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色色大恶郎】(5-6)作者:冷情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3-05-10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作者:冷情   【5】   「妳给我站住!」   童暐箭步一窜,在竹廊中抓住逃窜的胞姊,挡住她亟欲躲藏的身影,「嫂子的病才好,妳为什么把她带过来?」   「在家多无聊啊!我带她出来散散心。」   童暐才不

作者:冷情

  【5】

  「妳给我站住!」

  童暐箭步一窜,在竹廊中抓住逃窜的胞姊,挡住她亟欲躲藏的身影,「嫂子的病才好,妳为什么把她带过来?」

  「在家多无聊啊!我带她出来散散心。」

  童暐才不相信童旻狡猾多诈的说词,他怒气腾腾地瞪着她。

  微雨苑里的麻烦事尚未解决,她就突然带着大哥最珍视的嫂子往这里跑?那待会儿,大哥不过来接人事真是怪事咧!童旻是认为他还不够忙吗?

  「你凶什么啊?我都还没跟你算把我丢在家里的帐,你倒怪我把嫂子偷偷带出来?大哥……」

  「童旻,妳说什么?」童暐瞪大眼,童暐听到一句不可思议的话。

  「啊?」童旻赶忙捂住嘴,转身逃之夭夭!

  她在心中思忖,真是不好玩,自己怎么把偷偷将嫂子带出来的事说出来了?那大哥明天不就会到落叶别院来了吗?

  真是太难玩了。

  童暐已经气到没有力气再发火,也不想去把爱玩的胞姊追回来。对于这个专门只负责捅搂子的姊姊,他已经彻底死心了,拿出系在腰间的雪王笛,他吹出一段悠扬的小曲……

  「少主人有事?」由他雇养的江湖好手立即闪出。

  童暐收了笛子,眉目含笑地恳请。

  「仰哥,可不可以帮我走一趟『杭州第一庄』,通知我大哥,说嫂子在『落叶』的消息?」

  「少主人客气了。这是我分内的事!」一身劲装的江湖客低声领命。

  他心忖,自己受第一庄雇请多日,当然知道大夫人是大庄主最重视的人,她大病才痊愈,就被带到百里之外的别院,大庄主若知道,必定会暴跳如雷……

  想看那整天胡闹的骄蛮童旻会受到惩罚,他立刻嘴角微勾,领命没立即转身而去,墨绿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风雪中。

  童暐觉得有些怪异,不知为何,他可以感觉得出来这个镇日不出声的江湖客,对他的命令似乎有点迫不及待?

  算了!他无暇管这种小事,他的女人还在等他……

  漫天的雪花粉飞,童雩呆呆地站在窗边,无声的泪水突然滑落脸颊。

  她径自打开窗扉,让冷冽的北风灌入室内……

  她打了一个哆嗦,全身发颤,感到好冷……

  但童雩不想关窗,她想让无情的北风吹醒她,吹醒她的春梦,因为,虽然现实是如此的残酷,他……已娶妻了吧?

  那个相貌柔美的女子和他长得是如此的神似,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唯有那个女子,才敢理直气壮地喊「我的」暐儿这种话吧?童雩记得,那个男生女相的人也直呼他——「阿暐」,只有她不知道他的名字……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啊!

  泪水滴滴落下,为什么她会为他感到心痛?为什么她还看不破?为什么她还会对他有期待?期待他爱她?期待他来看她……

  「哭什么?」

  童暐蹑手蹑脚的一把从童雩的身后搂住她,见她哭得连小脸都红了,立刻心生不忍,「这样会冻坏喔!」

  见她哭泣,童暐没来由的就是想多疼她一点,他轻轻吻去她颊上的泪,心忖,这个小女人是他喜爱的……

  「你怎么回来了……」童雩半带诧异、半是欣喜的问,眼泪则掉得更多了。

  「我是妳的男人,为什么不能回来?」他轻声询问。

  亲吻着她的香发,有股淡淡的花香窜入他的鼻间,他心中倏地升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哈啾!」童雩禁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童暐立即把窗扉阖上,淡淡地威胁她,「跟妳说会冻着吧?妳看!马上打喷嚏了吧?等着凉妳就知道了……」

  「我?」

  她想反驳他的话,但又惊讶他多变的情绪,童雩不知道他对自己为何忽冷忽热。

  两天前,他才凶巴巴地警告她不准私自出门。

  又派柳儿盯住她……

  害她一直很伤心难过,但现在他又对她那么好,为什么?为什么他的情绪会这样反反复覆的?

  他毫不吝惜地把身上银狐的披氅解下,披在她身上,「先穿着吧!我再让锦织坊过来量量妳的尺寸,替妳做一件。」

  他的披氅虽然在肩膀部分就宽了自己一倍,童雩还是忍不住感动起来。

  所以,她趴在他的怀里,抽抽噎噎地哭了。

  「又哭了?」

  「你那天发了脾气嘛!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好难过……」她静静的窝在他的胸膛中掉泪,感到一股很幸福的感觉。

  童雩突然颇能体会她娘的心情,为什么她愿意当爹最小的一个妾?只要他爱她、疼她……

  她真的愿意和其它的女人分享这个夫婿。

  甚至是那个阿烟!只要他的心里容得下她,那么,无论他心中的位置再怎么小,她都不介意。

  「也为了这个不用膳?」童暐搂起身材过轻的她,服里闪过一丝晦暗的神采。

  「你不要我,我也不想要我自己……反正也没有人要过我……我从小就被丢在……外边……家人都不要我……」

  「不许胡说!不可以这样说自己!」童暐眉头皱起。

  「原本就是这样啊……」童雩的眼眶又泛红了,「我叫『余儿』!就是多余的意思,娘也这么说……」

  童暐听不下去了,这种丧气话多说无益,「小傻子,我不要妳,何必要柳儿跟着妳?我不会直接把妳送出『落叶』不是比较快?阿烟还向我抗议我把柳儿拨给妳用……」

  有这回事?

  童雩眨眨眼,娇憨里带着绝对的好奇。

  「他为什么那么小气?男人应该大方一点啊?那你也要骂他,那才公平。」知道他疼她,她高兴得不得了,开始跟他讨论怎么样才算公平……

  「男人……哈……哈……」

  「你笑啥?我……」

  「对不起,妳的话实在太可笑了……哈哈……」童暐一口大气梗在胸口,开始狂笑不已,他怎么可以不爱这么可爱的她?

  娘!对不起……他在心中暗忖,我还是爱上一个女人了……我就单单爱她……

  童暐在心中复诵着他的心声。

  童雩瞪大眼,「你快说嘛!什么事那么好笑?」

  「呵呵……」看来,他们之间尚有许多未解释的误会,步非烟的长相怎么会像男人?说她像个男孩还差不多。

  童雩被取笑得满脸通红,她想抗议,哪知难过了一整天,始终没有进食,如今和他一起说笑,心情一松懈,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地叫起来。

  「不许再说话!」童暐以食指挡住她的唇,「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啥事?」

  他捏捏童雩的鼻头,「不许装蒜!妳先喂饱自己的肚子,我还等着妳来『喂饱』我呢!」

  童雩闻言,立刻满脸通红。

  见她的小女儿娇态毕露,童暐这才满意地放开她,拍手示意在门外等候的柳儿,「可以让厨房送几样湖蟹河鲜和小点心进来了。」

  「好!」

  守在门外探听里面状况的柳儿只有惊讶和摇头的份,她真的没想到主人这么会哄女人?每个女人看到他,都自愿化成一摊水,百依百顺哪!

  只是,情况好象满糟糕的……

  她好象帮错人了耶!看样子,以后的少庄主夫人好象不是步非烟,那她要怎么办?没有家世背景的童雩居然可以让表小姐让位……

  那件银狐的披氅很贵耶!少主人让她穿也就算了,居然还说要帮她再找一件更好的?那……

  她不是押错宝了吗?

  还是因为「杭州第一庄」的庄主们选妻的标准比较特别?柳儿真的觉得很头痛,她巴结错人了,呜呜……

  「不要在这里……」

  童雩低声抗议,双手紧抓着童暐的肩胛,口中发出低吟声,她已经被他挑逗得快发狂了。

  「不在这里,要在哪?」

  「啊……」

  「最好再叫大声点!这样大家才知道我有多疼妳。」

  不理会她的抗议,童暐扯开她的衣衫,接开她凌乱的发丝,亲吻她细嫩的背部,留下点点他来过的痕迹。

  虽然外边的北风刮得正大,但舱楼里的炉火却烧得正旺,他俩的欲火却好似被狂野的冬风助长,慢慢的燎原。

  「啊啊啊……」

  窗扉上倒映着她动人的胴体、诱人的曲线,在在引人遐思。

  「真是太受教了。我只准妳取悦我一个人!」童暐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托起她的娇臀,他坚挺而壮硕的欲望之源,霎时冲进她狭窄、炙热的甬道内,来回的冲刺。

  童雩一手抱着美蓉舫的楼柱,另一手捂住她的胸脯,娇羞地说:「会被外边的人看到……」

  「有人要实习?那最好了,女人就是要学像妳这么投入、男人则要有我这么勇猛,生活才会更快乐。」

  童暐不正经地调笑道。

  有人偷看又如何?这里是他的地盘,他在他的地盘里抱他的女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反正,他大哥就要来接嫂子和童旻回家,步非烟还不是常和他做这档事?有谁敢说他的不是?

  如此一想,他的坚挺立即更长驱直入。

  「不要这样……」

  童雩的意志被激烈的肢体交缠得无法常思考,只能随着他的抽动而不断的摆动,她阖上眼,心中感到好害怕……

  她害怕有人看到她的模样。

  她娘从小就让她读的「女书」中,似乎没有提到可以和夫婿这个样子啊?但他喜欢和自己这样……

  而更令她自己害怕的是——

  她的沉溺。

  「真的不要吗?」童暐停下抽动的欲望,邪肆的笑容浮现在俊脸上,「那我就遵照妳的意思啰?」

  他做了一个要抽离的动作。

  「不要……」她双手拉住他的手臂,惊呼失声。

  「妳这个老爱说谎的丫头,我非要惩罚妳不可。」童暐抬起她修长的腿,一鼓作气,突然做更深入的冲刺……

  「啊!」

  汗水一滴滴自额头落下,他炙热而坚挺的欲望不断在她的体内来回律动。

  她早已身不由己,口中不断发出一声声的呼喊,即使窗扉就在面前,她也无力思索。

  就任凭他们忘情的欢爱传送到众人耳中吧!

  「你……爱我吗?」昏眩中,童雩还记得要句承诺。

  「当然爱妳!我爱妳……直到地老天荒……都会爱到底……」来回冲刺中,童暐也许下无悔誓言。

  「我也会爱你……」

  童雩的感官在他的放任与恣情当中盘旋着,他带给她的温暖、痛苦与羞耻……全都化为浑然忘我的甘美。

  这是一种彼此占有的幸福!

  其实,童雩的感觉的确没错,真的有一双锐利的眼眸注视着舱楼里发生的一切,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男一女,他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怎么会这样?

  天地都疯狂了吗?老天为什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为什么会让他俩相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

  风雪无情地吹刮,在无尽的苍穹里,彷佛只剩下这个声音在回荡,风越来越大,雪越下越多……

  而夜,也越来越深。

  「呜呜……」

  步非烟趴在水莲儿的怀里,使劲地、用力地大哭,似乎要把她的怨恨和不平,一口气全部哭完。

  「烟表姊,外头下雪、屋里要淹大水啦……」

  童旻瞄准一块枣泥馅山药糕,顺手丢进嘴里,边嚼边刻薄着步非烟,任谁都看得出来,此刻她的心情很愉快。

  「旻儿,注意妳的吃相。」

  她向兄长吐吐舌头,笑容不减地表示,「知道啦!」

  童旻知道大家为了弟弟喜欢一个丫鬟觉得很烦,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她不懂步非烟有什么不甘心的,童暐还不是丢下她,带着童雩到这里玩?那个童雩的魅力比她还旺……

  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过来!」水莲儿边安抚步非烟、边温柔地朝童旻招招手。

  童旻笑嘻嘻地走到水莲儿的身旁。

  水莲儿憋着气,强忍住满腹的笑意,替童旻擦去她脸颊上的糕饼。

  她忍不住坏心的思忖,谁教平时步非烟的气势太盛,认定童暐就是非娶她不可,所以,别说是要她巴结童旻,连童家新的厨房师傅上任,作出希罕的茶点让大家尝味,她和童旻都会争个妳死、我活,互不相让。

  难怪当她有了情敌,童旻就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唉!这两个活宝。

  「不行!这是万万不可以的。」站在窗前沉思的童晔突然冒出这句话。

  「不是我说风凉话,暐儿才不管可不可以咧?」童旻顺手拈了一块藕粉桂糖糕,塞入嘴里。

  她的眼睛马上冒出星星状。

  真是太幸福了!为什么会这么好吃?还好步非烟的心情不好,没空跟她抢点心,童旻真希望步非烟每天心情都不好。

  「妳吃东西就别说话!」步非烟瞪了童旻一眼,她现在只能真求童晔,「晔哥,你就帮帮我吧!」

  童旻不快乐地用鼻孔哼气。

  凭步非烟这种货色,居然妄想当她的弟媳?哼!虽然她也不喜欢那只「盖世孤猩精」,不过,她看到自己总是头低低的,一句话都不敢哼!算她识相。

  凭着她俩对自己的态度,童旻在心中发誓,她一定会让步非烟后悔!哼……

  水莲儿拍拍童旻的手掌心,示意她安静,因为这两天,童晔为了小叔的新恋情已烦到快要抓狂了。

  她俩不要斗嘴总是没错的。

  「我知道!烟儿、旻儿,妳们两人先回房休息。这事我会处理。妳们难都不准多话,知不知道?」童晔总算开口承诺了。

  听到大表兄肯帮忙,步非烟乐得直点头,却兴得回房去了。

  「哼!做作。」

  童旻不大开心地坐在桌前继续吃糕点,她是没说话啦!但那并不代表她没意见。

  不过,大家都当她是个小孩子,从来没有人理会她在想什么。

  她负气的猛吃糕点,并打算赖在兄嫂的房间,听听看他们准备怎么对付那个「盖世狐狸精」!

  窗外的雪依旧在下,北风越刮越紧,这场风雪,到底要下到到何时才停?没有人知道。

  【6】

  楼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

  柳阴烟漠漠,低鬓婵钗落。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五代、菩萨蛮、牛峤

  童雩梳拢长发,浑身慵懒地坐在铜镜前,在薄薄的双唇上点了一些绛红。

  昨晚,童暐说要带她去见他的家人,害她紧张得坐立难安。他们会喜欢她吗?

  如果他们不喜欢她……

  童雩使劲的摇头,禁止自己往不好的方向揣想,他是那么的疼爱自己,她会幸福的,他们一定会喜欢她的。

  望向床上那袭绣有鸳鸯的帐衾,枕上还留有被汗水溶解的脂粉,她闭起眼,都会看到他健硕而有力的躯体……

  与她彻夜不停的欢爱哪!

  他彷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她在朦胧中,似乎听到井上的汲水声……那时,天应该快亮了吧?

  但他笑而不理,继续拥抱她。而她也愿意舍弃自己的一切,让他在她的身体上尽情欢乐,不管天明、天暗……

  童雩到了此时才知道情爱有多炙烈,但她真的愿意这样陪他,直到地老天荒。

  「雩儿……」低沉的男音自微雨苑的入口处传来。

  童雩以为是童暐来带她出去见家人了,慌乱地从厢房冲出来。

  却看到她怎么也料想不到的人。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吗?」童晔扬起眉,神情有点忧伤地看着久违已久的妹妹。

  只是,他没有想到两人再见面,居然会是在这里?童暐感慨万千地看着童雩,这些年来真是太委屈她了。但是……

  「大哥……你怎么会来这里?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童雩满心疑惑,兄长怎么会找上微雨苑呢?

  莫非童暐早知道她是童雩了?

  也对,他是童家的总管事,还有什么事会不知道?想到这里,童雩便释然了,忙请童晔入内。

  「在……这里住得惯吗?」

  两人沉默了半晌,尴尬地对视,陌生的气氛在空气中游移,到底他俩已有太久没见面,也不知道要聊什么。

  几年前,童晔曾上过万佛寺一趟,看过这个被他娘蓄意丢在寺里的妹妹。但这几年,童家的生意越作越大,他对于父亲小妾所生的女儿也渐渐遗忘,若非祖母去世满三年,到万佛寺办超度法会,他看到童雩,才想起……

  真是太委屈她了。

  「很好,谢谢大哥关心。」她淡淡的颔首。

  童雩对人都是这样的,若非和童暐之间的放肆和狂野,她是不会了解自己也会有情绪、也会有对生命的热情,和……

  对明日的期待。

  「呃……妳和暐儿……」童晔有点难启齿,截至目前为止,他还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事实。

  「对!雩儿今生非君莫嫁,还请大哥作主!」

  「不行!」

  「大哥不同意我嫁给你得意的手下?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他?」童雩抬起头,愤恨地凝视着兄长,她一直以为他是童家唯一肯帮她的人。

  「妳疯了?妳怎么可能嫁暐儿!」

  「为什么不能嫁?我在童家也不会有人认得,嫁了不是挺好的?我们大家眼不见为净,大娘也不会因为我回来而生气……」

  「妳就因为童家没人认得妳,所以认定要嫁给暐儿?」童晔的嗓音也扬起,这真是太胡闹了!自家的兄妹竟谈论婚嫁起来?

  翻遍中国婚例,大概还找不到这一项,他们又不是塞外的蛮人……

  就算是塞外民族,也没有亲兄妹婚嫁这一项的。

  「我和他都……我不嫁他,那我能嫁谁?」由于兄长的态度坚决,童雩的泪水也夺眶而出。

  「不行!」

  童晔瞪着童雩,他还没疯,这种乱伦的事若传到外头,童家在杭州还能做人吗?他俩到底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童雩泪流满面,跪在童晔面前,「大哥,我求你行行好!我只要嫁他,我只能嫁他……」

  「荒唐!妳要嫁给妳的弟弟?这事若传了出去,童家还能跟人家作买卖吗?」

  童雩的泪珠挂在脸颊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兄长。

  她为什么听不懂童晔说的话?她的情人是她的弟弟?这是什么意思?

  童晔沉痛地看着妹妹。

  「这事不要说是在咱们这里,连塞外的蛮人都没有姊弟婚配的。你们要胡闹,我当你们大哥的人,岂能任你们胡闹?」

  「他……是我弟弟……」童雩还是反应不过来。

  「妳不知道他是暐儿?」童晔被妹妹迟钝的反应搞得有些措愕,「童暐没告诉妳他的名字以及身分吗?」

  「他说……他是童家的总管事……」

  总管事?童晔皱起眉头,庄里并没有这项职衔,但,说他和童暐是各项经营事业的总管,倒也没错……

  「没有人……告诉我他是……」

  童雩受不了情郎变成弟弟的事实,她用乞怜的眼神看着兄长。

  但是,童晔怜悯的眼神告诉她——

  这的确是事实。

  「你们怎么可以联合起来骗我……我不相信……」不可置信的泪水一滴滴的滑落,童雩缓慢地摇着头……

  她真的不愿意相信啊!

  世间唯一宠她、爱她的人居然变成她的弟弟?他俩一碰面,就彼此牵恋,相约要共度一生,而那人居然是她的弟弟?

  这是苍天跟她开的玩笑吗?

  原本,她一直是什么都没有,现在只是上天把他给她的人又收回去而已,她有什么好心痛的?

  童雩想擦去泪水……因为,她的泪水会有干的时候,但心痛呢?

  她相信一切都会像她娘去世一样,都会过去的,但是,她心中的伤痕会有痊愈的时候吗?她心痛如绞啊……

  如果过不去,那她要怎么办?

  她活得下去吗?

  童雩打开窗扉,让清冷的空气流窜,充满在整个室内。她躲开仆佣,径自躲在芙蓉舫,因为,她想来这里悼念他们在这里的狂野记忆……

  她的双手曾紧紧环住童暐的颈,缠绵而深情地给予他响应。

  她好爱他啊!好爱、好爱……

  他的一切都让她耽溺。

  已经好几天没见着他了,她好想他啊……

  可是,她不能再见他了啊……为什么老天要让他变成是她的弟弟?

  就是他那张长得十分端正的脸庞,一对浓浓的眉毛和黝黑有神的双瞳,自然勾勒出他俊美飒爽的神采,这样的男人……

  正是童家男人的模样。

  不只他这样,童晔长得也是这样,连娘长年随身携带着爹的画像,虽然笔墨褪色,但也依稀看得出画中男子俊美的容貌啊!

  她为什么这么蠢?那张画她也瞄过好几次,却没想到他们之间的相像之处……

  她的心真的陷落了。

  「是余儿姑娘?妳怎么了?」负责整理庄内整洁的小虎子冒出来,他听到有些怪异的声响从大门紧掩的芙蓉舫传出,一开门,才发现里面的人是最近深得少庄主疼爱的大美人。

  「啊……我没事……」童雩慌忙起身,但挂在脸烦上的泪水还是轻轻的滑下了。

  「余儿姑娘……」

  初次面对面,在这么近的距离内看到庄内闻名遐迩的美人,小虎子紧张得满头大汗。见到大美人掉泪,他的心中更慌了,很自然的想伸出手替她擦泪。

  「你们在干什么?」童暐斥喝的声音响起,怒气冲冲地冲进楼舱,立即摔上门,把随从丢在外边。

  「我们……」

  童雩慌得退了一小步,但她的手腕却被童暐牢牢的抓紧,下颚被强制抬起,「你们怎么样?」

  「少庄主,饶命啊!」小虎子吓得浑身发颤。

  童暐气得浑身发抖,是哪个混蛋,居然敢趁他忙得昏天暗地时碰他的女人,他们在这里私会吗?那她将他置于何地?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对他,没有人敢……

  「少庄主明察!我只是刚好过来啊……」小虎子慌张地跪在地上,哀哀惨叫。

  失去至爱,让童雩的意识混乱,她失神地望着他那张霸气的容颜,她是什么时候爱上这个人的呢?她忘记了,等到她发觉,她的感情已经自己走了一段路……

  好远、好长的路。

  「妳说句话啊!」童暐强压住满腔怒火,心忖,她是怎么回事?是他误会她了吗?还是她默认了?

  「说什么?」童雩的脸上浮现一抹凄艳的微笑。

  她快心痛至死了!想到日后的人生无他相伴,梦想中两人相依偎的画面越来越淡,她无权抗议、哀嚎……

  而眼前小小的误会又算什么?童暐会生气,那正表示他在乎她啊!但以后,连这份在乎,她都要不到了。

  「余儿姑娘就是爱哭,我一进来她就在哭了,不干我的事啊!」小虎子在一旁继续大叫。

  「阿大,把小虎子带出去!」童暐心烦意乱的嘱咐,他不懂,才几天不见,她怎么又变成这样子了?

  「是!主人。」

  「暐儿,不关他的事,别罚他……」闷不出声的童雩终于开口了。

  童暐心中的妒火上升,心忖,看他惩罚小虎子,她舍不得了,才肯说话是吗?为什么他刚才问了好几声,她都不肯回答?莫非……她喜欢上这个下人了?

  他狠狠的瞪着,「我不是说没有柳儿跟着,妳不能出房门吗?为什么又不听话?」

  童雩怔住了,呆呆的望着童暐,就连他这份无理的霸气,她也深爱着;失去他的专宠、疼爱,她根本活不下去了,为什么大哥要她明讲他们两人之间的不可能?

  爱即将荒芜啊!

  如果这一切都是苍天的惩罚,那为什么要独独对她?她没有做错事啊!她只是爱上她的「弟弟」而已。

  为什么……

  「我问妳为什么和另一个男人关在一起?妳不说,妳是非要让我生气,妳才高兴,是不是?」童暐被她无声的泪水搞得心烦气躁,「妳快说话哪!」

  她可以说什么啊?

  说清楚后,童暐是不是就去找步非烟,而不再理会她了?童雩越想越嫉妒,步非烟也不能跟童暐拜堂成亲啊!那为什么大哥不去找她?为什么单单找她……

  大哥不知童暐的血气都已融入她的骨血当中吗?

  他们没日没夜的肌肤交融,他们相约要过一辈子,现在要她放弃,她真的不甘心哪!

  为什么她要退让……

  「妳是哑了吗?妳不要以为妳不说话,我就不会追究了!」看着童雩的别扭样,童暐越看越气,她在搞什么?

  他一把将她甩到床边。

  「柳儿、阿大!你们进来。」童暐令外边的仆佣进门。

  在门外偷听谈话内容的仆佣们都蠢相地低着头,慢慢进门。

  「阿大,你把柳儿和余儿关到地窖里,等到余儿想到怎么跟我说话,你再去书斋找我!」

  说完,童暐转头就走!

  「啊……」

  柳儿惨叫一声,她怎么这样悲惨啊!被关到地窖?天哪!这种天气被关到地窖,她还活得下去吗?

  他们两个情人吵架、斗气,她却被抓来当垫被?要关不会只关童雩一个人就好?又不是她不听话,为什么要连她一起关?

  呜呜……柳儿悲情的哭泣。

  童雩低头不语,心忖,打死她,她也绝对不说她是他的姊姊。

  「阿暐!」

  看到童暐跨进「轻烟阁」,步非烟大叫一声,丢下画笔,高兴地冲到他身旁,哪知一不小心,踩到蝶恋的裙襬,整个人往前跌。

  「小心!」童暐大步一跨,立即抱住她,「连走路都走不好,还换回裙子?妳是怎么想的?」

  「娘不准我穿男装!」

  步非烟甩甩头,发簪箍得她的头好痛喔!她一点都不想梳这个髻。

  「妳就这么乖啊?呵呵……」童暐语带嘲讽地调笑。

  「你最坏了,净会取笑人。」

  步非烟娇娇地一笑,轻轻扭动身体,偎入他的怀里,耍赖地捶打他。

  听说他把童雩关到地窖,嘿!他总算发现那个狐狸精不好了吧?像童雩整天苦着脸,活像人家欠她多少银两似的,偏偏男人都爱这个调调?

  气死她了。害她不得宠的消息传到苏州,她娘气得直跳脚,逼她从此不可以穿男装,她这才换回来这些啰唆的东西,这一切都是那个狐狸精害的。

  哼!

  「我坏哪?那我走了……」

  即使面前女装的佳人眉目如画,童暐还是想念童雩的柔媚,及眉宇间散发出来的坚强,听到步非烟的抱怨,他就顺势抽身,转头走人。

  他还是只要童雩。

  「不要啦!你已经好几天没和人家说话了。」步非烟连忙从童暐的身后环住他的腰,紧紧的搂住他,语带哭音。

  「不准掉眼泪……否则,我马上走人……」童暐听到这种声音,立刻抓狂!他的事情多得做不完,只是想过来散散心而已,她哭个什么劲?

  地窖里面已经关了一个耶!

  他只有耐心应付一个「爱哭鬼」!如果连步非烟也变成那样,那他一定会发疯!他现在看到眼泪就心烦。

  统统不准哭!

  「好嘛……你干嘛那么凶?」步非烟立刻收回泪水攻势。奇怪?为什么她用就不灵?

  她看那童雩用得很得心应手啊……

  「我还有事没办,我要走了!」

  「你才过来耶!」

  不理会步非堙的抱怨,全天下穿裙子的女人,他都会想成童雩!

  童暐的兴致已全被打散,现在所有女人的面孔映入他的眼帘,他的眼前还是只有童雩那双哀怨的眼神,悲伤地看着他。

  他冷淡丢下一句话,「我不想玩了。」

  「余儿不是被你关在地窖吗?」被童暐的冷淡气得七窍冒烟,她口不择言地大叫:「难道你要去地窖找她玩?」

  童暐瞇起眼,冷冷地看着步非烟。她敢管他找谁?

  「我跟你那么久……你凶我,就为了那个狐狸精……」步非烟也豁出去了,立即坐在床边,放声大哭。

  「对!我就是为了她。」

  童暐冷漠地转过身,大跨步走出「轻烟阁」,头也不回。

  他向来厌恶女人用哭来解决事情,更何况是闹?

  她们以为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招有用,是吧?

  那还得要对准他胃口的女人,他才会心生怜惜,比如说,他的余儿。其它的女人,他都觉得很厌烦。

  为什么女人遇到事情发生,不能用一点脑袋解决?

  为什么她们只会用两缸子的泪水来宣泄她们的不满?童暐仰天叹息,他真的活得很寂寞!

  不知哭了多久。

  抬起头,步非烟傻愣愣地看着窗外纷飞的雪,心忖为什么一切都不一样了?以前只要她一闹脾气,童暐总是会哄她,哄到她开心为止……

  即使她是在无理取闹。

  他不是跟她说过,女人是生来让男人疼的吗?为什么他现在会这样对她?为什么自从那个童雩出现后,他说过的话就不算数了?

  他不会再疼她了吗?

  还是他只疼别人了?

  步非烟悄悄握紧拳头,心忖,童暐是她的,虽说爱情没有先来后到的道理,但她坚持,他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男人。

  如果她得不到童暐……别人也休想得到他!尤其是那个女人!那个名为「多余」的女人,她既知自己是多余,又何必出来蹚这淌浑水?

  敢抢她的男人?她绝不会让她好过的。
0

精彩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