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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帝母亲要逆熵】 (4-5) 作者:诺品诺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2-12-30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仙帝母亲要逆熵】 (4-5)作者:诺品诺              第四章 往生之花   「柳先生,你走前边。」   柳清漪碎冰玉破般冷冽的嗓音让柳毓心头一颤,柳毓很自然的将柳清漪的这个命令联系到了自己刚刚
【仙帝母亲要逆熵】 (4-5)

作者:诺品诺

             第四章 往生之花

  「柳先生,你走前边。」

  柳清漪碎冰玉破般冷冽的嗓音让柳毓心头一颤,柳毓很自然的将柳清漪的这
个命令联系到了自己刚刚扫视柳清漪小腿的行为。

  柳毓觉得自己这个行为很普通,在走楼梯的过程中视线扫过自己上方的人十
分正常,不论从什么角度来审视自己这个行为,都是无可指责的。

  但母亲似乎不这么想啊……

  站在柳毓上方的柳清漪眉眼间,丰唇畔尽是那种让柳毓恍惚的温柔色彩,柳
毓正准备张口解释一下自己这个行为并没有什么不尊重的意思,但柳清漪泛润着
血一般鲜艳色泽的红唇轻启。

  「你为什么这么犹豫?」

  柳清漪不解的看着柳毓,长而卷翘的睫毛下那往日里寡淡如水的眸子泛着疑
惑的色彩,明艳且摄人心神的脸上流露着不加掩饰的不解神情。

柳毓是不会信柳清漪这句话的。

  柳毓不敢说自己能理解柳清漪的言行和思维,但对柳清漪的教育方法还是深
有体会的。

  先是落下漫天雷霆震破自己的胆子,等到自己受够了惩罚,最主要是她觉得
这个惩罚足够了,之后才是平铺直叙的总结环节,在这个环节下一一细数自己的
过错,没有轻柔的呢喃细语来安抚自己这颗心,这就是柳清漪对自己的不言之教。

  因为站在楼梯下方的缘故,柳毓微微抬头看向上方正注视自己的柳清漪,泛
着水色的眸子嫣然明媚,与冷凝的莲花气息让柳毓神色恍然,明明站在楼梯之上,
却有种置身与一泓春水之中的温暖与迷醉之感。

不行,这样下去我又会被母亲的那个把戏给弄的神志不清。

  今天频繁的与柳清漪的接触,似乎让柳毓对她眸子的色彩和身上的气息有了
一种抗药性,不至于在看见和嗅到的一瞬间就沉醉于其中。

  趁着自己还没有心绪迷乱,柳毓打起精神,步履匆匆的走到了柳清漪的前方,
双手紧张的提了提领子,然后努力的向前迈出一步。

  随着柳毓脚步踏在坚实的台阶上,身后传来了乌鸦的躁叫声,令人愁肠欲断
的笛声,以及各种奇怪的让人惊异的声音,而还没得及迈出的另一脚像是踩在了
深厚的泥沼之中,总之,踏出的这步很艰难。

这就是为什么我这么犹豫了,因为她不讲理……

  柳毓一边满腹牢骚的走了两步,就被身后荒诞的声音和脚下粘滞的感觉搞的
心烦气躁,烦躁的柳毓霍然转身,看向了身后姿态风轻云淡的柳清漪,白嫩光滑
的赤裸玉足轻盈的踏上一层层的台阶,并不像柳毓那样每踏出一步都似要将脚步
拖拽出来一样。

  「嗯?」

  说来神奇,柳毓回头的瞬间,那干扰柳毓的声音与脚下的粘滞感觉霎时间都
消失的一干二净,感到松了一口气的柳毓又对柳清漪的打击报复充满了恼怒。

  您这心眼也不大啊,就是正常的扫了几眼,我又不是把眼睛贴上去了。

  这话柳毓是不会对柳清漪说的,一是不敢,二是说不过她,柳毓对柳清漪以
理服人的能力印象深刻,物理服人自然不必多说,道理方面,柳毓看了看眼前书
库里的书,放弃了又一次打算和柳清漪讲理的想法。

  既然不敢反抗,那柳毓认为自己只能采取一种冗繁的方法来避免这种让自己
恼怒抑郁的处境了。

  向前踏出两步的柳毓霍然回头,那声音和脚下的粘滞感觉果然消失不见,于
是柳毓如法炮制,每走两到三步就转身回望,以减轻身体上的负担。

  「柳先生,玩个小小的游戏,你猜猜我要带你去看什么?猜对了有奖励。」

  就在柳毓又一次转身的时候,脚步轻盈的跟在柳毓身后的柳清漪开口叫住了
柳毓,而柳毓作为一个对母亲始终保持着百分百尊重的孩子,自然的整个人转过
身来,面对着柳清漪。

  而柳清漪也没有因为与柳毓开始了交谈而停下脚步,柳毓也只得倒退着拾级
而上,被柳清漪诡艳森寒的眼眸注视着柳毓心里并没有害怕,彷徨的情绪,反倒
有一种心态霍然朗亮起来的感觉。

母亲的眼睛果然很漂亮啊……

  在心底默默感叹了一句的柳毓,这才眉峰轻蹙,嘴唇轻抿着回道:「猜不出
来,母亲,这根本不可能猜的出来啊,一没有锁定范围,二没有相关提示。」

  柳清漪轻摇团扇,清悦的嗓音不带任何情绪的道:「不用你猜的分毫不差,
接近就可以。」

接近就可以?

那我直接说和时间还有空间有关系,这算接近吗?

  柳毓一边分神思索,一边脚步的后退,虽然没有停下脚步,但速度还是不了
避免的慢了下来,而柳清漪虽然脚步轻盈灵动,但速度却没有丝毫的减慢,渐渐
的,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分心思索的柳毓将注意力专注于脚下的台阶,突然感觉冷凝的莲花气息缭绕
在自己的鼻尖,柳毓下意识的抬头,发现柳清漪与自己的距离缩短到了一阶之隔,
而在柳毓所处的角度可以将柳清漪胸前的风光一览无遗。

  上身穿玫红色绣金丝的半露胸窄袖小杉,将脖颈处与胸前的肌肤衬托的雪似
的亮,形状浑圆高耸,分量丰硕如玉山的饱满胸乳挤出一道沉甸甸的深邃沟壑,
随着身形的起伏翻腾如浪。

  柳毓目光中那高耸挺拔的雪白乳肉如雪如玉,圆鼓鼓,沉甸甸,看的柳毓心
神一乱,脸上一热,只觉又羞又窘,柳毓手忙脚乱的抬起头来,让自己的视线与
柳清漪平视,但过于慌乱让柳毓的脚步如被流荡而过的急流满浸,虚浮的脚步终
于让柳毓脚下一滑,直挺挺的向柳清漪撞去。

  柳毓掩耳盗铃的闭上眼睛,不去看接下来发生的那一幕,因为不管是撞到柳
清漪的身上,还是跌下台阶,对柳毓来说都是一场好似狂风暴雨般的摧折,跌下
台阶不用多说,碎骨套餐一份,撞上柳清漪,柳毓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事情……

  冷凝的莲花气息缭绕与鼻尖,让柳毓脑海里浮现出了夕阳以斜曛染红荡漾的
清婉水面,紧接着幻想破碎,现实像泼辣辣的毒热太阳将柳毓晒醒。

  柳清漪丰满怒挺的乳峰,杨柳般柔韧的纤细腰肢,圆润挺翘的丰臀构成了激
荡人心绪的浮凸线条,但这一切没让柳毓感到丝毫的沉迷,相反的,柳毓好似感
觉到了雷鸣电闪前的缠绕于心头而不得排遣的不安。

  「母,母亲……」柳毓表情悲切的颤声道,有那么一瞬间柳毓感觉自己的灵
魂已经离体而去,神游方外了,只剩下嘴唇在机械式的开阖。

  柳清漪对柳毓来说就像一片包罗万象的神幻画卷,柳毓当然不了解柳清漪,
但胜在相处的时间够长,柳毓还是能总结出一些柳清漪的行为习惯的。

  其中一条就是自恋,柳毓大部分时候,不,绝大部分见到柳清漪的时候,她
都在对着镜子顾影自怜,柳毓有时候会私底下管她叫纳喀索斯,就是神话里因为
爱上自己,最后变成水仙花的那位兄弟……

  自恋的人都有一个特点,当她和你相望时,那眼里涌漾出的似种子被撩拨发
芽的那种悸动的感情,和你并没有关系,她只是在看你眼睛里的她自己,一个眼
里只有自己的人,自然对自己的爱护是超越一切的,所以这种肉体上的亲密接触
对她们来说不叫接触,叫亵渎。

  虽然没见过柳清漪和其他人接触,但柳毓从自己和柳清漪的相处模式中大概
能感觉到,她似乎不喜欢别人对她进行主动接触。

  脑海里浮现出的种种信息融合成了一个想法,快点从柳清漪离开,柳毓没有
任何犹豫的将想法化作了行动,身体里迸发出了强烈的求生意志,双脚后退,身
体后倾。

  但是身体刚刚离开那曼妙的娇软感觉,柳毓就被柳清漪紧紧的环抱住,同时
后脑传来被按压的感觉,柳毓的脸被按在了柳清漪纤长光滑的脖颈处,色泽细腻
温婉如玉的颈部肌肤紧致弹滑,冷凝的莲花气息与柳毓口鼻呼出的气息相互混合,
让柳毓的脸颊泛起热烫的羞红颜色。

  柳清漪微微抬头,雪腻光滑的下颌扬起,语气体贴委婉的对着被自己搂住的
柳毓道:「柳先生,你缺少母爱吗?」

  被柳清漪亲密举动弄的战战兢兢的柳毓,期期艾艾的回道:「母亲您对我当
然是极好,特别好的,我怎么可能缺少这种母爱呢?」

  柳毓努力的想让自己显的理直气壮,但被柳清漪的举动弄的心底的勇气一泻
千里,只能让自己的语气更加的和顺和温柔,但恐惧也刺激了柳毓的思考,刚刚
发生的一切有些过于的顺理成章了。

  自己走在前边,身后和脚下有奇怪的异动,自己会当成柳清漪在对自己行不
言之教,而自己发现回头可以消除这种异动,那自己肯定会倒着走啊,在然后柳
清漪开口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自己踏空的几率是很大的啊……

  钓鱼执法?但是没道理啊,柳清漪要对自己做什么,根本不用花这些小心思
啊?

  「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如果你不缺少这种东西,你为什么刚才要跌进我的
怀里抱我。」

  柳清漪的嗓音清悦冷冽,寡淡的不沾染一丝一毫的情绪,开口时红唇贝齿间
呼出的气息如雪一般清冷,呼出的气息如轻寒的风一般从柳毓的耳旁飘过,刺激
的柳毓双肩瑟缩。

我记的我没有对您动手动脚的啊。

  虽然感觉身体和心理的不适已经达到了极限,身体也绷紧的如一根要绷断的
弦,但柳毓还是强撑着精神准备回答柳清漪。

  「母……」

  刚一开口的柳毓,就感觉到耳边传来了冷凝的气息,接着柳清漪缓缓的开口,
打断了柳毓的回答,以一种商量询问的语气道:「我也理解你,我是个好母亲,
所以我给你一个让你完整的感受母爱的机会。」

  柳清漪靠近柳毓的耳朵,那距离像是要亲吻过去一样,丰润的唇瓣如像是春
日里盛开的鲜妍花朵一般,色彩娇艳,但说出的话让柳毓不寒而栗。

  「我有一颗丹药,叫遐栖幽盾,这颗丹可以洗心洁智,同时遏欲视之目,遣
损明之色,杜思音之耳。」柳清漪停顿了片刻,笑容越发温柔,眼眸中的流光越
发的明媚「它可以让你从心智和身体重新变成一个婴儿,简单的说,我可以把你
重铸了。」

  像是一道惊雷落在柳毓耳边炸响,柳毓的面容因为泛起的恐惧显的苍白,嘴
唇因为不安而微微颤动。

  因恐惧的刺激而显的神色萎靡的柳毓还没有舒缓自己的情绪,柳清漪带着笑
意的声音又一次在柳毓耳边响起,同时轻缓的抚摸着柳毓的后背道:「柳先生,
你说,我有没有可能给你吃过这种丹药呢?世界上也许存在过好多个你?我觉得
有这种可能?你觉得呢?」

  柳毓的大脑一片空白,每一个反问都像一颗钉子,将柳毓钉在深沉的恐惧之
中,柳毓的恐惧来源于柳清漪对自己整个人的否定,自己的心智,自己的经历,
这一切她都可以在不伤害自己的情况下否定掉,而且柳毓也不确定她到底有没有
给自己用过……

  柳清漪的笑容越发的明媚,盈盈眼波嫣然流转,愉悦之情溢于言表,柳清漪
松开了已经被恐惧摧折的失神落魄的柳毓,雪白温润的纤手一扬,一个覆盖着云
霞和流光的巴掌大小的黑色方盒不知从何处落在了柳清漪的手掌,柳清漪特意将
盒子举到柳毓苍白的面前,缓缓的打开了盒子。

  盒子内有四个玻璃珠大小的凹陷,其中两个上放置着两枚色泽金黄,形状圆
润的丹丸,柳毓视线恍惚的注视着那两颗丹丸,色彩虽然明丽,但带给柳毓的刺
激远不如那空着的两个凹陷要大,空空如也意味着那丹丸用掉了两颗。

两颗,是给我用过的吗?

  呆呆滞滞的柳毓眼眸中泛起惊惧,断断续续的对柳清漪问道:「母亲,我,
我真的吃过吗?」

  柳清漪懊恼的揉了揉眉心,嗓音清冽低柔的道:「我记不得了,不过你可以
尝一个试试,也许我在骗你也说不定啊?」

我真的好难啊……

  柳毓没办法用言辞来表达自己的处境,但柳毓觉得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很灰
败,而且是垂死的那种,无法从柳清漪哪里得到任何信息的柳毓只能自我安抚自
己那颗饱受恐惧袭扰的心灵。

  母亲对我还是不错的,换成别人也许已经死了,但自己还有重开的机会,不
错了,不错了。

  二人陷入了一阵气氛僵硬的沉默中,良久,还是柳清漪拍了拍柳毓的肩膀,
亲切的问道:「柳先生,你猜的怎么样。」

  柳毓茫然的看了看柳清漪,柳清漪神色如常,语气轻描淡写,实在无法理解
她为什么能如此轻松的转换话题,似乎刚刚的恐吓,或则说教育过程就这么简单
的被她轻轻揭过了。

  懊恼,烦躁,压抑,种种消极的负面情绪让柳毓不得不正视这个现象了,柳
清漪长期以来都对柳毓实施着这种让柳毓苦不堪言的不言之教,而现在,柳毓觉
得自己应该去谋求改变这种处境了。

怎么改变呢?

  柳毓凝眉沉思,受过惊吓的脸上还泛着灰白的颜色,思量了片刻没有什么收
获的柳毓又将注意力转移回来了现实世界,转身望向身后的台阶,发现柳清漪已
经和自己拉开了一段距离。

  这个事情先记下来,今天我已经被母亲恐吓的够多了,现在还是跟着母亲走
吧。

  柳毓强打起精神,脚步匆匆的追赶柳清漪,视线同时被柳清漪裙子上的火红
昙花吸引,试探性的问道:「您难不成要带我去看花?」

  柳清漪扬起雪白的手,及腰的乌黑长发无风自动,发丝于指尖飘飞,柳清漪
浅淡的笑道:「猜对了,为了防止你因为被上天选中,而遭受某些有心人的觊觎,
我绝对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柳毓脚步一滞,双目圆睁,难以置信的望着柳清漪,柳毓的心情也由震惊转
变为了感动。

这是对我的关心吗?单纯的关心?

  柳毓记不清楚柳清漪这么单纯的关心自己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或许从来没
有过,柳毓一直认为柳清漪对自己主要是教育为主,这种教育没有什么模棱两可
的爱与包容,主要突出一个法度森严。

柳毓恍惚的看着柳清漪,心思悠悠荡荡的。

  柳清漪嘴角笑意微微的望着柳毓,明媚的笑容如一道莹然的暖光照进柳毓心
里,柳毓有一种整个人沐浴在和煦阳光下的感觉,在想到柳清漪是因为对自己的
关爱才带着自己来到这里的,柳毓就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母亲这不是对自己很好吗,她只是,只是对教育的方式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才
会对自己,有些,有些用力过猛。

  不管柳毓是如何想的,柳清漪雪白莹然的手缓缓的张开,随着柳清漪手势的
变化,空间如稀疏的雨滴滴落在宁静的湖面上一般泛起涟漪。

  待空间重新稳定下来,柳毓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碧水清波,微风和煦的空间
内,脚下是沾着微颤露珠的小草,柳毓鼻子皱了皱,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的幽华
露水气息,柳毓心中突然涌出了绵绵情思,有一种凭栏远望的旷达之感。

  「柳先生,感觉如何?」

  冷凝的莲花气息,清冷空灵的嗓音将柳毓的注意力从这神奇的场景转换中吸
引过来,柳毓飞快的转身,好奇的对柳清漪询问道:「母亲,您要带我看的花在
哪里?」

  柳毓是见过大场面的,不会对空间的流转变化大惊小怪,而是直接询问柳清
漪。

毕竟更离谱的东西,我也看过,比如这座像乐高积木一样拼起来的宫殿群。

  对了,我记的母亲说过,为了历史完整,这宫殿群的最前方还有几颗树,树
上架着一个茅草屋,因为人类最早的时候是巢居。

  这令人,嗯,发自内心赞叹的严谨啊。

  柳清漪细腻如玉的手掌上静静地卧着一枚技艺精湛的玉制花朵雕刻,花朵泛
着森寒的色泽,寒意让人想起雪花飘飘下的冷月,望着花朵的柳毓觉得自己身旁
暖光渐稀,双肩忍不住颤抖。

  柳毓抬起手,指了指那枚花,茫然的看了看柳清漪,委婉的说道:「母亲,
这朵花真是栩栩如生啊。」

不会就这吧?

  柳毓不是很理解柳清漪这个行为,这花雕琢的再精妙,也是单薄的死物,而
柳毓期望看到的花是有着奇异功能的那种,就算没什么特别之处,也应该是一朵
在绵绵芳草掩映下艳丽娇柔的瑰丽奇花。

  柳毓庄重的望着那枚森寒的玉花,期望着它能无风自动,或则烁然一亮,总
之,发生一些离谱的事情。

  「柳先生,碰一下它。」看着双眉紧皱,视线深沉的注视着那朵花的柳毓,
柳清漪就知道柳毓想多了,所以出言提醒。

  听到柳清漪的提示,柳毓这才快步上前,但到了能对这朵花触手可及的距离,
柳毓却犹豫不决起来,这是柳毓刚刚从书库里吸取的教训,一本书都蕴含着汪洋
奔泻的力量,这看上去就森寒如冰的戒指,更应该慎重对待。

  就在柳毓对着戒指犹豫不决的时候,柳清漪神色淡漠的手腕一扬,那枚花被
抛甩向了空中,接着向着柳毓的位置掉落,在空中的花朵闪烁着凄然如雪的森寒
色彩,如果不出意外,柳毓应该下意识接过落下的那枚花朵。

  柳毓愕然的看着柳清漪的举动,如果是平时的柳毓,绝对会忙不迭的接过那
枚落下的花,但刚刚在书库里吃过亏的柳毓本能的回避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看可以,但我不碰。

  一个抛,一个躲,而那枚花只能如夜幕降临前的最后一缕光芒,孤孤单单的
落在了湿凉无情的草地上。

  柳毓怔怔的看着地上的花,看着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的草地松了一口气,抬起
头期期艾艾的看向柳清漪,随即又反应过来,匆忙的捡起地上的花,郑重的捧在
掌心,对着一脸淡漠的柳清漪道:「母亲,我接住了,吧?」

  柳清漪眸子里诡艳的色彩,脸上淡漠的神情,如雪般清雅高洁的站姿,以及
保持着张开动作的莹润掌心,这一切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此时无声胜有声啊,柳毓意会的呈上了捧在手心的花,而柳清漪像刚才的一
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重新将那枚花再次抛甩而出,识趣的柳毓视线紧紧盯着花
的抛物线,看准位置张开掌心试图让那枚花自投罗网。

  那枚花像一滴水珠一样滑落而下,看上去轻飘飘的,柳毓也是这么想的,但
刚一落到掌心,柳毓就感觉像是一块磐石稳稳的砸在了柳毓的手心,不堪重负的
柳毓腰脊用力后弯,上身用力后仰,努力让自己仰倒在身后,而不是冲着柳清漪
倒过去。

  虽说是摔倒在湿软的草地上,但后背还是因为发力的原因而像是被焰火涂抹
过一样,疼的柳毓脸色苍白,躺在地上不住的大口喘气。

这不科学啊,这东西没道理这么沉啊?

  柳毓清隽的眉目间因困惑与疼痛而深深的拧在一起,正想着询问柳清漪这东
西是原来就这么沉重,还是柳清漪又做了什么手脚。

  「嗯?」

  柳毓疑惑的望向四周,发现空间又泛起了阵阵涟漪,而且这涟漪越发的猛烈
起来,不同于刚才的雨滴滴落,这回是如江水流转般澎湃,面对这奇异的一幕,
柳毓彻底破防了。

  母亲,别玩了,我受不了了,柳毓真想把这句话大声的吼出来,而且是要在
柳清漪的耳边。

  柳毓这一天从刚回家的那片黄云到柳清漪劈出的雷,再到书库里被书炸的昏
昏沉沉,在到刚刚楼梯上的种种,柳毓就算接受和承受能力在强,频繁的面对这
种奇异的事情,也不可能洒脱的将这些事情抛之脑后。

  苦恼烦躁的柳毓视线四处游弋,焦急的寻找柳清漪的身影,而刚刚还站在柳
毓面前的柳清漪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四周的景象也从草地变成了一片让人昏昧
的迷雾中。

  战战兢兢的柳毓双手环抱,视线小心的关注着四周,刚想开口,柳清漪清悦
的声音在柳毓耳旁传来:「柳先生,你现在被一朵花包裹着。」

  听见柳清漪声音的柳毓眸子一亮,只觉得刚刚昏昧的精神状态如同被一阵惠
风拂过,整个人的眉宇都轻柔的舒展开来。

  心神安定下来的柳毓这才开始思考柳清漪刚刚那句话的意思,但随即柳毓就
放弃了,因为柳清漪身边发生的事情没有逻辑,柳毓自然也就无从分析。

躺平,认命,或则说我有圣雄之姿。

  其实柳毓和柳清漪每次接触的时间都是有限的,而且柳毓觉得自己对和柳清
漪的接触也是一种纠结的态度,渴望接近,自然是因为爱之深,那可是自己的母
亲啊,恐惧接近,自然是因为她不全是以母亲的形象出现在自己面前,比如刚刚
发生的这些事情,以及她的处理方式。

  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一种纠结不清的想法,柳毓呼出一口气,心底的那点认
命的情绪自然流露,对着四周神秘无际的迷雾懒散的开口问道:「母亲,好神奇
啊,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柳毓话音落下,柳清漪的声音清冷的嗓音响起,配合周围昏昏沉沉的环境,
柳毓想起了幽幽的凄凉雨丝和摇曳的孤灯。

  「这朵花是我偶然间得到的,花的原主人为了成为道经里说的那种不出户,
知天下,不窥牖,知天道的人,而培育出了这朵花,花的名字叫乌晶。」

  柳毓食指和拇指捏住这朵看上去更像是玉雕的工艺品,视线仔细的审视着这
朵花,花,晨间对着太阳艳艳的开放,夜间在冷月下被风吹的四下零落,娇柔但
饱含生机,但这怎么看都是一种工艺品吧,怎么能叫花呢?

  「虽然看上去像是死物,但它确实是一朵鲜活的花,它可以让你看见和你息
息相关的未来,看的越近越准确。」

  惊人的作用让柳毓心头的那点困惑被上涌的惊喜冲的烟消云散,能看见和自
己息息相关的未来,能在多变的现实中寂然不动的掌握住无限的变化,想想都令
人激动。

  柳毓眼前一亮,双手郑重的捧着这朵花,恳切的问道:「母亲,那这朵花怎
么使用。」

  柳毓迫不及待的开口问出了最重要的步骤,至于这朵花的历史渊源,那以后
再说,现在柳毓只想把心里的疑惑和渴望抒发出去。

  「专心的看着这片雾就可以了。」

  柳清漪话音方落,周围的迷雾如同被卷涤着凄寒霜雪的旋风扫过一样,肃杀
的雪光让柳毓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柳先生,你看见了什么?」

  柳毓咬了咬牙,双手环抱在胸口,苍白的脸努力的埋向胸口,断断续续的回
道:「霜雪混杂的旋风,还有刺骨的寒意。」

  「那个叫杀意,看来你的未来不容乐观啊,我本来以为你能有个桃花劫的,
你有什么遗愿吗?」

  柳清漪的声音带着清浅的笑意,但柳毓笑不出来,因为随着那风的变化,柳
毓眼前出现了骇人的一幕。

  一个浑身灰蒙蒙的人站在一个更加模糊的人身后,在昏暗迷离,似真似假的
迷雾内用一根绳子死死地勒住了另一个人的脖子。

  柳毓觉得那人就像一只在沙子上蹦跳的鱼,现在旺盛的生机让他还在倔强的
挣扎,但那就像是蜡烛燃尽前最后那一丝温婉光芒,随之而来的黯淡景象已经可
以预见。

  随着绳子的力道越来越紧,那人的挣扎越来越微弱,柳毓能看出他的意识再
缓慢的消退,双臂也无力的垂下,柳毓大着胆子向前走了几步,近距离观察这种
雾气,发现像是烟气与空气中的尘埃游丝旋转着纠缠在一起,倒是有种静谧的美

  「这是?」

  柳毓的视线在靠近迷雾中人影的瞬间凝滞,那满脸狰狞和痛苦的人有着和柳
毓一模一样的的脸,柳毓心里的恐惧化作了深深的迷茫与困惑。

  用这种方式来展示自己的未来?

  柳毓紧皱的眉毛还没有松懈,眼前静谧诡异的景象如细浪划过般一变,不同
于刚才的暴力场面,这场景更加的柔美。

  孤月高悬,云影稀薄,萱草嫩绿,杏花鲜红,柳毓有些迷离的看着眼前风流
娴雅的一幕,同时心里暗暗庆幸于自己也有正常的未来吗,而且看起来还是令人
忘记忧愁的美景。

  在柳毓胡思乱想的时候,雾中的变化一直没有停下来,但轮廓还是逐渐的被
勾勒出来,还是两个灰蒙蒙的人形,其中一个人的轮廓从傲人的曲线可以看出是
一位女性,另一个和刚刚被勒死的一样,是柳毓。

  柳毓有些害羞和期待的看着那两个人影,脑子里比刚才备受压抑,形同禁锢
的时候更乱,因为柳清漪刚刚提到了桃花劫,让柳毓对这种暗含杀机但又带着些
粉红色的场景有一种羞答答的期待。

没出息,呸。

  柳毓轻轻拍打了自己的脸颊一下,接着眨也不眨的盯着那一幕,期待着接下
来的变化,而那变化也没让柳毓失望,那看上去曲线傲人的人影将柳毓的影子压
在地上,两个影子的线条随着力的作用似乎要融合到了一起。

  有点让人耳热,但这种程度是杀不死人的,从来没听说谁是因为做这种事情
被压死的。

  心中如柔丝纤纤般的愁绪断了不少,不同于刚刚那赤裸裸的暴力,这种看上
去温婉如水波荡漾的羞人场景主要让柳毓感到的是羞涩和期待。

  在柳毓复杂的注视下,两个人影吻在一起,随着影子的分开与落下,柳毓猜
测两个人应该是吻在了一起,刚开始的吻如落樱点点,细腻,轻柔,随着影子纠
缠的时间越发的长久,吻的力度和时间开始变化,有点点滴滴的细腻化作了连绵
不绝的长长久久。

  虽然是很灰蒙蒙的人影,但也许正是因为不清晰让柳毓有了内心的羞涩和期
待如芳草萋萋一般绵亘不绝,而随着二人亲吻的时间更长,旁观柳毓有些燥热的
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抿了抿唇的柳毓觉得耳根也渐渐温热起来,脚步不时的对着
地面拧来拧去。

  灰蒙蒙的空间内因为影子的动作和柳毓的乱糟糟的思绪,在柳毓眼里竟然有
了温婉且绮丽的色彩,本来因为受到惊吓而苍白的脸色因为种种刺激而红润了起
来,随着脸颊越来越燥热,脚步的动作幅度越来越越大,柳毓心头突然一颤,察
觉出了自己的不对劲。

我不至于于如此不堪吧,看个皮影戏就起了这么长的反应?

  思绪从绵亘不绝的绮念中稍稍回转,柳毓在看向那还在深吻着的两个人影,
不,柳毓现在觉得那个动作不是那种亲密接触带来的那种缠绵悱恻,更像是在吸
食着什么东西。

  柳毓纠结的看着那两团像是要融化在一起的影子,试探性的挪动脚步想要上
前去一探究竟,因为这副场面比刚才还要诡异,刚刚那副被勒死的场面虽然令人
恐惧,但还是很直观而且赤裸裸的暴力,现在这个则不然,有一种绮丽且引人向
往的诡异。

  凝目观望了一会的柳毓发现那两团像是交融在一起的影子还是没有动作,柳
毓觉得自己应该过去看一看,既然这乌晶中的幻想可以看见自己的未来,那一定
要慎重的对待。

  想通了的柳毓不理会袭上心头的恐惧,快步走向了那两个影子,诡异的是,
随着柳毓的靠近,那压在影子柳毓身上的女人缓缓的与身下影子分离,等柳毓与
她近在咫尺的时候,她缓慢的转过头,与柳毓对视,本以为应该如如雾气与游丝
旋转纠缠着构成的影子,现在却如同被春日的斜晖缭绕着,露出了一张让柳毓双
腿一软的脸庞。

  那美艳的脸庞,带着诡艳色彩的凤眸,正是柳毓的母亲柳清漪。

  柳毓觉得脑子里轰鸣了一下,接着身体一下子弹了起来,感觉自己撞到了什
么的柳毓,像溺水的人抱到浮木一般,紧接着就是如藤一般紧紧的缠住。

  「呼呼,呼。」

  柳毓剧烈的喘息起来,直到迷濛的烟光与周围湿润碧绿的芳草出现在了柳毓
的视线里,柳毓这才意识到,因为刚刚的惊吓,柳毓已经从乌晶内部退了出来。

  比较传来熟悉的冷凝莲花气息,嗅到这个味道的柳毓精神为之一振,随之而
来的是双手传来的美妙触感。

  手掌处传来布料的轻软细腻,但随着柳毓手掌的按压,饱满隆硕的轮廓下传
来丰弹的触感,手掌传来的挺翘触感让柳毓用力的捏了一下,随着手掌的用力,
柳毓的手指随即弯曲,接着柳毓感觉自己向下勾碾的手指挤进了某处充满紧致滑
腻质感的缝隙处,手掌心按压的隆硕轮廓,让柳毓想到了饱满的圆月,指尖的紧
致触感让柳毓想起了……

  「你摸的第一下不是故意的,但捏的那一下和手指挤的那一下,这两个动作
是故意的。」

  森凉的语气如锋利的凄凉北风掠过柳毓耳畔,柳毓如糟电击一般拿开了自己
的手,整个人因受到惊吓而向后瘫倒,倒在地上的柳毓视线顺着自己刚刚脱离的
位置缓慢上移。

  从柳清漪修长笔直的双腿,看向了如罩霜雪的美艳脸庞,凤眸内的色彩是让
柳毓心脏为之一滞冰冷。

  「我刚清醒过来,有些迷糊,我不是故意的……」

  柳毓知道自己刚才缠住的是什么了,是柳清漪的腰和腿。

  柳毓整个人蜷缩着,也终于意识到刚刚自己的手在什么地方了,在柳清漪的
臀部,而且自己恍惚间还把手指挤进了臀沟之中。

  目露惊色的柳毓惶恐的看向柳清漪,柳毓几乎能从柳清漪的脸色上感受到迎
面吹来的凄冷寒风,而柳毓脆弱的像是被风吹的南北东西的枝条。

  死路自钻,这就是柳毓觉得对自己最真实的写照,而且柳毓对这件事情还无
力辩解,就在柳毓思考如何解释自己这个行为的时候,柳清漪冷厉的话语在柳毓
耳边炸开。

  「柳先生,吃药吧,对自己母亲动手动脚,怎么看都说明了我教育的失败。」

  第五章 天选之子

  绣着嫩绿枝芽和五色云海的锦被在暖融融的光芒照射下,增添了几分空灵的
韵致,铺展开的锦被如一卷描摹绚烂的画卷,美轮美奂,但随着锦被下柳毓痛苦
的翻滚,这幅画卷被掀的粉碎。

  双眉紧蹙的柳毓霍然掀开身上的被子,上身倏然挺起,脸色像是被霜打过一
样,苍白憔悴。

  「痛,疼,迷糊。」

  柳毓手掌按摩着额头,想起自己是因为从母亲手里接过了一朵能看到未来的
花,之后自己在一片乌沉的迷雾中看到了一些刺激自己感官和心灵的恐怖画面,
而自己因为受到惊吓,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虽然头部感觉昏昏沉沉的,但柳毓心里的喜悦之情正肆意狂荡,从柳清漪那
里收到的那枚叫做乌晶的花朵对柳毓有着双重的意义,一是从柳清漪那里感受到
了爱护这种情感,二是柳毓可以借由这朵花短暂把握变幻莫测的未来。

  这是我的金手指吗?

  用力的按压了痛的沉重起来的头部,柳毓因为昏昏沉沉而僵固的思维也活跃
了起来,虽然柳清漪说柳毓因为成为了天选之子而受到了别有用心之人的惦记,
但柳毓觉得自己已经能预知未来了,那么不管是多么诡异迷离,行踪莫测的人,
自己都能够躲开他们。

  柳毓兴致勃勃的将那朵花放在眼前细细打量,只觉得这朵乌沉的花在自己眼
里灿烂的像是瑰丽雄浑的云霞一般,怎么看怎么喜欢。

  柳毓原来的打算是足不出户,这样柳毓就可以避开柳清漪嘴里说的风险,但
是牺牲也是巨大的,就是柳毓的自由,但现在这朵花让柳毓重拾了面对让人百转
千回的现实生活的勇气。

  跳下床的柳毓兴冲冲的看了一下时间,意识到自己因为摔伤已经昏迷了一夜
,至于自己为什么一个人躺在床上,柳毓并不觉得奇怪,柳清漪对柳毓是适度的
保护,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下,让柳毓一个人静养这很正常。

  柳毓的房间里堆满课各种古色古香的物件,屏风,梳妆台,花瓶,雕花架,
像是深藏闺中的贵女的私密房间,柳毓不是变态,但这间房间是柳清漪小时候住
过的房间,据说是柳毓的姥姥传给柳清漪,柳清漪又传给了自己,有历史和人文
的双重价值,因此柳毓只得放弃改变这个房间的打算。

  柳毓忙忙碌碌的洗漱完毕,座回了一张光滑的画案前,画案上摆放着两个样
式朴素的瓷碗,朴素的让柳毓想起了石器时代的先民们,一只瓷碗里摆放着两枚
萱草绿,杏花红色泽的艳丽丹丸,另一只碗盛放着金光灿灿的液体,柳毓胡乱的
将丹丸和液体一饮而尽,之后飞奔着跑出了房间。

  飞奔在金碧辉煌的建筑群中,踏过冷硬的地面,柳毓像一阵肃杀的海风劈波
斩浪般冲杀而去,对离家的迫切感溢于言表。

  柳毓对柳清漪的感觉很纠结,看不见的时候会思念她,看见的时候又想离的
远远的,爱之深,情之切这种感觉有,畏惧,逃避这种反应也经常在心底油然而
起,纠结让柳毓总是无法找准自己的位置,导致柳毓只能像蒲公英一样,柳清漪
刮起什么样的风,柳毓就随着这阵风怎么漂浮。

  一鼓作气冲出宫殿群的柳毓又快步穿行在荒凉偏僻的街道,一阵凄凉的冷风
在这一片萧瑟之地倏然而起,让柳毓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以手臂挡住脸颊的柳毓
感受着身边的冷风掠过,这才放下手臂看向风吹向的方位。

  「嗯?」

  吹动的四周纤弱杂乱的野草不住颤抖的冷风,正裹挟着几张鲜红的钞票飘荡
着前行,柳毓视线粗略的扫过风中的几张钞票,都是最大的面值,最少也有六张

  这就是天选之人吗?

  发生这种离谱的事情在加上柳清漪对柳毓天选之人的描述,柳毓自然的就将
这两者联系到了一起。

  惊喜之余的柳毓突然又升起了得失参半的情绪,柳清漪虽然没有说出得到上
天眷顾会怎么样,但从柳清漪举的例子里柳毓还是得出了答案,就是天选之人会
得到很多东西,但就像循环一样,又会丢失某些东西,因为得失的变化正好构成
一个完整的循环。

  想到这些的柳毓纠结的看着天空中飘忽而去的那几张钞票,躲避的念头油然
而生,比起得到在失去让生活变的复杂琐碎,柳毓更想保持现状,因为从生活水
平上来说,柳毓的生活很充实也很丰富。

  柳毓犹豫了一下,打算退回去,等着风将这几张钞票吹的消失在视线里以后
在走出这条街道。

  回过头的柳毓看着简单粗陋的小区,又想起小区内气象巍然,雍雍穆穆的绚
丽世界,这种极致的冲击就算柳毓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的在这里进进出出,
但还是觉得这一切亦真亦幻,亦梦亦醒。

  不行,人要生活在具体的环境,更要有确定的关系,而母亲她没有人性的,
我如果一直躲在那片空间里,那我还怎么做人?

  柳毓想到柳清漪诡艳色彩的双眸,美艳的容貌,寡淡的表情,莫测的行为模
式,狠狠地摇了摇头,很少有人会喜欢生活在一个多变的环境里,面对着一个喜
怒无常,行为难以琢磨的神,柳毓自然不是那很少的一部分。

  念及于此,柳毓重重的点了点头,追逐着那飘风的钞票,既然决定了不是退
回去躲躲藏藏,柳毓就决定先接触一下那几张钞票,看看会发生什么,最好是能
借着这次接触,弄清楚这个有得有失的比例。

  柳毓一路追逐着被料峭的春风拍打着簌簌而动的树叶,随着风力渐渐停歇,
柳毓气喘吁吁的看着视线里零星站着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在萧瑟的风中缩了缩肩
膀,接着低着头继续将注意力转移到手机上。

  这是?

  柳毓四处张望了一圈,发现自己追逐着裹挟着钞票的风来到了一处公交站台
前,但往日里人潮拥挤的站台似乎是因为这灰白的天像经了霜似的寒冷,而人流
惨淡。

  「嗯?」

  柳毓的视线突然被一抹鲜红的色彩吸引,那阵萧瑟的让柳毓感到凄凉的早春
凉风裹挟着一张百元大钞安然的飘落在地面上,而明晃晃的颜色并没有吸引周围
人的注意力。

  看着四周处之泰然的众人,柳毓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脚步,随着风力衰竭,那
张钞票安然的落在柳毓前方三步的距离,柳毓这个时候也注意到了钞票的前方正
站着一个穿着红色露背泡泡袖连衣裙的女人。

  鲜艳的红色如血一般浓烈,艳丽的色彩衬托女人背部腻滑如玉的莹润色彩,
纤薄紧致的背部曲线让女人的背影娇美且婀娜。

  她不冷吗?

  刚才这里有人吗?

  柳毓有些不确定,但想到可能是自己的注意力一直在钞票上,因此就露掉了
这抹艳丽的身影,将这件事揭过的柳毓,举止自然的向着那张钞票走去,走到钞
票前方的柳毓动作流畅的弯腰准备拾起那张钞票。

  哗哗。

  凄凉的冷风又一次袭来,弯腰的柳毓急忙将手掌按向那张钞票,紧接着冷风
迅疾的扫荡而过,一抹红色从弯腰的柳毓视线中斜挑而起。

  「啊啊啊!!!!」

  柳毓的视线顺着女人羞恼的尖叫声抬起,发现女人做了一个名垂影史的动作
,但女人只是将裙子的正面按住,因此在后方弯腰的柳毓看见了那随风舞动的红
裙下的诱人春光。

  圆润玲珑,细嫩光滑的臀瓣赤裸裸的暴露在柳毓的视线里,而女人因为害羞
而竭力的遮掩着正面的裙摆,导致女人不由自主的将臀瓣高高撅起来,微凉的春
风带着寒意掠过女人光洁粉嫩臀肤,女人高高翘起的臀瓣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
饱满丰臀的沟壑随着臀瓣的挤压更显的紧致,身处女人身后的柳毓顺着大而圆的
紧致丰臀,看见了女人白嫩光滑的阴阜与洁白细腻的腿股,柳毓想到了在一个凉
爽的夜晚下,干净的夜空中挂着的一轮圆月,饱满明润。

  柳毓并没有被眼前的景象迷惑而如醉如梦,而是飞快的收回视线,努力的直
起腰,挺起身,避免被眼前的女人或则周围的人抓一个现行,毕竟这种事情有理
也是没理,说不清的。

  与此同时,女人似乎是察觉了什么,分出一只手按在了身后的裙摆,因为手
臂的移动而微微侧头的女人发现了身后的柳毓,女人的双肩僵硬着停顿了一下,
接着意识到了什么而飞快的转过身。

  女人转身的动作激起了一阵清风,而刚挺直了身体的柳毓突然觉得自己神思
动荡,头晕目眩起来,接着双腿一软,倏的座在了地上。

  柳毓双目所及之处闪烁朦胧起来,周围的场景好像经过大雨洗刷过一般,那
雨的节奏忽快忽慢,而随着节奏的渐渐稳定,漫天的雨幕顺着不同的方向统一为
了一幕崭新的影像。

  「松手,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秋风袅袅,夜空清朗,月华皎白,身穿大红色直领女衫的女人,对着一个趴
在地上紧紧抓着自己脚踝的小男孩,咬牙切齿的威胁道。

  「我不,母亲您如果不答应我,我和你不死不休。」

  「你这孩子跟谁学的,这成语是这么用的吗?」

  「朕,我真动手了啊?」

  雨幕中勾画出的简单一幕,让柳毓苦不堪言的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但因为这
突如其来的头痛,柳毓的意识也从这景象中回到了现实,还没来得及多想的柳毓
就被迎面而来的一个红色物体结结实实的砸了一下。

  「疼!」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柳毓痛的叫出声来,但袭击并没有因为柳毓的反应而停下
来,女人将手里的包包旋转的像电风扇一样再次冲着柳毓砸过来,意识恢复的柳
毓匆忙的向后躲避。

  「呼。」

  积蓄过力量的包包砸了一空,而女人似乎因为刚刚转包包的动作用力过猛,
而消耗了不少气力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的女人直面着柳毓,光滑的手指指着柳
毓怒骂道:「臭流氓!」

  女人是标准的鹅蛋脸,有着一双灵动多情的杏眼,嫣然的眼波中正流转着化
为恼怒与鄙视,高挺立体的琼鼻皱在一起,泛着如鲜嫩的桃花瓣色彩的粉润丰唇
紧紧的抿着,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相比起纯真与魅惑交融的脸庞,女人的身材就是充满着赤裸裸的诱惑,挺拔
高耸的双峰在女人的胸前摇晃起伏,又因为起伏的频率更能让人感受到那沉甸甸
的分量。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柳毓一边摇着双手表达出否定和抗拒的意思,一边缓慢的移动脚步后退准备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种事情闹到最后,在浪费了时间和精力的情况下,吃亏的还是柳毓,那不
如不闹,趁着女人的怨愤和难堪没全部的发泄出来之前早早的跑掉。

  「你别想跑,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臭流氓。」

  掉头就跑的柳毓突然感觉脖子被什么东西勒住了,视线下滑,看见了女人包
包的吊带勒在自己的脖子上,这行为让柳毓感到了女人不是处于怨愤和难堪爆发
的边缘,而是已经爆发了……

  柳毓开始飞快的在脑海里组织语言,思绪的起伏间的柳毓突然想起了自己在
乌晶中看见的一副画面,是一个人在自己的身后勒住自己的脖子。

  柳毓是个比较敏感的人,因为在和柳清漪的相处中柳毓需要去观察柳清漪的
一言一行,已保证自己做出恰当的行为,或是期期艾艾,或是和顺温柔,这让柳
毓养成了细心观察,留心反应的良好习惯,所以柳毓自然的将乌晶里的画面与现
在发生的这一幕联系在了一起。

  女人的呵斥将周围人的精神状态从一片暮气沉沉中唤醒,或敏锐,或散漫的
视线伴随着主观判断带来的猜想,在柳毓和身后的女人之间来回打量,而让柳毓
松了一口气的是周围的人并没有在言行上对柳毓做出什么,只是在旁围观。

  意识到在大庭广众之,不可能发生乌晶里自己被勒死的那一幕,让柳毓心底
的紧张不安如风吹花落一般,自然而然的消逝而去。

  松了一口气的柳毓突然感觉脖颈处的力量又加大了几分,相比起柳毓的放松
,女人似乎对周围人的冷漠围观感到深深的不满,细嫩香腮鼓鼓的,而斥责柳毓
的声音也小了不少,但说话时的语气像是要把柳毓啮咬的粉碎。

  「你把你家长叫过来,还有,你那个学校的!」

  「咳咳。」

  柳毓脖颈处传来的紧窒感让柳毓不舒服的干咳了两声,紧窒感让柳毓胸口都
有一种沉闷的感觉,深感不适的柳毓决定不在沉默了,伸出双手,从脖颈处抠出
空隙,接着双手攥住吊带,双肩下沉,头部一缩,打算矮下身去脱离那吊带的束
缚。

  柳毓的举动尽入女人的眼帘,女人嘴角的笑意一现又收,脸上随即浮现出不
快的愠色,对于柳毓打算逃脱的行为女人似乎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女人的握住包
包的手腕一抖,凝脂般的白腻皓腕随着手腕的的抖动晃出似春水入渠般柔美的线
条。

  随着女人手腕抖动带来的力传导至包包的吊带上,那吊带如灵蛇般从柳毓的
掌握之中脱手而去,而柳毓的手掌下意识的张开并在一次握住吊带,在触碰到吊
带的瞬间,柳毓的手掌紧紧的攥住吊带,在次发力,想要粗暴的将吊带从自己的
脖颈出拔出来。

  女人的手腕在一次抖动,刚刚的一幕在次上演,又一次吊带脱手,让柳毓的
气势激荡起来,眉峰紧紧的凝结成川字形,双手死死攥住吊带,柳毓这一次想要
将这单薄但韧性十足的吊带撕扯开来。

  「啧啧。」

  看着柳毓在慷慨激昂的气势和熊熊燃烧的怒火下暴躁的撕扯着吊带,女人嘴
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嗤笑,这笑容让女人的白皙的脸庞生出几分流转的媚和艳来。

  就像女人笑容预示的那样,一切尽在女人的掌握之中,柳毓的在一次挣扎除
了让柳毓浑身燥热,心底烦闷以外并没有什么改变。

  而身后女人的嗤笑虽然如莺声娇啼般悦耳,但笑容里那种不屑和嘲弄让柳毓
心底的沉闷化作喷薄的怒火。

  「是我让你不穿内裤在街上乱逛的!你那么穿了就知道应该会发生这种意外
!」

  顺流而下易,溯洄而上难,愤怒可能来的毫无理由,但平息下来却需要好久
,本就情绪波动剧烈的女人听到了柳毓懊恼的叫喊,羞恼的让肤光雪腻的脸蛋染
上了深切醉人的红晕。

  在旁围观的吃瓜群众听到了柳毓的喊声全都眼前一亮,繁杂的视线整齐划一
的聚焦到女人身上,给了女人极大的刺激和影响,女人的下颌紧紧的贴在胸前,
十指不安的交叉摆弄,接着破罐破摔的对着柳毓一扬下巴。

  「臭流氓!今天不把你家长叫来,你别想走。」

  女人不顾周围有着浓厚兴趣的目光,迈着笔直修长的双腿,踏着沉重的脚步
,向柳毓逼近,同时张开绵软光滑的手掌,抓向柳毓的肩膀。

  柳毓当然是不会怕的,柳毓觉得自己退让过了,但这个女人还是十分恶劣的
和自己纠缠不休,而且用某种不知道是什么的发力方式控制和戏耍自己,是可忍
孰不可忍。

  「那我今天不走了!」

  「好啊,今天我这个祖国的园丁好好的修理修理你这颗歪脖子树。」

  女人和柳毓推推搡搡的向着一旁走去,柳毓选择和女人走到一旁,一是因为
柳毓确实很愤怒,觉得自己需要和她好好理论理论,二是公交车已经缓慢的向着
站点靠近,为了不给公交车释放汹涌的人流造成麻烦。

  女人的手轻柔的搭在柳毓的肩膀上,弯曲的细腻手指纤细灵巧,让柳毓想起
她刚刚释放出的那种如灵蛇一般的力量,柳毓不太清楚那到底是一种对力量的系
统精巧的运用,还是某种造化之术,因为弄不清楚原因,所以柳毓放弃了逃跑的
打算。

  就算吃亏了,大不了我跑回家里躲起来……

  随着二人离开站点,公交车也停靠了下来,在车内挤的似乎终老不移的人影
们变幻起来,倾泻着涌出车内。

  「呼。」

  又一阵冷风袭来,而听到风的呼啸声,女人条件反射般的捂住身前的裙摆,
但女人随即微微侧了一下头,意识到了柳毓还是站在她的身后,又从被风吹的南
北东西的裙摆上分出一只手,按在了饱满的像是要含苞待放的圆润臀部上。

  「我草!」

  身后的人群传来了引人好奇的诧异声音,翻卷起伏的人声吸引了柳毓的注意
力,回头望向人群的柳毓看着那离奇的一幕,一字一顿的道:「这不科学」

  向着柳毓卷过来的风带着无可抑遏的气势,裹挟着一大团的百元大钞,在众
人诧异的目光中呼啸而来,一时之间也称的上气象雄伟,众人的目光也随着风中
的那大团钞票变的炽热起来。

  那风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飞舞着冲向柳毓所在的位置,本来轻浮不定的人
群跟着风的方向奔向了柳毓所在的方位,看着乌压压一片压过来的人群,柳毓感
觉自己脆弱的像颗野草,心脏也狠狠地跳动了两下。

  刚才这里有这么多人吗?

  「对不住了阿姨,你下回在修理我吧。」

  女人为了防止自己走光,那双让柳毓破防的双手正死死的按着裙摆,紧紧并
拢的笔直双腿修长光滑的如雪光欲流,但因为女人上身微微前倾,并没有体现出
女人纤腰袅娜如弱柳扶风般的勾人身姿,倒是有几分拘束的羞涩。

  「你,你……」

  女人刚想伸手擒住柳毓,但随时会飘扬起的裙摆给女人带来了无形的掣肘,
女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柳毓夺路而逃,而那阵风也随着柳毓的逃跑路线变幻着风
向,而乌压压的人群紧随着柳毓一同而去。

  气象恢宏的大楼如一柄宝剑直刺向广阔无边的天空,远远的望去那大楼的色
彩在阳光下格外的壮丽绚烂,而随着云影不规则的覆盖在大楼上,那大楼又像是
被或浓或淡的墨色涂抹。

  这是柳毓所在城市的地标性建筑,也是全国最高的摩天大楼,据市里的老人
们说这栋摩天大楼虽然像是一柄宝剑,但建造这栋大楼的本意是为了表达天人的
主客关系,《十六经·姓命》里说,静作得时,天地与之,静作失时,天地夺之
,既要静下来,也要近下来,这就是这栋摩天大楼代表的意思。

  在楼的最高层有两道围墙,每道围墙各开着十六个门,四四方方,结结实实
的围墙应该是果敢坚毅的耸立着,但在这方与天相接的临界点,这两面墙有种被
无边天际压垮的冲击感,让人倍感哀伤和不安之情。

  两扇围墙围住的建筑是一个有着三层露台的空阔圆丘,所谓圆丘,圆代表天
体,丘是土地上高的地方,它的表达的意思是这环境像天。

  在圆丘上正跪着一个在天空下显的渺小的少女身影,那身影时不时的起身,
又时不时的跪下,动作中流露着一种惜别与不舍之情,又犹豫了一会,那身影站
起来,走下了圆丘,那身影一边扬起手臂,一边缓步直行穿过两面围墙,少女身
穿的立领清新绿裙,凸显着独属于少女这种年纪的纤细腰肢,这少女正是柳毓的
同班同学,李雯月。

  随着步伐的起落,腰肢瘦削细腻的曲线在绿裙下如纤弱的杨柳般摇曳,李雯
月扬起的手臂对着露台的东面挥了挥,在两面围墙之间的空隙间延伸出去了几道
幽深的影子。

  影子如水浸湿纸面一样,缓慢的向着少女手臂指向的方向移动,等影子浸湿
了整个楼顶东面的平台,那影子里突然喷出了温热潮湿的气体,随着那如柳枝一
般千丝万缕的气体在空中消散,几个黑色的箱子赫然出现在气体散去的位置。

  「又到了我最喜欢的劝善积德环节了。」

  少女随手提起了一个箱子,在碧蓝澄澈之至的天空下打开,箱子里是一沓一
沓的钞票,就算在这能净化人悠悠遐思的天空下,这些钞票也厚重的能把人拉回
到世俗的蝇营狗苟之间。

  李雯月随手抓起一把钞票,少女娇嫩软白的小手轻轻一扬,那些钞票就如无
主的落花一般,随着清风飘摇而去,而李雯月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白皙光滑的脸
庞,微撅着粉嫩的唇瓣,双眸微眯,一脸的悲悯。

  轻轻吐出一口气的李雯月又如法炮制的将其他几个箱子里的钞票接连泼洒下
去,飘摇而去的钞票茫无寻处,但李雯月对这巨量的钞票没有一丝的留恋与希冀
之情,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钞票,李雯月反而如释重负般的双肩一软。

  「希望这些东西能帮助到很多需要帮助的人。」

  李雯月双手在胸前不停比划着各种宗教手势

  ,粉嫩柔软的小嘴念念叨叨,手势像是在祈祷,但口头上又像是在讨价还价

  寒风卷着云气疾掠而来,漫天的钞票似乎要被这风吹的如柳絮般处处飘飞,
但奇怪的是风中突然传来了某种飘忽之音,本该飘飞的钞票突然如蝴蝶般在空中
翩翩起舞。

  绵绵不绝的声音控制着疾掠而来的寒风,钞票又在寒风的驱逐和控制下巧妙
的堆积在一起,之后翻转成分明的几行,几行钞票又如大雁贴着白云一般围绕着
云气层层递进。

  空旷寥廊的天空中传来的飘忽声音逐渐清晰,刚刚的声音虽然有着某种旋律
,但更像是因所思所感而触发,而现在控制着风和钞票的旋律突然有了格律。

  李雯月满意的看着天空中发生的一切,粉嫩的香舌带着晶莹的唾液舔着软嫩
的唇瓣,被晶莹唾液浸润的唇瓣色泽光洁,让少女清丽的脸庞带着丝丝的淫靡之
色。

  李雯月很富有,但同情心这种感情在她心里却很贫乏,所以李雯月撒钱的行
为自然不是因为怜悯之心所驱使,而是有着更复杂的原因。

  李雯月采取这种方式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受到缺少善和德的困扰,而这种困扰
还是因为深厚的家学传承,作为一个祖先在庄子的寓言中被提及的家族,他们就
像一条巨龙,在汹涌澎湃的历史长河中翻江倒海,并留下了足够的影响力。

  但是,在历史的长河中积淀下来的不只有影响力,还有很多负面的东西,巨
龙的身体有多庞大,影子的覆盖面积就有多广,而影子里沉淀下的恶行自然不会
因为处在影子里而消失不见。

  为了解决这些影响李雯月开始尝试这种接近直升机撒钱的方式,希望能用这
种方式积累德和善,并消除一些自己身上的负面影响,比如身体的发育问题和人
格问题。

  和孟露华同岁的李雯月看上去娇俏可爱,让人想起线条柔和温润的玉珠,而
孟露华的身体线条凹凸起伏,让人想起优美的天鹅,这种对比让李雯月在无数个
夜里蹍转反侧,难以入睡。

  李雯月只能希望这方法有些效果,因为善和德是没办法清晰的量化出来,只
能去体感。

  「从以德配天到天人感应的宗教神学,从殷周的天命靡常对天赋予道德属性
,尚书对商灭夏的史实加上了天道变化无常的道德色彩,周易的积善之家,必有
余庆,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春秋繁露的德施于方外,延及群生也,太平经的地上
善,即天上善也,大量的经书都在突出善和德的重要性。」

  「但是德这种东西应该怎么刷呢?」

  「话又说回来了,全都怪这帮不积德的狗东西,给自己的后人留了这么大的
困扰。」

  念叨了几句的李雯月掏出手机,打开了记事本,点进了一篇叫做功德箱的笔
记内,李雯月是用纤廋灵巧的小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的光滑食指在手机上点来
点去,纤指粉白娇嫩,动作优美,配上少女低头的时露出的白皙玉颈,更加的凸
显出娇俏的少女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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