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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玑劫】(1-3)作者:beetrootxml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3-01-12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天玑劫】(1-3) 作者:beetrootxml2023年1月10日发表于第一会所首发网站:PIXIV首发ID:甜菜小毛驴字数:14148   「童生,打紧一点,天要黑了,再晚又要被师父责备了。」血红夕阳透过细密的竹林,将布满落叶的
【天玑劫】(1-3)

作者:beetrootxml
2023年1月10日发表于第一会所首发网站:PIXIV
首发ID:甜菜小毛驴
字数:14148

  「童生,打紧一点,天要黑了,再晚又要被师父责备了。」血红夕阳透过细
密的竹林,将布满落叶的山道映得斑驳。「师兄,等等我。」稍显稚嫩的声音由
山下传来。走在前面的少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停了下来。少年看起来十四五
岁,穿着青色的道袍,油亮的头发盘成一个簪结在脑后。

  「快一点。」少年有些不耐烦地看着赶上来的小童,伸出手去。「谢谢,谢
谢师兄。」小童看了看面前的少年道谢后,搭上了少年的手腕。「回去以后,不
要告诉师父,我用心法带你上山。」少年眼露凶光地说道。虽只是一瞬,但身后
的孩童吓得连忙应道:「是,是,这是当然。」

  「嘿,我昨天突破了第二重流风心法,正好试他一试。」少年说着,少许运
气,只觉一股真气从丹田散开,绕上周天。「抓好了。」少年说着,周身排出的
气息,将满地的落叶吹得沙沙作响,两人面前的道路哗地分出一条石路。「师兄
好厉害。」小童兴奋地说道。

  「风起!」少年脚底生风,脚尖轻点,飞快地往前窜去。不消一刻,便走了
之前的一倍有余。少年只觉周身气息通畅,体内的真气如同呼吸般自然韵律,较
之突破二重心法之前更是舒畅自如。正是洋洋得意之时,忽然发现道路前方的落
叶竟然没有被自己的真气逼开,再靠近一点,只见一个窈窕的人影立在落叶之中。

  少年一惊,收敛心法在半空中踏了两步,落了下来。「什么人,天玑山重地,
不得擅闯。」唤作童生的小童此刻只见一个黑衣女子背对着二人立在山道间,但
觉心中不安,牢牢抓住师兄的衣襟,不由躲到他身后。

  「什么师父,这么严厉。这武艺学了不用,又学它作甚。」女子声似清泉,
又带着几分妖媚,却又能透过风吹落叶的沙沙声,清晰入耳,显然是真气深厚之
人。少年一惊,这岂不是之前自己所言,又怎会被眼前的女子听得,不禁手摸上
了腰间的佩剑。

  「小兄弟莫要紧张。」黑衣女子转过身来,虽然一袭黑衣,胸前衣襟却是半
开,一双雪白的酥乳半露,更是被衬得敞亮。「天玑门墨念白,来者何……」不
消他人字念完,只见女子足间轻一点地,便落到了两人跟前:「奴家只是要去拜
访贵派执掌墨多言,还请少侠引路。」说罢,一只纤纤玉手便扶上了少年的胸口。
少年抬头只见女子眉目含春,抹着红萤的一双丹凤妙目,半睁半闭,一抹红唇更
娇艳欲滴,从中吐出的气息更是甜腻齁人。

  「师兄,师兄。」小童见到师兄变得呆若木鸡,不禁急的摇晃起他的手臂。
「小道长不要怕,我可不是坏人,只消问你师兄几个问题便去。」女子轻笑道,
竟开始褪去衣物,上身不消一会儿便只剩丝质的黑色肚兜。「少侠,妾身可美。」
她将头搁在墨念白肩上,朝他耳道边吹气边说道。「美……好美……」少年脸涨
得通红,感觉自己再也挪不动步子,一双手不自觉地想要抱住身前美人儿。

  童生虽还不懂男女之事,但此刻也觉得脸红心跳,自知来者不善,暗忖师兄
定是中了什么妖术。「妖人休要伤我师兄!」不知哪来的勇气,抽出腰上佩剑,
直晃晃地刺向女子胸间。

  只听得叮的一声,剑尖上传来一股厚劲,童生只觉虎口发麻,剑已脱手落地。
「小道长你这是作甚。」女子柳眉倒竖,伸出左手二指在小童肩上一点。噗嗤一
下,小童的左肩上被开出一个血洞,殷红的鲜血喷出,打在了墨念白的道服上。
「啊……好痛……」小童惨叫着倒了下去,但很快挣扎着半跪了起来,咬紧牙关,
忍住了哀啼,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对不起对不起,奴家不小心射偏了,
我这就送你……去死……」女子抬起了头,左手向小童心口取去。「妖人,不得
放肆。」此刻墨念白收回了心神,持剑转身朝女子刺来。女子一个闪身,一掌打
在了少年右臂上,只听咔嗒一声骨头脆裂的声响,墨念白持剑的手便再无力道,
垂软了下来。「不识好歹的家伙。」女子旋即披上适才脱下的外衣,向着念白闪
身而过,噗噗噗三声,分别击在了他的左臂和一双大腿上。

  少年一个闷哼,躺倒在了地上。遭此变故,童生忍着剧痛,浑身瑟瑟发抖,
眼泪不自觉地夺眶而出。「快……快走……通知师父……」少年痛苦地低喊道。
童生想要说什么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脚也不听使唤地一动不动,如同一块低
小的石碑一般钉死在了地上。「少侠真是爱开玩笑,你觉得这个小娃娃能跑掉吗。」
女子掩嘴笑了起来,宛如桃花般美颜但此时却只似魑魅般可怖。

  「果然,男人只有折断四肢后,才是听话的呢。」女子将痛苦挣扎着的少年
翻过身来,跨坐在他被折断的双腿上,拉开他的衣襟,在他的胸膛上用手指细细
抚摸,全然不顾一边的小童。「你要做什么,杀了我吧!我墨念白学艺不精,有
辱师门。」少年痛苦地喊道。「不着急,不着急,我们有的是良辰美景。」女子
娇笑道,伸手解开了少年的腰带。

  「大胆妖妇,天玑山岂是尔等放肆之处。」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女子一怔,
回头张望,却不见人影。「好一个传音之术,墨初辛,别装神弄鬼了。」女子厉
声喊道。两个小道一听墨初辛的声音,立刻脱口喊道:「五师叔!」

  女子起身环顾四周,唯有山风阵阵吹的落叶沙沙作响。忽然一道蓝影闪过,
只听得铛的一声铁器相碰之声,女子已从胸前抽出一柄黑亮短剑,再一转身,却
发现两个小道已不见踪影。「墨初辛,事到如今,你仍不敢出来见我?我这便杀
向山顶,血洗天玑院。」女子厉声喊道,将手中短剑捏得甚紧。

  「师姐,别来无恙。」一个戴着头簪的蓝衣道人轻轻落在了女子身后。黑影
一闪,又听得数声刀剑相交的声响。「师姐何必大动肝火,伤我门人。」蓝衣道
人将剑舞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铁罩,女子一言不发,数次刺击,竟是无法突破。
「师姐,请回吧。」蓝衣道人一边舞剑一边闲庭信步地将女子逼向山壁。「呵,
你以为,我还是过去的我吗,别小看人了,纳命来。」正要被逼至无路可走之时,
女子周身忽然冲出数道真气,将轻薄的外衫尽数冲破,强烈的气流冲在了墨初辛
的剑花上,一时间竟将觉得佩剑有千斤之重,再也无法挥舞。

  「收!」墨初辛大觉不妙,只得顺势收回剑刃,挡在面前,但是为时已晚,
左肩上一阵生疼,只见女子顺势冲击,乌黑的短剑已经刺破了道袍,留下一道血
痕,若是闪身慢上一刻,被削下的便会是整支左臂。墨初辛倒吸一口气,暗忖自
己竟天真地以为对方不是为取自己性命而来。不待他细想,女子的左掌袭来,慌
乱中只得伸出右手,硬是对了一掌。墨初辛只觉一股强大霸道的真气从右手冲入
周身经络,自己的御体真气竟被冲得七零八落。「放!」他强行收拾心神,虽然
躲过了女子的直取脖颈的第三下刺击,但亦被凛冽的剑风割开了皮肉,流血不止。
「别跑,看招。」女子穷追不舍,墨初辛勉力招架,且战且退,若非女子的招式
只有前三招迅猛非凡,逐渐能够相持,此时此刻已被格毙于斯。

  天玑门乃是世上玄门正宗,在600 年前由天玑老人携拜三清圣祖,于天玑山
穹顶创派。传至第十五世执掌白无量之时,凭借超凡脱俗的玄门内功,皆受武林
众门派推崇,风头无两。然至二十年前,白无量座下高徒墨妄行叛门弑师,盗走
传世百年的心法密卷,致天玑门内大乱。所幸此时的大弟子墨多言挺身而出,整
顿门派,终将百年正门持续了下来,自己亦接任第十六世执掌,但失去了镇派之
宝,叛徒墨妄行在数年后又建立魔教兴风作浪,天玑门声望势力亦行渐式微。

  黑衣女子原本亦是天玑门第十六世第四席弟子墨念情,耐得学艺不精,贪恋
凡尘,破了纯阳之身,武功尽失,一时憎恨身边人事,竟跟随墨妄行一同做了欺
师灭祖背叛师门之事,后来自入了魔教更名唤作灭情。莫初辛原本念及自己阴差
阳错致其武功全失,而十数年未见心中五味杂陈,而今却发现当年的师姐真气霸
道,不输于自己,更是一心要取自己性命,不得不认真起来。踌躇间只觉墨念情
动作较之之前迟缓,频出错招,瞅准了机会,一指点上了女子胸口正中。墨念情
噗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被击飞至山壁上,只觉浑身真气错乱,骨节崩裂疼痛。
「师姐,快走吧……」莫初辛转身意欲离开,内心懊悔不已,适才一指,终究在
最后一刻收回了寸劲,还是没能狠心亲手除掉为患武林的魔头。

  「你今日不杀我,便后悔一生。」墨念情七窍流血却痴痴地笑着,「教主咳
咳,此刻应该早已取了墨多言的性命,你快回去见他们最后一面吧,哈哈哈。」
「你说什么?」莫初辛转过身来,移步女子身前,揪住了胸前肚兜质问道。「那
年你也不曾对我这般亲热,现在反而却敢如此?」再问下去,女子便只吃吃笑着,
满脸血污甚是可怖,却也不好好作答。

  墨初辛心神慌乱,决意不再与墨念情纠缠,转身离去。「莫初辛,你即使回
去也只是送死,赶紧跑吧。莫要再相见了,忘了这里的一切吧。」女子喊道,如
同山风呼啸让莫初辛心中急火更甚。他找到刚才被藏进山洞的两个小道,吩咐道:
「童生,我已封住念白周身穴道,加之他可以自行运气疗伤,七日后便可大致行
动自如。你年纪尚幼功力尚浅,即刻下山远离天玑山,越远越好。」说着他在道
袍里衬掏出两本心法,塞进童生的前襟。「若是天玑门能渡过此劫,我便会去找
你,若真遭不测,你便好好修行,度过自己的人生,万不可有复仇之念,可记住
了?」童生稚嫩的脸上写着一知半解,墨初辛亦知别无他法,掏出一颗红色丹药,
运气弹进两个小道口中。童生只觉浑身精力焕发,之前的伤痛亦消失无踪,连忙
点头跪拜:「徒儿谨记师叔教诲,这便下山……只是念白师兄就拜托师叔了。」
墨初辛点了点头,先其一步,离开了山洞。

               二、灭门

  鎏金门柱已轰然倒塌,遍地身着青白道袍的尸块血污。天玑门引以为豪的万
象剑阵已被轰散,修行尚浅的弟子就此送了性命。数个黑衣人正在天机阁前谈笑
风生,以一个白发老道为首的寥寥数个道人,被逼在了探天殿外的香炉正前,进
退维谷。

  「妖人何必羞辱吾等,径直来取老朽性命便是……咳咳……」白发老道将手
中断剑在地上一撑,大喝道,却中途咳出大口鲜血,显然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
「执掌!」身边的道人纷纷向老者靠近,各人皆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孽畜,何
必羞辱于斯,天玑门今日灭在老朽手中,吾死亦无颜去见泉下先辈。」老道顺势
将剑提起欲意自刎。「执掌,使不得!」众道人惊呼中,只听当的一声,老道手
中断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只见老道右手四指被齐刷刷地切断,仍紧紧握着落在
地面上的剑柄。

  「墨执掌,使不得使不得,教主说了要等他大驾光临之后,亲眼看着你死才
行,你这老是寻死觅活的,岂不是要小人难堪吗。」黑衣人中走来一个青年男子,
只见他剑眉星目,身如玉树,轻轻舞动手指,一柄黑刃的短剑便在众人面前优雅
的画了个圈,回到了腰间剑鞘,撇了撇众道。「多有得罪了,教主说了,诸位天
玑门的前辈,都要待他老人家发落,我们不可伤其性命。」他转身走了回去,说
道,「不过性命之外,小人就难以保证了,也望墨执掌和诸位前辈自重。」

  「断风,做得太过了。」一个黑衣中年男子低声呵斥道。被叫做断风的男子
耸了耸肩,若无其事地坐到了一边。此刻,山谷一边传来骇人的笑声,黑衣人一
众皆巍然起身,单膝下跪,中间自让出一条道路:「参拜教主。」一个坐着轮椅
的黑衣人大笑着落到了众人中央。他须发尽白,但却红光满面,若抛去白发,看
起来约莫三四十岁。

  「师兄……别来无恙啊。」坐轮椅的黑衣男子不见其用手推动轮椅,这轮椅
边自行虎虎生风,行动极快。「呸……老朽早已将尔等叛徒逐出师门,你休要再
叫我一声师兄,污了我的双耳。」老道啐了一口血骂道。「好罢好罢,既然师兄
自己不想要这对耳朵了,那我便替你收了。」黑衣人笑着,轮椅背后探出数支银
针。「执掌,快躲开。」众道惊呼声中,两枚银针已经射入了老道双耳,殷红的
血从中空的银针中不断滴落,老道瞬间晕死过去。「墨妄行……念在师出同门,
放过你师兄吧……」一个中年女道人满眼含泪,护着墨多言哀求道。「师出同门
……师姐,你们当年,可曾想过要放过我,可曾想过要来日好相见呢。」墨妄行
的轮椅忽地一下就横在了女道人的跟前,「你天生丽质,竟然拜入这么一个门派,
现在人老珠黄,实在可惜可惜。要不师姐也加入我教,我必定会教你返老还童,
永葆青春之术啊,哈哈哈。」

  「呸,无耻淫贼,吾等修道之人,岂会在意这幅皮囊。事已至此,今日吾等
必将舍生取义,绝不与魔教同流合污。」女道人骂道,忽然运起落在地上的长剑,
向墨妄行刺去。只听得撕啦一下,女道人的手臂被齐肩生生的切了下来,匍匐在
地上久久不起。「师姐还是这样暴躁,看来师兄也没有教你什么修身养性之道啊。」
墨妄行大笑起来,身后的黑衣随从也跟着大笑。

  「墨妄行,不要欺人太甚。」众道中又高高跃起两个中年道人,他们虽已身
负重伤,但却用最后的力气使出了天玑三式的最后一式,天地同寿。此招招式凛
冽刚毅,出招便意欲与敌人同归于尽,原本是天玑门徒最后绝学,往往能力挽狂
澜,而此时两人同使,只将那轮椅上的黑衣人罩进了看不见的剑花里。只听得噗
噗两下,黑衣人拍了拍两下手,两个道人就此停滞了动作摔倒在了地上。「老四,
老六!」此刻墨多言稍稍醒转,便发现自己的两个师弟躺在了地上,身上已没了
护身真气。

  「师兄,你醒啦,睡得可好。」墨妄行掸了掸手调笑着说道,「哎,他们已
经身中剧毒,又受了伤,偏要硬运真气,本就活不久啦,我只是送他们早些去死
而已,不用谢我。」那墨多言只高声咒骂不止。墨妄行皱眉道:「对了对了,我
忘记师兄已经听不见了,吵吵嚷嚷好是聒噪。既然已听不得,那也便老实安静一
些才好呢。」墨妄行哈哈笑着,又引起座后几支银针,只见老道口吐鲜血,喉咙
中只剩嘶嘶作响,却强撑不倒欲意冲杀过来。「师兄你累了,躺下休息吧,感受
一下当年被挑断手脚的感受吧。」又是几道银针闪过,老道手脚如同断线木偶般
瘫软下来,倒在了地上。

  可惜那天玑七剑,名震天下,至谪仙剑墨妄行欺师灭祖,携多情剑墨念情叛
门,便只剩下五剑。如今已过去十数年,至今只增得一师妹,唤作望舒剑墨相望。
如今首剑乾坤剑墨多言重伤不能战,毅女剑墨风秋断臂,浑天剑墨无心、罡风剑
墨一笑倒地气绝。那小师妹墨相望,年方二八,墨妄行叛门之时尚未出生,虽有
所耳闻但忽遭此变故,竟是吓得只在一旁瑟瑟发抖。

  又道那谪仙剑墨妄行,自从弑师白无量后被墨多言清理门户,挑断手筋脚筋
废掉全身修为,后来在墨念情苦苦哀求下伺了个机会逃出中原,销声匿迹不知死
活十余年。约莫三年之前,西域兴盛一魔教—天地彻,涉足中原后不断向大小门
派挑战。这等门派教别,每年甚多,往往风头一时后销声匿迹。然天地彻所挑战
门派,无一幸免,全部惨遭灭门之灾,以至于没有活人见过魔教所用技艺。一时
间江湖上流言四起,一些名门正派纷纷声起讨伐。淮北巨鲸帮、蜀中素衣门,江
南姑苏氏曾称找到天地彻据点,三派联手,意欲荡平魔教。谁知一役过后,三个
门派一夜间惨遭灭门。

  那素衣门自是女子帮派,门主兰素心更有沉鱼落雁之姿,年方双十便练就登
峰造极的素女心法,一时风头无两,号称关内第一女侠。那一夜之后,留守素衣
门内大小女弟子皆遭凌辱,死状极其凄惨,而兰素心及其所带领的数个门内一流
好手,则就此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巨鲸帮自恃掌管天下漕运,财力雄厚,与雄踞江南的姑苏世家强强联手,统
领天下商流。巨鲸帮主刘大运及姑苏家主吴天影亦是成名已久的江湖高人,帮派
内更是好手云集,风头无两。他俩虽没有亲自出马,但是二当家的马顺贵,和掌
面人吴南歌也是帮中一人之下的高手。但和素衣门一样,不光前去讨伐的人员就
此销声匿迹,连同在帮派内驻守的掌门人和帮众一起,一夜之间死于非命。

  若非刘大运被发现时尚留一口气,说出天玑二字,仍然无人知晓魔教到底从
何而来。之后,武林人士前往天玑山讨要说法,乾坤剑墨多言他派人下山查看了
死者伤势,发现的确出自天玑门武学,但手法又不尽相同。至此,墨多言沉吟之
中说出当年门内隐情,众人皆愕然不已。天玑门知道已无法独善其身,便派出门
内弟子帮助各大派抵御魔教。约莫一年间,双方屡次交手,各有胜负,各大门派
知道魔教武学底细后便也能抵抗一番,魔教至此之后便气焰消沉许久,虽作恶不
止,但是灭门之事也不再听说了。

  前些日子又听闻魔头破天和残花出现在川蜀腹地,五剑羲和剑墨初辛奉师门
之命前往青城派。然而自从墨初辛到了蜀地多日,那两个魔头只是隔三差五地出
现,还不曾打上几个照面,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墨初辛此时幡然醒悟过来,这是
魔教的调虎离山之计,后悔不迭。

  果不其然,在靠近天玑山顶处,埋伏了十数个黑衣人,个个使着上乘的天玑
门武功,若不是自己早有准备,怕也早已成了剑下亡魂。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血
腥味,墨初辛处理掉了最后一个埋伏的黑衣人后,惴惴不安地从隐蔽的后山前往
探天殿。

  「真是的,没想到这么轻松就将你们一网打尽,少了点乐子啊。」墨妄行眯
着眼看着道人们的惨状,身后又闪出一道黑影。「怎么样?」他问道。「老七已
经上山了,我们的埋伏的人全都被识破了。」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那毅女剑听得
声音挣扎着抬起了头:「五师妹……不要再铸下大错……」「呸。住口,谁是你
师妹,当年可是你一口一个贱人把我逐出了师门。」女子闪身过来,一脚将那独
臂墨秋风踢飞去数尺,晕死过去。「灭情,别伤她性命,这么好的……」站在后
边的中年男子前话尚未说完,突然吼道,「是谁!?」

  只见一阵青影闪过,接着便是叮叮当当的刀剑相交声。「老七,别来无恙。」
墨妄行轻拍扶手,整个轮椅掉了个头。只见那墨初辛和中年男子,青年男子以及
另外两个黑衣人战作了一团,一时之间竟分不出胜负。「不错不错,怪不得当年
师父硬是要收你做关门弟子,果不负他老人家赏识,原本下任执掌非你莫属啊。」

  「少妖言惑众了,我这就代师兄师姐清理门户。」墨初辛吼道,欲意突围,
却被四个黑衣人团团围住,他暗叫不好,没有想到几个魔头武艺较之之前交手似
乎精进了不少。想要自己脱身尚可,若是要救同门那可是难如登天。更何况墨妄
行和墨念情尚未出手。

  这墨妄行似乎看得津津有味,有意无意地问道:「灭情,你似乎受伤了啊,
没有大碍吗。」那女魔头笑道:「不妨事,我那好师弟给我留了一个半大小伙子,
虽没什么深厚真气,却也够疗伤了。」墨初辛一听,心中一震,看来那墨念白看
来已遭毒手。自己一念之下没杀了那女魔头竟是害了自己同门师侄,不由愧疚万
分,手上动作稍一迟疑,嗤的一下被划开一道一寸来长的口子。这一吃痛,却让
他不再沉吟,打起精神来全力迎敌。他瞥了一眼探天殿外歪歪斜斜躺倒的同门师
兄,不知死活,心中又是一凉。事已至此,与这些魔头缠斗没有任何胜算,唯有
出其不意诛杀贼首才可解此围。

  「剑阵,起!」墨初辛忽然大喊,竟将周边死去同门散乱的兵器全都聚至身
边,飞快旋转将周身团团围住,剑芒不断射出。「是浑天阵!」中年男子说道,
四个魔头各自向后退去一步,挥动武器纷纷抵挡,逐渐逼近剑阵。只听得剑刃相
交声越来越密,「雕虫小技!」那中年男子一声大吼,手中长剑透过剑刃缝隙,
直取剑阵核心。哐当一下,原本浮空旋转的剑刃纷纷掉落在了地上。「什么!?」
魔头们纷纷愕然,那剑阵竟中心空无一物。

  「墨妄行,当年师兄师姐放你一条生路,今日你为患武林,屠戮同僚,我墨
初辛代他们清理门户!看招!」只见墨妄行轮椅后闪出一道青影,剑光带着凛冽
的剑气朝着后心直刺。那墨妄行早已被挑断手脚,终身离不开轮椅,这一击直取
轮椅背心,是无可逃。

  叮……「哈哈哈哈哈,老七啊老七,师兄研究大半辈子,难道就参透了天玑
心法这么点儿皮毛吗!哈哈哈哈,我太失望了。」墨初辛一脸错愕地看着站在身
前的墨妄行,他二指夹住自己的剑尖,竟是如此轻松自如地化解了绝命一击天外
飞仙。「天玑心法奥妙无穷,起死回生,修复几条断肢又有何难!」只见墨妄行
双手画圆,双掌齐出,正中墨初辛胸口。墨初辛只觉一股霸道凛冽的真气贯穿自
己的胸口,咔哒咔哒的骨头断裂声如同爆竹一般,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似揉成了一
团,浑身真气顷刻间倾泻而出,被击飞去数十丈。那天玑山北面正是万丈绝壁悬
崖,墨初辛如同一块青色破布般落了下去。

  「五……五师兄……五师兄也死了……」那墨相望自幼被天玑门收留,早已
视那乾坤剑和毅女剑为父母,诸位师兄为兄长,而只是一瞬间便似落得家破人亡,
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落了一地。墨妄行掸了掸手,走到了她跟前,笑
着说道:「小妹妹,我墨某人与你无冤无仇,不要害怕,我绝不会伤你性命。」
说着,他将墨相望扶起,「我知道我师兄师姐一定很器重你,他们一息尚存,我
有一个办法,让你救救他们,可要一试?」墨相望早已哭红了双眼,只得怔怔点
头。「我那墨多言大师兄,年近七旬,无妻无子,从没体验过人生快活。若你让
他老死之前尝一下携云握雨的感受,也算是成人之美,你看可好。」墨相望脸上
一阵白一阵红,羞愧不已却又无计可施,只得细若蚊蝇地说道:「你可算话。」
「哈哈,我墨某人虽然作恶多端,却也知道不可妄语。」「可是……我……」那
墨相望脸蛋儿涨得通红,浑身不知如何摆放似的。「哈哈,我都忘了,你也是天
玑门人。残花,来教教你们的小师妹如何行那云雨之事。」那墨妄行大笑着拂袖
坐回轮椅,向山下而去了,几个黑衣人也尾随而行,只留残花,灭情二人。

  那残花摘了黑色面罩,竟也是个绝色女子,墨相望见四下没有男子,师兄师
姐又已晕死过去,便心一横,眼一闭,只求快速了断。灭情和残花见她没有动作,
亦不责怪,凑近她身边,一件件褪去她的衣衫,露出胸口娇嫩的蓓蕾,如同白玉
的鼠蹊间,一道殷红的裂缝。「师妹好身段。」那灭情调笑道,从老道裤内掏出
如同枯槁般的肉茎。墨相望瞄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只觉双颊燥热。「好妹妹,莫
要害怕。」那残花靠近过来,声音亦柔和甜美,气息中竟透着一股兰花芳香,她
一边轻抚着墨相望的纤背,一边含起那半熟的蓓蕾。墨相望哪受过这种待遇,竟
吓得微微一颤,双腿间不知怎么地湿濡起来。那灭情将那老枯槁搓得硬挺,示意
残花将那小雏儿带来。可怜那乾坤剑,便如同人彘般被随意玩弄,只能发出微弱
嘶哑的声音。「好妹妹,这就是男人那活儿,只要将它放进你的腿间,再活动几
番,射出琼液,你与教主的约定便成了,我们姐妹俩便就此退去。」残花在耳边
轻声说道。

  那墨相望咬着下唇,点了点头,仍是不敢睁眼,只觉得在灭情残花二人的调
整下,一个又硬又烫的东西正抵着自己的牝户。想到牺牲自己一人便可挽救二人
性命,便心一横,顺着残花摆弄的方向,用力往下一沉跨。「啊……」这一沉,
如同将一把锉刀硬刺入体内,鲜红的血液顺着枯槁般的肉茎流了下来。那灭情和
残花看着好似枯树刺入羊脂美玉一般场景,纷纷搓揉起墨相望洁白的肌肤。「哈
……师兄……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墨相望听得残花所说,只要使
劲夹住男人那话儿,便可挤出琼汁,便不顾疼痛,使劲起伏着,稍过片刻,便也
不只觉疼痛,总觉得有痒处不及,想着法儿地想要刮弄。

  天玑门本便是纯阳心法,墨多言凭借着心法自行运转真气,方可一息尚存,
这一下纯阳之身已破,真气竟是一泻千里,再也承受不起身上的重伤。一声沉闷
的哈声之后,全身最后一丝真气随着积攒数十年的玉液,一同灌进了视为亲女儿
的小师妹的子宫里。那墨相望被滚烫的琼汁一激,也觉得不妙,从所未有的快感
如电流般窜上全身,竟也泄了身子。「哈……师兄……我们得救了……」满身红
晕的墨相望乘着那墨多言的胸口,忽然觉得不对,师兄那浑厚的真气竟然一瞬间
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将手指放向墨多言口鼻处,早已气息全无。「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啊……」

  日薄西山,月出东山,天玑山巅,只听得望舒剑凄惨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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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奇遇

  墨初辛真气尽失,经脉尽断,坠入天玑山绝壁。他心中愧对同门,追悔莫及,
只见眼前景物快速上升,耳后生风,自知行将粉骨碎身。墨妄行那一掌击得他五
脏受损,又失了真气护体,心脉虚弱,过不多久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墨初辛忽觉得口中有冰凉甘洌的液体流入,猛地睁开了眼。
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儿,只裹着褐色的兽皮袄子,睁着大眼,如同看见一件没见
过的玩具般,正盯着他。一只全身雪白的小狐,见到莫初辛醒转,蹭地钻进了女
孩儿有些杂乱的长发间。墨初辛欲意起身,却发现全身剧痛不已,动弹不得,五
脏六腑更是如同翻江倒海,差点儿呕了出来。

  「啊,啊……啊!」女孩儿见墨初辛挣扎着想要起身,大声呼喊着,打着手
势,让他不要动作。墨初辛头疼欲裂,也无法提运真气,只得作罢。见他不再动
作,女孩儿的脸上便露出了单纯的微笑。她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头发里那只小
狐便从她发间只露了个头出来,警惕地看着莫初辛,眼睛滴溜溜地打着转。「咳
咳……这是哪儿……」墨初辛问道。「介系哪儿……咯咯咯」女孩儿嘻嘻笑着,
好似在看到什么趣事儿一般。「你是谁……」墨初辛又问道。「里系谁……」女
孩说完坐倒在草地上又咯咯大笑起来。莫非她不通人语,墨初辛想到,此刻忽又
觉周身疼痛,头脑昏沉不已。闭眼前,只撇到那女孩儿一脸关切地凑了上来。
「被这个孩儿救了吗……」墨初辛失去意识之前喃喃念道……

  不知过了多久,墨初辛再次醒转,竟觉得全身疼痛减轻不少,虽不能起身,
但试着运行真气,竟有一丝微弱的真气循着静脉流转起来。莫初辛长呼一口气,
转动眼睛,依稀辨认出自己在一个山洞里,身下垫着草甸,但是全身衣物都被脱
去了,只盖了一张柔软的兽皮,一时竟辨不出是何动物的。这时洞穴门口突然传
来动静,一只硕大的白毛猿猴捧着果物,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见莫初辛苏醒,
尖啸一声,丢下果物跑出了洞口。不一会儿,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之前
那女孩儿光着脚,肩上趴着那只白狐,奔了进来。

  「介系哪儿!介系哪儿!」女孩一脸兴奋地喊道,她顺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
黄色果物,在皮袄上擦拭两下,送到了墨初辛口边。「嗯,嗯!」她一边晃动着
一边说道。墨初辛不曾见过这般果物,但也张口轻轻咬下,只觉清甜的气息遍布
口腔,汁液如同甘霖一般淌进喉咙。「介系哪儿,嗯嗯!」墨初辛虽然觉得有些
羞愧,但也在女孩的喂食下,吃下了一整个果物。汁液散落在女孩的手指间,一
直淌到了她白皙的手腕上,她毫不在意地舔着手指和手腕上的汁液,发间的白狐
也轻轻跃下,与她争食。不久那只巨猿亦冲了过来,夺走吃剩的果核,塞进口中
大嚼,又拿起一颗果物,高高举着,引逗女孩儿抢夺。

  墨初辛也不知自己多久没有进食,果物下肚,只觉得浑身运气更为通畅,他
试着动了动身体,脖颈和手指竟已可以微微动作。女孩儿从巨猿手中抢回半颗适
才的果物,又伸到了墨初辛面前道:「介系哪儿!」边说示意他吃。墨初辛这才
明白这女孩儿将「这是哪儿」当做了,自己的名字,不由苦笑,轻轻摇了摇头,
指着自己说道:「天玑门,墨初辛。」女孩儿一字一顿地说道:「颠玑门,墨朱
心。」墨初辛摇头笑了笑说道:「墨初辛。」「墨粗心、墨租心,啊巴拉吧!」
几遍音都没发对,小嘴一撅,似乎有些生气地乱叫起来。墨初辛心念,果然还是
太难了,只得又指着自己说道:「哥哥。」「嘚嘚. 」女孩儿应道。「哥~ 哥~ 」
「哥~ 哥。」女孩儿终于将音发对,乐得如同盛放的花儿,在山洞里来回兜着圈
子地跑着。墨初辛指了指自己说道:「哥哥」,然后又指了指女孩儿。女孩儿歪
着脑袋笑着说道:「吖吖。」接着,她也学着墨初辛的动作,指着自己说:「吖
吖。」又指了指墨初辛,喊道:「哥哥。」

  接下来的几天,女孩儿和那只白猿时不时会带回一些食物及饮水,墨初辛一
边调息养伤,一边时不时教女孩儿说人语。那吖吖亦是觉得好奇有趣,学得极快,
不出三五天,便可简单言语。约莫十来天,墨初辛便身体恢复些许,可以下床走
动了。他坠崖时所穿着的衣物早已在掉落间被山间树木扯成了碎条,现在也只有
用兽皮遮体,所幸学过一些缝纫制革之术,便用细藤条和兽骨,缝制了几套衣物。
那吖吖得了新衣物,也如同普通孩童般欢喜异常,只是似乎亦无羞耻之心,不知
男女有别,竟在墨初辛面前大方裸露更衣。

  女孩儿那适才发育的少女胴体,散发着特殊的韵味,更是勾起墨初辛一段尘
封往事,不由心如乱麻。为免去麻烦,便教导了吖吖不要在自己面前裸露身体等
一些伦理常识。那吖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也记住不再犯了。

  接下来几日,恢复了腿脚的墨初辛便试着在周围闲逛,发现这山谷极大,远
远望去四周似乎都是布满植被的绝壁。此间草木动物虽与世间景物相似,却多有
不曾见过的物种。不像外界已经到了深秋,这边依然如同初夏般的气候,煞是宜
人。那吖吖常去山谷东边的山涧里捕鱼,适时骑一头白鹿,那白鹿脚程极快,远
远超过了世间所有良驹。时不时吖吖也会捡回一些死去的动物,取其皮革,食其
骨肉。墨初辛不擅食生肉,除去鱼肉之外,往往无法下咽。每每此刻便会被嘲笑
一番。不过即便如此,山谷中的果物蔬叶,似集了天地日月之精华,食之不单果
腹,更是能使运气通畅,滋养真气,使修炼功效事半功倍。那吖吖每日除去寻找
食物,投喂动物,便是和那白狐和白猿玩耍,不亦乐乎。那白狐和白猿身法极是
俊敏,那吖吖的身法亦是远超常人,初次见到时墨初辛亦吃惊不已。

  一日,吖吖所饲的几只兔子不知被何野兽咬死,她哇哇大喊着生气!生气!
便循着味道,带着那只白狐,追踪而去了。墨初辛此时稍可运气行走,便想随吖
吖去远处看看,若有危险,也可适时出手。只是跟了半盏茶的工夫,一人一狐便
不见了踪影,四处皆是绿草灌木,难以辨识。墨初辛值得细细观察,顺着脚印,
往前循迹而去。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听得水声,墨初辛猜想这边是吖吖所说的东
边的溪流。稍走近一些,草木渐疏,视野也开阔起来。只见那山涧从悬崖绝壁高
处流而下,将绿草遍布的山谷一斩为二,朝着南方不知何处流去。

  不及越过四五尺长的溪流,便看到对岸钻出一个娇小人影,手中提着一只被
格毙的花豹,鲜血沿着吐出的豹舌一滴滴地淌在草地上,那人影,正是吖吖。女
孩儿见了墨初辛甚是欢喜,三两步便跃到了他的身边,说道:「期塔咬兔子,吖
吖不喜欢。」墨初辛听到期塔一语便知道是指豹子,笑道:「这是豹子,豹子吃
兔子,弱肉强食,天理寻常。」吖吖思索一番,瞪着一双大眼,说道:「吖吖厉
害,打败豹子,弱肉强食。」墨初辛大笑着点起了头。此刻忽然天空变暗起来,
这山谷大多时候气候宜人,但是常常毫无征兆地突降大雨。

  「下雨,到这里来。」那吖吖望了望天,拽起墨初辛的小臂,往断壁方向跑
去。墨初辛拼命提气勉强赶上了吖吖的脚程,只见树丛间,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山
洞,看起来极深。此刻那白狐也从吖吖头发中跳了出来,尖着嗓子嗷嗷地叫了起
来。不一会儿,滂沱大雨倾泻而下,连洞外的景色也变得模糊起来。二人盘坐在
洞口,那吖吖用随身的石片,切割起豹尸体。那小狐狸凑上前去吮吸豹血,白色
的毛发上沾满了殷红。吖吖虽然熟练,也不拒绝墨初辛的帮忙,二人一起将豹皮
整个剥了下来。「豹子肉,臭臭的不好吃。」那吖吖顺手就将剩下的豹尸扔了出
去。

  雨势一两个时辰不见减弱,空气变得寒冷异常,墨初辛将那豹皮裹在吖吖身
上,自己说着不妨事,哆哆嗦嗦地在山洞里打着转。只见覆盖着苔藓藤蔓的洞穴
壁上,竟似画着什么东西。墨初辛好奇,便用手将植被扒开,只见眼前画着一个
盘坐的人像,身上大穴皆被标出,显然是内家练气的姿势和运气方法。这个动作
与天玑门心法所示有异曲同工之妙,墨初辛错愕不已,他将周边植物再扒开些许,
又有几个人像出现,竟是一整套天玑门修炼心法。这套心法与墨初辛平生所识天
玑门心法稍有不同,却精妙无比,将其中最繁复的部分一一简化,修行的难度较
之原来只有十之一二。

  每看到一个改动,墨初辛便心中赞叹一次,他深知这些变化看似简单,若无
深厚的武学功底,绝无创造出来的可能。他将整片墙面清理出来,忘我地从头看
起,体内真气依法暗运,只觉通畅无比,原本一些晦涩之处,也得以突破。「哥
哥,在做什么?」墨初辛不知不觉原地打坐修炼起来,那吖吖见他久无动静,便
披着豹皮进到里面寻他。

  「吖吖,这些壁画上的武学极为精妙,我一时忘我,没有告诉你,害你担心
了吧。」墨初辛将流转的真气沉入丹田,只觉神清气爽,之前受伤疼痛处也似乎
变得活动自如起来。「这些画,吖吖,小孩子的时候,就有啦。雨停啦,回去吧。」
墨初辛往外一看,天色渐暗,惊叹自己不知不觉已打坐一两个时辰。趁着天黑之
前,墨初辛和吖吖踩着略有些泥泞的草地,回到了居住的山洞。吖吖在外准备食
物,墨初辛一边回忆之前的画像继续试着运气调息,一边思考起来。那吖吖看起
来十三四岁的年纪,说明那画像少说也有十来年的历史,莫非是哪位同门留下的。
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是否与此有何联系。

  正思考着,吖吖便拿着餐食走了进来,墨初辛见她竟提着两只剥了皮的兔子
和白猿并坐,生啃起来,不禁问道:「这些兔子不是吖吖养的吗。」那吖吖摸了
摸小嘴边的血迹,道:「它们死啦,只能吃掉。」听得此话,墨初辛不由有些怅
然。自此,墨初辛每日或是去山泉边的山洞修炼,或是与吖吖玩耍,教习她一些
知识,吃着汇聚灵气的果蔬,身体早已恢复如初。功力依着那些画像修行,竟比
之前又精进了不少。而那白猿天生神力,见墨初辛身体康复,便似玩似斗地与他
打闹,墨初辛起初亦只是玩耍,却觉得这巨猿招式奇妙,变幻无穷,竟有几分天
玑门外功的风范,不由心中称奇,暗自向它学习。

  约莫半年过去了,墨初辛早已适应了山谷里原始的生活,内功心法竟比坠崖
前突破了三重有余。他自忖此番功力,必能为同门报仇雪恨,近日便不停寻找着
出谷的方法。他试着从绝壁上往上攀爬,但即使是现在的功力,依然看不到顶上
的尽头,其他通路又毫无头绪,不禁有些失落。那吖吖自幼在山谷中生活,并不
知如何出谷。「那日你是在哪儿找到我的呢?」墨初辛一日问道。「哥哥是要走
了吗。」那吖吖眼圈倏地红了,这几日她自然知道墨初辛在找寻出谷方法,只是
自己虽有动物做伴,但从来没有他人陪伴说话,自是不舍,便从来不问。

  墨初辛知她心思,便不再说话,只是轻轻叹气。「那天我在山溪的尽头那边
找到哥哥的。」吖吖缓缓说道,「那边有一个深潭,我只知晓湖底有一个深洞,
至于深洞里是什么,便不知道啦。」墨初辛听得,两眼放光,但介于在吖吖面前,
又不好作势,心中暗念必定要去探它一探。

  又过了几日,墨初辛心中出谷之念只是愈加强烈,而吖吖所说深潭,目不见
底,墨初辛曾试着潜了几次,那湖深处伸手不见五指,冰冷刺骨,都无法潜到湖
底,更不用说找到那个洞口了。墨初辛不知是吖吖信口胡说,还是自己不得章法,
每日闷闷不乐,即使那白猿与他游戏搏斗也提不起劲。

  大约过了两三日,一日上午,吖吖突然拉着墨初辛往外跑去。「怎么了。」
墨初辛问道,那女孩儿的不似平日里嘻嘻哈哈,好像思定了什么一般,一言不发。
墨初辛加紧脚步,跟着吖吖,来到了那个深潭边,只见那白狐,白猿,白鹿早已
在此等候。「哥哥想要离开这儿,我心里是知道啦。」吖吖说着,开始解开身上
衣物藤扣,雪白的肌肤从深褐色的兽皮里露了出来。墨初辛一惊,捂着眼道:
「吖吖,我和你说了,不可在他人面前随意暴露身体。」「可是哥哥自己没法离
开,那吖吖便只能陪着哥哥去啦。」女孩儿将墨初辛捂着眼睛的手拉开,洁白无
瑕的胴体,胸前微微隆起,点缀着两颗嫣红。平坦的小腹下隆起的阴阜上一尘不
染,一抹浅粉色的罅缝,白皙的双腿下,踮着一对纤巧的小脚。

  「这是……」墨初辛一呆,往事的记忆又浮现了上来,他拼命地控制着真气
压抑着身体的本能。吖吖轻柔地将他全身的衣物褪去,道:「这些兽皮会吸水,
到时候会越来越重,只是累赘。」墨初辛呆若木鸡地站在吖吖面前,两人赤诚相
对,那吖吖只是浅笑,随即转过身去与那三只动物叽里呱啦地一一告别。那三只
动物都发出了悲鸣般的啼叫,如同人世间亲人分别之情,墨初辛也不住神伤。

  「哥哥,我们走吧。」吖吖向着山谷方向使劲挥了挥手,咕噜咕噜的大声说
了几句,挽住墨初辛胳膊,一同跃入了深潭。墨初辛看到,两滴晶莹的泪水,从
她的脸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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