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情 【7】 「好冷啊……余儿姑娘……求求妳!」 柳儿双臂紧缩,口中哀哀叫冷。 她多希望童雩能三思而后行,大家都知道主人很疼她,她只要随便编个为什么没带柳儿出门的原因,相信主人一定会原谅她的。 「不要!」童雩缩在角落,蹲在地上。 「我的好姑娘,求妳行行好……」 童雩闭上眼,一声也不吭。 其实,她冷得牙齿发颤,这个地窖又黑、又暗,好象是平时储酒用的,现在外头的风雪正大,冷风从门糙灌入。 不但寒冷,更是冰入骨里。 但她就是不想求童暐放她出去,如果他知道她是姊姊,他一定会觉得自己的这种行为很可笑…… 也唯有这样,才能证明他在乎她啊! 童雩是不介意这种误解的…… 北风呼啸,在苍穹嘶吼、肆虐……这个冰天雪地的季节啊……所有的生物都绝了生机般,消逝无踪…… 曾有的炙热情爱,是否也会随着这寒天冻地而消逝? 「暐儿、暐儿!」童旻跨大步冲进临水书斋。 她才不管可不可以进去,在童家,只要她大眼一瞪,所有的人都得自动让开。 更何况是在落叶别院? 「妳又跑来凑什么热闹?」 看到娇弱的童旻即使全身包裹着狐裘,这是被风雪冻得连鼻头都红了,童暐只有猛摇头,不懂她就不能乖乖的待在绣房,不要在外边乱晃吗? 「我是来警告你的。」 「警告什么?」 童暐眉头一皱,他希望童旻说出来的话不要没有建设性,不然,他一定会痛打她的屁股一顿,也不管她是不是姊姊了。 「你的盖世狐狸精要死了!」童旻瞪了童暐一眼,心忖,他真是不知好人心耶!若非她听到步非烟和水莲儿的谈话,也不知道这件事。 而今,她不畏风雪,跑来报信,居然还被他怪罪? 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什么?」 「啊……」 童旻一时嘴快,把私下称呼「余儿」的头衔说出来了,「我是说被你关在地窖的余儿快要冷死了,你快点……」 不等童旻把话说完,童暐立即丢下帐册,转头就走。 天哪!天气这么冷…… 他为什么没想到童雩被关在平日储酒的地方,会冻成什么样子?她不会有事吧?她还好吗? 「你怎么这么不够意思?你也要带我一起去啊……」童旻没想到童暐说走就走,她气呼呼地跟在后边大叫。 她是来通风报信的耶!他怎么可以不带她一起去? 「余儿、余儿!」 童雩勉强睁开眼,彷佛看到一双熟稔的瞳孔注视着自己,是她梦作多了吗?她怎么看到童暐…… 她心里声声呼唤的那个人—— 「妳冻成这样?怎么不让柳儿派人去找我?」他心疼地抱着浑身冰冷的童雩,发现她的额头烫得吓人! 童暐紧紧抱着她娇小的躯体。 「暐……」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却叫唤得如此令她心碎。 她是那么的爱他啊!即使他的心不是只属她一个人的,她还是停不了对他的爱。 她情愿不知他姓啥名谁啊! 她滚烫的泪水缓缓滚落,掉入童暐的手掌,也滑入他的心。 「我抱妳回微雨苑……」被童雩眼中莫名的心酸所感染,童暐有些鼻酸,他是不是对她太坏了? 他的心几乎被她紧紧的揪住。 「冷……」童雩只觉得头像被火在焚烧,但她的身体却冰冷而难受,「这里好冷……你会着凉……」 「妳在说什么傻话?自己都冻成这样了……」童暐紧紧的抱着她。但,颊上的泪水也无意间掉落。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看到她被自己折腾成这样…… 他的心好疼啊! 「千万不可以忘记……雩儿最爱你……」 童雩才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她的脑袋一片浑沌,但她一定要告诉抱着她的他,「即使你以后娶别人……都不可忘记雩儿最爱你……即使你不爱我……我还是爱你……」她欠缺意识,喃喃的自语。 「傻子!妳上辈子一定是欠债不还,所以这辈子我对妳这么坏,妳还说这些话……妳已经烧坏脑子了……」 童暐边骂边脱下身上的披氅。 先把她紧紧裹住,以防她被抱出地窖后再受一次风寒,童暐已经无法想象失去她的日子,他要怎么过? 他快速的擦去脸上无意中掉下的泪。 只是小小的风寒,他不需要这么感伤,他一定会让她恢复健康的…… 柳儿呆呆地站在角落听主人和童雩的对话,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崇拜童雩姑娘喔!即使自己快被冻死了,还惦记着主人? 步非烟可没这个功夫呢! 难怪主人会移情别恋,这不是没有道理的,男人也喜欢听女人讲好听的话嘛! 「主人,烟姑娘请您先休息……」端了一碗步非烟命令厨房墩的药膳,柳儿慢慢走进微雨苑。 这是厨房师傅熬了很久,替童暐补脑安神的药膳,「等余儿姑娘醒来,我再通知你。」 童暐冷冽地看了柳儿一眼,她是哪家的奴婢?步非烟在童家也不过是个客人,有反客为主的道理吗? 接触到主人凌厉的眼神,柳儿连忙噤声。 她可是非常识相的,她早就知道主人不会听步非烟的话,不过,刚刚收了她给的翡翠首饰,话当然还是要冒险带到啦…… 但她会说得非常婉转。 在不惹怒主人把她卖掉之前,她一定会闭嘴。但是,怀里的翡翠首饰,可是她干一年的活也换不到咧! 「出去!」 柳儿低着头,默默把之前送进来的碟碗收走,她在外头可是斟酌了很久,看着主人和童雩为了彼此,爱得你死我活,她也不是不感动啦!毕竟,主人已在床前守了三天三夜了…… 可是,人也不是这么守,就醒得过来的啊!况且,步非烟说得也没错啊! 但事情难就难在…… 主人的一颗心都悬在童雩的身上,谁讲话都没用,不然,大庄主为什么闷在书斋,一句话也不吭? 只是,可怜就可怜在步非烟也哭得死去活来,唉…… 喜欢主人的女人似乎都没有好下场,一个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一个倒在轻烟阁哭得昏天暗地? 而向来博爱且风度翩翩的主人,这回却只守在一个人的绣房? 这是否意味未来的主母人选已经确定? 整个「落叶」的奴仆们议论纷纷,甚至吆喝下注。依照大庄主娶妻的标准看来,主人娶妻的人选…… 童暐突然沉声命令柳儿,「还傻在那埋干嘛?东西收了就走!」 「知道了。」 把鬼头鬼脑的柳儿骂走后,童暐才气馁地坐在床边,凝视童雩昏睡中的容颜…… 他的爱啊! 即使他娘在去世前,如何叮咛他不可爱上一个人,但他的心早已深陷在眼前这沉睡女子的柔情当中了。 这一次,等她醒过来,他一定要告诉她—— 他爱她。 很爱很爱她。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暗暗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i 宋、柳永、蝶恋花 是啊! 他的确是这种心情。正所谓,诗心千古同,他对余儿此刻的想法,就是这份感觉。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抚摸着她的脸颊,他一颗放荡不羁的心,已经被她的柔情所缠绕…… 看着她熟睡的容颜,童暐感觉彷佛在下一刻,她就会醒来,跟自己承诺天长地久的誓言…… 对!他俩就是要承诺往后所有的岁岁月月要相随…… 拥有她的爱,他不会再寂寞,不会再被无尽的虚无所缠绕,不用再独立承受所有的快乐与悲伤…… 因为他也爱她。 不论时间如何的消逝,这一次,他是真的愿意和她形影相随,岁岁如同梁上双燕,比翼翱翔。 他紧握拳头望向窗外呼啸不停的风雪,不管这个季节如何酷寒,总会过去……春,终会降临。 「嗯……」 童雩嘤咛一声,辗转醒来,首先映入她眼帘的,便是童暐那张俊逸的脸孔,只是,多了不曾出现的胡碴。 「妳终于醒来了,余儿……」 「你……长胡子……」童雩虚弱地抬起手,想抚摸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孔。 「以后不准这样吓我了,不准!听到没有?」 紧紧拥抱着她娇弱的身躯,他浑身都在发抖。 童暐感受着失去的恐惧,每天都在焦急中度过,望着高烧中昏睡不醒的她…… 他心急如焚。 「我没有……」童雩讶然回复,但手脚无力却是事实,只能任由「弟弟」搂抱…… 他还不知道她是童雩,是他的姊姊吧? 大哥没告诉他吗? 童雩浑浑噩噩的,满脑子都停留在童晔诉说他俩违背伦常时的沉痛神情,但看到她生病,他便不好告诉童暐吗? 思及此,童雩便安心的靠在他厚实的胸膛里。 苍天!就让她的梦再作久一点吧…… 「余儿,吃点燕窝粥。」闻着她发际传来的阵阵幽看,童暐觉得下半身又开始鼓噪起来了,但她如此娇弱,还是先把她喂胖点再说吧! 「哦……」 经童暐这么一说,又闻到粥品传来的香气,她这才觉得自己饥肠辘辘,娇憨地问道:「我到底睡了几天啊?怎么觉得好饿?」 讲到这件事,童暐立刻积了一肚子气和心疼,「七天七夜!妳知不知道自己到鬼门关绕了一圈?是不是阎王爷不想收妳,妳才回来?」 「哦!」 他搂住她的腰肢,让她正视自己的怒气,「冷成这样,妳为什么不让柳儿来找我?」 童雩低着头,沉默不语。 「还是……妳就是喜欢跟我斗气?」 童雩猛力摇头,回避着他的眼,低声辩解,「你在生气……我怕……」 他用力端起她的下颚。 「妳病成这样,我就不气吗?」童暐瞪着她,一字字交代,「妳的身体不是妳自己的,这句话要我说几遍?」 「我肚子饿了……」童雩可怜兮兮地看着童暐,希望他既往不咎。 知道他这么重视自己,她的心里又喜又悲,但……为什么他们是姊弟? 如果天可怜她,就让她耽溺在这一场没有明天的宠溺里—— 圆她最后一场梦境。 以后,她会老老实实的关在寺庙里念佛,为童暐析福,她不要嫁人了,她的后半生都将献给佛祖…… 只求童暐能过得幸福快乐。 见她乞怜,童暐情生意动,端起放在茶几上的燕窝粥,他坚持要喂食,「快点吃……」 她的俏脸宛如天上的红霞。 她张口吃了童暐送到面前来的粥,边别扭地伸手要接碗筷,「我自己来。」 「我偏要喂。」 径自含了口粥,童暐快手的将粥碗放到一旁,强制搂着她的肩胛,将口里的粥送入她的檀口。 童雩不论如何挣扎,还是被迫吞了粥。 不但如此,他滚烫的唇并没有因为粥品的送入而离开,舌尖还是在她的口内搅动,深深吸吮她的蜜液。 「不……可以……」 她无力地挣扎,整个人深陷他强健的胸怀中,任凭他的舌侵略、穿梭,童雩被诱导着享受交缠的滋味。 他的狂吻从唇齿、直落耳际、颈项……不断吸吮她甜蜜的气味,「不许说不!妳逃不了的……」 「我?」她神情迷惘地瘫软在童暐的身上。 似乎为了印证她话中的正确性,童暐解开她的亵衣,激狂而亲昵地吸吮她玲珑有致的胴体,在她白皙的乳沟上留下无数黯紫的痕迹,他要她明白,她这辈子就是不能跟他说「不」! 「暐儿……我们不能这样……」童雩用力推开童暐,想拿棉被遮住自己裸露的肌肤。 「为什么不能?妳是我的女人!」 童暐扑到她的身上,两手不断捏挤她柔细的酥胸,「这样不好吗?妳不喜欢吗?」 「啊……」她只能娇喘连连。 童雩趴在床上,全身战栗。 「妳都湿成这样,还敢说不?」他残酷而恣情地微笑,手指深入她的下腹,探触她接受的程度。 「暐儿……别欺负我……」 「我疼妳都来不及了,怎么会欺负妳?」童暐撑开她的娇臀,手指深入其中,来回的摩挲。 长指探入她紧窒的穴口,轻拢慢捻…… 「暐儿,不可以……」 「妳这里不像不可以的样子啊!」童暐眉头一皱,这女人今天到底拒绝了他几次? 他不会放过她的…… 他坚挺的勃起来到她的私密处前,蠢蠢欲动。 「别这样……」 「我偏要这样!」他的言语如同咒语般,在她管不住的低吟回荡在整个空间时,他的欲望立即进入她炙热的体内,如脱缰的野马在她的幽径中狂窜。 「暐……」合欢的震撼冲击着她娇弱的身躯,将她扯向无边的炫丽中,她的意识全被抽离,无法控制激越的情感。 她开始啜泣。 童暐坚决不放过她,他下半身有节奏地在她的体内驰骋,来回不断,直到他的种子深植幽谷,他才停歇。 童雩瘫软在床榻上,泪水涟涟。 「哭什么?妳这辈子已是我的人……我只是在尽我应尽的义务罢了。」他忍不住得意的微笑。 「你……」 「妳只要乖乖的听我的话,我会光明正大的把妳带回家。」童暐囓咬着她的耳垂,信誓旦旦的说。 童雩紧紧的拥住他,沉默不语。 够了! 听到这些话,她觉得这就够了。 她不会再责怪上天对她不公平,因为,她已经在「弟弟」身上,得到所有的弥补…… 【8】 「姨妈……姨妈……」 见到童老夫人坐在大厅里喝茶,步非烟忍不住心头一阵辛酸,立即投入她的怀里,嚎啕大哭。 「妳怎么啦?烟丫头?」 才刚到落叶别院,坐下来喝茶而已,就看到侄女跑来诉苦?该不会跟暐儿吵架了吧?唉…… 这对冤家,就会惹她头疼,童老夫人心忖。 不过,这落叶别院,她也已经许久没有过来了,要不是童暐在这边胡闹的清息传回城里,她还真的不想过来呢! 「姨妈,阿暐……」步非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肿得像核桃。 「我知道,妳就别哭了!」 童老夫人摸摸侄女的头,安抚她焦虑的情绪。 总得让她看看童暐到底是看中家里哪个丫鬟再说,步非烟就这样一个劲儿的哭,对事情又没帮助。 而且,话说回来,童暐现在对童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怎么开口跟他说不要那个丫鬟呢? 如果要提门当户对,当初童晔娶水莲儿,她也没反对过;现在童暐要讨个丫鬟当大房,她又能说啥? 「跟妳们说……」 人未到、声先到,童暐兴匆匆的嗓音从外边传来,在众人措手不及时,就见到他拉扯着连日来的话题女主角「余儿」出现了。 「哼!」步非烟瞪了情敌一眼,倔强的擦擦眼泪,带着丫鬟转身就走。 「怎么啦?」 童暐人逢喜事精神爽,完全没有留意到表妹为自己已经泪眼婆娑,也没发现站在窗前,脸色难看的兄长。 「暐儿,你『又』带了新的丫头啦?呵呵!带过来给娘瞧瞧……」 「什么叫『又』带新的丫头……」 童暐连忙抗议,紧紧拉住童雩亟欲挣脱的手,轻松地将童老夫人嘲讽的言语顶回,他相信大家会跟他一样喜欢童雩的。 「这丫头,长得倒还别致,顶美的……」 姜是老得辣,童老夫人将「余儿」拉到身旁,细细的审视,轻松地将幺儿的不悦淡化掉,她心忖,反正童家有钱,未来的媳妇多娶几个也无妨,而她最重视的还是童家的儿子,「不过,这丫头的样子不知在哪里看过?」 「大娘,妳也这么觉得?」童暐兴奋地看着童老夫人。 童暐没想到童老夫人居然会说出自己第一眼看到看到童雩的心情,那种萦绕在心头上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不起,我身子不大舒服……」童雩的颜色惨淡,亟欲离去。 这下,她终于懂了,难怪童暐第一次看到自己,就问他俩见过面吗?原本心头抱了一丝希望的她,也随着他们童家人的谈话而破灭,他们真的是姊弟…… 原来,所有的似曾相识都不是梦。 她小时候就住在这里啊! 梦境中的树影、清风、男孩、女人……都如走马灯似的,一一在她眼前转过。 她那病逝在万佛寺的娘是爹最小的一个妾,她和童暐曾在这院落里玩耍,一回房,她会无缘无故被娘甩了一巴掌…… 这就是似曾相识的真相,她真的该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 「余儿,妳怎么了?」 童暐拉住童雩,却惊见她眼角中的泪水。他才想问清楚,在两人身旁的童老夫人脸色却已大大地改变! 她知道童雩像谁了!就是那个贱女人…… 「暐儿,放开你姊姊……」童晔沉着脸,快步挡在两人中间,不让童暐再去拉扯童雩。 「什么姊姊?」 「我说放开你姊姊!雩儿是大你一岁的姊姊,是小姨娘唯一生的女儿。」童晔以责备的眼神注视着童雩,怪罪她为什么不讲? 那天,他们不是早已说好了…… 「姊姊?」 不待童暐开口,童雩嗓音微弱地承认,「暐儿,你只告诉我……你是童家的总管事……而我也没有告诉你……我叫童雩……」 「童『余』?」 「嗯!」童雩淡淡的点头。 不管他说哪个「余」,这一切都是她的命! 没料到自己会有一个名叫「多余」的姊姊,童暐傻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那个他意欲携手度过一生的人啊…… 怎么会变成姊姊? 坐在小茶几前吃糕饼、霸道看热闹的童旻一时鲠住了,东西差点吞不下肚,她记起来了,童雩就是那个只看到丫鬟、却不见人影的姊姊? 当时,大伙儿都觉得莫名其妙时,童老夫人却不管,只找她和嫂子去看戏喝茶…… 看来,童暐……失恋了? 这真是太凄惨了。但是,这会儿她可不敢多话,因为,大家的脸色都很古怪,尤其是童老夫人…… 「晔儿,我先回房休息了。」 童老夫人只看着掌家的大儿子,心忖,这一切全交给他处理了。她僵着脸,直接起身,对这场尴尬和难堪视若无睹。 她知道不用她说,童晔也会处理得很好,她不管了…… 如果,当初照她所说就把童雩丢在庙里,也不会搞成今天这样,如果童暐和自家姊姊的乱伦事件传了出去,童家还能在杭州作买卖吗?哼!狐狸精养的丫头果然就有狐狸样,把童暐迷得丢了三魂七魄! 还喊着要娶她? 这真是太可笑了! 「娘,我扶妳回房。」童旻脚底抹油,跟着童老夫人一起溜了。虽然,她觉得在厅里的那几个人都很可怜,但是…… 她留着对他们也没有帮助! 跨出厅门,冷飕飕的北风适时灌入室内。啊!天寒地冻哪……这场风雪到底要下到哪时才停呢? 童旻紧紧的搂着童老夫人的手臂,心里默默的询问。 「妳知道多久了?」童暐觉得自己好象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前一阵子……」 「妳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睁大黝黑的瞳孔,想努力凝视突然变成姊姊的女人,他已经爱上她啊!为什么苍天要跟他开这种玩笑?为什么他倾尽真心,却换来一场空…… 他的爱在弹指间清逝了啊! 而他却不能哀嚎、不能抗议,只能看着她跟自己离得越来越远,而他连一滴泪都不能流。 她竟是他的姊姊? 「难怪我觉得好象在哪里看过妳……」她的笑容有点惨淡,她是小姨娘的女儿啊…… 「暐儿……」 站在两人中间的童晔为了化解室内尴尬和无奈的气氛,只有僵硬地表示,「雩儿以前和小姨娘住的落叶别院,照理说,你们应该见过面。」 童暐无神地注视着「姊姊」,难怪他娘要他不要爱上一个人,原来,知道永世不得相守的感觉竟是如此的心痛…… 他真的爱她啊! 童暐伸出手,想碰「余儿」,但他的手却在空中停下,无意识地抬头,「妳也住过落叶?」 童雩满眼泪水的点头。 「妳娘是爹娶进门最小的……」童暐抬起无神的眼眸,只能不断重复别人说过的话,转动着仅剩的思绪——她的娘是他爹最小的妾…… 「啊……」童暐双手抱住头,他知道是哪个姨娘了。 就是住在隔壁院落,每天缠着爹,和爹喝酒、唱曲的小姨娘!那个把他娘气到吐血、含恨而死的小姨娘…… 「暐儿,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见到童暐情绪失控,童雩急切地拉住他的手臂,想要解释这场误会。 但他却用力的把童雩甩在地上。 「暐儿……」 童暐嘶吼道:「妳不要碰我!贱女人!妳跟妳娘一样,把我整得好苦。好!大哥,我们这样就算了……就算了……从此以后,男婚女嫁,我跟她毫无相关……」 语毕,童暐立刻转身走人。 「暐儿……」 童雩想追出门解释,但手臂却牢牢被童晔抓住,「雩儿,哮儿已经开口说『一切都算了』,妳就让他静几天吧!」 「大哥,我……」 接触到童晔责备的眼神,童雩这才停止挣扎,趴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心忖,童暐怎么可以说算就算了呢? 他好狠的心哪!他怎么可以这样…… 「你们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童晔深深地望着妹妹,「我会再帮妳找一个好的夫婿,忘了暐儿吧!」 她拚命摇头,她怎么可能忘得了?他们狂烈的爱恋,他们紧紧守着这片荒天雪地,痴过、狂过…… 深深的爱过啊! 他们的爱情随着这冷冽的冬季狂野地绽放,怎么能说放就放?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只因为他是弟弟,她就必须把他们的所有全都放弃?不!她不要啊…… 阴冷的北风从门缝灌入,似乎把室内蔓延的悲泣声吹散。痛绝的悲鸣声,彷佛从苍穹深处吹来,也狂烈地吹入童雩的心底,似乎在诉说—— 散了、散了…… 「阿暐!阿暐!」 步非烟穿着一身剪裁合宜的云裳衣,在回廊上快速飞奔,冲到童暐的怀里。 「妳干嘛又跑成这样?」 「穿给你看嘛!」步非烟小鸟伊人地窝在童暐的怀里,她最近穿女装,已经可以不跌倒了。 童暐心不在焉地搂着步非烟。 「阿暐,说句话嘛?好不好看?」紧紧回搂着童暐的腰,步非烟得意地看着在回廊尽头的童雩。 步非烟觉得童雩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女人,因为,她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很好看……」他沉默地凝视「姊姊」。 这些天,在经过书斋的这条婉蜒的回廊上,童暐可以看到她纤细的身影,他们相互注视,然后,他沉默的转身。 童暐感觉有一道炙热的眼神定定地凝视他,直到他进入书斋为止。 她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吗? 她难道不明白他们之间的一切已经完了?从他知道她是小姨娘的女儿后,他们就彻底地完了! 他情愿她是乞丐的女儿、他情愿她是一涸个丫鬟,但他怎么也都不能原谅她是害死他娘凶手的女儿…… 她是她娘日夜咒骂的狐狸精…… 「看我啦!」步非烟生气地捧着童暐那张俊脸,非常蓄意地大声告诉他,「姨妈说下个月就要定个好日子,派媒人过来了。」 「哦!」 「我们就要成亲了!」步非烟更冒火,瞄准童暐那薄而性感的唇,用力的吻了下去,紧紧的吸吮。 「阿烟……」童暐只感到意识朦胧。 这阵子为了她出乎意料的身分,童暐闷声不吭,把所有想安慰他的人丢在书斋外,独自窝在里面工作,他知道他扛得起所有的心痛,也非扛不可…… 在没有任何意见之下,他的婚事就全凭兄长安徘了。 而步非烟当然是最佳人选…… 只是,准新嫁娘却久久等候不到未来的夫婿上门。 步非烟即使气得心头一把火,心里还是立誓要把童暐抢到手。所以,她镇日盛装打扮,派柳儿探听消息,等待他空闲的时刻。 此刻,回廊这场相遇正是步非烟的精心安排,只是,她怎么知道有个杀风景的女人也会在这里? 真是太不识相了! 「雩姊姊,我和阿暐下个月就要成亲了。」步非烟紧紧环住童暐的身躯,瞪着回廊尽头的童雩。 「没想到妳是女的……」童雩脸上浮现凄惨的笑容,喃喃自语道。 揽着未来夫婿的手臂,步非烟甜甜的一笑,「姊姊少见多怪了,我在家里一向就这样,阿暐也很喜欢呢!」 「你……喜欢……」 「阿烟有阿烟的样子,我不讨厌。」 童雩抬起颜色惨淡的粉脸,定定地看着童暐,原来,他这么容易就可以找到替代品!是她太傻了…… 她以为童暐跟自己相同,不会轻易忘记他们之间的爱情。 她一直以为他是有些爱她的…… 没料到自己的痴心居然换来一片无情,他可以这么公开的承认他的喜好,是她太过愚蠢了,只有她还在留恋以往的浓情蜜意。 玉碎了,可以再买新的,但如果心碎了,要到哪里买? 雪花依旧纷飞…… 这漫天的风雪是为她的爱情送行吗? 不知打哪来的勇气,童雩愤恨走上前,两眼直视步非烟,清楚地宣布道:「暐儿原本是要娶我,他是我的。今天是妳捡到便宜,刚好我是暐儿的姊姊,才轮得到妳嫁给他,妳有什么好神气的?」 童暐傻愣愣的瞪着她,这是一向忍气吞声的童雩所说的话吗? 「哟!怪我抢妳的男人啊?」步非烟虽被童雩突如其来的宣言给吓着,可是,她才不怕她咧!「我是神气啊!偏偏有人想得要死,就是嫁不到,我即使捡便宜,哼!阿暐还是要娶我当大房,而妳,连当小妾都没有份。」步非烟变本加厉羞辱童雩。 她对待情敌从来就不知道客气,更何况她的男人差点被童雩抢跑。 「哼!妳以为妳仗着没有血缘关系,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嫁给暐儿吗?」童雩的声音颤抖,容颜流露出些许惨淡。 「妳可以看我嫁不嫁得成?」语毕,脾气骄纵的步非烟就拉扯着童暐,意欲把他拉到自己的房里。 他们没有婚约关系就已经共度过无数晨昏,媒妁之言算啥?童暐原本就是她的。 搞清楚,她——童雩才是晚到的人。 「暐儿是我的!除非我死,否则,妳休想带他走!」 童雩低声呢喃,看着两人相偕而去的背影,她的笑容非常凄苦,在毫无预警下,她转身冲出回廊…… 「雩儿……」不祥的预感掠过心里,童暐立刻回头。 「你说过你是爱我的,为什么要娶她?」冲到深不见底的湖前,童雩以清澄的眼眸直视童暐,「就因为我是姊姊吗?那也不是我愿意的,这辈子我不能陪你到老,我认了,希望下辈子我们可以天长地久。」 「雩儿,不准做傻事!」童暐高声吆喝制止,想挣脱步非烟的纠缠。 「不可以忘记……这是我们的约定喔……」 童雩凄苦一笑,趁步非烟跟童暐纠缠不清时,说完她的誓言,便即刻转身投入湖水。 「雩儿……雩儿……」 童暐吓得魂飞魄散,他眼睁睁的着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投湖,立即推倒步非烟,飞身投入湖心。 如果救不回来她,他情愿自己也被冰冷的湖水淹没…… 就任凭这场冰天雪地把他们的狂情炙爱埋葬算了。 他再也不用顾忌所有的前尘往事,他们可以在冰冷的湖里,紧紧搂住彼此,再爱一遍…… 「啊!来人啊……」步非烟高声大叫。 那个可恶的贱女人,居然敢当众寻死寻活的?有本事她自己投湖就好,不要拉扯童暐啊! 步非烟又哭又叫,惊动了寂静的院落。 所有的男仆都全跳到湖里捞人…… 风雪依旧肆虐,整个苍穹的温度似乎都被冰雪冻结,飘落不停的雪似乎已冰封炙热的情感。 包括童暐的苦、童雩的痴…… 全部都冰封了。
【色色大恶郎】(7-8)作者:冷情
作者:冷情 【7】 「好冷啊……余儿姑娘……求求妳!」 柳儿双臂紧缩,口中哀哀叫冷。 她多希望童雩能三思而后行,大家都知道主人很疼她,她只要随便编个为什么没带柳儿出门的原因,相信主人一定会
作者:冷情 【7】 「好冷啊……余儿姑娘……求求妳!」 柳儿双臂紧缩,口中哀哀叫冷。 她多希望童雩能三思而后行,大家都知道主人很疼她,她只要随便编个为什么没带柳儿出门的原因,相信主人一定会原谅她的。 「不要!」童雩缩在角落,蹲在地上。 「我的好姑娘,求妳行行好……」 童雩闭上眼,一声也不吭。 其实,她冷得牙齿发颤,这个地窖又黑、又暗,好象是平时储酒用的,现在外头的风雪正大,冷风从门糙灌入。 不但寒冷,更是冰入骨里。 但她就是不想求童暐放她出去,如果他知道她是姊姊,他一定会觉得自己的这种行为很可笑…… 也唯有这样,才能证明他在乎她啊! 童雩是不介意这种误解的…… 北风呼啸,在苍穹嘶吼、肆虐……这个冰天雪地的季节啊……所有的生物都绝了生机般,消逝无踪…… 曾有的炙热情爱,是否也会随着这寒天冻地而消逝? 「暐儿、暐儿!」童旻跨大步冲进临水书斋。 她才不管可不可以进去,在童家,只要她大眼一瞪,所有的人都得自动让开。 更何况是在落叶别院? 「妳又跑来凑什么热闹?」 看到娇弱的童旻即使全身包裹着狐裘,这是被风雪冻得连鼻头都红了,童暐只有猛摇头,不懂她就不能乖乖的待在绣房,不要在外边乱晃吗? 「我是来警告你的。」 「警告什么?」 童暐眉头一皱,他希望童旻说出来的话不要没有建设性,不然,他一定会痛打她的屁股一顿,也不管她是不是姊姊了。 「你的盖世狐狸精要死了!」童旻瞪了童暐一眼,心忖,他真是不知好人心耶!若非她听到步非烟和水莲儿的谈话,也不知道这件事。 而今,她不畏风雪,跑来报信,居然还被他怪罪? 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什么?」 「啊……」 童旻一时嘴快,把私下称呼「余儿」的头衔说出来了,「我是说被你关在地窖的余儿快要冷死了,你快点……」 不等童旻把话说完,童暐立即丢下帐册,转头就走。 天哪!天气这么冷…… 他为什么没想到童雩被关在平日储酒的地方,会冻成什么样子?她不会有事吧?她还好吗? 「你怎么这么不够意思?你也要带我一起去啊……」童旻没想到童暐说走就走,她气呼呼地跟在后边大叫。 她是来通风报信的耶!他怎么可以不带她一起去? 「余儿、余儿!」 童雩勉强睁开眼,彷佛看到一双熟稔的瞳孔注视着自己,是她梦作多了吗?她怎么看到童暐…… 她心里声声呼唤的那个人—— 「妳冻成这样?怎么不让柳儿派人去找我?」他心疼地抱着浑身冰冷的童雩,发现她的额头烫得吓人! 童暐紧紧抱着她娇小的躯体。 「暐……」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却叫唤得如此令她心碎。 她是那么的爱他啊!即使他的心不是只属她一个人的,她还是停不了对他的爱。 她情愿不知他姓啥名谁啊! 她滚烫的泪水缓缓滚落,掉入童暐的手掌,也滑入他的心。 「我抱妳回微雨苑……」被童雩眼中莫名的心酸所感染,童暐有些鼻酸,他是不是对她太坏了? 他的心几乎被她紧紧的揪住。 「冷……」童雩只觉得头像被火在焚烧,但她的身体却冰冷而难受,「这里好冷……你会着凉……」 「妳在说什么傻话?自己都冻成这样了……」童暐紧紧的抱着她。但,颊上的泪水也无意间掉落。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看到她被自己折腾成这样…… 他的心好疼啊! 「千万不可以忘记……雩儿最爱你……」 童雩才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她的脑袋一片浑沌,但她一定要告诉抱着她的他,「即使你以后娶别人……都不可忘记雩儿最爱你……即使你不爱我……我还是爱你……」她欠缺意识,喃喃的自语。 「傻子!妳上辈子一定是欠债不还,所以这辈子我对妳这么坏,妳还说这些话……妳已经烧坏脑子了……」 童暐边骂边脱下身上的披氅。 先把她紧紧裹住,以防她被抱出地窖后再受一次风寒,童暐已经无法想象失去她的日子,他要怎么过? 他快速的擦去脸上无意中掉下的泪。 只是小小的风寒,他不需要这么感伤,他一定会让她恢复健康的…… 柳儿呆呆地站在角落听主人和童雩的对话,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崇拜童雩姑娘喔!即使自己快被冻死了,还惦记着主人? 步非烟可没这个功夫呢! 难怪主人会移情别恋,这不是没有道理的,男人也喜欢听女人讲好听的话嘛! 「主人,烟姑娘请您先休息……」端了一碗步非烟命令厨房墩的药膳,柳儿慢慢走进微雨苑。 这是厨房师傅熬了很久,替童暐补脑安神的药膳,「等余儿姑娘醒来,我再通知你。」 童暐冷冽地看了柳儿一眼,她是哪家的奴婢?步非烟在童家也不过是个客人,有反客为主的道理吗? 接触到主人凌厉的眼神,柳儿连忙噤声。 她可是非常识相的,她早就知道主人不会听步非烟的话,不过,刚刚收了她给的翡翠首饰,话当然还是要冒险带到啦…… 但她会说得非常婉转。 在不惹怒主人把她卖掉之前,她一定会闭嘴。但是,怀里的翡翠首饰,可是她干一年的活也换不到咧! 「出去!」 柳儿低着头,默默把之前送进来的碟碗收走,她在外头可是斟酌了很久,看着主人和童雩为了彼此,爱得你死我活,她也不是不感动啦!毕竟,主人已在床前守了三天三夜了…… 可是,人也不是这么守,就醒得过来的啊!况且,步非烟说得也没错啊! 但事情难就难在…… 主人的一颗心都悬在童雩的身上,谁讲话都没用,不然,大庄主为什么闷在书斋,一句话也不吭? 只是,可怜就可怜在步非烟也哭得死去活来,唉…… 喜欢主人的女人似乎都没有好下场,一个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一个倒在轻烟阁哭得昏天暗地? 而向来博爱且风度翩翩的主人,这回却只守在一个人的绣房? 这是否意味未来的主母人选已经确定? 整个「落叶」的奴仆们议论纷纷,甚至吆喝下注。依照大庄主娶妻的标准看来,主人娶妻的人选…… 童暐突然沉声命令柳儿,「还傻在那埋干嘛?东西收了就走!」 「知道了。」 把鬼头鬼脑的柳儿骂走后,童暐才气馁地坐在床边,凝视童雩昏睡中的容颜…… 他的爱啊! 即使他娘在去世前,如何叮咛他不可爱上一个人,但他的心早已深陷在眼前这沉睡女子的柔情当中了。 这一次,等她醒过来,他一定要告诉她—— 他爱她。 很爱很爱她。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暗暗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i 宋、柳永、蝶恋花 是啊! 他的确是这种心情。正所谓,诗心千古同,他对余儿此刻的想法,就是这份感觉。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抚摸着她的脸颊,他一颗放荡不羁的心,已经被她的柔情所缠绕…… 看着她熟睡的容颜,童暐感觉彷佛在下一刻,她就会醒来,跟自己承诺天长地久的誓言…… 对!他俩就是要承诺往后所有的岁岁月月要相随…… 拥有她的爱,他不会再寂寞,不会再被无尽的虚无所缠绕,不用再独立承受所有的快乐与悲伤…… 因为他也爱她。 不论时间如何的消逝,这一次,他是真的愿意和她形影相随,岁岁如同梁上双燕,比翼翱翔。 他紧握拳头望向窗外呼啸不停的风雪,不管这个季节如何酷寒,总会过去……春,终会降临。 「嗯……」 童雩嘤咛一声,辗转醒来,首先映入她眼帘的,便是童暐那张俊逸的脸孔,只是,多了不曾出现的胡碴。 「妳终于醒来了,余儿……」 「你……长胡子……」童雩虚弱地抬起手,想抚摸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孔。 「以后不准这样吓我了,不准!听到没有?」 紧紧拥抱着她娇弱的身躯,他浑身都在发抖。 童暐感受着失去的恐惧,每天都在焦急中度过,望着高烧中昏睡不醒的她…… 他心急如焚。 「我没有……」童雩讶然回复,但手脚无力却是事实,只能任由「弟弟」搂抱…… 他还不知道她是童雩,是他的姊姊吧? 大哥没告诉他吗? 童雩浑浑噩噩的,满脑子都停留在童晔诉说他俩违背伦常时的沉痛神情,但看到她生病,他便不好告诉童暐吗? 思及此,童雩便安心的靠在他厚实的胸膛里。 苍天!就让她的梦再作久一点吧…… 「余儿,吃点燕窝粥。」闻着她发际传来的阵阵幽看,童暐觉得下半身又开始鼓噪起来了,但她如此娇弱,还是先把她喂胖点再说吧! 「哦……」 经童暐这么一说,又闻到粥品传来的香气,她这才觉得自己饥肠辘辘,娇憨地问道:「我到底睡了几天啊?怎么觉得好饿?」 讲到这件事,童暐立刻积了一肚子气和心疼,「七天七夜!妳知不知道自己到鬼门关绕了一圈?是不是阎王爷不想收妳,妳才回来?」 「哦!」 他搂住她的腰肢,让她正视自己的怒气,「冷成这样,妳为什么不让柳儿来找我?」 童雩低着头,沉默不语。 「还是……妳就是喜欢跟我斗气?」 童雩猛力摇头,回避着他的眼,低声辩解,「你在生气……我怕……」 他用力端起她的下颚。 「妳病成这样,我就不气吗?」童暐瞪着她,一字字交代,「妳的身体不是妳自己的,这句话要我说几遍?」 「我肚子饿了……」童雩可怜兮兮地看着童暐,希望他既往不咎。 知道他这么重视自己,她的心里又喜又悲,但……为什么他们是姊弟? 如果天可怜她,就让她耽溺在这一场没有明天的宠溺里—— 圆她最后一场梦境。 以后,她会老老实实的关在寺庙里念佛,为童暐析福,她不要嫁人了,她的后半生都将献给佛祖…… 只求童暐能过得幸福快乐。 见她乞怜,童暐情生意动,端起放在茶几上的燕窝粥,他坚持要喂食,「快点吃……」 她的俏脸宛如天上的红霞。 她张口吃了童暐送到面前来的粥,边别扭地伸手要接碗筷,「我自己来。」 「我偏要喂。」 径自含了口粥,童暐快手的将粥碗放到一旁,强制搂着她的肩胛,将口里的粥送入她的檀口。 童雩不论如何挣扎,还是被迫吞了粥。 不但如此,他滚烫的唇并没有因为粥品的送入而离开,舌尖还是在她的口内搅动,深深吸吮她的蜜液。 「不……可以……」 她无力地挣扎,整个人深陷他强健的胸怀中,任凭他的舌侵略、穿梭,童雩被诱导着享受交缠的滋味。 他的狂吻从唇齿、直落耳际、颈项……不断吸吮她甜蜜的气味,「不许说不!妳逃不了的……」 「我?」她神情迷惘地瘫软在童暐的身上。 似乎为了印证她话中的正确性,童暐解开她的亵衣,激狂而亲昵地吸吮她玲珑有致的胴体,在她白皙的乳沟上留下无数黯紫的痕迹,他要她明白,她这辈子就是不能跟他说「不」! 「暐儿……我们不能这样……」童雩用力推开童暐,想拿棉被遮住自己裸露的肌肤。 「为什么不能?妳是我的女人!」 童暐扑到她的身上,两手不断捏挤她柔细的酥胸,「这样不好吗?妳不喜欢吗?」 「啊……」她只能娇喘连连。 童雩趴在床上,全身战栗。 「妳都湿成这样,还敢说不?」他残酷而恣情地微笑,手指深入她的下腹,探触她接受的程度。 「暐儿……别欺负我……」 「我疼妳都来不及了,怎么会欺负妳?」童暐撑开她的娇臀,手指深入其中,来回的摩挲。 长指探入她紧窒的穴口,轻拢慢捻…… 「暐儿,不可以……」 「妳这里不像不可以的样子啊!」童暐眉头一皱,这女人今天到底拒绝了他几次? 他不会放过她的…… 他坚挺的勃起来到她的私密处前,蠢蠢欲动。 「别这样……」 「我偏要这样!」他的言语如同咒语般,在她管不住的低吟回荡在整个空间时,他的欲望立即进入她炙热的体内,如脱缰的野马在她的幽径中狂窜。 「暐……」合欢的震撼冲击着她娇弱的身躯,将她扯向无边的炫丽中,她的意识全被抽离,无法控制激越的情感。 她开始啜泣。 童暐坚决不放过她,他下半身有节奏地在她的体内驰骋,来回不断,直到他的种子深植幽谷,他才停歇。 童雩瘫软在床榻上,泪水涟涟。 「哭什么?妳这辈子已是我的人……我只是在尽我应尽的义务罢了。」他忍不住得意的微笑。 「你……」 「妳只要乖乖的听我的话,我会光明正大的把妳带回家。」童暐囓咬着她的耳垂,信誓旦旦的说。 童雩紧紧的拥住他,沉默不语。 够了! 听到这些话,她觉得这就够了。 她不会再责怪上天对她不公平,因为,她已经在「弟弟」身上,得到所有的弥补…… 【8】 「姨妈……姨妈……」 见到童老夫人坐在大厅里喝茶,步非烟忍不住心头一阵辛酸,立即投入她的怀里,嚎啕大哭。 「妳怎么啦?烟丫头?」 才刚到落叶别院,坐下来喝茶而已,就看到侄女跑来诉苦?该不会跟暐儿吵架了吧?唉…… 这对冤家,就会惹她头疼,童老夫人心忖。 不过,这落叶别院,她也已经许久没有过来了,要不是童暐在这边胡闹的清息传回城里,她还真的不想过来呢! 「姨妈,阿暐……」步非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肿得像核桃。 「我知道,妳就别哭了!」 童老夫人摸摸侄女的头,安抚她焦虑的情绪。 总得让她看看童暐到底是看中家里哪个丫鬟再说,步非烟就这样一个劲儿的哭,对事情又没帮助。 而且,话说回来,童暐现在对童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怎么开口跟他说不要那个丫鬟呢? 如果要提门当户对,当初童晔娶水莲儿,她也没反对过;现在童暐要讨个丫鬟当大房,她又能说啥? 「跟妳们说……」 人未到、声先到,童暐兴匆匆的嗓音从外边传来,在众人措手不及时,就见到他拉扯着连日来的话题女主角「余儿」出现了。 「哼!」步非烟瞪了情敌一眼,倔强的擦擦眼泪,带着丫鬟转身就走。 「怎么啦?」 童暐人逢喜事精神爽,完全没有留意到表妹为自己已经泪眼婆娑,也没发现站在窗前,脸色难看的兄长。 「暐儿,你『又』带了新的丫头啦?呵呵!带过来给娘瞧瞧……」 「什么叫『又』带新的丫头……」 童暐连忙抗议,紧紧拉住童雩亟欲挣脱的手,轻松地将童老夫人嘲讽的言语顶回,他相信大家会跟他一样喜欢童雩的。 「这丫头,长得倒还别致,顶美的……」 姜是老得辣,童老夫人将「余儿」拉到身旁,细细的审视,轻松地将幺儿的不悦淡化掉,她心忖,反正童家有钱,未来的媳妇多娶几个也无妨,而她最重视的还是童家的儿子,「不过,这丫头的样子不知在哪里看过?」 「大娘,妳也这么觉得?」童暐兴奋地看着童老夫人。 童暐没想到童老夫人居然会说出自己第一眼看到看到童雩的心情,那种萦绕在心头上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不起,我身子不大舒服……」童雩的颜色惨淡,亟欲离去。 这下,她终于懂了,难怪童暐第一次看到自己,就问他俩见过面吗?原本心头抱了一丝希望的她,也随着他们童家人的谈话而破灭,他们真的是姊弟…… 原来,所有的似曾相识都不是梦。 她小时候就住在这里啊! 梦境中的树影、清风、男孩、女人……都如走马灯似的,一一在她眼前转过。 她那病逝在万佛寺的娘是爹最小的一个妾,她和童暐曾在这院落里玩耍,一回房,她会无缘无故被娘甩了一巴掌…… 这就是似曾相识的真相,她真的该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 「余儿,妳怎么了?」 童暐拉住童雩,却惊见她眼角中的泪水。他才想问清楚,在两人身旁的童老夫人脸色却已大大地改变! 她知道童雩像谁了!就是那个贱女人…… 「暐儿,放开你姊姊……」童晔沉着脸,快步挡在两人中间,不让童暐再去拉扯童雩。 「什么姊姊?」 「我说放开你姊姊!雩儿是大你一岁的姊姊,是小姨娘唯一生的女儿。」童晔以责备的眼神注视着童雩,怪罪她为什么不讲? 那天,他们不是早已说好了…… 「姊姊?」 不待童暐开口,童雩嗓音微弱地承认,「暐儿,你只告诉我……你是童家的总管事……而我也没有告诉你……我叫童雩……」 「童『余』?」 「嗯!」童雩淡淡的点头。 不管他说哪个「余」,这一切都是她的命! 没料到自己会有一个名叫「多余」的姊姊,童暐傻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那个他意欲携手度过一生的人啊…… 怎么会变成姊姊? 坐在小茶几前吃糕饼、霸道看热闹的童旻一时鲠住了,东西差点吞不下肚,她记起来了,童雩就是那个只看到丫鬟、却不见人影的姊姊? 当时,大伙儿都觉得莫名其妙时,童老夫人却不管,只找她和嫂子去看戏喝茶…… 看来,童暐……失恋了? 这真是太凄惨了。但是,这会儿她可不敢多话,因为,大家的脸色都很古怪,尤其是童老夫人…… 「晔儿,我先回房休息了。」 童老夫人只看着掌家的大儿子,心忖,这一切全交给他处理了。她僵着脸,直接起身,对这场尴尬和难堪视若无睹。 她知道不用她说,童晔也会处理得很好,她不管了…… 如果,当初照她所说就把童雩丢在庙里,也不会搞成今天这样,如果童暐和自家姊姊的乱伦事件传了出去,童家还能在杭州作买卖吗?哼!狐狸精养的丫头果然就有狐狸样,把童暐迷得丢了三魂七魄! 还喊着要娶她? 这真是太可笑了! 「娘,我扶妳回房。」童旻脚底抹油,跟着童老夫人一起溜了。虽然,她觉得在厅里的那几个人都很可怜,但是…… 她留着对他们也没有帮助! 跨出厅门,冷飕飕的北风适时灌入室内。啊!天寒地冻哪……这场风雪到底要下到哪时才停呢? 童旻紧紧的搂着童老夫人的手臂,心里默默的询问。 「妳知道多久了?」童暐觉得自己好象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前一阵子……」 「妳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睁大黝黑的瞳孔,想努力凝视突然变成姊姊的女人,他已经爱上她啊!为什么苍天要跟他开这种玩笑?为什么他倾尽真心,却换来一场空…… 他的爱在弹指间清逝了啊! 而他却不能哀嚎、不能抗议,只能看着她跟自己离得越来越远,而他连一滴泪都不能流。 她竟是他的姊姊? 「难怪我觉得好象在哪里看过妳……」她的笑容有点惨淡,她是小姨娘的女儿啊…… 「暐儿……」 站在两人中间的童晔为了化解室内尴尬和无奈的气氛,只有僵硬地表示,「雩儿以前和小姨娘住的落叶别院,照理说,你们应该见过面。」 童暐无神地注视着「姊姊」,难怪他娘要他不要爱上一个人,原来,知道永世不得相守的感觉竟是如此的心痛…… 他真的爱她啊! 童暐伸出手,想碰「余儿」,但他的手却在空中停下,无意识地抬头,「妳也住过落叶?」 童雩满眼泪水的点头。 「妳娘是爹娶进门最小的……」童暐抬起无神的眼眸,只能不断重复别人说过的话,转动着仅剩的思绪——她的娘是他爹最小的妾…… 「啊……」童暐双手抱住头,他知道是哪个姨娘了。 就是住在隔壁院落,每天缠着爹,和爹喝酒、唱曲的小姨娘!那个把他娘气到吐血、含恨而死的小姨娘…… 「暐儿,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见到童暐情绪失控,童雩急切地拉住他的手臂,想要解释这场误会。 但他却用力的把童雩甩在地上。 「暐儿……」 童暐嘶吼道:「妳不要碰我!贱女人!妳跟妳娘一样,把我整得好苦。好!大哥,我们这样就算了……就算了……从此以后,男婚女嫁,我跟她毫无相关……」 语毕,童暐立刻转身走人。 「暐儿……」 童雩想追出门解释,但手臂却牢牢被童晔抓住,「雩儿,哮儿已经开口说『一切都算了』,妳就让他静几天吧!」 「大哥,我……」 接触到童晔责备的眼神,童雩这才停止挣扎,趴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心忖,童暐怎么可以说算就算了呢? 他好狠的心哪!他怎么可以这样…… 「你们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童晔深深地望着妹妹,「我会再帮妳找一个好的夫婿,忘了暐儿吧!」 她拚命摇头,她怎么可能忘得了?他们狂烈的爱恋,他们紧紧守着这片荒天雪地,痴过、狂过…… 深深的爱过啊! 他们的爱情随着这冷冽的冬季狂野地绽放,怎么能说放就放?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只因为他是弟弟,她就必须把他们的所有全都放弃?不!她不要啊…… 阴冷的北风从门缝灌入,似乎把室内蔓延的悲泣声吹散。痛绝的悲鸣声,彷佛从苍穹深处吹来,也狂烈地吹入童雩的心底,似乎在诉说—— 散了、散了…… 「阿暐!阿暐!」 步非烟穿着一身剪裁合宜的云裳衣,在回廊上快速飞奔,冲到童暐的怀里。 「妳干嘛又跑成这样?」 「穿给你看嘛!」步非烟小鸟伊人地窝在童暐的怀里,她最近穿女装,已经可以不跌倒了。 童暐心不在焉地搂着步非烟。 「阿暐,说句话嘛?好不好看?」紧紧回搂着童暐的腰,步非烟得意地看着在回廊尽头的童雩。 步非烟觉得童雩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女人,因为,她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很好看……」他沉默地凝视「姊姊」。 这些天,在经过书斋的这条婉蜒的回廊上,童暐可以看到她纤细的身影,他们相互注视,然后,他沉默的转身。 童暐感觉有一道炙热的眼神定定地凝视他,直到他进入书斋为止。 她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吗? 她难道不明白他们之间的一切已经完了?从他知道她是小姨娘的女儿后,他们就彻底地完了! 他情愿她是乞丐的女儿、他情愿她是一涸个丫鬟,但他怎么也都不能原谅她是害死他娘凶手的女儿…… 她是她娘日夜咒骂的狐狸精…… 「看我啦!」步非烟生气地捧着童暐那张俊脸,非常蓄意地大声告诉他,「姨妈说下个月就要定个好日子,派媒人过来了。」 「哦!」 「我们就要成亲了!」步非烟更冒火,瞄准童暐那薄而性感的唇,用力的吻了下去,紧紧的吸吮。 「阿烟……」童暐只感到意识朦胧。 这阵子为了她出乎意料的身分,童暐闷声不吭,把所有想安慰他的人丢在书斋外,独自窝在里面工作,他知道他扛得起所有的心痛,也非扛不可…… 在没有任何意见之下,他的婚事就全凭兄长安徘了。 而步非烟当然是最佳人选…… 只是,准新嫁娘却久久等候不到未来的夫婿上门。 步非烟即使气得心头一把火,心里还是立誓要把童暐抢到手。所以,她镇日盛装打扮,派柳儿探听消息,等待他空闲的时刻。 此刻,回廊这场相遇正是步非烟的精心安排,只是,她怎么知道有个杀风景的女人也会在这里? 真是太不识相了! 「雩姊姊,我和阿暐下个月就要成亲了。」步非烟紧紧环住童暐的身躯,瞪着回廊尽头的童雩。 「没想到妳是女的……」童雩脸上浮现凄惨的笑容,喃喃自语道。 揽着未来夫婿的手臂,步非烟甜甜的一笑,「姊姊少见多怪了,我在家里一向就这样,阿暐也很喜欢呢!」 「你……喜欢……」 「阿烟有阿烟的样子,我不讨厌。」 童雩抬起颜色惨淡的粉脸,定定地看着童暐,原来,他这么容易就可以找到替代品!是她太傻了…… 她以为童暐跟自己相同,不会轻易忘记他们之间的爱情。 她一直以为他是有些爱她的…… 没料到自己的痴心居然换来一片无情,他可以这么公开的承认他的喜好,是她太过愚蠢了,只有她还在留恋以往的浓情蜜意。 玉碎了,可以再买新的,但如果心碎了,要到哪里买? 雪花依旧纷飞…… 这漫天的风雪是为她的爱情送行吗? 不知打哪来的勇气,童雩愤恨走上前,两眼直视步非烟,清楚地宣布道:「暐儿原本是要娶我,他是我的。今天是妳捡到便宜,刚好我是暐儿的姊姊,才轮得到妳嫁给他,妳有什么好神气的?」 童暐傻愣愣的瞪着她,这是一向忍气吞声的童雩所说的话吗? 「哟!怪我抢妳的男人啊?」步非烟虽被童雩突如其来的宣言给吓着,可是,她才不怕她咧!「我是神气啊!偏偏有人想得要死,就是嫁不到,我即使捡便宜,哼!阿暐还是要娶我当大房,而妳,连当小妾都没有份。」步非烟变本加厉羞辱童雩。 她对待情敌从来就不知道客气,更何况她的男人差点被童雩抢跑。 「哼!妳以为妳仗着没有血缘关系,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嫁给暐儿吗?」童雩的声音颤抖,容颜流露出些许惨淡。 「妳可以看我嫁不嫁得成?」语毕,脾气骄纵的步非烟就拉扯着童暐,意欲把他拉到自己的房里。 他们没有婚约关系就已经共度过无数晨昏,媒妁之言算啥?童暐原本就是她的。 搞清楚,她——童雩才是晚到的人。 「暐儿是我的!除非我死,否则,妳休想带他走!」 童雩低声呢喃,看着两人相偕而去的背影,她的笑容非常凄苦,在毫无预警下,她转身冲出回廊…… 「雩儿……」不祥的预感掠过心里,童暐立刻回头。 「你说过你是爱我的,为什么要娶她?」冲到深不见底的湖前,童雩以清澄的眼眸直视童暐,「就因为我是姊姊吗?那也不是我愿意的,这辈子我不能陪你到老,我认了,希望下辈子我们可以天长地久。」 「雩儿,不准做傻事!」童暐高声吆喝制止,想挣脱步非烟的纠缠。 「不可以忘记……这是我们的约定喔……」 童雩凄苦一笑,趁步非烟跟童暐纠缠不清时,说完她的誓言,便即刻转身投入湖水。 「雩儿……雩儿……」 童暐吓得魂飞魄散,他眼睁睁的着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投湖,立即推倒步非烟,飞身投入湖心。 如果救不回来她,他情愿自己也被冰冷的湖水淹没…… 就任凭这场冰天雪地把他们的狂情炙爱埋葬算了。 他再也不用顾忌所有的前尘往事,他们可以在冰冷的湖里,紧紧搂住彼此,再爱一遍…… 「啊!来人啊……」步非烟高声大叫。 那个可恶的贱女人,居然敢当众寻死寻活的?有本事她自己投湖就好,不要拉扯童暐啊! 步非烟又哭又叫,惊动了寂静的院落。 所有的男仆都全跳到湖里捞人…… 风雪依旧肆虐,整个苍穹的温度似乎都被冰雪冻结,飘落不停的雪似乎已冰封炙热的情感。 包括童暐的苦、童雩的痴…… 全部都冰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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