向未婚妻说些甚麽。 离开搜查总部时，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卫宫士郎到达南空晴美住处，时间已到了第二天凌晨十二点五分——东京实在太大了。 卫宫士郎按响了门铃，最初没人回应。他一连按了十多秒后，房间里才传来脚步声。 门开了。 门后出现的，是一位留着披肩发，身材高桃丰满，面色憔悴无比，眼睛略带红肿，美艳异常的女人。 只是见了她一眼，卫宫士郎那颗由钢铁铸成的心，竟莫名地狂跳了两下。 「他妈的！主神空间，这就是你的落子吗？」 虚空中，监控着这一切的王昊，则在卫宫士郎和南空直美相遇的瞬间，愤怒骂了起来。 第六章 独狼 卫宫士郎所在的世界，诞生的时间已超过了一百天。而拥有无数位面的主神空间，每个任务世界的时间也是同步进行着。 王昊和主神空间的战争，每时每刻都在不同的位面进行着。 这是一场比并双方作弊手段的战争，也是一场比烂的战争。 绝大部分的任务世界，因为诞生之初被限制了天花板，都变成了低武低魔的任务世界，只有极少数的是例外的。 在这一百多天的时间里，有些位面已经分出了胜负。 王昊错估了一件事：他原以为自己有两位女主神相助，在这场比烂的战争中至少不会孤身作战，结果他发现，他错了。 在这场比烂的战争中，两位女主神简直是不堪一击，起的作用甚至是负数的。 猪队友女主神的灵魂碎片，根本不适应这种「低水平」比烂的战争，把她们拉进来是王昊在这场战争中最大的失误。在各个位在战场的作用，大概是相当于运输大队长常凯申，给主神空间送装备坑队友的。 没有老王帮忙，她们自己根本斗不过主神之书的碎片。 她们的灵魂被分解成碎片后，只要不是和王昊的灵魂碎片绑一起，其结果就是，全部被主神之书的碎片在极短的时间里一个不漏的吃个精光，然后被改造成敌人对付老王。 也因为队友不力，老王几乎都是在孤军奋战中。许多老王为自己制定好的「刷分作弊」，「必胜无疑」的位面，就是因为队友不力，两位女主神的灵魂碎片还没有觉醒就被主神空间直接吃了，然后变成了敌人，反而难度大增。 死神笔记位面是王昊作弊最厉害，自认为胜算最大的五个位面之一。这五个位面，全是当初王昊创造出六欲人生道后分裂出来的五个分身后，特地为他们准备的专属位面。 当时王昊和杀生瞳大战时，这五个带有灵魂碎片的分身独立在外。新世界形成时，没有受到主神之书的干扰，是最纯粹的老王的分身。 老王对每个分身都寄以极大的期望，认为这五个纯粹的分身在五个新生成的世界都可以帮自己在和主神空间的对抗中分别获胜。 学园之狼臭作丶办公室之狼草木一郎丶秋名山之狼藤原拓海丶中国留学生之狼王坚强，那四头三观不正的「狼」在老王为他们准备的专属位面都取得了极大的进展，吞掉对抗主神之书的碎片获得最终胜利已基本不会有所变数。 在藤美学院，学园之狼臭作已经把所在的音乐学院变成了自己的大后宫，正以十五分钟干倒一位的速度，快速教导这所学校里少女们的成人艺术。作为主神空间意志化身的高部绘里已被囚禁起来，正在遭受无惨的命运。 办公室之狼草木一狼，同样也觉醒鬼作之魂，挥舞大枪，让其所在位面的那些瞧不起他的女人们，懊悔从前的偏见。 秋名山上的老司机，藤原拓海，现在正把刚刚被他击败的两位女车手佐藤真子和沙雪同时按在其所乘爱车，蓝色的SIL80的后盖上进行车震，也是凯歌高奏。 中国留学生之狼王坚强，性格上最像王昊的分身，同样也不负老王的期望，正在「生或死」世界枪挑那个位面世界的主神之书化身的各类美少女，顺带解救已经被主神之书吞噬了的女主神的灵魂碎片。虽然战斗艰苦了一些，但到目前为止，作为最终BOSS的他，已经捕获了任务世界里多名目标美女，离获得最终的胜利应当不难。 （已经想好了，一定会写「生或死」的副本的） 主神分间的这四个位面世界的抵抗全被老王轻易击败，只有这个名为「死亡笔记」的世界，主神空间却全力出手，和老王开始激烈的争夺。 从一开始，老王在这个世界的盟友，两位女主神的灵魂碎片，她进场时起就因为和王昊的灵魂碎片被主神空间剥离分开，被迫单独面对主神之书，结果轻易地被对方吞没。 然后，她就化身成现在的南空直美，站在了老王面前。 两位女主神，外加赵芷若姐妹，以及主神之书，共五个外来碎片，组成了现在的南空直美。而这个世界的法则非常地古怪：除了杀人的因果法则外，对其馀的超凡力量皆不友好。 就算现在的卫宫士郎觉醒了王昊的记忆意识和能力，也会因为这个法则变化，要吞噬她身上的碎片也变得困难而漫长无比。 更要命的是，主神空间在这个世界的落子。 王坚强给卫宫士郎开的挂不小：一枚一立方米容积空间戒指，一堆杀人武器，一堆乱七八糟的「常规能力」，粗浅的补天诀心法，最重要的，还给了卫宫士郎完美的人格设定：正直的人品，坚定的意志。 而主神空间的落子是：根据卫宫士郎的特性，其调整了在这个世界的代行者之一，南空直美的身体的灵魂气场波动，令其变成卫宫士郎的「绝配」。 已做好终身不娶以献身给正义的心理准备的卫宫士郎，和南空直美刚打了一个照面，立刻就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仿若被电到般的惊为天人的感觉。 对面的女人，有着黑色柔顺的长发，精致绝美的面孔上的悲伤表情，能够令任何见到这一幕的人都忍不住心痛。 好美的人。 在忍不住感叹的同时，他的心中生出一股异样的冲动。 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看着她的绝美的面容，像清教徒一般生活了三十馀年，连撸管都没有撸过高龄处男的卫宫士郎，竟然突然有股想要将她占有，就地将她扑倒，将她脱得一丝不剩，然后狠狠的蹂躏一通的想法。 「我怎麽会产生如此下流的想法！」 卫宫士郎自责地骂自己道。 对一位刚刚失去未婚夫的悲伤女人动生出脏脏的念头，简直是无耻到了极点。 就在卫宫士郎为自己的念头感到羞耻的时候，这种冲动却像燎原之火般，越烧越烈。心中又生出一股念头，彷佛南空直美越是悲伤，他就越想蹂躏她，心跳的好快—— 「天杀的主神空间，你居然连美人计都用出来了！这下糟糕透了！」 虚空中的王昊的意识，同样也关注着「死亡笔记」世界里的一切，这里的战局他现在只能做为局外人旁观，无法干涉。 和别的世界的灵魂碎片化身不同，那五个纯粹的「身外化身」，因为是特别塑造，又是在特别的作弊的任务世界里和主神空间大战，在最终结果出来前，他们本身是无法觉醒属于王坚强的记忆的，只能凭着当时王坚强赋予他们的最初人格性格行事。 这些自留地位面，都是王昊内定的给自己抢分的位面，如果在这里输掉的话，主神空间得一分，王昊失去一分，等于是丢掉两分。 这个世界的副本从一开始就受到了主神空间的严重干涉。 老王原先的设定，卫宫士郎在这个世界，身份不是甚麽检查官，而是一个游走在黑白之间的独行侠，身手不凡，身边美女如云，有一群的仰幕者美女。平时的主要工作，就是晚上戴个面具出来行侠仗义一下，白天则和一群身具主神空间碎片的美女打情骂俏甚麽的。 这本来是多轻松多休闲的人生模版啊，比起在另一个位面正辛苦地以十五分钟一位的速度和整所音乐学院美少女们玩一个干一群大战的臭作大叔，卫宫士郎在这个位面本来可以轻松拿分的。 谁知道主神空间放弃了对其馀四个分身所在位面的干涉，而是全力在卫宫士郎所在的位面大做手脚，摆出了「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做风。 结果就变成了这样。 「死亡笔记世界的卫宫士郎」，这个剧本根本就不是王坚强准备的剧本，无耻的老王才不会给自己的分身准备难度这麽高的副本呢！ 虚空中的王昊主意识知道，以自己的这个分身卫宫士郎的性格，即使拿到了死亡笔记，按他的性格玩下去，最后绝对不会有啥好下场的——这可是和整个世界的权贵为敌啊！ 凡人虽然无能，但是他们的阴谋可是连神都能杀死的。 南空直美这个恨透了基拿的女人，根本就是主神空间为对付他而设计的角色，一出场就直接偷走了卫宫士郎的心。再加上还未出场的「L」，王昊也想不出，在这样的书局面下，他将来要怎麽走才不会最终破局。 百炼钢化绕指柔。 王昊给了卫宫士郎一颗钢铁般坚定的心，但卫宫士郎最大的弱点就是从来没有恋爱过，一遇上南空直美这个主神空间为针对他而专门设计女人，以柔克刚下，未来的结局会很不妙的。 虚空中，知道无力干涉的王昊叹了口气，把目光投向别的位面，心理上已经放弃了在这个位面和主神空间的争斗。 到目前为止，老五的分身，吞掉了一部分主神之书的碎片，但同样的，他也有一些灵魂碎片，被主神之书吞掉了。 在某个位面，一个不知名的美国小镇里。 一位年长的铁血战士，站在一幢高楼的屋顶上，正绝望地挥舞着手中的高科技长矛，劈杀着像蚁群般援援不断地涌上来的异形。他身手凌厉，杀异形几乎全是一矛一个。但问题是下方围攻他的异形实在是太多了。 就在不远处，一个身体庞大的异形母皇，正远远地看着这一切。 而在天上，一架百万吨级的核弹，已经从F16战斗的发射挂架上点火射出，目标正是铁血战士所在的小镇。 核弹是美国总统下令发射的，她也是一位女总统，而且身上具有女主神的灵魂碎片，但是在这个位面，因为和王昊的灵魂碎片分离，已经被主神之书吞噬了。 这名铁血战士，正是王昊在这个世界的灵魂碎身转生体，而他的对手，主神之书则化成了异形母皇。 这个世界的「势」已在主神空间手中。老王在这个位面的分身投影，名为「独狼」的铁血战士老兵，虽然可以单挑打死异形女皇，可是丢掉了「势」的他，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老王输掉的位面还有很多。 在隋末唐初的位面，天命圣王边不负口吐鲜血，恶狠狠地看着围在他身边的一干美女宗师们，眼里尽是不甘。 他在这个世界生成后不到三天，就觉醒了「前生」的记忆，意识到了自己就是王昊，也叫王坚强。 这个位面虽然是一级的低级房。但巅峰一级和普通一级，差别可大着呢。 比如在黑暗圣经世界，做弊疯狂的老王这种，身体各项指数29，同时拥有十一阶战斗意识的所谓巅峰一级——实则战力可以秒杀四级的作弊者。 天命圣王边不负，在取回了「王昊」的记忆后，在这个世界也正努力地朝这种"作弊的一级"修炼着。 觉醒后的他，自带补天诀功法，好好修炼，哪怕不靠邪帝舍利这种外挂，也有信心在三年内修成这种可以秒杀初级四星的「作弊一级」。 但是，时不予我啊。 他才刚刚关起门来闭关修炼不到四个月，大敌就杀上门来了。 师妃媗丶梵清惠丶独孤凤丶石青璇，以及妍玉妍祖孙三代外加夜下精灵婠婠大小姐…… 比老王更会作作弊的主神空间，就干了这样缺德的事……正邪两派八大美女一起上门，围攻正在闭关中已经修炼补天诀有所小成的「王不负」。 结果不必多说了，王昊在这个世界的分身边不负，就这样怀着要将大唐美女全部收入后宫的怨恨中，仆街了。 说明一下，围攻老王的八大美女中，师妃媗丶婠婠丶石青璇丶独孤凤，全部身具女主神的灵魂碎片，可惜两位猪队友女主神前生一定是姓「宋」的，送礼送装备的「宋」，常凯申常校长的夫人那个「宋」。在这个位面不但不能帮老王一把，还直接被主神之书吞了资敌变成对手了…… 老王在这个世界的灵魂碎片分身还有另一人，尤鸟倦，下场同样凄惨。刚觉醒没两天，就被石青璇找到，以不死印法一掌拍死…… 然后，两人身上的老王的灵魂碎片，全被主神空间给吃了…… 类似的不幸事件还有很多。 主神空间力量占优势位面，主神空间甚至直接更改了世界的副本内容，然后给了王昊的转生体极为尴尬的身份。 比作弊，主神空间和老王一样没有道德下限。 比如，在「金刚」的世界，主神空间直接把老王的转生体变成了大金刚，然后让他站在纽约帝国大厦天台上「打飞机」，被一战水平的重火力轮。 在这个凡间的世界，老王这个「超级金刚」是比电影里的金刚强点，同时也有智慧，但是他这样的大块头藏不住啊，再强也无法和整个世界为敌，然后就仆街了…… 在自己能疯狂作弊的「自留地」里，主神空间坑起老王来，也是毫不客气的。王昊郁闷地发现，主神空间坑他时使用的副本，居然是最初时人参果精老主神坑他时预定的那些，每个副本都把老王坑得死去活来…… 在主神空间的「自留地」任务位面世界里，王昊的分身和主神空间的对抗，全部以失败告终，没有一局是胜利的。 而他自己的自留地，王昊一局都不想输，因为这意味着极不好的开始。 如果连自留地的「分数」都不能全部拿到，那些大家都不能作弊，只能公平竞争的位面，胜算就更小了，这是很不好的兆头。 「卫宫士郎啊，你是我用自己年青中二时，性格里最正面的部分塑造出来的，虽然参考了真正的卫宫士郎红A的个性，但你并不是他，你是隔壁老王的分身，不要让我失望啊！」 虚空中的王昊，在郁闷中伸出手，抓住了和他合为一体的女主神的胸部。然后化悲愤为欲望，勇猛地做起运动来。 「你们这两个娘们，一个一定是姓宋，另一个一定是姓蒋，你们在每个任务世界的作用，都是在拖我的后腿啊！我老王要好好地教育你们如何做「神」！」 自己的灵魂碎片在各个任务世界面对主神之书碎片时，被像羔羊一般地屠宰惨败，同样也出乎女主神的意料之外，此时的女主神艾丽丝・蒂法，也失去了从前的高傲，只能一边被「身体里」的这个猥琐的家伙「教育」，一边在陪老王思考如何破这个局。 她们的失败是必然的。主神空间就像细菌一般，女主神因为和其处的时间太久，一切已被其看穿，已经产生了针对性的进化。 现在只能靠老王自己了。 在「死亡笔记」位面，卫宫士郎经过短暂的失神后，迅速地调整好心情，然后亮出了自己的证件，并说明了来意。 南空直美看着眼前这个检察官，如此年青就坐上了地区检察官的位置，他的年青让他惊讶。更让南空直美感到异样的是，看到他后南空直美心里突然涌出一股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这样异常样让她在后来招待对方的过程中，忍不住地反复地多看对方的脸。 这一局的规则不同，卫宫士郎在这个是无论如何也法觉醒属于王昊的记忆的，而借着因果线和他绑在一起的主神之书碎片的转生者，同样也无法觉醒来自主神空间的意志。 王昊和主神空间的斗法，一切就全取决于，他们从前针对这个世界的化身的各种事前「落子」了。 第七章 卫宫士郎的贪嗔痴 「那辆大巴车，那辆大巴车是关键！一定在车上的乘客中，极有可能就是那天雷监视的对象。」 此时的南空直美，已经从未婚夫的突然死亡的巨大悲痛中摆脱出来。当卫宫士郎问起关于雷彭巴这几日的行程中可有何异常时，她立刻在第一时间，说出夜神月最大的破绽。 听完了南空直美的叙述后，卫宫士郎觉得事不谊迟，立刻要去警视厅调取相关资料。而南空直美这时，却主动地要求和卫宫士郎一起走。 换成从前，卫宫士郎是不会带上她的。但是，面对着这个三十年来第一位让卫宫士郎动了心的女人，出于一种很微妙的心理，他答应了这个要求。 然后卫宫士郎驱车载着南空直美，径直去了东京警视厅，凭着他地区检察官的身份，很轻松地就调出了几天前死于车祸的那个劫匪的相关卷宗。 案发时的地点丶时间丶大巴客厅的行车路线，以及现场附近道路监控器拍下的车祸镜头，全部都很齐全。 而最关键的证据，却是现场的道路摄像头，清晰地拍下了夜神月在车祸发生后，从劫匪劫持的大巴车上下来换车的镜头画面，而在那个画面里他和南空直美都看到了雷彭巴的影子。而当时在大巴车上的乘客，除了夜神月和她的女同学以及雷彭巴外，馀下的都六十岁以上的老头老太了。 要锁定谁是，实在太容易了。 「一定在这辆大巴车上，这辆车上下来的人，都有重大嫌疑！」 跟在她身边一起观看录像的南空直美又一次做出判断道，此时的她目光已死死在盯着车上的那两个年青男女身上，男的正是夜神月，女的则是一直暗恋他的女孩，高田清美。 「真不该带她过来……嗨，我今天怎麽了，居然犯下这样的错误……」看着身边「知道得太多」的南空直美，卫宫士郎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本来是想单独私下处理好的事的，现在南空直美跟过来了，情况变得微妙复杂了。 「这女人是这件事上我的破绽，我如果私下对付，瞒着别人，万一得到了的能力，这个知道得太多的女人，就会成为我的破绽。要不要把她……」 脑子里涌出的这个念头，让卫宫士郎都大吃一惊。 「我这是怎麽了，怎麽现又生出这样卑劣的念头！」 他用力地摇着头，把这个邪念摇出脑海里，同时决定，今晚送回南空直美后，一定要用那台机器，狠狠地鞭鞑自己，而且鞭数要上升。 「一切交给我吧……具体的分析鉴别，这是警方的事。你现在伤心过度，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卫宫士郎好心地劝慰了南空直美两句，又驱车将她送回原处。 一路上，见破案有望，南空直美的情绪稍微开朗了一点，主动地和卫宫士郎说起话来。 「卫宫君，问件冒昧的事，事件是隶属于重案搜查部负责的，你的证件是检察部，虽然也有过问此案的权利，但具体的操作不应是由你来进行的吧？」 「因为杀了FBI十馀名特工，美国方面已经退出此事了，搜查部这边也人心惶惶，很多人都退出此案。负责此案的夜神总一郎警部和我是好朋友，从前他向我求助过，我没有答应，但今天我下午他来找我时，我答应他参与加入此案了，今天我刚刚加入了搜查部，相关手续明天就可以全部做好。」 南空直美不解道：「为甚麽当初你不肯答应参与此案，后来却又改变主意答应了？」 卫宫士郎边开车边解释道：「夜神警部第一次找我时，我对我的行为还抱有疑惑，我不知道他做的事是对的还是错的。但这次事件让我看清他了。真正的正义的执法者，是宁可自己受到伤害甚至死亡，都不会以正义为借口而伤害别人的。奇拿的行为不是正义，他只是一个可以为了个人私利而杀人的杀人犯而已。」 说到这里，卫宫士郎心中一震，先前一个困扰他的问题，却在这时突然有了答案。 今晚最终确认夜神月就是基拿后，卫宫士郎就开始犹豫不决。 犹豫的事有两件，一是他和夜神总一郎是好朋友，夜神月居然是基拿，对于夜神总一郎来说，这可如何是好。 其二就是，他原计划是找到基拿后，就悄悄地袭击他，然后使尽手段弄明白他的杀人能力是甚麽，最好能够夺过来，然后再神不知鬼不决地再把处理掉。 而第二点，现在则面临两个问题：一是有南空直美这个知道太多的女人在干扰，第二还是因为夜神月是好友的儿子，他没法做出这种私下杀死好友唯一儿子的事。 人情是最容易让人迷惑和干扰判断的东西，卫宫士郎现在算是体会到了。 这份疑虑一直困惑着他，直到和南空直美谈起此事时，卫宫士郎评价只是一个为私利而杀人的杀人犯时，脑子一清，突然明白自己错在哪了。 「我对的能力动了极大的贪念！我现在的烦恼，一切皆是因为我动了贪念而起。过去的我，没有超能力，也努力地在和罪恶作斗争。后来有了一堆的神奇的超能力，我借着这些能力，开始和罪犯对抗，与这个被罪恶操纵的世界对抗。但我觉得自己的力量还不够，还想追求更多的力量，所以我就盯上了基拿的杀人能力……」 「这段时间，我的一切想法，都是围绕在弄清和夺取能力的基础上的。这是我最大的错误！的杀人能力，只是一件工具而已，也只是一种工具。他是我想要夺取的工具，而不是最终的目的。我想得太多，要得太多，动了贪念了！差点就想为了这件工具，而做出一些错误的事情来。」 「要惩戒罪恶，维护正义，手段有很多种！地球并不是离了哪个人，哪个能力就不会旋转。今天的我，已经比过去强大太多了。基拿的能力对我来说很重要，但并不是不可替代的。套用李德胜先生说过的话，我这是陷入唯武器论，或者说是唯能力论的误区了。比起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其实我已经是个拥有太多能力的非凡者了。但正因为有了种种可以轻易获得的能力，我反而在不知不觉中，陷进对更多的能力的追求的误区中……」想通了这一点的卫宫士郎，精神一下子开朗起来。「基拿的出现，是上天对我的考验！考验我能否战胜自己的贪念！我过去差点就陷进去了！维护正义，追求正义才是我应当坚守的本心。现在的，抓捕他，阻止他继续进行中二的杀戮和滥杀无辜最为重要。至于他的能力，能得到是惊喜，得不到也不要患得患失！」 卫宫士郎看了看身边的南空直美，愈发觉得这个妹子是自己的福音，是她，正是因为自己对她的瞬间心动，才惊醒了他，没有陷进刻意追求力量的陷阱中。 把南空直美送回住处后，站在她的家门口，正准备告辞时，看着这位沉浸在悲痛中的女人，卫宫士郎鬼使神差地多了一句嘴。 「你吃过晚饭了吗？看你的脸色这麽苍白，有点低血糖的模样，不会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吧？」 「没有，我今天甚麽都没有吃。」 南空直美老实地答道。 「那不好，不利于健康……逝者已矣……一起去吃吗？」 南空直美答道：「不了，时间已经很迟了。不过，我家里的冰箱里，有昨天刚买的菜。」 说出这句多馀的话时，南空直美同样也为自己的「多嘴」感到惊讶，她对面前的这位年青的地区检察员的印象很好，为人温和守礼，没有雷彭巴身上的那种过重的大男子主义的气息。 「那个，我会烧点菜……」 卫宫士郎有点结巴地道。 「我也饿了……」 同样有种「鬼使神差」的感觉，南空直美说出了回应的话，并且将正要合上的家门完全对卫宫士郎打开。 虚空中的王昊，看出了门道： 「这可是主神空间在牵红线的爱情邂逅啊！主神空间，你是要玩相爱相杀吗？」 在女性的眼中，东京新宿地区检察官卫宫士郎，除了生活不够浪漫外，其他方面却是个完美得几乎挑不出缺点的男人。 他不好色，不抽烟，基本不喝酒，待人温和而宽厚，身上没有一点大男子主义气息，同时厨艺十分出色，是个能给女性带来极大安全的男人。 在主神空间的暗中操作下，他身上的这种「安全感」的气质，让刚刚丧偶变成未亡人的南空直美，轻易地对他打开了家门。 厨房里传来菜刀和案板接触的声音，油炸的声音，很快一股食物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南空直美愣愣地坐在房间里，为自己今晚的做法感到不解。人已经被她引进来了，现在不可能把他赶出去。 「我这是怎麽了？」 南空直美发现自己的心跳比以前快了不少，因为雷彭巴的意外身亡而产生的悲痛，却有种在慢慢减弱的感觉，这让她本能地感到了一些危险的气息。 看着放在柜子里的上好红酒，她这才想起，冰箱里的那些菜，是她特地买回来，准备为未婚夫做一顿丰富的晚宴，然后调整好气氛，一起渡过双方浪漫的第一次的。 结果雷的身亡改变了一切，现在这些菜和酒，都要用来招待另一个男人了。 这种感觉本来应当是让她感到很不快的，但是南空直美却在这时生出一个新奇的想法。 「难道他才是我命中注定的男人……见鬼，我怎麽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和他认识才不到五个小时啊！」 南空直美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卫宫士郎已经端做好的夜宵从厨房出来了。 他做的是两份牛排，金黄的牛排加出色的刀功切削的配菜水果，看上去很诱人。 事已至此，南空直美在心里叹了口气，已经饿了的她，拿起酒瓶正要往杯里倒酒，却被卫宫士郎一把夺走，然后这个男人将一扎榨好的水果汁摆在她面前。 「你现在需要的是填饱肚子而不是借酒消愁。」 南空直美看着那个男人真诚的眼神，心中讶然：这个男人的眼睛，怎麽这麽地清澈？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动起刀叉，切下一块牛排放入口中。牛肉一入嘴，南空直美的眼神就变了，入口滑嫩，味道惊人地好，非常地对她的胃口。 「难以想像，你的厨艺居然如此出色。」 「一个人生活惯了，闲着无聊时就烧菜给自己吃。」 「你还没有结婚？」 南空直美的目光落到卫宫士郎的左手中指上，面露不解。那儿戴着一枚造型一般的普通戒指——正是王昊为卫宫士郎准备的空间戒指。 「这是武器！」 卫宫士郎注意到这个动作，举起左手亮了亮，解释道： 「身为检察官，得罪很多人，有时会遇到袭击。有时来不及拔枪只好用拳头解决时，加了这个比较有效。」 「我理解，我从前的身份，是FBI探员，因为要和雷结婚，所以刚刚离职。」 坐在饭桌前，这个男女开始细细地交流起来。 用完了晚餐之后，卫宫士郎要告辞，被主神空间暗中的操纵的南空直美，却在这时对他发出了邀请。 「夜已经很深了，你现在回到家，恐怕也快要天亮了。你明天还要处理的案件，不要在路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了，今晚你就在隔壁的房间睡吧。」 主神空间对卫宫士郎设定的美人计副本，这时已进入了第二阶段。 然后，一向自律的卫宫士郎，面对着美艳的未亡人的邀请，他答应了。 当晚，南空直美和卫宫士郎各住一屋，卫宫士郎就睡在雷彭巴睡过的房间里。 虚空中，目睹着这一切的老王，在心里继续叹着气。 「士郎啊，你要行的是黑暗的公众，和南空直美的理念冲突极大的。娶了她的话，迟早会有大问题的！」 可惜他现在也只能做为一个观察者了。只能寄望于士郎的情商能够多涨一些，以及未来能在床上「日服」南空直美。 「士郎啊士郎，你的生机就在于你甚麽时候能变身成土狼了！早知道这个世界会被主神空间改成这样，我就该给你取名叫卫宫土狼啊！」 （注：卫宫士郎被无数的FATE粉取了一个外号，叫土狼。原因是FATE系列里的各种支线故事里，他是个推了各种妹子，包括亚瑟王SABER的人生赢家） 出于恶趣味，以及对付主神空间的需要，老王给自己寄予厚望的五大「狼」分身，每个都赋予了强大的肾能力。南空直美如果嫁给卫宫士郎，婚后的夫妻生活……按老王为卫宫士郎准备的方案，他可是拥有化身「一夜七次狼」的能力的，两人真的结合，卫宫士郎又对爱情忠贞的话，希望南空直美这块田不要被耕坏吧…… 因为修炼的是补天诀，加上本身的身体素质就很出色，卫宫士郎只睡了不到五个小时就恢复了状态。他起床后，为南空直美准备好早餐，留了个字条，然后就出门了。 稍迟点起床的南空直美，在客厅里看到卫宫士郎为他准备好的早餐后，读着他留下的字条，一股名为「温暖」的情绪，在她心头正不断地泛起。 「没想到卫宫士郎检察官，居然是这麽温柔的男人……雷都没有他这麽温柔……雷……」 她把这个刚认识就允许其留宿的男人和死去的男友对比了，然后新涌起的悲痛让她忽略了先前的情感。但不管怎麽说，这个叫卫宫士郎的年青检察官，已经在她心中，烙下了难忘的印象。 离开南空直美的家门后，卫宫士郎在驾车驶往搜查部的路上，给夜神总一郎打了一个电话。 在电话里，他对夜神总一郎道：「夜神君吗？我发现了关于基拿的重要线索了，但情况很复杂，我需要和你单独见面谈谈。」 一个小时后，夜神总一郎在搜查部附近的咖啡屋包间里，见到了卫宫士郎。当着他的面，卫宫士郎把他搜集到的，关于夜神月极有可能就是基拿的各种证据证明，一一摆放在了夜神总一郎面前，其中也包括了昨晚他和南空直美收集到的情报资料。 阅读着卫宫士郎拿出来的证据资料，夜神总一郎陷入沉思中。 卫宫士郎道：「直接证明夜神月就是基拿的证据我还拿不出来。但是，他在事发前和那个叫雷彭巴的探员有过接触的事，却很容易证实。对那次大巴车劫持事件进行细查，从FBI那儿索要他们怀疑的监控对象名单。此外，你也可以询问L，雷彭巴的行动，他的监控名单，我相信L手上一定有一份，这事他肯定很清楚的。」 第八章 无限正义 「当然，这事也可能只是巧合。也许基拿用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杀了那些FBI探员，恰好月当时正好被监视，正好遇上那起意外事件……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月是基拿的确切证据，这是好消息。坏消息是，不管是不是意外巧合，你都要早做准备。这些细节我会调查到注意到，以L的精明和能力，相信他也会留意到。那家伙马上就要来东京了，你得早点做好准备。」 「谢谢你，我会处理好这事的。」 夜神总一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从巨大的震惊中解脱出来，但是他现在的心仍然是乱乱的。 「如果有机会，你最好和令郎好好……嗯，这种事我还是不提建议的好，此事非同小可，一切都要深思则后行……我会暂时替你保密的，但是保密的时间不会很久，L来日本后，一定会把令郎视为基拿的第一嫌疑目标……」 卫宫士郎说着话，就在这时，夜神总一郎的随身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过电话一交谈，然后脸色又变了。 「L来了！他已经到了日本，现在正约我们搜查部的人去见他。」 卫宫士郎答道：「动作好快，比计划中早了两天，也许他早就在日本了。」 现在的卫宫士郎，已经从对基拿的杀人能力的贪念中摆出了来了，他调整好了心态，准备像对待一起连续杀人案一般地对待「基拿」。 当L这个传奇侦探出现在面前时，卫宫士郎大吃了一惊。 他原以为对方会是一位年龄在三十左右的中年侦探，却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是和夜神月一般年青的中学生模样。 只是似乎由于长期睡眠不足，L的眼睛有着两道很深的黑眼圈，走路的时候，脖子歪歪的，像有些驼背的样子。但是卫宫士郎仗着补天诀带来的敏锐感知力，却知道这人外表精瘦却不虚弱，但外在的气质，却很容易给人产生一种「死宅」的感觉。除了黑眼圈外，他留给卫宫士郎最深刻印象，就是特别喜欢吃甜食。 但卫宫士郎却绝对不会低级地认为他是死宅。 当卫宫士郎在观察L时，L同样也在观察着他。 实际上当他和夜神总一郎一行七人过来见L时，L的注意力就大部分都放在夜神总一郎和他的身上。 而L在观察他所用的时间比针对夜神总一郎还要更多些。 由于基拿拥有知道人名和人脸就可以杀人的能力，所以L出场时，自报的是假名，要求大家以龙崎称之。龙崎是这个世界里日本着名的小鲜肉男明星，这是很聪明的作法，让他可以轻易地避过夜神月的杀人手段。 简单的自我介绍，说明来意和任务目标等一系列的出场客套话后，双方完成了初步的沟通，开始了更深入的交流。 L要求所有参与这个案件的探员，都一一和他私下交流。 首先开始的是夜神总一郎的手下，夜神总一郎是七人中排第六位，而卫宫士郎是最后一位。 夜神总一郎是和L交流谈得最久的，当他从L的房间里出来时，卫宫士郎注意到，这位老友一脸严肃，脸色表情很沉重的模样。 「L一定对他说了，他也怀疑夜神月就是基拿。」 卫宫士郎在心里为老友叹了口气，然后走进屋里，单独面见L。 进去时，L正在为自己冲咖啡。 在卫宫士郎眼中，L有一个很不好的生活习惯，特爱甜食，吃糖吃得极凶，喝咖啡放方糖时是常人的几倍，各种甜食长不离嘴。卫宫士郎暗想，这人迟早有一天会死于食糖过多引发的糖尿病。此外此人的坐姿很糟糕，感觉像猴子一般，衣裳不整，和严谨自律的卫宫士郎比起来，对方看上去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一般。 但是这个名字叫L的，生着一张娃娃脸，年龄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岁的神秘少年，却是这个世界最着名的侦探。（实际年龄大概是二十五岁左右，主要是L的脸太嫩太有欺骗性） 卫宫士郎手头掌握的一些资料得知，华米兹之家出身，世界第一名侦探，且世界三大名侦探L丶艾尔德·柯尔丶德纳夫其实都是他本人使用的不同马甲分身而已。其来路神秘，L只是代名，真名无人知晓。 对方虽然年青，卫宫士郎却一点也不敢小窥此人。他的家族背景极其强大，能调动全世界的警察资源，和美国的FBI也有着长期友好的合作关系。卫宫士郎相信，自己昨天才做出加入基拿事件搜查部的决定，而在今天，自己的一切资料，一定已早摆在L的办公桌上。 有一点卫宫士郎很清楚，只要他还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理想，执着地要成为「正义的朋友」，自己和L迟早会站在对立面上。 在L的世界观里，黑暗的公正终究是站在法律的对立面上，在L的眼里，黑暗的公正者，终究是罪犯。 若不是基拿的横空出世，吸引了全世界的眼光，他的光芒掩盖了「黑暗的公正者」，卫宫士郎相信，L迟早会把目光盯在此事上，到时候就是双方对决的时候了。 「名侦探都有一些古怪的生活习性……」 卫宫士郎以这样的话，作为双方的开场白。 「你也是如此，卫宫检察官。」 每一个优秀的侦探，都是犯罪心理学大师。卫宫士郎有个连他自己都忽视了的缺点：性格上的过渡偏执，都会在在言行举止上反映出来。 来之前，他看过卫宫士郎的个人资料。事实上，在L整理出的第一批有可能是基拿的犯罪嫌疑人中，卫宫士郎也曾榜上有名过。只不过后来夜神月中了L的计，被挑衅得当众杀人的一，方才替他洗脱了嫌疑。 L问道：「刚才我和夜神总一郎的谈话，你有兴趣知道吗？」 「有。你应当是和他谈了，你怀疑他的儿子夜神月就是基拿的事，否则他的脸色不会这麽难看。」 L脸色不变地端起咖啡，慢慢地饮了一口，那对熊猫眼却死盯在卫宫士郎脸上。 L对士郎道：「你是我来日本后遇上的最大的惊喜。」 卫宫士郎谦虚地道：「我们同时怀疑夜神月就是基拿吗？我只运气比较好而已。」 L道：「那位南空直美小姐，明天你把她叫过来吧。她从前的身份是前FBI探员，也是我的老部下，正好适合加入我们。和基拿的这场战争，持续的时间可能比较长。」 L的这话让卫宫士郎心中咯蹬了一下，暗叫幸运。 「因为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吗？」 「嗯，又让你猜对了。」 卫宫士郎和L的交流，在平静中开始。他和他都是很精明的人，作为一名精通犯罪心理学的检察官，同时还是以各科全A的优异成绩毕业的卫宫士郎，很清楚L的这次挨个谈话的目的是甚麽：为了先自查一下自己的队伍里有没有混入基拿。 因为基拿是和警务系统有密切联系的人。 「我看过你的个人档案，也和夜神警部谈过你。他很欣赏你，他说你没有加入搜查科而是去了检察部门，是日本司法界的一大损失。」 卫宫士郎答道：「检察部才是最适合我的职位。因为我发现，正义最大的敌人，不是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而是那些替罪犯辩护的律师讼棍，在检察部那儿，我可以零距离和这些最凶恶的敌人战斗。」 L微笑道：「但是你经常失败……」 「是的，我的敌人不只是律师和罪犯，还有无耻的议员，无知的媒体，以及错漏百出的法律。」 卫宫士郎毫不顾忌地在L面前说出心中的想法。卫宫士郎很清楚，自己是甚麽样的人，认识卫宫士郎的人都明白。没有必要伪装，因为只要打听一下都知道他的性格个性。 「律师只是正义最大的敌人的走狗爪牙而已，真正的罪犯，是坐国会大厦里的那些家伙们。」 这是卫宫士郎心中的想法，但他没有说出来。 L道：「你和别人不同，你的性格与世界观，很容易让人把你和基拿联系在一起。因为，你的性格太过偏执……」 「你是想说，我很像基拿吗？」 「不，你不可能是基拿，因为基拿没有你这麽天真，而你没有基拿那麽冲动。」 L平淡地道。 「天真，很好的比喻……」 「如果你拥有基拿杀人的能力，你会成为基拿吗？」 卫宫士郎难得地说了一次假大空的废话。 「我和基拿是不同的……就算得到了基拿的那种神奇的能力，我也不会用之胡乱杀人。」——「当然不会胡乱杀人了，我会把这份力量用在更有意义的地方。」（心声） L问卫宫士郎道：「接下来，针对嫌疑人夜神月的行动，你有甚麽建议吗？」 「无非就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全方位地监控……」 「有新颖有趣的建议吗？」 「他是个自视甚高的中二，内心很骄傲，人生至此都很成功，没遭遇过多少挫折，失败的经历经验几乎没有。一个人，如果一直顺利，没有失败的经历是很可怕的。因为这样的人，往往缺点就是，能胜而不能败。看似强大，实则虚弱，想办法多刺激他，会让他露出更多的破绽。」 「嗯，你对人性了解很深，检察官阁下。」 「因为我在法庭上，被律师和法官羞辱过很多次了……」 「想再问一句，对于那些你最厌恶的人，那些在法庭上打败你的人，你有甚麽想法？」 「我希望能没收他们的作案作恶的工具，比如律师的舌头……」 卫宫士郎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L有点讶然地盯着卫宫士郎。 「你居然没有对我隐瞒地说出真实想法，真令人意外。」 「因为我心中无垢。」 卫宫士郎坦然地答道。 两人短暂的交谈，到此已接近尾声。 「卫宫君，想知道我对你的看法吗？」 「嗯。」 「我认为你现在绝对不是基拿，但是……」 说这话时，L像猴子一样地蹲坐在椅子上，眼睛死死盯着卫宫士郎的眼。 「我怀疑在基拿之前，在日本曾短暂出现过的，那个「黑暗的公正」，很可能和你有些关系……」 卫宫士郎一愣。 「这家伙，是在对我施加心理压力吗？刺激我，挑拔我，让我自乱阵脚……对犯罪心理学的研究很深啊……我才不会上当呢，无论是想自辩还是装傻，都会陷进你的圈套，我应做的，应当是……」 「事实上，他做的，是我做梦都想做的事。可惜我只是一个检察官，既没有基拿的能力，也没有他的枪法，否则的话……每个有正义感的人心里都有个基拿，目前的我，还能把他关着。」卫宫士郎无惧地和对方对视着，坦然地回答着。而他却在心里道：「我心中无垢，无惧屈辱，无惧误解，无惧上绞刑架。我在你面前，我会毫无保留的不伪装自己——因为世界上再高明的谎话，都会有破绽，不说谎不演戏才不会有破绽。所以，L，我会以无惧无畏之心，坦然地面对你。除了不会承认自己是黑暗的公正外，其他的事，我都会坦荡地面对你。」 「L你很精明，基拿和你对抗时，最大的错误，就是他不该正面应战。从应战的那一天起，他就输了。因为那意味着不断地将自己的长相丶特点丶能力暴露在你的面前。」 卫宫士郎看过这段时间里，基拿为了测试身上的杀人手段超能力，而使用的各种「测试」，在他看来，这本身就是最愚蠢的作法。 这种作法，让他能更深地了解自己的能力的同时，也让L同样深入了解到了他的能力。 年青，中二，骄傲丶自大，以及缺少足够的耐性，没有失败的经验，缺少足够的挫折体验和经历，这些都是基拿的弱点。 但这些弱点在卫宫士郎身上都没有。 身为检察官，他在法庭上被更高明的律师利用法律的天然漏洞，多次地打败过，各种失败屈辱的滋味全尝过了。 他能承受失败，能忍受屈辱，能承受误解，非常深刻地明白：强大的心灵和意志，最重要体现在对痛苦丶失败丶挫折丶屈辱这些东西的承受力上。 自从成为黑暗的公正者后，卫宫士郎就不止一次地在内心提醒自己。 在卫宫士郎看来，基拿夜神月，只是一株生活在温室中的花朵，即使生长得再华丽，缺少失败和痛苦磨砺的他，离强者还差得很远呢。 至于眼前这个给卫宫士郎带来危机感的少年侦探L…… 「神啊，你把L调到我身边，是要磨炼我的意志吧！他是你派来给我压力的监督者，让我学会无垢丶无惧丶无畏，方为正义的伙伴。这份磨砺，我会欣然接受，L的存在，会让我变得更加坚定，更加强大……」 卫宫士郎做好了长期面对L的心理准备。他相信L的压力，会把他磨砺得更加强大。 强者不是拥有强大力量的人，而是能忍受痛苦和战胜痛苦的人。 走出L的房间大门里，卫宫士郎的心中，突然涌出了一段话。 「吾为所求公正之魂
钢铁为身，火焰为血
以杀制恶，红莲净世。
任凭世人辱我丶欺我丶咒我，
不求美名传世，
无惧孤身立于黑暗，
行浊世必须之恶。
……」 第二天，南空直美接到L的电话，加入了L的团队。而经过商议，L决定在夜神月的房间里，安装了密集的监控探头。 夜神总一郎是个正统正直的男人，虽然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就是基拿的重大嫌疑人的情况，但还是全力地配合此事。 此时的L等人，已完全认定夜神月就是基拿，所欠缺的，就是无法确认他的杀人手段和拿到证明他是基拿的证据。 而同一时间，夜神月对于自己手中最大的王牌，那本知道人脸，写上名字就可以致人于死地的死亡笔记，他的处理方法是：平时把死亡笔记放在家中抽屉的特制夹层里。夹层里安装了一个精巧的机关，如果外人不知道机关结构强行打开，机关就会被激发，然后事先放在里面自制汽油燃烧装置，就会把死亡笔记浇湿烧掉。 安装监控装置前，南空直美提出了一个建议：对夜神月的房间进行全面而细致的搜查，但这个建议被L否决了。 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基拿的杀人手段太过诡异，在弄明白这一点前，进行细致的搜查容易留下痕迹打草惊蛇。 卫宫士郎也赞成L的看法。 「我们最重要的问题，是手上没有掌握任何夜神月就是基拿的证据。目前的这些情报证据，只是间接证据，直接的证据是一条都没有。以我身为检察官的标准来看，这些证据链甚至连把他送上法庭都不够。」 利用夜神月不在家的当口，以及夜神总一郎的配合，L一伙人在夜神月的房间里装满了监控装置，360度，几乎毫无死角。 第九章 意志的比拼 在夜神月家安装监控探头时，卫宫士郎也亲自参与了。 不过整个行动，卫宫士郎只是一个旁观的监督者，他没有动手，却仗着自己敏锐的感知能力，感受着周边的一切环境，然后发现了一些异常。 夜神月为了防止有人趁自己不在家时进入屋中，在门上做了一些小巧的机关预警装置。 首先在门把手上做了手脚，旋转关门的位置稍有偏离。 其次在门栓的位置，插了一根自动铅笔芯，不知道者如果没有提前拔出笔芯，强行开门，就会把笔芯切断。 犯罪搜查科的那些不合格的探员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两个夜神月布置的小机关把戏，但卫宫士郎仗着敏锐的感知能力，却在门开的瞬间，留意到了被碰断的铅笔芯。 「小孩子的鬼把戏……这说明，他在房间里，一定隐藏了十分重要的东西。」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作风，立刻让卫宫士郎兴趣大起。 而后在夜神月的卧室里安装视频探头时，卫宫士郎却趁机在房间里开始细细地搜索可能的疑物。 此时，死亡笔记就被夜神月藏在其家中抽屉的夹层中。不过存放笔记的夹层，夜神月同样做了手脚，那里布置了精巧的机关，如果不知道解除机关的方式，强行打开，就会触放机关，让安置在那儿的汽油浇到死亡笔记上，然后触发点火装置引发大火烧毁笔记。 卫宫士郎在搜查的过程中，因为不能暴力地搜查，所以并没有发现这个机关，但是，他比常人的敏锐得多的鼻子，却闻到了房间弥漫着的，极淡的汽油味。 普通人是闻不到这麽淡的汽油味的，但是修炼补天诀的卫宫士郎，鼻孔的嗅觉细胞数量之多，堪比那些香水专家。 「汽油味？越来越有趣了，夜神月在屋子里一定藏了非常重要和关键的东西。」 他轻轻地耸动着鼻子，在屋子里慢慢地转着圈子，很快就嗅出，汽油味的源头是从夜神月的写台台的桌子里散发出来的。 「桌子里一定藏了最重要的东西！」 此时房间里全是搜查部的人，卫宫士郎知道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配合着他们的行动，完成了摄像探头的安装后，他「一无所获」地退了出去。 很快到了放学时间，背着书包的夜神月回来了。 做事小细节十分小心仔细的他，立刻从门把手位置不对的变化以及折断的自动铅笔芯，发现了有人潜入自己的卧室。 然后，夜神月立刻就做了一件事，他打开衣橱，换了一件新外套，然后就出了门装做散步状。然后，在散步的时候，他立刻指使跟随他的死神琉克：我的房间里很可能被人装了窃听器和摄像探头，请你帮忙找出来。 死神琉克本来是不会帮助夜神月的，但是偏偏这家伙是个贪嘴的死神，喜欢吃苹果。夜神月用了几个苹果，就把死神琉克买通了，答应帮他探出探头的位置。 此时的夜神月，已经提前在死神笔记下写下了未来三个星期里需要死掉的犯人的名字，所以这段时间他甚麽都不做，未来的时间都会有大量的犯人死亡。 然后接下来的日子里，夜神月先是花了三万八千日元，买了一台火柴盒大的液晶电视，藏在薯片袋里。死亡笔记是被夜神月藏在抽屉的特制夹层里，但是他的书包里也放着撕下来不少的笔亡笔记的纸片夹在笔记本里。而有琉克的相助，他确认了屋里所有监控探头的位置后，把装有液晶电视的薯片包放在探头的死角，假装吃薯片的时候偷看电视新闻报道。 然后在电视台播放罪犯名单时，偷看袋中的电视，知道了人名后，把罪犯的名字写成了死亡笔记的纸片上杀掉他们。仗着这个小把戏，夜神月成功在被监视的第一天杀死了那些罪犯。 而后的第二天，他做的事是继续准点观看当天的电视台的犯罪报道，记下罪犯的名字，然后假装出去散步时，把手插在口袋里在袋中的死亡笔记纸片上写字，又杀掉一批的罪犯。 原着里，他就是靠着这种小把戏，骗过了L，成功地让L在七天后放弃了对他的全方位监视。 但这个世界不同了，从一开始，L就在卫宫士郎和南空直美的指证下，确认了他就是基拿。 在这样的大前提下，L对夜神月的监视是无止境的和没有时间期限的。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故作镇定的夜神月和L开始了比拼耐心的拉锯战。 夜神月虽然可以仗着伪装备份的死神笔记，杀掉那些电视台上公布出来的罪犯。但是这种行为，只可偶尔为止，做多了，他的弱点和破绽暴露得更多。 原因很简单：电视台上报道的罪犯，许多都是罪不至死的轻罪。过去的基拿，杀人是很讲原则的，罪行不重的犯人基本不杀，也尽量不波及无辜之人。 但这一次，情况却不相同了。夜神月脑子里记下来的旧有的罪犯名单被用得差不多了，杀电视上的那些「轻罪之人」，则暴露出了一个新的弱点：这个基拿最近情况有些问题，怎麽连这些轻罪之人都在杀？ 欲盖弥彰的味道是越来越浓了。 夜神月自己很快也意识到了这点，在随后的几天里，也没有再执着于看完电视节目后就出门散步，然后在口袋里偷偷地写下名单杀人， 现在的他，被L重点监控的他，其实已是落入网中的蜘蛛，无论怎麽挣扎，只等着最后的收网。 唯一的问题是，在监控夜神月期间，卫宫士郎和L产生了一次剧烈矛盾冲突。 当时，卫宫士郎和L争执道：「那些刚刚被基拿处死的犯人，他的罪行远不致于要被判处死刑，你在知道有基拿存在的情况下，还恶意地将他们的名字和头像公布在电视上，让基拿杀死他们，这同样是一种谋杀的手段。」 第一次测试时，被用于测试的罪犯，原本是一些中等罪行的贪污犯丶盗窃犯等等。最后在卫宫士郎的强烈反对下，L采取了折衷的手段，将一名理应被处死的死刑犯混和其他几名轻刑犯一起在电视上公布。轻刑犯除了一人外，其馀都使用了真人脸假名字中，死刑犯使用了真人脸真名字。 结果就是，死刑犯和那个被用了真名在电视上公布了真名的罪犯，事后全都因为真名被卫宫士郎写在死亡笔记上而死掉了，电视上使用假名的人却依然活着。 这个测试彻底证实了一件事：基拿不知道目标的真名就无法杀人。 但卫宫士郎和L的矛盾，却在这个时候浮出水面。 「法律果然是阶级统治的工具，为了阶级利益，就连轻罪之人也毫不犹豫地被推出去牺牲掉。」 政治观念上已越来越成熟的卫宫士郎，在劝阻L失败后，也愈发坚定了自己的认知。在他眼里，基拿是罪犯，L同样也不是清白的。 「基拿是错的吗？L是错的吗？不，他们或许都犯过错，但真正错误的，是这个扭曲的世界啊！所谓完美的世界，完美法律，完美的领导者，完美的执行者，完美的政治制度，一切都止于幻想之中，人类能做的，只是能是不断地修正这个世界中不断出现的错误和BUG，让世界日渐趋向完美。但这个世界发展至今，这种自我修正，已经停滞了，一切就像是死水一般，正逐渐地释放出愈来愈浓重的腐臭味。拥有常人所没有力量的我，我所要做的，就是推动这个世界，让腐水动起来，让风车转起来……」 和L一起暗中监控夜神月的行为，大部分时间都是很无聊的。这个时期的卫宫士郎，平时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在房间里读书，阅读各国思想家丶革命家的读物，同时思考在结束了基拿事件后自己的人生去向。 基拿事件同样让卫宫士郎的人生三观大大地长进了一大步。 他现在已经意识到，光靠自己一个人，纯粹地制裁那些重大恶极的罪犯，对这个世界的影响是微乎其微的。卫宫士郎虽然不认同夜神月中二式的滥用能力杀人的作风，但对他的这番作法对世界造成的巨大影响却十分认同：光是日本国内，恶性犯罪案件的发生率这几个月内下降了百分七十。 「但是，其实你能做的事，远不止这些。那些大企业大团阀大财团的掌控者，他们同样是日本最大的罪犯，那些议员，那些律师讼棍，他们都需要制裁……考虑到你只是一个高三的学生……能做到这样，也差不多是你认知的极限了。」 监控夜神月的「无聊」时间里的长期思考，反而让他又渐渐地对夜神月的行为有所理解。他有错有过，但本质上还是不坏的，他其实是需要有人引导和指导。 「这个孩子，直接地杀死他，就太浪费了。应当有人引导他，教导他，把他培养成革命的接班人……」 可惜的是，他现在已经被L紧紧地盯上了，已身在网中，只差最后的证据链，卫宫士郎也表示爱莫能助。 「这样没完没了的监控还要持续多久啊！」 在第十五天，确认到自己还处于被严密监控的状态后，夜神月的意识有些快撑不住了。 他用手头撕下来的纸页伪装成笔记本的「死亡笔记副本」，现在已经用得差不多。 「警察和L盯死我了吗？到现在还不肯收手？」 他的跟班琉克，每天都在帮夜神月确认家中监控探头的情况，每天的答复都是探头还在。 「我已经被牢牢地锁定了吗？」 一股名为焦燥的情绪，在他的心里不断滋生着。 而L这一边，L和卫宫士郎，都不知道夜神月因为有死神琉克的相助，已经知道自己被监控了。夜神月这半个月来「一切正常」的表面，也在一点一点地消磨他们的信心，虽然速度很慢。 这场战争，其实已发展成比拼耐性丶意志和自信心的战争。 在雷彭巴事件中，夜神月已经完全暴露了自己，在这场战争中，已处于先天性的不利局面。 「罪犯最大的压力，就来自于对未知的恐惧。我的建议是，接下来故意再暴露出一些对夜神月的监控，让他察觉到有人在监视他。」 在L主持的搜查科内部会议上，卫宫士郎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接下来的几天里，夜神月发现，自己的房间里的探头又多了，有的甚至还故意安装得很拙劣，同时他还发觉有人通过望远镜远距离地观察自己。 愈来愈焦燥的夜神月，这时想到了一件事。 「是否要报警？」 但是他不可能报警，因为一报警警察就可以公然地到他的房间里进行细致的搜查。而那本拥有巨大杀伤力的死亡笔记，极有可能在那个过程中被发现。 虽然夜神月在监探探头下一直表现得无比正常，但是，一切止于表面。 无形的压力，正在一点一点地折磨着夜神月的神经。 监控刚开始时，夜神月还能做到每天吃好睡好。 但时间持续了二十天后，夜神月失眠的次数，却在增加了，而其在家中吃饭时，明显也显露出食欲下降的迹象。 而这些迹象都被卫宫士郎注意到了，L同样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密集的监控到了第二十五天时，夜神月从前提前准备好的杀戮名单上的人，全部「按时」死光了。因为意识到自己被严密监视，他暂时也没办法准备新的罪犯处决名单。 死亡笔记就放在他个人的书桌抽屉夹层里，触手可及之处，可是由于屋里多如牛毛的监控探头，他愣是无法取出来。而手上「备份」的撕下来，伪装成个人笔记本的死亡笔纸片，数量不是很多了。 （注：从漫画和电影里的情况来看，死亡笔记本身，应当是一件可以不断地生成新的纸张的笔记本，否则按动漫里夜神月的那个「写作」速度，早就写满用光了。根据这个情况，我觉得把死亡笔记设定为，每天生成一页或多页新的笔记纸片为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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