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系列之三 训练】
囚禁系列之三【训练】(6-7)
作者:流金岁月
2022年5月27日首发禁忌书屋
授权代贴,转载请注明作者和首发地址。 第六章 食物(狄飞云) 狄飞云一路走一路用力推开挡道的树枝。他不信任水筝,至少没有信任到让她一个人呆着。岛上地形崎岖,铐住水筝、让她跟在身边感觉更踏实。经过狄飞云观察,水筝在接受惩罚后平静很多。也许不会长久,但她的情绪至少暂时稳定。
狄飞云看着这个同伴忍住微笑,不确定水筝是否真的明白他给她带来多大的危险。
早上埋葬尸体时,狄飞云时刻注意水筝的状态。腿上的伤口没有流血,她移动缓慢而坚定,想来仍然疼痛未消。他了解水筝这么不要命的硬撑身体,完全是因为内心有一股力量在直撑。那里有她亲爱的父亲,还有她父亲的亲密战友,无疑都是水筝最熟悉的人。
水筝很可能把安葬父亲当成在这世上需要做的最后一件事,在坟头哭晕后,狄飞云有种感觉她不再打算醒过来。
狄飞云带给她水和食物,不光是让她活下去,更重要的是将水筝从濒临崩溃的边缘拯救过来。他重新给她绑上手腕,又用小小的洗漱包激怒她,就是为了提醒水筝面前还有个活生生的敌人。狄飞云不后悔揍她屁股,不后悔虐待她,他只是省略了事后照顾的部分。狄飞云以前会,因为他曾经是个好人。很久很久以前,在他对人性失去信心之前。
现在,那不是狄飞云和水筝在一起的目的。狄飞云把软弱的想法归咎于脱水和缺乏食物,他们必须探索这个岛,这是当下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狄飞云对他们所处的位置只有一个粗略认知,没有办法判断飞机在坠毁前求救信号是否发出去,也很担心会有搜索人员出现。
不管怎么样,狄飞云不会回到文明社会。如果真有救援人员前来,他会再想办法。命运给了他第二次机会,即使这个机会的背后有一堆人命为代价,但第二次机会也是机会,他不会轻易放弃。
他们坠落的海域有很多无人居住的岛屿,对于归属上升不到国家范畴,也不见得是战略要地。有些会被用来进行科学研究,地质地貌、火山爆发、或是各种野生动植物,这并不少见。
狄飞云把观察到的现象综合起来,得出一个基本的想法。中国科学家被派到岛上进行研究,这个项目提供最起码的生活保障,配有基本的水、电和住处。当他们完成任务后,必要的补给自动被切断,直到另一个科学考察队返回。
狄飞云有把握修好水龙头,他在活动房屋后面发现一个设备间。当然,这么说有些勉强,很明显搭建的人不是他妈的建筑师。那个设备间最多称得上是个棚子,里面有张台子,还有一个丙烷炉和发电机,就像偏远山区的那类简易厨房。一旦狄飞云解决基本需求,他将不得不做更多改善。现在,他需要找到一个食物来源,更重要的是淡水。
「你要带我们去哪里?」水筝终于出声,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我们在寻找食物和水源,我说过,飞机上搜出来的那点儿食物不会持续太久。」
「我们也不会在这里待太久。」她快速说道。
狄飞云沉思片刻,想到一个可能,问道:「你跟着的这些人看起来很有权势。在找到我们之前,应该会有一大堆人要求彻查吧?」
水筝点头,充满希望道:「是的。除非他们知道飞机的确切消息,否则不会放弃。」
狄飞云也料到了,陆致天、花银义、刘哲风、还有水筝的父亲水岳在军中一定担任着重要职位,不然不会乘坐专机回国。而水筝这性情德行,估计家底深厚。以这些人的声望和背后的势力,很可能会动用各种影响力,排除繁琐程序,想尽办法找他们。
水筝显然想到这一点,狄飞云从她的眼睛就可以看出,很快被营救的期望让水筝充满乐观情绪。
「会有人来找我们的,」水筝坚定地说道,好像在警告狄飞云敢反驳她。
狄飞云也做出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如果有人来救你,我会把你绑起来,堵住你的嘴,然后把两个人在这里生活的任何证据都藏起来,直到他们确信没有幸存者离开。」
狄飞云是认真的,水筝对救援人员的看法要么是对的,要么是错的,不会影响实际发生的事。他会在岛上呆到死掉的那天,其他地方除了贪婪和仇恨什么都没有。狄飞云当然可以把自己伪装起来,但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这个岛不同,阳光普照、空气清新,海浪拍打着白色沙滩。时间停止,世界只有他。在这里,狄飞云可以平静度过余生。他不会走,水筝也不会。这个女人想离开这个岛,会想办法建造一艘逃逸的船。那是不可能的任务,不光是他们离大陆非常远,而且资源极少。当然,救援人员可能会找到这里,不过目前还不用操心。
水筝明白他的意思,她想发火,毫无疑问。但刚才的皮带把她抽得很痛,水筝还没胆子再次引起冲撞。她克制住自己、环顾四周,直到目光不得不回到狄飞云身上。
一时间,狄飞云想知道他是不是惩罚得不够好。作为一名御师狄飞云很清楚,控制不是暴力。水筝需要知道狄飞云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才能真正控制她。如果水筝感觉到狄飞云带给她的不光是疼痛,她会更顺从吗?毕竟水筝对他的敌意完全来自于道听途说,如果他告诉她真正的版本……狄飞云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陷入沉思。
不,水筝不可信。
狄飞云将那些脆弱的想法从脑海中推开,拒绝软化。他什么都不会做,只会折磨水筝。对狄飞云来说,她只是一个囚徒。狄飞云不会真正安慰她,虽然他也很好奇,既有胡萝卜也有大棒时,水筝会有什么表现。
「过来。」看到水筝没动,他皱起眉头,警告道:「水筝,我给了你一个指示。」
水筝下巴紧绷,但目光很快转移,同时靠近狄飞云。她不想再受惩罚。
狄飞云搂住她的肩膀,手指挑起下巴抬起她的面庞,「疼吗?」
水筝有一丝困惑,说道:「当然疼,你刚才用皮带抽我!」
「你应得的。老实说,那不是真正鞭打。你很幸运,我只是用皮带而已。」一想到握着真正的鞭子挥舞在她漂亮的屁股上,狄飞云的肉棒抬头了。
水筝叹口气转过脸,但狄飞云攥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的目光重新回到他身边,「还有哪儿疼?你的腿怎么样了?」
「都疼!」水筝大方承认。是因为看到他的关心,趁机博同情么?狄飞云不确定水筝是这样的人,不过回到活动房时,他会从补给里找些止痛药给她。
不,狄飞云随即否定。水筝不需要止痛药,操啊,狄飞云在黯影虐建宁的程度比这要厉害百倍。
狄飞云伸手放到她的屁股上,热量透过内裤在他掌心跳动。他揉捏几下,水筝嗓子嘶嘶作响,两手抓住狄飞云的臂膀。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又立刻放开他,同时后退一步。然而她动作太快,不小心失去平衡,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
狄飞云条件反射般迅速抓住水筝,把她扯到怀里,「稳着点儿啊!」
话音刚落他就暗暗咒骂,操啊,这只是习惯使然。狄飞云是个御师,虐打后自然而然要检查对方的情绪和身体状况。水筝不是!她是他的囚犯,这句话在狄飞云脑子里都快成老生常谈了!
任何人的现在都由过去的经历和将来的期望所决定,狄飞云也一样,他不可能抛开血管中流淌的军人血液,也不可能忘记他是一个御师。
当狄飞云把水筝抱在身边时,只是下意识的行动。狄飞云放开她,但仍然抓住她的胳膊,确保她不会摔倒。水筝瞪着狄飞云,充满意外和害怕。狄飞云拒绝深究这副样子的原因,害怕他对她做什么,还是打算做什么,或者她知道如果不小心,会把两人带到什么地方。
「小心点,」狄飞云的语气比预想的要粗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软弱。
水筝需要害怕狄飞云,他也需要。
水筝尽量远离狄飞云,昂首挺胸,身体紧绷,一副很勇敢的样子,努力表明她会不会放弃自尊。狄飞云可以鞭打她、抚摸她、铐住她、脱光她的衣服,但她不会轻易屈服。妈的,水筝很可能希望自己死在空难中,没有希望、没有折磨。
她如果走得再快些,指不定真会脱水。这个岛虽谈不上骄阳似火,但温度一点儿不低。他们一定要小心,出汗和消耗大量体力都是不明智的做法,尤其是他们的淡水非常有限。
狄飞云命令道:「慢点,水筝,最好不要出汗,而且我不想你被绑着手摔倒。」
水筝立刻慢下来,又喃喃道:「办法很简单,你只用解开该……你只用解开绳子就好啊!」
「你现在是我的囚犯,」狄飞云毫不犹豫坦言她的身份,而且尽可能让这个字眼听起来肮脏无比,「你还不能被信任,所以得先接受训练,直到对我无条件服从。在我对你的训练满意时,你才能获得更多自由。现在开始好好表现,进步越快,我给你松绑的时间就越早。」
当水筝表现进步时,她会得到奖赏。不光是松绑,狄飞云在她行李里找到一些私人物品。除此之外,时机成熟时,他还会给她其他更吸引人的奖赏。
对水筝的训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不光得表现好,还得等狄飞云信任她,而这可能永远不会发生。水筝不会心甘情愿放弃,她会为自己打造一个坚硬固执的外壳,用意志力保护内心和精神。狄飞云不得不从她身上抢过来,铐住她、惩罚她、把她当作囚禁中的俘虏,敲碎撕开。
「嗨!」水筝突然声音抬高,手指指向前方。
狄飞云眯着眼睛凝视,在绿叶丛生的灌木后是一片鲜艳的红色。
「浆果?」
心中升起一片希望,他们兴奋地靠近,果然是一片浆果树林。两人凝视枝繁叶茂的树枝,一颗颗丰硕的水果挂在枝头,看上去美味诱人。水筝伸手就去抓,但狄飞云立刻阻止她。
「停手!你还不能碰那些东西。」
水筝转向狄飞云,皱着眉头,「我又不打算吃,摸摸还不行么?」
「有毒的浆果,哪怕只是果汁碰到皮肤,也有可能会有危险。你说不定会直接毙命,或者痛苦地扭曲几个小时,我们得先测试一下。」
水筝听话地松开树枝,看上去很不安。她的嘴唇紧紧挤在一起,仿佛在克制自己,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我们如何测试呢?」
好像狄飞云需要告诉她他的计划似的,水筝也意识到这一点,讥讽的声音又回来了,「哦,我知道。你让我先吃,如果我没痛苦地尖叫或死去,对你来说就是安全的。」
水筝应该再挨一顿揍,但现在不行,还不行。
狄飞云沉声呵斥:「我无意杀你,也不需要你冒生命危险。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个岛上,我会尽我所能阻止你丢掉小命。」
「哈哈,那你来吧!」水筝略带着嘲讽,又假笑两声。「我倒觉得一个人呆在这个岛上的主意不错,无论丢掉小命的是你还是我。」
「够了,水筝。」狄飞云声音放缓,改变话题,「有办法检测这些浆果是否有毒,先在皮肤上测试果汁,然后在嘴唇上测试,最后我们才能品尝。如果它们有毒,我们会很快知道。不过,红浆果通常是好的,颜色越深,食用的可能性就越大。」
「你怎么知道这些?」水筝有些诧异。
狄飞云耸耸肩,「我在麒麟呆过两年。」
水筝立刻瞪大眼睛,张着嘴巴看着他,仿佛在确认他不是开玩笑。
「麒麟?你在麒麟呆过?那你……你……怎么会……」她想说完,不过最终还是放弃。狄飞云猜测水筝应该听过麒麟的大名,那也曾经是他人生中一个无比辉煌骄傲的成就。
水筝喃喃道:「操,我可真走运!」
「需要我堵住你的嘴吗?」狄飞云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布。是她裤子上剩下的一块,他一直留着以备需要。
水筝紧张地看着他,默默摇头。
狄飞云就是什么都不吃,也要把这个女人训练端正。他眯起眼睛,说道:「再回答一次,否则我就真堵上了。」
「不,先生,」水筝纠正道,声音柔和但眼神却很僵硬。
「很好,」狄飞云拿着布块系在浆果的一根又低又细的树枝上。
水筝这才明白狄飞云是要标记位置,而不是堵她的嘴。她的脸上泛出淡淡红晕,狄飞云讥讽得意地看向她,水筝则尴尬地移开视线。
狄飞云不紧不慢说道:「我们待会儿再来这里,观察野生动物,看看它们是否食用这些浆果。好消息是,即使浆果对我们有毒,它们也有可能为某个野生动物提供食物来源。如果我们能把小型啮齿动物或较重的鸟类引来,也算是找到一个很好的营养来源。」
水筝面露不忍,但没有回答。狄飞云也不喜欢吃烤松鼠,但他更不喜欢挨饿。
他站起身,说道:「走吧,发现这些浆果是一大收获。然而事实是,尽管食物很重要,但我们最需要的还是淡水。」
「你知道吗,在我们活动房附近有流水的声音。」水筝好像刚想到这个主意。
「流水声?」狄飞云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住。
「就像自来水,」水筝确实不太肯定。
「你才想起来告诉我?」狄飞云尽量保持轻松,他没有生她的气。
「是啊,每次想说时,总是会有其他事情……出现。」
狄飞云哈哈大笑,笑声让水筝一惊,其实连他自己都很惊讶。
「好吧,那我们回去调查,也该吃点东西了。」
「啊?这么快?」水筝很奇怪。
「我三个小时前喂的你。」
「真的吗?」水筝看起来很困惑,「你怎么知道?」
狄飞云把她拉到身边,指着远处的太阳,「我就是这么知道的。」
他其实只是在开玩笑,但显然唬住了水筝。
她惊奇地仰望天空,「你可以通过太阳位置分辨时间……哇,你真是……麒麟。」
「是的,」至少狄飞云在最后这个部分没有开玩笑。他凿凿说道:「如果有必要,我可以钻木取火,至少保证我们吃的东西都是熟的。」
水筝又定定瞧了他几秒,忽然笑了。这是狄飞云第一次见她微笑,操呢!他应该事先得到警告。男人看到这样的笑,会卖房卖地卖性命。水筝也意识到她在微笑,立刻收住笑容,又换上冷冰冰的模样。
狄飞云同时收起表情,他们不是朋友。
回活动房之前,他们还需要探索更多地方。从昨晚的观察和今天的探寻,狄飞云知道他们已经覆盖这个岛的三分之一。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对岛上生物进行分类。虽然狄飞云确定这些生物的存在,也怀疑因为他们的侵入,这些生物选择藏匿起来,应该很快会露面。
狄飞云抬起头,几只海鸟在头顶上飞过。和其他动物一样,又很快消失。考虑到他们有限的选择,这些都是潜在的食物来源。
两人很快穿过树林,面前视线开阔。当他们走过最后一排树木时,水筝喘着粗气惊呼一声,无法抑制面前的惊喜。
开阔的海滩覆盖白色沙子,点缀着精致的贝壳,湛蓝的天空漂浮着朵朵白云。这个海滩比飞机坠落的地方要大得多,景色也更加迷人。更重要的是,这里有几十棵结实的棕榈树,上面结满椰子。世界的另一边,人们花巨资去拥有这样的度假胜地,但对狄飞云两人来说却是垂手可得。他很想知道为什么建造活动房屋的人选择在另一边扎营,这里的景色胜过千万倍。
「哇,」水筝只说了一句。
「很美,来吧!」狄飞云也表示同意。
他拉住她的胳膊,带她来到沙滩。两个人踢掉鞋子,静静走到水边。柔软、炽热的白沙融化在他们的脚趾间。
「有这样的海滩,我们应该可以钓到咸水鱼。」
水筝皱起鼻子道:「我从来都不喜欢椰子和鱼。但是,有些东西告诉我要学会适应。」
狄飞云发出近乎无声的笑,「你会学着适应,不然我就让你趴在我的腿上适应,现在可不是挑剔的时候。」
水筝伸出一个脚趾碰碰海水,「这水很暖和,另一边的水却冷很多。」
「只是岛的一个部分,」狄飞云解释道:「附近可能有个海湾把冷水滤掉,而这里更像是个入口。」
「你觉得游泳安全吗?」她问道。
「这会儿不行,我们没有防晒霜,」狄飞云说道:「虽然日头看上去不毒,但如果真游泳,没十分钟我们就会中暑,或者被烤得像龙虾一样,两种结果都很糟糕。」
「嗯,」水筝呻吟着,「龙虾。」
「是啊,听起来不错,一个又大又肥的龙虾卷,很遗憾,这里没有龙虾。」
水筝道:「可我真的很想洗澡。」
「等其他都有了保障,我们会的。」
水筝抿住嘴巴,思索片刻,说道:「我们不会永远在这里,你知道。一定有人听到飞机的呼救,在飞机下坠前知道我们的坐标,会有人找到我们。」
「会吗?」狄飞云摇头,否决道:「我不这么认为。任何记录都会显示飞机坠毁,而且即使他们想找,真会有条件组织出一个救援队么?」
狄飞云不想让她为一个不会到来的救援队伍而烦恼,更重要的是,狄飞云希望水筝明白她将呆在这里。
永远,和他一样。
第七章 淡水(水筝) 他们在返回时几乎一句话都没说,今天在林子里发现浆果,沙滩边有椰子,海里还有鱼,狄飞云说头顶飞过的海鸟也可以捕来烤着吃。
一想到这些水筝就反胃,在家时她连带骨头的肉都不买。如果有已经做好的,她绝不会选择半成品。不过那些浆果看起来很棒,他们从海滩返回时,注意到一只白色的鸟在啄食,那只鸟儿喙上有黄色斑点,咬着成熟的浆果,毫不犹豫整个吞下。如果鸟吃了没事儿,为什么水筝不能呢?
狄飞云的解释是生物之间免疫系统非常不同,所以他们还是必须先做皮肤测设。与此同时,需要更细致地探索小岛,找到可靠的食物和水。狄飞云估计两人可以用一个白天走完整个岛,但他还是希望做好充分准备。
水筝只想填饱肚子、洗个澡。
狄飞云在椰子树下找到几个大椰子,他们需要的不止这些,但对付今天足够。获得这些大椰子让狄飞云心情很好,甚至有些沾沾自喜,但水筝不会。她不想让狄飞云看到她的情绪,更不想让他觉得可以左右她的情绪。水筝坚信,无论是在恐惧中畏缩,还是在喜悦中微笑,只要能够控制住自己,狄飞云对她的控制就会减弱。
这个人在寻找食物中可能表现出一点同情心,但改变不了他是个怪物加罪犯。水筝目前只能服从,这样才能免受皮肉之苦。她必须想尽办法愚弄狄飞云,取得他的信任,给他错觉水筝会俯首帖耳。一旦狄飞云放松警惕,水筝就会采取行动。
她要尽早摆脱囚犯的地位,狄飞云不能对她随意打骂、呼来喝去。他们应该互相尊重,最起码地位应该是平等的。
「水声从哪个方向来?」狄飞云忽然问道。
水筝很惊讶,没想到他们已经离活动房这么近。她思索片刻,无力地承认:「我是躺在屋里听到的,声音从窗户飘进来。窗户朝东但并不表示水源也在东边,谁也不知道那声音在林子里蹦了多少蹦。」
狄飞云点点头,绕屋子外墙缓缓走了一圈,来到卧室窗户前静静聆听。水筝小心跟着他,祈祷在屋里听到的水声不是幻觉。没一会儿,水流声传到耳朵里。两人互看一眼,抬起脚步循着声音走去。水筝祈祷千万别是从海里流进来的咸水,否则他们就完蛋了。流水的声音越来越大,水筝甚至听到水花的拍打和撞击声,激动得心跳加速。
「我们在这里向东转,」狄飞云刻意压抑住兴奋的语气,低声道:「应该就在这一排树的旁边。」
当他们转弯经过树林,整个人都定住了。巨大的水声不仅来源于溪流,这里竟然有两道瀑布,从悬崖坠入潭水中。太阳光照射下来,在水汽中映出五彩的美丽空间。
「哇!」水筝惊叹,一时忘了狄飞云在旁边。
「可不是么,哇!」狄飞云回答。
「我可以在这里游泳,头顶有树荫,阳光不会照得很厉害。」
「你可以,」狄飞云微微皱着眉头,「如果我允许的话,你不可能绑着手游泳。」
哦,对了,水筝怎么能忘了手腕上的东西。她咽下心中苦涩,说道:「看看是不是咸水啊!」
「如果是瀑布,很可能是淡水。」狄飞云弯下腰,一根手指浸入水中,然后在唇边碰了碰。他品了两滴,然后给她一个充满真诚的微笑。
水筝也冲他咧嘴一笑,握起拳头朝着空中挥舞,「太棒了!」
在这短暂的一刻,两人同时开怀大笑。水筝从没见过狄飞云的这种笑容,几乎让她以为狄飞云也有阳光的一面。他们目光相遇,忽然清醒,好像同时想起他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今天在岛上的徒步和探索几乎像是一次冒险,但事实远非如此。狄飞云对她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足以说明他是一场噩梦。
他们不是朋友。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洗澡了。」水筝撇开目光,转移话题,高兴地说道。
狄飞云眼睛一暗,最后一抹笑容从脸上消失,「你是说我现在给你洗澡?是的。」
水筝浑身一颤,她可太天真,以为狄飞云会让她自己洗澡。
「哦?」水筝也恢复平静,假装狄飞云给她洗澡这件事并没有对她内心产生影响。
至少,这是水筝告诉自己的。
狄飞云揉着下巴上的胡茬打量周遭,沉思片刻后说道:「右边的角落会更合适,潭水比较封闭,水温暖和,水流也不急,而且在那里洗澡,不会污染我们将会饮用的水源。」
水筝耳朵里嗡嗡嗡直响,只听到洗澡两个字。
狄飞云抓着后脖领脱掉短袖汗衫,头发滑稽地立起来。水筝没有笑,事实上任何声音都卡在喉咙里。她一瞥见狄飞云赤裸的上身,立刻说不出话。狄飞云的肌肉像岩石一样坚硬,紧绷绷的皮肤下显露出优美的体魄。
狄飞云的手指伸到裤子扣上解开,再把裤子推到脚踝走出来。水筝当然知道,也见过狄飞云只穿着一条贴身内裤的样子。内裤几乎掩盖不了勃起的曲线和臀部肌肉的健美,两条结实的大腿像树干似的,小腹绷得和鼓面一样平坦,上面覆盖细密的黑发,一直延伸到短裤里。
狄飞云将汗衫和裤子折成整齐的正方形放到一块平坦的岩石上,接着伸手勾住内裤脱掉。水筝自认见过许多体格健壮的军人,狄飞云的身材并不是她见过的最具吸引力的。然而,浑身赤裸的狄飞云没有一丝羞怯感,好像也没意识到水筝的存在。他大大方方一丝不挂站在那里,阳光映照出侧影,慷慨地展示优美雄壮的体态。
水筝喉咙发干,立刻把视线移开,不想再继续看下去。这太尴尬了,如果因此身体产生反应,不用狄飞云要她的命,自己就不想活了。
狄飞云半开玩笑说道:「天气够暖和,我们可以省下毛巾,回去路上就晒干了。」
「我不洗了,谁知道水里有什么,」水筝红着脸,愚蠢地抗议。
狄飞云严厉地看了水筝一眼,简单地说道:「过来!」
水筝只能靠近,上次没听话受惩罚,可是吃了苦头。而且,她确实很想把身上洗干净。这两天日子过得惊心动魄,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上都粘着汗,腿上还有结痂的血迹,更不用说头发像杂草一样顶在脑袋上。
「如果我想自己洗怎么办?」水筝必须争一争。
狄飞云耸耸肩,声音变得强硬,「也许有一天你会获得这种特权,但不是现在。你是我的囚犯,什么时候获得这种特权只能听我的。」
囚犯,这话像变质的牛奶凝结在水筝胃里,让她一阵恶心。
水筝不是囚犯,更不是他的囚犯。说起来,狄飞云才是真正的囚犯。然而,一想起他挥舞皮带的样子,水筝知道她的勇敢只是愚蠢,抗议没有丝毫意义。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无论在你身上发生什么悲剧,和我没有关系。」水筝低声道。
狄飞云曾经提到他加入过麒麟。水筝生在大院、长在大院,对麒麟的大名更是如雷贯耳。那是国家东部一支最优秀的特种部队,以完成高强度海上任务着称。成员都是军队里精英中的精英,各有专长。这样的人就是从队伍里退下来,也是众星捧月的对象。狄飞云竟然沦落到现在这般田地,怪不得身上时常显现出暴虐残忍的气息,愤世嫉俗,甘愿与世隔绝。
狄飞云走到水筝跟前,身后的阳光将他笼罩在阴影里,水筝看不清他的眼睛。他沉沉说道:「因为我比你强,所以我说了算。」
这个混蛋,他会后悔如此看轻水筝!没错,这场较量狄飞云占尽优势。然而优势不会永远是优势,他终有一天会看到水筝彪悍坚强的一面。妈的,狄飞云也许兵当得挺好,可水筝做得也不差。水筝心里狠狠想着,做好准备迎接接下来发生的事儿,无非是再次伤害她、惩罚她、抽她鞭子罢了。
令水筝惊讶的是,狄飞云有力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头皮传来的亲密感觉让水筝肠胃翻腾。他低下头靠近水筝,两人如此之近,水筝可以清楚看清狄飞云的眼睛闪闪发光。他的嘴唇压在水筝的嘴唇上,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接触都让水筝浑身颤抖。狄飞云不愠不火,继续温柔地吻着水筝,一只胳膊搂着她抱入赤裸的怀中。
一阵暖流从水筝的小腹蔓延到双腿间,她甚至不确定这种感觉到底是好还是糟。水筝无休止地在心里问自己,狄飞云是不是在使诈。她越来越害怕,想推开他又不敢推开他,就像黑夜里一只走在路上的小鹿,被明晃晃的车灯吓得不知所措。
水筝恨她的反应,恨她不能反抗。如果有地狱,水筝想把他送到地狱。水筝想伤害狄飞云,给他带来痛苦,看着他流血,直到那双锐利的眼睛茫然地凝视虚无天空。
当狄飞云结束他们的吻时,水筝也回到现实。她吓得退后一步,但狄飞云却俯下身,一只胳膊搭在她的膝后,另一只手抵着背把水筝抱在胸前。
狄飞云走向水面,说道:「现在反抗我,水筝,我就惩罚你。」
他又低头吻住水筝。
她越来越不知所措,身体里有些不对劲的事情发生。这个吻如此亲密,水筝几乎可以假装自己很重要,假装狄飞云不是水筝残酷的折磨者。水筝竟然对狄飞云产生激情和性欲,渴望被他触摸、被他亲吻。
水筝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他有男人气概,雄性荷尔蒙旺盛。她是个年轻、成熟、健康的女人,有正常的性取向,自然会受到生命本质的召唤:生存和繁殖。水筝极力想着这个男人的坏处,粗鲁无礼、阴沉暴虐。如果不是非得依靠狄飞云才能生存,她根本不会对这样的男人多看一眼。
狄飞云漫不经心问:「看见附近的树枝吗?」
不需要狄飞云提醒,水筝知道只要他愿意,可以用很多方法惩罚她。水筝也装着一派轻松,反问道:「拿树枝打我么?和皮带比是进步还是退步?」
狄飞云笑起来,「似乎有人对打屁股很着迷啊!」
水筝立刻摇头,「我可没有,只是对你惩罚方式的多样性感到震惊。」
两人来到角落的水潭边,他放下她站在水中,然后给水筝脱掉内衣和内裤,轻松说道:「这不是难事儿,你在严格的纪律下长大,时间会证明我这里你也一样。」
「这就是难点,因为我已经长大!」水筝嘶嘶吸气,内裤刮擦到泛出淤青的屁股。
「实质是一样的,」狄飞云果断地说:「纪律是为了纠正行为而实施惩罚,和无端的报复以及虐待无关。」
水筝想起他今天早些时候是怎么抽她的,那不是无端的吗?感觉很像。
水筝识趣地保持沉默,狄飞云讨厌顶嘴和粗鲁。她可以不说话,但永远不会像他期待的那样顺从。有些事情不值得去争执,尤其是没有其他人在场。这不是水筝妥协,而是不想给狄飞云惩罚的理由,尤其现在赤身裸体站在他面前。
不过话说回来,当一个人失去自尊,没有了选择,赤身裸体其实也没那么重要。水筝虽然谈不上习惯,但已经朝习惯的方向进行。
狄飞云朝水潭走去,水筝犹豫道:「如果有鳄鱼呢?」
狄飞云哼了一声,对她的无知有点不耐烦,「鳄鱼?我们在一个岛上。没有鳄鱼、豹子、狮子。这里不会有伤害你的野兽。」
除了你,水筝暗道。
「我怎么知道你在说实话,指不定鳄鱼一来,你就把我抛给鳄鱼。」水筝赌气道。
「水筝,」狄飞云耐心解释:「这里没有鳄鱼。如果真有,我很乐意抓到一只做鳄鱼汤。爬行动物肉很多,我们能得到大量食物。」
「我宁愿吃龙虾,」她听上去像三岁小孩儿。
狄飞云又做了一次深呼吸,「稍后再谈这个问题,此刻我们正在讨论洗澡的安排。」
「不,我们没在讨论。你在下命令,没一条是我同意的。」水筝毫不犹豫指出他的错误。
其实狄飞云没必要向水筝解释,也没必要和她讨论,他甚至不必对她和颜悦色。水筝打了个寒颤,意识到他完全可以像过去那样绑住她扔到水里。也许,狄飞云的态度有些变化,但并不能改变她是他的囚犯这个事实。
水筝扭过头,再次面对面坚定说道:「我不会轻易就范。」
「我也不这么认为,」狄飞云这次倒是按住脾气,温和地说:「但这并不能阻止我让你听话的努力。」
说完,狄飞云抱起水筝就朝水中间走去。水筝的声音变成尖叫,直到她意识到狄飞云停留的地方水很浅。水筝为自己的傻气略觉尴尬,搞得她好像很怕水似的。
水筝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景色,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完美的瀑布,两股强大的水流在她面前倾泻而下,猛烈撞击在潭水表面,掀起巨大水花。一层薄雾笼罩在空中,云层散开,阳光漫射在薄雾中,渲染出那种只有在电脑里才能制作出的唯美画面。
「你的腿怎么样?」他们坐下来,狄飞云仍然抱着她,屁股贴在他的大腿上。
「疼得要命,但已经好多了,」水筝很惊讶他这么问。
狄飞云点点头,一边为她清洗,一边说道:「等我们回去好好休息。」
眼前的美景再也无法让水筝分神,她无时不刻注意到狄飞云的双手粗糙有力,在她的臂膀、胸前、小腹、双腿、后背移动。她就像个布娃娃,随着狄飞云身上的力量向前向后、向左向右。
一想到狄飞云此刻近在咫尺、不找寸缕,水筝的脑子就尖叫着逃离,偏偏身体无时不刻想靠近。水筝绷紧肌肉,一遍遍告诫自己:这是生理正常反应,务必冷静。直到狄飞云最后将头发冲洗干净,水筝才暗暗长舒一口气。她悄悄朝旁边挪了挪,假装被瀑布的美景深深吸引,坚决不去理会狄飞云清洗自己。
「过来,」狄飞云忽然出声,一只胳膊缠住她的腰,把水筝拉到他腿上。
水筝背对着他,感觉到有力的双腿和翘起的勃起。狄飞云一只手伸入她的腿间,慢慢推开阴唇。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的碰水筝,水筝一瞬间僵住了,不能思考、不能移动、不能呼吸力。他要做什么?强奸她么?就在这里,在这个水潭里,没人能阻止他。
水筝闭上眼睛,暗暗悲嚎:你的身体准备好被强奸了吗?答案是不!
水筝开始挣扎,想要逃走,但狄飞云紧紧搂着她。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他只是用手指来来来回回在阴部磨蹭,这和水筝晚上在被子里抚摸自己的感觉不同,更加私密也更加邪恶。
有力的手指滑向阴道入口再探进去,水筝从嗓子里发出一声要命的呻吟,感觉越来越强烈。身体像正在充气的气球一点点膨胀。然而,就在释放的边缘,狄飞云忽然抽出手指把水筝推开,扔到他面前的水里。
水筝猝不及防,没有着力点可以直撑,脸朝下栽入水中。她赶紧屏住呼吸,四肢乱舞,想抓住一件可以固定自己的东西。但这毫无意义,她的手腕被绑着,挣扎只让她在水中越陷越深。一只大手抓住水筝的头发,把水筝拽出水面。狄飞云的眼睛瞪着她,好像一切都是水筝的错。
狄飞云吼道:「上岸,他妈的,上岸去。」
到底怎么回事儿?紧接着她恍然大悟。
这不是意外!狄飞云绑着她的手不是因为害怕她逃跑、自残或者趁他不备伤害他,他是为了时刻提醒水筝必须依赖他。喂食、疗伤、防止她摔倒,在她快淹死时再把她救出来,这些都是他比她强壮,必须依附他的证明。而刚刚几乎把水筝带到高潮,更说明他对水筝影响力。
水筝赶紧朝岸边爬去,但在起来时绊倒了,扯动伤口钻心的痛。不过狄飞云及时从后面抱住她,轻轻松松从水里走出来,来到他们放衣服的大石头旁。水筝竭力克制呼吸节奏,让自己看上去平静放松,但只是一点点。
水筝不能受他引诱,不能被他控制。她生长在人际关系复杂的大院,成人后又在更加盘根交错的体制里浸淫。水筝最不怕的就是竞争,无论是内部的明争暗斗还是外部的敌我较量,越是复杂越容易找到平衡点。但是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岛,只有水筝和一个身犯重罪的变态男人。她没有丝毫胜算,唯一能做的就是坚持和忍耐。
当水筝离开小岛时,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这个男人付出惨重代价。她必须耐心,时刻保持警惕,等待机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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