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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豪门】(9-10完)作者:绿光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3-06-11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作者:绿光  第九章   “不接电话?”   尚道闻言,将视线自手机移开,接过宋震远递来的酒,浅啜了一口。“你要跟我说什么?”   “跟你道歉。”   “道歉?”   “我误会她了。”他在对面的位置坐下,

作者:绿光




  第九章

  “不接电话?”

  尚道闻言,将视线自手机移开,接过宋震远递来的酒,浅啜了一口。“你要跟我说什么?”

  “跟你道歉。”

  “道歉?”

  “我误会她了。”他在对面的位置坐下,点起一根烟,喷吐出的烟雾迷蒙了他的眸。

  “谁?”尚道浓眉皱起。

  “小春。”

  小春?酸意在心底微微发酵着,酿出满腹苦涩。“我不想谈她。”事实上,他今天会答应跟他见面,是因为这家伙缠得他受不了。

  谁能够坚强地面对这种巨变?好友跟自己的女人搞上,还被他亲眼目睹!

  Shit,他怀疑自己怎么还坐得住。

  “一定要谈!”

  “那我要走了。”搁下酒杯,尚道毫不啰唆地走向套房的门。

  宋震远早一步拦截他的去路,手指着门。“那天门没关,你一点都不觉得古怪?”

  尚道闻言微挑起眉,轻呀了声。

  “是她要求的,她说一定要开个缝,空气比较好。”说着,他笑眯了眼。

  尚道看他一眼,垂眸深思。

  简单几个字,让他始终保持在沸点上的脑袋总算缓缓降温,开始正常地运转,仔细想想,里头确实是疑点丛生,只是他气到脑袋当机,无法思考。

  想过一遍后,他发觉事情并非那么单纯。

  “怎么了?”他不吭声,宋震远不解。

  “你喜欢她。”话是肯定的。

  “我?才没有。”他把好友拉回沙发坐下。

  “你刚才提起她时,笑得很开心。”尚道托着额,啜了口酒。“我认识你不是一年两年,我知道你陷入爱情时的嘴脸。”

  不只是他,他也看过自己陷入情网笑得一脸幸福的傻样,那种表情是无法凭空装出来的,得要有真凭实据才有办法展现。

  宋震远闻言,笑得苦涩。“你不觉得她跟小秋很像吗?”

  “小秋?!”好陌生的名字,但应该是……啊啊,是占春的二姐!

  嗯,怎会无端端地提起她?他依稀记得当初这是一个不可提起的话题,没想到几年后,他似乎洒脱一些了。

  “眼睛好像,笑起来也像,气起来更像,就连说话的口吻也像到令我胆战心惊。”停了下,他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吐实,“有一点必须跟你道歉,当初是我约她,一方面因为我觉得她看我的眼神,好像带着求爱的意图,所以我故意约她,想要试探她,但是后来我……被她那一双眼给迷惑了,几乎冲动地要吻她,若不是刚好你来,也许我……”

  砰的一声,宋震远脸上一阵刺麻,整个人跌坐在沙发另一头,痛得眼冒金星。

  “觉得舒服一点了没有?”尚道甩着有点发痛的拳头。

  几年的好兄弟了,他会不知道他在内疚?是男人,这个时候端出拳头,反而可以消弭不必要的疙瘩。

  他是他很珍惜的好友,希望可以深交一辈子,一个拳头化解彼此的芥蒂很值得。

  “舒服多了。”宋震远张开嘴扭了两下,吐出一口血。“麻烦下次要出手之前先通知一下。”

  “没有下次,她是我的!”还下次咧。

  他闻言,呵呵笑着。“我想她也是同样的想法。”

  “但你不是说,你觉得她用求爱的眼神看你吗?”听到这句话,他便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绞紧,血液不通,严重缺氧还心悸。

  他快死了,

  “你不是说她是你的吗?”宋震远讪笑着。

  “还想再来一个拳头?”他凛容。

  “开玩笑的。”宋震远推开他的手。“那是我的看法,也许是因为我还忘不了小秋吧,所以透过她的眼睛,不断地假想着。”

  “我是不知道你们为何分手,但如果你想她,去找她不就得了?”他想起了羽庭乐,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他是震远的儿子,就不知道震远知不知道。

  宋震远低笑着。“不可能,我跟她之间有太多事是你不知道的,况且,我快要结婚了,你又不是不晓得。”

  “宋妈不允许,对吧?”他知道宋妈很要求门当户对的。“就连你结婚的对象都还是她挑的,不是吗?”

  “无所谓。”倒了酒,他大有大醉一场的打算。

  “你这个样子哪像是一个快要结婚的新郎?”说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他相信。“依我看,你根本就不打算结婚,所以才会一直都住在饭店里,对吧?”

  据他所知,震远已经住一阵子饭店了。

  “不谈我的事,倒是你,掌握住属于自己的吧,可千万别因为我一时的试探而落得分手收尾,我会内疚的。”

  “你在诅咒我?”

  分手?那也得看他允不允许。

  他才不分手,除非占春亲口告诉他,她不要他……Shit,只是假设而已,他在动摇个屁啊?那只是多种可能性的其中一种而已,他没事想来吓唬自己做什么?说不定事情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想着,冷汗沿着背脊滑落,就连拿酒杯的手也微微颤抖。

  真是太不像样了,他居然会动摇到这种地步!但就算如此,该来的还是会来,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知道占春真正的想法,只因——震远说的话不会假,她在那当下,肯定是出现了求爱的眼神。

  壮士断腕般的决绝,他打算要一揭真面目,但是心又抖了,

  啊啊,好烦啊,他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又不想错开不提,他要知道真相,他的爱情要无悔无憾,他要她的感情清清白白。

  但是,目前还不想见她,理智上如此告诉他,让彼此冷静缓和一下较妥,但实际上,他想见她啊,三天不见她,他真的快要缺氧而死了。

  于是乎,灌了酒,麻醉了紧绷的情绪,松弛害怕面对的心神,带着几分醉意,尚道来到了羽家公寓,然而却没遇到羽占春,反倒是接受了羽良秋的款待,觉得失落的同时也松了口气,可是在酒精作祟下,他竟傻呼呼地聊起了宋震远,逼出羽良秋没预警的一缸泪。

  他酒醒了。

  瞠大极有魅惑力的眼不知道要搁到哪边,只见她泪眼婆娑,惹人怜爱极了。

  醉了、醉了,他竟无端生出如此骇人听闻的念头。

  狂拍额头,力图镇静,却突地想起震远说过……你不觉得她跟小秋很像吗?

  想着,忍不住多看两眼,震远的话又翻飞出笼……眼睛好像,笑起来像,气起来更像……

  如今一看,还真的是挺像的。

  那一日,占春坐摩天轮时惊惧含泪的样子,也是这副神情,只是少了点悲怅,多了点惊惧罢了。

  他在干么呀?无端端把人给弄哭了。

  “那个……”他清咳两声,试图控制走样的氛围。

  “抱歉。”羽良秋低喃了声,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支手托额,眉头紧蹙,双眼紧闭,却依旧控制不了如瀑泪水。

  她静静地哭泣,一点声响都没有,像是在隐忍巨大的痛苦,看得尚道内疚又不知所措。

  最后他叹了口气,长臂一探,将她往怀里带。

  “别哭了,你最漂亮的就是这一双眼睛了。”看着她哭,就像是看见他的亲亲宝贝哭泣般令他难受。

  要是他的宝贝也用这种方式哭泣,他会心疼死。

  羽良秋把脸靠在他的肩上,无声地啜泣,还来不及控制情绪,便听见通往客厅的门边传来钥匙掉落在地的声音。

  两人不约而同回头,对上羽占春惊诧的目光。

  她怔愣地看着眼前的画面,闭眼偏头想了下,再张眼。画面依旧,两人依然相拥,她再用力拍了脸颊一下,痛得快要枫泪,眼前的画面依旧不变,刺激着她双眼的视觉,痛楚往下扎根,张牙舞爪地狂呓暴啃着她的心神。

  “你们在干什么?”她吸吸吸,拼命吸足了一口气才问。

  在笑闹、在玩、在联络感情、在?!×的咧,骗自己很好玩吗?!

  二姐不是讨厌他讨厌得紧吗?为什么会靠在他的肩上?而他……如果她没听错,刚才他说二姐的眼睛最漂亮了……啊啊!谁来告诉她,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占春,不要误会,我只是……”羽良秋欲言又止。

  她不想再提起宋震远的事,那件事,她要永远地封印在心里。

  “只是什么?”羽占春的视线穿过二姐停留在尚道身上。

  她等的不是二姐的说词,而是他的解释,但他却看也不看她一眼,这是什么意思?他心虚了?

  “尚道!你给我解释清楚!”她气呼呼地吼着。

  居然把脸别开,像是没事人一样,他这个混蛋,真的这样吃定她?

  “解释?你才欠我一个解释!”他冷哼着,依旧不看她。

  不是不看,而是不敢看,要是从她的眼中看到她对宋震远的迷恋,他要怎么面对自己?

  “我欠你解释?你妈啦!”她气得狂飙脏话,大步冲向前。“我才想问你在搞什么鬼,我这几天打了多少通电话给你?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而你呢?回也不回,还说什么叫我有事就打电话给你,打个屁啊!你又不肯接,我干么打?!”

  目光直瞪着还靠在他肩上的二姐,狠瞪着还搂在二姐肩上的那一只手!这是什么鬼画面?这是什么状况?!

  她骇人的眼种瞪得两人端正坐好,羽良秋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而尚道则是生硬地把眼转过来,对上羽占春薄噙泪水的眸,心狠狠揪痛了下。

  “你要跟我说什么?”他撇了撇嘴道。

  忍住撕心裂肺的痛,他假装慵懒。

  “不爽说了啦!。”还说啊,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是心里有鬼,对不对?”他正色盯着她。

  “我有鬼?!”她声音陡尖。“你在说什么鸟话?有鬼的到底是谁?”

  依她看,现在根本就是捉奸在床了嘛,为什么他还能够一脸理直气壮地责怪她?错的到底是谁?

  “不就是你?”他哂笑。

  火气狂燃往上窜升,轰的一声,烧断了羽占春的理智。“尚大爷,不要拐弯抹角跟我说话,你的脑袋难道就没有办法直线运转吗?”她出言讥刺着,看他脸色转白,心里大呼过瘾。

  “我说你根本就是喜欢宋震远!”尚道终于被她给逼火了。

  “你眼睛瞎了!”不只是笨。不只是逻辑有问题,就连眼睛也有问题!跟他相处多久的时间,他会不知道她的为人?

  “恼羞成怒了?”尚道撇唇冷笑着。“你根本就是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了,对不对?”

  “你有毛病啊,我什么时候不知不觉中爱上他?”她开始怀疑他到底是怎么设计出太阳能芯片的。

  “还想狡辩?”真要他把话说白,好让她更尴尬?

  “谁在狡辩?我接近他,纯粹只是想知道二姐为什么会跟他分手?我不希望庭乐老是抓着我问爹地在哪里!”不想说,是基于二姐还在这里,怕她伤心,可这混蛋偏要逼她!

  觑了二姐一眼,瞧她瑟缩了下,羽占春更气尚道了。

  “……那是借口吧?”他顿了下才道。

  轰的一声,羽占春眼看着就要自体燃烧了,她深吸口气,狂吼,“你是猪头啊!你听不懂人话啊!藉你个头啦,我都已经把话摊开了,你为什么不相信?!”气死人了,她火大到极点。“我都还没质问你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咧,你倒是有脸对我兴师问罪?”

  “我是合理解释,小秋和震远交往时,根本低调到没人知道,你为什么会晓得?而且还这么关心?你肯定是在暗地里观察他们,然后不知不觉爱上他。”这是相当合理的推论,对不?

  这一点,是他在和震远谈话中想到的,正因为如此,当他说起占春对他露出求爱的眼神时,才会显得那么合理。

  夹在两人中间的羽良秋很努力地想要介入当和事佬,岂料两人气焰正盛,完全没有她能够插入的缝隙。

  “小秋?”羽占春眯紧水眸。“你叫谁小秋?”

  王八蛋,她解释到口渴,他居然随便三两句话就把她的努力全都否绝到底,这人脑袋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

  怎么,他研发太阳能的,连脑袋都装有太阳能芯片吗?现在没有阳光了,他就死命地当机吗?不是有蓄电功能吗?电都蓄到哪里去了?

  “哼,你都能自我介绍是小春了,我叫她小秋不行吗?”像是杠上似的,他很蓄意也很挑衅。

  羽占春被激得哇哇叫,“我就知道,你跟二姐之间确实有问题!”

  “看来你的脑袋也不灵光嘛!”居然听不出他话里的重点。

  “我才不是你!”她抓狂怒吼着。“就说嘛,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一见钟情的蠢事!依我看,你们当初三人行,事实上,你根本就是偷偷爱上我二姐,但是碍于末震远,所以不敢表态,而后遇到我,就拿我当替身!”

  站在中间的羽良秋闻言,脸色都白了。为什么她始终保持缄默,战火还是会波及到她?

  “你在说什么鬼话?”老说他逻辑有问题,依他看,真正有问题的人是她!

  替身?这种鬼话大概也只有她才说得出口。

  “还不承认?你说过,你最喜欢的就是我的眼睛,而我跟二姐的眼睛最像!而且我刚刚亲耳听你说了,二姐的眼睛最漂亮!”怎样,没冤枉他吧?她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一见钟情!他说爱她,根本只是将喜欢二姐的那一份感情延伸到她身上而已!

  他不爱她!他不爱她!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和小秋的眼睛很像,是刚刚才发现的!”他翻动眼皮子,眼底不断抽搐。“而且,那是震远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你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了?!”啊啊,为什么她听不懂他的话?

  到底是他逻辑有问题。还是她理解能力有问题?

  “你说你刚刚发现了,而且……”她深呼吸一口,发现空气中飘散着香醇酒味。“你喝酒了,对不?”

  “喝酒又怎样?”他又没开车。

  “你差点酒后乱性了,对不对?”

  “我……”他简直快要气死,这女人是不是脑袋秀逗,刚才的状况是他想要安慰哭泣的二姐,跟酒后乱性又有什么关系了?

  他只是同情二姐而已,别给他乱扣帽子。

  “你承认了!”

  “我又是哪里承认了?我只是不想说话而已!”停顿一下也不行吗?犯法了?

  “你自己说的,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就知道这个二世祖是靠不住的,他第一次对她摆出恶虎扑羊的姿态,也是在喝酒之后!

  尚道沉冷地瞪着她,不敢相信她居然拿他的话来堵他的嘴。

  羽占春也看着他,等着他张嘴解释,然而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眸底有怒有悲,还有太多她无法解读的情绪。

  她第一次发觉,她真的不懂他。

  “祝你们幸福!”她突嚷着,转头要走。

  既然他跟二姐是一对,那么,她退让,可以了吧?

  “幸福个头啦!”尚道忍无可忍地揪住她,不容许她再胡乱联想。“我说过几次我爱你了?你自己说!”

  “我很久没听到了。”她扁起嘴,泪水在眼眶打转。

  “我才从来没听过咧!”真敢说。

  他说爱说到嘴酸,拼命和她的家人搏感情、拉交情,为了她,他付出自己,竭力燃烧,而她咧?

  他可曾怪罪她连一句爱都没说出口吗?

  “你要我说什么?”她把嘴瘪得跟鸭子没两样,努力吸气忍住泪水。“我这几天一直要跟你联络、一直要跟你解释,但是你人咧?电话不接,人也找不到,你根本就是不爱我嘛!啊,你真的不爱我!”

  她要是不爱他,哪里还需要追着他要解释?

  在三姐那边工作,每天累得像条狗,回到家竟看到他跟二姐抱在一块……他要她情何以堪?他知不知道她有多痛?

  “你到底是在说什么?”啊啊!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在听他说话啊?“那些都不重要啦!重要的是,你到底有没有爱上宋震远!”这一点,他没有办法不在意。

  羽占春闻言,疯狂吸吸吸,没气了,她没劲了!

  他听不懂她的意思,他还是不懂!

  使劲推开他,她快步往楼上冲。

  “我只是要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爱上他而已!”他暴吼着。

  “去死吧你!”她冲到二楼栏杆边往下喊着。

  “占春!”他气急败坏地跳着。“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把话说清楚,否则我就回美国!”

  “随便你要去哪里,我们分手了!”她不甘示弱地嚷回去。“反正你喜欢二姐,而我喜欢宋震远,祝福我们全部都幸福!”

  进房,甩门,砰!

  “你在胡说什么?!占春,把话说清楚!”尚道像头喷火龙暴咆着。

  脑袋不清楚的人到底是谁?他刚才说了那么多,她到底是听到哪里去了?

  他气呼呼地瞪着二楼的那一扇门。

  羽良秋则是头痛地揉着太阳穴,不知道该拿眼前的状况如何处理。

  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十章

  高楼层,数面观景窗包围的视讯会议室,长型会议桌上坐满两列高级主管,末端是始终铁青着脸的尚道,而对面高画质液晶萤幕里传来美国研究中心的报告,声音断续而破裂,影像停滞不畅。

  尚道的脸愈来愈黑了,高级主管们的表情也愈来愈绿,尚道深吸了一口气,主管们随即倒抽口气,谁都看得出来,这是这三天来,总经理要抓狂的前兆,众人屏息以待,直到今日的第一声暴吼压倒性地掩去断续的报告。

  “这是谁弄的?!”

  尚道把资料往桌面一拍,威力十足地狠瞪在场主管,所有人立刻有志一同,整齐划一地抖了下,以彰显他的威严无边。

  阴厉的眸像是上膛的乌兹枪,一一瞄准在场所有主管,众人见状立即倒地不支,根本不用他正式开枪。

  “一群饭桶!”撂下这句话,他起身便走。

  欧多佩拉见状,再不情愿,也得跟着他的身后走。

  回到办公室,尚道开始批阅文件,速度飞快,像是要将文件给扒烂,签名像在刻字,像是要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在上头。

  欧多佩拉注意着他的举动,眼看他的动作愈来愈粗鲁,呼吸愈来愈紊乱,他闭上眼,在心里慢慢地自动倒数。

  “欧多,有没有我的电话?”他果然咬牙吼起来。

  “没有。”欧多佩拉聪明地知道他问的是占春小姐是否有来电。

  “我的手机有没有响?”他沉痛地闭上眼。

  “没有。”他单手捂着耳朵,觉得耳朵很痛,开始怀疑自己在退休之前至少会聋掉一边的耳朵。

  “我的手机是不是坏了?!”他重捶着桌面。

  “应该没有。”因为他刚才有试拨,讯号无障碍。

  “欧多,现在几点了?!”几乎是用咆哮的力道。

  “五点零一分。”他迅速地报上时间。

  “你确定?”气息不只乱,还有点喘,瞪着他的大眼,血丝密聚,露出几分狰狞,握着笔的手微颤。

  “现在已经五点两分了。”他一直看着腕表,掌握每一分每一秒,然后沉痛地闭上眼。

  果如他所料,劈哩啪啦、劈哩啪啦,

  完蛋!又要再整理一次。

  “分手、分手,分手!这一次分定了!”扫完桌面文件不够,还顺便恶踹办公椅一脚。“求我也没用,因为时间到了,我不等了,求我也不回头,你就等着后悔吧,你再也找不到像我这么爱你的男人,这个世界上不会再出现第二个尚道爱上你这个、你这个,Shit!”

  只见他从前嚣张狂妄的气息不见了、潇洒落拓的笑容消失了,俊美清朗的面容扭曲了、领带歪了,衬衫绉了……一切都乱了。

  他被困在爱情网中挣扎,愈是抗拒,愈是将他束缚得更紧窒,透不了呼吸、看不见阳光,他把自己紧紧地捆绑在痛苦边缘。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在等你跟我说,你为什么不说?哄我会死啊?我就是想听嘛,我就是在意嘛,你就亲口告诉我,你根本就没有爱过他不就好了?”他几乎是仰天长啸,像只孤狼,寻伴的孤狼。

  给她三天的时间,她居然没给上只字片语,电话也不打,竟然狠心到这种地步?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要是真的不方便打电话,传个简讯也可以……

  像是想到什么,他侧眼瞪去——“欧多,简讯?”

  “没有。”几乎是没有迟疑的,欧多佩拉立即给他“最后一脚”,把他踢入地狱的最底层。

  他早就查过每一个可能的讯息,所以……嗯,就是这样啦!

  “你骗我一下会死啊?”他阴郁地呐喊着。

  “……我骗你,你是不会死啦,但我会死。”被他打死。

  “啊啊!气死我了!”眼看着就连办公桌上的电脑萤幕和电话都快要保不住的当口,电话铃声适时响起,尚道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起话筒,试图让自己镇静,才沉稳地发声,“喂?”

  是她吗?会是她吗?

  虽然已经超过五点了,但没关系,因为他说三天,等于是七十二个小时,是以那天晚上九点开始计算的,只要在九点之前的七十二个小时之内打给他都是有效的,他会原谅她,他会继续爱她,把她当成肉体的一部份滥情狂爱。

  可惜的是——“儿子,我是你老爸,我要跟你说——”

  尚道二话不说挂掉电话,他听见了血液逆冲的声音,听见了额边青筋跳颤的节奏,而后,当电话再次响起,他依旧飞快接起,还来不及开口,对方已经先行抢白,“你在干什么?为什么切我电话,我话都还没……”

  “老头,我在等一通非、常、非、常重要的电话,不要占线!”他阴恻恻地吼着,喀的一声挂断电话,办公室恢复静谧无声。

  时间滴答滴答流逝,他瞪着电话,瞪到外头的天色全暗,盏盏路灯亮起而毫无所觉,直到欧多佩拉提醒。

  “老大,已经七点了。”他斗胆谏言。

  尚道没吭声,直瞪着电话。

  欧多佩拉见状不敢再吭声,只能乖乖地站在一旁等候,又过了好久好久,他才发出沙哑的声音,“欧多,我的机票订好了吗?”

  “订好了。”

  “……送我回去。”低哑的嗓音透着无力感和沉痛。“如果她明天来找我,就对她说,要我原谅,她就得亲自飞一趟美国,否则这一辈子……我们是真的分手分定了。”

  “……是。”欧多佩拉没多说什么,只是走到尚道身旁搀扶着他往外走。

  以那种姿势站了四个钟头,脚不酸麻才有鬼!

  羽良秋在羽占春的房门前来来回回走着,每次要敲门,却又无力地垂下手,来回几次之后,隔壁房的羽必夏终于看不下去。

  “找她就敲门啊,你在演默剧啊?”她没好气地往门板重敲一记,大摇大摆地走回自己房间,留下一脸尴尬的羽良秋。

  来不及逃,羽占春的房门打开,露出一张很憔悴的脸。

  “有事?”她的脸很臭,眼有点肿。

  “我……”羽良秋忍住想逃的冲动,走进她房里。“进去再谈。”

  她拉来书桌前的椅子,在妹妹眼前坐下。

  羽占春垂眼看着地板,第一次发觉自己竟跟亲密的二姐无话可说,而始作俑者就是那个迳自订下道歉日数的混蛋。

  就不甩他,怎样?

  她说的话他听不懂,他说的话她也听不懂……还交往什么呢?根本就是鸡同鸭讲嘛,现在不分手,早晚一样分手,既然如此,长痛不如短痛,把心一横,慧剑斩情丝,一切到此为止。

  “占春,这个是刚才收到的小包裹,寄给你的。”羽良秋把拿在手上已久的包裹递给她。

  她接过手,看了一眼上头的寄件人,冷哼一声,往床头一丢。

  都跟他说过多少次了,叫他不要乱送东西,而且都已经在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打算来这一招力挽狂澜?

  没用的,她心意已决。

  只是偶尔在夜里,会想到他在山上被蛇吓坏的窘样而笑,想到他特地为她开车上山而感动,又想到他陪着她吃臭臭锅而喜悦,想到他翻脸不认人而哭,然后窝在被子里小小地心伤泪流一下。

  真的,只是哭一下下而已,没有很多。

  她只是有点多愁善感而已。

  “占春,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你是很固执的。”羽良秋看着她丰富的表情,好气又好笑。

  “我?”她扁起嘴。

  “用你聪明的脑袋想一想,也应该知道,我跟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一年到头都待在美国居多,哪来的时间喜欢上我?”

  “他喜欢上我的时间只有一刹那,也就是人称的‘一见钟情’。”羽占春一句话立即把她堵死。

  羽良秋闻言,抿了抿嘴,舌战再起。“就算是一见钟情,没有后头感情的持续培养,一见钟情的感觉也很快就会灰飞烟灭,不是吗?而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你的脑袋可不可以清醒一点?”说到最后,她愈来愈火大。

  “我很清醒,他也曾经说过,他最喜欢的就是我的眼睛,而我的眼睛跟二姐最像了,我才没冤枉他!”不要再谈这个话题,这个话题像颗炸弹,老是在她心里没有预警的爆破,痛得她想把自己蜷缩到看不见。

  “再怎么像也只是像,不是一模一样!”羽良秋烧起一把无明火。“你不要钻牛角尖,行不行?!不要把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搞得好像昨天才发生一样!他没喜欢过我、他不喜欢我,当初宋震远把我介绍给他时,他也只是匆匆一瞥,一点兴趣都没有,那时候宋震远还说……”话到一半,她突地打住,目光迷离。

  羽占春瞪大眼,冷汗没有预警地辗出,她伸出手偷偷地捂住耳朵。

  羽良秋咬牙嘶吼着,“混蛋!你看,就因为你胡思乱想,害我把那个混蛋的名字一下子说了两次!你知不知道我一点也不想再提起那个人?别说提起,就连名字我都不想说出口,可是我却说了两次!你知不知道我多想忘了他?”

  那就代表你还没忘嘛,羽占春这句话只敢在心里凉凉地独白,没有勇气推挤到舌尖之外,因为她不想被二姐的暴力相向折磨死。

  二姐脾气不差,但就怕踩到她的地雷,而她的地雷不多,只有一个,却是特大号的,谁踩到谁就肯定死无葬身之地,而她,快死了。

  羽占春闭上眼,等着二姐的狂吼暴喊过去,岂料,风雨早已停歇,她不解地张眼,瞧见二姐正疲惫地坐在椅子上,不断地抚着额,像在隐忍什么痛苦。

  “二姐……”她怯怯地喊着。

  “占春,你遇到的是一个好对象,他爱你,你也爱他,他的家人也喜欢你,你们之间不会有任何问题,为什么你偏要拘泥于那种无聊的问题,而把自己、把他搞得这么痛苦?”看在她的眼里,这行为视同自虐。

  “我……”她敛下眼。“不能怪我,当初我的事引起他误会,我要跟他解释却找不到人,回来又让我看到那一幕……”对她而言,冲击太大了,联想无边无际地蔓延,突然觉得不安,觉得很烦躁。

  “听起来,倒像是我害的。”羽良秋凉哼着。“你不需要为了我去接近宋震远,我跟他,在那年的夏天就已经结束了,怎么结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跟他之间没有再出发的契机了。”

  “为什么?”

  “尚道说他要结婚了。”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头。“所以那天回来,你才会看到那一幕。”

  羽占春恍然大悟。“二姐,你不要难过。”

  “我不难过。”她哼笑着,回头看着妹妹。“倒是你,脾气别那么硬,好好想想,当你撞见我跟尚道抱在一块,你都吃醋吃得快喷火了,更遑论尚道那种善妒的男人看到你和宋震远的那一幕,你会在意,他也会在意啊,这种事要将心比心。”

  “二姐。”她赧然垂下脸。

  “剩下的你自己想,我要回去睡觉了。”羽良秋揉了揉她的头,离开她的房间。

  关上门,踅回床上,瞥见二姐刚才拿进来的包裹,羽占春拿起拆信刀拆封,里头层层包裹,她开始怀疑这是一样易碎物品,然而当她过五关斩六将,干辛万苦地解开所有包装,揭开真面目时,傻了。

  “这是什么东西啊?”她低喊着。

  拿起来左右上下前前后后看过一遍,却看不出端倪,样子像相框,但是却又没有放照片的地方,框围雕花很细致,而中央是个黑灰色镜面,她仔细看了又看,里头没有图案文字,只能反射出她的脸。

  这是他送给她所有礼物里头最为特别的一个,没有财大气粗的味道,也没有奢靡不菲的气息,是一样看起来很特殊却又让人搞不懂的玩意儿。

  再抓起里头的包装纸仔细翻找,根本没有附上只字片言,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这样子她怎么会懂?

  啊啊,还是说,他就是希望她拿这个东西去问他,算是送她一个台阶下?

  他的心思有这么细腻吗?她很怀疑,不过,倒是可以试试。

  明天就以这个为理由,上门去找他好了。

  羽占春深呼吸再深呼吸,坐在候客室里等候大爷他亲临。

  当门板微微推开的瞬间,她别开眼,打算等他出招她再拆招,然而开口说话的人却是——

  “占春小姐。”

  “欧多佩拉?”她抬眼,意外来的人是他,视线偷偷地看向他身后,却听他说——

  “总经理回美国了。”

  “嗄?!”她蹙紧眉。“他回美国了?”

  “是的,就在两个钟头前。”他必恭必敬地回答。

  羽占春傻眼,难以置信他竟回美国了。那么他说的三天时间不是闹着玩的,而是真狠下心不理她了?

  既然如此,他干么要寄这个给她?

  恨恨地自包包里把那疑似相框的东西递给欧多佩拉。“既然这样的话,这个麻烦你寄回给你家总经理。”话落,准备要走。

  “占春小姐,看过了吗?”

  “又没什么好看的。”镜面只会反射自己而已。

  “占春小姐肯定忘了本集团是以何起家。”他慢吞吞地走到窗边,拉开窗子,把疑似相框的东西拿到阳光下,再对她招招手。

  她存疑地走过去,朝中间镜面位置看去,上头竟浮现尚道的照片,而且像是十六连拍的感觉,他缓缓动作起来,先是给了一个飞吻,再绅士地行了个礼,然后后头出现一排字:生日快乐!

  她傻眼极了,脑袋一片空白。

  生日?!“我的生日还没到耶,还要很久说。”

  “咦?占春小姐叫占春,不是春天生的?”欧多佩拉很惊讶。事实上,生日快乐这行“锦上添花”字是他提议的。

  “我二姐叫良秋,难道她就是秋天生的?”家里还有大姐必夏、三姐乃冬,难道她们四姐妹会刚好是四季生的吗?若真是如此,占春这个名字就该让给大姐使用子。呿,哪可能这么巧?就算刻意行事也不见得能够这么准确。

  名字是老爸取好玩的,根本没有章法可言。

  “没关系,还有一行字。”他提醒她。

  她看了一眼,果如她猜想,是最恶心的“我爱你!”三个大字,还有星星和花在萤幕上出现,还真是诗情画意啊,他人又不在她身边,搞这些浪漫给谁看?

  “这是总经理为了你而开发出来的太阳能自动相框。”

  “是吗?”

  “总经理昨晚站在办公室里等你的电话等到九点,脚都站麻了。”欧多佩拉加把劲替老人拉抬声势。

  “真的?”那个傻瓜,不会坐着等哦?

  “总经理昨晚一夜都没睡。”欧多佩拉不胜欷吁地说。

  “真的?”

  “他本来不想回美国的,但是研究中心那里出了问题,不回去不行。”他又继续下猛药,不为什么,只求老大心平气和,占春小姐笑口常开,大伙从此可以免受被威胁的恐惧,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这样子啊。”她严重动摇着,小小声地问:“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可能一年后吧。”一个谎言换来大家和平的未来,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嗄?”一年后?!

  “什么事情一年后?”候客室的门打开,来者是尚道的父亲尚麟。

  “伯父,你好。”羽占春见到他,立即起身问好。

  “哎呀,占春,你在这里啊,我那笨儿子呢?”尚麟一见她,整个人热情了起来。

  “董事长,总经理回美国了。”欧多佩拉报告着。

  “臭小子,又给我溜回美国去,昨天打电话给他,还怪我占线硬是不接我的电话。”尚麟闻言,气得牙痒痒的。

  羽占春闻言,羞赧地垂下脸。

  原来,他真的一直在等她的电话啊,早知道就别拗,打给他就好了。

  “就是要跟他说,我准备退休了,要他回来接我的位置,别老是飞来飞去的,谁知道他趁我没注意又溜出去,真的是……占春,你帮我想个办法吧!”尚麟对着她猛吐苦水。

  “我……”呃,这种事跟她说,她也无法可施啊!

  “董事长,依属下看,不如由占春小姐去把总经理带回来,威胁他,他要是不回来,占春小姐就不嫁给他,你说这个方法好不好?”欧多佩拉见状,立即再下一城。

  尚嶙闻言,笑逐颜开。“好方法,占春,就这么决定了。”

  “但,他不会拒绝吗?说不定他根本就不想娶我啊。”她开始担心了,说不定他很气她,根本就不想见地。

  “不可能的,这孩子从没那么慎重地带女朋友给我们看过,他也从没承认有过女朋友,所以你在他心里的份量肯定不同。”尚麟如是道。

  “是这样子吗?”原来他对她是这么认真啊。

  “没错,事不宜迟,我们现在马上搭机到美国。”尚辚抓着她要跑。

  “等等!”

  “还等什么?难道你不喜欢我那笨儿子?”

  “不是。”

  “不然呢?”

  “……我没有护照。”因为她不敢搭飞机,所以从没办过护照,现在临时要走,怎么走?

  尚嶙很意外地看着她,随即恢复神色,一弹指——“欧多佩拉,占春的护照在最短的时间内搞定。”

  “没问题。”欧多佩拉笑弯了唇。

  尾声

  位于华盛顿的研究中心,是幢从天空俯瞰,呈六角型的大楼,里头划分数个区域,位于三楼百坪大的研发室中,此时静谧无声。

  原因无他,而是身为室长的尚道已经当了数天喷火龙,搞得所有研究员人心惶惶,皆尽其可能地避开他,就怕一个不小心被抓去当炮灰,落得尸骨无存的地步。

  最近,大伙都在猜,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打他自台湾回来之后,脸色一天比一天还要臭,态度一天比一天还要恶劣,以往是完美主义作祟,现在根本是吹毛求疵到令人抓狂的地步,而且还不能顶嘴,一旦顶嘴,炮火隆隆蔓延到整幢大楼。

  这几天,大伙过得好苦,恍若身在地狱无人救援。

  最恨的是,以往随侍在侧、负责搞定他脾气的欧多佩拉,至今不见人影,没他在,众人痛不欲生,莫不夜夜祷告他早日归营。

  而其中,祷告得最勤的,非拉斐尔莫属。

  “拉斐尔!”尚道喷出火焰。

  “我来了!”欧多佩拉不在,他很可怜地成为了代理助理。

  他飞快地从研究室的另一端跑到他身边,尽管气喘吁吁也不敢在他面前大喘一下。

  “我回来几天了?”他闷声问着,浓眉横压着眼。

  “呃……”拉斐尔迅速回想着。

  “到底是几天?!”轰~隆隆~

  “七天!”他吓得赶忙报上正确数丰。

  “欧多佩拉有来电吗?”尚道整张脸修饰得非常光鲜亮丽,但是五官扭曲,脸色很臭,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没有。”他开始抖抖抖,等着老大翻桌。

  然而等了半天却没半点声响,老大只是痛苦地捣着脸,用力抹了两下,立即起身。

  “帮我订机票!”他突道。

  “要去哪?”

  “台湾!”杀伤力十足的狠瞪让拉斐尔跳了起来。“我要最快的班机,快点去处理!不要再让我说一次!”

  他不等了!臭欧多不知道是怎么办事的,居然还没将她带来,他到底是为什么要他守在台湾的?

  还是说,占春根本没去找他?

  啊啊,他受不了了,再也不能忍受这种情况不明的状态,他要亲自回台处理,看是要下跪还是要怎样都可以,他不能没有她!

  他要枯萎了,快要死了,

  “是!”拉斐尔立刻、马上冲回位置,然而还没拿起电话,电话铃声倒是先响了起来,他接起一听。“……咦?现在?”

  “怎么了?”尚道不耐地走到他身边。

  “呃,楼下警卫室说,欧多佩拉正搭乘直升机回来,再五分钟就会到达顶楼的停机坪……”他话还没说完,尚道早已瞬间消失。

  待尚道来到顶楼停机坪时,直升机已经来到了正上方,他眯起眼看着,瞧见了坐在上头的羽占春。

  “快点下来!”他拉开喉咙喊着,压根不管声音是否被直升机的声音给吞噬。

  占春很怕这种脚不着地的交通工具,上次坐摩天轮时吓得脸色发白,而这一次……天,虽说是他执意要她来的,他还是心疼得要命。

  眼看着直升机缓慢降落,在落地时,突见她露出了脸,表情惧怒并存,而手上拿了一束花。

  “臭尚道,你这个混蛋!”她劈头一阵下马威,可惜声音有点抖,减了几分气势。

  “是,我最混蛋!”他承认、他承认,让她受苦,他好不舍。

  “说,你想不想娶我?”这句话她是红着脸说的,脚本是欧多佩拉准备的,她只是照本宣科。

  “嗄?”他愣住。

  “不想?!”王八蛋,她已经快要心脏无力了,他还在神游太虚?要不要干脆一路游到地狱去?

  “想想想!”怕她反悔,他快快答话。

  “那就跟我回台湾。”这句话说得更虚弱了,尽管她很满意他的答案。

  “好,但是你先下来歇口气吧,你的脸色很不好。”他快步向前,一把将她抱下,心疼得要死。

  “我讨厌直升机。”她皱着脸,快哭了。

  “我也讨厌。”从这一刻开始讨厌。

  “我讨厌飞机。”她很想吐。

  “我也讨厌。”只要是她讨厌的,他都讨厌。

  “我更讨厌你!”这句话很软。

  “我也讨……你说什么?”

  “讨厌你真的回美国,害我追到这里来……”好可怕,脚不着地真的很没真实感,她差点以为自己会死在飞机上。

  “对不起、对不起,你就原谅我吧!”惜惜。

  “我根本不喜欢宋震远,你硬是要栽赃!”她开始一一控诉他的罪状。

  “我该死、我该死!”她愿意来到美国,已经充份地表现出爱意,他懂,真的懂。

  “伯父说,如果你不回台湾接任董事长,他就不准你娶我。”她扁着嘴。

  臭老头,居然来阴的!他在心底恨恨地想着,却堆满了笑脸。“我们就在这里举办婚礼,不要理他。”

  “不行,我的婚礼,我的父母姐姐们一定要到场。”她很坚持,意思是说,非得回台湾举行婚礼不可。

  “那么,我们回台湾吧!”这有什么问题?“回去之后,我们再去逛夜市吃臭臭锅,然后再到山上看流星雨。”

  “我好想你。”她突道。

  尚道双眼为之一亮,胸口被满满的感动塞到爆。“我也好想你,想死你了。”这几日来的痛苦和难过都不算什么了。

  一句“我好想你”是他的最佳良药,郁闷不见了、烦躁消失了,痛苦掰掰了,

  “以后不准再这样对我!”

  “当然不会。”双手环紧她,用他最温柔的力道,将她圈入最空虚的角落里,他复活了,发现天好蓝、云好白,世界好美丽。

  两人在直升机下紧紧相拥。

  而还在直升机上的欧多佩拉则是冷眼看着两人。

  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下去?

  抱抱可以,但能不能向旁边移个两步先?唉。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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