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错之女儿十八】(纯爱)
【爸爸的错之女儿十八】(3-5)
作者:流金岁月
2023年6月10日首发禁忌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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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姚珊:我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 舅舅并没有像他说的来找我,也没有再像第一天那样敲我的房门叫我吃早饭。事实上,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都有意无意拉开我们的距离。
每天大部分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在家,也很快了解舅舅平时的作息生活。他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起床,五六点钟出门,九十点钟回来吃饭,下午四点左右再出去,忙到天黑才回来。
舅舅从来不做饭,但厨房里总有很多馒头、包子、肉饼之类的面食,还有源源不断的咸鸭蛋。我怀疑他是从村子里哪户人家直接买来的。
舅舅的沉默和躲避持续好几天,我越来越厌倦孤独的感觉,也决定自己受够了冷落。如果我必须活得像某个人的负担,用不着大老远跑到这个偏僻的乡下地方,只要忍气吞声、咬紧牙槽和我妈呆在一个屋檐下就行了。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舅舅默认我饿了会自己在厨房找食物,而我的胃实在受不了泡面和零食了。
我跟自己说必须得学会做饭才好,晚上在冰箱上留了个字条给舅舅,罗列我需要食材。第二天早上走进厨房,我惊喜地发现东西全部放在桌子上。
网上手把手教做饭做菜的视频一大把,挑一些简单的,做起来倒也不是特别难,我甚至有点儿喜欢将下厨当化学实验的乐趣。有时候我会专门留一些给舅舅尝尝,起初还很担心他会嫌弃。不过第二天来到厨房,我总是会看到盛饭菜的碗筷被清洗干净,整整齐齐摆在橱柜里。
虽然一句话都没说,我觉得这是舅舅接纳我的一种方式。他并不喜欢我,我完全可以理解。原本一个人生活自由自在,忽然眼皮子下多了个几乎和陌生人无异的亲戚,轮谁都不喜欢。然而,我相信舅舅对我并没有敌意。他只是不习惯我的存在,尤其我们又男女有别。
前两天红朋友例行来访,我什么都备着就是忘了避孕药。我也不好意思和舅舅说,想着忍忍就过去。可这么多年我已经对避孕药止痛形成依赖,一晚上就坚持不住痛经的折磨。第二天我在购物的纸条里加上这么一项,幸亏舅舅没多问就买了回来,不然我非尴尬死不可。
大约两个小时前,我看到舅舅进了院子后面的储藏室。他不知道在忙活什么,一直没有出来。我走出主屋,不想再继续干等,而是主动迎上前和他好好谈谈。我不知道他和舅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不管怎么样,和我无关,他没道理跟我生气。如果舅舅实在嫌我烦,我走人就好,虽然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乡间的夜风凉爽,只是空气中带着浓郁的肥料味道,有些儿煞风景。我的双臂环住自己,抬头仰望夜空。因为没有污染,漆黑的天空里可以看到很多星星。我忍不住驻足片刻,虽然在乡下才呆了一个多星期,却好像已经过去很久。
我的视线从美丽的天空移开,盯着后院储藏室的大门缓缓走过去。一到门外,我又开始犹豫。来这里第一天,舅舅就告诫我不准到这里。如果舅舅还在生我的气,看到我进来肯定会让他火上浇油。他也许会对我发脾气,或者厉声训斥叫我离开。
我随即打消这个顾虑,舅舅看上去脾气暴躁,但应该不是刻薄的人。冷暴力也许,言语暴力应该还不至于。不说别的,每天按我的单子准备食物,单这一点就很让人暖心。不过,我实在不了解舅舅,所有这些都是揣摩猜测,根本做不得数。
「舅舅?」我紧张地走进大门,高声喊叫,声音有些变形,「你在这里吗?」
「在,」舅舅的声音传来。他只蹦出一个字,我来不及确定他的位置。
「我能进来吗?」我胆怯地问道。
「你明明已经进来了。」
我咽了口唾沫,又朝储藏室走进几步。屋里亮着灯,但光线昏暗。完全走进去,我才发现这个屋子很大,哪里像个储藏室,简直就是个小仓库,放着各种农具、化肥和除虫药水。
「你在哪?」我好奇地张望,找不到舅舅的身影。
「转身,珊珊。」
舅舅的声音突然离我非常近,我吓了一跳,转身看到他靠在门上。
「你怎么做到的?」我疑惑地问。
「你进来的时候我就在门边,」他对着大门旁边的一个架子说道,上面摆满大大小小的塑料桶。
「哦。」我伸手把头发拨到耳后,然后双手插进屁股兜儿里,直视他的眼睛。
舅舅移开视线忙着手里的活儿,但嘴角上撇。我不禁怀疑他是否想起妈妈,因为这个习惯我是跟妈妈学的。
「舅舅,我想和你说几句话。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那天提舅妈确实是出于礼貌,没想到会触到你的逆鳞。我对舅妈没有任何印象,不过妈妈记得她,说起来真不觉得舅妈的缺位对你有什么损失。事实上,妈妈觉得就我们两个相处,反而让她更安心。」我诚恳地说道。
这也是我能鼓起勇气主动找舅舅的原因。白天趁他不在家,我和妈妈聊了半小时。远香近臭,现在我不在身边,她倒是非常愿意和我八卦各种传闻。
我告诉妈妈舅妈和舅舅分开的猜测,她一点儿不意外我的发现,聊起来还有种幸灾乐祸的轻松。我猜妈妈也早就知道,说不定还追问过舅舅。估计内容少儿不宜,妈妈又把我当孩子,所以其中细节不愿意多聊。她从来没喜欢过舅舅的老婆,言语里总是带着轻视。当然,她对一切和旬村有关的人和事都充满鄙夷,但妈妈向我保证,和舅舅把话说开就没问题了。
「哎,你可真是姚竹的女儿,」舅舅一只手梳理着乱蓬蓬的头发,说道:「我不想再提这件事情,明白吗?我知道你妈和你很好奇,但这确实和你们无关,所以如果你俩能忘掉这个人,对我是最好不过了。」
「我明白,以后不会了。」我心里其实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可一时半会儿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舅舅看我还赖着不走,有些无奈地说道:「唉,珊珊,你妈妈不该让你来这里,住在我家显然对你来说不是最佳选择。这里什么都没有,才几天,你也许已经无聊死了。」
我的肩膀垮下来,垂头丧气点点头。
无论我多么努力,都无法讨好任何人。爸爸离开我,八成和另一女人结婚生子组建家庭。妈妈现在有了意中人,等不及将我赶出家门。现在舅舅似乎也不想让我在身边,打扰他平静的生活。有时我会想知道如果这世上没有我,每个人是否会过得更好。
我越想心里越难过,看着屋子角落里的一个袋子。上面写着什么一概不知,可就是直直盯着。没一会儿眼眶就开始灼热,泪水渐渐在眼眶中聚集。
「珊珊,」舅舅叫我一声。
我伸手假装整理头发,擦去眼眶里积满的泪水,小心避开他的目光,继续研究袋子上的字迹,好像是一种蔬菜化肥。
「珊珊,」舅舅向我伸出一只手,用更严厉的语气命令:「过来。」
我还是没动,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我曾经在你妈脸上看到过完全相同的表情。我知道你的脑袋瓜在想什么,你想的不对,你明白吗?」舅舅口气仍然很生硬。
我到底没忍住,用手捂住脸,眼泪掉下来
舅舅走过来伸手一拽,我一个天旋地转倒进他怀里。舅舅将我搂在他的手臂中,轻轻吻了吻我的头顶。这种感觉很陌生,顿时让我有点喘不过气。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与我这么接近。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我仍能感到舅舅结实的胸膛,还有两点明显的凸起。身上散发出一股成熟男人的味道,直透骨髓。
我只觉一阵头晕,心弦似乎被一根无形的手指用力弹动,心跳越发快速,喘息也急促起来。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儿,舅舅已经松开臂膀,退开半步。
从哪方面说,这都只是最普通的礼貌性安慰。不过,那种异样的温暖却让我有些着迷,在脑海中不断回想。我长这么大都是和母亲生活,别说爸爸,就连个男性长辈都没有。舅舅算是唯一一个,这就是爸爸的感觉么?我止住哭泣,安静下来,但内心却不禁颤抖。
舅舅看我没事儿了,领我走出仓库回到主屋。我们一起上了楼,在我的房门口驻足。舅舅清清嗓子,说道:「只要你不觉得这里闷,呆多久我都欢迎。」
我心里一暖,就算舅舅是客气话,心里也很感激。一时间鼻子又有些发酸,赶紧低下头,不想让舅舅看见。让我失望的是,这次舅舅没有抱我,只是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很晚了,快去睡吧。」
其实一点儿都不晚,连十点都不到。我知道舅舅是想打发我他好忙手上的事儿,也不敢再继续纠缠他,可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双臂缠上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口,我低声说道:「舅舅,谢谢你,我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
我抬起头直视舅舅,希望他看到我说的是真心话。然而,舅舅的眼神似乎有些矛盾。他在想什么?我希望我能有些察言观色的本事,但此时却无能为力。只知道舅舅前一刻明明很友善,下一刻就变得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像这里是他最不想呆的地方,我也是他最不想碰面的人。舅舅不喜欢我打扰他的生活可以理解,但是,有必要在我面前表现出来么?
我尴尬地挪开目光跑回屋子,听到舅舅离开的脚步声远离,这才双腿一软躺倒在床上。
我愣了一会儿神,脑子里不断回想刚刚舅舅抱住我的感觉。父亲在我的生活中长期缺位,也许内心深处,我会有恋父情结。这个词儿我不是第一次听说,却从没想过联系到自己身上。究竟什么意思也没有头绪,我在用舅舅填补父亲这个角色么?
我自然而然拿起手机搜索。
恋父情结很普遍,通俗讲是指女生的一种心理倾向,喜欢和父亲在一起的感觉。恋父情结并非爱情,而大多产生于对父亲的一种欣赏敬佩或者依靠。
我一溜烟儿看了好几篇关于恋父情结的文章,没看出什么新鲜内容,倒是一大堆小女孩喜欢大叔的狗血八卦。我又想起我的好友,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做什么?手机上显示才十点半,可在农村,这时间好像已是深更半夜了。
希望明天能好起来,至少不再担心我是亲人生活中的负担。
第四章 姚珊:舅舅和我不过十七岁的差距。 第二天,我定下闹钟起了个大早。时间才五点钟,窗外一片漆黑。我一听到舅舅的脚步声,立刻兴奋地开门跑出去。除非舅舅逛窑子,否则不管他今天去哪儿,我都要跟着他。
舅舅看到我,把斗笠往后面推了推,露出又粗又黑的两道眉毛。他诧异地问道:「你起这么早干什么?还是昨晚一直没睡?」
「我在屋里都快闷死了,让我跟着你吧。」我软软哀求,又担心效果不好,抓住舅舅蒲扇般的大手,声音里带些娇柔,说道:「舅舅带我去嘛!我一定乖乖的,不给你添乱。」
「我就是在地里干活,很枯燥的,没一会儿你就烦了。」舅舅皱着眉头,不喜欢这个主意。
我手腕轻扭,左右摇晃舅舅结实的臂膀,声音越发柔软,撒娇说道:「你都不烦,我也不会啊!好不好嘛!」
舅舅见我执意跟着,也不再反对,给我找了个草帽戴在头上,两人一起出了门。
夜色仍然很浓,晶莹的月亮挂在天际,淡淡的光晕洒在路上,路边的水沟里模模糊糊倒映着月亮的轮廓。周围一片寂静,这是种非常独特的寂静,隐藏着浓郁的乡村气息。要是我一个人这会儿出来的话,不被吓个半死才怪,幸好有舅舅在身边陪我。
我在夜色中四面眺望,到处都是庄稼,虽然静得让人不安,但每走几步就能看到在田里劳作的农民。他们弯腰忙着手里的活儿,好像除了田地对什么都不关心。我们走过他们时,没有一个人抬头朝我们看。
我一时不太习惯,挨着舅舅身边不敢远离半步。舅舅却热心地和他们打招呼,和他们聊上几句,有时还会介绍我,让我叫这个爷爷那个奶奶。
我站在旁边暗暗吃惊。这些老头儿老太太,别看都是六七十岁的年纪,可在田里干活飞快,手脚熟练利索,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们走走停停,直到他在一片玉米地驻足,说道:「你可以到处走走,但是别进田里。」
天还是黑的,我自认没那么大胆子,脑子里闪过被陌生人抓到田里非礼强奸的画面。我黏在舅舅身边,央求道:「让我跟着你吧,我陪你说话,不然一个人干活多无聊啊!」
舅舅瞪我一眼,没好气地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我暗暗猜测舅妈到底离开他多久。可现在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舅舅的面前提他的老婆,指不定再来一次他就将我扫地出门呢!
我当他默许我跟在旁边,于是问道:「村里的年轻人呢?怎么都是老头老太太起这么大早干活啊!」
让我意外的是,舅舅平时不善言辞,聊起种地倒是侃侃而谈。村里的青壮年早几年就搬出去了,大部分常年在外面打工,留下来的也基本都在镇子里安了家。工作、做生意或者陪孩子念书,没有必要回村里。留下来的,都是既没可能打工,又住不惯镇子的老头老太太。
从插秧到施肥再到收割,旬村种地大部分都是机器,并不需要多少劳力。不过乡下人非常珍惜土地,不舍得浪费一点地方。有些机器到不了的地方,他们会拿着小型农具自己开垦种植。老头儿老太太和土地、庄稼打了一辈子交道,这点儿体力活倒是应付自如。
我想起舅舅后院种着西红柿、茄子、黄瓜、豆角之类的作物。虽然在这里只住了几天,我也发现舅舅是个闲不下来的。不在田里劳作时,就会房前屋后整理修缮。
看着舅舅麻利地在地里干活,我对他越发好奇。
妈妈说舅舅小时候很聪明,学习成绩拔尖。不过,他对自己的将来非常务实,念书选择农业大学农学专业。毕业后,在一家大型农业公司找到工作。原本指望他加入科研队伍,但他却跑偏买卖庄稼种子、化肥和除虫药,全国各地到处跑,往哪儿差遣他都愿意去。
虽然居无定所、颠沛流离,舅舅却从此了解到粮食的销售和市场。他从公司里辞职,自己包苗场,赚了些钱后回到旬村。前年包下村子五百多亩农田,正儿八经当起农民。
听舅舅的意思,村里的这些村民,把地包给他。有钱拿不说,还免去担心种子、禾苗的质量,不害怕天灾虫害,不用管化肥农药涨价、粮食跌价,日子过得悠哉游哉。
「现在种地和过去大不相同,有了机器当然轻松很多。不过种子、苗、化肥、农药、机器耕种、脱粒收割、工人等等等,每件事儿该操心的地方还很多呢!」
虽然舅舅在抱怨,但挡不住语气中的满意和自豪,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
天色渐渐亮起来,很快阳光普照,气温随着升高,驱散本来就微薄的凉气。舅舅把地里的事儿干完,带着我往回走。村子忽然冒出来很多人,不管遇见谁,大家都会停在路上聊一会儿。我礼貌地微笑,静静地聆听,与其说给村里人留下好印象,不如说希望舅舅喜欢,我这个外甥女在村子里没给他丢人。
和舅舅一路走走停停,直到来到一家小院。他在半掩半闭的门口张望一下就跨门进去。
门里没有人,空气里弥漫着稻草味和家畜的腥气。我打量着四周,身侧堆着一人高的稻草堆,院子中间有个方桌,里面放了好多空心菜。太阳此时已经升起,但被高高的大树挡住,朝阳斜射,脱出长长的影子。这副景象倒是和陶渊明的田园诗有几分相似。
一阵狗吠突然在我身侧爆发。我扭头一看,一只黄毛大狗正穷凶恶极向我冲来。我大吃一惊,慌忙抱着舅舅躲到他身后。那只狗对我龇牙露齿,喉咙里呜呜不停。我心里害怕,几乎挂到舅舅身上。
狗吠惊动了屋里的人,一个老太太从门里跑出来。她穿着一件粗布的蓝条子衣服,头发在脑后束了一个髻,用一根大发针插着,拦腰系着一个围裙,一种标准的农家装束,朴实无华,但给人一种亲切而安适的感觉。
老太太一看到舅舅就放松下来,转头去呼叱那只狗:「大黄,不许叫!」
舅舅稍稍弯腰,伸出结实黝黑的手,握住大黄的颈项,又挠挠他的下巴,说道:「不妨,大黄看到珊珊面生,没事儿的。」
他又扭头对我说道:「叫吴奶奶,你这些天可没少吃吴奶奶的牛肉饼。」
吴奶奶在我脸上停留几秒,笑着说:「哎呀,北岳,这是你姐家的孩子吧?跟你姐长得真像。」
舅舅听到后连连点头,道:「可不是么,她到我这儿来过个暑假。」
舅舅轻易把那只大黄拘在身边,我才放松下来,和吴奶奶问好。她热情招呼我进屋,我看看舅舅,他示意我跟吴奶奶进去。我解下草帽,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上。就走了这一会儿路,我全身都是汗,衣服都快湿透了。
吴奶奶给我倒了杯水,望着我笑笑说:「到底是城市里的孩子。」
吴奶奶拿出一个篮子,里面放着各种面食。她拿出个牛肉饼递给我,我一点都不饿,对着大饼子毫无胃口。不过看着吴奶奶这么热心,不好意思说不要,接过来慢条斯理一点点咬到嘴巴里。
舅舅和吴奶奶唠着家常,我这才知道,舅舅果然是在村里找个人家给他解决食物问题。其实我这些天已经为两个人下厨做饭,舅舅没必要再跟吴奶奶提篮子。不过,光看吴奶奶的热情劲儿,显然比舅舅更需要做这件事情。
回了家后,舅舅没有停留,必须去镇子买些修农具和储藏室的工具。我还想一起去,可这次舅舅坚决否定。太阳毒不说,皮卡里没有空调。如果我一路跟着,非被太阳烤化不可,擦多少系数的防晒霜都没用。
我没办法,只能呆在屋子里上网玩游戏,又躺在床上刷了会儿手机,昏昏沉沉睡过去。醒来时,我刚好听到舅舅的皮卡开到家门口,从窗户望过去,舅舅戴着斗笠,俯身从车上一点点往院子搬东西。
舅舅脱了短袖衫别在裤腰上,上身裸露在阳光下。铜褐色的皮肤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汗水,闪闪发亮。宽宽的肩膀结实有力,两个手臂肌肉隆起,浑身散发一种男性的气息。我不禁被他铁铸般的躯体惊呆了,我想起班里的男生,虽然很多也都高高大大,但和面前黝黑粗壮的舅舅比,太不值一提了!
舅舅将车上的东西搬完,锁好院门走到屋后。我有些奇怪他干嘛还不回来,跑到屋子另一边,洗手间和楼梯之间有扇窗户可以看到后院。
舅舅从墙上拿起一个水管,拨弄两下挂到一个铁钩上。我早先见过,舅舅晚上回来后,总是用那根水管给菜园子浇水。这会儿太阳虽然已经西斜,但浇水未免太早了些。
没一会儿,水管里流出水。舅舅脱下身上唯一的大裤衩,站到水管下,冲去身上的汗水和尘土。我知道该回避,可偏偏又挪不开眼,一眼不眨盯着水流冲刷舅舅强壮彪悍的身体,而且有了一个新发现:舅舅身上的毛发非常旺盛。
严格说这不是新发现,舅舅头发浓密,但因为剃得很短,所以没有特别注意过。他还有厚厚的络腮胡。舅舅单身惯了,不经常刮胡子。只要一两天吧,脸庞就会被又黑又密的胡子占据大半的地方。这些我都没有往毛发旺盛上联系,直到现在舅舅脱个精光,举臂抬腿冲凉洗澡,我才注意到他的腋下、小腹、胯间、双腿上都覆盖着浓密黑亮的毛发。
舅舅冲洗完毕,并没有立刻关掉水管,而是用了个夹子使水流变细变强。他调整一下角度,让水流刚好射向胯间的大簇毛发。好像也不是毛发,因为胯间的家伙明显有了变化。原本低垂在腿中间,碰了碰就竖立在小腹下,果然是‘勃起’。我从没真正见过男人这个部位,又粗又长显得杀气腾腾,顶端一个硕大的紫红色脑袋,仔细看还真像乌龟的脑袋,怪不得叫龟头呢。
舅舅一手握住他的勃起上下提拉,另一只手捧住勃起下低垂的睾丸,一会儿加速,一会儿减速,一会儿手会拉到龟头顶部,一会儿又只是在棒身上下撸动。
我第一次见男人自慰,嗓子像被绳子勒住一样,没办法正常呼吸。又怕舅舅发现我在偷窥,赶紧离开窗户,缩起身体悄悄离开,三两步往自己卧室跑,再赶紧把门关起来。我靠着门喘着粗气,心脏扑通扑通快速跳动,想起刚才那一幕我更觉得面颊发烫,是不是烧起来了?真是太羞耻了。我跑到床边一跤跌在床板上,痴痴望着天花板,脑里乱作一团。
我不是超级大美女,最多算五官端正、身材匀称。十二岁来了月事后,无论是外貌还是身形都有了一次蜕变。然而,我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学业,对于性吸引力并不放在心上。
学校里男生、男老师一大堆,谁是谁的恋爱对象是朋友间经常提起的话题,但这些人从来没有引起我的注意。班里有男生约我一起学习一起用餐,有几个也堪称高高大大、英俊潇洒,但都让我礼貌拒绝。不是我矫情,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好友袁媛曾经大呼怪哉,我的脑垂体各项发育都正常,怎么偏偏落了最重要的性意识。
然而,我谈不上晚熟,早早知道男女的区别不止于去不同的厕所。和其他同龄的女孩儿一样,我注意自己的形象、容貌和身材。平时会按摩乳房,修剪身上的毛发,学习用化妆品。女孩子青春期会注重的事儿,我都一一经历。
如果有什么不同,那只可能是对男生的态度。学校有不少同学谈恋爱,但大部分女生还是选择疏远男生。我属于后者,不光是因为要专注学业,而且想到性这个话题,我总是感到害羞、不安甚至反感。
我纳闷自己对性的欲望也许自始至终都潜伏隐藏在内心某个黑暗的角落,只是缺乏一个契机或诱因去激活。现在,终于让舅舅帮我暴露出来。
我暗暗做着数学题,母亲说过她六岁时姥姥嫁到旬村,四年后舅舅出生。他们之间差十岁,妈妈二十七有的我,那舅舅今年应该三十五,和我不过十七岁的差距。
很大么?当夫妻也许差的大些,但如果只是……啊,我翻了个身,赶紧用丝被蒙住滚烫的脸颊,阻止脑子里的念头,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天啊,我暗暗哀嚎,太不要脸啦!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我入了什么魔怔?在想什么啊!那是我舅舅,妈妈的亲弟弟。
我羞愧不已,对于自己的花痴行为,心中涌现出无比尴尬。但是,这种亲密无间不管我喜不喜欢,脑子里确实有两个声音。一个被自己的大胆鲁莽吓坏了,另一个则在说:嗨,珊珊,没关系,让我们随着感觉走。
第二天,舅舅天还没亮就出了门。
我这次没有跟他下地,但再也压抑不住好奇心,推开舅舅的卧室门,走进完全属于他的世界。虽然刚来时舅舅就说过我可以去他的房间看电视,但那时只当舅舅客套。在家时,我妈不允许我随便进她的房间。自然而然,我也从来没有靠近舅舅的房间。
然而,看到他在后院冲凉之后,我忽然觉得和舅舅的距离一下子拉近很多。舅舅赤身裸体洗澡和自慰都让我领教了,走进他的房间算哪门子的窥视隐私。
虽然就进来过一次,舅舅的房间还和我记忆里一样。不同的是,这次鼻息里充满阳刚化的雄性味道。我只犹豫了几秒钟,就躺倒在他的大床上,想象着晚上舅舅睡在这张床上的样子。
我竭力抑制住脑海中既害怕又陌生的画面,可埋藏在心里的原始欲望一经唤醒,好像再也平息不下去。就算心里觉得羞耻,生理反应根本由不得自己。
麻痒的感觉渐渐由外而内,乳房像似被什么东西又啃又咬,好想伸手抓一抓揉一揉。小腹中汇集的酸暖流入隐秘的阴部,敏感异常。我夹紧大腿,柔软的内裤在裆部缓缓摩擦。我回忆着舅舅昨天在院子里冲澡的画面,想象他的那双满是厚茧的大手罩住我的乳峰,自上向下经过腰肢,来到小腹,再插进紧闭的大腿内侧。
我试着来一次自慰,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连自己都吓一跳。可能因为是新手,怎么都不得劲儿,即使手上湿淋淋的,却仍然没有特别刺激的效果。我不好意思继续,除了洗澡的时候,我从来都没碰过腿间最隐秘的地方。我知道男人和女人在巫山云雨时所发生的事情,也知道女人可以通过何种方式自慰高潮。无论是文字漫画还是电影视频,全套知识我都知道。
然而,这和亲自去做可不一样,我渴望有人教我。
第五章 姚珊:我的中学结束了,苦读结束了。 手机发出提示音,告诉我有未读短信,紧接着又是一窜欢乐的音乐声。我迷迷糊糊醒来,时间还早,我想不起来任何人有任何理由这个时候吵我睡觉。
「珊珊,快上网,可以查分了!」袁媛在手机里一条接一条的留言。
「哦,不、不、不、不、不!」我猛地吸了口气。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自从高考完,我一直都在数日子,应该还有两天才会公布成绩啊!
我专注在手机屏幕上一排闪动图的黑色字体上,有片刻的愣神,随即又开始浑身哆嗦,内心如坠冰窖、寒冷入骨。我非常清楚这排字意味着什么,也曾在脑海里无数遍想象此时此刻的情景。
分数低了会发生什么?分数高了呢?我像解题似的一步步假设证明。奇怪的是那些想象都是知道分数以后,我很少去想得知分数前的那会儿会如何。'紧张'这个词儿我并不陌生,可现在的感觉和任何时候都不一样。我的心脏提到嗓子眼儿,轰隆隆的耳鸣声震得我脑袋发昏,根本没办法像考试时,打开试卷读题答题那样冷静从容。
我该怎么办?一种无所适从的麻木笼罩住我的思想,我站起身将床铺收拾整齐,走到洗手间像个机器人似的刷牙洗脸。我又觉得还是不够,脱光衣服仔细认真地修剪毛发、指甲、洗头沐浴、做皮肤护理,苛刻地寻找一切可以做的事情,直到实在无事可做才走回房间。
手机的信息提示音在房间里不停回荡,朋友圈里弹出一条条文字和动图,毫无疑问都在宣布自己的查询结果。谁在分享?谁在沉默?莫名的恐惧像一双有力的手掌紧紧攥住我的心,我没有勇气自己去查看。说话的应该都考得非常好吧,不然也不会那么急于和大家分享。不过也不一定,班里有很多对成绩非常低调的学霸。不看着分数,谁也不知道考好还是考砸。
我在屋里屋外绕了好几圈,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干什么,最终还是灰溜溜回到自己房间。每次觉得准备好了,可坐到书桌前就开始大口大口喘气。等我鼓起勇气打开电脑时,呼吸像是被夺走一样。我退到床边紧紧抱住毯子,无法让自己平静,更没办法平复胸口剧烈跳动的心脏。我就像即将溺死在洪水中的人,抓着一根树枝,锚住自己渺小微弱的生命。
这实在太蠢了,不过是高考成绩,为什么我表现的会像世界末日。就算真是世界末日,这会儿成绩已经出来,再自我折磨也改变不了我的分数。我明明知道,可又止不住神经质般摇晃身体。泪水在我眼中凝结,恐惧渗入身体的每一根纤维,我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
我知道。
我一辈子都在等待这个数字,它将宣判我付出的努力和心血意义何在,也将决定我在哪里度过余生。听上去很可怜,也很可悲,但却毫无疑问是事实。周围人总是让我放心,告诉我肯定没问题,因为我在学校的成绩非常好。然而,我却很难代入,也许有时候有一部分可以,但离坚定信心却相差很远。尤其是当我的名字和其他聪明优秀的同学被老师放到一起时,我总觉得自己像个骗子。
我们学校分两派,一派是投胎派,这些人家里环境好,非富则贵,从小坐飞机世界旅游,高考就是走个过场,他们的父母早就安排好出国念书,毕业后工作不愁、衣食无忧,程初是其中一员。另外一派是做题派,这些人擅长学习,拿着全额奖学金,走在学校抬头挺腰、神气极了。袁媛就是这一类,不仅非常优秀,而且刻苦努力,是名副其实的学霸。
她们都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要说不羡慕是假的。相比之下,我是最普通的那类,将学弱和学渣甩到身后,但也永远在看学神和学霸的车尾灯。我就是中间最苦逼的学民,没有大起大落,成绩一般,从没有亮过红灯,也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高分或强项。每年都会得到一些奖学金,但那不过是学校先抬价再降价的戏码,不值一提。我非常用功,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但从没想过超过谁或被谁超过,只是卑微地暗暗保佑自己,能够在考试中正常发挥。
老实说,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进好大学,我害怕高考失利。但最重要的是,我害怕自己是个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的失败者。现在这个世界不喜欢失败者,我不需要走入社会就知道。这些人会被迅速淘汰,我害怕被社会淘汰。
没错,我很害怕。
舅舅一回屋子就敏锐地感觉到我的不对劲,追问之下我更是不好意思承认:他的外甥女现在正被高考查分吓个半死。好在舅舅没有放弃询问,一直陪在我身边,等我准备好自己交代。我支支吾吾,舅舅连蒙带猜终于明白过来。他没有笑话我,这让一直神经紧张的我,情绪稍微放松。
舅舅领着我来到书桌,把我摁到电脑前。我哆哆嗦嗦在键盘上敲网址,却怎么都敲不对字母。舅舅看我这样子实在不行,他把我拉起来自己坐到椅子上,然后揽住我的腰,稍微一用力,就将我抱到了腿上。
舅舅麻利地输入查分网址,然后输入我的个人信息。我感觉自己就像摆在宰割台上的小羊羔,很快就要被扒皮挖心。网络那么流畅迅速,几乎没有等待的时间,屏幕显示出一排排数字和文字:考号、姓名、性别、科目、成绩、总分。
我掉进一个漩涡,随着水流下沉,直至被锁在湖底。我的视力模糊,听力扭曲。即使我仍然在呼吸,但无法分辨自己是生是死。我知道分数意味着什么,三年高中经历无数月考、期中考、期末考、模拟考,对于分数所对应的结论和选择,我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
我紧紧抿住嘴唇,死死盯着屏幕,然后猛得一转头,扑到舅舅的怀里。我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
就这样了?我的中学结束了,苦读结束了,以后都只用学自己喜欢的科目了?
我并没有觉得轻松和解脱,即使能够自由选择自己的未来,即使能够怀抱希望和梦想,我还是高兴不起来。明明是一件喜事啊!奇怪的是,我没有,一点儿都没有,大脑好像神经错乱,传递不出该笑的信号。
泪水在眼眶中滴溜滴溜转了很久,终于还是夺眶而出,大滴大滴流下来。开始还只是无声掉眼泪,然后变成呜呜哭泣,很快变成嚎啕大哭。
庆幸这不是在家里,周围邻居都离得很远,我可以哭得毫无顾忌。不是心碎难过,也没有痛苦绝望,我只是在发泄某种情绪,这种情绪被我累积忽视,时间之长以至于自己都忘了是什么。我希望我做了一场梦,又害怕我是在做梦。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和难过无关。分数比我预计的高出很多,可以说发挥出正常水平,甚至还有稍许意想不到的拔高,算是苦读十二载一个欢喜结局。我应该高兴、应该庆祝,但却无论如何笑不起来,而且根本无法控制心中的情绪。
舅舅一手揽住我的腰肢,另一只手则缓慢地抚摸着我的头发。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安慰我,就是双臂环绕着我。我哭了很久,哭得没劲儿了才慢慢停止,最终平静下来。以前从没这么使劲儿哭过,这才发现哭是很耗费体力的事情。
现实从混沌中浮现,我将迎接新生活,时间继续向前,没有什么能改变。
我瘫软在舅舅怀中,真心感激在我最脆弱的时候,舅舅给我温暖结实的怀抱。他就像记忆里一样健硕,粗壮的胳膊和厚实的胸肌透出硬朗阳刚的气息,我被他搂在怀中,身体莫名其妙发热起来。几乎同时,舅舅裸身在水管下冲凉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一股浓郁的男人味道也蔓延开来包围住我,带着炙热的体温,惹得我醉醺醺不知东南西北,肾上腺素更是像火箭冲天一样蹭蹭蹭向上蹿。
我顿时警醒,我的味道有没有也钻入舅舅的鼻息?那是什么样的?会充满女人味道么?我早上用沐浴露冲过澡,洗发精洗了头发,应该不会有难闻的味道。可难保天气炎热,身上还是会有一层薄汗。现在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肯定难看死了。
我稍稍撤离身体撇开脸,舅舅食指勾住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他轻轻擦拭掉挂在脸上的眼泪,含笑说道:「没事儿了?我们去庆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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