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不自量力的好人 白夜飞确实感到很荒唐,自己诸多设计,无非就是想探知张扬有没有宗教信仰,但这个死黄毛,怎么就像一个不见底的坑,软土深掘,黑料越报越多,却偏偏就没和自己需要的情报沾上边,自己的努力,难道被这个世界给诅咒了? 小魏与张扬的行动,乍听与信仰没有太多相关,但好歹是个突破口,白夜飞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如果还发现不到什么,或许就要转变策略,强行制伏张扬来逼问,届时,估计就要拉陆云樵下水,两人合力,加上自己的光剑,应是十拿九稳了。 “如果和张扬对上,你千万别傻傻和他硬碰!” 往后门赶去,途中陆云樵慎重开口,“你说看过他晚上对月膜拜,那不是宗教仪式,是武者修行的过程,他可能已经开门,或是即将开门了。” “咦?”白夜飞一下错愕,自己这个月刻意想打听超凡力量的讯息,却不得其门而入,万万想不到会在自己这个沉默内向的搭档身上,找到缺口,“说清楚,开门是什么?” “存气修身,开通人身七门,每打开一扇门,就得到一分强化,完成一份与外天地的能量交换,借此提升,是为修练根本。”陆云樵奇道:“这是根本中的根本,你连这也不知?” “我失忆了可以吗?”白夜飞一脸无辜,“假设张扬真的开那个什么了,会有多厉害?” “不好说,个体情况有差异,但和普通人打起来,以一敌三到十,是没问题的。”陆云樵道:“别想说偷打闷棍就能得手,普通人伏击修练武者是很危险的。” “明白了,谢啦,搭档。” 白夜飞暗自估算,以一敌十听来确实很能打,但只要不是能飞天遁地,单纯力大招猛,那都还不算不能应付,说到底,自己雷射在手,以一敌十易如反掌,如果他们肯乖乖站着不动,自己甚至能一骑当千! 然而,到了后园门口,白夜飞没看见说好的马车,心下登时一沉。 “不好!” 险险追出门口,白夜飞恰巧看到左边街角,马车的半截迹影一闪而过,当下也顾不得多想,要陆云樵去找金大执事报告,自己则去追踪马车。 陆云樵迟疑道:“但我们并没有具体证据,万一……” “没有万一!你已经看到他用布袋装人了,这不是弃尸,至少也是勒赎。”白夜飞抢道:“我去追人,逮著了你还怕没证据。” “可你的安全……” “我身上有家伙,不怕!比你安全!” 匆匆撂下一句,白夜飞快步奔出,抢着要追上马车,不想让这次难得机会失去,哪怕这次跟踪查不到什么,但这回张扬终于离开乐坊外出,动手不怕给人看到,如果有机会,自己直接拔剑来硬的。 半夜街上无人,白夜飞发足狂奔,十七岁的身体就是好,高速奔跑下,过人体力一点一点被挥发出来,他遥遥跟着马车,连跑了几条街,呼吸只是略微急促,没有明显的不支感。 ……见鬼!这肉身的体能怎会那么好? 白夜飞感觉有异,随即想起那本犹自在怀中散发暖流的黑书,难道自己的推测为真,这本电话簿真有改善体质的神效? 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体好不好、有多好,最佳策略就是找个女人试试!白夜飞脑中没由来地冒出这念头,但过去自己确实是这想法的信奉者,而眼下,他尴尬地发现那个悲伤的事实……没钱没权的自己,也没有女人了! 甩开无谓念头,白夜飞专注在眼前的追踪上。用两条腿追马车,还要小心不漏形迹被发现,难度不是一般高,他更衷心祈祷,马车万万不要出城,不然如果直直开出郢都,那想要跟踪的自己就彻底搞笑了。 还好,马车跑得不是很快,也没跑太远,大概一两公里后,就在河边的一间仓库模样的小屋前停下。 这里比邻河道,附近船只往来,好像还有个码头在半里外,周围有不少这样的仓库,租用给商家,而为了防火,仓库彼此间都隔开一段,确实很适合为非作歹。 白夜飞远远看见马车停下,放慢速度,小心靠近,不知为何,内心七上八下,竟是说不出的紧张,等他到了那间仓库的门口,手心都冒出汗来,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都进去了吗?” 抬头看着仓库,十几米高的老房子,黑黝黝的,周围也不见灯光,最近的人声都在一百多米外,无形之中,仓库门就像是一只巨兽的嘴巴,只要走进去,可能就出不来了。 白夜飞不喜欢冒险,但都到这一步了,若说因为害怕危险,不敢进去,那就太可笑了。 仓库门并未从内栓死,白夜飞小心开了门,蹑手蹑脚进去,看到一麻袋一麻袋比人还高的货物,不晓得是谷物,还是什么东西,他也不是太关心,全神贯注著仓库深处隐约传来的人声。 “不行……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不用了解太多,光听到这句经典台词,白夜飞就大概能猜到发生什么事。和流氓交易,本就充满各种风险,人家既然连敲诈勒索都干得出来,又怎能指望他守约重诺?出现相关台词的机率,九成都嫌少了。 但那边起了争执,对自己确实是好事,毕竟情绪激动中的双方,于理注意力都会被削减,有利于自己的潜入。 就是有一点挺奇怪,这个声音,不是小魏,不是张扬,是个年轻女孩的声音,是那个布袋里的人? 白夜飞潜声靠近,光剑直接拿在手里,随时准备掣开,借着麻袋堆的遮掩,来到仓库深处,发现那边有三个人,正在争执。 张扬和小魏都是认识的,还有一名清秀少女,穿着和燕儿相同的侍女服色,赫然也是乐坊中的女婢,白夜飞依稀有些印象,记得好像叫莺儿,是女团中翡翠的人。 ……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让我说服莺儿,对翡翠小姐下药,说好不会伤害她的,我们才照作的,你答应过的!” 小魏满面怒容,莺儿站在他身旁,与之两手相握,完全一副患难情侣的模样,白夜飞怎么都想不到,这两个居然是一对小情人,平常根本就看不出来。 不过,能看得出来也就奇怪了,团长董珍珠曾立下规矩,乐坊内男女不得交往,违者立遭驱逐,有望出道的练习生尤其被盯得死紧,他们两个如果在乐坊内暴露,估计早就完蛋了。 张扬就站在他们对面,双手环抱,满脸不屑,“事情已经做了,现在才后悔,已经太迟了。” 三个人分成两方,争执得相当激烈,从内容听起来,小魏这家伙和莺儿是青梅竹马,两个早已暗许终生,莺儿因为家里穷,被家里卖到乐坊当婢女,小魏找了她几年,今年终于找到,借机进入乐坊。 原本,小魏只是想离情人近一点,但他们的事,不知怎么被张扬知道,借此要胁,让小魏说动莺儿,利用服侍的机会,对主子翡翠下迷药,然后把人带出来,只要做到,就会帮他们一把,助他们私奔逃离。 翡翠这个主子,似乎对下属着实不错,莺儿本不愿意背叛主子,因为张扬改以小魏的性命胁迫,她最终才在确保主子安全的前提下,屈服配合。 然而,想都想得到,如果真要照承诺做事,张扬这么费劲把翡翠劫出来,难道只是为了日行一善,带睡美人城里兜个风?才刚进入仓库,张扬便露出狰狞面孔,要对布袋内的美人上下其手,立刻引发莺儿的反抗。 光莺儿一个,纯粹就是给张扬送菜的,小魏的态度极为关键。已经踏错一步的他,面对爱人和胁迫者之间的冲突,也是内心交战,表情非常痛苦,不知该怎么取舍。 “小子,奉劝你一句,这世上最要不得的,就是想当好人,却不自量力。” 张扬冷笑道:“就凭你这点微薄力量,也够资格阻老子的事?信不信老子在这里宰了你,当着你尸体的面,上你的小爱人!” 藏在麻袋堆后,白夜飞听见这话,微一扬眉,暗忖自己果然欠缺做个坏人的想像力,居然没想到这种可能,如果任其发展,好像也挺有意思,就是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这就太没意思。 “我……不会再相信你!”似乎心内做出决断,小魏拔出了腰间的短刀,把莺儿护在身后,朗声喝道:“我已经错信你一次,今晚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再害人!” “错信?说得好像你有选择一样!” 张扬笑得无比狰狞,“忘记告诉你一件事,让你们对翡翠下的药,我说是迷药,但其实是骗你们的,如果不得解救,她今晚就会全身血脉爆裂而亡。” 小魏和莺儿大惊失色,“你说什么?不是迷药,那是什么?” 张扬放声大笑,声音在仓库内回响,“就是大名鼎鼎,尤胜我爱一条柴的圣品:极乐合欢散!”十二章 小姑娘非常诚实 听到这么一个太过熟悉的名词,白夜飞有种想掩嘴笑的冲动,真是估不到事情的发展,会忽然岔弯到这个方向来,同时,脑里浮现起翡翠的样子。 希望女团的六名成员,不是普通杂工能随便见到,白夜飞迄今也没见齐六大美人,就连翡翠,自己都只有远远看过一个侧影。 印象中,那是个瘦瘦高高,爱穿青衫,拿着玉笛,如同绿竹一般清爽的女子,远远看去,很有仙气,给予人颇深的印象。 忘记听谁说过的八卦,这位美人很是有些性格上的洁癖,冷僻自洁,不接外活,很多明明可以赚大钱的机会,都往外推,致使日子过得有些紧巴。这么清冷自高的一位美人,却命途多舛,因为误信了身边婢女,今晚蒙垢遭劫,要被张扬这样的小人得逞,想来也确实够讽刺的。 白夜飞没有动什么英雄救美的念头,毕竟自己主要目的不在此,如果为了贪图淫乐,耽误正事,平常时候也还罢了,要冒生命危险去救美或享乐,那就压根不考虑了,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能否利用这点,完成主要目的。 比如说,在张扬专心干活的时候偷袭,当然杀死他是不行的,自己没有向死人问话的本事,但大可斩掉他一手一脚,再来逼问,那成功率该高得多…… “没有我替她解毒,她马上就是个死!” 张扬的猥琐狞笑持续传来,“你们以为自己在救她吗?错了,你们这是一步步把她往阴司去推,等她一会儿爆血身亡,你们就是害死她的杀人凶手!” 白夜飞暗自咋舌,自己竟没发现张扬是个玩家,这家伙似乎有玩弄人性的喜好,故意用这样的言语,逼迫面前一双社会经验不足的小情侣,享受猫抓老鼠的乐趣。 小魏和莺儿面面相觑,承受剧大的身心压力,小魏额上流下的汗水多到像下雨,莺儿也是一脸惊惶,粉拳一下握紧,一下松开。 气氛短暂僵凝,只余几个粗重的呼吸声,在仓库里回荡,忽然,莺儿娇嫩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那、那也不能从你。”莺儿颤声道:“小魏也可以救!你那么难看,让小姐选的话,她肯定会选小魏的!小魏,你说是不是?” 莺儿脱口而出的一句,白夜飞愣在麻袋之后,表情微微抽搐,想说这倒是个盲点,很好奇张扬不知是啥表情,刚想站起来窥看,就见到小魏一脸兴奋,猛地回头,抓住莺儿的手,急切道:“你、你不怪我了?我对你是真心的,等救完小姐之后,我们……” 白夜飞挺想知道小魏之后的人生规划,感觉起来,这很有些主角模板的味道,年轻人真不愧什么都敢想,然而,小魏却没能等到莺儿的回应,他甚至没能把话说完,表情就僵在那里,跟着,口中呕出大量鲜血,软软倒下。 莺儿骇然欲绝的凄声尖叫,响彻整个仓库,随着小魏倒下,满手鲜血的张扬身影似乎格外高大,就在刚刚小魏回头分神的一瞬,他从怀中闪电掏出匕首,冷不防地一匕扎入小魏的后脑,往下一拖,良心未泯的少年当场惨死。 “我早说过,不自量力的好人,一定短命!” 昏暗光线中,张扬的黄毛变得模糊,“主角就是能独占一切的人,不是每个人都有命作的,今晚在这仓库里,主角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婴儿抱着气绝的尸骸,不顾鲜血脏污,声嘶力竭地哭叫,白夜飞暗叫不好,委实没想到张扬如此凶残,说动手就动手,心内对这个人的危险认定,足足调高了好几级,不敢再静待机会,趁著形迹未暴露,必须要行动了。 如果掣开光剑,仅仅是那道光,就会引来注目,无法偷袭,白夜飞屏住气息,小心调整位置,掌中紧握剑柄,预备随时出手。 仓库内很暗,只有一盏油灯,静静照亮周围,残光中,莺儿血泪斑斑的面孔,尤其显得惨白,面对张扬的步步进逼,已被吓坏的她,不敢反抗,只是抱着那具尸体,绣鞋蹬着地面,一寸寸往后退。 “你别过来……别过来啊……” “嘿,哭什么?他们付钱要的人,只有翡翠,不包括你,所以你很好运。”张扬阴恻恻道:“等我晚点和你们爽过之后,你就可以直接去陪那小子!我答应过,要成全你们这对有情人的,哈哈哈哈。” 诱拐行动的源头,似乎有了解释,白夜飞无暇去注意,屏住气息,往张扬后方越靠越近,彼此间隔着麻袋,他的注意力都在莺儿身上,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是自己最好的机会。 还有五步…… 四步…… “春宵一刻值千金,把你主子从布袋里弄出来,老子快活完还等著交货,别浪费时间了,哈哈……” 三步…… 两步…… 一步…… 藏身在一叠高高堆起的麻袋之后,听着张扬的得意笑声,白夜飞算准了位置,猛地掣开光剑,就对着麻袋捅过去。 目标:张扬的右手!最好还带右脚! 能量高度集中的光柱,削铁如泥,在白夜飞全力推送下,装满谷物的麻袋轻易被斩开,恍若无物,内里所装的黄豆疯狂倾落,声势浩大,但白夜飞完全没有斩中东西的手感,心里直往下沉。 “蠢狗!你呼吸粗重,我一早就发现……咦?怎么是你?” 张扬声带错愕,白夜飞回头刹那,只见到一只手掌迎面击来,看来不是很有魄力的场面,却让他打从心底感到恐怖,什么也不顾,挥剑出去。 距离太近,瞬息之间,掌剑便对撞在一起,时间整个仿佛慢了下来,令双方都露出讶色。 最初,错愕的是张扬,他眼睁睁看见那束诡异的光,比金属还要锋锐,轻而易举切进了自己的手掌,势如破竹,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掌,顺势切入胸膛。 跟着,轮到白夜飞瞪大双眼,在光剑削断两根手指,切掌而入的一瞬,张扬似乎作了什么,白夜飞没有看到,却能肯定这一点,因为握著光剑的手,确实感受到一股无形波动,自张扬身上发出,构成一个看不见的护盾,令光剑切入受阻,速度减慢,力量更被大量消耗。 白夜飞为之骇然,亲身感受雷射光剑,被那股看不见力量截住的诡异,满脑子乱哄哄的只有一个念头:超凡力量! 不幸中的大幸是,那股神秘力量的持续时间极短,也就一两秒左右,最终仍被剑刃破开,将剩余的两根手指,连同半边手掌一起砍掉,却终究让张扬赢得宝贵时间,侧身闪避,这一剑没能斩入胸膛。 白夜飞扬手想要再斩,但这一回,张扬的另一掌抢先而至,速度奇快,就打在白夜飞的胸口。 那是一个非常怪异的情况,白夜飞看得见这一掌,脑里闪过念头,拼著挨一下,也要斩中张扬,否则今晚有死无生!哪知,这一掌明明距离胸口还有几公分,自己却离奇生出痛感,仿佛撕裂,令已下定决心的那一剑斩不出去。 “砰!” 一掌拍中,声如败絮,但白夜飞的感觉不是这样,自己从没想过一只手掌可以打人那么痛,仿佛一个大铁锤结结实实敲在胸口,力道大到连脚都几乎离地,眼前整个发黑。 掌上无力,光剑连带脱手,白夜飞模糊的视线里,看到张扬一把接住了光剑,满脸戾气,只惊得魂飞魄散,想要躲避,脚下却踉跄蹒跚,而那璀璨的剑光已当头斩来。 ……死定了! 剑光逐寸逼近,死亡的压力,白夜飞全身每一吋筋肉都为之紧绷,无数念头在脑中闪过,正当他以为生命就要到此为止,粲然剑光离奇消失,张扬挥下的一剑成了虚招。 死里逃生,白夜飞全身一松,险些当场虚脱,脑里仅剩的念头,就是庆幸自己选择正确,挑的兵器年久失修,状态不稳,否则自己已成为剑下鬼。 才刚这样想,眼前陡见一脚飞来,踹中胸口,白夜飞断线般飞了出去,撞到后头堆起的麻袋墙上,麻袋垮塌,将他埋在底下。 “妈的,这是什么烂货?” 一脚踹飞了白夜飞,张扬又惊又怒,看向手中的空剑柄,怎么都难以理解光柱剑体竟会凭空消失?更难理解那个臭小子从哪里得来这么厉害的兵器?若不是“教团”给了自己护身符,关键时险险挡了一下,自己此刻已然丧命。 看看断掌的伤口,尽管痛得厉害,伤口却甚为平整,滴血不流,张扬为著兵刃的出奇锋锐而骇然,原本想将没有剑刃的空柄扔掉,想了一想,还是把空柄收入怀中。 张扬没有立刻去找白夜飞,而是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整个已经被吓呆的莺儿之前,无视她的惊恐,俯身将插在小魏后脑的匕首,猛力拔出。 看见红白喷溅,莺儿惊恐尖叫,“不、不要……” 声音戛然而止,张扬横过匕首,轻易切断了少女的喉咙,“小姑娘你嘴里说不要,身体却非常诚实啊!”十三章 横扫整个世界! 白夜飞倒在麻袋堆里,明明中脚的是胸口,却是全身上下无处不痛,好像有股力量从伤处散至全身,撕裂每一处的筋肉,嘴里更满是血腥苦味,搞不好已经有内脏破裂了。 不晓得伤到什么程度,眼中看出去一片朦胧,白夜飞晓得此刻命悬一线,拼命想要把瘫软的肢体恢复过来,至少也要能逃跑。 此时,白夜飞听到莺儿的惊呼,刚好恢复的视力,恰看见张扬的匕首,在她白嫩嫩的颈项上,切拉出一道赤红的血线,她美丽的双目往上吊,口中荷荷有声,像是一只快死的鸡,肢体痉挛弹动。 这是张扬今晚杀掉的第二个人,但他神情不变,好像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白夜飞还来不及惊恐,注意力就被他手中的匕首引去。 沾著莺儿的鲜血,匕首骤然荡漾一层邪异红光,笼罩在一片朦胧的血雾之内,刃体上闪烁邪恶的符文,串联成圈,无声运作,莺儿颈上流出的血,与之一触,立刻被吸收殆尽。 与此同时,张扬脸上的痛楚迅速舒缓,苍白面孔恢复血色,赫然从这支邪匕的发动中获得好处。 整个过程,白夜飞目瞪口呆,直到看见张扬松开尸体,持匕朝这边走来,他才惊醒过来,竭力想要站起逃跑,颤抖的手在身上搜索东西。 ……那颗果冻,开明兽的吐息,只要拿出来使用,就还有机会。 白夜飞伸手入怀,可仓促间完全找不到,张扬却到了面前,挥匕就是一刺,白夜飞险险滚开避过,却又挨了一脚,整个人被大力踢得飞起,摔到七米之外,捧著肚子吐血。 “你真是命硬!这样都还不死,我当初怎么就没看出你这么耐打?”紧握匕手,张扬一脸期待,“但等我把它插进你心脏,吸尽你的生命力,你命再硬也要死!” 艰辛爬起,白夜飞陷入剧烈恐惧,脑里一片昏乱,仅有的念头就是不能放弃,如果放弃挣扎,自己的人生就到此为止了。 怀中的些微暖意,持续传入体内,减缓伤痛,意识得以清醒,这是自己仅有的一点优势,但想要保命,这还远远不够。 ……但,还能怎么挣扎?哪里还有机会? “你这么抗打,生命力多半也比普通人强得多。”张扬兴奋道:“说不定,献祭掉你,我就能直接打开第二道门,届时,再透过他们承诺的夜祭,我就能打开第三道门,哈哈哈!” 狂笑回响,内中的一点讯息,刺激了白夜飞的思绪,他尽量让自己看来像是随时会倒毙的样子,咳血道:“你、你和……神爱之夜……” “哦?你也知道神爱之夜?”张扬狂态稍减,讶道:“你和他们有关系?你是他们的人?哼,不是说好了全由我来办的?现在多出个你算是怎么回事?夜祭沐浴神恩,受洗承受力量,是说好的交易,难道你们想反悔?” 白夜飞根本不知该怎么答,只想多拖延时间,寻求生机,但一个声音却在此时,直接在脑里清晰响起。 ‘探得神爱之夜的线索,真神的爱第一任务完成。’ ‘您的五十金叶,已实时到帐,请注意查收。’ ‘真神的爱第二任务开启:请设法参与神爱之夜,并脱颖而出。任务成功,获得奖励一百金叶。’ 乍听见这声音,白夜飞险些都要骂出来,如果早知完成任务的条件那么宽松,甚至不需完整详细,那自己大可在任务发布的当下,几句话就把讯息套出来,哪用得着后头又跟监、又冒险,最终还眼看着要赔上性命? 现在任务是完成了,奖励甚至都实时到帐了,但那又能如何?难不成自己可以把金叶交给张扬,请他大发慈悲,饶自己一命吗? ‘您当前的实质话费为零,请问是否充值?’ 系统音在脑内响起,白夜飞生出一丝荒谬绝伦的希望,说不定充了话费,就能打999或是110,让虚下凡来救命,当下不假思索,就拼命点头,在心里大声喊是,不知这样行不行? “不对!你不可能是他们的人!” 似乎想起了什么,张扬顿生警觉,目露凶光,“你敢诈我?我要你做鬼都做得悽惨痛苦!” 一声怒吼,张扬快步冲来,白夜飞连滚带爬想逃,怀中却陡然生出一股大力,一件事物挣脱飞起,漂浮半空,正是那本神之电话簿。 沾着白夜飞之前呛喷的血,电话簿表面黑中带红,显得格外凄厉,此刻无风自动,自行在空中翻动,打开到其中一页,陡然盛放碧色火焰,凌空焚烧,情况邪异莫名。 张扬被吓得愣退半步,持匕护在胸前,失声道:“怎么回事?什么东西?” 白夜飞没空回答,整个心神都被倾泻过来的讯息占满,在电话簿打开同时,大量画面与资讯灌入脑中,最后定格在一页中的一格。 ‘亡魂虫:引动百米内单一或复数的亡魂依附,转注栖息于生命体后,强行夺舍三十秒。每次召唤费用:五金叶,请问是否拨号?’ ‘注意:遇逢已入开门期的修练者,亡魂虫将被驱出!无法转注于开通三门以上的修练者!请谨慎使用。’ 虽然有附注的提醒,白夜飞此时哪管得这许多,直接脑里委托拨号,半空中黑红色法阵闪烁,一截颜色惨白,发著碧绿幽光,形似蛆虫的物体就浮现出来。 亡魂虫一现,立刻刮起惨惨阴风,周围温度大幅下降,小魏、莺儿尸骸上飘出两缕幽光,迅速被吸入蛆体之内,跟着,白夜飞脑里闪过念想,亡魂虫就朝张扬落去。 “邪物,去死!”张扬吼叫挥匕,冷光切过蛆体,却像挥斩空气一样,轻易穿透过去,亡魂虫落在张扬身上,转瞬无踪。 匕首锵然落地,张扬目中凶光黯淡,变得迷茫,缓缓抬举起手,朝自己的脖子掐去,似乎……想把自己给勒死,喉间一阵咕哝,发出诡异之音。 “不、不能让你害人……” “小姐……” 小魏和莺儿的声音,同时从张扬口中发出,他眼中空洞,面上筋肉却痛苦抽搐,好像在争夺肉身,整个情况无比诡异,让人看了心头发寒。 白夜飞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仅有短短三十秒,必须立刻行动,或战或逃,正要动起来,张扬口中陡然一声怒喝。 “两个死鬼,滚开!” 拥有一定程度的修练者,有能力抗拒这种过于低阶的魂体侵占,张扬眼中恢复神采,压下了鬼魂夺舍,便要运气恢复肢体行动,却看见白夜飞猛地往前一扑,抄起了那把掉落地上的邪匕。 “狗种,你干什……呜啊啊啊啊~~” 惨嚎声响彻整间仓库,白夜飞握著匕首,顾不得什么邪不邪,直接就朝张扬分张的两腿间刺去,匕首出奇锋锐,破血肉如穿豆腐,直接将人刺了个洞穿。 之前担忧的无形护盾,并没有再次出现,白夜飞松了口气,手上加劲,匕首化刺为拖,从已经稀烂的跨间,沿着小腹往上,所经之处,毫不费劲,筋肉不似被割断,倒像是自行主动分开、剥离。 “啊啊啊啊啊啊啊~~~~” 开膛剖腹,张扬的嘶吼声震天价响,漆黑肝肠从破口中倾泻出来,血流一地,白夜飞险险避过,恰巧与张扬对看了一眼,见他眼中有惊、有怒、有不信,还有感谢! “谢谢……你……” 用尽余力,说出最后遗言,张扬仰天倒下,重重砸在地上。白夜飞松了口气,对那句遗言很能理解,因为那是小魏和莺儿的声音。 借助冤魂的力量取胜,这件事着实让人毛骨悚然,但刚在生死关头走过一遭,险些连自己都要成冤魂,白夜飞也不管那些有的没的,瘫在地上,大口喘气,整个虚脱。 与死亡擦身而过的惊险,是最主要的压力源头,相比之下,生平第一次杀人反而没有太多感想,既没有内疚,也没有任何的沉重,让白夜飞有些意外。 心态平和,连心跳都没有多一下,就好像自己过去已体验过很多次,杀过很多人似的,这点让白夜飞着实纳闷,难道自己有当杀人狂魔的潜质? “奇怪?不是说生命都是沉重的,杀了同类都会好内疚、好痛苦?我怎么都没有?还有点暗爽,这和教科书上说得完全不一样啊!难道课本写错了?还是,我不算人?” 电话簿不再发光,从半空中落下来,白夜飞小心接过,看着那毫无神异的漆黑封皮,怎么也难以忘记,就是它带来的奇蹟,让自己今天险死环生。 神之电话簿,确实是一件异宝,自己就完全没有想到,打电话这件事,在神界竟然能衍伸出别样用途,一个电话打过去,直接发动召唤,把“通话”的对象召唤过来。 如此说来…… 白夜飞翻动电话簿,二三十页的簿子,每页都有十行,每行记载一个单独的对象,刹时明白的他,不由得屏住呼吸。 这不是什么电话簿,根本就是一本召唤大百科!只要自己充值足够话费,就能支付代价,把相应的异物召唤到这个世界来! 它的价值,远远在光剑、麻醉药之上,如果自己找对了应用办法,别说捏死张扬这样的小虫子不当回事,完全有可能靠着它,将来横扫整个世界!十四章 都天亮了啊! 手上终于得到一件强而有力的外挂,白夜飞喜不自胜,但这个喜悦没有维持太久,因为翻阅电话簿,内中连结的两三百个召唤对象中,正闪烁著光亮,属于自己能够召唤的东西,还不到十个。 完成任务所收获的五十金叶,因为亡魂虫消耗掉十个,剩下四十金叶,所能召唤的目标就只有这些。如果想要召唤更多,那就需要更多的金叶,换句话说,自己就得去完成更多的任务,赚取金叶…… “这感觉太不好了,摆明就是步上了社畜之路啊!” 白夜飞摇摇头,把电话簿收入怀中,更很快想到了一个问题。 赚取金叶的管道,目前看来是清楚了,可除非自己能找得到虚,不然这些金叶就只能用来充话费,进行召唤,不能换取实际的装备,那……自己要从哪里入手资源? 古往今来,似乎就只有那么一个放诸万界皆准,到处都灵的办法! 忍着血腥臭味,白夜飞来到张扬的尸骸旁,进行搜索,“看看你身上还有没有点什么剩下的,你做人这么坏,如果有些我用不到的,就拿去替你捐给贫苦大众,给你造福人群的机会,便宜你了……呃,这支光剑是我的!” 从张扬身上取回光剑,理论上,它应该还有一次的使用机会,这柄超时代的利器,本次使用出师不利,更险些被敌人拿来剁了自己,白夜飞深感遗憾,决心下次要一雪前耻。 张扬的遗物不是很多,白夜飞找到一块碎裂的金属护符,上头的裂痕,看来有点像是被雷射打中,边缘还有被融化的痕迹,白夜飞有理由相信,这就是张扬挡住自己一剑的替代物……虽然现在已经是废物了。 一条坠炼引起白夜飞的注意,上头的坠饰,是一颗金属卵,上头是一张热情奔放的脸孔,眼、耳、口、鼻错乱散落,数目也有的多、有的少,十足印象派的画风,白夜飞从中感到一股邪恶的氛围,这或许不是寻常之物。 一支匕首、一条坠炼,一些银钱,除此之外,张扬身上就没有什么东西了,白夜飞曾希望他能带着一些修练法门之类的秘笈,无奈这种东西……大概张扬自己也很想要有。 “唉,还真是穷酸一个,有价值的东西才那么点,想帮你做点善事都没法,活该你这辈子是杂碎。” 白夜飞摇摇头,站了起来,看看坠炼,再看看匕首,先将坠炼收起,再看了匕首两眼。 这支匕首不是普通东西,甚至可以说是张扬身上最贵重的一件东西,它能发动某种术式,吸收活人鲜血,治疗持用者的伤,并且极为锋锐! 白夜飞猜测,锐利化可能是吸血后顺带发动的效果,因为自己用它刺杀张扬时,它锋锐到不要不要的,可眼下再挥动,它却似乎钝化不少,刃体光辉也黯淡下来,没有那种利器的样子,大异先前。 匕首与坠炼,都有一股相同的邪恶气息,似乎出于同源,白夜飞挺纳闷张扬是从什么地方弄来。 “或许……和那些承诺要帮他举行仪式的,是同一批人?” 想到这点,白夜飞意识到不妥,张扬是应他们所请,设计绑架翡翠出来,但具体的交人时间未知,最糟糕的情况,很快就会有人来,而自己若与他们遇上,后果将是…… “不行,得马上走人,呃,差点忘记还有个药嗑多的。” 白夜飞急急去到桌边,桌上有一只油灯,底下还有一个大布袋,也是离莺儿、小魏尸体最近的一个,白夜飞求神保佑千万得是这个,要不然,整间仓库那么多的麻袋,天晓得人会藏在哪个里面? 甫碰触到布袋,里面陡然一缩,白夜飞松了口气,这明显是具人体,而且还活着。 飞快解去布袋口的绑绳,白夜飞预备将人质释放出来,却随即想起一事,自己杀掉张扬,问题倒是不大,还可以算个英雄救美,但自己身上隐密颇多,万一就此暴露,在乐坊里是会被高高捧起,众望所归?还是各方觊觎,祸事不断? 这么一想,白夜飞就懊悔自己孟浪,不该这么快把人放出来,却迟了一步,袋中人已经冒出头来。 彼此近距离相对,刹那间,白夜飞紧绷的心放松下来,谢天谢地,绑匪做事尚算仔细,绑人入袋之前,先给她用布条遮了眼,嘴里还塞了东西,杜绝她叫喊的可能,怪不得外头闹成这样,布袋里的她硬是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就著黯淡的灯光,白夜飞端视眼前的美人。 荆钗脱落,秀发已乱,仿佛黑瀑般倾泻下来;双眸不见,面白唇红,雪腻的肌肤光润如脂,未施妆粉的素颜,极为出众,唤醒了白夜飞的记忆,依稀就是那个脆嫩青竹一般,仿佛从水墨画中走出的冷清美女。 但与记忆中不同的是,这回她未着绿裳,从布袋中露出的雪肩光裸,两道肚兜的大红系绳,从锁骨上绕过,露出绿色肚兜的绸面料,还有欺霜赛雪的白嫩肌肤。 可能是在沐浴之后被迷晕,白夜飞隐约嗅到她身上香露的芬芳,翡翠身上可能是仅著内衣的。这个念头一冒出,白夜飞阵阵心猿意马,险些就把持不住。 这位可是希望女团六名正式成员之一,是高高在上,身为杂工的自己,一世也应触碰不到的人物!现在却手脚被捆,近乎光裸地躺在自己面前,全无反抗之力…… 白夜飞暗吞了口唾沫,把不该有的蠢动压下,提醒自己正事为重。刚想说把人放下,到外头去叫人,翡翠娇躯一阵颤动,好像呼吸极度困难,喉间发出痛楚的悲鸣。 生怕人被闷死,白夜飞不假思索,解去翡翠嘴上的布条,拉出塞在她嘴里的布团,刚想轻拍她后背,帮助顺气,就陡觉一阵如兰似麝的香气,自她口中溢出,浓香扑鼻,令人头晕目眩。 ……不好! 天旋地转,白夜飞差点翻身栽倒,更有一股令血脉贲张的热流,在体内疯狂窜走,不受控制。 想起张扬说过的话,白夜飞暗惊于药物的厉害,转瞬之间,意识就已经不太清醒了,眼中的碧竹美女,看来更是无比诱人,仿佛化身娇艳欲滴的果实,引人一口吃下。 “你……你是谁?是莺儿吗……还是小魏……” 药力影响之下,翡翠神识未失,说话有些口齿不清,但还算清楚,“你们把我放开吧,其实,我早知道你们的事了……你们不要怕……” 白夜飞一怔,发现翡翠对刚刚的身外事并不知晓,连小魏、莺儿死时那么大的叫喊声响都没发现,更不知张扬的涉入,正迟疑该怎么应对,翡翠红唇间溢出的浓香袭来,薰得意识一昏,全身更是热到不行。 “放我回去吧,我会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你们……呜!” 翡翠的话,被一个急切的吻给打断,突如其来的拥吻,让她整个呆住了。 还不及反应,翡翠被粗暴地拉出布袋,光裸的肌肤接触到外头空气,脑中的晕眩燥热为之一凉,她想要挣扎,手脚却仍受捆缚,朦胧中,她感觉那个施暴者正在俯视自己,应该……是个男人。 白夜飞看着底下那具白皙的美丽胴体,翡翠今年大概二十二三,一米六七左右的身高,是名体型偏瘦的骨感美人,胸与臀都不是很大,但纤细的腰肢,构成赏心悦目的腿臀曲线,让人很想骑上去尽情驰骋。 碧绿的肚兜,上头绣著几枝紫竹,翠叶飘零,被周围的雪白肌肤一衬,两团浑圆轮廓尤其性感;平滑的小腹,下头是粉色的女子亵裤,两条笔直美腿,紧紧密合,好像连根指头都插不进去,给予人门户森严的印象。 “不、不要!” 感受到危机迫近,翡翠不住摇头,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平素从不示人的清白身子,就这样近乎赤裸地展现在男人面前,让她无地自容。 “不要,真的不可以!在女团必须要守身,我不能破身的。” 翡翠的双手被紧紧綑在身后,这让她完全没法用手遮掩身体,哪怕羞耻得要死,也只能硬著头皮面对。 “不能……你还是处女?” 白夜飞讶异脱口,却惊觉自己的声音变得极为沙哑,好像一下老了十几岁,似乎是因为药力的影响,这让他心中一喜,顾忌更去了一层。 眼前的女体,就像个躺在砧板上的小白鱼,任由自己宰割…… “不……” 翡翠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对歹徒更为刺激,还不及懊悔,男人一只手就环住她,另一手不客气地按上了她的胸口,掀扯开紫竹肚兜,搓揉她从未被男人碰触过的雪乳。 没有一丝怜惜,狠狠揉捏著翡翠雪白颤抖的酥胸,上面很快出现一片红痕,娇嫩的乳蕾不堪刺激,在男人掌心里挺立起来。 “不要!好痛……” 翡翠疼得要落下泪来,偏生手脚都被捆住,无力抗衡,只能不断扭动娇躯,作著无用的抵抗。 白夜飞无言笑着,拇指和食指捻弄著女艺人的粉嫩乳尖,另只手顺着她的腰线往下,来到雪白挺翘的臀部,用力一握,狠狠揉捏著。 “不要,真的好痛,求求你,放过我……” 眼泪不断掉落,翡翠苦苦哀求,白夜飞不为所动,眼里染著浓浓的欲望,看着她满是泪痕的俏脸。 “我不能放过你,我只能……” 在翡翠惊恐的颤声中,白夜飞缓缓凑近她耳边,一口咬住她柔嫩的耳垂,肉欲满满的声音,吹拂入她的耳里。 “干你。” 布条底下,翡翠的眼眸瞬间瞪大,身体激烈挣扎,抵死不从,试图作著不可能的抵抗,但一只有力的手掌,抓住了她的肩头,将她牢牢按在地上,不知何时,男人已脱去裤子,还松开她两腿的绑缚,但不待她踢动,两条大腿便将她的顶开、压住,某个坚挺的部分,已紧紧抵在她臀上。 “不!你别碰我,如果你碰了我身子,就是毁掉我整个人生,你知道吗?” 翡翠恐惧的声音,忽然有了一丝魄力,似质问,却也像是一种威胁,白夜飞被这股气势所慑,刹时一顿,但体内不住涌动的那股燥热,催发本身的原始欲望,还是让他选择践踏过这声质问。 “每个女人都有这一天的,就你特别高贵?毁掉整个人生?唬谁啊?” 白夜飞抓住翡翠的两颗美乳,肆意揉捏,B罩杯的美乳被紧箍成笋形,男人胯下的坚挺不断往前挺进,好几次想插进去,却因为翡翠的过度紧张,干涩得让他进不去。 “该死,这么紧。” 额头上青筋暴跳,白夜飞咬牙低咒著,完全都分不清楚,自己因为欲念而急速生出的暴戾念头,倒底是因为药效?还是源自本身的黑暗面? “放我走,你再不放开我,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们乐坊……” 目不视物,翡翠慌乱急了,腰部用力摆动,想要躲避男人的攻击,却根本做不到。 “原来你喜欢别人用强的。” 白夜飞低笑一声,腰猛地一用力,瞬间贯穿了翡翠的处子花谷。 “啊……” 痛叫声响起,翡翠下身仿佛被撕裂了一样,巨大痛楚疼得翡翠几欲昏去,膣道却紧紧收缩,想要将里面的硬物逼出去。 “真不愧是练舞的,你快把我夹断了。” 白夜飞满足地叹了一声,紧接着,他丝毫不顾初尝人事的翡翠,身体能否承受?以最大力气疯狂抽插起来。 “不要,好痛,你快点出去,呜呜呜……” 翡翠眼泪潺潺滑落,失贞的事实让她痛不欲生,多少年维持自身清白的努力,都在这一刻付诸东流,她浑身紧绷,原本憧憬的未来,彻底幻灭了。 “放松点,你快夹断我了。” 白夜飞的动作不得不放慢,翡翠的紧窄程度超过预期,夹得他几乎马上就要射出,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他抬起翡翠的一条粉腿,放在肩膀上,两手紧紧抓着她挺翘的乳笋,再次用力挺腰顶进。 “不啊……啊啊……” 翡翠被白夜飞顶得左右摇摆,大声叫着,雪臀像波浪般前后摇摆,白夜飞用力抽插,每一下都全力插到底,感受到女舞者的膣道,如同上好丝绸般紧紧裹住自己。 “呼呼!操起来爽,我要操足你一整晚。” 白夜飞紧紧抓着翡翠的雪乳,腰部用力挺近,抽出一只手,抬起翡翠的下颌,狠狠吻了上去。 这一吻,极为强势,勾出翡翠的舌头,用力吸吮。大手往下抓住她的雪臀,用力揉捏,一双修长的美腿被扛举得高高仰起,随着撞击而不住摆动。 “不,你滚开。” 被强吻的屈辱,翡翠用力摇头,想要摆脱这一吻,却根本甩不开,最后她张开嘴,用力咬了下去,却咬了个空,对方像是早就料到一样,及时撤了出去。 “知道有这危险还被你咬住,当我真是白痴吗?” “你……你是谁?” 羞愤痛怒,翡翠疯狂挣动起来,张口去咬,用头去撞,扭腰想要把男人给掀翻,却没能起到作用,只有那一下下声嘶力竭的痛呼,回响在空荡荡的仓库。 “你不是小魏,你到底是谁?” “有种就告诉我,你是谁?” 听着翡翠的呼叫,白夜飞没有回答,她并未意识到,腰肢的高速摆动,反而给自己带来更强烈的快感,哪里还说得出话。 “想知道我是谁……”冷眼盯着翡翠,白夜飞腰间更用力地往前一顶,“将来看你孩子的长相吧!” “啊……” 翡翠眼前一黑,忍不住扬起了头,露出了修长白皙的天鹅颈,优雅高贵的丹凤眼角,滑落了晶莹的眼泪。 高强度的撞击下,翡翠连声尖叫,平坦如玉的小腹,一阵阵抽搐收缩,整个人剧烈痉挛,膣道死死包裹住肉茎,让白夜飞再难抽动,颠动起的纤腰一抖,结实的美臀紧绷,娇躯抖动,赫然迎来了高潮。 快感如涌,火热紧窄的膣道,紧缠住了肉茎,花谷深处的软肉,更是著了魔一般几乎将肉菇吞了进去,死死地包裹,挤压磨动,白夜飞一阵抖动,支撑不住,攀上了巅峰。 “唔!” 白夜飞抓住翡翠雪白的乳笋,下身奋力往上挺,本能想要将剩下的一节完全插进去,肉菇瞬间膨胀,直插在娇嫩的花心深处,将浓稠炙热的浆液,一股股喷射了出来。 “不、不要射进来……我不要!嗯啊……呀!” 悲怒交集,翡翠的凄厉叫声,响彻入云,激动得昏了过去,白夜飞吃了一惊,连忙出手探她鼻息,确认一切无误,这才放下心来。 “波”的一声轻响,肉茎从粉嫩中泛著淫荡水光的花谷,慢慢抽了出来,才刚拔出,就恶作剧似的用尖端顶了顶被红肿肉洞,马眼轻撞在小巧的蒂蕾上,翡翠的娇躯止不住地又是一颤。 随着拔出,不只白浊浆液流了出来,当中还有嫣红的血丝,象征著贞洁的失去,一并缓缓倾泻出来。 “居然是真的……”白夜飞喃喃道:“这可不容易,在老家,想看见这东西,恐怕都得上幼儿园去找。” 昏迷不醒,翡翠脸色惨白,玲珑有致的玉体上布满了香汗,纤秀的柳眉不知是痛苦还是舒畅地微皱着,粉嫩的脸颊两侧,带着刚才痛哭时留下的晶莹泪痕。 发泄过后,药效似乎完全挥发,白夜飞感到自己头脑冷静,再没有一丝邪火狂躁,合欢散的余毒,应该已经消除不见了,但……胸中有什么东西,好像就此被打开了。 “真是有个烂的春药,如果真有效的话,我就不用硬上了。” 看着这个睡美人,白夜飞试图寻找一些负疚感,没多久就宣告徒劳,自己刚刚杀人都不曾内疚,或许,自己的本性就是个人渣也不一定。 起身穿好衣服,看着翡翠的唇,白夜飞想起刚才险些被咬,忍不住凑上去,趁着她不醒人事,再吻了一吻。 唇分! 手机短信声响起,一个声音直接传到白夜飞脑里。 ‘地老天荒,惟爱不灭!隐藏功能开启,每次完成相关程序后,涤除所有负面状态,金叶加一!’ 伴随系统音,白夜飞隐约听见金币落下,自己帐上金叶由零增至一。原本完成任务得到的五十金叶,全数充值话费后,帐户里的金叶归零,还以为要到支线任务二完成,才有希望新增,没想到这么快就增加了,虽然……只加了一。 “吻一下,就能多一片金叶?这太扯了!” 白夜飞为之瞠目,想到自己为了调查张扬,险些把命都送掉,这才换来金叶入手,现在却因为一个吻,直接就多了一片金叶,虽然少,却胜在没有风险,真觉得……好蠢! 一片金叶,啥事也干不了,但胜在入手无风险,如果能反复进行,简直就是一条发财的捷径。 而且,白夜飞注意到另外一点。清除所有负面状态,这句话可不是说笑,如果真能照字面上的意思来进行,就表示什么中毒、生病、虚弱、疲惫的负面状态,都能免疫,甚至连诅咒这种很可能存在的危险,也一并有了解法,这可比一片金叶的奖励宝贵多了! 深吸一口气,白夜飞确认自己意识清醒,没毒没病,还精力充沛,可能真是清除负面状态的效果,再看看翡翠,她已经昏睡过去,一时之间恐怕难醒。 ……多吻一下,能再多一片金叶吗? 这个念头,让白夜飞怦然心动,想要实际测试,可还没等他弯腰俯身,一个叫声远远传来。 “阿白,阿白,你在吗?” “翡翠小姐,翡翠小姐!” 一女一男,赫然是洁芝和陆云樵,白夜飞这一惊非同小可,张扬他们所乘的马车就在门口,洁芝和陆云樵只要一看到,马上就会进来,自己干的事也就立刻暴露,如果他们两个还带着大队人马…… 不假思索,白夜飞顾不得收拾,掉头就往窗边跑,直接跳窗跃出,看见不远处有个水槽,猛地往里头一跳,快手快脚洗去身上气味与痕迹,这才循声找了过去。 “搭档,你总算来了。”白夜飞喘气道:“我等了你大半晚……靠,都天亮了啊!”十五章 情在焚身鬼火中 陆云樵会找过来,其实不算意外,这里距离乐坊驻地大概不到两公里,只要找对方向,大半晚时间,摸也该摸来了,倒是连洁芝都跟着过来,这点在意料之外。 两人沿街叫喊,试图寻人,但后头却没有其他人跟着,白夜飞见他们渐渐来到仓库区,顾不上一身湿透,快步迎上。 “我等了大半晚……靠,都天亮了啊!”白夜飞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不是说要报告金大执事,多带点人来的吗?” 陆云樵摇头,“你又没说怎么找你就跑了,我找了金大执事,他带齐保安,却不知该往哪找,只能分头去寻,洁芝说放心不下,和我一起朝这个方向过来,没想到真遇到你了。” 白夜飞一怔,作梦都想不到洁芝对自己那么重视,三更半夜的,居然冒着风险亲自出来找,着实感动,正要开口,洁芝已抢上一步,焦急道:“莺儿也不见了,你有看到她吗?她和翡翠都是我朋友,我很担心她们的。” “呃!” “她和小魏其实是青梅竹马的恋人,都约著以后要回老家成亲了。”洁芝叹道:“这事我没敢告诉别人,翡翠也不知道,我就怕莺儿和小魏急过头,被张扬逼迫,有什么行差踏错……” 白夜飞表情古怪,想说你倒是没猜错,就是迟了不只一步,那两个小情侣不但已经踏错,还被张扬干掉,甚至都反杀张扬,复仇完毕了你才来,现在都已经没你什么事了。 “你们快跟我来!”白夜飞道:“我跟着他们到了一间仓库外,没敢跟进去,在外头盯着马车,整夜也没敢动,好不容易等到你们,就可一起去探探了。” 陆云樵奇道:“你在外头等了一夜?那怎么搞得满身湿?这里又没下雨。” “我怕被他们发现,躲在一个大水槽后头,远远偷窥,直到听见你们的声音,怕你们惊动他们,急着出来喊停,就跌到水槽里去了。”白夜飞耸肩道:“快跟我去,我怕他们也听到了,万一有什么动作就不好了。” “糟!” 洁芝伸手指向天空,那边一缕浓烟直烧上天,隐约更可以见到火光,“他们躲的仓库,是那个方向吗?” “糟!” 看见黑烟横空,这下连白夜飞都吓到,顾不得再圆谎,拔腿就朝仓库方向跑,脑里是满满的困惑,自己离开的时候,那里面不是死人,就是睡美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失火了? 三步并两步,跑到仓库外,几个窗口都有浓烟往外冒,里头已经烧了起来,那些麻袋、豆谷全是易燃物,一着火立刻便烧得不可收拾,洁芝和陆云樵看了,都相顾失色。 陆云樵讶道:“怎么会烧成这样?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洁芝尤其着急,“翡翠和莺儿呢?怎么都不见出来的?” 白夜飞没有回答,心中也充满同样的疑问,却没有原地等待,二话不说,就往已经燃烧起来的门口冲去。 “阿白!” 洁芝失声叫出,旁边陆云樵伸手去拉,不想白夜飞冲动涉险,却没能拉住,眼睁睁看着白夜飞迎著烈焰,一头冲入火场里去。 陆云樵错愕难当,“他在想什么?一晚上在外头盯着这里,不敢靠近怕危险,怎么一看到起火就往里头冲?火场里面不危险?” 洁芝摇头,答不出这个问题,已经冲入火场的白夜飞更答不出。 迎著飞腾烈焰与浓烟,白夜飞一下被呛得流泪、咳嗽,皮肉灼烫,高温从四面八方迫来,如果不是因为全身衣物都浸过水,现在很大可能已经烧起来了。 火情之险,比早先面对张扬更甚,白夜飞却完全没有考虑这些,甚至根本感觉不到身上的灼痛,只顾著摀起口鼻,在欺黑烟雾中找人。 杀了人却没有罪恶感,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这点白夜飞是心下清楚的,但就算是为恶,自己也还有底线,有些起码的责任感,而把一个女孩弃在火场里不管,坐视她被活活烧死,这事既没有底线,也没有半点责任! 原本自己是可以救翡翠出去的,只要把她顺道带出去就行,可自己因为想要掩饰,独自离开,假若翡翠因此死在这里,自己估计不悲不痛不伤心,但往后一想起此事,一辈子都会为此郁郁,这感觉……太糟糕了! “有人吗?咳咳,有没有人?” 依著记忆中的位置,白夜飞穿过已烧成火墙的货物堆,来到仓库深处,看到那张已经烧到垮掉的桌子,油灯砸在地上,火焰疯狂蔓延。 油灯是仓库里唯一的火源,看来是有人碰了桌子,砸了油灯,才导致这场大火,而若排除三名死者诈尸点火的可能,嫌疑引火者的身分昭然欲揭…… 眼中不断流泪,白夜飞用已经半干的衣袖遮口鼻,反复在火光中寻找,喉咙又干又痛,好不容易才在左侧黑烟中,看到一双雪腻的白色玉足。 翡翠倒在地上,绑眼的布条已经脱落,双手却仍被紧紧捆住,正蜷曲著娇躯,躲避周围的热火。 “翡翠小姐!”白夜飞大喊出声。 清亮高亢的少年嗓音,引起了翡翠的注意,她如画的眉目被薰黑,手脚有小块烫伤,以为就要这么死在绝境,正自惊恐,陡然看到有人出现,仿佛看到生命曙光,急急应了一声。 “救我!快救我……” 声音刚喊出,翡翠意识到自己的衣不蔽体,身躯急急一缩,却是藏头露尾,不管是想缩腰,还是藏胸,都会让某些不应露出的部分,更形暴露,心里一急,热泪夺眶而出。 最难受的一瞬,身上陡然一凉,一件半湿的外衫覆蓋了上来,大幅隔绝了高温,带来清凉,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年出现在眼前,挡住了周围飞焰,温柔可靠的微笑,仿佛是照破黑暗的一道光。 “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我会负责把你平安送出去!” 少年的爽朗声音,在翡翠心头泛起涟漪,特别是当绑住双手的绳索被弄开,终于得到自由,她泣不成声,在少年的搀扶下,一步步往前走。 “别哭……别哭,今天晚上,你受苦了……来,跟着我走,脚下小心……出了这里就没事啦!” 年轻的声音,在周围烈火焚烧的逼剥声中,格外给着人安全感,翡翠眼中朦胧,好像回到小时候,走在老家的泥泞路上,娘亲也是这么牵着自己,一口一个小心,慢慢走过了去,那时的自己,脚下蹒跚,心里却很安乐…… ……好想念那个时候啊!暖暖的日头,自家农地里金黄的稻穗,娘亲在小灯下揉出的面饼,被铁板烤得香喷喷的…… “谢……谢谢你……”颤抖着声音,翡翠急切地想表达感谢。 “不用谢,你不该谢我的,我……”少年面上的微笑,忽然变得凄厉、惊惶,急吼出声,“快走!” 一把推来,翡翠猝不及防,被推得跌飞出去,撞到墙壁,外衫的袍角险些就要烧起来,她心中慌乱,正不知为何,就看见堆叠得高高的麻袋火墙,应声垮塌下来,烈焰扑面,热浪狂袭,把好一大片地都埋在里面。 火墙的位置,就在刚才位置的左侧,如果没有被那少年大力推开,现在几十个火麻袋倾倒,直接就会把自己埋在里头,不用几下眨眼,便成为焦尸一具。 而那个临危推开自己的少年,翡翠的眼角余光,看到他试图跃出躲避,就慢了一步,被崩落下来的麻袋火堆砸个正著,深深埋在底下,上面只能见到一片烈火烧得炽烈。 翡翠瞪圆双目,想去把人拉出来,可大火在前,连想要靠近一步都烫得厉害,而烈焰灼灼,眼中所见全是燃烧,根本看不到人影,又要从何拉起? “救、救命啊……” 回头看去,周围墙壁都已着火,大门口尤其烧得厉害,烈火早把逃生之路阻断,翡翠目光茫然,青竹般纤瘦的苗条身影,在炽焰、热风中巍巍站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情绪骤然崩溃,声嘶力竭地痛哭。 “救他!谁都好,快来救救他啊!” “他为了救我,被埋在底下了,你们谁来救救他啊!” “他就要死了,帮我救他,快来人……呜呜,快点来人啊!” 用尽力气的哭喊,翡翠面颊热烫,心里却一片冰凉,清楚地晓得不会有人回应,不会再有第二次好运,不可能再有人像那个少年一样,冒着大火冲进来抢救了…… “轰隆!” 一下剧烈炸响,从左侧传来,已烧成一片白壁的土墙,承受巨力冲击,猛地一下爆开。 砖石共烈焰乱飞间,一个国字脸的少年昂首阔步,踏着碎石进入,每一步都是那么稳而有力,堂堂正正。 洁芝跟在后头进来,表情既惊且疑,不断在国字脸少年的身上打量,好像看见了什么非常不可思议的事,难以置信。 穿火而来,陆云樵直直来到翡翠的面前,环首一周,皱起眉头,“翡翠小姐,请忘掉你现在看到的东西,还有,我家搭档呢?他应该早就进来了。”十六章 找到你了 舍身救人的时候,白夜飞其实没想那么多,至少“舍身取义”这种事,压根就没想过,只是一切发生得太快,纯粹反应动作,看见着火的麻袋堆倾落,想也不想,下一刻就把翡翠给推了出去。 推出去了,脑子才开始运作,看着那一大堆的着火麻袋,朝自己乱石般倾落,意识到处境危险,想要往旁边跳,却已经慢了一步,被砸个正著,掩埋起来。 直至火烧在身上,脑中才暗骂自己蠢得可以,好不容易都快要脱险了,居然惹出了这问题来!不过,如果重来一次,自己还是会先选择把翡翠推出去,这不是什么伟大,只是最起码的责任。 与翡翠素昧平生,但……拿了人家的好处,得还! 白白占了女孩子便宜,还眼睁睁看她被烧死,这种事太恶心、太不愉快了,和这份不快感相比,风险什么的,根本不值一提。 被着火麻袋埋起的一瞬,白夜飞想说这次完蛋了,即使不死,起码也是全身八成以上的三级烧烫伤,但在痛楚到来的同时,脑中一个画面浮现出来。 是那本黑色的电话簿,当中的一页,其中的一格,本来写的是弯曲神文,但投映入脑海,字体开始扭动,发生变化,迅速变成自己能够读懂的文字。 ‘冰蚕镜蛊(幼生):水行生命体,形如冰镜,释放寒气,制造零度以下的低温,影响范围十平方米,普通人接触,寒伤足以致命,需以热火驱之。每次召唤费用:十金叶。’ ‘请问是否召唤?’ 大喜过望,白夜飞压根就没有考虑,直接就花出了十金叶。动念只在百分之一秒间,烧灼的痛楚几乎是才刚生出,就被彻骨的寒意取代,白夜飞犹如身入冰窖,冷得猛打哆嗦。 周围漆黑一片,隐隐约约,白夜飞好像看到了一个东西,那是一个巴掌大小,很像六角镜一样的冰面,没有眼睛或是口鼻,却让人感觉得出是生命体,在黑暗中发著萤火般的微光,晶莹剔透。 ……那就是,冰蚕镜蛊? 念头微微在脑中一闪,白夜飞很快发现不对,原本以为的情况,是冰蚕镜蛊释放的冻气,能与焚烧的烈火相抵消,保护住自己不被烧死,却没想到冻气的威力,远远超过烈焰,所经之处,不光是火焰立消,还结起一层薄霜,迅速厚化成冰。 白夜飞意识到危险,更为之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避开了烈火之焚,却要给活活冻死!但此时想要挣扎已然迟了,不说肢体僵硬冻凝,光是那压在上头的几十袋重物,就压得自己连指头都没法动一下。 心里叫着糟糕,白夜飞受寒气所侵,渐渐失去意识,眼前只剩彻底的黑暗。 黑暗中,时间没有意义,分秒流逝,似乎要将一切归于永恒的无,白夜飞陷入了很长的沉睡,正以为会这么持续到永久,两道光华骤然划破长夜,让漆黑的世界亮了起来。 ……好亮! 白夜飞被照得睁不开眼,要运足目力,才勉强看见那两团强光内的形体,赫然是……一刀、一剑! 长刀清晰,长剑模糊,漂浮在高处,犹如星辰闪烁,看似遥不可及,却散发直透神魂的吸引力,无声召唤。 ……叫我吗? 顺从召唤,白夜飞本能将精神探去,想要“看”得更清楚,想要窥探其中玄妙,却突然生出奇特感应,接着,半空中异象纷呈。 长刀悬空,蓦地奇光涌动,飞焰流转,幻化出一名红裳女子,明明带着面纱,只露出眉眼,却慧黠灵动,让人知晓她肯定是一名绝色美女。 这名面纱美女,似乎也看见了白夜飞,朝他怒目而视,身后的飞焰旋动,幻化成一只火焰与五色彩光构成的巨鸟,好像是传说中的凤凰。 白夜飞迎着她的怒目,莫名其妙地想笑,却又弄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感觉,而没等自己想明白,注意力就越过了刀,朝更远方模糊的长剑靠去。 长剑如针,似月孤悬,周围一下风雪大作,极寒气息凝化成一道道坚冰,建构雪山冰湖,拔地而立,天上一轮冰雪孤月,映照出一道凄清孤寂的倩影。 明明只是背影,连眉眼都看不见,这道倩影的仙姿,却令人惊艳,想要一睹她正面的芳容,更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怜惜,想伸手过去,将她轻拥入怀,呵护备至。 凝视这道背影,白夜飞的感觉与刚才不同,没有任何想笑的感觉,一颗心为之绞痛……很痛…… ……这都是什么? 欢愉与痛楚,先后袭来,白夜飞手揪住心口,大口喘气,脑中思考,这两道女子身影是谁?为什么出现在刀与剑的后头?这两把刀与剑……又是什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没等白夜飞理出头绪,刀、剑和两名女子的幻影,便一齐消失,取而代之出现前的,是一名比那两名大美女,更让人心惊胆颤的清丽少女。 约莫十五六岁年纪,五官细致至极,美得动人心魄,不像是活物,更似一具精心打造的美丽人偶,她一只眼只剩个凄厉的黑洞,不住往外淌著鲜血;还完好的另一只眼睛,充满空洞、虚无的感觉。 白夜飞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美女,也没见过这么冰冷的气质,她代表的不是冷漠疏离,而是没有一点感情,如同机械,好像只要与她多看一眼,就会被拖进某种灵魂的禁锢,永难挣脱。 邪艳的血目少女,用她完好的那一只眼,遥遥看来,刹时,白夜飞心头骤生一种强烈的恐怖感,生命中仿佛再没有哪一刻,比当下更接近死亡。 “……找到你了!” 声音在黑暗中回响,将寂静彻底打破,白夜飞骇然欲绝,不顾一切地挣动,想从这里逃开。 这一动,白夜飞骤然清醒过来,眼睛一睁,什么刀、剑、血眼少女,全数消失不见,甚至也不是漆黑,十多袋燃烧的货物,一起被大力掀飞,火光中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伸来,抓住衣领,猛地把自己给揪了出去,两张脸险些撞著,四目因此相对。 因为距离太近,白夜飞一下没有认出人来,只觉得对面那双眼眸,神光内敛,蕴含英气,心下不由一怔,想说这是什么人物? “你……” 略为仰头后退,拉开距离,白夜飞才看见那张熟悉的国字脸,吓了一跳,刚才所见的东西仿佛错觉,什么神光、什么英气,全都没有剩下,看上去就是一个略带土气的国字脸黝黑少年……就是他的手劲确实挺大,估计是粗工做得多了。 “搭档,你没事吧?”陆云樵上下打量一眼,“奇了,烧得那么厉害,你身上没什么烫伤,还有些凉凉的……你这身水是从哪冒出来的?” 白夜飞打了一个寒颤,强笑道:“这还用说?不是早告诉你我掉进水槽里,不然这身水难道还是我自己尿的?” 陆云樵侧头想了两秒,神色忽变,像是触了电一样,急忙把手从白夜飞身上缩回,还连退了两步,谨慎拱手道:“原来白兄身怀绝技,在那样的死地中都能自救,数我眼拙了,佩服,佩服。” 白夜飞无言以对,脑里还有些糊涂,能够理解陆云樵把自己揪出火堆来,却想不出他是怎么闯入火场的?正要开口相询,忽然一个纤巧的身影急投入怀,猛地将自己给抱住。 “阿白!你……你怎么样?” 用力抱住白夜飞,洁芝俏脸上赫然有泪,显是刚才真的急坏了,“火烧得那么大,你一声不吭就往里头冲,你真是……太勇敢了!我都没想过,你这么有侠义心!” 声音欢喜中还有着敬仰,听洁芝情真意切,白夜飞反倒有些尴尬,不好交代一切是你搞错,我没那么伟大,也根本没想那么多,就这么任由少女抱着,眼泪都擦倒自己衣服上。 不过,有件事倒是挺奇怪的,洁芝和自己的关系,应该只是挺聊得来的朋友,勉强可以算好朋友,但看她现在抱着自己猛哭的模样,似乎……超过了好朋友的尺度,这算怎么一回事? “啊,对了……” 白夜飞一下想起,左顾右盼,搜寻理应在场的最后一人,在数米外看到了翡翠的身影。 这位大美人穿着自己给她的长衫,娇容惨淡,半跨出脚步的姿势,刚刚好像也很想跑过来,只是被洁芝给抢了先,愣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做,与自己的目光一对,惊醒过来,端正神色,深深行了一礼。 “谢谢小白兄弟的救命之恩,今天如果没有你两次冒险相救,我已经为奸人所害,成为一具尸首了……唉,可惜莺儿她……” 望向已经被烧成半熟的婢女遗骸,翡翠潸然泪下,脚下虚浮,几欲当场晕厥,洁芝吃了一惊,连忙上去相扶。 小白想上前探看,门口炸裂声响,一股力量把犹自燃烧的大门破开,一名昂藏大汉领着十几号人,大步走了进来,看见翡翠倒在洁芝身上,脸色一变,快步抢上。 “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金大执事率众赶到了。十七章 奉天意开趴 这天发生的事,震动了整个乐坊!保安、婢女、杂工一起,绑架女团成员不遂,还闹出三条人命,这事如果传出去,将会是天大的丑闻,足以断掉希望女团的所有演出机会。 金大执事全力奔走,特别办置的厚礼,一份接着一份送出去,要把事情由大化小,波澜不惊于外界。 三条人命,想不惊动官府是不可能的,但透过人脉与金钱,官府可以简单处理,当天立刻结案,就是方向有些奇怪,还把白夜飞吓了一跳。 “什么?小魏和莺儿是主谋?张扬是被迫胁从?小魏和莺儿得手后想杀人灭口,张扬反抗,三人同归于尽?” 白夜飞猛一拍桌,“这根本就说反了吧?不管怎么看……我是说,哪怕我没看到屋里的真相,也知道不可能会这样啊,从头到尾都是张扬在威迫他们,怎么一进衙门,事情就反过来了?” 陆云樵摇头道:“张扬是本地人,张家在郢都很是有些势力,如果不是这么结案,光张家那边就不肯干休,听说金大执事还给了张家一笔赔偿,才把事情盖下来。” 洁芝黯然道:“那小魏、莺儿不就冤死了吗?明明张扬才是大坏蛋……”小手紧扯著绢帕,少女心里异常难受,不想对现实屈服,却又没法可想。 陆云樵道:“这恐怕不是董团主、金大执事所关心的,他们最想要的就是把这事盖过去,然后再来算帐。搭档,你算好运了,本来这事差点就掉到你头上了。” 白夜飞“嘿”了一声,记起那天金大执事率众寻到,看见死尸与火场,又惊又怒,眼神立刻变得凶狠,瞪向白夜飞、陆云樵,不晓得在打什么主意。 看到那眼神,白夜飞登时知道不妙,自己之前的考虑未够周详,竟然没想过张扬在乐坊内还有同党的可能,据说张扬能够入职,是家里走了金大执事的后门,花钱买来的机会,金大执事才对他特别包容,现在张扬闹出这等大事,金大执事就算不杀人灭口,恐怕也有栽赃嫁祸的想法。 还好,翡翠站了出来,强力证明白、陆两人的清白,力指若非他们的舍命相救,自己早已遇害,用几乎是母鸡保护小鸡的强势态度,从金大执事面前把人保下。 翡翠是乐坊台柱之一,说话的份量不轻,尽管平常冷僻静处,人气不是很旺,却也有一批死忠度极高的粉丝,当中更不乏达官贵人,有她开口,金大执事怎样都不能忽视。 事情就这样被处理,莺儿、小魏是主谋,张扬是胁从,翡翠作为被害者,陆云樵、白夜飞察觉到歹人奸谋,义勇抢救,值得嘉奖,跟着去的洁芝漂亮地打了个酱油! 定性完毕,剩下的处理无非就是钱,不过,从金大执事的眼神,白夜飞明确得到那样的讯息:这事没完! “唉,真没想到会得罪大执事。”白夜飞叹道:“要在乐坊内讨生活,最该巴结的就是他,现在被他另眼相看,以后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陆云樵道:“想开点吧,张扬能得金大执事另眼相看,不知花了多少银币,我们一毛没给,就能被另眼相看,这其实就是一种胜利。” 白夜飞哂道:“这是哪门子的精神胜利法?省省吧,要是可以,我还想花点钱,让大执事对我们普通看待就好。” 陆云樵点头,“但可惜你没钱,我也没有……往好处想吧,没了张扬,以后工资都能存下来,钱会慢慢有的。” “那也是你有!我的工资还要抵医药费,落不到手上。” 白夜飞没好气地说著,洁芝立即接口道:“放心吧,你之前积欠的医药费,连带这次的,都被翡翠姊结清了。” “什么?”白夜飞一怔,回到乐坊后已经两天,自己连翡翠一面都还没见到,还在想说相见不如不见,哪知她连医药费都替自己付掉了,这可真是……好大一个人情啊! 洁芝道:“翡翠姊一回来,就去庶务那边,指名要给你最好的药物调养,知道你还有医药费未清,直接帮你都清掉了,又另外留下两枚金龙币当预付。” 陆云樵用手肘撞了白夜飞一记,“你小子好福气,能得到翡翠小姐青眼,后头就不用怕大执事找麻烦了。” 白夜飞原本听得很过意不去,可听到末尾的两个金龙币,不由皱眉,想说琥珀让婢女胡乱买凶,出手订金就是两个金龙币,翡翠留金包养护,也只是两个金龙币,她……手头并不宽裕? 转念一想,白夜飞对洁芝道:“你前次那个朋友,给了前订,喊我帮忙做事的,后头承诺的还算不算数?” 这话纯属提醒,张扬既然死了,自己收下的前订肯定是不会退了,但那边承诺的后谢,不知还有没有戏?若是能再捞上几个金龙币,自己手头就不只是宽裕,完全可以阔绰一把了。 洁芝却完全会错了意,“啊,我差点忘了,燕儿承诺过要让琥珀小姐看你的乐曲,现在该负责实现了,我等一下就去找她。” 陆云樵奇道:“什么乐曲?搭档你还会作曲吗?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才啊。” 洁芝把白夜飞给的几首曲子,轻轻哼了一次,陆云樵摸头抓脸,一副不舒服的样子,最后耸肩道:“怪怪的,不好听,这东西真的可以吗?” “虽然有点奇怪,但旋律很有意思,听久了之后,感觉其实不错啊,阿白确实是才子。”洁芝骄傲地挺起胸膛,圆滚滚的轮廓,把T恤撑起,让这动作别具风情。 白夜飞没想到自己会收获一名小乐迷,可那些曲子其实没一首是自己做的,受到这样的追捧,着实有些心虚,只能在旁边干笑。 最后,洁芝认真满满地离开,她最近因为常往这里跑,练习量欠了不少,后头要忙着补,怎么都要忙一段时间,还要分心顾上帮忙推荐乐曲的事,白夜飞心中怜惜,觉得她过于尽责了。 洁芝离去前,叮嘱陆云樵要好好照顾,两人之间的互动,忽然熟悉很多,这点看得白夜飞心生困惑,总觉得……好像洁芝、陆云桥背着自己,有了什么秘密。 但至少在当前这时间点,自己顾不上别的事,还有个支线任务要跑,然后为了要降低风险,自己要加强实力,当前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从那本电话簿想办法。 察觉字体会自行翻译后,白夜飞私下找过机会,用手机的光去扫上头文字,或许是因为权限解封的关系,这次成功启动了变化,部分文字在萤幕亮光底下扭曲,甚至连封皮都多出了文字。 百役谱! 黑皮电话簿赫然有一个气派的名字,从这里头所感受到的讯息,这就是一本专供神明所用,进行召唤、役使的名簿! 白夜飞是真没想到,自己意外应对得到的奖品,居然是一本这么屌的东西,更屌的是,瑕疵次品的光剑和麻醉药要了三十四金叶,这本百役谱居然只要五毛,和手机合计一金叶,这才是最屌的地方! “……不对啊,那两件东西是说用就用,电话打CALL还要充话费,等于剥两层皮,怪不得便宜了,这根本是圈套啊!” 微微摇头,白夜飞越过封皮,钻研里面的内容,花不到三十秒就把这艰难工作完成,因为……压根没什么能研究的。 整本百役谱,列名的一共两百八十七个,当中能够召唤的,只有五个,都是二十金叶以下的“廉价劳工”,估计超过这个价位,不属于当前能够召唤的,手机光照过去,神文就毫无变化,不给人看。 自己充值进去的金叶,还剩下三十五,能召唤的东西只有五个,除了亡魂虫、冰蚕镜蛊的幼体,剩余的三件分别是: ‘土蜘蛛(幼体):土行珍兽,潜藏地行,日行千里,力大无穷。幼体时形态不全,仅以三根刺爪突出地面,直线行进,撕裂一切阻挡实物,每次召唤费用:十金叶!” ‘火烈鸟:火行禽类,长腿类竹,其声如吼,羽毛介乎火焰与实体之间,触物即燃,飞行速度中等,每次召唤费用:十五金叶!’ ‘星辰梦蝶:天外异种,生存于青冥,振翅所发的磷光,能幻惑寻常的智慧生命体,为时五分钟。遭遇修练者,幻惑能力将等比下降,每次召唤费用:二十金叶!’ 总共五个能召唤的异物,加上还能用一次的麻醉药、光剑,是白夜飞手头仅有的筹码,他很认真思考要怎样才能将这些有效使用。 除此之外,张扬已死,又要到哪里去找线索,参加那个见鬼的神爱之夜,完成下一阶段的任务?总不会要去张家找线索吧?这个思路听起来……似乎很九死一生,不是给乱棍围殴打死,也会给丧家活活喷死。 “……有冰、有火,有暴力拆迁的,还有催眠的,我手上还有药。” 细数手中筹码,白夜飞愕然脱口:“老天啊,你该不会要我去开趴吧?” 还在储备实力的阶段,白夜飞希望自己能有一段安静时光,至少,别那么快就有人来招惹自己。只是,事与愿违,当天傍晚,洁芝又一次带着燕儿到访,直接带来了那边的态度。 “我没有委托你任何东西,一切都是你自把自为!你若聪明,就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小剧场 漆黑的山巅上,天地如晦,一身漆黑斗篷的世外隐者,稳坐大石上,对着跪伏在面前的黑袍青年说话。 “镜空术小成,你的修练,到今天圆满结业……我这辈子调教出的杀手,以你最为优秀,只要你想,愿意付出代价,你可以杀死任何人!” 黑袍的青年面无表情,在狂风之中,跪伏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钢铁所铸的人像。 “依照先前的约定,在你结业时,我可以满足一个你的心愿……” 斗篷下,隐者面上的花形刺青,显得分外妖异,“你……想要什么?” 黑袍青年开口说了什么,隐者露出微笑,“这愿望太难,几乎每个人都想要,可惜世上就没有这样的好事……还是换一个吧。” 闻言,青年又说了什么,隐者为之一顿,叹息声起,“……好吧,还是换回之前的那个吧!” 隐者的手,放上青年的额顶,掌下蓦地大放光明,强烈的光芒放射八方,迅速吞没了一切…… ◇ ◇ ◇ 吞没一切的强烈光芒,炽烈得让人完全无法正视,最终在一下画面闪动后,整个萤幕归于漆黑。 虚切掉了萤幕,随手扔开摇控器,微笑道:“不是什么很有新意的开头,有个三八说这全无脑洞,老套又过时,但我觉得没有那么糟,你以为呢?” 星海之下,办公桌的对面,与虚对面而坐的是一名男装丽人,虽然作著文士打扮,却美得惊人,唯有脸色白得异乎寻常,没有一丝血色,感觉不到半点温度,仿佛随时都会化散成一堆雪花。 没有直接回答,丽人环视周遭,幽幽一叹,“我没想到,这里真的存在。” “世间一切尽为虚幻,从没有什么是真的存在,但……你还是找到了阿米巴,不愧是西王母一族的当代主人。” 虚微笑道:“基于尊重,我想问一下,有什么是管理局能帮忙的吗?” “既然不在昆仑山,我们不提那个名号吧!在这里,我是雪歌……” 雪歌静静道:“有一个人,对我很重要,他离开的时候,留下一本册子给我,说等我悟透了里头的曲子,听得见雪落下的声音,他就会回来。” 丽人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漆黑的封皮,整本簿子看来很薄,看来没有多少内容,就只有黑色封皮上看来是随手提下的三个字:听雪谱! 虚平静道:“很有创意的拖延理由,那么,你听见了吗?” “里头只有一首简单的曲子,无关雪落,我在圣山上等了很久,听足千夜降雪,都没有收获,我……很迷惘。” 雪歌道:“直到有一天,我病得很重,周围很静,我忽然听见雪落地那一瞬的声音,很响、很清楚,很……孤寂,因为周围什么别的声音都没有。” 虚微微一笑,“看来你已经悟透了。” “是的,雪落下的声音,就是寂寞的声音。”雪歌抬起头,眼中并不冰冷,只余深深的遗憾,一滴泪水流淌下来,“这是他留给我的声音,而我也终于明白,已经发生的一切无法改变,有些人……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很好的领悟。”虚饮了一口热腾腾的咖啡,这杯咖啡一秒前甚至不存在,“但你还是找来阿米巴了,你希望这里能为西王母效劳什么吗?”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应该要明白了,只是……心里还有些放不下吧。” 丽人的眼泪,在苍白的脸颊上凝结成冰,“但什么也需要代价,如果我希望换取一些帮助,要支付些什么?” “说到这个,昆仑山上确实有一件东西,让我很感兴趣。”虚正色道:“传闻西王母一族,有一本百异书,广载鲲仑之内的诸般异物,封藏神魂于内,不知能不能让我开开眼界呢?” 风,轻轻吹过。 桌面上除了黑色封皮的簿子,又多了一支金色的卷轴,表面写着“百异书”三字。 对面座椅上,不见丽人,只有一堆与人同高的积雪,迅速融化,渐渐垮塌。 虚抄起桌上的两份东西,一支卷轴,一本黑色的簿子,左右看了看,摇头叹道:“一个是好处,一个是麻烦,后头估计还会更麻烦,这份委托……资不抵债啊!” 神手拂过,金色的光点,渐渐融入了黑色……
听雪谱01-简体 11-17
十一章 不自量力的好人 白夜飞确实感到很荒唐,自己诸多设计,无非就是想探知张扬有没有宗教信仰,但这个死黄毛,怎么就像一个不见底的坑,软土深掘,黑料越报越多,却偏偏就没和自己需要的情报沾上边,自己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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