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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印传奇(同人绿改乱加续)】 (12-13) 作者:魔双月壁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1-10-15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寄印传奇】无绿改编 作者:魔双月壁2021/10/14发表于: sis-----------------                 第十二章   幼年时我十分迷恋剧烈的天气变化。像瞬间的乌云压顶,迅猛的风,暴烈的雨,以及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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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印传奇】无绿改编

作者:魔双月壁
2021/10/14发表于: s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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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幼年时我十分迷恋剧烈的天气变化。像瞬间的乌云压顶,迅猛的风,暴烈的
雨,以及豆大的雨点砸到滚烫路面上发出的呲呲呻吟,都能让我体内猛然升腾起
一种愉悦。

  刘强进来时淋成了落汤鸡。这逼拉着长脸,却依旧嘻嘻哈哈。我和母亲正看
着电视,这货有点害怕大人在场,畏畏缩缩的站在墙边,脸上拘谨的很。

  那天的新闻我记忆犹新。长江迎来了第六次洪峰,电视里的水像是要涌出来。

  似乎从彼刻起,整个世界都是一片汪洋大海了。一群官兵用身躯堵九江大堤,
最后是南京战区副司令,带着泪夸我们的子弟兵。母亲撇撇嘴,说「今年的雨水
真大,就靠这一群嫩大孩子了。」然后她起身回房备课,到门口时又转身叮嘱道,
「别老想着玩,你俩讨论讨论功课,天也不会塌下来。」刘强呵呵笑,忙不迭地
点头称是。我扫了眼母亲裙摆下白皙光洁的小腿,轻轻嗯了一声。

  到了我房间,刘强立马原形毕露。他说这鬼天气,差点没淋出病来。说着他
操起那个熟悉的塑料袋——应该塞在衣服里,没落一滴雨——把里面的东西一股
脑倒在了我床上。有几盘磁带,还有一本上新的小本子。他挑出一盘塞进录音机
里,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这个可是打口带,从他表哥那儿偷拿的,要我千万别给弄
丢了。这就是我第一次听Nirvana的情形。当还算美妙的和弦、嘈杂的鼓点、轰鸣
的贝司以及梦呓而撕裂的人声从那台老旧国产录音机里传出来时,我第一反应是
关掉它。但转念想想连英语不及格的刘强都能听,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我躺
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刘强戳戳我,把小本子拿了过来。神使鬼差地,我就接了过
去。接下来刘强开始唾液四射,讲这次的小黄书是多么多么的精彩。我徜徉其中,
甚至忘记了窗外的瓢泼大雨。而没多久,母亲推门而入,打破了这一切。想来她
是打算问问我们午饭吃什么,手里还端着一个果盘。噪音墙中柯本操着浓重的鼻
音反复哼着一个词,后来我才知道,他唱的是「Memoria」。母亲也不知在门口站
了多久,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害的我惊慌失措,把书一扔。

  她那副表情我说不清楚,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水底却又像藏着什么东西。刘
强关了录音机,屋子里安静下来,他又走过来拿起了小黄书抓在手里。竹门帘把
外面的世界切割成条条细纹,轰隆隆的雨声倾泻而入。半晌,母亲才说了一句
「你们看的什么书?」我坐在床上,背靠着墙,没有动。

  刘强这货,性格里可能有软弱,在学校里就比王伟超那家伙怂多了,要不是
王子秋罩着他,估计谁都可以欺负他一下。「拿过来给我。」母亲又说了一句。
刘强已经被吓坏了,我踢了踢他想赶他快点走,谁知这货恁是没敢动,怯懦的将
手里的书递给了母亲。

  书里的内容男男女女昏天暗地的性交。我始终没有抬头。「严林你过来!」
愤怒终于喷薄而出——母亲翻看了几页后,猛地摔了果盘,一声脆响,碎片四溅。
一只梨滚到了我的脚下。那是一只砀山梨,至今我记得它因跌破身体而渗出汁液
的模样。而那股躁动的熔岩又在我体内迅猛地膨胀,沸腾,它迫使我不得不站起
来。

  面对身着翠绿色贝贝裙的母亲,我逆反道,「我大了,进来要敲门!」母亲
纹丝未动,像是没有听到。我起身,从她身旁掠过,直到蹿入雨帘中鼻间尚游荡
着一丝熟悉的清香。那一瞬间母亲清澈的眼眸激起了几缕波澜,以瞳仁为中心迅
速荡开,最后化为蒙蒙水雾。我说不好那意味着什么,恨铁不成钢?抑或伤心?
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我感到浑身都在燃烧,手脚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

  那个下午我和刘强是在台球厅度过的。他不住地骂我,说那本书是花了钱租
回来的,又安慰我回去乖乖认错准没事。我闷声不响地捣着球,罕见地稳准狠。
四点多时他又带我去看了会儿录像,这家伙虽然比我还吊儿郎当,但是家里条件
好,钱都是他出的。尽管正门口挂着「未成年人禁入」的牌子,但在粗糙的荧光
照耀下,烟雾缭绕中,熠熠生辉的尽是那些年轻而饥渴的眼神。到现在我也说不
准放的是什么片子,不过想来,九十年代三线小城的破旧录像厅里又能放些什么
狗屁玩意呢?当身材粗犷的西方女人带着满身的雪花点尽情地叫着「Oh yeah」
时,我和刘强都情不自禁地撸起管来。射精的一刹那,一张恬静秀美的脸庞浮现
在我脑海中。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和惶恐,八爪鱼一样将我紧紧缠
绕。

  雨一旦落下便没完没了。街面上浑浊的积水总让我想到水城威尼斯。爷爷的
风湿病变得严重,母亲大半时间都呆在隔壁院里。我多少松了口气。一连几天我
和母亲间都没有像样的对话,好几次我尝试着去碰触那双熟悉的眼眸,都半途而
废。有时候我甚至期待母亲能打骂我一顿,而这好像也是奢望——她对我的唯一
态度就是视而不见。这让我满腔愤懑,却又焦躁不安。晚上躺在床上,我辗转反
侧,连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都那么怅然若失。而彻夜喧嚣的蛙鸣,更像是催命的
鼓点,逼迫我不得不在黎明前的半睡半醒间把这些聒噪者炖了一遍又一遍。

  一天吃晚饭时,奶奶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在母亲的轻声安慰下,她像个小
孩那样抽泣着说他们都老了,不中用了,但庄稼不能荒啊,地里的水都有半人深
了,这可咋整啊?母亲愣了愣,说她一早去看看,大姑见状抢着说还是她去吧。
奶奶直摇头,「你们都搞不来,六亩地哪块不得剜条沟啊。」

  我说,「我去嘛。」奶奶白了我一眼。

  在一片静默中,大家吃完了饭。母亲起来收拾碗筷时,一直没吭声的爷爷口
齿不清地说,「西水屯家,要不让他姨夫找几个人来,又不费啥事儿。」这都是
什么馊主意,真是越老越眼睛昏花。我像被针扎了一下,嗖的从凳子上蹦了起来。

  大姑头都没抬,母亲也没反应。过了一会,她两一起端起碗,向厨房走去,
说话的声音中,我听到大姑说,「你备课忙就别管了,一会儿我打个电话吧。」
第二天陆永平果然带了四、五个人,穿着胶鞋、雨披忙了一上午。

  午饭在我家吃,当然还是卤面。饭间,红光满面的陆永平喷着蒜味和酒气告
诉我,「小林你真该瞧瞧去,田里尽是鲫鱼、泥鳅,捉都捉不完啊。」对于一个
孩童习性尚未完全褪去的青春期少年而言,这的确是个巨大的诱惑。我不禁想象
那些高蛋白生物们在玉米苗和豆秧间欢畅地游曳嬉戏。

  那一刻,哪怕是对陆永平的厌恶,也无法抵消我的心痒难耐。然而母亲从院
子里款款而入,淡淡地说,「这都要开学了,他作业还没写完呢。」我抬头,立
马撞上了母亲的目光,温润却又冷淡,我想她一定还在为那本书生我的气。

  雨终于在一个下午停了下来。西南天空抹了一道巨大的彩虹。整个世界万籁
俱静,让人一时难以适应。空气里挥发着泥土的芬芳,原始而野蛮。曾经娇艳如
火的凤仙花光秃秃地匍匐在地,不少更是被连根拔起。大群大群的蜻蜓呼啸着从
身前掠过,令人目眩。我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崭新的一切,竟有一种生疏感。

  就是此时,陆永平走了进来。他穿着白衬衫、西装裤,皮鞋擦得锃亮,让人
陡升一种厌恶。「你妈呢?」他开门见山。我用脚扒拉着凤仙花茎,假装没有听
见。这人自顾自地叫了两声「凤兰」,见没人应声,就朝我走来。「小林,吃葡
萄,你姨给拾掇的。」陆永平递来一个硕大的食品袋。这是在贿赂我,我不理他。
「咱俩得唠唠,小林,趁你现在不学习。」陆永平笑着,语气让人不懂。

  我转身就往房间走,头也不回,「跟你没啥好说的。」我躺到床上,随手打
开录音机,这癞皮狗也跟了进来。他把食品袋放到书桌上,在屋里溜达了一圈,
最后背靠门看着我。柯本杀猪一样叫着,让他皱了皱眉。

  我枕着双手,眯缝着眼,强迫自己去追寻音乐的轨迹。也不知过了多久,当
我以为他已离去时,一个人影在眼前一晃,屋子里安静下来。「让你小点声,听
不见?」陆永平在床头坐下。

  我冷哼一声,翻了个身,柯本就又叫了起来。这次陆永平起身,一把拽下了
插头。「滚蛋!」我腾地坐起来,捏紧了拳头,两眼直冒火。

  陆永平却根本不理我,他嘿嘿笑着说,「也就是你,换小宏峰,换你姐试试,
老子一把给这鸡巴玩意儿砸个稀巴烂。」我咬咬牙,憋了半晌,终究还是缓缓躺
了下去。

  「什么脾气啊一点就炸。」说着他转身往院子里走去,不到门口又停下来,
「你零花钱不够用就吭声,放心,咱俩的秘密,你妈不会知道。」他嘴里叼上个
烟吐了个烟圈,又挠了挠头,似乎还想扯点什么,「搞的待姨夫跟敌人一样,姨
夫是你的敌人吗?」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又嗒嗒地踱了进来。背靠窗台站了片刻,陆永平在床头的凳子上坐下,却
不说话,连惯有的粗重呼吸都隐匿了起来。这货像个狗皮膏药,贼心不改,大姑
可能已经被她得手,但是他现在又想把罪恶的手伸向母亲,那当然是万万不行的。
屋子里静悄悄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我终于不堪忍受,下决心要发飙时,陆永
平站了起来,「合着咱们是在打哑谜呢,我还成了你的情敌?得,就你这熊样,
我真怕哪天你会拿刀捅我一下。你说这我跟你妈又没有啥,你也别瞎想了,我也
不瞎想,咱们言说和好吧。」干脆利落得让我怀疑自己的耳朵。走到院子里,他
还不忘回头来一句,「别的都没啥,就是你老惹你妈生气,你姨都看不过去了。」

  「还有,」他顿了顿,「那葡萄可熟透了,要吃赶紧的。」

  许久我才翻个身,从床上坐起,对陆永平说的那番话,却格外的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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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路上

  开学前几天我见到了父亲。因为剩余刑期不满一年,没有转执行,继续收押
在看守所。当然,看守所也好,监狱也罢,对年幼的我而言没有区别,无非就是
深牢大狱、荒郊野外、醒目的红标语以及长得望不到头的围墙。父亲貌似又瘦了
些,也许是毛发收拾得干净,整个人看起来倒是精神抖擞。一见我们,他先笑了
起来,可不等嘴角的弧度张开,热泪打着转就往下滚。隔着玻璃我也瞧得见父亲
那通红的眼眶和不断抽搐的嘴角。而亮晶晶的脸颊闪耀着稀释光阴的泪痕,和他
身后墙上庄严肃穆的剪贴大字一起,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之中。时至今日,每当
提到「父亲」这个词,首先浮现在我眼前的就是上述形象。这让我想到罗中立那
幅着名的《父亲》——他有一个沟壑纵横的父亲,我有一个泪光盈盈的父亲。

  兴许是我们的再三叮嘱起了作用,又兴许是狭长局促的会见室释放出一种逼
仄的威严,大姑搀护住奶奶,她死死捂着嘴,硬是没哭出声。爷爷拄着个拐棍,
浑身直打摆子。我赶忙上去扶着,生怕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母亲远远站在后面,
不声不响,像个局外人。大姑先说了几句问长问短的话,然后将话筒递给了俩老
人,拿着话筒,他们一把鼻涕一把泪,也没说出什么像样的话。等时间浪费得差
不多了,奶奶把话筒递给了我。我颤抖着叫了声「爸」,发现自己也成了泪人。

  父亲似乎没啥要给我说的,叫了几声「林林」,抹了两把泪,让我把话筒给
母亲。母亲却没有接,她转身走了出去。就那一瞬间,父亲嚎啕大哭起来,把身
下的桌子锤得咚咚作响。身后的两个狱警赶忙采取行动,这才遏制住了该犯人的
嚣张气焰。结果就是会见就此结束,反正时间也所剩无几。临走,父亲叮嘱我要
照顾好母亲,别惹她生气。被押离会见室时,他还一步一回头,嘴里也不知道嘟
囔着什么。此情此景让奶奶再也按耐不住,鬼哭狼嚎的戏码终究没能避免。

  一路沉默无语。等陈老师一走,奶奶就抱怨起来,说母亲不近人情,「和平
再有错,那也是你丈夫」。

  爷爷也不知是不是支撑不住,「咚」地一声就跪到了地上,说千错万错都是
他的错,「求」母亲千万要「原谅和平」。

  母亲和我一起手忙脚乱地把他老人家搀了起来,撇过脸,却不说话。许久她
才叹了口气,轻轻吐了一句,「你们这都是干啥啊。」时值正午,烈日当头,夏
末的暑气参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微凉。我一抬头就瞥见了母亲那两汪晶莹欲滴的
眼眸,瓦蓝瓦蓝的,没有半缕残云。我痛恨自己对这个家没有半点能力,只希望
自己能快点长大。

  说来也怪,对我而言,初三生活除了忙碌,所剩无多。依稀记得一个周末的
午后,我们在杂草都有半人高的操场上踢出来几条一尺来长的大鲫鱼。表面光鲜,
另一面却被蛆虫蝇蚁叮咬得面目全非。可操场上怎么会有鱼呢?或许有时候,记
忆也不可靠吧。

  然而,那长期被雨水浸泡而起皱的地表在烈日暴晒下崩开的条条裂纹,那依
旧茁壮茂盛、根茎却在偷偷泛黄的野草,却都又历历在目。还有我们翻开鲫鱼时
嗡嗡而起的黑色蝇群,总是携着让人头皮发麻的躁动时不时地溜出我的脑海。

  教室里的鱼腥味似乎成了常态,那是初发育的女学生来月经的气味。仅仅一
个暑假,干瘪的少女们都挺起了胸膛。我总是不经意地发觉各种裤缝间残留的褐
色污迹。它们包裹着稚嫩的臀部,隐秘又让人恶心。当时大街小巷都刷着红桃K的
广告,有个傻逼煞有介事地告诉我们,「知道女的为啥要补血吗?她们每个月都
要流好几桶,你说浪费不浪费?」

  开学后母亲带高一,倒是清闲了许多。偶尔我也会找母亲蹭饭吃,被小舅妈
逮住两次后,就不怎么去了。我无法想象她当着众亲戚的面,拧着我的耳朵说,
「这林林啊,离开他妈怕是没法活了,羞不羞啊。」哪怕才十四岁,我也知道这
的确让人害羞。

  邴婕却姗姗来迟,询问王伟超,他也不知情。直到开学一周后,她才又出现
在课间的阳台上。白衬衫,火红的背带裤,高高翘起的马尾,闪亮轻盈,一切如
故。只是柔弱的眉宇间会不经意地浮现出一丝阴霾,在一缕清风拂过后又消失得
无影无踪。我远远地看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再次见到陆永平已是九月中旬。由于初次探监不懂规矩,奶奶给拾掇了整整
两大编织袋的杂七杂八——其中包括两个南瓜,都原封不动地拉了回来。这次爷
爷说什么也要喊上陆永平,「甭管有没有熟人,拉上他总不会错。」

  我当然不愿意去。母亲本来也不去,但终归架不住俩老人的死缠烂打。奶奶
依旧不吸取教训,只要能想到的,她都要给捎过去。连一贯笑眯眯的陆永平都皱
起了眉头。临行,陆永平按下了车窗,问道,「小林你真不去?」说着他眨了眨
眼。瞬间一阵惶恐的巨浪从我体内呼啸而过,几乎条件反射地,我望大姑最后望
向母亲。她正和奶奶说着什么,碎花小翻领托着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秀发盘在
脑后,发迹线下散着一簇微卷碎发——在一抹饱满日光的铺陈下,是那么娇柔可
爱。二话不说,我立马蹿上了车。

  这次会见双方都克制了许多。最起码,奶奶已能吐出完整字句了。她老人家
心情很好,甚至要让父母单独讲几句。这简直有点像国产电视剧里的情节,搞得
我一愣一愣的。然而不等回过神,可怜的我就被奶奶一把拽了出去。

  陆永平呆在走廊里,斜倚着长凳,正和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海侃着。远远就
能看见他上下滚动的喉结、暴凸的青筋以及频频射向阳光下粉尘的点点唾沫。见
我们过来,陆永平立马招呼爷爷奶奶坐下,介绍说这是什么什么科长,这次可多
亏了他。俩老人赶忙又起身,一阵感激涕零。胖子大手一挥,说都自己人,根本
不是事儿。我僵硬地坐着,也不知该不该站起来,只觉得凳子硌得屁股疼。那是
八九十年代遍布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的长凳,褐色的油漆早已脱落,露出千疮
百孔的条纹状裸木,扑鼻一股腐朽的气息。或许还有消毒水的味道,我也说不好。

  总之一阵百无聊赖的抠抠挖挖后,一条肥白大青虫钻了出来。脑袋黏糊糊地
卡在我的指甲缝里,身子还在兀自扭动。至今我记得它那独一无二的褐色体液——
像极了人血——我把它拿给奶奶看,却被一巴掌扫到了地上。

  回家路上,陆永平开的车,陈老师临时有事就把车留下来了,到家后她会过
来取。大姑招呼着爷爷和奶奶坐好后,也爬到了副驾上。九十年代的轿车极其简
陋,巴掌大的空间,这样给前面坐满后,后面已经难以再挤下四个人。爷爷和奶
奶身体都不好,我干着急怕挤坏了他们,站在母亲身后不知所措。

  陆永平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放到了车窗上抽上了烟,见后面迟迟未有
动静,他呵呵笑着,「林林,你就委屈一点,让你妈坐你腿上。」

  奶奶也说,「小孩大了要懂事,咋,给你妈坐一下会掉肉不成?」

  下意识地,我扫了母亲一眼,不想她也看了过来,对我摊摊手。我总不能坐
在母亲身上吧!看着母亲的丰满的身体,我想应该能承的住,就硬着头皮钻了进
去,然后摊开双腿,示意母亲上来。

  母亲今天穿的是碎花的连衣裙,领口下方雪颈一片白,弯腰时能看到一抹乳
沟。细细的蛮腰一把能攥住,屁股更是浑圆饱满挺翘无比。母亲一手扶着车门,
另一手带住裙摆,两条雪白的大腿露出了一点,有些晃瞎我的眼。母亲修长的双
腿看起来肉肉的,不过却极具杀伤力,弯腰上来的瞬间,裙摆堪堪遮住浑圆的屁
股。

  勾着眼当然也看不到里面的内裤,却希望是被我昨天亵玩过的那一身黑色,
猛然的这个念头,裤裆里开始有了反应。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吓的我乖乖地夹紧
腿不敢动。母亲挤上来后,没有和我挨得很近,而是双手扶着前座,脑袋微微前
倾,和大姑开始一通没一通的说了几句。

  陆永平发动车子拐上了公路,我长出了一口气。开始屏气凝神,强行控制裤
裆下的一团东西缩回去。看着母亲的美背,我没敢双手扶上她的腰,腿下控制不
敢移动,渐渐感觉到车内闷热无比。

  母亲没发现我身体的某些变化,我在她屁股后面,紧张的满头汗水,双手放
在身侧,夹着腿一动也不敢动。母亲也感受到了她儿子正热的不行,她伸手摇下
了车窗户,还撇了下嘴说,「不知道动手开下窗户?也不怕热坏了。」

  窗户一打开,我心里更平静不下去了,车飞快的往前跑,风便呼呼的灌进来。
母亲一头长发飘飘,碎发轻拂我的脸和脖子,鼻子钻进她撩人的发香,抬头是她
洁白修长的脖子还有那健美的脊背。碎花裙遮住了母亲的肉体,从背后却能看见
带子的痕迹,那是母亲胸罩的背带,穿过腋下绕到背后,虽然不太好分辨颜色,
但就是觉得好看。

  奶奶和陆永平一茬没一茬的聊着,还再想着让他找人给说说情,好让父亲在
里头能少受点罪。爷爷已经背靠椅背闭起了眼睛,他年龄大了,能休息一会是一
会。母亲则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氛围令我窒息,母亲丰满弹性的屁股
贴着我的大腿,偶尔遇到颠簸的路口会扭动一下,我的小心脏也跟着扭动起来。

  不断告诫自己要安分一些,可老二却一直可耻的僵硬着,绷在裤裆里随时可
能跳出来,只能用力夹紧双腿不敢放松。我一动不动的忍着,连母亲问了一句我
什么也没有听清。

  陆永平这货开车的技术不咋滴,要么就是故意的,泊油路上开的颠来颠去。
上面还坐着母亲,很快我的双腿不支,难以支撑下中间渐渐露了个缝隙出来,这
样胯下大有破壳而出的趋势,老二一点一点的从双腿中鼓起来。双腿分开容易再
合上就难了,手伸不进去往下压,鸡巴头慢慢顶到了母亲的大屁股上。

  母亲应该感觉到了什么,只是没有伸张,还奇怪的伸手碰了一下我的腿,意
识到是我的阳具,又缩回了手。车里这会儿有点静,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外面拉
石子的大卡车呼啸而过,带起阵阵尘土,我有时候在想,这种挂了两个斗子,约
有十米长的卡车是怎么转弯的……

  母亲抬了抬腿,悄悄动了动屁股,本意是想往前挪挪屁股,可跟着老二就弹
了出来,弄得母亲尴尬无比。鸡巴头卡在双股之间,隔着好几层衣服,其实根本
感觉不到什么触感,但是母亲的花裙子很漂亮,弄得我还是非常的心猿意马起来。
母亲拢了拢头发故作镇定,我从后视镜看了一下她,没想和母亲目光碰到了一起,
我赶紧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又低下了头,母亲犹豫不定坐着没动,伸手掐了一下我
的大腿。

  车颠的越来越厉害,想让陆永平开慢点,他却骂骂咧咧的说当初修路的工程
款肯定被人吞了,导致这才没几年路就变得坑坑洼洼。

  母亲的下面紧紧压在我的阴茎上,这姿势令她尴尬极了。虽然脑海里天人交
战,但是我却不敢动,害怕给人发现又怕到家母亲会把我毒打一顿。理智还算清
醒,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双手轻轻扶住了母亲的柳腰,慢
慢用了点力往上抬。

  母亲会意,不敢这样继续坐在我的腿上,她半弯着腰,屁股悬空保持微微翘
起,脱离了接触,我收回一只手将抬起的肉棒压了下去,接着扶着她的腰示意母
亲可以坐下来了。

  母亲重新坐了下来,又拢一下碎发拨到了耳后,这时传来了奶奶的声音,
「是不是你妈太重了,累得腿疼啊?」原来这一幕都被奶奶看到了,但是应该没
发现我和母亲之间的尴尬。

  「不累,就是时间长有点腿麻。」我赶忙回答了一句。惹得母亲也转过脸来
说,「要不换你坐我腿上。」

  「一会就到家了。」大姑在前面看着路,她说了一句,母亲才作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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