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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是我的知己】(完)作者:Nerv极东凛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3-04-20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作者:Nerv极东凛   -------------------------------------   明天,我将要死去。   晚上八点,我给她发了短信。接着按住电源键,五秒。   关机界面,熟悉中透着冰冷。   我愣了一会。   闭上眼,就有

作者:Nerv极东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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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我将要死去。

  晚上八点,我给她发了短信。接着按住电源键,五秒。

  关机界面,熟悉中透着冰冷。

  我愣了一会。

  闭上眼,就有我们。

  我和她。

  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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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秦淑同学,我观察你很久了。”

  “……”?

  她走近我,暖阳的甜味就笼罩而来。

  “第一次听到你名字就觉得很好听,秦淑,情书,有种浪漫的感觉。”

  啊——“……”

  她的名字更好听,不仅好听,而且好看。

  我慌得张不开口,她就对着我微笑。

  后来,我也常见她那样笑,用她的眼睛说情话。

  那时没有察觉,我并没有羞耻。

  与初识的人交谈却不羞耻,唯独只有她。

  我没有语言能说,就只听。

  听她说我喜欢自言自语,说我每天两点一线,说我喜欢吃甜的又能吃辣的,说我认真专注的样子很好看。

  她或者在说,或者不在说,但总有一股托起我们两人的空气。我觉得我们浮在人海上,比其他人要高出一点点。因潜水的人都在海里,他们组成海的一部分。

  那天夜里我梦见了她,我们在秘密基地里玩角色扮演游戏。

  9月22日晴,很高兴遇见你。

  我觉得有点冷,就去关了窗户。

  毕竟在山里,入夜更是凉气逼人。

  睡是睡不着的,于是下楼。时下是淡季,前厅里没有一个客人,只有前台坐着的老板娘,还有个五六岁的男孩在自己玩耍。

  我提着一本《人的失格》,往那张90年代的单人皮沙发里倒下。

  太宰治是读过许多的,这本书尤其读了好几回。然而在今晚,还是要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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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自真心的喜欢和热爱,在我看来是很值得羡慕的。”

  !“……”

  “因为经常看你在图书馆读书……”

  她像之前那样自然地坐到我的旁边,自然地与我开始话题,就好像我们一直如此。

  “嗯……喜欢看书……”

  “能推荐一些吗?按照你的喜好来说就好。”

  “可以的……我想想……我,比较喜欢的作家,夏目漱石……川端康成,村上春树,谷崎润一郎,渡,呃……芥川,芥川龙之介。好像,好像都是日本的,那个……国内的……”

  我那时才知道,与人聊天,也可以是愉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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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多遍的书现在也看不进去。

  我摸摸口袋,里面还有一包拆封过的口香糖,绿箭。是我在山下的小卖店买的。

  我还买了一瓶哇哈哈的水,喝了。一盒黑蜘蛛的摔炮,扔完了。一桶今麦郎的泡面,晚上吃了。

  我感到好笑,明明现在只剩几片口香糖,但我却觉得很富有。

  自个儿玩耍的小孩被我的笑声引来,看我举着手里的口香糖,像游戏里的主角举着圣剑。

  “这是口香糖。”

  他点头。

  “口香糖小孩子不可以吃。”

  他颠颠地跑到柜台跟前,跟老板娘说话。

  老板娘对我微笑点头。

  他又颠颠地跑过来伸手,“口香糖,不能咽,我知道。”

  我心疼地分给他我所剩不多的财富,换来一句“谢谢哥哥。”

  “是姐姐!”我在他跑开之前揪住他。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谢谢姐姐哥哥。”

  行——吧。

  我瘫进沙发里,吊灯和飞虫才进入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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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这些癖好只会让我觉得很可爱啊。”

  她的脸凑得极近,呼吸的气息也扑到我脸上,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像进了下午烘得暖暖的卧室。

  “你总是担心别人讨厌你,习惯把自己的爱好掩盖起来嘛。但是不用提防我,因为我早就都知道了。“

  “什么?”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会读心术。”

  她将椅子移到我的边上,脱下一只短靴,将脚搭在我双腿上。

  我看见她穿着不及膝盖的裙子和黑色的裤袜。

  两腿叉开的姿态,随意地糟蹋她的优雅。

  彼时的图书馆人并不多,但也有数人将视线投来。

  这样子和她不搭极了,但当她露出促狭的笑容,那些乖巧话就被羞耻冲散了。

  “让我看看你写的东西嘛,每次看你投入码字的样子都觉得真好啊,真的。”

  “等下……”

  她挪过我的电脑,最小化的窗口就是我正在写的虐恋小说。

  当然,包含恋足癖的成人情节。

  我以为让别人看到我写的小说会很尴尬。

  但那时我竟生出一种期待。因为是她,有“读心术”的她。

  随着屏幕上滑出的文字越来越过激,我的心也提了起来。

  她歪头瞧了我一下,用脚尖戳了戳我的肚子。

  我过热了。

  我记得她一篇篇看到黄昏,直到我的身体也沾上她脚的味道。

  她说我的故事和文字像某作某家。

  也都是我喜欢的作品作家。

  我不相信她会读心术,但她真的会读我。

  小孩拿来一包像是饼干的零食。

  “对不起姐姐,妈妈说这个给你,好吃滴。”

  我接过零食,道过谢,举起来看包装袋。

  没有商标产品信息,大概是自己包装的。

  “我奶奶做滴,桂花饼。”

  嗯,这种挂着手工自制的东西,网上价格可不便宜。要是在旅游景点土特产商店买,这一块估计得五块钱吧。

  用一片绿箭口香糖换到一块桂花饼,赚咯。

  我将它揣进口袋,摆正,再从外面抚压两遍,装服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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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你现在说喜欢我,肯定是胡话。要么就是淫虫上脑,想要对我的脚做点什么事。”

  ……

  我喜欢你啊。

  我想说,但已经不能说。

  毕竟我无法反驳,想去闻她的脚是事实。

  那我应该是还不能喜欢她的。

  只是又禁不住想,为什么呢?向我表白,又拒绝我回应。

  但我知道她是对的,她总是对的。

  体育运动的习惯是对的,课上回答的问题是对的,和别人相处做事是对的,和我一起的每时每刻她都是对的。

  “喜欢你是对的。”

  我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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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你的作品,就喜欢上你写的人物。于是我又想,创作出这些生动有趣的人物的你,真的让我心砰砰跳。”

  我们的关系变了。

  我们一起去上课,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吃饭,一起交流心中的想法。

  她总能给我惊喜,让我很长时间都陷入在甜蜜的粉红色氛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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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为了你,做你想象中的主人和女友,只是不会像梦梦一样完美。但我要让你爱我的样子,甚至比对梦梦更痴迷,更无法自拔。”

  “嗯嗯……”可你就是最好的呀。

  我们正式交往一个月,我完成了新的作品,那是我对爱的一切幻想。

  如梦的梦想,所以是梦梦,是她。

  我试着和她约会,不去看电影,不去逛街,也不去有格调的餐厅吃饭。

  我们在一个熟悉的城市,选一辆数字吉利的公交坐到底,到人迹罕至的远郊,没有目的地。

  我们走,摇摆着走,蹦跳着走,踮着脚走。

  我们不会走,不会同常人一样地走。于是我们生出翅膀,我一只,她一只,恰成一对。

  我们相拥,穿过林立的高楼,穿过辽阔的高空,穿过云,穿过月亮。

  然后坠落,刹那间回到地球,轻飘飘落在地上。

  我背着她走,走到天黑了,路灯亮起来,排成长长的两串。

  我们要睡了,这一天太累了,但我们还买了热乎乎的烤红薯、清甜的甘蔗。

  二十块两毛钱。

  我们约会了。我们睡了。

  老板娘带孩子去休息了,老板自己来值晚班。

  我想喝杯咖啡,但这儿大概没有。

  我走到前台,老板露出憨厚的笑。

  “我家做滴鲜花饼好吃吗?”

  我捏了捏还在口袋里的那一包桂花饼,“好吃。”

  “好吃要不要带点儿?五块钱一斤,实惠滴嘞,回去送朋友送家人都好。”

  “呃……”想不到网红款手工零食瞬间贬值,待会就吃了吧。

  “我们这儿各种口味都有,桂花滴,菊花滴,玫瑰滴,嘿,女娃都喜欢吃。还有那个网上很火滴,樱花……”

  这老板看着挺老实,做生意倒是挺精。

  “走的时候再看吧,啊对,问下你们这有没有咖啡啊。”

  “咖啡啊……哎呀我们这儿没有,其实我们这也是有产这个,就是我们家没滴这个。”

  他直挠头,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要不要试试我们这滴茶叶?我跟你说,我们这茶叶可香嘞,好多人特意到我们山里来收,都是人工采。”

  “茶叶啊……”

  那确实从小就不感兴趣,我老头天天喝。小时候还骗我是甜的。

  绿茶哪会是甜的?他偏说是甜的,要品,先苦后甜。我信了他的鬼话,还不止一次。

  “我给你泡一杯你喝喝看,你家里有人喝茶吗?”

  “啊,我爸爱喝。”

  “那多好,你喝喝看,好茶叶给你家父亲带两斤,外面卖一百多嘞,我们这收茶叶都是二十块。”

  我支吾了一下,没有拒绝,他就乐呵呵地从柜台下面拿。一次性的纸杯子,一大包透明袋装的散称茶叶,抓两把,一只手提起大红色的暖水瓶,取下软木塞子,雾气就从瓶口冒起来,滚滚的水冲进纸杯,冲得杯壁直抖。

  “喏,你喝喝看。好不好喝。”他望着我,眼睛像我老头骗我喝茶时的笑。

  对着黑漆漆的门外呼地吹出一大蓬热气,再咻噜噜地抿吸一口,苦涩的茶叶味就在口腔里漫开。水蒸气扑了眼镜,给黑夜加了白色的滤镜。

  要是喝绿茶也能加糖就好了。

  “不好意思啊,老板,我不会喝茶,喝不出来好坏。”我赶在老板前截住话头,“这下面有点冷,我先上去了。”

  噔噔上去的时候老板还要说,“你那个柜子里还有厚被褥,棉滴,你女娃怕冷盖那个,我们早上都晒过。”

  这时候已经看不见他了,于是他的声音像是木地板发出的,实心而且韧。

  因为下去前关好了门窗,房间里并没有想象中冷。

  我找到柜子里晒好的厚被褥,确实有晒过的味道,还有樟脑丸的香味。

  铺好被子,上了床,我习惯性地将枕头垫高,靠在床头,手上却没什么可以摆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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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要爱啊,要缠绵,要紧在一起,早安午安晚安,吃饭也要用嘴来喂,让别人觉得我们是变态才好。”

  那天之后,我们的恋情进展迅速。

  “好吧……那就……一起住吧。”

  我们俩选了一间小公寓,月租四千。

  她说她是主人,房子是她的,我也是她的。

  我想说,让我来养主人呀,但我没有钱,也没有工作。

  “你的就是我的,”她摸着我的头,“要为了我努力,记住了吗。”

  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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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空调关掉啦,让我们满身是汗。”

  空调发出一声叹,合上了口。

  我转头看她,在床上赤条条的一件也没剩。

  她把两腿搭在我的肩上,向内一勾,就把我带倒在她身上。

  带着户外烈阳味的汗水和热气汹汹袭来。

  我痴迷地嗅她运动后身上的味道,双手不老实地乱摸。

  一冷一热两具躯体贴在一起,张牙舞爪。

  我用手,用口,用我的所有感官,以侍奉的名义贪婪地品尝她的身体。

  室温渐高,我们大汗淋漓。气味在这种环境下发生爆炸反应,欲情从鼻腔直冲大脑。

  我像狗一样吐出舌头喘气,她就把脚底摆到我眼前。

  嗷呜——

  两个流氓在桑拿一般的屋子里,被热腾腾的汗水裹着,勤耕不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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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划是让你禁欲三十天——开玩笑,这个游戏我只想好了前三天。”

  戴上锁后,她故意调笑着这么说。

  “三天……要是坚持不住了怎么办。”我小心地问。

  “忍着啊,不然呢。”

  性欲管理,虽然说是禁欲,实际上是忍耐。

  她故意挑这个时候,用我的身体练习各种技术。

  掐乳头,舔耳朵,挠脚底,还摆出各种诱人的姿势。

  当最后我终于释放,她问我感觉如何。

  “咱们以后还是别玩这个了。”

  “可是我觉得挺好玩的。”

  我在小说中描写的情节,正在逐一变成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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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进洗手间排了尿,接着洗手。

  镜子里的人看着我,黄脸,凸腮,黑眼圈。

  真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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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理会庸人的看法,只管跟我一起,让我教你快乐。”

  同居的事自然瞒不住,学院里传开了,男生女生议论纷纷,辅导员找我们单独谈话。

  她天不怕地不怕,但我总感觉会在被窝里被老头揪起来,提着我的耳朵把我拽回家。

  然后让我看看我耕地的奶奶,苦死的爷爷。

  我越是惶恐无措,越是依赖她。

  我们每时每刻都在一起,我又变得寡言。

  她安排我的一切,我如同木偶般活着。也许跟我曾经的日子没两样,都是两点一线。

  但我想自己活着。

  或者死。

  身上的鞭痕不会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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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茶也喝完了。

  我拆开最后一片口香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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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界就是遍地龌龊,生在世上不免叫人觉得在赎罪。人若没有点信仰,怎么能坚持去好好活着。”

  我哭了,她放下鞭子安慰我。

  “哭吧,哭出来好受些。哭完还有20下。”

  我的眼泪流进红黑色的血。

  夜晚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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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啊,写起书来像海浪,说起话来像溪流。”

  她一边看着我新写的故事,一边与我聊着。

  那些bdsm的游戏我们几乎都尝试过了。

  我们可能都在寻找更深刻的彼此。

  是的。

  通过文字。

  通过语言。

  正如数千年前的人类一样。

  既是最原始,也是最高效的。

  人与人从此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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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只是肉体上的,我还要和你搅和在一起,把魂都揉碎了,拍散了,还要搅上劲。”

  我们在田野里赤裸着滚在一起,稻草与泥土成了我们的服饰。

  用尿湿的泥涂画野性的服装,把田埂当成T台走秀。

  我们像两个野鬼,在夜晚的城市游荡。

  透明外套下是彩绘的“衣服”,心惊胆战还得故作自然。

  在巷子里,在树下,在楼顶,在不被人打扰的任何地方。

  我们像婴儿一样,吮吸着彼此的乳汁。

  而我们还不曾成为母亲。

  口香糖只剩下了胶味。

  我把它用原本的包装纸包好,丢进垃圾桶。

  躺回床上,侧身裹紧被子。

  夜深,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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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你的小说,就觉得赴死是一件极浪漫的事儿。但是得死得戏剧,得有观众,得有灯光,得有配得上叫人去死的演奏。”

  我让主人公死了。

  审视死亡,是我的习惯。

  我喜欢读悲剧,却不爱写。

  我想,读书的人若是悲伤,最好给他加点糖。

  我写了,我现在想写。

  死亡,该如脱下长筒靴露出的黑丝袜一样吧。

  那是一种魔力,可以使人从吵闹中归于平静,从躁动归于安宁。

  她知道我爱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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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鸟鸣声渐起,我想了一下,竟不知第一声鸟鸣起于何时,只是意识到时,已经连成一片。

  是时候了。

  我套上衣服,洗了把脸。

  下楼时,意外碰到一群年轻学生在前厅。

  ……三,四——六个人。

  两人在前台办理入住,几个大包靠着柜台放在地上。

  另一男一女在门口很是热烈地议论着,“AI”、“艺术”、“机器”、“我们”,还有听不分明的英文。

  两个女生坐在我坐过的那张旧沙发上,贴近脑袋小声说着话。

  我在一楼半的台阶看见这场面,已经要转头回去了,偏偏视线刚好和坐着的一位女生对上。

  接着另一位也看来。

  我只好硬着头皮走下去。

  “嗨~”先看见我的女生留着清爽的中短发,戴着黑色框的眼镜,很自然地跟我招呼。

  “嗨……”

  “嗨。”另一位长发女生也小声打招呼。

  “你一个人来玩吗?”短发女生问。

  “嗯……你们呢?从哪来的?这么早上山。”

  “我们是艺大的,来写生,想赶日出嘛。”

  说着打了个呵欠。

  艺大……是省艺术学院吧,挺好。

  “你们都是学绘画的?我当初也想学,结果我爸问了很多人,让我读理科。”

  “哎,但还是理科好找工作呀。”

  “说好找,我也还没找着呢,已经毕业了。”

  “那正好,先玩玩,玩够了再找。”短发笑,露出一排上牙。

  “那个……你早上吃了没?我们带了点水果。”长发在我们聊的时候,从背包里翻出几个塑料袋子。

  “啊……我……”这就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还想推让一下,一个袋子已经递到我手上。

  是切好的菠萝,我连忙道谢。

  “这个……是这家的桂花饼……”

  我们之后又浅聊了一会,约好今晚再见,她们便与同伴们一同出发。

  我有意等了一阵,再一个人上路。

  去龙口崖步行大约需两个半小时。这段山路对不常运动的我来说并不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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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觉得,海子写得像是在告别。”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我说,关心粮食和蔬菜,如果要从明天开始。

  明天,我们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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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达目的地已经错过了日出,但有清晨的空气、林间的露水、一整夜的凉围绕着我。

  龙口崖是由山顶上横向探出的巨石组成,远处看像张口的龙首得名。

  不过在崖上,其实就是一大块石头的平台。

  靠山这一侧设有一米高的围栏,并有禁止翻越的警告牌。

  我自然是无视警告,踩上了崖石。慢慢踱到边缘,双腿就开始抖了。

  我本想在崖边坐下,但实在是不敢向下看。

  都想好要跳下去看看死亡了,却还是不能克服恐高的本能。

  抬起头向远处看,天是一幕碧蓝,云是绵软,朝晖折跃出晨露,清风带着草木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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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有一天要去死了,可不可以是为了我。”

  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知道她在表达什么。

  但我松了一口气,这是我能够不留遗憾地去寻死的理由。

  我们在广袤的宇宙相遇,我们有星星和太阳。

  早上好,月亮。

  她喘着气出现的时候,我还在踌躇。

  “你怎么能抛下我自己先走呢?”

  她走到我身边,牵起我的手。

  我杂絮般的大脑变得空空,再从她的声音开始重建。

  我听见鸟鸣,听见风穿过树叶和山谷。

  她的气息。她的温度。她带汗珠的脸。她的吻。

  我们在悬崖的边缘紧紧相拥,融为一体。先是我和她,继而是我们和整个世界。

  我们相倚着,直到我们站在悬崖边,直到我倒下去,她也没有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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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秦同学,我观察你很久了。”

  “要你现在说喜欢我,肯定是胡话。要么就是淫虫上脑,想要对我的脚做点什么事。”

  “看了你的作品,就喜欢上你写的人物。于是我又想,创作出这些生动有趣的人物的你,真的让我心砰砰跳。”

  “我可以为了你,做你想象中的主人和女友,只是不会像梦梦一样完美。但我要让你爱我的样子,甚至比对梦梦更痴迷,更无法自拔。”

  “就是要爱啊,要缠绵,要紧在一起,早安午安晚安,吃饭也要用嘴来喂,让别人觉得我们是变态才好。”

  “计划是让你禁欲三十天——开玩笑,这个游戏我只想好了前三天。”

  “这世界就是遍地龌龊,生在世上不免叫人觉得在赎罪。人若没有点信仰,怎么能坚持去好好活着。”

  “不只是肉体上的,我还要和你搅和在一起,把魂都揉碎了,拍散了,还要搅上劲。”

  “我看你的小说,就觉得赴死是一件极浪漫的事儿。但是得死得戏剧,得有观众,得有灯光,得有配得上叫人去死的演奏。”

  “如果你有一天要去死了,可不可以是为了我。”

  如果,她是我的知己,如果——

  你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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