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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儿子死对头睡过之后】(106-120) 作者:梨花女御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2-11-02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第106章 枇杷树下你和我纪兰亭这才松了口气,只见他三两口啃完手里的枇杷,突然像个小混混一样把嘴里的核“噗”地一声吐了出去,直射出好远到了山谷里,“我小时候,不开心的时候常常这样发泄,如果能吐到自己目标
第106章 枇杷树下你和我

纪兰亭这才松了口气,只见他三两口啃完手里的枇杷,突然像个小混混一样把嘴里的核“噗”地一声吐了出去,直射出好远到了山谷里,“我小时候,不开心的时候常常这样发泄,如果能吐到自己目标的那棵花草、那个垃圾桶、咳咳那个讨厌的人……就会开心了,你试试!”
“啊?这……”沈琼瑛脸微微一红,“不行,我做不来……”虽然她现在蓬头乱发,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山上,但是她还是做不来这种“不淑女”的事。
“哎呀瑛瑛你试试!真的会减压的!这里只有我和你,我不会笑你的!”纪兰亭递给她一个剥好的枇杷。
“我……”她边接过啃着果肉,边无奈地躲避着少年殷切的目光。搞什么嘛?她又不是裘千尺!为什么要做这么搞笑的事!
“真的可以!很有成就感的!”纪兰亭还不放弃,睁着他的狗狗眼殷勤献策。
沈琼瑛吃的奇慢无比,可是即使再慢还是吃到了果核,也没拂掉他的“好意”,只好勉强做个样子应付一下他。
她含住一颗果核,张口才吐了出去就察觉自己仪态不雅,脸先红了,而果核也因此出师不利后继无力,只落在她眼前不到半臂的距离。
她刚想说不试了,谁知道纪兰亭那个说好不笑她的,反而已经率先哈哈大笑起来,更让她出离愤怒了。
不过他却不是笑她的模样,而是笑她距离太短:“哎呀瑛瑛,你这个不行啊!”他这得意忘形什么浑话都开始乱说:“我们男孩还比撒尿呢,你这个距离那得被嘲笑把不到妹的哈哈哈!”
沈琼瑛被他笑得恼羞成怒,早不记得淑女仪态那回事了,往嘴里又含了一颗,这次蓄力充分,不顾形象,结果只是半米……还是没能落下山谷。
她不信邪地继续尝试,直到吐完了一整颗果实的五颗核,也没能冲出山顶方寸之地。
“这个有技巧的,我教你!你需要用舌头弹射,又不是吹泡泡糖啦!你总是这么可爱只用嘴嘟嘟的怎么行?”看她嘴巴嘟成那样,害他都想亲了。
“不用你教我,快,给我子弹。”沈琼瑛摊开手,自然而然问他讨要。
纪兰亭一呆,脸霎时红了。
沈琼瑛哪里顾得上看他,还催着呢:“快点呀!”
纪兰亭见她不耐烦,慌忙听话地把手里的五颗递给了她。
沈琼瑛终于在第八颗的时候成功把果核送入了山谷,在第十颗的时候超越了纪兰亭,兴奋的跳起来了,“快看!快看!我比你还远!”浑然忘记这么做是不是粗俗又滑稽了。
就见纪兰亭脸红红的看着她,她这才后知后觉,“哎?……不是……你给我的果核哪里来的?”
纪兰亭没有正面回答,眼神漂移:“就……枇杷里的啊。”
沈琼瑛的脸也红了,“不会是你啃出来的吧?!”眼见他躲着她,她气的捶他:“啊纪兰亭!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太过分了!”
纪兰亭一边躲闪,一边辩解,“不是……瑛瑛……刚才是你主动问我要的!”
沈琼瑛打他打得自己手疼,他身上的肌肉太硬了,简直跟砖头样硌手,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纪兰亭慌得不敢躲了,连忙拢住她的双手左右查看,“怎么了?没事吧?”
沈琼瑛无语,“你身上怎么那么硬?你是金刚吗?”
纪兰亭生怕她不开心,低下头凑过去,“你打脸吧,我这里是软的!还有这里,脖子!我不举铁,脖子也是软的,我不躲了……”
少年就像个傻子一样,拼命把软肋献上,向她敞开雪白的肚皮,生怕娇气的她被自己的壳子伤害到了。
沈琼瑛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她挺动容的。少年的心纯澈到一眼能看到头,若不是年龄,她大概会真的有点动心了。毕竟被这样的人宠着放在心尖,该是泡在蜜里一样吧?他看起来像是一头威武凶猛的龙,即使自虐地拔下逆鳞以示臣服,还生怕仪式会刺伤她。
她抿了抿唇,叹了口气,“算了,我不跟你计较。”
谁知道少年的脸不仅没有缩回去,反而越凑越近,还腆着脸自荐上了:“嗳,你是不是也发现我这样的男人挺好的?其实年纪小也有小的好处!什么事都会顺着你的……”
沈琼瑛快要给他的厚脸皮逗笑了,“哦?我以前男朋友年纪虽然成熟,但是也是百依百顺,风度翩翩,体贴温柔……”
“那不一样!老男人很会装的!他们心里图你的身子,只想吃干抹净,都不是真心的!”她这么夸还得了?摆明念念不忘,纪兰亭一着急上头又混话连篇了。
“纪兰亭!”沈琼瑛皱了皱眉,“你怎么总是乱讲话?我生气了!”
纪兰亭语塞,挺别扭的,“……我错了。”他从小就那么讲话,真的习惯了,没觉得什么大不了的。即使在纪家被耳提面命约束着,但是跟熟人得意忘形就会露馅了。
沈琼瑛见他不以为然,挺无语的,“这样对女生说话很没分寸的。你要改,不然别人会觉得你没有分寸,明白吗?”
纪兰亭不怕别人笑他粗,但是挺怕被沈琼瑛嫌弃没教养。
因为她一直是他心中的女神,如果差距太大,他就没戏了吧?
“我改我改!”他忙不迭点头,但心思显然重心并不在这上面,“你刚刚说‘前男友’,那是不是说,你和贺璧分手了?”之前以为她有男友,撬墙角自然得徐徐图之。那现在她都分手了,他是不是有机会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沈琼瑛没想到他连自己跟贺璧的恋情也知道,难道是整个云台市商圈都知道了?越发觉得这段恋情开始的草率,结束更是麻烦。她担心会带给贺璧负面影响才会举棋不定,现在看来最近需要跟他好好谈谈了。不过既然决定不会接受少年的心意,她也就不打算给他任何希望:“我和他只是暂时分开,要不了多久还会复合的。”
“不要复合!”情急之下,纪兰亭突然大喊了一声。
这下两个人都安静了,耳边充斥的鸟语虫鸣白噪音也潮水般退却,一时间仿佛万籁俱寂。
他的心思再也藏不住了,而他也豁出去了,不想藏了。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灼灼光芒,任是傻子也明白他的心意了。
沈琼瑛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她回答任何话他都会借机剖白,她索性当做没听见,转身欲走。
可是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箍住了,似乎不说清楚不肯放她离开。
他的手臂好硬,勒着她的后腰,让她完全动不了。
“你……”沈琼瑛挣扎了两下,却被他收拢得更紧。
纪兰亭本来没打算这么快的,他也觉得太突兀了。本来想让她先习惯了他的存在,再表白。可是今天不凑巧话说到这里,他索性不打算再忍了。听她对前男友夸赞得余情未了,他已经是醋海生波,若是她再复合,哪还有他的份呢?
想起贺璧上次跟他交锋的气场,他不得不承认,对方混迹商场多年的气势远远凌驾于他这个未出校园的小子。
“瑛瑛,我有话对你说!”他抱着她,直视着她的眼睛。
沈琼瑛慌了,她原本也不想今天拒绝他的,这如无意外可能是两人之间最后一次见面了,她希望给少年留下个美好的回忆,而不要说答应他的最后一次补偿到头来仍然一地鸡毛。
她连忙捂住耳朵闭上眼睛,“你别说!我不想听!”
见她这样抵触,他也不打算再说了,而是缓缓低下头,打算用吻来表白心迹。
——这都要怪她在夕阳下的样子太可爱了,刚才撒娇的情态还在脑中没有淡去,现在闭着眼睛躲闪的样子更是娇羞,明明是个女人却带着少女的味道,这种浑然天成,让人想要狠狠地欺负。
他鬼迷心窍忍不住想尝一口——反正也不是没有尝过,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奇葩……浑然忘记前两次亲吻她都是昏迷的。
沈琼瑛以为自己闭上眼睛堵上耳朵,他就会放弃了,直到唇上传来火热的触感。
她震惊地睁开眼睛,就和他四目相对。
少年的眼睛激情而纯粹,所有的告白都写在眼睛里。

第107章 那我就帮你脱了

她的唇是微凉的,又软又嫩,而他的唇灼热滚烫,全方位包裹住了她的。
顿时酥麻的气息从两人唇际碰触间蔓延开来。有什么看不见的磁场以两人为中心震荡开来。
忽然一声呼喊声打破了暧昧:“谁在上面?是不是偷果子的?”
就听见草木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带着吠腾的狗往这边来了。
两人的唇吻一触即分,纪兰亭还顾不上回味那触感,沈琼瑛已经率先退后了一步。
她吓得睁大了眼睛,而反应过来的纪兰亭也挺懵的。
俩人都没想到这片果实是恰好有人种植,沈琼瑛用眼神求助他:怎么办?
有狗呢,万一咬了她怎么办?纪兰亭想也不想,拉起她就顺着相反的方向往山下跑起来。
两人手拉手在山间奔跑,顶着海潮味和果木气息的晚风,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穿过夕阳抵达月色,就像私奔中的情侣一样。
两人停在一处缓坡上歇息,终于“安全”了,纪兰亭倒没什么,沈琼瑛气喘吁吁显然是不行了。
此时暮色四合天光暗淡,头顶浅淡发白的月。她靠着他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呼吸平顺了,后知后觉挺不好意思的,纠结地看了他一眼:“我们……这算是当了回小偷吗?”她好像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不体面”的事,想想怪不好意思的。
纪兰亭是不大在意这种事的,偷鸡摸狗的混账事他小时候没少做。但是既然她介意,他也就想了想办法。折回去是不可能的,天这么晚了,下山容易上山难。
“我们下次再来,光明正大地来,到时候我们过路吃顿农家乐,顺便多给对方塞一些钱。”
沈琼瑛是没打算跟他有下次的,不过此时她也没说什么,因为遭遇了更紧急更羞于启齿的危机。
她有点不好意思看了纪兰亭一眼,“我想……上厕所。”
纪兰亭咳了一声,四顾打量了下环境,指了指不远处:“你去那边那个灌木丛后面,刚好我看不到你,我在这给你守着。”
沈琼瑛远远地过去,还不放心叮嘱他:“你别离我太远好吗?这边很多蛇虫鼠蚁,我怕……”
纪兰亭遥遥回应着:“放心,有什么就叫我!”
沈琼瑛那边传来徐徐的水流声,听得两个人都怪不好意思的。声音挺急的,一听就是憋得很久了,纪兰亭听着那激流打在草丛里的声音,想象着尿液从她腿间激射出的样子,下身都有点火热喷张了,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心里痒痒的,好想往那边偷偷瞄一眼,却又不敢真的冒犯她。
正心里长草呢,突然她那边带着哭腔尖叫一声,纪兰亭头脑还不及反应,身体已经一个箭步就奔了过去。只见她裤子才提到大腿,尖叫着指着那处原本遮蔽自己身影的灌木丛——原来那里远看郁郁葱葱,近看叶片上全是白雾样的丝网和大小孔洞的虫蚀,半指长的鲜艳蠕虫分布得满满当当,看起来蓝紫交加,色彩斑斓,壮观极了。而不少都还在拱着身子颤巍巍地爬行,又吓人又恶心。还有些已经化了蛾,似乎在破蛹欲飞的样子。
沈琼瑛最怕蠕虫,已经吓得不能动了。更别提这么多虫子带来的视觉冲击!她哭喊出声:“纪兰亭,快来救我……快救救我!……”
“没事,不怕!我这就抱你出去。”他红了脸,帮她把裤子提起来,虽然没敢乱瞄,却也好像看到了她的内裤。
她的下面好像是那种最可爱的馒头型,因为内裤中央被勒出了一条陷进去的小缝。看着好想舔的那种可爱形状……
他越想脸越烫,把她稳稳抱在臂弯里,还不忘安慰她:“别怕,闭上眼睛数五秒就好了。”边说边用后背严实挡住,把她四肢周身牢牢护着,让她背对着那些虫子出了灌木丛。
而被他放下在空地安全着陆后,她刚刚站稳,身子就突然一僵,“纪……纪兰亭……”她声音比刚才更无助了,抖得变了调:“我胸前好像有东西在动……”
纪兰亭也有点紧张,“真……真的吗?”别怪他担心,那虫子怪鲜艳的,还真说不好有毒无毒呢,听说这仝族山里还有拿毒虫练蛊的,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传说。
沈琼瑛想起那堆虫子密密麻麻丑陋肉麻的样子,完全不敢低头,扯着脖子扭向一边:“求你了!快帮我看看……呜呜呜我不行……我怕死了……”她真的看见蠕虫就浑身发冷,更不用说刚才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纪兰亭脸色凝重,帮她解开领口的几粒前扣,认真检查着。
视线里暂时没看到什么,他犹豫了一下,就听见沈琼瑛哭喊:“它又动了!真的有呜呜呜……快点……求你了!”
她闭着眼睛僵着身子,死活不敢低头看一下,生怕看到了什么留下一辈子阴影。但越是闭着眼睛,她还真是越精准地能感觉到:绝对不是幻觉,胸口确实是有虫子在动。
纪兰亭咽了口唾沫,只好往下继续解扣子,手指因激动而略微发抖,一粒一粒,解到了半腰。她黑色蕾丝的文胸托着两只雪白的大白兔,又性感又纯洁,别提多诱人了。
他觉得鼻腔又开始发热了,下意识用手擦了下,还好,跟她见面前山竹没白吃,至少没闹笑话。
“怎么样?”她声音带着急切。
他犹豫了下,声音有些暗哑:“瑛瑛……我没看到有,是不是你感觉错了?”
“真的有!”沈琼瑛快哭了,生怕他不信:“我刚才还感觉到了,就在胸里面,刚才动过了……”
“嗯,我再仔细找找,一定给你弄出来。”他一边说话,眼睛分毫不舍偏离地盯着她白腻的胸脯,贪婪地视察着,不放过每一寸领土。
她不忘咬着牙纠结补充:“你如果看到了什么,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偷偷拿走就是了!”
“那我就帮你脱了?”纪兰亭也不过是怕冒犯她,惹她嫌弃罢了,既然得到了许可,就大着胆子试探着一问,随后倒也不等她回答,就迫不及待掂住她两边的肩带,往两臂一脱,再拎起她胸罩的上缘往下整个一翻,把她的胸罩褪到了胸下围的肋骨处。
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检查”有多不妥,可是一来恐惧使她崩溃,二来暗淡的光线使她心存侥幸,三来纪兰亭似乎不比沈隐的霸道,总是真诚到让她不自觉放下心防。即使他按捺不住的告白吻也仅仅是蜻蜓点水,这样的克制自持让她轻易就谅解遗忘。于是她似乎忽略了,再真挚的少年也始终是个男人,在看到自己的白玫瑰绽放时也会化身为狼。
而伴随着这样彻底的“检查”,她胸前的美丽终于全部向他绽放。
他的呼吸一窒,眼神顿时变得幽深而微妙,嗓子里不受控制地连番咕嘟吞咽起来。
只见两只丰满的白乳保养的极好,既有少女的娇嫩又有少妇的丰盈,即使脱离了胸罩的支持,依然坚挺地傲立着,丝毫没有因重力而下垂的迹象。两朵淡粉色樱蕊正立在上面,色泽诱人惹人品尝。
而一只蓝紫色形似蝴蝶兰的粉蛾正停留在她乳沟一侧,因为敛了翅膀警惕地贴在乳肉侧面阴影中,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此时粉蛾随着她的乳房颤动受了点惊吓,动了动触须爬动了几步到了右侧的乳晕上面——大概,它也把那里的淡粉色当做了娇嫩的花蕊?又或者纯粹是上面的幽香吸引了它驻足。
实在太美了,简直像是行走的彩绘,复活的图腾。尤其蛾并非蝶的纯善,天生就带着邪恶,映在她姣好白腻的乳房上,清纯而妖异,无瑕又冶艳,成就了初升的月色下最魅惑性感的矛盾曼妙。

第108章 我帮你吸出来

他看的呆住了,竟然就直愣愣地盯着,一动不动起来。
“喂!它又动了!”沈琼瑛欲哭无泪:“我感觉到它好像在右边,是不是爬到……那里去了?”乳头上实在太敏感了,尤其被粉蛾歇脚,那种被蝶蛾类四只细脚扣住小巧乳头的感觉,简直不要太敏感了!她肉麻到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直怀疑是不是被咬了!
粉蛾似乎也感受到苦主的情绪,微微张合了两下翅膀。而扣住乳头的四只细丝样的脚也来回动了动,随后扣得更紧了些,似乎也嗅到了她的乳香味,恋恋不舍,生怕被撵走。
那被感觉太过细腻,直刺激得她哭泣般嘤嘤哼了两声,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无助,害怕自己已经被蛰了。
纪兰亭这才想起干正事来,顿时觉得刚才看起来活体纹身样的景象一点也不美了!
妈蛋!这地方必然是他的!这只流氓蛾,怎么可以挑逗他的瑛瑛?怎么可以侵犯属于他的奶头?这地方他还没尝过呢!
直接一指头把粉蛾弹飞,若不是它有翅膀逃逸,他简直想把它处死。而现在他只能面带不善地想着补救措施填平自己的不甘,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右侧乳头,那里还残留下了一抹蓝紫色的鳞粉,他越看越生气。
她的怯懦和恐惧助长了他的野心。而那只流氓蛾留下的痕迹则被视为挑衅。毕竟刚才那只蛾子欺负得她叫出声来,还给她留下一抹痕迹,他心里简直不爽极了!必须得做点什么覆盖一下。
“别怕了!已经弄走了。”他一边安抚吓坏了的她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同时脑子里转了个圈,一本正经地编排:“不过先别睁眼——那个虫子叮了你,可能有毒,你这里已经起了疱疹,挺可怕的,你看了绝对会腿软,我帮你吸出来!”
沈琼瑛被他那句“吸出来”吓到了,反正虫子已经不在了,她慌忙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疑似挂彩的痕迹,再结合刚才被虫子爬时那敏感不适的感觉,还真以为自己被蛰了。
顿时对他的话信了十足,吓怕了重又闭上了眼睛,已经感到有些条件反射地腿软了,“不……不会吧?你别吓我?!我没感觉到疼的……”天哪,她中毒吗?在山里中毒了要怎么办?
纪兰亭咳了两声,脑子里飞速旋转着供给他瞎编:“这种虫子的毒液是像蚂蟥一样,具有麻痹性质的,所以你没感觉到疼,但我已经看到脓液了,不处理的话待会你就会疼得要进医院,我帮你紧急处理一下!”
他先是用手抹了点口水上去,用胳膊囫囵擦去那些鳞粉,随着他的擦拭,她的乳头颜色又鲜艳了几分,娇艳欲滴,疯狂散发着“吃我吃我”的讯息。
于是他眼眸一暗,抓住她的乳房就含了上去,果然就毫不客气地开动了。
“啊——”沈琼瑛哪里受得住他这架势,慌忙睁开了眼睛:“纪……纪兰亭……你……真的是在……吸……吸那个吗?”
为什么她觉得这情况不大对……
他呼吸急促地大口吞咽着,猛地吸住了她的乳头,在齿间轻咬一口:“你是不是觉得有点疼了?这就是毒素!”
“唔……”她的眼泪给刺激的一下就下来了,分不清是他咬的还是自己真的受了伤,“你不是在……骗我吧?”她怎么觉得这是他咬的呢?
纪兰亭吓她,嘴里叼着乳头含糊不清:“我来这里多少趟了?这里的虫子我都认识!有的甚至会蛰死人的!保管叫你死了都没知觉!”
沈琼瑛后悔了!她为什么要跟他来这么危险的山上!
“不行……你松口,我自己挤!”她又羞又臊,现在让她睁眼都不好意思睁眼了。
纪兰亭继续加猛药吓唬她:“那个虫子很恶心的……就刚才那个粘粘的、肉肉的、软软的……一看就有毒,我不给你含一下,你想想它恶不恶心?”反正他也不算撒谎,虫儿确实还是那个虫儿,只不过人家长大啦!再说了,万一那粉上真有点说不清的毒呢?
“纪兰亭!我说过让你别告诉我的!!!”沈琼瑛又气又怕,脑子不受控制地顺着他的描述想了想,还真的犹豫住了,毕竟她也不想那感觉遗留在肌肤上,尤其还是那么敏感的地方……
纪兰亭先是含住乳晕猛吸一通,体会着她柔嫩欲化的滋味儿,别提心里多美了,随后又用手摁住了她的乳晕根部,用手挤奶一样挤着,让她血液都涌到了乳头上,被掐得敏感极了,而他则含住小小的乳头,边用两手四指捏掐着乳晕边死死吸住她的乳头,还真像是要从里面吸出毒素来。
“啊!——”她身子软的完全站不住,往后一仰就倒在他臂弯里,这下正合他意,他一边用手垫着她的后腰和肩胛,使她不得不高高挺起胸脯,一边“吸毒”吸得酣畅淋漓,害得她一声比一声呻吟得声高。
“不要……不要……”她受不了了,觉得气氛失控,这可比虫子还可怕了,“你放开我,我自己来……”
可是吃嗨了的少年这会儿还哪里停得下来、哪顾得上她生不生气啊?他满心满眼只有她柔嫩馨香的滋味儿,只想多咂一口,至于“无关紧要的打岔”都被他过耳不入置之不理了。
到头来她实在受不了了,这只乳尖整个被他吸得又麻又痛,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偏偏他结实得像头牛,她根本撼动不了他。眼见得她双手抵在他的额头上推动不了分毫,而他的头颅不停在她乳房上拱动,她起伏着胸脯眼泪欲滴竟然毫无办法,被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刺激折磨得低泣了起来,这才算是稍稍惊动了他,眉眼纠结地在她的雪乳和泪眼间迟疑,拿不准要不要继续装作没听见。
趁着这功夫,她终于把他的脑袋给推开了,她的乳头从他嘴里恋恋不舍地被剥离出来,最后拽出了一个长长的奶嘴的形状,随着“啵”的一声被拯救出来,已经是红肿不堪。
沈琼瑛使劲看也没看出哪里有起过疱疹的迹象,她气得胡乱抹去了眼里溢出的泪液,兴师问罪:“纪兰亭?!——”
而罪魁祸首还意犹未尽抹了抹嘴:“你看,这只乳头是比那只肿了吧?就是毒素给闹得。”
沈琼瑛这会儿哪可能会不明白:“你胡说!明明是你吃肿的!”她又不是没被吃过这里,上次沈隐吃肿的也是这样!哪里就有什么疱疹什么脓液了?分明就没有!何况他一口也没往地上吐过!如果有毒他会吞咽了?
“你不信我?我帮你把这一只也吸一下,你对比下就知道了!”他本来就不情不愿着被她推开了,正遗憾呢,这有了由头还能不借题发挥?立马强硬地扭住她的手臂,又含住了她的左乳。
“你——”沈琼瑛这时候哪里还不知道是上了他的贼船了?她拼命挣扎,可惜仰躺在他臂弯里这个姿势根本使不上力,再加上本就被他吸得已经浑身发软,哪里有劲对抗他那铁臂?
双臂被他反折在身后,左乳被迫扭得高高挺起,被他叼住吸个不停,还发出不断催生着唾液吞咽的声音,就好像真的吸出来了什么似的。
“不要……”她嘤嘤切切地哭诉着,可惜这次再也得不到可怜,很快,那只左乳也被吃得整颗奶头都红肿了起来,让她从又痒又酥到又痛又麻。
两只乳头都快被彻底吸掉了。她就不明白了——他们一个两个,为什么都那么爱吸乳?而且都还吸得那么失控,让她相当痛苦……
“你这个骗子!”她还不忘继续拆穿他:“明明两只一样了,你还想撒谎!”偏偏她眼里的泪水半点不显悲伤,更像是春情涌动的两汪泉眼,引得人更想蹂躏了。
纪兰亭无辜地瞪大狗狗眼振振有词:“可能是乳腺相通,所以毒素也是相通的,所以我给你两边都吸了,真是未雨绸缪,你相信我,绝对是没错的。”
“你——”她哆哆嗦嗦着手臂,身子都软了,半天提不起胸罩,仿佛被蹂躏了一场。还相信他?她落成这样是谁的错?就是太相信他了好么?一直觉得纪兰亭对她敬爱又真诚,从没想过他也能这么坏!
到头来,还是他“有眼色”帮她穿好了文胸——当然,免不了在她胸前肋下又上下其手揩尽了油,揉着她的乳肉“帮”她一点点塞进胸罩里,直摸得她娇喘不止。
“你怎么了?”他好像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恶劣,脸上全是跃跃欲试的奋勇,向她俯下身来:“是不是那虫子有情毒,估计就是传说中仝家女练蛊的那种吧?你想要了吗?是不是欲火焚身的感觉?我帮你解好不好?”
经过了刚才那一场,“纯良”的少年已经完全变成了纯狼。而沈琼瑛在他心里也算是盖了女朋友的章,当然,暂时只是他一厢情愿的私章。
沈琼瑛忍无可忍揪着他的耳朵使劲拧,驱散了暧昧无边的气氛:“你再胡说?你当演武侠八点档是不是?还情毒?你再这样,今晚我不要理你了!”若不是顾念着以后不会再见面了,给少年留个美好的回忆,让他今晚过开心一点,不留遗憾,她真是连他车都不想坐了!
不过话说回来,从这里到市里,不坐他的车,她还真的难以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她又变成了那天夜里那个可怜的“乳部伤患”,只要稍微一颠簸,就贴上了他的后背,然后被吸狠了的乳头就因摩擦挤压作痛,气得她每每咬住他后背的肉用牙细碾狠咬。
纪兰亭绷住身子差点开不稳,嬉皮笑脸还挺享受她的“摧残”,大声呼喊:“沈琼瑛谋杀亲夫啦!”
“纪兰亭你闭嘴!”她气急败坏松了口:“你再胡说我就跳车了!”
“那我就跟你一起跳!‘梁祝’是两只蝴蝶,我们是‘沈纪’,那就变两只蛾子好不好?唔,让我想想……《两只蛾子》要怎么唱……”
“纪兰亭!!!——”这是气到冒烟的声音。
“老婆我在!”这是快乐调戏的声音。
……
两人活力朝气的拌嘴声伴随着机车轰鸣,随风飘散在夜晚温馨的山风里。

第109章 你包夜多少钱?
纪兰亭其实那会儿挺想做点什么,毕竟再借口帮她全身检查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她那么胆小,肯定拧不过他……可是却不忍心她在山里喂蚊子,所以还是恋恋不舍载她下了山。
来的时候只顾着兜风了,并没觉得什么尴尬,回去的路上他开的慢,她搂着他的腰,才觉出他哪哪都是肌肉,就连腰腹也全是硌手的腹肌,就算没有八块估计也得六块。
她觉得烫手。一直以为纪兰亭是个孩子,但其实这时才发现,他还挺man的。
如果是以前,她会离这样身材的男人要多远有多远,因为这让她觉得危险。可是纪兰亭总是嬉皮笑脸的,跟他那个结实的身材实在是不搭,她竟然生不起什么警戒来。
到了市区沈琼瑛坚持要请客,顺便算是为这场赴约划上完满句号。
纪兰亭并不太清楚她现在做什么工作,毕竟沈隐还是免学费入学的呢,小学那会儿他们都还挺贫苦的,他体贴不愿她太破费,提议去吃大排档。
两人要了两份口味的小龙虾,和一些烧烤凉菜。
纪兰亭专心致志给沈琼瑛剥着虾肉。
隔了两桌有些喧闹,是几个纹着花臂的社会人士,不过那边闹归闹,倒也没有闹事的意思,也就是脏话不离口外加些粗俗的段子有点吵而已。
其中一个穿着性感颇有姿色的女人坐在一个光头大哥模样的人身边,不时往这纪兰亭这边偷瞄一眼。
纪兰亭这会早就把衬衣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结实粗壮的手臂,配上他那张一看就是帅气小狼狗的脸,真是熟女最爱。而偏偏这小狼狗每每凑过去讨要亲亲摸摸还被女伴板着脸推搡。
他这会喝了两瓶啤酒也来了尿意,就去了厕所放水。这大排档的卫生间比较简陋,不分男女,就一个小间而已。
刚尿完出门,差点被外面抽烟的女人吓了一跳,心里骂了句脏话本来想绕过去的,谁知道对方冲他吐了口烟,一语双关:“小弟弟憋坏了吧?姐姐技术很棒的,今晚有约了……有兴趣的话明晚肏all我怎么样?”
纪兰亭懒得搭理她,躲过了她递过来的应召卡片,径直往外走。
谁知道女人还不放弃,当他害羞呢,抛了个媚眼,非把卡片塞进了他上衣口袋:“嗳小弟弟是不是没钱啊?放心,你是处男吧?姐姐不收你钱!”
纪兰亭不耐烦冷笑,“你他妈傻逼吗?我女朋友不比你这老女人美还干净?”说着用两指嫌弃地夹住那张卡片,当面扔进了卫生间的厕纸桶。
“你!——”女人气的直哆嗦,烟都拿不稳了,直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啪地摔上门照了半天镜子,又补了补妆才出去。
纪兰亭回到座上,见沈琼瑛乖乖把他剥的虾肉都吃光了,别提多开心了,正要继续剥呢,见她辣的双眼通红。
“有冰汽水吗?”她一边吁气,一边用手在嘴边扇风,眼睛里又积蓄了泪意。
纪兰亭先是喊了店员来问,结果这家只有冰啤酒和常温饮料,“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那边便利店给你买。”
而那边勾搭纪兰亭不成的按摩女刚落座,见纪兰亭不在,沈琼瑛刚好喊来老板结账——因为她怕纪兰亭再抢着买单,所以就提前结了。
按摩女约摸着女的吊胃口太过,终于把男的惹毛不伺候了,心里讥笑她装过了头。这男人都一个样,一点甜头不给那还成?可不就鸡飞蛋打。
而旁边金主还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不时往那边瞄一眼,更是火上浇油,刚幸灾乐祸顺下去的气又被点燃了,她识趣地帮忙点烟撒娇:“瞧上那个啦?也是我们同行呢,我遇见过她几次了,总抢人家生意!”妈的,被个童子鸡说不如别的女人,还说她老?她平时最看不惯这种高傲女大学生,还别说同行里还真有这种,眼高于顶好像有了学历就不是鸡似的……不就是装朵白莲花吗?看看没了男人她还怎么装!
这要是良家,光头男还真未必有瘾去找事,但既然是卖的,他立马心动了,何况对方还被抛下落单了呢,他猛抽了口烟,直接开了瓶啤酒就冲沈琼瑛去了,目光暧昧:“美女,哥请你喝酒啊!”
沈琼瑛当初在大排档打过零工,也不是没见过这种人,不过那时候她是孕妇,那些人还没丧病到荤素不忌对她下手。她礼貌拒绝:“对不起,我不喝酒。”
光头男似笑非笑,一副了然的表情:“别那么客气嘛!那个小白脸靠不住,吃你的还得要你哄。你跟着哥哥我,吃喝管够,待会还带你去乐都汇看表演……”
沈琼瑛皱了皱眉,侧过了身子不再搭理。
光头男把酒瓶往她面前一搁:“不给面子不是?哥还真就喜欢你这小脾气!爽快点,你包夜多少钱?”他还真对这款心痒无比,别说端着这劲儿挺来劲的,估计床上干起来带劲。
“你!——”沈琼瑛气的发抖,冷着脸不再搭理,偏偏嘴巴还辣着,加上生气发热,不时轻轻吁气,有点狼狈。
光头男不怀好意地笑笑,“来,哥帮你解辣。”说着就提起啤酒瓶想强灌——女人吗,给脸不要脸,所以还就不能惯着,一个鸡他还搞不掂,那小弟都得看他笑话。
纪兰亭从他问包夜多少钱的时候就来了,脸色气的发青,想也不想,抄起手里刚买的橘子汽水就往他后脑勺猛地敲过去,就跟抡棒球棍似的。
光头男话音未落就挨了一瓶子——若是啤酒瓶,大而空旷,打碎了反而不疼,这他妈橘子汽水,瓶子小又结实,直砸得他眼冒金星,瓶子还没碎。
纪兰亭冷笑了一声,抡起来又往他头顶砸了下,这下应声而碎,黄色的橘子汽水流了一头一脸,滑稽极了。
“你他妈——”光头男捂着脑袋直犯晕,跌跌撞撞上前,先被纪兰亭给揪住了领子,照心窝子又来了一脚。
而那桌的七八个见情况不对,已经围了过来。
纪兰亭挽起了袖子,直接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
七八个倒也没法全上,毕竟这地界空间就那么大点,周围360度都包围,撑死了也就挤了五个人,倒也让纪兰亭双拳难敌十手。
但他是练过的,而且因为他小时候的江湖大哥梦,他后来有了条件练拳,就格外卖力投入,比学习还投入,这拳脚之间还真挺专业的,周围的人里挨了实打实的老拳,就颇有点顾忌。
一时间场面混乱,啤酒瓶子破碎声不时响起,玻璃渣子崩得到处都是。
按摩女都没想到纪兰亭还会折回来呢,眼见场面混战一片,约摸怕秋后算账早趁乱溜了。
纪兰亭头上也挨了几瓶子,身上也挂了彩,而那些人倒也不是弱鸡,个个都是混社会的打手,虽说他能打,但也没少挨打。
眼见得对方车轮战等着把他磨没了力气一拥而上呢,这边还有人去抄家伙,那边沈琼瑛还在双手抱臂小心翼翼躲着飞溅的玻璃渣,他找准时机冲光头佬又狠砸了一瓶子,趁对方头破血流吸引了小弟注意,他撕开缺口拉起沈琼瑛就跑了。
他带着她在胡同里七绕八绕,躲避着后面的“追兵”,还不时听到后面喧闹的脚步声和此起彼伏的“追”“这边”。
沈琼瑛被他拉着一直跑,心慌得怦怦直跳,这是一天内第二次跟着他“逃亡”,而且这次是来真的,又惊险又刺激那种,她这三十多年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性格冲动的少年短短一天内却完全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让她过得像探险一样。
他护着她躲在一条羊肠小巷的尽头,尽头处刚好弯进去一块,有个视线盲区。
外面有脚步声出来,似乎有人来了。
沈琼瑛吓得屏住呼吸,两个人身形紧紧相拥,挤在墙上。

第110章 做我女朋友吧?
纪兰亭眼里闪过一丝冷光。若是对方真的找过来,以这巷子宽度顶多一次一两个人,那就来一个打一个,刚好沈琼瑛还被他护在身后,还真没什么可怕的。
一次打八九个拎刀暴徒他没把握,但一个个对战他倒是不怵的。
不过一低头看到沈琼瑛害怕的表情,还挺有意思的,他就眼睁睁看着她因为害怕把他越抱越紧。她生怕他会露出一点形迹来,所以把他死死往自己身上扳,全身都贴住了。
好像恨不得把他和自己融为一体似的,虽说动机毫无暧昧,但还是让他感到很开心。
外面脚步声越近,她就抱他越紧,他被她抱得,下面都硬了抵着她,可她还傻傻没觉察。他忍不住嗓子里溢出一声微喘。
沈琼瑛赶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纪兰亭想逗她,就舔了舔她的手心,害她立马缩回了手瞪着他,一边还要朝外面使眼色,拼命给“迟钝”的他示警。
太可爱了。纪兰亭忽然低下头,嗪住了她的唇。
因为她不敢发声,他亲得格外放肆。
他用事实告诉她,他并不存在“克制自持”那种东西,之所以之前给她那种错觉,只是因为被中途打断,怕她被狗咬而已。
她没想到他会那么大胆子,在这种时候亲她,而且一上来就试图用舌头往里撬。
她用眼睛瞪他,他还直直地盯回来,好像在说“这有什么”。
她踩了他一脚,示意他留心外面,可是他毫不在意,仍然想要撬开她的唇齿,甚至手也不安分地搂住了她的腰,探进了她的T恤里来回摸索。
好在来人也就是草草伸头看了眼,很快走了,没多久这附近都没了声音,只剩下两个人相互搂抱一团。
沈琼瑛忍无可忍,用手推开了他的脸。
只听见他“嘶”的一声,后退了两步不动了。
“你没事吧?”沈琼瑛这才想起他挨了揍,但既然能动手动脚,估计伤得也不重:“我还以为你不会跑呢。”要知道这个年纪的少年最是意气上头的时候,尤其在心上人面前,很容易好勇斗狠,吃亏都不知道怎么吃的,她刚才还真怕他打红了眼,万一出事坏了大好前途。
纪兰亭咧了咧嘴角,“打不过就跑呗,我犯不着跟那些人搏命。”大不了事后算账。
沈琼瑛见他这会老成持重似的,很无语:“那你上去打架做什么,本来一对多就是傻瓜。”
纪兰亭一把抓住她的手:“瑛瑛,你觉得哪个老公能容忍别人调戏自己老婆?”
沈琼瑛气急:“纪兰亭!你太过分了!你能不能放尊重点?”她一把挣扎开抽回了手。
纪兰亭闷哼了一声,倒退了一步捂住了胳膊。
沈琼瑛顺着他的方向往外一步,借着月光,这才看到他脸上身上各处挂彩,额角顺着脸颊往下流血,左肘更是有一处皮开肉绽,血流了一身。
“啊!——”沈琼瑛本以为他是装的,谁知道他受伤这么严重,哪还顾得上置气?
“你怎么样了?”她要过去看他的伤口,却被他再次攥住手推到了墙上。
她不敢再使劲推他,怕碰到他的痛处,只好被他紧紧贴着。
“我是说认真的,瑛瑛,”他低头凝视着她:“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他紧紧抱住了她,以一个男人的身份。
沈琼瑛愣住了,他的心意她当然更早就知道了,但是该怎么跟他说,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相差的太多,该怎么说,她以后根本不打算再跟他见面,想要回归原本平静的生活?
“先去医院,”她回避了话题,“其他的等你好了再说。不然失血过多……”
纪兰亭蹭了蹭她的脸,“我不管,你不答应我,我就不去医院,就让我血尽人亡好了。”
沈琼瑛又急又气又担心,心中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如果她是十六岁,一定会想也不想就答应他了,但她不是。
“纪兰亭,你十六岁,还未成年,你才和我儿子一样大……”
她话音未落就被他打断:“我不在乎!”他急了就不管不顾,什么该说不该说的都往外倒:“何况他不是也有那种心思吗?我为什么不可以?”
沈琼瑛脸色一白,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不管是谁,总之都不可能。”
她想推开他,却推不开,他好像跟她僵持上了,她又不敢下重手,只得叹了口气,“总之你还是个孩子呢,今天的事,我就当你开玩笑,以后,”她顿了顿,“咱们还是少接触。”
纪兰亭这才听清楚她的意思,她是说以后都不见面了?怪不得今天对他这样纵容……
他瞬间如坠冰窟,原本被她另眼相看的喜悦消失不见,好像被判了死刑一样,一动不动。
如果将来她都躲着他,他还有什么办法能得到她?
他忽然狠狠搂住她,禁锢住她,凶猛地吻住了她的唇瓣,并且用强势的力道撬开她的齿。
沈琼瑛原本唇齿紧闭,可少年攻势来势汹汹,好像不达目的不罢休,坚持不懈地抵住她。
她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启开了齿,让他一次性发泄个够。
他的舌终于撬进去,打开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被那触觉和味觉给刺激得流连忘返,不断去搅动勾引她的舌,希望她和自己共舞。
然而她始终无动于衷。
他只好吮着她的舌,贪食着她的津液,尝遍她嘴里所有的滋味。
她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张着嘴任他索取,不时发出一两声呜咽,惹得他更是粗重凶狠。
此时的月光明媚而温馨,浑然不似她的冷清——他就这样泄愤地亲着,埋怨地惩罚着她,眼光一抬,却看见她湿漉漉的眼睛,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清冷:她半敛着眼皮,好像娇不胜醉,承受不住他的粗鲁,却丝毫没有抵触,只是这样无奈包容着。
他的动作渐渐又放慢下来,温柔地安抚她被亲得红肿的唇舌,一遍又一遍,像是擦拭珠宝。
到头来,她的舌微微动了动,也不自觉跟他搅合在一起,随着他的温柔舔舐回去,互相汲取,两个人在月光下的小巷中缠绵热吻,唇齿交汇,口水不分你我。
直到她快晕过去了,他才给了她呼吸的机会,幽幽地质问,“你也是有点喜欢我的,我感觉得到。为什么要拒绝?”
沈琼瑛捂着剧烈波动的胸口喘息了好一会儿,眼睛里还残留着动情的春潮,脸色却是足够让人丧气的平静:“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少年只是固执而挫败地看着她,他甚至打算再拉扯她亲吻一次,让她被亲到迷迷糊糊主动回应为止。
可是沈琼瑛没再给他这个机会,转身向外走:“去医院。”她不信这个打不过就跑的少年会蠢到真在这耗到天亮。
纪兰亭深深看着她的背影,没再跟她辩驳,果然乖乖跟上。
出来后就着路灯,沈琼瑛第一时间察看了他的胳膊,左臂关节那里血肉模糊,看起来是外伤,就是不知道伤到了筋没有,她正要打120,却被他制止了。
他直接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路口就停了辆幻影。
纪兰亭被他的司机李宣送到了圣心医院,沈琼瑛也跟了过去。
她也帮不上忙,只能在外面等候着,直到李宣办好了住院手续,把一摞医疗卡和单据递给她:“小少爷在里面,手臂伤的有点重。您进去看看吧。”
“嗳不是……”沈琼瑛愣住了,“你不留下照顾他吗?”
李宣看起来淡定而客气:“是的,我只是司机,不肩负其他的工作。”说完点点头就走,毫不留恋。
沈琼瑛都无语了——这大户人家的员工都这么有个性的吗?主人家受伤了还要各司其职,多一点都不闻不问?
她腹诽着拿着那叠单据进了病房,一眼就看到了床上半躺着的纪兰亭,他似乎一直眼巴巴盯着这里在等她,像一只遍体鳞伤还要担心被遗弃的狗狗。

第111章 帮他撒尿

包扎后的纪兰亭显得更加惨烈,活像去战争片里客串了群演。
脑袋上围了一圈纱布,后脑勺位置还隐隐渗血。左关节已经用胶带缠得严严实实,右臂竟然也固定了个夹板,把沈琼瑛吓了一跳。
“不是,我记得你右手好像没有事?”沈琼瑛绞尽脑汁回忆着,她只记得少年的手在她腰上乱摸,到底是左手还是右手呢?而且恍惚记得他还抱过她,不像是骨折的样子?
纪兰亭打断她的冥想:“医生说有点关节错位,当时觉不出来,但是如果不正过来,就会终身残疾……”他越说越怨念:“瑛瑛,我为你受这么大的罪,你还怀疑我!”
沈琼瑛半信半疑,“那么严重吗?对不起……”说着不死心捧着他的夹板研究起来,想要看透里面是怎么回事。
纪兰亭被她一动就“嗷”的一声惨叫,边叫边谴责,“瑛瑛,如果我残疾了,我就赖定你了!”
沈琼瑛吓得不敢动了,连连后退了几步,好像那是洪水猛兽。
这回换纪兰亭无语了:“不是,瑛瑛,好歹我是为了你才这样的,你至于这么嫌弃吗?”
沈琼瑛已经习惯了他的嬉皮笑脸,也不跟他客气了:“你也知道我嫌弃你啊?”
纪兰亭见她不吃这套,直接翘上了二郎腿:“我不管,我现在废人一个,没法自理,你得伺候我!”
“我给你请个男护工不行吗?”沈琼瑛挺无奈的。毕竟异性之间挺不方便的,她也不想再和少年有什么瓜葛……
纪兰亭控诉着:“瑛瑛你不能这么绝情啊!你看看我这张风华正茂的脸,为了你都毁容了,脑袋出血也不知道会不会傻掉,我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结果你现在照顾我都嫌烦……”
沈琼瑛被他嘚吥的脑仁疼,再看看他鼻青脸肿的确实惨,叹了口气:“行了你别嚎了,我就照顾到你好,行了吧!”
纪兰亭这才收了声,心中终于松了口气。若说上次见面,他还懊悔自作聪明加重伤势,这回他可算是因祸得福。
骨折这种伤,怎么也得养个十天半月?这还不够他拐带她?何况他现在对于攻略她别扭难搞的性情已经初有心得了。
“瑛瑛,我渴了。”他眼巴巴看着她。
沈琼瑛端过来一杯水,送到他嘴边。
他却不喝,嘶溜着嘴角:“你看嘴巴受伤都流血了,一动就抽疼,你用嘴喂我。”
沈琼瑛觉得脑子又开始疼了,这喝个水就疼了?那嘴对嘴来回摩擦就不疼了?
“你爱喝不喝。”她绷着脸抿着唇,插了根吸管放进去,递到他口边。
纪兰亭见她毫不心软,只得委屈地喝完了一杯水。
沈琼瑛给他喂完水,就坐在一旁看手机,任他怎么撩拨都不搭理他。
贺璧白天联系过她,她这才顾上搭理,思考着措辞,用简短客气的话回复了下。
纪兰亭正丧气呢,忽然手机响了,他眼神一亮。
果然,沈·秘书·琼瑛只好拿着手机划开,递到他耳边。
纪兰亭听着李宣的汇报,李宣去给他拉爱车去了,结果不出意料,他的车给砸了。
他越听越来气,原本还嘻嘻哈哈的脸也冷漠了起来,“你去那家馆子卫生间找找,厕纸桶里应该有张名片,把那个臭婊子找出来,这事儿没完。”他顿了顿:“等把那波人抓到,挨个敲断胳膊,然后关到一起让他们做个够,那婊子不是发骚吗,一个人怎么够?”到时候都断着胳膊,不发狠施虐才怪。
这番交代光是听着都觉邪恶,让人根本联想不到,这是一个高中生在发号施令。
等到通话结束,他抬眼才看见沈琼瑛震惊得仿若不认识他的脸。
她一直以为他只是嘴上没正形,没想到他发起狠来如此残暴戾气。
纪兰亭也敏感地意识到气氛的僵硬,这种僵硬是真的僵硬,相比之下,刚才她的不搭不理简直不算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瑛瑛?他们冒犯你,还伤我这么重,我不该报复回去吗?”
沈琼瑛面色严肃:“你手段太过了!这不该是你用的方式!”他的手段极端,简直超出了一个未成年人的心术,让她难以苟同:“况且那个女人还不清楚是不是一伙的,你怎么可以迁怒?”
纪兰亭连忙解释:“那人上来就把你当成妓女,这肯定是有人挑唆,那个女人之前还勾引过我,十有八九就是她做的!”
沈琼瑛蹙眉,丝毫没被他说服:“这只是你的猜测,事实上你并没有证据。那万一你猜错呢?”
纪兰亭也觉得委屈:“那个臭婊子勾引我,瑛瑛你都不吃醋的吗?”
沈琼瑛抿了抿唇:“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话,也不喜欢你这样处理问题。”她难掩失望:“就算她真是个妓女,你一口一个婊子……那你母亲当初……你也会这样说话?”
纪兰亭耸耸肩:“我妈是做婊子的啊,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沈琼瑛激动得一下站起来:“你——能不能尊重下女性?我以前觉得你只是嘴巴坏,但现在看,你或许心里就不知道‘尊重’二字怎么写,不然你怎么会总管不住嘴?”
“你处理外人不留余地,那对待旁人你真能把握好分寸?”她摇摇头,难掩失望:“你极端起来可以肆无忌惮,那你身边的人早晚也会被辐射!”
“瑛瑛你别生气!我错了还不行吗?”纪兰亭真没觉得这事多严重,但既然她觉得不妥,那他就无条件改正,“你把刚才的号码回拨过去,我来跟他讲。”
跟李宣交代了找到人后先问清楚误会是怎么来的,如果跟那个女人没关系就放过她,若确实是那个女人挑唆,那就把他们都揍一顿,再把那女人交给他们,相信到时候他们也不会叫她好过。
“这下总行了吧瑛瑛?”他讨好地看着她:“别不理我,你觉得我哪里不好,我都改还不成吗?”
沈琼瑛独自坐在一边,没有理他。
纪兰亭怎么逗她都没有反应,安静了一会,终于憋不住了:“瑛瑛,这次你真不能不管我……我想撒尿!”
沈琼瑛确实没办法置之不理,她跟着他进了卫生间,犹豫了下帮他褪掉了裤子,然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纪兰亭在想,她这么害羞,为什么还不出去?
然后就见沈琼瑛闭着眼睛一把捏住了他的阴茎冲着马桶。
他咽了咽口水:一上来就这么刺激的吗?
他真的没想到她纯洁可爱到令人发指。顿时眼神都变了,身体也躁动起来,眼看着自己的阴茎在她小手里肉眼可见地肿胀起来,她一无所知侧脸看向墙壁,甚至因为害羞催他:“你快点啊?不是说要尿吗?”
可问题是,她这么捏着他,他真的尿不出来啊……
她以为是角度不对,还握着阴茎调整了下,移动之间,他变得更硬了,甚至唇齿间溢出了呻吟。
她两腮桃粉,以为把他捏疼了,只觉得手里的东西又大又烫手,更不敢感受尺寸形状,小心地用几根指头虚虚固定着。
纪兰亭欲火焚身饥渴难耐。如果是之前被她这样“勾引”,他一定要好好抱她索要回来。可是现在,他看着自己左右的绷带夹板,突然欲哭无泪。
“瑛瑛你还是先出去吧,我自己尿。”他声音略微暗哑,带着遗憾。
“你一个人怎么尿!”她没好气地回答。
纪兰亭尴尬地咳了咳,“我以为你只是进来帮我脱裤子的……其实男生坐着也可以尿的。”
沈琼瑛的脸腾地红了,像是吃了两斤辣椒,她避虫子一样撒了手,“你怎么不早说???”她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羞愤欲死地转身冲出了卫生间。
没多久就听到卫生间传来嘘嘘的撒尿声,沈琼瑛更觉得自己像个白痴,脸红得发烧。她匮乏的常识里只知道男生是站着撒尿的,而且他刚才一直瞪着她,害她还以为在催促示意……
好久过去,久到她都做好了心理建设,脸色恢复如常,他还没有出来,沈琼瑛才想起自己刚才没洗手。
“纪兰亭,你好了吗?”
“还没,我憋太久了,可能还有尿,让我缓一会儿。”他的声音跟平时有点不一样,好像不大平稳,还试图诱导她:“你陪我说说话,让我听着你的声音,我怕你逃跑。”
“我答应你的事,怎么可能说话不算数。”她又好气又好笑,但仍然耐心回答。
“那……我也想听你的声音……”他的声音有点喘:“就是时刻都想听到。”
沈琼瑛自己也是缺乏安全感的人,少年现在住院,身上除了她这个外人竟连一个家人也没有,此时的依恋她倒也能理解,但是她又真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唱起了歌给他听。
伴随着她轻轻哼唱的温柔歌声,卫生间终于安静了。
沈琼瑛唱完了两首,还没听到他尿出来,想想刚才也不是没进去过,现在只是去洗个手,不多看也没什么。
于是她直截推开门进去,然后就看见:纪兰亭面红耳赤,眼神迷离,正用固定夹板的那只右手飞速撸动着下面,吊在脖子上的绷绳早拆在了洗手台上。
“纪兰亭!!!”
他扭头对上她的眼神,“瑛……瑛瑛——”这声粗喘暧昧与其说是回应,不如说是在亵渎她的名字。
紧张之余又停不下来,反而被她视线和声音刺激着,嘶吼了一声,一股股白灼随着高亢的弧线,前赴后继地飞溅进了马桶。

第112章 贺璧,我们扯平

沈琼瑛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主要是心理落差太大,她本来以为是温馨依恋才会使他没有安全感,却没想到他是要伴着她的声音打飞机。
再想想自己还多余唱歌给他听,简直像个傻瓜!
她一言不发地往外走,纪兰亭见大事不妙,连忙跟出来想要拦住她,结果一只手提裤子也不利索,没跨出两步就被提到一半的裤子绊了,一下子把她扑倒在地,双手不巧正按在她被他吸过了头、还疼痛着的乳房上。
他泄过后还没来及软的阴茎就贴在她的腿上。沈琼瑛觉得裤子有点湿湿的,用手一抹,就抹到了一手黏腻。
造成这样的局面,即使厚脸皮如纪兰亭也囧得无言以对。
“纪兰亭!——”她通红着双眼,屈辱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伴随着“啪”的一声,扬手给了他瓷实一巴掌,随后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纪兰亭翻了个身,抱着头唉声叹气:大好的局面被他搞砸了……可是也不怪他啊?今天又是亲又是抱,还被她小手摸下面,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可是瑛瑛现在气头上,要想她消气,除非他让她看到他的决心,让她明白他不是被欲望支配的动物……看来,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沈琼瑛最近很少晚十点后回家,因为前阵子的事,只要晚归,她总会感到害怕。
这会儿已经接近午夜,可能是被纪兰亭那股莽气给传染了,她直走到家门口,竟然都没想起这茬。
她伸出钥匙开门,刚把锁扣打开,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有男人的酒气喷洒在她的颈侧。
男人抱着她挤进了门,在黑暗中把她摁在走廊的墙上吻她。
她吓得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声,他的吻带着浓烈的酒精味,狂暴而急切,堵得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而对方的手还在她周身游移摸索,就像蛇一样让她感到恐惧。
她强忍着被上下其手的不适,双手在墙壁上摸到了灯的开关,果断摁了下去。
而所有的怒火在看到对方时一愣:“怎么是你?”
贺璧退了一步靠在墙上,语调喘息中带着些上挑的尾音,或许是因为酒意,有点不同以往的怪异:“那你以为是谁?”
沈琼瑛上次看见他还是从宁睿那里回来的事了,那时的他虽然看上去有些失控,但至少对她温柔而克制。
她换好鞋进了客厅,把灯都依次打开,“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走动之间手机响了几声,她却没心思去看。
贺璧晃了晃脑袋,自嘲地笑了笑:“来看我女朋友啊,分开这么多天,几乎信讯全无,答应我保持联系,可是却爱答不理,我在这守了整整一晚,就想看看她为什么不回我消息,结果却看到她三更半夜才回来,私生活还挺忙的,是吧?”
沈琼瑛深呼吸一口气,尽量理解他的酒后失态,“我今天白天有事,后来……我看到后就第一时间回复你了。”
贺璧上扬着“哦”了一声:“那请问,是什么样的事情绊住了你,让你到夜晚十一点才有时间回复我六个小时前的微信?”
“贺璧,我们这么久不见了,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这么阴阳怪气?”沈琼瑛承认自己确实做得不到位,但眼下的他咄咄逼人让她很不习惯。她印象里从未见过这样的贺璧,确切来说,他从未放任自己喝醉。
贺璧凝视着她:“你也知道很久不见了?五天了瑛瑛,每天对我都是煎熬,可是你却好像如鱼得水。”
沈琼瑛觉得有些难为情:“对不起……有个朋友受了伤,我送他去医院了。”
他脸色稍霁,但也没有好转多少,“你答应我保持联系,可是你对待我的字里行间充满了应付!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傻瓜,完全感觉不到?”
她最近忙且杂乱,无论是跟宁睿的治疗,还是被迫卷入背德的暧昧,都让她无法面对他,所以下意识选择冷处理。这一点她是做的很差,但既然他问到了,她也不准备再回避,毕竟她已经想清楚了:“贺璧,我很抱歉我让你一直等待。我最近也一直在想我们的问题,其实,之前四年我们都没有擦出火花来,很大程度上,我对你真的没有那种感觉。”
他愣住了,眸色变得深沉,甩了甩头似乎头痛难忍:“别说了。”
她认真地看向他:“关于复合的那个约定……我想,你就不要再等我了。”
贺璧突然抬起头来,抓住她的肩膀,声音带着十足的压迫感,“我让你别说了你没听到吗?!”
她歉意地看着他,“对不起……我想我们真的不合适。”
贺璧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随后似乎凝聚成了火光,醉意醺醺的身体失去了管制像是开闸猛兽,怒气冲冲地把她压倒在沙发上,欺身而上在她的嘴上狂吻。
他一改往日的温柔,几乎啃肿了她的唇,咬伤了她的舌,然后又在她颈侧和喉咙撕咬,甚至把她娇嫩的肌肤都咬破。
“不要!”她拼命挣扎,用手抓,用脚踢,可是没有用。
他不怕疼一样,迎着她的反抗,撕开了她的衬衫。
扣子掉了一地,胸罩被他狼狈地推到了上方。
她痛得哭起来:“好痛!不要!”
他几乎就要咬住她的乳房,却在近前停住,看到她红肿的乳头——很明显有人抢先一步,那里受尽了青睐,才会留下这样娇艳欲滴的颜色。
他的眼睛里霎时聚满了血丝,死死盯着她:“你跟人做了???”
不待她回答,他的嘴角溢出一丝冰寒的笑意:“让我猜猜:你深更半夜从别人床上回来,然后骗我说送朋友去医院?这就是我爱了四年冰清玉洁的‘女神’?”
沈琼瑛自问这四年没什么对不起他的。纵然最近跟他无论确定关系太仓促,决定分手太拖沓,中间还夹杂了些跟别人措手不及的暧昧,但是至少之前的四年里,她从未钓过他的胃口,她甚至不止一次劝他放弃。
乱发遮着她的眼睛,她不想再看他:“你要觉得不值,那真的对不起。但我的确刚从医院回来,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气氛僵持着,他透过散乱的发盯着她的面容,似乎在判定她有无说谎的痕迹。
他既不起身也不行动,就用切割机般的眼神打量她的每一寸身体,让她发毛崩溃:“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
贺璧的手往下,停在了她的裤子拉链处,用手拉下去,露出了里面的蕾丝内裤。
“是不是这四年,我对你太好了,才会让你罔顾我的存在?”他歪着脑袋,手轻轻游进去,摸住了她的饱满的阴埠,“你把自己给我,我就信你。”
“不可能!”沈琼瑛夹紧了双腿,“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原本软化了的气氛随着她尖利的宣言又僵持起来,一触即发。
突然她的手机又响了,贺璧一把夺过她的手机,抑扬顿挫念出了声:
“瑛瑛,我错了,原谅我吧,我刚才真的不是因为欲望才冒犯你。”
“管不住下身,是我的错,你要怎样才原谅我?”
“如果,你真的恨它,我就割了它,是不是你就能消气了?”
他边读边用手指抠弄她的下身,越读脸色越沉,手指已经深深陷进了她的缝隙里,弄疼了她。他却浑然不觉,似哭似笑地看着身下一动不动的女人:“你还在骗我?!”他忽然用手往她裤子里探去,甚至直接用干涩的手指粗鲁地往她阴道理戳,像是在检验牲口。
屈辱和疼痛使沈琼瑛恶心到了极点,甚至想要呕吐,她拨开乱发,露出苍白冷静的面容:“你认为是那就是吧!是,‘善意的谎言’被你戳破了,那我就只好告诉你‘实话’,我和人睡了!就刚刚,你满意了吗?你不怕抠到他的精液吗?”
贺璧身子颤抖,忍无可忍,扬起了那只刚刚“检验”她的手。
只听“啪”的一声,她的脸狠狠扭向一边。
“他是谁?”他抓着她的肩膀,面色阴狠地摇晃着:“我要杀了他!!!”
然后就看到她捂着脸格外平静地看着他。
她的眼泪从眼角流下,可是她却格外如释重负:“贺璧,如果你觉得追求我耽误了你四年的宝贵时间,那么现在,我不欠你的,我们也算扯平了。”
他忽然如梦初醒,呆呆看着自己的手:“瑛瑛,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太在乎你了!我不能容忍别人碰你!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一边说一边狠狠抽着自己耳光,左右开弓,比刚才响亮数倍,“我不该打你,我不该打你……你就出轨这一次,我不追究了好不好?只要你以后不再三心二意……”
沈琼瑛对他自以为是的宽容终于忍无可忍,指着门:“贺先生,请你出去!”
“对不起……我改天再来看你。”贺璧扶额深吸了口气,摇摇晃晃起身,“我来其实是想告诉你,汪云城那边不用担心,他不会再出现在云台市,也不会有机会再骚扰你。”
因为她的冷待,应酬时很少饮酒的他放任自己空腹大醉,头痛欲裂胃痛难忍在她门口枯坐,从晚上等到了夜里。消磨掉的耐心和糊涂的酒意使他错过了吃药,到头来变成她最排斥的模样。
“无论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想要伤害你。”他背对着她,颓然说出了这句,终于带着满身的酒意,跌跌撞撞离开了她的家。

第113章 瑛瑛,我把它割了

沈琼瑛把全身衣服都丢进了洗衣机,又把自己狠狠搓洗了一通,一觉无梦睡到了天明。
早上醒来郁气消散,她反而神清气爽。
其实无论是之前跟宁睿的约定,还是跟沈隐背德中的意乱情迷,抑或是跟纪兰亭相处中的动心暧昧,都让她一直无法面对贺璧。她觉察自己的生活已经脱轨,分手之于她已经是必然。
如今的这一巴掌,也算是为她当初的草率付出了代价,愧疚稍稍抚平后,反而能放下心结,活得坦率一些。
至于两个人要如何走,只等他酒醒后,两个人再好好谈一次,开诚布公,把一切做上一个了结。
想到这,她化了个淡妆遮掩了面部的肿痕,雷厉风行给贺璧发了条微信:有时间吗?我们谈谈。
可贺璧却像是洞悉了她的意图,好一会儿才回复说忙,字里行间一个劲道歉,却一味推脱不肯赴约。
沈琼瑛倒也不执着于此,毕竟她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问心无愧。
想起纪兰亭一个人在医院,也不知道他吃饭没有。不过他自己有手有脚,总不至于饿死了。她吃完了煎蛋正喝着牛奶,打开了手机,这才看到纪兰亭发来的微信,一口牛奶“噗”地喷到了屏幕上。
只见纪兰亭给她发了一张下体带血包裹着纱布的照片,那血确实是从肉里渗出来的,完全不似作假,给她的留言更是像遗言一样:对不起!瑛瑛,我没脸见你,我把它割了!希望你原谅我!
沈琼瑛吓得囫囵擦了嘴,赶紧联系他,可是无论发视频还是打电话,他都不接。
害怕他真的想不开出事,沈琼瑛匆匆忙忙又去了圣心医院。
用最快的速度跑到病房,果然见纪兰亭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挺尸一样。
她吓得声音都有点颤了,“你到底……做什么了?!”
纪兰亭虚弱地睁开眼看着她:“我昨晚怎么联系你,你都不肯理我,我只好挥刀斩孽根,希望你消消气!”
沈琼瑛离近看了看他包着纱布的下面,语气迟疑:“割完了……怎么还在上面?”
纪兰亭有气无力地看着她:“瑛瑛你好狠的心肠!你还希望我割完了扔马桶里冲走啊?那当然是被医院的人发现了,给我接回来了!”
沈琼瑛松了口气,又骂他:“你这个人怎么总是这么偏激?!”
纪兰亭反问:“那你都要永远不理我不见我了,你就不偏激吗?!”
“我——”沈琼瑛张了张口,还真是说不过他。
但她这会儿松懈下来,就想起他前科累累,所以倒也没敢全信,毕竟自宫什么的,这是……人干事?!
她特意从床头卡记下了主刀医生的名字,私下找了过去,语气带着怀疑:“医生,583病房那个……下面那里……是真的割了?”她对着陌生的男医生,实在是说不出口“阴茎”那种东西。
医生五十多岁了,戴着眼镜一丝不苟,经常上云海卫视养生节目,是新来的专家,绝无可能跟纪兰亭串通,只见他认真严肃地回答:“是的,割了。”
沈琼瑛有点怔忪,满脑子都是那句“割了”,脸色变得煞白——如果不是她昨晚忽略了他的感受,一直不搭理他,怎么会让他就这么走了极端呢?毕竟他还只是个未成年人,她作为他身边唯一承诺真心对待他的人,最后却没有好好疏导他,反而……
她真的不愿相信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了这种事:“真……真的割了……?”
老专家扶了扶眼镜,有点意外她的再三询问,中国人对于这方面很保守,太多家属很迂腐,觉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其实割包皮无论对于卫生还是发育都是极好的,宜早不宜晚……真没想到这么年轻的女孩子还这么封建保守,他摇头叹息,语重心长地劝诫科普:“营养跟上,清洁做好,只要不发炎,很快就长好了。”
但落在沈琼瑛眼里,倒像是老医生在勉强安慰她。
她愁眉不展地问:“那他之后……功能还能正常吗?”
老医生有点诧异,心说这么个小手术有什么可紧张的吗?更确定眼前的家属属于“愚昧无知”那一类,于是耐心宽慰:“不要紧,手术很成功,痊愈后不会有任何影响。”
沈琼瑛这才脸色稍霁,看来是纪兰亭夸张了,估计割得不深,不算很严重。但即使这样,依然让她胆战心惊和自责内疚。
眼看自己解释完,面前的女孩子脸色仍然不怎么好,医生叹了口气,知道跟这种“封建保守”的家属无法沟通,也就放弃了,好不容易男孩子自己有这个觉悟,他就见不得家属还要拖后腿,生怕她冥顽不灵去责怪叨扰伤患,特别补充道:“毕竟是恢复期,还是不要刺激他,心情好才有利于恢复。你越是横加指责,反而有可能落下有碍勃起的心理障碍,这种先例也不是没有过。”
沈琼瑛心情沉重地走出了医生的办公室。虽说对方保证会完好如初,但医生都会往乐观了说,这动了刀子又缝补的,哪能完好如初呢?……她可没错过医生眼底对她遗憾的眼神,明显有所保留,看来纪兰亭是真的自残了,只不过手术挺成功,至于以后会不会有影响,不好说。
沈琼瑛心里揣着事回了病房,面上还故作无事:“你居然骗我!”
纪兰亭心里咯噔一下,面上讪讪地笑了笑,“瑛瑛……那我是真流血负伤了啊,你也看到了。”她那么心软,即使穿帮了,总归该留下照顾他两天的吧?
沈琼瑛叹了口气,“明明只是割了一刀,你敢骗我说割断了!”
纪兰亭有点懵,所以他这是穿帮了还是没穿帮呢?他就乖觉地不说话。
沈琼瑛以为他后知后觉终于知晓利害,也没卖关子,“我问过医生了,他说不会影响……那方面功能的。”
纪兰亭一听她居然私下找过医生,顿时吓了一跳,他只串通了护士,可没那能耐贿赂医生啊!于是脸色就不大自然探听道:“医生……怎么跟你说的?”
沈琼瑛见他知道担心了,也就自然而然宽慰他:“医生说伤势不重,没什么大碍,很快就好了。”
纪兰亭不知道哪里阴差阳错,不过看样子瑛瑛还没有发现呢,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语气凉凉的:“唉,这伤过的到底不如原生的,估计性功能多少也有障碍,就这样吧,反正你也不爱我……不过没关系,瑛瑛你消气了就好,一切都值了……”
“你怎么那么傻啊?”沈琼瑛红了眼睛,“我跟你非亲非故的,我生气有什么要紧的!”
“你是我未来的老婆啊!”他说着说着又丧气下来,露出苦笑:“不过我现在受伤了,配不上你了,还是不要耽误你了,你走吧……”
果然他越是这样说她越难受,脸上越是动容。
见少年一脸生无可恋,她抿了抿唇,见不得他一惯朝气蓬勃的脸上露出自轻自贱的模样:“我不走了,就在这陪你,到你好。”
可纪兰亭还是长吁短叹以退为进:“早走晚走还不是走吗?长痛不如短痛,你还不如现在直接走了,刚好我也不行了,直接出家算了。”
“说什么丧气话呢?”沈琼瑛皱了皱眉,还记得医生那句“不要刺激他”,她认真看着他的眼睛,向他郑重承诺:“我早说过会真心待你,就不会再不理你的。”
她这样的真诚以待,纪兰亭窃喜之余反倒是有些心虚了,低下头看着自己下面发呆,又是纠结又是矛盾,不知该不该同她说真话。
沈琼瑛以为他幡然醒悟:“这会儿知道怕了?医生说了,心情好就会恢复好,没影响的。”
纪兰亭依然心不在焉:“嗯,我知道。”他想说实话,可又贪恋她。
沈琼瑛以为他还在低落,绞尽脑汁哄他:“要不你告诉我怎么样你会开心起来?”
纪兰亭神思不属间,下意识就说出了心里话:“你做我女朋友我就开心了。”
沈琼瑛沉默了。
纪兰亭见冷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他原本只是想把她追回来就满足了,不得已出此下策,此时看她这样为难,他也知道过犹不及:“咳咳……没事的瑛瑛,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你别当真。我现在这样,也配不上你啊……”
“别这么说自己……”她抿了抿唇:“没什么配不配的。只是我太老了,我们不合适。”
纪兰亭可听不下去她诋毁自己:“你老什么呀?我这还残了呢!说出去是个女的都得嫌弃。”
沈琼瑛跟他一样,也听不得他诋毁自己,“哪有那么多嫌弃啊!你好着呢,医生都说了没事。”
他呵呵笑:“也对,我也不怕别人嫌弃!反正没有你我这辈子也是单身到底。”
他这么自得其乐,沈琼瑛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
即使他太过冲动自残,也是因为她丢下他跑了。虽说起因在他自己,可他是未成年人,她跟他较什么劲呢?未成年人总有荷尔蒙过剩的时候……
平心而论,纪兰亭这个人除了偏激点,对她的真心是没得说,想到这样一片赤诚的纪兰亭会被别的女孩嫌弃践踏,她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想想那种地方挨了一刀,即使生理恢复个八九成,估计心理也挺容易落下阴影。
何况医生还说呢,别刺激他,心情好有利于恢复,想到这里她脑子里全是他那句“你做我女朋友我就开心了。”,一时间竟情不自禁脱口而出:“……要是别人嫌弃你,那我就做你女朋友!”

第114章她动心了?

讲真,他原本只是想把她“骗”回来,然后慢慢哄。谁知道因缘际会她信以为真!他也骑虎难下。本来刚才还纠结和盘托出,谁知道她抛出这样的绣球,那必然无法拒绝啊!
“如果你真的那个不行了,那我……就照顾你好了。”她想好了,少年对她的一时迷恋只是好奇新鲜,因为家里从没有适龄的长辈,堵不如疏,既然早就决定真心待他,那么她会像家人一样积极引导他走上正路。
纪兰亭隐隐觉得自己玩脱了,但是诱惑太大他舍不得放手,于是表情纠结地试探着:“瑛瑛,你这是……打算对我负责了吗?!”
沈琼瑛纠正,“我是说如果有人嫌弃你的话……”
纪兰亭高兴得眉飞色舞,好像被嫌弃很光荣一样:“那当然嫌弃啊!你出去随便问问,那里受过伤会不会嫌弃,绝对嫌弃啊!”就算不嫌弃他也得逼着对方嫌弃了!
沈琼瑛看他这样开心倒也释怀了,反正也只是权宜之计而已。
如果是昨天,她断然没可能作出这样的决定。但是跟贺璧摊牌后,她倒也没什么包袱了。何况,她这也不算答应他,只是稳住他而已。
专家都说了,心情越好恢复得越好。就当用胡萝卜吊着他,等到他彻底康复,她就功成身退,再跟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把他引导到身心健康的正路上来。
而纪兰亭才不管什么名正言顺呢,他一向是给点阳光郡就能灿烂,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三年抱俩的样子了。
他嘿嘿傻笑着,“瑛瑛,你坐过来。”
沈琼瑛也没跟他拧巴,就坐在了他病床边。
“你怎么这么好……”他抱住她好像得到了稀世宝贝,即使早已在心中描摹万遍那模样,乍一到手还是新鲜不够:“我一直把你当成女神,你知道吗……”被女神青睐的喜悦跟飞升相比也不相上下。
她还特意化了妆,女为悦己者容……他端详着她的脸颊,喜悦却慢慢冷却,眼尖地看出了她这边脸颊的微肿。
“你的脸怎么了?”他蹙起了眉,联想到昨夜她的匆匆离去,脸色凝重起来:“有人打你了?!”
她矢口否认:“没有。”
他狐疑地在她身上巡视起来,这一检查,就看出了更多不对。她的脖颈留了好几个新鲜的咬痕,已经渗血结痂,而嘴上涂了淡淡的口红,仔细看上去也很可疑。
怎么看怎么像是发生了那种事。
他越看越气,拳头都攥了起来,“谁干的?”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着,想跟对方决一死战。
沈琼瑛浑身一抖,毛孔都冒着寒气——这幕场景惊人的相似,他会怎么做?像贺璧一样,也骂她、打她吗?雄性动物都是那样强烈可怕的占有欲吗?就连小隐有时都无法免俗……
眼看着纪兰亭越来越激动,她眼前全都是贺璧昨夜得知她“跟人苟且”的反应,她忽然想要知道,纪兰亭这个也口口声声把她当做女神的人,会怎么做呢?
想到这她意味深长地直视着他:“我跟他做了。”
他脸色难看到极点:“是那个姓贺的?他强迫你了?”
她摇头否认:“我是自愿的,他只是有点吃醋,才会这么激烈……”
“别说了!”纪兰亭显得难以忍受,一拳头捶在床沿。
他的目光越来越痛苦,她也越来越失望,果然要爆发了吗?
可最终出乎意料,他的痛苦全都施加给了自己,只把自责歉意留给了她:“对不起,都是我任性害你被他误解,才会伤到你……”
沈琼瑛很诧异:昨天她跟贺璧竭力澄清,他一味误解;而现在她故意误导,少年却三言两语推断出了真相。
这样鲜明的对比使她的心里闪过一丝微妙的暖流:“你不怪我吗?我跟你夹缠不清,还跟别人……”
纪兰亭定定看着她:“我相信你,你不是那种人。我能感觉到,你对我是有好感的,所以这样的你,绝对不可能去跟别人做那种事。”
沈琼瑛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知该笑他自恋还是该欣慰他的信任。
而被少年专注笃定的眼神注目着,她的心忽然乱了节奏:她明明是为了“权宜之计”才跟他暂时在一起的……难道说,她真的如他所说,对他也有不可告人的想法?不,不可能……
“对不起……都怪我,”他抱着她犹在反省:“没能保护你是我的错。”
沈琼瑛收回了心神,目光复杂:“你不介意我跟他……”
纪兰亭轻轻蹭了蹭她受伤的脸,“都说了,你不是那种人。如果你真的做出那种事,那一定是我太逊,还没能走进你的心里。但凡我走进你心里,你绝不会朝三暮四。”
沈琼瑛没想到,她跟贺璧四年都没建立起的信任,却被相识不久的少年三言两语就筑了起来。
或许她一向都错了:安全感从来不是来自于外在的斯文守礼,而是来自于内心的尊重呵护。纪兰亭或许很野,但他恰好有一颗难得温柔的心。
这一刻,她第一次认真审视着这个少年,把他当做一个男人,而不是一个孩子。
她那颗敏感娇弱的心也被无意中的露水灌溉,破天荒打开了一条狭窄的快速通道。
她难得露出了小狐狸样得逞的笑容,“其实,我骗你了,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话她昨晚也说过,但是前男友一个字也不信。但现在,却收获了空头支票小男友无条件的信任和意外之喜:“真的吗!”他又自恋上了,“我就知道瑛瑛心里有我。”
她情不自禁补充:“我和他结束了。”
对注定拒绝的追求者宣布单身——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迷心窍多余这样做。她甚至在想:如果他不是十六岁多好啊?哪怕他十八了,她也不会觉得那样不妥。
他像一只聪明的章鱼,敏感精确地用触须获取了她释放的讯号——未来可期。他的脸上溢满了幸福向往的笑意,同时又不由自主想到了更深远的以后。
“嗳瑛瑛,如果有一天,你也发现我骗过你,无伤大雅的那种……你会原谅我吗?”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欺骗更像是一种小伎俩,这是他摸爬滚打那些年养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从未觉得这样不道德,可眼下有她的坦率在前,他有些不确定了。
沈琼瑛想了想,答非所问地讲了一段话:“感情是容不下太多杂质和谎言的,如果算计的太多,那到头来怎么分得清,哪里是假哪里是真?如果开始和过程都经不起推敲,那最终的结果是否收获真心,就很耐人寻味了。”
纪兰亭把她的话铭记在心,暗暗决定,以后再也不要欺骗她了。
他或许依然不太明白,但她不喜欢的,他便不会再做。
他用手爱惜地摸了摸她的脸:“明天不要涂这些了,影响恢复,不如我帮你亲回来。”说着认真捧着她的脸,一点点亲吻着她红肿的地方,又来到她颈侧,含住她那些齿印温柔地舔舐。
她想要躲闪,可他边亲边挽留:“让我亲亲你,你这里就只会记得我,而忘记掉那些疼痛不愉快。”
最后,他一把揽住她的腰,目光炽烈地盯住她的唇,用手指一点点抹去她的口红,露出她本来的粉嫩中带着伤痕的唇:“唔,这里也伤了……”说着就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像是含化着易碎品,他半点不敢用力,只是轻轻舔舐含弄着她的娇嫩,又像是品尝果冻。
她原本犹豫抗拒,可是感受到他绝对的温柔,也就随他去了。
而纪兰亭还云里雾里,不能相信自己竟然这样就得偿所愿了。
这个吻并不带有多少欲望的驱使,与之前那种强迫来的完全不一样。
她自愿的唇吻是如此美好,又嫩又软又香又滑。
他用右手一把揽住了她,没有给她躲避的空间,同时含住了她的唇辗转地含弄。
见她没有抗拒,索性用右臂整个环住了她,把她使劲带向自己的怀抱。
可即使没有唾液的交换,气息交织仍然让两人喘息升温起来。
他亲得如痴如醉,下体也一阵阵抬头。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病房里“嗷”的一声。
“怎……怎么了?”沈琼瑛慌慌张张跟他分离。
纪兰亭疼得缩成一团,咬牙切齿:“帮……帮我叫医生来,我……我线好像崩断了……”

第115章 新下了部爱情片

一番兵荒马乱,医生重新为他打好结,特意给他开了乙烯雌酚。
现在的纪兰亭没了活力,像条生无可恋的大狗半躺在床上摊饼。
或许是因为他太丧了,此消彼长,沈琼瑛的性子反而活泼地上了色,总想逗逗他。
而当昨天的历史重演,情况却似乎反转了。
“瑛瑛,我渴。”
沈琼瑛端着水到了床边,却没有直接递给他,而是打趣起来:“你嘴不是受伤了?我直接用嘴喂你好不好?”
纪兰亭眼神恍惚了下,瑛瑛含着水嘴对嘴地喂,免不了舌头打架……光是想象就叫他下体又有了抬头的趋势,“嘶”的一声疼出声来,冒着冷汗看向她咬牙切齿:“瑛瑛,你还记仇呢?你等着,看我好了之后……”
沈琼瑛这会可不怵他,她把水递给他,新奇地看着他:“你还敢威胁我?”她露出颇为遗憾的样子,“唉,说起来,我舌头昨夜也被咬伤了,你刚才都没帮我亲回来。”说着,还故意冲他伸了伸嫩红的小舌,左右来回舔了舔嘴角,像是性感的小野猫。
“啊——”被暴击的纪兰亭狼狈移开视线,又是一阵惨叫。
沈琼瑛之前可没少被他逗弄,好不容易扳回一局,她觉得分外有趣——果然跟他在一起自己也变坏了。
见差不多,也不逗他了,毕竟不想真的害他再绷断线。
她弯着腰跪在沙发上整理褥子,打算晚上就在这里睡。
纪兰亭看着她跪趴的姿势呈现的翘臀,不由想起她昨天嘘嘘后内裤中央勒出的小缝……只觉得下面又开始隐隐作痛,他声音有点发虚,“求你了瑛瑛,别再勾引我了……再这样下去,下面就真的废了……”
沈琼瑛无语地转过头来,“我哪里勾引你了???”她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跪趴着懵懂转头的样子有多诱人,简直是标准的人妻后入式。
他就着凉水猛喝了片药,压下那股自她而来就无处不在的燥意,眼神飘忽:“要不,你晚上还是回家睡吧?”
被赶回家的沈琼瑛临睡前想起少年的囧样,还不自觉露出笑意。
或许是因为惦记着他入梦,她真的梦到了他。
梦里她没有扭扭捏捏,直接跟他在一起了,两人甜甜蜜蜜如胶似漆。但好景不长,成年那天他挽着年轻貌美门当户对的新女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对不起,这是我未婚妻,我觉得咱俩不合适。”
梦里的她比现实中果敢,也更感情充沛,因此悲愤反问:“哪里不合适?”
他和新女友面面相觑会心一笑,心心相印异口同声:“年纪不合适。”随后转身就变了装扮,留给她一双礼服婚纱进教堂的背影,似乎在嘲笑着她的自取其辱。
早上她从屈辱感中惊醒,才觉当头棒喝。
她是有过心动,但她更知道对于背德情事,总是年长者和女人背负的更多。正因为她全占了,更不敢放任自己行差踏错。
于是她决定先从电影熏陶开始,给他潜移默化看些少男少女纯洁美好的爱情故事。好让他意识到两人悬殊之间一切本不该开始。
时间不多,她临走前匆匆往手机下载了一部叫《幼驯染放课后》的岛国电影,译名《青梅竹马》,估计挺合适做教材的,带到病房用电视投屏给他看:“新下了部爱情片,一起看。”
纪兰亭正无聊着。
瑛瑛现在段位高了,他又半残在床,既不敢逗她也不敢惹她,百无聊赖中听到和她一起看爱情片,别提多高兴了。
主角是一对男帅女美的少年男女,两个人不仅是邻居还是同学,每天一起上学,放学后,女孩参加社团活动,男孩就跟兄弟们一起踢球。
镜头还特写女主练健美操时劈叉的胯部,画面挺唯美的,但背后浓浓的性暗示意味让沈琼瑛心里阵阵别扭。
纪兰亭的眼神不受控制地往她匀停的腿上瞄去:“瑛瑛,我记得沈隐说过,你学过戏……也能做这种动作是吧?”
沈琼瑛紧抿着唇:“好好看剧情,不许分心。”
他悻悻地转回头:“哦。”
然而剧情似乎往离奇的路上一去不返:青春期的男主渐渐好奇,在健美操社团等待女主时偷看了女主换衣服和洗澡。
再之后的周末两人在男主家过夜,互相对身体好奇,又亲又摸品尝了禁果。
纪兰亭发出了痛苦的呻吟:“瑛瑛,这剧情好像太少了啊?”如果是平时他自撸,还嫌这片太小清新,但是现在,这已经是他JJ承受不了之重……
沈琼瑛慌忙往后快进,一边还不忘记一本正经教育他:“所以看个大概就好了呀!意思你明白的吧?两个人年纪差不多,在一起才是最美好的……”
然而快进快进着剧情彻底放飞了,女主当了男主所在的足球部经理,男女主常常在更衣室做爱,被发现了,于是又加入了男主一起踢球的少年甲,少年乙……到后来,一个球队的少年全都加入了,一群人对女主上下其手前插后入。
所以这不是女主和男主的青梅竹马吗?为什么变成了女主和一群人的青梅竹马?
纪兰亭还一脸问号不敢苟同:“这爱情哪里美好了?”
沈琼瑛终于直面自己的选材失败,气呼呼地关了电视,“不看了!”
纪兰亭有些纠结地看着她,“瑛瑛……你喜欢看一个女生被很多人这种……是吗?”瑛瑛给他看这个,不会是怕他下面真的不行,骨子里有np的想法吗?那可必须打住!“咳咳,我觉得我手术挺成功,不会满足不了你的……”
“我没有!”沈琼瑛又羞又恼,“我哪有喜欢看!”
第二天她吸取教训,特意去正规网站爱情喜剧分类,特意筛选了剧情片而不是“动作片”,下载了一部叫《邻家女孩》的电影。
“新下了部爱情片,一起看。”
这熟悉的开场白……纪兰亭苦着脸:“瑛瑛你饶了我吧……”即使快进过,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夜深人静时还是直往他脑子里钻:“只要你别再给我看爱情动作片,我性功能不会有障碍的。”
沈琼瑛红了脸:“今天这个应该不是,我今天注册了正规付费网站,搜的频道也筛了,不是色情来的。”
电影开始了,男主是个高中生,邻居搬来了美丽少女。
之后少年少女也尝了禁果,虽然场面热辣,但到底不算过分,沈琼瑛眼疾手快给过掉了,结果之后的剧情又开始奇葩了……
少女竟然是AV女优?男主在营救女友的过程中接触到色情链地下世界……
沈琼瑛今天没有盲目自信,看到剧情开始奇葩就直接关了。
纪兰亭还恋恋不舍,“怎么关了呢?这不挺有剧情的吗?”
沈琼瑛深吸了口气:“总之,你看懂了吗?”就是要跟年纪差不多的人谈恋爱,然后一起成长面对。
纪兰亭点点头:“我看懂了,果然外表再清纯的妹子皮肉下不知道多糜烂,还不如我认识了十年知根知底的瑛瑛纯洁。”
沈琼瑛:“……”
第三天,她对于找到纯纯的爱情片已经不抱希望,开始寻找反面素材,要找老女人和小鲜肉谈恋爱不得善终的故事。还真给她找着了一部——《毕业生》。
“新下了部爱情片,一起看。”
纪兰亭囧字脸无语:“……”
沈琼瑛炸毛:“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这次审核过了!”
她这次为保万无一失,特意提前看了一遍:这部电影讲的是少年经不住引诱和人妻搞在一起,沉湎于情欲,不久却邂逅了人妻的女儿,对她的纯洁一见钟情,才发现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深深悔恨自己之前的堕落,然后重新追回少女的故事。
沈琼瑛深觉这次选片满分:“看明白了吗?”熟妇跟少年没有好下场,少年注定会幡然醒悟。
纪兰亭点头:“看明白了,所以瑛瑛要给我生个女儿吗?那我们一定要教育她擦亮眼睛,不找这种垃圾。”
“纪兰亭!”沈琼瑛没有心情跟他打太极。
纪兰亭收敛了玩笑神色,正色看着她:“瑛瑛,我知道你什么用意,但我想告诉你,我不是那种分不清‘爱’和‘欲’的人,你让我看这种片子,是全盘否定我这个人,也是在侮辱我对你的情意。”他的眼里露出一丝受伤:“瑛瑛,你不是木头人,我对你是真是假,你自己没有感觉的吗?”
“我……”沈琼瑛被他黯然的目光盯着,突然疑惑了。难道她真的做错了?或许真是她太想当然了,觉得少年的爱不是爱,觉得少年的心一定会变。她太理性了,恰恰忽略了最直观的感觉。
她低了头,“对不起……”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不公平。
而且她不能否认,听到少年的回答,她心里并不是失落,而意外松了口气。
或许她就是这样虚伪,她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先给对方判了死刑,而不是真的期待对方变心。不然以她的性格,怎么会那样轻浮地跟他玩笑调情?承认吧,保守封闭的她早就向往着少年的活力热情。
噩梦毕竟只是梦,难道因为害怕做梦就不再入睡吗?
想到这她心头产生了一丝动摇——不如给彼此一些时间?时光会证明一切,如果他果真改变,那她就功成身退;如果他一直未变,那恰恰说明内心与年纪无关……又何妨真的在一起?

第116章 沈书记流落在外

傍晚沈琼瑛离开的时候,意外碰到了宁睿。
倒也不算很意外,都在同一个医院,抬头不见低头见,这第三天才碰到,已经很不凑巧了。
他正从另一部电梯里出来,看到沈琼瑛一愣:“你……”他刚下班,很明显沈琼瑛没有去找过他。
沈琼瑛不大自然笑了笑:“来看望一个朋友。”
宁睿挑了挑眉:“现在上去,去我那里坐一会?”
沈琼瑛一愣,下意识拒绝:“今天太晚了,改天吧。”
宁睿很自然提出了约会:“上次吃的盒饭,这次请你吃饭?”
沈琼瑛客气而疏离笑了笑:“不用了。”
宁睿终于正色打量了她一会儿,倒也没勉强:“我送你。”
宁睿说完就往前走,她倒没好意思再拒绝,两人一路走出,路过安静的小花园,他不经意问道:“什么时候,再去我那里?”
沈琼瑛吞吞吐吐,“我……最近可能……不大有时间。”
“是吗。”他轻笑了声,似乎不以为意,又似乎看透了她。
走到拐角处他突然一个转身,把她拉入怀里,“瑛瑛,我很想你。”他低头亲吻她的唇。
“不……”她本能地挣扎起来,左右扭脸躲避他的亲吻,“不要……”
她反抗得很激烈,然而他的吻来得更激烈,他一改往日的风格,摈弃了温柔斯文,果断去攫取她的舌头,好像只为测探她的下限。
她挣扎不了,只觉得他的舌头在自己口齿间翻滚……口水在二人唇舌间腻成一片。
直至她狠狠咬了他的舌头,仓惶后退了一步,脸色不大好看:“宁医生,我很感谢你……但是我觉得,我们现在最好还是保持距离。”说着冲他点点头:“我叫了车,就先走了。”
他伫立良久,看着她的背影加速逃走。
她明明上次就叫他“宁睿”而不是“宁医生”,明明早就习惯他的亲吻却又突然抗拒,明明给了他别样的感觉却又想单方面中止……现在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她想靠近就靠近,想离开就离开,怎么可能?
“爱上了别人?”他的眼神不甘心随着她远去的背影放空,咽下口中的铁锈味,轻轻笑了笑:“没关系,你还会来找我的。”
与此同时,首都亓东市永济区区委办。
“沈书记又加班呢,要注意身体啊!”分管经济文旅的副区长拿着手机兴冲冲过来:“这次我去发改委开会,刚好赶上云台市市长上汇报材料往中央要钱呢,这图文并茂的,材料做的还挺好,我就搂了一眼,你猜什么着,这图片上的人跟你长得可像!如果不是了解沈书记洁身自好,我都得以为是书记流落在外的儿子呢!”
这玩笑开的,年轻人面上淡淡的笑着,看着一团和气,却敛着眼皮眉梢往下略压,这是他内心不耐烦的象征。他一向不大高兴自己被和桃色玩笑扯在一起。
年轻的区委书记不经意抬起眼皮,看向眼前的手机屏幕。
屏幕上的报告材料恰好是旅游规划那一块,讲述了云台市少数民族规划新区和集合旅游业的种种策略,其中不乏借助新媒体发展民俗城和摄影基地的想法,配图有几张,最打眼的是一张民俗婚照:图像上的仝装女人很美,美到能给这份围绕仝族发展为主的材料加上许多分。
她看上去又眼熟又陌生,眉眼明明还和以前一样清纯,身上却似乎增添了某种女人的韵味,就像是一颗花蕾完全长开,露出灼灼真容。
他瞳孔一缩,血液奔流,整个人按捺不住地微微颤抖,几乎是带着十二分怒火去看旁边的男人,却在看清的时候愣住了。
男人看起来很年轻,也就十五六岁。尤其眉眼跟他如出一辙,就像还没失去她那年的他一样。
他的心里险些按捺不住沸腾破闸的情绪:如果这男孩按年纪算来,那应该是……还是说,她给别人生了孩子?
他的心不由自主思考着各种可能性,一会如沐春光一会如坠冰窟:这件事必须调查清楚。如果她自作主张自甘堕落给别人生了孩子……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鸷的冷光。
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明白自己当年有多么狂妄自大,才会让她从指尖飞走。
他输就输在暴露得太早,太不圆滑。重来一遍,他会把所有置于掌控之中,再去好好跟她讨要。
他只直直盯着她的照片看个不停,面色平静,谁也看不出他心中的悸动和煎熬。
这些年的忍耐倒是教会了他面上不动声色,是以副区长只是觉得他看了久了点,倒也能理解。毕竟这跟人间翻版似的,长得那么像呢!说句不厚道的话,活像精子被偷了……
“云台市……”沈瑾瑜若有所思:“为什么越级往中央要钱?”
副区长一脸羡慕:“那边不是要建自贸区吗,国家很重视,给了很大的权限和绿色通道,凡是当地自贸区有关的发展项目,统统可以直接找中央快速审批。”
沈瑾瑜心里波涛翻滚,脸上却是极致的平静。
他一直没撤回视线,副区长也不好贸然拿回手机,就一直帮他举着,顺便唠着闲话:“搁五年前谁知道云台市会是肥缺啊,那半不开化的地方,也就靠个海走走外贸……啧啧,现在可好,红头文件一发经济跟坐火箭一样,水涨船高,这要空出缺……估计要抢破头……”
沈瑾瑜示意他把图片转给自己,眼神意味深长:“有风声了?”
副区长收回手机,点点头:“那位老市长年纪大了,自贸港那摊子太累了,估计也是力不从心,上面也是……颇有怨言,要不哪能这么着急上火还真拿个鸡毛当令箭,越级要钱?那也不好看啊!就想做出点成绩来。不过听说是计划给过了,但是人被约谈了,是平调还是退下来不好说。”
沈瑾瑜若有所思。上面如此重视的话,那空缺倒还真未必从当地提拔,也有可能指派。一半一半吧。倒是可以尽早想想办法。搁往常他这个年纪想要再往前一步绝无可能,但现在不同,上面越是对老市长不满,越是倾向于年轻的实干派官员。
看来,最近需要再往老师那边多走动走动了。
等副区长离去后,他喉咙里终于发出压抑的“嗬嗬”声,似哭似笑,涕泗横流,脸上的表情活像瘾君子,说不清是失魂落魄还是得偿所愿。
展开钱夹,夹层的照片看起来陈旧却爱惜,没有半点磨损。
他看着仿佛穿梭岁月的青涩合影,复又盯着手机里副区长刚传过来的照片,直独自发呆了好一会儿,给秘书打电话:“小吴,帮我查一下云台市市长的电话,对,就最近在这边那个,我要约个饭。”他停顿片刻:“顺便帮我找找云台市这次的汇报材料,看能不能复制给我一份。”
挂掉后,他又拨打了一个号码:“老同学,好久不见!最近忙吗?……之前我拜托你帮忙留意的人,我有眉目了,她在云台市,可能不叫‘沈琼瑛’,但是应该姓沈没错,89年出生的,我想请你帮忙在公安系统里再查查……”

第117章 暑假,我还是去

沈琼瑛在医院跟纪兰亭一起吃过了,于是回到家就准备洗澡。
最近天气越发热了,云海差不多是最南方的省份,这边的六月已经相当于内陆七八月。
她一进门就解开裙子,褪掉了往洗衣机里一扔,然后穿着三点拿起睡衣,准备去洗澡。
然后就跟从卧室出来的沈隐走了个面对面。
他停住脚步,盯住了几乎一丝不挂的她移不开眼。
“你——你怎么在这里?!”沈琼瑛吓了一跳,慌忙拿睡衣遮住自己的前胸。
沈隐往前走了两步,“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他想着过几天暑假就搬回来了,索性先带了很多用不上的衣服回来,顺便看看家里有没有男人的气息,她乖不乖。
结果还算满意,她看起来是一个人独居,家里没有男人留下的东西。
他几乎快要贴上来,吓得她连连后退,慌乱中一下子就要滑倒在地,睡衣也飞到了一边。
他一把将她捞起来,拉到自己怀里,闻了闻她好闻的气息,深深呼吸了一口,感觉身体开始述说饥渴。
呼吸灼热,低头看着她漂亮的乳沟,声音有点暗哑:“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没穿衣服,你别离我这么近……”她想要挣扎出去穿衣服,却被他胳膊箍着制止了。
“不用折腾了,我马上就走了。”他拥着她的裸体,平复着自己坚硬的下体。
原本说了不再对她产生邪念,可是有些事,已经尝过了滋味,想要戒掉太难……
就像他现在拥抱着她,就会想起那一夜的缠绵。
他的身体已经对她的滋味铭刻入骨,以至于一看到她,一闻到她,一抱到她,就想要不由自主,对她重复那天的事。
听到他这么快就要走,她也很意外,也就不再挣扎。同时心里也有些说不清的失落:“……这么快就走吗?”
他低低笑了笑,亲了亲她的额头:“你很想我留下来?”
她别扭地躲了躲:“这么晚了,我是怕你来回倒腾太辛苦。你睡到明早再走也一样的。”
他长长叹息,把她抱的紧紧的:“不走的话,我怕我忍不住。”
至于什么忍不住,双方都懂。
他其实有点后悔那天心软放过了她。总会下意识想,她的性子那么软,那天强迫着她亲热缠绵她都最终肯接受,那如果强迫她做到最后,是不是她也能……
但也只是想想,他不敢赌她决绝的可能性。
压抑了几天刻意不见面不联系不探听,以为心思终究会渐渐淡了,这才尝试回到家里。直到见到她,他才发现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原本盼望着暑假搬回来的心思淡了许多——如果朝夕相处,他恐怕再也难以和她回到从前那种井水不犯河水。
他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血肉,都叫嚣着想要突破藩篱占有她。
他低下头,捧住她的脸,想要亲她的唇。
他进行的很慢,他要的不多,他想要试探着看看,她是否还残存着跟他一样的情意。但凡有那么一点……
她仰望着他的脸,怔怔的。
然而在他无限接近、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她忽然狼狈躲开了。
他也并没有强求,只是轻轻揉了揉她的发。
他想,与其惹她生厌,不如退避三舍,“暑假,我还是去姜姨公司宿舍睡吧。”
她低垂着头,神思不属地轻轻“嗯”了一声,心还在蹦蹦直跳,因为就在刚才,她还能觉察到,自己身体就像磁石一样,想要不自觉回应他的渴望……这把她吓坏了。
“明天后我们考试,周日歇一天,学校会汇总学分绩点,周一出成绩,家长最好来。”他没再动手动脚,而像是小夫妻温馨闲聊,说着寻常琐碎的话,“你不是想知道我那些钱怎么来的吗?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来看看我的奖学金表彰式。”
“好。”她乖巧地应了。
“那,我走了。”他松开了她,捡起她的睡衣递给她,“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如果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她忽然有点想哭,直到关门声响起,忍住泪意没有转身。
如无意外,以后两人大概就是这样淡淡的关系了,不会再同居一室。
有一个瞬间,她真的很想再出声唤他留下来,告诉他暑假搬回来就好,她可以给他做自己拿手的各种日式料理。
她知道,她如果再出声,他一定拒绝不了。
可是这样算什么呢?她明明知道他的心思根本歇不了。不给他抱,却又希望他在自己身边,说是母爱未免太迟,难道她只是享受那样被需要的暧昧吗?
她不愿意想象自己有那样卑劣,索性把自己深埋入浴缸,放空脑子想着纪兰亭,好一会儿才像美人鱼一样破开水面。
洗完澡她换好了睡衣,刚好接到纪兰亭的视频。
他的背后是卧室,他头上的纱布拆了,看起来清爽多了。
“你出院了?!”沈琼瑛很惊讶,随即反应过来:“不会是因为明天的考试吧?”
纪兰亭给她侧了侧脑袋,看固定的一小块纱布:“没那么严重了,只剩下皮外伤,医生说我出院也没问题。”
沈琼瑛皱眉:“医生也太不负责任了,你下面那么严重怎么可以出院乱跑?”
纪兰亭心里咯噔一下,“咳咳……其实,我下面也不是很严重……我下刀时悬崖勒马,伤到表皮而已……”
见沈琼瑛还不大信,他连忙补充:“医生说了,那里不像是身上别的地方,需要绝对静养才能保持不动,那里总归是皮肉伤,平时也动不到,只要不剧烈运动,小心防备,日常生活没问题的。”
“那你考试复习的怎么样了?”沈琼瑛对他急于出院的动机感到困惑,她记得他不大喜欢学习呀?
纪兰亭神色萎了萎:“瑛瑛……我最近都在养伤,哪顾上复习……”他眼神一亮:“不过,如果你答应周日跟我约会,我就会有士气了!”
“不行!”沈琼瑛想也不想:“你去学校还比较安全,要是上街,万一被人撞了这里那里的……怎么也要拆线后才能出来。”
纪兰亭痛不欲生:“不是吧?”拆线要半个月,好不容易跟她有了点眉目,不能趁热打铁,却要那么久才能见她?他现在简直急得像是好不容易被翻了绿头牌的宫妃,还要担心好事多磨迟则生变。要知道,皇帝行辇御花园这一路,不知道要被多少小妖精截胡……
“依我看,你最好参加完考试就在家里静养,人多的场合你都不要出来。”她认真地倡议着:“不然,我就得问问你的医生把你关回医院去。”
“行吧……”反正表彰式什么的,跟他也没关系,他愁眉苦脸:“那等我拆了线,我要你天天陪我!”
即使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纪兰亭仍然悔不当初——如果当初没用这个蹩脚的谎言挽回她,而是改用别的方式,他是不是不用像个沙雕一样掰着手指一天天数日子了?
沈琼瑛挂掉手机后,就打开电脑专注于创作。最近忙到几乎没有整块的时间写作,但是只要晚上回到家,她都会打开《荆棘地狱》,继续书写。
这个故事写到现在已经完成了一半,心境自然也与开始不同,不再带有早期倾诉纪实体般苦大仇深的压抑灰暗,而是开始走向新的开始。
女主人公的逃离和隐姓埋名都不是终点,她有了新的思路——人应该有新的追求,无论是事业、爱情还是家庭,戈壁上可以长出最沙甜的瓜,荆棘里也可以开出最绚丽的花朵。
她废寝忘食写了两天,直到早饭后习惯性打开电脑,才想起似乎忘记了什么——今天是沈隐期末表彰式。
看了眼时间还来得及,她换了身薄荷色清爽的民国风蚕丝套裙,匆匆赶往了沈隐学校。

第118章 段楚楚的来意

今天并非强制家长过来,但关心子女成长而自发来的家长也不少。
博文的成绩并不会张榜公布,但还是会有排名,以期末致家长信和通知单的方式分别发放到家长和学生手里。而特别优秀的同学则会获得表彰和获赠奖学金,并当众演讲致辞。
沈琼瑛到了校礼堂之后就看到了沈隐,他穿着较平时更为正式的白衬衫和校服裤,还打了领带,在台侧盯着手机,跟旁边几个正背演讲稿的同学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旁边一位身着礼裙、主持人模样的女孩正和他说话,但是沈隐心不在焉“嗯”了两句就没怎么答应,不知道是因为心烦还是怎样,他看起来格外冷酷不好说话。
他在手机上没等着她的信息,就把目光瞄向了台下,跟看向这里的沈琼瑛目光对上了。
随即脸上的神色冰雪消融,甚至还冲她笑了笑,走下台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沈琼瑛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她没迟到,但确实差点忙忘了,也是卡着点过来,心虚之下反嗔怪道:“那是以前的期末表彰你从来没叫过我,还有你奖学金的事,我又不知道,你上次还怪我!既然现在知道了,我肯定要过来的。”
沈隐也是想起了上次在宿舍跟她争执的事,就是那次争执后阴差阳错跟她挑明了自己的觊觎,想到当时的情形他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正想和她多说两句,沈琼瑛就看见他背后来了个女同学,就是刚才台上和他搭话那个。
段楚楚冲沈琼瑛笑了笑,然后直接去拽沈隐的胳膊:“就等你了,马上要开始了。”
沈隐皱眉甩了下胳膊躲开了她的手,看向沈琼瑛:“我带你过去找座位?”
沈琼瑛挥挥手:“你们赶紧去忙吧,不要让别人等,我自己过去就好。”说着冲他们点点头,转身过去家长席那边坐下。
沈琼瑛刚坐了没一会,就来了似乎管理组织现场秩序的男同学,直接就走到她面前,态度十分严肃:“不好意思这位同学,这边是我们的家长席,闲杂人等不能入座。”
沈琼瑛愣了愣,抬起头看向他:“可我就是家长啊?”
男同学皱了皱眉想说她撒谎,因为他是接到举报才来的,结果看到沈琼瑛的脸愣了愣,脸色红了,有些结巴:“家……家长……是……是……不能冒充的!”
沈琼瑛只好拿出身份证给他看:“我是沈隐的妈妈。”
男同学热着脸看了一眼,证件上的照片同样好看,天啊,果然男神的妈妈是女神吗?不,这已经不是女神了,是母神……
“还有问题吗同学?”她善意地提醒他,“好像你们校长上去了呢。”
男同学连忙摆手:“不、不好意思,是我搞错了!”说着退到了后边,跟几个同学指手画脚兴奋交流了一番。
校长讲话还挺风趣的,也不算冗长,在对家长们表示了感谢之后,就是表达了对优秀学子的骄傲之情,并且把舞台留给了他们。
沈隐作为全科第一,自然是第一个上去发言的,他没拿稿,发言跟他的风格一样,简短而干脆,没有任何修辞和赘述,也谈不上生动风趣,只是实在有料地分享了些学习规划方面的心得,然后没有唱高调,没有鸣谢,没有渲染,就这么恰到好处地结束了。
这种风格如果放在压轴一定是效果最好的,但是放在第一个,不能不说,给后面发言的同学带来极大的压力,让原本拿着稿打算声情并茂抑扬顿挫的几个学霸都尴尬起来,临时把稿件删了又删,改了又改……
而沈琼瑛还意外看到了那个叫周宇泽的少年,是高一年级的第三名,致辞老练成熟,不似这个阶段特有的学生气,难得是举重若轻,完全没受别人步调的影响。
学霸们发言结束后,由校长挨个颁奖表彰。当念到,由于沈隐这一学年的优异表现和在全国青少年第二届经济学挑战赛获得一等奖为校争光,特此授予奖学金50万的时候,礼堂内掌声雷鸣,沈琼瑛也湿了眼眶,激动无比。
她的小树,即使她没怎么浇灌,也终于长成了茁壮大树,不久的未来还会长成参天大树……她为他感到骄傲!
表彰仪式后,是一系列艺术节目,而博文的学生大多多才多艺,在精彩的余兴节目下,表彰会圆满完成。
结束后,沈琼瑛没有跟沈隐告别,只是微信告知了声就悄悄地走了。因为她觉得告别太伤感,每次跟他告别总像是在重复撕裂伤口,所以她选择回避。
但在校门口,却被那个女孩子拦住了。
段楚楚这会儿心情是忐忑的。因为她也想是刚刚才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女人是沈隐的妈妈。她好像有点弄巧成拙了,幸好对方应该还没发现……
“阿姨您好!我是段楚楚,是沈隐的同学。”说到这,她羞涩地笑了笑,任谁都觉得他俩有故事。
“你好,我知道你,刚才主持的很大方。”沈琼瑛淡淡地微笑着。她对眼前的女孩子感官不太好。其实要说上次的事情段楚楚倒也没实质性做什么,要是用长辈的眼光来看,也就是小女生之间的一点小心思而已,但是她心里还是产生了淡淡的排斥。
她好像在心里觉得谁都和沈隐不合适,不管是林俏段楚楚还是别的什么人……
“阿姨您保养得真好!我还以为是他姐姐呢。”段楚楚其实也不大喜欢沈琼瑛。
早在去年的时候听人说沈隐的妈妈比她漂亮,她就不以为意。要知道她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博主,因为是白富美校花少数民族,还被炒作了一阵子神仙妹妹,她的长相是典型的白幼瘦,正是符合宅男审美,五官玲珑秀美稚气那种,就觉得一个中年妇女能好看到哪去?多半是那帮直男看到个微整浓妆就吹水。而今天才发现,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样。
可能是先入为主,总当做情敌来看的缘故,以至于即使现在发现是误会,回想起沈隐对她独特的温柔和两人外形气质的匹配仍觉刺眼,当然嘴上还是要奉承:“您真的有三十了吗?!”
沈琼瑛还是淡淡笑着:“已经三十多了。”
段楚楚心里盘算着,这么看来估计是三十出头,那看来还没到二十就生孩子了,够随意的……要知道父母稍微有点文化的家庭,都不会允许家里发生这种事,像这种生孩子早的,多半是穷苦出身,心里不知不觉对她看轻了几分,言语间就多了两分自信:“阿姨又年轻又漂亮,不像我爸妈四十多了,还要操持家和的生意。”家和就是本地最大的连锁超市,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面带羞涩:“上次我爸妈和沈隐聊得很投缘,都很喜欢他,要知道,我们家是独女……”
这么说好像沈隐私下拜访过她爸妈似的——其实是因为,在经济学挑战赛的省初赛时,因为赛事关系到实战案例模拟,请了当地商家作为赞助方和评审团,免不了有接触。当时段楚楚的父母就对他极为欣赏,也对女儿的心思乐见其成。
“我以后想学播音主持,难得沈隐他愿意钻研经济管理。”她脸红着恳切请求:“沈隐他就是太不善言辞了,阿姨您一定要多帮帮我……”
沈琼瑛沉默了一会儿:“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掺和。”
段楚楚见她不大热衷,心想,或许是因为单亲家庭的缘故?这样的话,倒是可以想法子先给她做媒,多了层渊源她也一定会帮自己:“沈阿姨,我爸妈还一直想请您吃饭,改天请您一定要赏脸!”
不怪乎她自以为是,这么两年下来,沈隐虽然对她不假辞色,但对别的女生也敬谢不敏。她觉得自己希望还是蛮大的。
沈琼瑛犹豫了下。
纵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是打心眼里,她是不愿意沈隐谈恋爱的。这是人性都会有的自私。
但她也知道,沈隐早晚会恋爱的。那才是她真正期望的、健康的人生。这是母亲该有的无私。
而自己眼下和纪兰亭的私交,如果被沈隐发现了……后果她不敢想。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沈隐有了喜欢的女孩,也是好事。何况从女孩口中,感觉沈隐对她也有一定的好感和接触。
结合上一次在他宿舍,自己要他别和段楚楚在一起,怪不得他当时不肯应承反而维护,甚至言辞间颇为意动……想到这她苦涩地应了声:“好。”

第119章 她的生日

高中生们放暑假了,而沈琼瑛也给自己放了假。
这段时间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她觉得身累;而男人们一个接一个赶场似的纠葛,则让她感到心累。
她原本就是心思单纯的人,不太善于这种“时间统筹”和“鱼塘管理”。轮到别人可能是享受乐趣到她这里只剩下了痛苦折磨。
刚好书吧暑假上座率也不足40%,于是她把书吧关停安排给设计公司重新装修,提起行李去了江南水乡小镇,在那里闭关了一个多月。
在这一个多月里,她把微信设置了自动回复插件就关机了。小镇的生活很慢,她每天上午乘船采风,累了饿了就逛弄堂品尝当地特色,下午回民宿写作,很是过了一段高中生一样单纯又快活的日子。
前阵子被各种人和事搅合的心思浮动,她闭关写作未尝没有逃避的心思。
但旅游总是使人心境开阔的事。经过这一个多月,她恍然觉得,这样简单的日子也挺适合她的?为什么一定要谈恋爱、一定要结婚、一定要找狗男人?与其被那些人搞得牵肠挂肚搅得鸡犬不宁,单身不好吗?
而这一个多月里,最茶饭不思的人要数纪兰亭。
贺璧好说,他本来就躲着沈琼瑛最后的谈判,所以巴不得沈琼瑛不要联系他;宁睿捏着沈琼瑛的最后疗程,除了对她最近疑似热恋有点酸,倒也老神在在没什么急的;沈隐以为妈妈在刻意躲着他拉开距离,于是也不愿困扰她,实习得昏天黑地忙碌充实;唯有纪兰亭最惨,原本以为等拆线已经等得心如焦土,结果倒好,等到刀口都长好了她还玩消失……
所以等到沈琼瑛打开手机数了数,就看到微信的自动回复触发次数分别为:贺璧0宁睿0沈隐3纪兰亭68。
沈隐发的三句话更像是自言自语交代自己的近况:
——宿舍环境不错,带我的前辈都很和善,不用担心。周末一起出来吃饭?
——想你。公司伙食不错,但很想吃你亲手做的料理。旅行的时候注意安全,很多人渣很喜欢在旅途中猎艳,小心被骗。
——最近很忙很累,但是学到了很多。旅行的话最好不要太久,不然起不到放松的作用反而容易意志溃散很难收心。
而纪兰亭发的风格是这样的:
——瑛瑛我明天要拆线啦!我给你准备了把小剪刀,你来给我剪彩怎么样?[愉快]
——瑛瑛你几天回来?你答应我拆线后约会,你不要我了555
——瑛瑛你骗了纯洁少男的心,你要加倍补偿![发怒]等回来我也要和你双人旅行度蜜月![害羞]
……
——瑛瑛,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纪兰亭吗?[大哭]
——瑛瑛,上次去山里偷的枇杷还没给钱,瑛瑛你是仙女,你不能做背信弃义之人啊![尴尬]
——瑛瑛,你不是说有人嫌弃我就接盘吗?选个日子咱们验收一下怎么样?我觉得我是有点障碍,过于坚硬持久的障碍[苦涩]我没经验好害怕[可怜]你来帮我看看,这样想着你就一直硬……是不是不太正常?
……
——早安老婆,依然是梦到你的一夜。[爱心]
——午安老婆,等你回来。[玫瑰]
——晚安老婆,么么哒。[嘴唇]
——夜里噩梦惊醒,梦见老婆不要我了,老婆,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你的兰兰一眼啊[哭泣]
——梦遗了老婆,兰兰和小兰都想你想哭了……[苦涩]
沈琼瑛表彰式那天受了点刺激,确实连带着纪兰亭一起躲避了。她刚做好姿态说服自己年纪和心性没有关系,就收到了现实的一击。
在她看来,沈隐也不是对同龄女孩子没有好感,只不过被一时禁忌情欲迷了眼。
那纪兰亭又何尝不是呢?她为什么要陪着他胡闹……
对男性产生了冷淡和迁怒,导致这佛系的一个多月使她自得其乐乐不思蜀。
原本打算就这样冷处理了的,结果一开机看到这一大堆微信记录,把她轰炸得满脸黑线,竟然说不出什么高冷的话来。
纪兰亭似乎总是这样,即使你想端着,他也抱着你胳膊荡秋千让你端不起来。
眼看着对话框上头又肉眼可见地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总觉得又会看到什么辣眼睛的东西,吓得她一哆嗦赶紧发了条:别发了,我回来了。
对方停顿了一下果然被震住了。
沈琼瑛想想不对,暴露了形迹后估计更要被纪兰亭逮住一通“割地赔款”,光是想想就觉得头嗡嗡地疼,灵机一动打断对方的兴师问罪:我后天过生日。
果然纪兰亭懵了一下,直接回复“等着!都交给我!”,之后再没了任何骚扰。
7月18日这天,沈琼瑛又把自己的生日给忘了。毕竟那天她灵机一动是拿出来让纪兰亭闭嘴的,但这天对她来说,其实没什么重要。
过去每年这天,因为她从来不帮沈隐过生日,所以自然也不会过自己的生日。同时她刻意保持的距离感,亦不会留给沈隐回暖的窗口。且她总是下意识让自己忘却,把这天安排得满满当当,忙碌充实,抵触着过生日——只因为谈恋爱结婚这些人生中美好的事她还一样都没经历,就被迫当了母亲,她其实潜意识里抵触着这样被强行催熟的自己。
但是每到这天,总会收到他精心准备的小礼物,小时候是手写的卡片,绘制的图画……到后来变成精美的宝石胸针、恰好跟她某件喜欢的衣服很搭配的别致发卡、她寻找的某本书、她喜欢的音乐会门票。他怕她拒绝,甚至会偷偷送,悄悄藏,像是母子二人心照不宣的密码。
她吃完麦片和吐司,正准备习惯性打开电脑给小说收尾,就听到走廊传来敲门声,开门一看竟然是纪兰亭那个看起来相当精英范的司机李宣。
“沈小姐您好,纪先生让我接您去一个地方。”他礼貌地点点头,见她表情懵懂又补充道:“给您过生日。”
沈琼瑛先是惊讶,随即恍然大悟。
直到坐上车前往了一家美容美体造型养生一条龙的高端女子会所,她还挺恍惚意外的,但同时,她又暗暗期待着。
十六岁前的生日,都有父母好好为她过,但沈思夫妇的过生也就是中规中矩,全家一起出去吃顿饭、分蛋糕和送礼物而已。
十六岁至今,她再没正式过过生日。纪兰亭又会给她什么样的惊喜呢?会跟过去有什么不同吗?会让她不觉得自己又老了一岁吗?
在这家会所,她被做了一个精美的造型,化了一个完全颠覆的妆容。
浓密的睫毛被刷到卷翘,下眼睑不仅强化了狭长感,且越往眼尾越着重,描绘成稍微垂坠的样子,就像是泫然欲泣的娃娃。
唇色用了较眼妆清透许多的橘粉。
头发被做了一次性烫发,成了海藻卷,温柔而俏皮地披着,跟可怜可爱的脸妆形成了童话般的梦幻对比。
而发型师用珍珠发卡随便挽了几下,使她一部分蓬松的发固定成了蝴蝶结的形状,不至于整体显得过于厚重。
又取了一顶镶嵌水果的小草帽置于她的头顶。这顶草帽说是阳帽,却还不足20公分;说是发卡,却连带着前面的蕾丝纱网刚好朦胧遮住上半张脸。
接着她被带到试衣间,那里有一个用丝带装订好的礼盒在等着她,还附着纪兰亭的涂鸦祝福手写卡。打开来看,她睁大了眼睛,竟然是一件涩粉色层层叠叠的小裙子,裙摆上满满的都是星星月亮的细节,还会随着光线明暗闪烁。
这件裙子华丽又低调,恰恰像是为她这种尴尬的年纪而设计的。
像是知道她会对于上面吊带部分不习惯,刚好还有一件扇贝型蕾丝披肩,用一朵绿蔷薇的胸针固定在前胸,温柔又精致。
脚上是一双复古绿的玛丽珍鞋,根部只有三厘米兼顾了她的舒适度。同时鞋头缀着一簇粉晶草莓。
等她走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惊艳了。
来这里做造型的以晚宴和约会场合居多,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提出做这样的造型。
像是走在人群里跟卫队失散了的公主,并不会觉得她的衣着夸张得像coser,但不经意擦身而过时,你又会冷不丁惊艳于她浑身的细节。与此同时被她面纱下惊鸿一瞥的容颜吸引,却左窥右探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第120章 为她填满十六年

那还是上次跟他逛商场买那件高尔夫裙的时候。当时路过了几个萝莉,她驻足多看了一会儿。
沈琼瑛没想到,就是自己多看的那几眼,就被他这样暗暗放在了心里。
她并非在这个年纪还执拗地喜欢幼齿萝莉的衣服,只因她的生命里空缺了一个时代而已。她看见那样漂亮可爱的洋服,总免不了心生羡慕,遗憾自己少女时期还没有来得及那样肆意张扬过,就已经偏航成了单亲妈妈。
帽纱挡住了她些微的耻感,她怀着微妙的感激,就穿着这一身恍若年轻了十几岁的衣服,被带到了本市最大的游乐场。
李宣冲她伸了伸手做了个邀请下车的姿势:“沈小姐,接下来的游戏要您自行按图索骥了。”
沈琼瑛手里被塞了一张地图,封面用独特的纪·涂鸦体这样写着:瑛瑛这么优秀,头十六年一定有爱你的家庭培养陪伴,虽然没机会参与,但我也为你开心。那么作为后十六年同一时空下缺席的遗憾,请把今天交给我,由我来为你填满!
她顺着后面的地图指向找到了一号场地,旋转木马上坐满了人,看起来都是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脸上挂着陌生而善意的笑容,冲她点点头说过“生日快乐”,就没有再打扰她,只空出了一个独角兽的座位。
她腼腆道谢后跨上独角兽,随着音乐忽上忽下,心情梦幻而奇特。等到一圈结束,工作人员递给她一个礼物箱。打开一看是一部主打轻便的商务笔记本。
而卡片上还写着纪兰亭的赠语:
——瑛瑛,你今年17岁了,你考上了理想的大学,我想你现在最需要的是轻便的笔记本,你喜欢写作,我把这个送给你,希望你开始暂新的人生,也希望你下次带上它旅行的时候不会累。当然,如果你带上我的话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会帮你背!
相比游戏本,商务本价格并不昂贵,但轻薄设计确是沈琼瑛最需要的元素。他的体贴细致似乎无处不在,这让她心里微微荡起了涟漪。
礼物由李宣帮她暂时保管,沈琼瑛觉得怪怪的:恍惚记得上次李宣连雇主伤病都不管,怎么这次还客串了拎包小弟?她困惑着索性不想了,又按照地图来到了二号的旋转秋千。
这次随着离心力飞了起来,虽然还在旋转,但比旋转木马刺激一些,四周依然是很多少年男女游客一起,道过了生日快乐就各玩各的,既让她感觉有人相伴,又不会嘈杂打扰。
等到一轮结束,她得到了这次的礼物,一瓶祖玛珑橙花,气味清爽而淡雅。
——瑛瑛,祝贺你今年18岁。你大二了,同时也成年了,你有了自己的第一瓶香水,从今天开始,你会从少女变成女人了。你会有秘密,有喜悦有烦恼,这种苦中带甜的味道一定适合这个夏天的你。
她打开瓶盖轻轻嗅了嗅,确实是夏天的味道,真好。
三号地点是碰碰车。以她的性子其实不大“碰”得起来。但是耐不住周围很多活跃的少男少女,都左右给她制造障碍,她到后来也“碰”出了玩心,足足试了三圈,才突出重围,到达了地图上标注的礼物领取地。
这次的礼物是鞋子,一双CP小白鞋。
——瑛瑛,你19岁了,在这两三年里,你可能遇到了投缘的闺蜜,也可能和同学有些摩擦,但不管怎样,只要想到你的未来在更广阔的天地,眼前的都不是问题,穿上双百搭的鞋子,你勇敢到哪里都可以去!
沈琼瑛几乎快要随着他的描述和提示忘我,似乎经历着平行时空的另一场人生,就好像她从未曾脱离过校园,一直在那里等待他的礼物一样。她不由怔怔地看着那双鞋子。
四号地点是疯狂袋鼠。或许是碰碰车让她放开了些,她着实嗨了一把,甚至敞开了尖叫。
礼物是一套香奈儿的套装,珍珠白,既正式又婉约。
——瑛瑛,好快你20岁了,今年你大四,在这一年你也许会到处奔波投简历,或是考证面试,你需要这样一套正装,把你独一无二的气质衬托出来,让你更有自信地拥抱未来。
她抱着那套礼盒,仿佛看到了自己随着他的说话在奔波面试、在侃侃而谈、在勇敢自荐……那样自强不息的光彩人生啊,她感动得想要哭。
在这里呆坐了一会儿,她平复了心情和泪意,奔赴他埋藏的更多惊喜。
接下来,她依次玩过了超级滑梯、矿山车、海盗船……幸好纪兰亭还算懂她,没给她安排过山车那种过于刺激的,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自己敢不敢上去。
而每到一处,都有人自然而然道上祝福。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四周玩伴年纪也似乎在一岁岁增长,让她感觉身临其境地在过着穿越时空的生日,忘却了那些岁月原本的艰辛。
他似是缺席又似乎一直都在,她也仿佛在他用心良苦的陪伴鉴证下,走马观花了平行时空另一个自己、不留遗憾的生活轨迹。
21岁礼物是一套CPB的化妆品,整合成了一套工具箱的样子。
——瑛瑛,你21岁了哦,找到工作的第一年,我猜你会需要这样一份化妆品,不管你是踏入职场还是偶尔展示才艺,它都会让你在重要的场合更加迷人自信。
沈琼瑛很少化妆,她这么多年下来用过的化妆品也没有这一箱里面多。但即使并不那么迫切需要,她仍然为这份来自直男的宝贵心意感到暖暖的。
22岁礼物是一件迪奥香槟色礼服裙,真丝质地,仙气飘飘。旁边还搭配了双优雅的小羊皮高跟。
——瑛瑛,你今年22岁,初入社会,你也许需要参加年会,需要出入各种场合,这样的礼服真的很适合你的气质吧?一定会让瑛瑛小仙女艳惊四座!
年会……吗?沈琼瑛努力想象着,自己初入社会羽翼开始丰满的样子,不由恍了神,思维又不自觉发散,这些奇趣遐思渐渐驱散了岁月里原本的遗恨不甘,让她嘴角挂上了淡淡笑意。
23岁礼物是一套低调的钻饰项链和耳坠。虽然用了钻石,却并不打眼,白金链条很细,整体不会很贵,完全符合一个白领新人的身份。
——瑛瑛,你23岁了,对各种场合驾轻就熟的你,怎么可以没有搭配?这样一套基础款送给你,配轻礼服再合适不过,日常也是可以胜任的。
他的心意她自然能感觉到,并没有特意加持昂贵的东西,反而一切都在照应着她的性情。16岁的他在对32岁的她竭心尽力地逐年养成,这让她感到荒谬的同时,被宠溺的幸福油然而生。
24岁礼物很特别,是一支和田玉簪,白玉和青玉圆融自然,被顺势雕成了缠绕双生的青蛇白蛇。
——瑛瑛你今年24岁本命年啦。希望你平安顺遂,既保留白娘子的仙气,又兼具小青的慧黠。逢凶化吉,最完美就是你!
这支玉簪玉质温润纯粹,看上去就很美好,尤其还合了她的属相,又寓意颇有意趣,让她心生欢喜。但这玉别说质地,光看工艺就价值不菲,她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又小心地放回了锦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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