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被儿子死对头睡过之后】(261-265) 作者:梨花女御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3-02-03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第261章 她的温柔被少年独家占有   没有男人能在这种情况下维持雄风,哪怕他是个帝王。  沈瑾瑜也不例外,那处肉眼可见地偃旗息鼓,不再具备威胁攻势。  得益于不时被沈琼瑛拒之门外,沈隐撬门是专业
  
第261章 她的温柔被少年独家占有

  没有男人能在这种情况下维持雄风,哪怕他是个帝王。
  沈瑾瑜也不例外,那处肉眼可见地偃旗息鼓,不再具备威胁攻势。
  得益于不时被沈琼瑛拒之门外,沈隐撬门是专业的——真实一点声音没发出来。
  余光忍不住去寻觅:她遍体鳞伤,像被鬣狗撕咬了一样,虽说都不是什么需要缝针的大伤,却也触目惊心。
  乳房这样软组织堆积的地方满是瘀青,大腿内侧甚至被掐出深紫,看得出禁锢多用力。
  两边脸都肿着,脖颈也被项圈勒出了一圈骇人的暗红。
  他只看了一眼就怒火中烧,再也忍不下去,提起了刀——
  “不要!——”
  说时迟那时快,沈琼瑛扑上来抱住他手臂哀求:“别!还有半年就、我们犯不上!”
  趁他一时怔忪,她抢过了刀。
  刀带来了安全感,慌张渐渐被异样取代。她心中一动,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阴暗。
  她也早忍够了。
  小隐是不能杀人,但她总可以。
  反正她这辈子已经这样了,也很对不起小隐,如果亲手解决了沈瑾瑜……
  沈瑾瑜眯着眼看她纠结,眼神渐冷。
  沈琼瑛毕竟虚弱,又是激情冲动,并没有很大的决心驱使,再加之菜刀笨重,她的力道绵薄充满破绽。
  沈瑾瑜几乎在她动作同时就怼在她胳膊肘,轻易夺过。
  沈隐立即反应过来,一拳头砸在他下巴,这一声砸在了他的颌骨上,只听砰的一声,沈瑾瑜脑袋被迫甩了个触目惊心的弧度。
  他强忍着酸痛,把刀扔了出去。
  沈隐下一拳又到了眼前,沈瑾瑜腮帮子一偏,躲闪不及还是挨了几分力,啐出一口鲜血。
  用虎口顶了顶腮,钝痛稍稍麻木缓解,盯着挡在她身前少年年轻又相似的脸庞,他心头涌上无明业火。
  没了菜刀,他再无顾忌对打起来。
  两个人现在可算是体格相当。但沈瑾瑜喝了酒有些迟钝,沈隐却有着散打的底子,平时也没少跟纪兰亭打架的经验,肉眼可见地占了上风,挨得少输出多。
  但即便如此,他挨得每一记都痛在沈琼瑛的心上,即使他打在沈瑾瑜身上拳拳入肉,沈琼瑛都想给他吁吁手。
  她不能看着沈瑾瑜动她的宝宝!一下也不行!
  沈瑾瑜吐血的嘴角被她无视了,她眼里只有沈隐微青的额头。
  她抄起自己散落在旁的打底衫,出人意料地从后勒住了沈瑾瑜的脖子,死命收紧。
  “停手!!!”她每个毛孔都宣泄着恨和狠,就像他曾经无数次对她做的那样,死死勒住他呼吸的命脉,让他只能像条狗,苟延残喘摇尾乞怜。
  沈隐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毕竟她一惯温柔。
  可想到她被逼成这样,不光是受尽委屈,更是为了维护自己……他又暖心又难过,不光是挥拳猛砸,更是上了脚狠踢。
  沈瑾瑜也没想到沈琼瑛会这样。
  继刚才夺刀之后,他彻底寒心——她是真的想置他于死地!
  她明明是懦弱的性子,却一而再再而三为面前的少年破例。
  他忍不住重新审视沈隐,目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阴冷。
  沈琼瑛被折磨一场早就没什么力气,如今为了制住他,用力到整个人都在抖。
  被折磨到极致的反骨战胜了懦弱,她虚脱的身体像是打了鸡血,爆发出无穷的力量。
  他喘着粗气冷笑:“你勒死我吧咳咳……监控拍的……清清楚楚……菜刀上还有……咳咳我要是死了……你们母子咳……谁也别想脱罪!”
  他确实算中了沈琼瑛的软肋。
  她有一瞬间是真的想勒死他,本来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自己杀人跟小隐没关系。
  可现在想来,小隐夜闯民宅,又拿过凶器,确实难以脱离。
  她激动到发红的眼睛凝固下来,愣怔的目光对上了小隐的,他冲她微微摇头。
  互相读懂了对方的意思——都不想对方沾血。
  但这不妨碍沈隐下毒手,眼看沈瑾瑜露出得逞嘲讽的笑容,他郁气难消,也回敬了一个冷笑,穿鞋的脚就这么跺上了沈瑾瑜的下身,随后更是往死里踢。
  沈瑾瑜很快顾不上耍心思,脸都绿了。
  男人最脆弱敏感的地方被毒打,可以说比勒脖子还要疼的酷刑。
  打底衫有弹性,一时半会要不了他的命。
  偏偏沈琼瑛虽说没再想置他于死地,却仍把他固定在不能动弹的范围内。
  他死死咬牙闷哼几声,没支撑多久就疼昏了过去。
  几乎在他抽搐着疼昏过去的同时,沈琼瑛也卸了力,整个人一阵阵后怕,每个毛孔都突然舒张着冷汗。
  刚才勒住沈瑾瑜已经耗费了全部力气,本就被性虐到虚脱的身体透支完毕,再加上一度动念杀人的紧张刺激,此时心气一松一怕,她眼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她本来身体就不好,可喝药调理后她就很少昏过去。
  自己精心呵护的花朵每每被沈瑾瑜往死里碾磨蹂躏,沈隐更是痛恨气急,可不得不停下踢打,把她抱在怀里。
  手毫无顾忌伸到了她赤裸的乳房上,探测着她心跳的频率,他脸色稍霁。
  一件件为她穿衣,神情温柔,动作怜惜。
  自始至终,目光和动作都没有丝毫面对母亲裸体的尴尬和避忌。
  穿好后,在她额头印下绵长的吻,又在她唇上短暂亲了亲,这才打横抱起她,向门外走去。
  沈瑾瑜忽然睁开了眼睛。
  极致的痛楚使他表情因为忍耐而扭曲。此时的他浑身挂彩,口角含血,面目狰狞如同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眼神更像是淬了毒,死死盯着少年的背影。
  他想起沈隐看向她藏不住的爱意,和含化在舌尖的呵护;想起她为了沈隐敢于以身相互,从懦弱变勇敢的独特温柔;想起他为她穿衣毫不避讳的暧昧和落在她唇上的禁忌之吻。
  下体钻心般疼痛,像是废了。
  可他心脏却更像被毒蛇咬了一口。
  她的温柔给了另一个亲人,而对方明明像自己一样别有企图!!!
  凭什么?!
  凭什么对方能仗着她的无知无觉让她这样破例去爱!凭什么对方能借着儿子的身份去霸占她独特的温柔?凭什么他花了半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对方轻易获得独家占有?
  想当初他要的多简单?不也只是跟她只有彼此,就那样相互搀扶白头到老?!
  那时她说什么?她说不行,她喜欢孩子想要孩子!
  去他妈的孩子!!!
  只因为他是她的儿子?因为女人该死的母性?
  他眼里忍不住对少年燃起了深深的嫉妒和憎恶!
  沈隐那两个电话打得不同寻常。
  周宇泽时刻暗中观察,看到他出了夜幕就想跟出来,奈何家里管太严,都十一点多了,他真找不到借口。偷溜被晚归的周林海抓了个正着,担心被敏锐的父亲注意到异常,到时候免不了利用这事打击沈瑾瑜,继而牵连到沈琼瑛,他只能若无其事按住焦急。
  沈隐抱着沈琼瑛走到了大门口,正愁这边不好打车,就见熟悉的幻影从门口一侧冒了头,车门打开,纪兰亭冲他招呼:“快上来!”
  他停顿片刻,还是从善如流。
  这时间地点也不是矫情的时候。
  她失去意识,背也没法背,一直公主抱,这么下去几公里胳膊确实受不了。
  “没事吧?”纪兰亭紧张的目光不离,看见她不省人事,吓得心脏猛跳。
  沈隐也不知道她身体是不是又爆发了什么隐疾,更不知道沈瑾瑜是否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只能再次委托纪兰亭:“你带她去你家医院全面查查,尤其是……下面。待会我自己回家。”每次这时他都特别无力,但因为母子的身份,涉及那方面的体检,又有性事痕迹,他实在不适合出现。
  
第262章 三人同床她爱谁?

  洗过澡躺在她的床上,沈隐心急如焚等着电话。
  直到纪兰亭发来微信:
  ——没什么大事,可能太累了,低血糖也有,在输液,顺便处理外伤。
  沈隐心头一松,强忍着惦念回了过去:
  ——那就先别折腾了,你守着她,我明天带饭给你们。”
  摁灭了手机,他躺在黑暗中感到深深的失落。
  一遍遍回想着她受伤的狼狈,她维护他的模样,越想越煎熬,就这么熬到了两点多,才在疲惫中沉沉睡去。
  纪兰亭本来确实想让她住院的,但一来顾虑到沈隐的心情,二来他也实在顶不住了。
  原本圣心医院的小护士们,不说全都对他富三代的身份青眼有加,也满不少因他性格嘻嘻哈哈打成一片,自从上次陪瑛瑛住院,那些爱意或善意就消失了。
  这次就更离了大谱,她全身性虐的痕迹那么明显,也不知道沈瑾瑜是不是属狗的,又是掐又是咬,还有虐打强暴,上药过程不复杂但琐碎至极,导致当班的医护都被惊动了……看他的眼光都不对了,活像看看变态禽兽。
  他怕还没捱到天亮就污名妖魔化,到时候还没等到沈隐来接,他先被老爷子给叫回去藤条伺候。
  砸出去十几张购物卡也没能挽救岌岌可危的形象,只得一个人扛下了所有,带她回了沈家。
  用她包包里钥匙开了门,他抱她进了卧室,掀开被子把她往中间一放,自己也是身心俱疲,躺在旁边呼呼大睡。
  大被同眠三个人,看起来挺暧昧的,但今夜折腾成这样,谁也没心思干别的。
  只不过早上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纪兰亭是被晨勃憋醒的,他已经忍很久很久了。
  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怀中的香软娇躯,自然而然把她揽在怀里亲昵。
  冬天早晨天亮得晚,五六点钟,拉着厚厚的窗帘,根本看不大清,何况两人都没睁眼。
  沈琼瑛昨晚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纪兰亭,以为身上是沈隐。
  因为睡意躲了两下,对方却把她越揉越紧。没办法,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企图在对方单方面的爱抚里再侥幸入睡。
  可纪兰亭哪里能够?他顺着她的脖子亲吻,诱得她发出动听的呻吟,他吻到了下巴、嘴角、唇瓣……
  沈琼瑛睡意渐弱,无奈又甜蜜地回应着他的吻。
  昨晚发生的事心有余悸,能在“他”怀里醒来,和“他”缠绵拥吻,她获得了勇气和平静。
  纪兰亭得到回应欣喜若狂,越吻越上头,手顺着她肩胛腰肢摸索,同时伸出舌头纠缠。
  这个吻渐渐从温馨安抚变得暧昧色情起来。
  他的手不老实地四处游移,抚摸揉弄,口舌也越发灼热升温,带了点别的滋味。
  沈琼瑛知道少年想跟她发生点什么。
  她只微一迟疑,就放弃了抵抗。
  虽说身体各处还痛,下面也有些瑟缩,但如果是宝宝想要,她是愿意的。
  如果“他”需要这样做才能治愈沈瑾瑜造成的不安,她只会感到心疼愧疚,任由“他”予取予求。
  沈隐心中惦念着给她带饭的事,早早睁开了眼睛。
  耳边传来她细碎而熟悉的呻吟。
  他本能揽住她的腰肢,想要带到怀里。
  可事与愿违,不仅没带动,反而与另一只大手十指相扣。
  粗大的指节、微粝的薄茧、火热的手掌……他一下子醒透,觉出不对。
  昨夜一幕幕回放般涌入脑海,瞬间睡意全无,本能地执起了手机照明。
  尽管屏保光微弱,仍把狎昵热吻的二人照得清清楚楚。
  而他冷清的脸也映入沈琼瑛惺忪的睡眼中。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的小隐,又看了看一脸如梦初醒的纪兰亭,一时血冷。
  沈隐丢掉手机,光源倒扣在棉被上,仿若刚才的僵持是幻觉。
  可窗帘外的天光却愈发明亮清晰,让大床上两男一女的冲突和谬误无所遁形。
  “宝……”她的声音还未从口齿中完全溢出,已经被重重的摔门声隔绝室内。
  “你再睡会,我去跟他解释……”纪兰亭有些歉疚,试图帮忙,让她好好休息。
  都怪他,软玉温香在怀,这是多少个日夜不敢想的,稀里糊涂睡忘形,连她身体的不适都给忽略了……
  可他自责的话音同样落了个空,她已经不顾一切跳下床,追出了卧室。
  沈琼瑛赤脚追到了玄关,看到沈隐的鞋子还在,这才放下心,挨个房间寻觅。
  最后在厨房看到了他。
  他眉眼冷凝,看不出喜怒,忙碌娴熟地为她熬药和煮粥,有条不紊,越发沉静。
  如果他发脾气,她还会好受些,可他这样默默为她做事,她反而哽得不知该说什么。
  她轻轻走过去,从腰后抱住他,贴紧他的后背:“对不起宝宝……我不知道,我真的以为他是你……”
  他没动,也没有反应,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煮饭机器。
  “怪妈妈迟钝,别生气好不好?”她小心翼翼,可他仍不接茬。
  “宝宝……”她在他后背反复蹭着脸,像猫咪一样讨好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她似乎是放弃了,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抱起,放置在自己脚面上。
  “你去哪?就用这点耐心应付我?”他酸溜溜讥讽:“还是说在我这没戏就去他那寻求安慰?”
  她喜出望外,回抱住他精壮的腰身:“不是的……我怕你嫌弃我跟他……我想去漱漱口再回来亲……”她觉得自己嘴笨,哄多半是哄不好他,但是亲亲他肯定抵挡不了。想着还不由忐忑,毕竟她身上也被摸过亲过了:“……要不,我去洗个澡?”
  火气一下子熄灭,温情回归。其实道理他都懂,昨夜她断片,早上会混淆根本不是她的错。可只要联想到不能独自拥有她的可能性,他就心烦气躁。
  还要洗什么澡?她不知道自己身上伤痕累累刚上的药?真是个傻瓜,他怎么可能嫌弃她?
  他用实际行动回答——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从里到外,跟她津液交汇。
  她近乎讨好地配合着,又是张嘴又伸舌头,惹得他更是疯狂索取。
  正亲得忘我,沈隐身形一顿,隐晦地看了眼门口,在她耳边拷问:“真的只是认错了人?”
  “唔……真的……只想和你亲……”她粘腻撒娇像小母猫。
  “和我亲就不许再给别人抱,谁也不行,能做到吗?”他似乎还在介意。
  “只要你……”她连忙表明心迹。
  “你好好想明白了,我和他你选谁?如果你还喜欢他,我——”他刻意拖延了声调。成全?不存在的,即使她选别人,他也不会允许。
  到如今,他根本不可能放手了。
  她紧紧嵌入他的怀抱,闭上眼睛,心里话脱口而出:“我爱你!”她也喜欢纪兰亭,可是她爱小隐。
  这样的话她原本一辈子埋藏心底的,却被他猝不及防逼了出来。
  她娇羞又懊恼的样子那么美好可爱,像是16岁少女情窦初开向crush告白,娇憨清媚得引他着迷,什么情敌仇敌都忘光,情不自禁再次疯狂索吻。
  从来都是他去强求,这一刻他觉得此生足够。
  其实他每常惴惴,害怕失去她,害怕也不择手段强取豪夺……真好,他不用变成另一个沈瑾瑜,让她厌恶又远离。
  很快她腿软了,几乎勉强挂在他脖子上才没滑落,完全站不住脚。
  天旋地转中,她如痴如醉的目光凌乱而无序地散落在厨房的墙壁、天花板、地板、门口……
  突然,她眼神恢复了几丝清明,意外对上了门口的少年。
  原本朝气蓬勃的少年此刻蔫哒哒红着眼睛,不是滋味地看着那对拥吻的母子。
  她光裸的脚掌踩在清冷少年的脚上,两人贴面舞般浪漫无间,仿佛再穿插不进任何。如果不考虑自己沮丧的心情,这一幕看上去真是该死的美好。
  其实不用沈隐刻意引导,她最初澄清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
  尽管他心里都明白,只是不愿细想,可听到她急于澄清说开,他还是伤心。
  她也曾被他逗得娇羞,却从未对他主动撒过娇。再加上她那句心迹表白,他嫉妒得快要原地发酵——那样的话即使热恋时如胶似漆,她也从未对他说过!
  所以沈隐对于她真是不同的,而自己跟她却再也回不去了。想想也是,都是他在一厢情愿强迫纠缠……
  不是没想过他哪怕做再多也没可能失而复得,只是不愿接受这样现实的结果。
  他站着一动不动,期待她像是去哄沈隐一样也来哄哄自己。
  ——他纪兰亭可比沈隐那个逼王体贴多了,一定不端着叫她尴尬为难,他很好哄的,给点阳光就灿烂,只要她过来面前他就肯自我攻略。
  可等了许久,她只是歉意地看着他,仍树袋熊一样长在沈隐的身上。
  连沈隐也侧身回头看向他,委婉致歉:“昨晚谢谢你,但是……”
  “别说了——”被情敌同情更加惨淡难堪,他急吼吼打断,把手中的毛绒拖鞋匆匆丢下,抹了一把脸夺门而出。
  
第263章 小三之心昭然若揭

  他靠在小区楼下的墙壁上,被回忆杀俘虏。
  他们有过小巷里狼狈奔逃的刺激,有过山顶枇杷成熟的暧昧,有过海边同生共死的考验,有过床上翻云覆雨的激情……他每一份成长都有她参与,他以为可以一辈子。
  如果没有那次口出恶言就好了,他就不会失去她,沈隐也就没有任何机会。
  就那么一次,就被判了死刑。而原本她避之不及的禁忌,却成为了解不开的命中注定。
  想到这,他又恨又嫉,拳头握起,肌肉绷紧。
  可是想到这些时日里沈隐对他课业的倾囊相授,和对他未来规划的提醒点拨,他又泄了气。
  他到纪家其实一直很消极,一来没有竞争者,二来浑浑噩噩没有念想,三来因为花姐的事他始终带着情绪。
  也是从那次差点被扫地出门,他才燃起了野心——家世大概是他唯一可以加持的光环。
  等到后来他更是发现:要保护她,家世背景是多么重要。
  经过对付沈瑾瑜的共谋,他更成熟了些。
  但他空有激情,却无头绪。
  一开始纠缠沈隐只是为了离她近些,补课几近于幌子。
  大部分时候沈隐尽职尽责,有时他心思浮躁学不进去,沈隐就问他写下集团旗下名目,一边推演纪氏的纵向发家史,一边捎带着讲解纪家的产业链。
  一张草图,金字塔架构图就有了。
  看着大树根须样无限延展的可能,纪兰亭醍醐灌顶,对于未来突然有了热血沸腾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茫然垂头,松开了拳头。
  真的很难去憎恨,沈隐并不是一个坏人。哪怕在过去他也没真正恨过沈隐。与其说一直锲而不舍与之作对,倒不如说对那种人生可望而不可及,羡慕嫉妒恨。
  算了,是阴差阳错,却也不是阴差阳错。
  想想曾经,她无数次教他不要轻贱她人,他当面答应,却从没真放在心上。
  他以为独爱她就够了,却不知这种自负、犹如敌我混战中肆意乱箭,终会伤己伤人。
  这个教训他会记一辈子,再不会贸然心生轻浮,不知尊重。
  可就这样败走?他真的不甘心!
  沈琼瑛帮着调拌了小菜,又和沈隐一起把熬好的小米粥端到餐桌,两人正有说有笑落座,就听门咚咚咚响了起来。
  沈隐打开门,只见纪兰亭站在门口,眼睛比刚才更红,但人反而更精神了。
  “你怎么又来了?”出于胜利者的人道主义,他也不好说重话,但不欢迎也是真不欢迎。
  纪兰亭若无其事挤开他进来,提着一袋热气腾腾的包子:“瑛瑛都低血糖了,你还老给她吃粥怎么行,我去买小笼包了,虾馅的她喜欢。”
  沈隐心一塞,沉着脸关上了门,不忘在他错身经过时宣示主权:“她是我的。”
  “我知道啊!”纪兰亭嬉皮笑脸,似乎已经恢复了,“我也算你们共同的朋友嘛,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帮忙不是?”
  他想明白了,就像他原本敌视沈隐,可是欠了人情就再敌视不下去,他如果一直鞍前马后,等到沈隐和瑛瑛欠得足够多,他们早晚也推不开他。
  何况,瑛瑛还有麻烦,他不可能罔顾。为瑛瑛做事,他也是心甘情愿。
  如果到头来一切了结,沈隐真的把她照顾得很好,那他也就可以死心了。
  他说着自顾自在沈隐位子上落座,夹起包子给沈琼瑛,又端过沈隐那碗粥吃了起来。
  沈琼瑛抬头望了望面色不虞的沈隐,又看了看虽然若无其事却眼睛通红的纪兰亭,有些无力,默默动筷。
  沈隐确实无法驱逐纪兰亭。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离开四人小组的想法,那经过昨夜,他也不再抱有独善其身的侥幸。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沉着脸强自忍耐,盛了粥在瑛瑛另一侧坐下来。
  吃饭的时候,纪兰亭有一搭没一搭跟沈琼瑛逗趣。
  他这方面比沈隐社会多了,倒是不缺话题。
  沈琼瑛一开始也不怎么吭声,可谁叫他有社交牛逼症呢?愣是让他把气氛热络起来了。
  沈隐平时话不算多,更多是跟她心有灵犀,俩人如同彼此的半身,却少了些烟火气。眼看着妈妈跟他有说有笑,虽说只是正常聊天,他也不爽极了。
  “想不到金医生跟他老婆这么认识的,那实在太尴尬……”她正感慨着,只听咚的一声,只见沈隐冷冰冰地把空碗狠狠搁置。
  她表情一顿,从桌下伸过手,轻轻攥住了他的。
  他没反应,她挠了挠他的手心,又撒娇摇了摇。
  如是反复,他一把把她拉到怀里,又吻了下去。
  沈琼瑛脸腾地红了。
  之前那次被看见就看见了,现在又来?搞得好像随时随地发情似的……
  可她越害羞沈隐越来劲,还非要跟她深吻不可。
  沈琼瑛脸涨得通红,拼命推拒,可身子又被亲软了,根本使不上劲。
  纪兰亭掩去眼中的落寞,默默垂头收拾着碗筷。
  不久,厨房中传来洗涮的声音,沈隐这才放开了她。
  沈琼瑛抹了抹嘴,因为失态而嗔怪:“你别这样好吗?你要么就别放他进来,要么就别……他都那么难受了,你不能别刺激他了吗?”
  “是我让他难受的吗?”沈隐提高了声调。
  “好了好了……”沈琼瑛轻轻拥了他一下,在他胸口贴了贴。她现在安抚沈隐已经很有一套:“你小声点!我进房间呆着。”
  沈隐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凭什么你躲着?我们该怎样就怎样,他愿意看就给他看好了。”
  中午沈隐做饭,把纪兰亭也叫了进来,纯粹不想放他骚扰沈琼瑛。
  纪兰亭也不好意思白吃白喝,主动揽过洗菜切菜的活。
  俩人配合起来,倒冲散了敌意,完成了一顿营养丰盛的大餐。
  饭毕,沈隐揽着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不一会儿,纪兰亭也洗完了碗走过来,坐到她另一侧。
  她在中间看电视,左边的少年不时看一眼她,右边的少年余光也一直在盯着她。她简直如坐针毡,不一会儿就想起身逃离。
  沈隐格外幼稚地把她摁在怀里,不许她起身。
  他就是故意的,他要让纪兰亭知难而退。
  沈琼瑛挣扎了一下,却被他往怀里按得更紧,无奈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电视,只能看到他下颌侧影……她挣扎无果,只能乖乖伏在他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从卧室床上醒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她来到客厅,两个少年正拿着书本各做各的题,不时交头接耳,看起来完全不似之前的剑拔弩张,还挺和谐。
  沈琼瑛心情美好,在阳光通透的房间里,燃起了白芷香薰,哼着歌忙碌起家务来。
  如果不考虑三人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这一切看起来有种岁月静好的温馨。
  短暂的和平只持续到晚饭后。
  沈隐不悦看向纪兰亭:“你该回家了!”
  纪兰亭抿唇:“谁说我要回去了?昨晚我都找了借口说住同学家了。”
  “早给宣哥放假了,大晚上我一个回去可不安全,”他振振有词:“我睡客厅,或者睡你房间。”
  “你确定?”沈隐冷哼:“你自己要找虐,我们亲热可不会顾忌你。”他故意说得赤裸裸。
  纪兰亭耸了耸肩:“反正不是第一次听。”
  沈隐觉得他简直不到黄河不死心,那自己也很有必要给他上一课,好让他心如死灰,不能复燃的那种。
  他已经阴暗决定了,今晚会用尽十八般手段,让瑛瑛哭着求着叫出声来。他一定要在她最高亢时问她到底谁厉害,让某个自取其辱的家伙自惭形秽一败涂地。
  他可不想寒假好不容易得来的二人世界就这么被狗皮膏药贴上身来。
  如果换了别人,早就被他扔出去了,可他和纪兰亭打架打了这么多年,深知打架解决不了问题。
  
第264章 嫉妒

  沈琼瑛身上还有药,就简单擦了个澡。
  今天下午她晒了被子,沈隐那床刚好不用收纳,直接给纪兰亭送过去。
  “晚上如果冷你就开空调。”她把被子塞给他。
  他怔怔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琼瑛被他看得发毛,眼神转向一边:“要不……你还是打车回去吧,你在这太不合适了。”
  “九次。”
  “什么?”沈琼瑛莫名其妙。
  纪兰亭把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被子放在一边,站起身来,直勾勾俯视她,“他今天亲了你九次,当着我的面。”
  她面色一囧,浑身不自在,转身要走,却被他狠狠锁在怀里,按在门上疯狂亲吻。
  “唔——!”她吓了一跳,还没来及挣扎就快醉倒了。
  纪兰亭的怀抱是很醉人的,热烈又迫切,因为等待许久而发酵醇馥,充满浓郁的荷尔蒙滋味,无一不在诉说着“想你”“想要你”“非你不可”。
  他亲得太用力了,好像要把这一天受的委屈都亲回来,在口腔中更是卖力,要多湿有多湿,要多深有多深……
  用力到硬是把接吻亲出了性交的味道。
  以前不是没亲过,可从来没像这样,让她感觉负罪偷情一样。
  偏偏他身材结实得要命,她在他怀里压根动不了。
  他今天去而复返,磨蹭留宿,其实只是出于不甘心,他自己也没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乱伦这条路不是那么好走的,如果你后悔……”他说得艰难羞愧,觉得自己像是知三当三。
  “我不会后悔。”沈琼瑛坚定直视他,让他的龌龊无所遁形。
  “我是说,沈隐如果护不住你,或者照顾不好你,我……”他试图幻想别的可能性。
  “那就换我保护他,照顾他。”她不仅坚定,且眼神里漾出了幸福的笑意。
  纪兰亭终于意识到,等闲根本拆不散他们。
  纪兰亭知道自己很可耻,不该背后做鬼,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酸意,绝望恐慌使他语无伦次:“那加上我呢?如果我不介意你有他,我、我们三个人……”说出这些话他自己都觉震惊,还没来得及反思自己的下限,就被她不留情面的抗拒姿态刺痛了。
  他有些慌乱,生怕在她脸上看到鄙夷。
  她难掩震惊和奇葩的目光,强硬地推开他,转身逃进卧室,关上了门。
  纪兰亭苦笑,随后呆呆地望向她的房门,失魂落魄。
  沈隐洗完澡出来,看到这情景脚步一顿。
  他能理解纪兰亭那种绝望,因为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他永远记得得知他们搞在一起时有多愤怒,可时过境迁,他又庆幸有了那样的事,他才有理由突破她最后的禁忌。
  果然,上天每一个安排都有理由。
  安排了沈瑾瑜,是为了让他和她相遇;安排了纪兰亭,是为了让他和她相守。
  这么一想,他心里萦绕不散的阴云去了大半,好受多了。
  “抽吗?”他拿出一根烟递过去。
  纪兰亭没接,“有酒吗?”
  沈隐从冰箱里拿出几听啤酒。
  纪兰亭呷着啤酒,只觉从味蕾苦到了心里,好像这辈子没喝过这么苦的啤酒:“我的钱、我的家世、我的继承,你统统拿走,对,你这么聪明厉害,一定能把集团发扬光大,”纪兰亭越说越觉就是这么回事,卑微乞求:“我只跟你要一个她好不好?”
  “不好。”沈隐皱了皱眉,并不喜欢这个玩笑。
  纪兰亭自嘲地笑了一声,一饮而尽:“不换就不换,凭你才护不住她呢?到头来还不是靠我。”
  沈隐没好气地又开了一听递过去:“喝这么多都堵不住你嘴是吧?”他又给自己也开了一听喝了起来,纪兰亭的话确实引起了他的焦虑,他再次嫌弃自己成长的速度太慢。如果再过十年,他一定可以牢牢护住她,不依靠任何人。可现在她最需要支持的阶段,他始终是个渺小的中学生而已。
  纪兰亭成功把沈隐拉下水,两人难兄难弟般,边emo边灌酒。
  纪兰亭仰头灌完了第二听,只觉这苦酒越喝越闷,抹了抹嘴:“不够劲,有白酒吗?”
  沈隐轻嗤:“再给你来俩大腰?”
  纪兰亭也不客气回敬:“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我跟瑛瑛做爱可从来不觉得费腰……”
  好不容易稍稍缓和的气氛又僵了。
  沈隐原本还算松快的脸色瞬间下沉,一把揪住了纪兰亭的领口。
  纪兰亭应该算是最烂的那种前男友,死缠烂打,疯狂刷存在感纠缠前女友刺激现男友。换个心理脆弱点的现男友,又或者并不那么爱她,早就被他话里话外的明示暗示给坑散了,还要被膈应附赠严重心理阴影。
  可惜纪兰亭知道,沈隐强劲地爱她,他穷尽心思,也只能给对方添点堵。
  沈隐单方面爱她时,他这心思还有点用处;沈隐和瑛瑛相爱时,他再这样就只剩下损人不利己的无聊。
  意识到自己的行径可笑,他不再掩饰阴暗,挑衅地看着他:“介意吗?介意就把她还给我啊?”
  沈隐一言不发,内心几经翻滚,最终沉寂下来,直指要害:“你在嫉妒我。”
  被拆穿了纪兰亭也不以为忤,摆烂一样一股脑摊牌:“是,我还真他妈嫉妒你。”
  “从小到大,我想要的得不到的,你都有,你还偏偏一副不屑一顾的死样子!”
  “本来我想,你不珍惜,我来替你珍惜好了,结果你又来抢!你真他妈虚伪!”
  他说出了这么多年的心里话,只觉酣畅淋漓。
  “原来,你一直嫉妒我吗?”沈隐重复着,仍保持着揪住他衣领的怪异姿势,寸步不让的对峙中,突然笑了。
  纪兰亭的嫉妒让他突然想通了好多事——原来在纪兰亭眼中,他一直是被妈妈爱着的吗?
  他突然想起了那条被污染掉的小狗裤子。
  他曾经压抑痛苦的童年,原来也是别人眼中不可企及的幸福;他曾经冷漠叛逆的对抗,在求而不得的人眼中是那么矫情。
  他又想,如果让他换一个慈和的妈妈治愈,再来心无旁骛跟瑛瑛相爱,他换不换呢?
  答案仍然是不换的,她跟他所有的相依为命都是独一无二。
  她用爱情帮他弥补缺憾,可缺憾就是缺憾,就像他无数次要她在床上叫自己宝宝才能获得精神高潮一样,爱情替代不了亲情。他爱她,却并没有从过去完全走出来。
  像是一夜长大,现在的他终于能跟童年的沈隐达成和解,再无隐患。
  沈隐从没有过中二期,而此时他像是终于撕破了少年老成的伪装,露出独属于这个年纪的朝气蓬勃、意气风发和嚣张得意:“那就打一架?”
  “我嫉妒你就那么让你高兴?”纪兰亭狐疑地打量着他,咬牙切齿摩拳擦掌:“我就说吧,你果然一直都在凡尔赛!”
  沈隐不废话,直接上拳头。纪兰亭也调动着全身力量毫不含糊。
  与其说是新仇旧怨,不如说是发泄和解。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不一会就各自挂彩。
  但都觉得尽兴畅快。
  男人有男人之间的相处模式。
  还别说,打架这么多年长大,最近突然和谐友爱起来,还真不习惯。
  而每到打架时,沈隐就可以尽情教训纪兰亭欠抽的贱脸,而纪兰亭也乐于撕掉沈隐清高虚伪的面具,什么散打泰拳统统不见,最终打成幼儿园时代混乱幼稚的下三滥套路。
  沈琼瑛早被这么大动静惊动,在门缝后犹豫着是否要出来。可又怕万一打架的引子是她,那贸然拉架反而激化矛盾。她也怕自己冲上去忍不住拉偏架……
  好在俩孩子都还有分寸,没打要害没流血。
  好一阵子乒乒乓乓,两个人精疲力尽,双双躺在地板上。
  沈隐喘着粗气:“真是信了你的邪,你就是故意下套清空我蓝槽,生怕我夜里刺激到你吧?啧,玻璃心。”
  纪兰亭也露出得逞笑意:“你才知道啊?见一次清一次,我是不会放弃的!”
  突然手机响了,且锲而不舍,挂断了还会一直打。
  沈隐收敛了张扬的气势,默默看着又亮起的来电。
  “这广告还是诈骗这么嚣张?”纪兰亭啧啧称奇,又探头看了一眼:“不过……是本市的呢?”
  “哪位?”沈隐干脆接了起来,眼神划过正指向21点的挂钟。
  里面传来冷冰冰且拿捏着居高临下的声音:“来航空路16号的咖啡馆,我们做个了结……”
  
第265章 和前男友们过年

  沈隐不客气打断:“你谁?”
  对方一噎,像是恼羞成怒挑高了音调:“沈隐你听好了,你打我的事我不会就那么算了!”
  “我知道你在申请明珠大学的自主招生,可如果你随档案里记了大过,你猜他们还要不要你?”
  因为保送泡汤,现在又不得不分精力在沈瑾瑜身上,沈隐确实想走特长加分的捷径,并向学校打印了一批获奖材料,找教务处签字盖章,但这事儿从来没对外宣扬。
  纪兰亭耳尖听了个大概,酒意上涌倒比沈隐还觉生气,扯着嗓子护上了:“怎么博文是你家开的?你说记大过就记大过?段大小姐这么威武霸气董事会知道吗?”
  “你谁?!凭什么偷听?”段楚楚气急败坏:“沈隐你可以!你还让人看我的笑话!”
  沈隐皱眉没有说话,倒是纪兰亭嘲笑两声,挑衅地插手摁了免提,“那我还就光明正大听了,您继续。”
  段楚楚情绪崩断,反而冷静了下来:“平常的记过是不随档案,但我报警可就不一样了。沈隐校园暴力殴打我可是有监控的!你们可以不在意,那就走着瞧!”
  沈隐立刻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有恃无恐。
  “你想怎样?”他眯了眯眼,有些不耐。
  “连我爸妈都没碰过一指头,”段楚楚顿了顿:“第一,我要你来找我,我要打回去。”
  “可以。”沈隐神色未变。
  “第二,我要你开学仪式上,在全校面前跟我道歉。”
  沈隐眼皮不眨,“行。”
  “第三,我要你下学期追我,动静要大,”或许沈隐前面的爽快让她有了底气,她轻蔑冷哼:“不过你不用自作多情,我对你已经下头了。只是想让你尝尝在别人眼中真心被践踏的感受。我追你你可以拒绝,却不该当众羞辱我。现在换你尝试当舔狗的滋味,直到学期结束一拍两散,不用担心我心软答应你。”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放下尊严去追沈隐已经耗尽了她的骄傲,现在搞砸了还沦为笑柄,她想想下半学期还要去学校就感到耻辱。
  从小到大,姣好的相貌和优渥的家境都让她稳坐校花,根本没想过追求会失败的可能。沈隐那一耳光打散了她的初恋,让她从自命清高到自卑惶恐,总觉得别人都在背后看笑话。
  她的高傲带着任性,跟沈琼瑛当初那种清高还不同,树敌也不少。陆续有闲言碎语传到她耳朵里,有些恶意揣测远比事实本身难听数倍。
  她已经到了频繁看心理医生、甚至惧怕开学的地步。
  可就这么灰溜溜转学,她又不甘心。她走得是国际班留学的路子,本市再没有比博文更合适的学校。
  想来想去,只有沈隐低头才能让她尊严重塑。
  这次沈隐却没有答应。
  他是妈妈的,从头到脚都是,从身体到精神都是,他就算不在乎名誉,也不能让妈妈心里膈应。
  何况这种事,没那个道理,打人道歉天经地义,但段大小姐的身心健康可不归他治愈。
  他修养好只是沉默,纪兰亭直接嗤笑出声,懒洋洋拉长了音:“我看你在想屁吃!”
  本来嘛,大大方方追人他还敬她大小姐这份胸襟,现在失败了反把面子凌驾于感情之上,这不就是玩不起吗?
  想到这他有些同情地看了看沈隐——被这样的大小姐缠上,简直是飞来横祸。
  沈隐若有所思地看着挂断的手机。
  刚才纪兰亭太刻薄了,段楚楚脸皮到底太薄,气得瞬间给挂了。
  但他却从对方强势的语气里get到某种不好的讯息。
  他出神了一会儿,目光掠过不远处虚掩的主卧门:“不早了,我去睡了,你也早点。”
  纪兰亭悻悻的:“哦,那你晚上动静小点。瑛瑛也很累的……”
  想起刚才那个吻,他不仅没有立场强调,还有点心虚。
  沈隐这十来年经历过的糟心事多了,一个段楚楚败坏不了兴致,他是想做点什么的,可惜沈琼瑛没了兴致,背对着他似乎已经睡着很久了。
  他想了想她从昨天至今也确实很累,到底也没弄她,只是从背后贴上来,拥着她在怀里甜蜜入梦。
  而昏暗的夜色中,沈琼瑛却睁开了眼睛,忧虑重重,彻夜难眠。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过年。
  云海本地人的风俗是晚上过年。
  沈隐原以为这个年还是母子俩相依为命,往年都是瑛瑛炖两个锅,再炒两个素菜,一份糖水一份靓汤。
  可从今天一早,纪兰亭就来了家里想要蹭饭,一副把自己当一家人的自来熟模样。
  沈隐跟他现在有点微妙,想轰他又不是很抹得开面儿,加上纪兰亭一直卖惨哭诉家里都是阿姨在烹饪,没有年味儿,他也就没说什么了。
  才刚接受了这个事实,贺璧和周宇泽也过来拜年。
  瑛瑛穿着碎花家居服,外面套着野餐布格纹围裙。头发蓬松而凌乱,像是晨起懒得梳头,随意在后面挽了个啾啾,几绺碎发挂到了耳边,像是轻灵少女又像甜美人妻,带着朦胧边界的温柔。
  此时的她正在厨房中浅尝勺中雪耳鸡汤的咸淡,回头看清来人有点慌乱,但依然佯作淡定走出来,伪装严肃的样子更可爱了。
  平时的她出门在外多少让人有点距离感,这样随意的她让来人眼前一亮,忍不住恍惚盘算起了跟她居家过日子的未来时光。
  沈隐现在一看到贺璧慈爱的眼神就有点发怵,周宇泽约摸是跟贺璧接触久了,当初那股子蔫坏的客气劲少了,居然也开始带着爹味儿:
  “几天不见好像你又长高了啊……快别让你妈忙活了,我们几个男的饭量大,可别累着她。”
  沈隐黑了脸:“我好像没说留饭吧?你们也好意思?”
  周宇泽跟随着贺璧的动作也塞上红包:“怎么不好意思,纪兰亭都来了我们还不能来?我们同为瑛瑛的安稳操碎了心,你们这还要搞小团体累不累?”
  他这么一说,沈隐还真不好意思声讨。平心而论,无论纪兰亭、周宇泽还是贺璧,在之前给沈瑾瑜施加压力方面的贡献,比他只多不少,不可或缺。都是为了瑛瑛,在这一点上他是感激的。
  沈琼瑛也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屋里每一个人都跟她有过亲密关系,被围绕在中间她真觉不好意思。
  而其中两三只还素了很久,看着她的眼神多少带点渴。
  尤其是当周宇泽凝视着她,眼神灼热咽了下喉结:“我饿了。”异样的荷尔蒙气氛开始发酵,仿佛她变成了最横的年菜遭人觊觎。
  她再也绷不住气场,脸色爆红眼神回避:“我出去买菜……”原本没理由招待他们的,可被周宇泽这么一撩,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想落荒而逃。
  贺璧轻柔而强势地挽住她的手臂:“我在唐宫宴已经订好了,一起过年吧。”
  见状沈隐也不愿妈妈做菜给别人吃,沉着脸指着红包:“吃饭可以,这个拿走。”
  周宇泽精通世故早有准备:“就当我凑份子好了。”
  沈隐还能说什么?里外都让他说了。
  一行人去了唐宫宴。
  无论是包间上“大明宫”三个字,还是内里敞阔大气华贵考究的装潢,都让纪兰亭不明觉厉:“这间……消费得够两万不说,过年也肯定预留好的,你怎么订上的?”
  他狐疑看着忙前忙后亲自上菜的值班经理:“当时是你跟我说的全部包间早两个月都没了,是不是你?”
  他之前也提前半个月预定过,想过年让瑛瑛吃顿好的。再早两个月贺璧压根还没出现,他就不信贺璧那时候有把握重回瑛瑛的视野?
  只见值班经理对他歉意笑笑,没有回答,反而征询地看向贺璧。
  贺璧冲对方点点头:“你先去忙吧。”他笑了笑,有点含蓄:“瑛瑛爱吃宫廷菜,云台又没有,所以两年前……”
  十六年前他对沈琼瑛的了解其实很匮乏,唯一烂熟于心的就是她的身体。追求她时的礼物仪式也全凭自以为是,至于她喜欢什么他并不关心。
  直到十六年后才发现真正追求一个人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当年的种种筹谋完全是取悦自己自娱自乐而已。
  有预谋跟她接触了两年才勉强交心,也是那时候逐渐了解她的口味,才开了唐宫宴——但这并不符合高管的身份。他那时刚明白追求付出和两情相悦的意义,又被谎言编织的身份背景所束缚,追她时进度缓慢瞻前顾后,反而是她历任男友情人里唯一没机会带她来过的。
  本想求婚后再坦诚,可惜还没走到那一步就闹崩了。
  纪兰亭一听就明白了,仔细推算唐宫宴落户时间,还真是贺璧过来的第二个年头。
  不由有些郁闷,贺璧这可是真·霸道总裁,比起来,他当初的游乐场求爱都像是小打小闹了。
  又想起那次三人胡混的事,忍不住跟周宇泽面面相觑,都有些庆幸那时贺璧因病退出,不然横生枝节还不知会怎样的乱?
0

精彩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