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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歌】(1) 作者:秦歌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2-04-27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情歌】 作者:秦歌2022年04月26日首发于sis001简介:蓝星,8年前一次意外,央电系花岳柔与专科生秦刚结合怀孕,生下孩子后不久两人分开。8年后再度相遇,她已是叱咤乐坛的大明星,他却还在为日常生活奋斗。两人的
【情歌】

作者:秦歌
2022年04月26日首发于sis001

简介:蓝星,8年前一次意外,央电系花岳柔与专科生秦刚结合怀孕,生下孩子后不久两人分开。8年后再度相遇,她已是叱咤乐坛的大明星,他却还在为日常生活奋斗。两人的小孩也长大了,他叫秦歌。故事从这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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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好久不见

  “我们回不到昨天”
  
  中午两点,黎都八月的太阳异常毒辣,繁华的市中心街道行人寥寥无几。商铺外放音响钻入秦刚心里,他身上的黑西装却反射着阳光,背部已经被汗浸湿了。
 
  昨天,八年没联系的妻子突然约他见面。
  
  马路上有些淡淡的忧伤的旋律持续了十几秒,渐渐地拉开了序幕。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 挥手寒暄

  和你 坐着聊聊天”
 
  秦刚苦笑地摇摇头,生活不是小说,没有那么多巧合。跑到看着就很昂贵的咖啡馆门口,拉了拉西服下摆,伸手用袖子擦了一把汗,长长的吸气呼气后一把推开门走进去。
  
  往日拥挤的咖啡店此时空荡荡的,秦刚视线里只有一个背对自己的靠窗人影。慢慢走进,秦刚一颗心越加忐忑。炎热天气,女人用蓝色花边发圈绑起高马尾,暴露了白腻清凉的颈部肌肤,如夏日雪糕,让人想狠狠咬一口。女人在小声哼着某种奇特的小调,走到与女人身位平行处,秦刚再也抬不起脚步,几次张嘴也没发出声音。
  
  当年是他对不起她。
  
  似乎感觉到有人来了,女人转头,睁大眼睛,浑身激动的站起来:“姐夫啊啊啊!”
  
  秦刚也激动:“小静!怎么是你!”
  
  女人直接走过去,一拳捶到秦刚胸口,愤怒说道:“姐夫,什么意思嘛!见到我不高兴吗?”
  
  秦刚被捶得差点没缓过气,““高兴高兴,只是没想到是你,坐下说。”他坐下揉着胸口,深深吐出一口气,女孩叫宁静,是岳柔的表妹,性格活泼,男孩子气,处事和名字半点不沾边。
  
  宁静穿着简单的深蓝T恤十分清爽,搭配高腰牛仔裤展现出一份夏日里的活力,面容秀丽,五官端正,无人时也是个安静美少女。只是此时小脸鼓成包,破坏了那份老天给的气质。唉嘿,老天喂饭我不吃。
  
  两人一时间相顾无言。咖啡馆里播放的CD男声开始低沉,空濛的磁性有着一种莫名的影响力,将那种忧伤的情绪在听者的心中扩散了开来。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 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 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秦刚身体微微抖了抖,让他触动的歌词,伤感得仿佛将空气染成蓝色的旋律,过往的记忆涌上眼前。
  
  “小刚刚,你信不信,这首歌将来一定会出名,而且被奉做经典。
  你少写那些乱七八糟的,医生叫你不要劳累。”
  “小刚,你信不信,我将来一定是最耀眼的歌手,没有之一。
  那我就是全世界最有钱的人,可能吗?”
  “秦刚,我要走自己的路了,再也不见。
  滚!”
  
  她真的说到做到了,这首她填词作曲的歌火爆全国,甚至翻译至海外发行。现在她就是国内高质量原创作品代言人,‘岳柔出品,必属精品‘已经成为共识。这就是她的路吧。再也不见——。秦刚的双眼湿润了。
  
  在朦胧中,他仿佛看到那个骄傲的女人,拿着刀在家门口跟他微笑挥手,然后提着行李箱决绝离开,一次都没有回头。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宁静看到了这一切,她是当年知情人,自然也明白其中心酸。她没开口,递过几张纸巾后四处张望。她只是缺脑子,不是缺心眼。
  
  秦刚很快平复了心情,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只是有时会突然的悲伤。擦掉眼泪,他咳了一声,见宁静转过头来,他笑着说道:“好久不见。”
  
  宁静闭着眼,打了个冷颤,“姐夫,你对我这样说尴尬死了,好土,起鸡皮疙瘩了。”一边说还扭身挠脖子。
  
  秦刚嘴角抽搐,画面太美,活像一只穿衣服的猴子。“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宁静双手拍了自己两巴掌,痛苦道:“真的吗?不可能吧!”然后还站起来挺了挺小胸脯示意。
  
  辣眼睛!
  
  秦刚捂眼,他真的担心以后儿子和这个女孩待在一起会受到影响。今天他们来原本就是谈儿子,想必换人主题也不会变。而一旦儿子去他妈哪里,以那梦想第一的性子,前面几个星期几个月新鲜劲过去,肯定是把孩子丢给宁静养。
  
  “好了好了坐下来,别忘了今天来干什么的。先做事。”看她还在那里伸胳膊抬腿,秦刚心里就越慌,赶紧提醒。
  
  宁静一拍脑袋,在旁边背包里掏出小本本,“想起了,是关于小歌歌的。”
  
  秦刚实在忍不住,一拍桌子,严厉开口:“有点正形!不能乱叫,你是表姨,以后要给小歌做榜样。”
  
  宁静立马端正坐姿,身挺背直头平视,手交拢放在桌子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小学生上课的样子。
  
  秦刚往后靠在沙发上,哭笑不得,指着小本本,“别搞怪了,快说。”
  
  宁静敬了一个歪模歪样的军礼,中气十足喊着:“收到!”翻开以魔普念:“一、女方岳柔以每年二十万向男方秦刚支付儿子秦歌抚养费,共八年,计一百六十万,一次性付清。金额可增加。”
  
  秦刚皱眉举手打断,“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谈了。”
  
  宁静眨眨眼睛,“姐夫,嫌多可以减啊。现在柔姐是大富婆,我们应该狠狠宰一笔,你七我三!”
  
  “小歌是我儿子,你们这搞得像什么!当我卖儿子啊?”
  
  “姐夫,这是抚养费。《民法典》规定夫妻双方都需要出的。”
  
  “我是他爹。还需要别人给我钱养他?笑话。这件事不用提了。”秦刚情绪突然低落下来,看着窗外,“再说,之前我把小歌放我姐,哥那里一月也才寄1500。”
  
  宁静望着这个男人,突然笑了。其实现在1500不低了,普通工人一月工资也才3000,他却还在自责 。我姐没看错人。宁静用笔把那第0条划去,“姐夫,这条不是我和我姐写的啊。冤有头债有主。”
  
  秦刚脸上的失落消缓一点,摇摇头,“这是为大家好。怪我没本事,宋优那样想再正常不过。我也感谢你俩的信任啊。”
  
  宋优是岳柔的明星经纪人,这些年一手把岳柔从无到有带起来。两人私底下是非常好的朋友,秦刚当年听岳柔说她们是从网上认识的。
  
  宁静骄傲点头,“不用谢。反正不管你和我姐以后怎么样,你永远是我姐夫。”
  
  秦刚一巴掌拍在宁静头上,“没以后了。不过我认你这妹妹。”
  
  宁静吐了吐舌头,还是继续安慰道:“我觉得优姐有被害妄想症,一天天疑神疑鬼的,搞这东西不是膈应人嘛!”
  
  秦刚抿了一口白开水,又看向窗外,“你不懂。”
  
  各种商铺琳琅满目,灰朴街道宽广笔直,金黄色阳光洒下,稀疏的行人融化在影子里。
  
  实验小学四年级四班,“同学们,下周‘的抗洪救灾献爱心’捐款活动讲到这。接下来回到课文,大家一起读一遍。”  
  
  要下课放学的缘故,班级同学大多有气无力地跟读起来,混在大部队中不会被发现。
  “苔
  [ 清·袁枚 ]
  
  白日不到处,
  
  青春恰自来。
  
  苔花如米小,
  
  也学牡丹开。”
  
  课堂自然不会少了讲话,xx在桌子底下把作业递给秦歌,“阿歌,交给你啦。周六结账。”
  
  秦歌身子瘦瘦小小的,白净秀气。因为校服洗了没干,穿着宽大的灰色体恤与运动裤,巴掌大的脸蛋上五官精致。浓密翘卷的眼睫毛长长的,一双狭长迷离的细眼形如柳叶。接过将其放回书包,拍了拍小胸脯,“小意思,包在我身上!”
  
  台上老师注意到这两颗小老鼠屎,等大家读完,教鞭“啪”一下打在讲台上,“xx,你来解释下这首诗。”
  
  “……,我不会。”
  
  “上课不听讲,光讲话,你会才怪了。秦——歌你来。”“xx,没叫你坐,站到!”
  
  秦歌慢慢站起来,吞吞吐吐地回答:“白天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苔藓)绿色的春意也会来临 。苔花和米粒一样渺小,也要像大牡丹一样绽放。这是叫我们不放弃,要一直加油。”
  
  “很好,大家看到没有,这就是预习的效果。不过,秦歌同学,下次最好不要课堂上讲悄悄话,要讲就给大家讲,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赚点零花钱真困难。
  
  “好,你坐下。”“xx,你来把课后选读读一遍。”
  
  “哦。
  
  人生
  [今·地球]
  
  人生自有路,
  
  你我自独行。
  
  命定不归处,
  
  “叮叮叮叮~同学们,下课时间到了,老师,你们辛……,全体学生,有规律到学校操场集合。”
  
  校领导发话了,没办法,老师挥手下课。早收好书包的学生到门口排队,整齐到达操场参加周五的降旗仪式。敬礼唱完国歌,校领导再强调了一遍下周的爱心捐赠。学生等到主持的那句“按次序解散”就一窝蜂散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秦歌没妈,所以他先回教室,把客户作业做完,顺便帮值班同学打扫卫生。
  
  一切都做完也才3点,秦歌背上书包回家,迎着凉风,抬头望天,白云被熔成火红色的棉花糖。
  
  “吧唧”,秦歌砸吧嘴,口水不自觉分泌,好想吃,可棉花糖好贵要一块钱。
  
  秦歌攥着兜里的一块钱,那是他今天早餐只吃一碗炒粉留下来的。走出校门,盯着旁边套圈鱼乌龟螃蟹的小摊。一块钱四个圈,不单卖。
  
  这个他也想要。
  
  好痛苦。不过秦歌有办法,他转身冲进学校对面小卖部,“老板,我抽一张黑白猪!”让老天爷来决定我干什么吧。
  
  “退你五角钱。”
  
  “……哦豁,一块。中了。”秦歌当即就兑奖,不顾老板娘忧郁的小眼神,飞速跑回套圈圈摊,“老板,我要一块的。”
  
  拿到4个圈后,秦歌第一二个丢近的,不中。第三个丢最远的,不中。第四个直接闭着眼睛转身丢。额,这个要中了才怪。
  
  秦歌很生气!连续三天都没中过。又跑回小卖铺,买了一包雪莲,撕开拿出两颗雪碧味的冰疙瘩塞进嘴里。哦吼,爽。
  
  这下,小卖铺,套圈摊,秦歌都开心了。
  
  秦歌一边吃一边走,哼着莫名的小调,吃完就把袋子放在地上踢,张开双臂闭起眼睛,像一根小草晃晃悠悠地跟着风走,风会带他回家。
  
  顺着宽敞的马路往下走5分钟,在十字路口右转直行2分钟,左转进入小巷时,秦歌猛然回头四顾观察。从小到大,他总感觉有人在背后跟着他,以前在老家没当回事,但来到省城后,联想起最近街坊们交谈的拐卖小孩割器官,小脸苍白。
  
  秦歌在马路上来回走了几圈,没发现什么,也害怕不敢进去。狭长阴暗的小巷空空荡荡,此时在秦歌眼里就像张开巨口的怪兽。可自己不是奥特曼,只是个小孩子。
  
  找路过的叔叔阿姨借电话打给爸爸?秦歌脑子里刚浮现这个想法就被掐灭了。这所谓的跟踪不是第一次,之前说过跟了几天也没发现什么。爸爸赚钱很忙很辛苦,前几次刚来找不到路回家打电话情有可原,这种日常回家难道还要麻烦爸爸吗?
  
  不行。太麻烦会没人要的。
  
  秦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灵光一闪,他想到个办法:等一个熟悉的人跟着进去,或者陌生的几个人。想到就做,把地上零食袋捡起来丢进垃圾桶。秦歌蹲在路口边,静待有缘人。
  
  路边的老式店铺奄奄一息,青砖小巷狭长弯折,火红的日光泼染,阴影渐渐吞噬少年。
  
  “姐夫,你和我姐就真没可能了吗?”叙旧与谈好秦歌抚养问题之后,宁静不死心地问到。她挺喜欢这个姐夫的,有原则敢担当。还有一点小心思,亲戚里就自己一个专科的多不好意思啊。再度开口:“哪怕看在小歌歌的份上?”
  
  秦刚一愣,倒不是想这个问题本身,而是提出问题的人,试探自己?那女人一点都没变。如释重负地笑着回答道:“早结束了,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们都还没离婚呢。”
  
  “你姐太固执了。”秦刚心想,也太骄傲了。那自大的样子真是——“秦刚!我岳柔是来改变这个世界的,不会为任何东西停留。但只要我们还是一天夫妻,无论我在哪里做什么,我都会恪守夫妻间的忠诚。”
  
  “啊啊!你们大人间的事烦死了,不管了。我要去找我的小歌歌。你说他还认得到我不?”
  
  “肯定不认识。”秦刚迟疑片刻,揉了揉宁静头发,“你先回去吧,明天再接他,我还没跟小歌说。”
  
  宁静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那——好吧。记得要多提我这个表姨啊。”
  
  秦刚失笑,挥手离开咖啡馆。走出商业街道,戴上头盔,骑着白色电动车回家了。
  
  嘟嘟嘟嘟~
  
  “怎么在这不回家?”秦刚要到家了又倒车,疑惑地问蹲在路边的儿子。
  
  秦歌抬头就看到黑西装的爸爸,感觉他身上有光,嘟着小嘴就爬上电动车,抓着爸爸的腰部衣服。“我在看蚂蚁!”
  
  蚂蚁有什么好看的?想法一闪而过,秦刚说道:“以后放学早点回家做作业。”
  
  秦歌没应,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啊。没人走小巷子。抬头看天,云朵已经被染成层次分明的红烧肉,流口水,想吃。
  
  “听到没有!”
  
  “哦哦。”
  
  带娃不易,秦刚叹气。“抓好啊。”开车回到出租屋。屋子是房东自住加出租的老楼房,共三层加天台,一层租两家,每层中间有公共厕所浴室。秦刚租的是2层的一半:一个大卧室和一个小厨房,外加个小阳台。另外那半边房东孙女偶尔来住,她是个老师,秦歌从乡下转学的事就是拜托她的。
  
  秦歌放下书包,跑下去拿钥匙打开电动车后箱,又嘟嘟嘟跑上来,站厕所外面喊到:“爸爸,又吃萝卜白菜啊?”
  
  “少不到你嘞,今天出去吃。”
  
  哦呼,秦歌转了个圈,把刚才爸爸收下的衣服叠整齐放架子上。然后就开始思考,是吃肉沫粉好呢?还是豆花面,或者砂锅粉也不错,可以悄咪咪点几串烧烤,青椒肉沫炒粉和土豆肉丝也好吃。
  
  唉,幸福的烦恼。
  
  “想什么呢?脸上都要笑出花了。”秦刚洗完澡,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和之前堆的一起洗了,走出来就看到儿子傻样。
  
  秦歌擦了一下嘴角,“快点快点穿衣服,我饿了。”
  
  在催促下,秦刚随便套了件黑色T恤,加上穿着的黑色马裤,换一双黑色回力凉拖就走。
  
  两人最后去吃了干炒青菜牛肉自助火锅,一人35块钱,两人以上30一位,饭菜管够。细丝牛肉与切碎的青菜叶装得满满一锅,混合着葱姜蒜、花椒和辣椒,滚热红油表面散发出鲜辣浓郁的肉香。配菜有一碟拌黄瓜与炒黄豆,米饭也有白米饭、苞谷饭和洋芋饭。
  
  秦刚点了一瓶‘雪花·勇闯天涯’,秦歌偷偷点了一袋草莓酸奶。舀几勺青菜牛肉放在饭上,拌转刨着吃别说多香了,吃到后面可以加点豆腐、其它蔬菜肉类或者粉丝。
  
  秦歌吃了4碗半,小肚子变得圆滚滚的,最后松了松裤带,边打饱嗝边走。途中小摊推销处拿了两个扇子,二人扇着凉风,慢悠悠地走回家。
  
  “爸爸,走错了,那边远得很。”
  
  “没错,走这边给你买套衣服。”
  
  哦户,“好啊好啊!”
  
  “你妈明天9点来接你去玩,星期天我去接你。”
  
  秦歌笑容凝住,声音干涩,“啊——?什——什么。”
  
  二人停在巴啦啦童装门口,秦刚笑着解释:“不是一直要妈妈嘛,昨天也跟你说过。你怕以为我骗你豁。”
  
  秦歌转身,不想进去,也不说话。扇子也不摇了,双手垂下。店铺的霓虹灯打在他身上,显得有点落寞。
  
  秦刚虽然不想让儿子与那边太过接触,但那终归是他亲妈,还能老死不相往来是不?自己可以,孩子不行。而且儿子真的需要一个母亲。唉,想到这秦刚脑海浮现一个白裙身影。一只手按在秦歌背后,将他推进店铺,“你妈之前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所以才没有来看你,她非常想你。你脑子里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你是亲生的,知道不。”
  
  秦歌就很好奇,“有多重要?”
  
  秦刚挠头,“你看啊,我之前是不是把你放在大娘大爷家,不在你身边。为啥子?因为我要出来挣钱,这样去年才能把你接过来住一起。你妈也是这样的知道不。”
  
  秦歌摇头,听不懂。他在大娘大爷家也是看在爸爸的面子上,人不在心在。那个妈嘞?除了晓得姓丘山啥也不知道,照片都没得一张。
  
  这傻孩子。秦刚扇扇子更快了,有点热,“奥特曼打怪兽晓得撒?”
  
  “啪嗒”,秦歌一下子坐在地上,傻眼了,声音激动:“我妈是奥特曼?!”
  
  脑洞很大,想法很好,“啪”,秦刚一扇子打过去,把秦歌提溜起来,“差不多吧。选衣服。”管它的,到时候又不是自己解释,就让那女人去跟儿子解释奥特曼怪兽的问题吧。
  
  秦歌还是不想选,但没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在店员的推荐下选出红白两套衣服。
  
  男性一般买衣服速度很快,父子二人没试就结账了,讲价时附送了双袜子。进店总计不过十五分钟,小五百没了,这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买完回家。秦歌提着装衣服的塑料袋跟在爸爸身后,沉默不语。天上许多星星,月亮只有一个,就像这街道的人群和爸爸。仔细观察,他没再扇扇子,是在想着那个女人还是心疼钱呢?
  
  一路无话,穿过狭窄漆黑的小巷回到家。在水龙头下冲脚后,秦歌搬过小胶蹬趴在床边做作业;秦刚则在桌子上查看施工图纸。这是他打算承包的第三个工地,只要不像第一个拿不到钱,他就能还完欠债,并在这城市买个廉租房,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当当当当~”秦刚手机闹钟响了,八点半,该让儿子洗澡睡觉了。
  
  扭头望去,儿子靠在窗边床头,沐着月光 ,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玩自己的碎屏老手机。走进一看——贪吃蛇,蛇身占满屏幕,看来休息挺久了。
  
  一把夺过手机,“眼睛再杵近点!都要钻进去了。看你以后成近视眼扎个搞。不玩了,快去洗澡睡觉。”
  
  “Over”,游戏结束。秦歌往下一缩,翻身向里,弱弱的说:“昨天才洗,不想动。”
  
  “你早上才吃饭,咋个下午又要吃。别废话,快去!”
  
  秦歌拉过薄被盖住头,嗡嗡说道:“明明说好的两天洗一次嘛!不管,我睡觉了。”说完还发出呼噜声。
  
  “唉——”,微不可闻的叹息后,秦刚回到桌子边坐下,“不要给我耍那闷脾气哈!我告诉你,不管咋样,你妈明天肯定是要来接你的。”
  
  ……呼噜声逐渐减弱,最后消失。
  
  秦刚背对床“仔细”地核查图纸,秦歌默默起床,掂着脚尖贴墙,偷偷走出房间。
  
  十几分钟后,秦歌回来,看到爸爸正收拾图纸。爸爸抬头撇他一眼,板着脸问道:“干嘛去了。”
  
  秦歌面红心跳,“上厕所!”

  “哦。赶紧睡觉,风扇开小点。”说完秦刚抱着图纸走到小厨房,开灯夜看。
  
  秦歌打开风扇调三档,吹了吹头发,开启摇动,爬到凉席里面扯过被子,关灯睡觉。
  
  成人坚守现实,孩子败回梦乡。星星心疼地收敛光芒,月亮也不敢再打扰,归去天上。
  
  世界又回到黑暗,阴影堆满老巷。身后有东西正在追他。秦歌跑啊跑啊,跑到四肢无力,跑到两眼发黑,可小路仿佛没有尽头。他好累,不敢停下;好想哭,发不出声;好渴望光,一片黑暗。
  
  这个世界没有奥特曼。
  
  眼里失去光芒,信仰崩塌,梦中的影子在飘摇,身后的存在越来越近。秦歌停在拐角,心脏猛缩,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他咬破舌尖,绝望的眼神变得疯狂,猛地一拳砸在砖块锋利棱角,破肉见骨。
  
  疼痛暂时麻痹了恐惧与无助,刺激着混乱大脑做出最清醒的判断——奋身一跳,拼尽全力掰断土围墙上的防爬玻璃片,手指骨与掌心肉死死卡住,露出尖角。
  
  既然没有奥特曼,那就做小怪兽保护自己。秦歌紧握手中对抗世界的武器,屏息半蹲。眼睛,喉咙,裤裆,肋骨,击中一个部位自己才有可能逃生,才有光明的明天。
  
  没有声音,气息却在靠近,秦歌全身冰冷,闭着眼睛,心跳诡异地顿下来,膀胱突然产生了尿意。心想,都到这个时候了,尿裤子就尿吧。还要尿个痛快!
  
  身子渐渐有了点暖意。
  
  “嗡——”,来了。
  
  秦歌睁开眼睛,眼带红光。脚尖半踮如发射台,身体像炮弹离地而起,半空腰部扭转带动着头后手臂前打,握紧玻璃片无畏刺去。
  
  “兹——”,玻璃片还没靠近就融化,倒是透裤而出的圣水飚到对方。
  
  “呼~咯吱——轰隆~咯咯吱——”,梦中的日光传到现实显得阴冷,秦歌惊醒后缩在被窝瑟瑟发抖。追我的东西居然是火红的太阳!太可怕了。
  
  想靠近爸爸寻求安全感,可那扯得震天响的噗鼾声与断断续续的磨牙声实在折磨人,如果靠近简直是在地狱。另外也有点害怕尿床被发现,大晚上的,说不定会被打。
  
  考虑之后,秦歌还是把打湿的内裤悄悄脱下扔到床角,半湿的短裤盖在凉席印记上,自己就裹住薄被靠墙,手指头堵住耳朵艰难睡去。
  
  人只要还活着,多残忍的痛苦都会过去,再璀璨的辉煌也会落幕。鸡鸣铃响,城市天际出现一抹鱼肚白,随即是千万缕如利箭的金光,将黑夜射得千疮百孔。
  
  金光蔓延,将支离破碎的黑暗驱赶至人心。灰暗云层托举起一轮耀眼火球,太阳照常升起。这就是生活。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06:40,秦刚伸手关掉闹钟,一清醒就察觉到脚上异样。扭头望去,儿子又睡到床对角,身子斜着,脚搭自己小腿上,细看发现半边脑袋悬空。
  
  不让人省心。秦刚赶紧起来,轻手轻脚的把秦歌推到床中间。然后出去绕着附近小公园晨跑1小时,久违的舒爽。跑完休息,和路边小摊聊聊天气菜价,买了4份早餐回家洗澡刷牙。
  
  08:00。秦刚回到房间,发现叫不醒儿子,一把扯掉被子。看到他下半身光溜溜的,拿起旁边的短裤,看着凉席上的印记啥都明白了。
  
  那么大还尿床,丢脸啊,没好气喊到:“起床!”
  
  秦歌揉着眼睛缩在墙角也有点尴尬,梦里打奥特曼打得爽,忘记早起消灭证据了。灰溜溜地真空套上马裤,起床洗脸洗内裤。为了效率,吃完早餐再刷牙。
  
   早餐是蒸粉卷。米浆蒸熟成白嫩的粉皮,裹着土豆丝、海带丝与炒黄豆微蒸,切成小卷,皮薄透亮,淋点鲜红的生椒,洒上青翠的葱花。
  
  美食如画,秦歌食指大动,一口咬下去,首先是米皮润滑软糯的口感。继而馅料汁味在口腔爆开,鲜美无比。此时生椒的天然辛辣恰好刺激到舌尖,使其不至于鲜美过了头。最后以两颗嘎嘣脆的黄豆结尾,性平淡,味无穷。
  
  狼吞虎咽吃了一份半,秦歌靠在椅子上,抚摸着微涨的小肚子,惬意地打起饱嗝。秦刚打电话与监工商量好等下见面,拿着图纸走过来。
  
  “吃好啦?吃好就去洗澡刷牙换衣服。”
  
  “再休息会嘛~”秦歌撒娇不愿动,也不想洗澡。从小他就幻想自己是唐僧,每过几集就有妖怪主动帮他烧水脱光洗白白,还会服侍他穿衣服。
  
  “嗯?!”
  
  “我去去,马上去。”看到爸爸脸沉下来,听到冷哼,秦歌不敢放肆,立马起身。
  
  在卧室找衣服,秦歌有点纠结——白色安静,红色活泼,哪套好呢?
  
  门外爸爸提出建议,“红色吧,红色喜庆,经脏。”
  
  秦歌没理,望向窗外。犹豫不决时,天地会给他答案。越过低矮的建筑,灰暗云层里,一轮红日悬挂天际。回想昨晚之梦,打一个寒颤,当机立断选择白色。
  
  晨间清水带着寒意,秦歌只用几分钟就洗好。简单做完体育课教的准备运动,抖落身上水珠。然后闭眼扎起马步,中间几度憋气,直至背部升起热意才吐纳收功。
  
  穿上衣服回到卧室,爸爸在厨房打电话,秦歌躺床上看起过期报纸。这是书店、报刊亭或图书馆每月免费发放的,上面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事。
  
  如意呆利一小城因墓地资源不足,市长要求市民不准死。
  
  高利贷催款平台为孤儿找到失散多年的警察父母,反被一网打尽。
  
  小伙子一天手淫40次,抢救无效死亡。
  
  种种看似不可思议的事件,却真实存在并被报道出来。人啊,不要太绝对的否定什么。世界太大,你并不是全部,什么都有可能。
  
  “哗哗——”报纸与图纸翻面声不时响起,秦歌屏息偷听隔壁动静。
  
  “我还是我 终究慢慢老去
  不能欺骗自己 知道去哪里
  人的这一生
  有太多不得已”,来电铃声响起,秦刚手顿住,许久,接通电话,语气有点低沉。
  
  “喂。小静,你们就到了吗?”
  
  电话那头的宁静提着行李在奔跑,语调急促,“姐夫!我们航班延误了,估计要中午才能到。”
  
  秦刚先是松口气,又一想,昨天就说来接儿子,那人肯定在城里。现在却说赶航班,这显然是一心扑到工作,连短暂的等待时间都不愿空下来。想到这,秦刚阴沉脸说到:“八年了,这是她亲生的。第一次见面就违时,我现在很怀疑她的真实想法。”
  
  “姐夫,真是意外啊!”奔跑中的宁静停下了,为姐喊冤。
  
  “今天意外,明天意外,她永远都有意外!”秦刚点燃一根烟,回忆的情绪涌上脑海。
  
  “呼——好累,这次是特大意外。姐夫你上网看一下就知道了。”宁静气喘吁吁的补充,“还,还有姐说,她跟小歌还有大半辈子呢。”
  
  秦刚连忙站起来把烟丢掉,心想她在旁边你怎么不早说。“我是无所谓,但小歌从小就很懂事。”听到电话那边嘈杂人声与机械广播,意识到不是谈话的时候,“呼——你们先忙,到了再打电话。”
  
  “好好好。”
  
  隔壁变得安静,秦歌重新翻起报纸——夏季入汛以来,赤道太平洋发生了有史以来最强厄尔尼诺。全国气候异常,南方地区遭遇持续性强降雨,长江黄河水位居高不下。
  
  脚步声靠近,人影站在门口,挡住了阳光。
  
  “休息好了吧。”
  
  “——嗯。”
  
  “我刚跟你妈打了电话,叫她晚点来接你,晓得为啥子不?”
  
  “额——”。
  
  “不要给我打哈哈。早上自个把衣服,凉席洗干净才能去你妈那里。看你以后还敢乱窝不。”
  
  “哦。”
  
  唉。看儿子这样这样“惜字如金”,秦刚很担心。小时候还好,大了怎么办,这社会寡言少语可不好混啊。
  
  看他妈了。
  
  秦歌扒拉出凉席,加上换下的内裤与短裤一起手洗。渐渐发现泡沫挺好玩的,中间上了个大号,仔细察看着洗衣粉包装袋上的说明。天台晾好凉席后,蹲在地上看起蚂蚁与花草,看完用角落堆积的灰砖与薄瓷片搭成一个简陋的小家,搭完又拆下。
  
  上午就这样过去了。秦歌从天台跑到厨房: “爸爸,中午吃什么?”
  
  “早上没买菜,吃面。”秦刚再三核算着实际面积与施工成本,转头望了一眼回答。
  
  “啊!有肉吗?”
  
  “昨晚自助餐还没吃够啊。中午缓缓,吃面清淡点。”看到儿子不高兴的样子,补充道,“给你加个蛋。再说了,下午你妈带你去吃好吃的,空着肚子多吃点。”
  
  电磁炉插电,水龙头下接大半锅水烧开。柜子中拿出菜市场买的挂面下入锅里,5块钱一大包,扁长细窄的灰白。
  
  再拿出两个碗,用筷子挑两块凝固的猪油放在碗里,加上鸡精味精木姜油,勺子舀锅里开水化掉成汤,黄里透黑飘着油光。
  
  想了想,找到前天剩的蔬菜,扯掉天气原因热坏的部分,水龙头冲两转就放进锅里搅拌。夹两根试吃煮熟了就全部夹到碗里,洒上酱油和老干妈干煸肉丝油辣椒,黑白灰红绿,秦歌命名的彩虹面新鲜出炉。
  
  “鸡蛋呢?”
  
  “忘了,下次加两个!”
  
  秦歌一根根挑着面条,没有姜蒜葱花,爸爸嫌麻烦也没有煎鸡蛋,难搞。不过有得吃就不错了。
  
  嘻,还找到了老干妈里面的肉丝,再加几勺。真香。
  
  吃完不出意外又去洗澡换衣服,不要问为什么。水中泡沫太诱人,天台泥土要缠绵,面条上油滴也不甘示弱,对新衣发起勇猛冲锋。歌大败。
  
  这次秦刚不敢让他再洗衣服了,洗好就赶去床上睡午觉。
  
  白色座地扇“哐当哐当”地转动着,秦歌只穿着短袖躺在床上看着报纸——8月16日晚,抗洪赈灾募捐演出《我们万众一心》直播……。又是大人的东西,无聊,看不进去迷迷糊糊睡着了。
  
  有趣的不多,就像大人的生活。他也长大了。
  
  或许是长大得不多,没有真正活过,生活只是说说。秦刚拿起倒看得津津有味,迟疑片刻还是点开手机上的人民日报APP,滑动屏幕找到晚会相关报道——世纪洪水肆虐,官兵群众全民一心,银河地球工作室倾情演唱新曲《风雨同舟》
  
  “当大浪扑来的时候
  
  脚下正摇摆个不休
  
  看险滩暗礁看重重关口
  
  伙伴们拉起手风雨同舟
  
  
  当浓雾迷漫的时候

  面对着奔涌的激流

  任天低云暗听惊涛怒吼

  伙伴们拉起手风雨同舟
  ……
  ”
  确实是特大意外。秦刚倚靠在门边,掏出一根黄果树点燃。一个好女人,一位好妻子,可她能当一名合格的母亲吗?
  
  沉思中醒来,秦刚狠抽一口,烟丝烫到满是老茧的手指也若无其事。生活的酷热与冰冷比这疼多了,烟丝甚至有点温暖。
  
  他不知道。似乎从来都没了解那个女人,骨子里的骄傲疏离,自大得可笑的梦想,莫名其妙的执念,真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断地寻找自我,又能寻找什么?
  
  “八百里狂风吹得衣衫儿抖

  是热血的男儿正当显伸手

  管什么两岸猿声阵阵愁

  放眼看江山何处不风流

  
  为了我的中华英勇去搏斗

  认准了的方向坚决不回头

  当急风暴雨浇个浑身透

  伙伴们拉起手风雨同舟”。
  
  黎都的太阳不会落下,洪水不属于这里,一切安详自然,大中午的秦刚一遍又一遍看着报道。
  
  “我还是我 终究慢慢老去
  不能欺骗自己 知道去哪里
  人的这一生
  ——”,秦刚接通电话。
  
  “喂,姐夫,我们到了。”
  
  “具体在哪?”
  
  “巷子外面,车进不来。靠着河,河边有许多凤凰花和枫树。”
  
  “小歌在睡觉,我喊他起床,等一哈。”
  
  “我来我来让我来。”宁静说完啪地一声挂掉电话。
  
  听到那边开关车门声,看着床上醒来的儿子,秦刚没回过神。我来?完全听不懂。醒都醒了,也不可能再让他睡着。
  
  “起来穿衣服洗脸,你妈来接你了。等下记得叫人。”
  
  刚睡醒就听到这惊天噩耗,秦歌愣了十几秒,艰难接受。穿衣服洗脸,换上灰色凉鞋,沙滩鞋防滑软底网面透气舒适。
  
  361度,多一度热爱。
  
  装好作业、伞和水,背上小书包,秦歌跟在爸爸身后走中间小巷。租房这里出去有前左右三条小巷,左边最近,前边出去是汽车道,右边最远。
  
  小巷又弯又长,老旧阴凉,两边砖墙上扎着碎玻璃禁止攀爬。路过一个拐角,秦歌低头望向角落小草,绿里透黄,阳光直射导致奄巴巴的。
  
  太阳猛烈的爱会让小草受伤啊。秦歌蹲下,从背包里拿出水浇在土壤和叶面上。然后起身走了。
  
  今天没时间,往常都是移植或者搭个玻璃罩。不过以前是吐口水,现在用矿泉水说不定更好。
  
  小巷走到一半爸爸停下了,秦歌拉着爸爸衣摆,踮脚侧身歪头看过去,一个高大的杂交蓝精灵挡在他们面前。她穿得蓝汪汪的,圆圆大大的眼睛很友善,笑容无忧无虑,就是皮肤白花花的一点也不搭。
  
  这么年轻的吗?
  
  宁静也歪着头,上半身前倾,双手背在身后盯着秦歌。小家伙瘦瘦小小的,穿着一身套暗红色T恤短裤,比例匀称,苍白的脸蛋上五官精致。此时仰头看着自己,腮帮子鼓鼓的,小眼睛睁大,乌黑纯粹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蠢萌蠢萌的。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不发一言。回过神的秦歌害羞地躲在爸爸身后。
  
  秦刚心想怎么还真来了。把儿子拽上前,恨铁不成钢的说:“叫人!”娘们才躲别人身后。
  
  “……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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