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一千零一夜 第四夜 朱颜血 海棠 4-7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0-08-28 10:16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第四章  往事      海棠的本名其实叫安凤,祖籍是四川成都,年幼时,正值满清覆灭,军阀混 战,父母带着她一路逃难辗转到了湘西,投奔一房远亲,不料他们早已迁走,不 得已在沅

              第四章  往事
  
  海棠的本名其实叫安凤,祖籍是四川成都,年幼时,正值满清覆灭,军阀混
战,父母带着她一路逃难辗转到了湘西,投奔一房远亲,不料他们早已迁走,不
得已在沅镇的白家堡倾尽积蓄置了几亩薄田,就此安身立命下来。

  安凤打小就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生性好强,体质强健,对一些舞刀弄枪、
顽皮打架的事儿比男孩子还来劲,不过父亲对聪慧的女儿期许很高,一心让她读
书,日后好出人头地或嫁个好人家,好早早摆脱生活在下层的命运。在别人家的
孩子都在田间地头玩耍的时候,她就背着小书包,走十几里地到乡里上私塾。

  每天茫茫的翠竹海里面,总能见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碎花衫子,斜挎着粗布
缝製的书袋,轻轻巧巧地跨过一道道山垄,穿过高耸林立的竹林,俊俏小脸上总
是蕩漾着微笑,浅浅露出一双迷人的梨涡。

  安家有女初长成,出落得眉清目秀,美人胚子。远近乡里提亲可不少,其中
还有白氏宗族族长白敬轩的宝贝小儿子白富贵。白福贵年纪与安凤相仿,却成日
好吃懒做,仗着老子的势,带着一帮坏小子尽干些鸡零狗碎的勾当,欺压良善,
横行乡里,乡下百姓也唯有忍气吞声,避而远之。安凤的父母可不愿把好端端的
鲜花插到牛粪上,又不敢开罪白家,只是告诫女儿离他远远的。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安凤的美貌在这一带可算出了大名,白富贵哪能不
知,只是在乡里都是熟门熟脸的不敢太放肆。

  那一日正是十月金秋时节,安凤终生难忘。她偷偷进山采山药,想卖点钱作
老师的节俸,不料让那帮坏小子逮个正着。一伙人围着安凤不让她走,起哄要白
富贵抱着安凤亲嘴,安凤当然宁死不从,两人扭成了一团。

  白富贵娇生惯养,年纪虽比安凤大一两岁,力气不见得比自小在山路上锻炼
的她大了多少,偷鸡不从还让安凤扇了个嘴巴,众人一阵哄笑,这下挂不住了,
涨了个鸡冠红,指挥兄弟们一涌而上按住她的手脚动弹不得,他摆出一幅征服者
的姿态,大摇大摆骑坐在安凤柔软的小肚子上,模仿偷看到的阿爸的行为,掀开
她衣裳下摆,将手插进了安凤的裤裆里,摸到了尚在发育中的少女温玉般光秃滑
嫩的阴户。

  「光板子,光板子!」白富贵怪声怪气地叫起来,众人下流地哄笑。

  安凤狂怒了,娘说过,女人的身体是金,别说摸,就算让男子看了一次就变
了铁,变得连木石都不如。虽然还不懂得男女之事,也深知让男人摸到下体是极
耻之事,盛怒之下,她激发出神力,挣开了压制她的众人,白富贵猝不及防,在
混乱中撞下了山崖,下身重重地撞在半截老竹墩之上。经救治性命无大虞,命根
处却被创甚重,请来的不少名医都摇头表示失去了生育能力。

  要白家断子绝孙!

  这一罪名可大了,让安凤一家大祸临头。白敬轩将他们锁拿在宗祠,直嚷嚷
要杀人。

  数日后,乡长当着众乡亲的面宣布了家法判决结果,将安凤永远发配给白富
贵为奴,安家的土地财产尽归白家所有,安家两老为白家充当雇工谋生。

  安凤的娘当场就晕倒在地,在父亲泪眼滂沱嘶哑的呼喊声中,小安凤被几个
大人抓着,扒光了裤子,脸冲下腰肢弯折在一条长凳上,小小的臀部高高翘在空
中。

  「兹兹……」一缕青烟升起,烧红的烙铁毫不留情地印在白嫩的臀肌上。

  接下来的一个月,安凤躺在白家的柴房里,高烧不退,痛醒又昏迷,反覆几
次,在生死边缘来回走了几遭,竟然命大挺了过来。

  从此,在那本是女人最可骄傲的地方,留下了一个一生也磨灭不掉的、如同
烙进心底的深深屈辱一般烙进了肌体深处的「白」字,那一块两寸见方、翻出了
鲜红的肉块的疤痕,带给她的是幸福的毁灭,是屈辱的见证,更是一生悲剧的开
端。

  从此,白家堡少了一个活泼灵动的安凤,换之以一个满面悲色形容憔悴的小
凤奴,她弱小的身子承担起了伺候白家老小生活起居的重担,挑水、干活、劈柴
样样要干,无尽的责骂和殴打,她都默默承受了下来,真正不能承受的却是从肉
体到灵魂的变态摧残。

  白富贵就不用说了,伺候祖宗一般,吃喝拉撒都要叫她服伺,夏天打扇,冬
天暖被。所谓暖被就是每天夜里,她都要光着身子先钻到被子里,把冰冷的被窝
睡暖和,才让小少爷睡进去。心情好时就会放她到柴房去,心情不好或是邪性上
来了就会留下她,在她的身子上乱踢乱抓,弄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摸嫩乳抠下
身更是家常便饭。更邪性的是,坐完马桶还要安凤给他擦屁股。

  一个冬夜,白富贵让尿胀醒了,外面冷得结冰,不愿钻出热哄哄的被窝,于
是踢醒了捲缩在一头的安凤,叫她直挺挺地跪到床榻前。安凤迷迷糊糊的,不知
道他又想起什么折磨人的鬼主意了,直觉得光身子被冷空气包裹着,冷得直打哆
嗦。白富贵叫安凤张开口,从被子里把小鸡巴拖出来塞到她嘴边。

  一泡热腾腾的黄尿冲了出来,洒得安凤满面都是。

  安凤惊惶失措地逃开来,无论这小子怎么骂都不肯再过来,抱着肩躲在角落
嘤嘤地哭。

  第二天,白敬轩以安凤抗命为由,把安凤的娘抓来毒打了一顿,当晚,安凤
一动不动地跪着将白富贵的尿液喝了个一乾二净。

  以后多年,喝尿成了惯例。

  「我崽还真是个天才。」白敬轩高兴得这么夸儿子。

  白敬轩当然更不是个好鸟,表面上的道德文章,一肚子的男盗女娼。无时无
刻不在惦念安凤白生生的身子,一看到她就两眼发光,趁她一个人做事的时候猥
亵她,那双骨节粗糙的大手在她柔嫩的身子上倒腾的感觉真叫安凤作呕。只是畏
惧家中凶悍的母老虎他还不敢过于放肆。

  这种不是人过的日子令安凤备感煎熬。她学会了一件事,什么也不说,再痛
也不叫,咬着牙忍受着上天的不公。

  又是一日,白富贵带着她,还有那帮坏小子来到当日的那处山崖,人相似,
花相同,境遇却已是天差地远。

  白富贵俨然像个皇帝,喝令安凤自己脱光下身,跪在地上,屁股朝天,让那
帮小子看那个印在屁股上代表着权属的「白」字,还允许小子们一个个轮流来摸
她的「光板子」。

  每一个摸完,安凤都要颤抖着声音大声地说,「谢谢XX哥玩了安凤的光板
子。」

  那一刻,曾经心高气傲的安凤彻底驯服了,照做了白富贵下的每一道指令。

  当一双双骯髒的手肆无忌惮地插入她圣洁的禁地时,刚强如她再也控制不住
泪水,大哭了起来,

  那无法忘却的一幕成了她永生的噩梦。

  在她的心灵深处,也植下了对白富贵无法克服的恐惧。

  几年后,安凤长大了,饱受摧残的她并没有在暴风雨中枯萎,反出落得愈发
楚楚动人,丰满如玉,像一颗艳光夺人的「黑珍珠」,直叫人感歎天生丽质不自
弃,梅花香自苦寒来。

  然而磨难也接踵而至,白家堡里无好人,一双双淫邪的色眼开始盯住她日益
饱满的胸脯,都在企图佔她的便宜,没有谁把她当人看,只当作白家的一条狗。

  安凤的爹妈受不住这磨难,抛下了孤苦的女儿早早谢世。安凤失去了唯一的
慰藉,日子更加难过了,在没有尊严,没有羞耻的地狱中苟活着。

  白富贵自小落下的病根一直都没好,无论怎么兴奋也勃不起,成了无用的太
监,越是懂得了男女之事,他越是痛恨安凤,变着法儿虐待她,拿鞋抽打她的下
身,针刺红豆大的乳头,怎么让她疼痛难忍怎么折磨她。

  白家堡彻夜迴荡着安凤凄厉的尖叫。

  次日,总有些无聊的人拿安凤来打赌,等安凤步履蹒跚地出来干活,便在路
上堵住她,非要她展示昨晚哪个部位受了折磨来决定胜负。安凤往往一言不发,
埋着头想冲出去,又被人群挡回,一次又一次,你一捏他一摸趁机揩油,众人嘻
嘻哈哈淫笑不断,当成了这一天最好玩最香艳刺激的游戏。

  白富贵的老娘地主婆知道了,颇不以为然,一方又面心疼儿子的身体不能熬
夜,再也觉得此事有损白家的颜面,强行命令安凤晚上回柴房睡。

  这下可给了白敬轩这老狗机会,趁老婆子搓麻将的机会,摸进了柴房,硬是
将熟睡的安凤生生姦污,圣洁的处女血散开在黑暗的地狱,从始至终,再痛苦她
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咬着牙关,双目圆瞪着天棚,没有泪,只有恨,无穷无尽
的恨。

  破处之后,白敬轩食髓知味,几次偷食都得了逞,终于在除夕之夜让地主婆
抓个正着。老太婆又气又恨,不怪色心不死的老头子,迁怒到无辜的安凤头上,
骂她狐狸精,骚货,下流种,把她吊到门前的老槐树上剥光衣服拿大皮鞭抽,上
上下下没有一块好肉,打得她奄奄一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眼看不是打死就是
冻死。

  迷糊中她让人抱了下来,匆忙披了一件单衣,在她的耳边叫了声「快走」。

  她还来不及看清恩人是谁,就衣不遮体地逃出了白家堡,慌不择路之下逃到
了断头崖边,身后星星点点的火把向她在围拢,再无去路可言,她心下一横,跳
下了悬崖。

  也许是老天见怜,命不该绝,安凤让当时的一个土匪头子黑虎救走,入了匪
帮,改名海棠,才算找到新生之路……

  后面一截海棠语焉不详,更没有说起她在若干年后,是怎样掌到匪帮大权,
率部血洗白家堡的事情,但冷如霜已是听得泪流满面,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世上会
有如此凄惨的生活,如此丑陋的现实,如此悲苦的命运。

  不知不觉,两个身份悬殊,却同气相怜的女人的心已渐渐贴到了一起。

  翠竹海山下的桐溪边,在康老爷子的主持下,开始交换人质。现场双方的代
表是梅子和李贵,海棠与白天德本人都没有露面。

  白天德早已经布置了大批人手,只要冷如霜一脱险就向匪帮发动无情攻击,
当然,海棠一方也是高度戒备。

  冷如霜向路都走不稳的青红走去,搀着她送了回去交给梅子,看着她们消失
在莽莽竹海之中。

  枉费心机的白天德不明白冷如霜为何要维护匪帮,不敢当面指责冷如霜,反
而殷切作势要扶她上轿,边打听海棠的长相和匪窝的情况。

  冷如霜冷冷地拒绝了他,只说了一句,「累了,回吧。」

  小轿远去,受到了羞辱的白天德眼冒凶光,站立了半晌,方一跺脚,心里发
狠,妈个巴子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海棠、冷如霜,小娘皮们就慢慢等着大
爷来收拾吧。

  匪帮里面,大伙对苟活下来遍体鳞伤的青红境遇之惨无不痛入心肺,大骂出
声,纷纷提抢要杀下山去,誓杀无人性的白天德。

  海棠一面派金花接一个老中医上山救治青红,一面阻止了部下的盲目冲动,
要他们等待时机,再决死战。

  她也问起青红同样一个问题,白天德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

  「他不是人,是畜生。」青红一提起那个恶棍就珠泪涟涟,断断续续地把她
的遭遇讲了个大概。

  海棠突然莫名其妙地自言道,「莫非不是他?」

  不久,可怜青红病情反覆,一直高烧不退,终因伤势过重,回天乏术,如季
未的青红般凋零,随风逝去了。众兄弟姐妹围在她的身边举枪悲鸣。

  枪声如同凄厉的哭嚎,划开山谷的沉寂,久久迴荡。

  此后两个多月风平浪静,刘溢之一听到太太被绑票的消息,次日就从省府连
夜赶了回来,正巧接着了平安获救的冷如霜,心有余悸,把没有尽到保护之职的
白天德痛骂了一顿。

  白天德不免又生了一场闷气。不过此事涉及面不大,包瞒得紧,除了当事人
心知肚明之外,没有多少人知道,也就过去了。

  唐老傩在一个午夜里跳进沅水河自杀,死得静悄悄的,除了债主几乎没谁会
惦记。尸体泡了几天,面目全非,让人拿破草蓆捲了扔进了乱葬岗。

  数日后,获释出狱的唐牛拿老父的衣裳埋了个小坟,叩了几个响头,孤身一
人头也不回地进了山。

  复仇的种子于无声之中在疯狂滋长,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的。
  

              第五章  劫案
  
  年近岁未。

  一小队人马在翠竹海中缓慢地行进着。

  李贵带着的这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兄弟担负着一项隐密的任务,将一整车大烟
土押运到常德府。

  这车烟土关係重大,沅镇这地方偏远穷困,省府周济不多,唯有通过非正当
渠道弄些收入来维持县镇一级公务人员的开支,这已是公开的秘密。

  照常规,烟土的运送时间和线路是绝密,防备也很森严,一般的匪帮也不会
打这个主意,避免官家的疯狂报复,

  李贵轻鬆地哼上了小调。

  没有一丝徵兆,走在最前方的兄弟脚下裂开了一个大坑,哗地一下栽进去几
个。

  随即传来后方的惊呼,一排排长达半公尺尖锐的竹籤从地面上弹立起来,将
路封死。

  周围全是密密匝匝粗壮的竹子,无路可走,整支队伍全被堵死在方寸之地,
挤在一起,惊慌四顾。

  他们落入了精心布置的陷阱中。

  林海腾起一层轻雾,不知道有多少枪口正瞄着他们的脑袋。

  李贵头上冒出冷汗,躲在人群中间壮起胆子叫道,「在下沅镇保安团李贵,
向道上兄弟借条路走。」

  「留下车子和枪,走人。」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传来。

  李贵心下不甘,要试探一下。眼珠四下里转了转,摆手要一个小喽啰偷偷往
后溜。

  『夺』一支驽箭从暗黑中掠过来,纹丝不差地穿起小喽啰的帽子,牢牢地钉
到对面竹竿上。小喽啰回过神时,胯下已尿了一裤。

  随即,从不同的方向射过来几支驽箭,从他们的头顶飞过。

  识时务者为俊杰,李贵才犯不着拚死,死心解开皮带,将手枪扔到地上。

  其他人将坑里的兄弟拉上来,扔下枪和子弹,抱着头一个个在竹籤阵中跳来
跳去,往回头路逃去。

  沅镇的一车烟土被劫了,什么人干的一点线索全无。

  这一劫,等于劫掉了保安团一年的军饷和镇政府额外开支的主要来源,更抹
掉了不少头面人物和保安团上上下下的面子。

  劫案发生时,白天德正在合欢烟馆的小间里与七姨太偷情。

  两条赤条条的胴体纠缠在一起,淫声浪语不绝于耳。

  七姨太早先是常德府的名妓,颇负艳名,三十出头之后倒了红,开始走下坡
路,康老爷子则是色中老鬼,你侬我意之下,从良随了他来到偏远的沅镇。

  此地民心淳朴,比起长沙、常德那些大城来没什么新鲜刺激,康老爷子毕竟
年事已高,体力不济,如何满足得了她如狼似虎的需求,正烦闷间,正巧在刘溢
之家中遇到了白天德。两人一下子王八对绿豆,算是对了眼了。

  七姨太无聊时喜欢抽点大烟,白天德本无此嗜好,为了勾搭她,也只好时不
时往烟馆里跑,在烟馆开个独间幽会,掩人耳目。

  白天德果然勇猛,七姨太让他弄得媚眼如丝,也拿出了当年在妓馆的功夫,
把白天德伺候得舒舒服服的,难分难捨,「臭老公」「骚婆娘」地一把乱叫了。

  七姨太其实有一般常人难及的妙处,动情之后,男人的根插入私处,那玉户
内的嫩肉自己会动,像一张小嘴一般紧紧咬着龟头吸吮。康老爷子当年迷恋的正
是她这般本事。

  此番苟合,七姨太竭尽心力,当然令白天德大开眼界,大快朵颐。

  七姨太柔软的舌尖在男人的小乳头上打转转,刺激得男人刚刚软下去的根子
又起了反应。

  「不如把那老家伙搞掉,我随了你。」

  女人的想法往往比男人要疯狂得多,纵使胆大如白天德也要吓一跳,慾望全
消,「你冒搞错吧,他可是商会领袖,老子会掉脑袋的。」

  七姨太不屑地说,「屁,财产都是土匪分的赃,被发现了,掉脑袋指不定是
谁。」

  白天德感兴趣了,大力捏着女人的肥奶,大腿在她的胯间磨来擦去,弄得女
人面色红润,淫水流了一地,方装作不经意的问,「知道是和哪帮土匪一起做生
意吗?」

  「噢,用点力……不清楚……听说为头的是个女的……」

  白天德心忖,怪不得上次交换人质会是这个老小子当中间人,哼,这里面有
好戏。

  正在缠绵间,门口突然一阵喧哗,有人吵吵嚷嚷要冲过来。白天德大怒,不
是早就交待烟馆张老闆不准任何人骚扰他们吗,七姨太早已脸色发白,四处找衣
裳,以为是康老爷子打上门来了。

  听得一个人扑通跪到门口,拍着门板哭道,「团长,不好了,一车货全被劫
了!」

  就在白天德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之时,刘溢之也接到了报告,坐在政
府大堂里愁眉不展。没有钱,年关都过不了,还要担心保安团哗变,这可如何是
好。

  守卫门的老吴头给他送来一封匿名信,十个红得刺目的大字。

  「拿白天德的人头换烟土」,落款处毛笔勾出一只凤凰的模样。

  刘溢之急召老吴头问是什么人送的,老吴头说是一个陌生的男子,送完信早
不见了蹤影。

  刘溢之陷在太师椅中寻思着,凤凰是海棠一伙人的标誌,这一次如此明目张
胆,大违规矩,看来的确是与白天德有滔天之仇,十有八九是她们干的了,可是
自己真的能拿白天德的人头换烟土吗?

  回到家中,他长吁短歎,无心茶饭,冷如霜不由得问他何事如此烦心。

  刘溢之歎道:「劫烟土这事闹得太大,眼看年关将近,我刘溢之恐怕过不了
这年罗。」

  冷如霜心有戚戚,轻歎一声。

  刘溢之说:「我现在想通了,不管是哪个人还是哪些人,只要归还烟土,既
往不咎,什么条件都好商量。」

  冷如霜抿了一口清茶。

  刘溢之绕了半天也没得到结果,无奈之下只得很直接地说,「不知夫人有没
有办法可以与黑凤凰联繫上。」

  冷如霜当即变色,「莫非溢之怀疑我与土匪勾结?」

  刘溢之突然立起身来,长跪于冷如霜面前,冷如霜大惊,相跪于地。

  刘溢之流泪道:「我绝对信任夫人,实在是为夫性命悬于一线,病急乱投医
了,拜託夫人与我想想办法。」

  冷如霜天人交战,心乱如麻。

  刘溢之看出了冷如霜的心思,续道,「其实我有一法,绝对对他们有利,就
是收编黑凤凰的队伍为正规军,驱逐白天德,由黑凤凰担任保安团团长,再不受
风餐露宿之苦,你看可好?」

  冷如霜终道,「这可是真心之言?」

  刘溢之面色凝重道:「苍天可鑒,我刘溢之可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

  冷如霜垂首道,「容我想想可好?」

  刘溢之的眼睛的确够毒,早就发现自从获释后,冷如霜的态度有了一些微妙
的变化,不再像以前那么痛恨土匪,特别是对海棠颇有回护之意。

  他猜想,冷如霜与黑凤凰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联繫。

  他猜得不错,临下山前,海棠赠给冷如霜一个凤凰钗子,凭此信物可以随时
找到她在城里的联络人。

  冷如霜一回来就将它深压在衣箱中,并没打算示人,也没有心思找海棠联络
感情。虽然她对海棠充满同情,但山上发生的一切毕竟不堪回首。

  刘溢之的一番声泪俱下的做作,让冷如霜忆起了这支钗子,入夜,她背着刘
溢之偷偷带着信件偷偷出了门。

  刘溢之早已料到,嘴角浮起了笑容。

  翠竹海的山寨中,发生了一起激烈的争执。

  争执的起源就是刘溢之的那封信,信上的大意是只要海棠归还烟土,解散匪
帮,归顺官府,可以考虑将白天德驱逐出境,海棠可以接替白天德出任保安团长,
所有帮众都可以优厚安排。

  信中最后还着重提出,条件都可以商量,但必须海棠一个人前来县府面议,
否则后果自负。

  「这是骗人的把戏!」金花首先叫了起来。

  「刘溢之不是好人,棠姐有去无回啊。」大家嚷嚷成一片,反对海棠赴约的
倒是佔大多数,也有主张慎之又慎,或是多带人手,或是又绑人质,银叶乾脆说
由她冒名顶替。

  海棠问一直坐在角落沉默不语的唐牛,「阿牛,你的意见呢?」

  唐牛是前不久自己跑上山来找海棠的队伍的,可惜那时青红已芳蹤杳杳,他
再次伤痛欲绝,从此投靠了海棠,本就不擅言辞的他变得更加木讷,一心想着报
仇。此次劫烟土他苦苦蹲守数日,立下大功。

  听到海棠问他只说了一句,「誓杀白天德。」

  海棠坐回座位,缓缓说道:「我还是想搏一搏这条命。」

  她抬手止住别人说话,道:「有三个理由,第一,我信任刘夫人,她是个好
人,不会害我,刘县长也是很有口碑的君子,过去有些得罪,我相信可以解释得
清;第二,我们有烟土在手,比人质更强,想必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第三,我们
也确实到了该想想前程的时候了,我倒不会真去当那个劳么子团长,你们呢,老
大不小了,不可能在这大山里呆一辈子吧。」

  她深情地环顾了一眼面前这些衣裳褴褛的兄弟姐妹,鼻子发酸,这些年,由
于保安团的清剿,其他匪帮势力的挤兑,他们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能撑到今天
全靠海棠个人的感召力,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没人愿意做一辈子土匪,能找个
好地方安居乐业,耕种纺织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确实不如借坡下驴的强。

  大家明白了海棠的深意,不少人眼眶都红了,贵生说道:「不如卖掉那些烟
土,自己分就好了。」

  银叶拧着他的耳朵说:「你脑壳坏了?这么多烟土招人现眼,不想活啦?何
况,这是拿来买白天德的人头,为青红姐报仇的。」

  一提到青红众人就心情沉重,说起来那车烟土能顺利劫到也与青红有莫大干
系。受囚期间,青红被轮姦至神智不清,朦胧中无意识地听到了蹂躏她的两个保
安团员聊大天,说起有批烟土将于月内沿着什么线路送走,当下暗记在心中,果
真这情报还来得及派上用场。

  海棠扬起眉,英气飞扬,毅然说道:「就这么定了,金花,你随我下山,银
叶,你代我坐镇山寨,如果三日后不返,定是身陷不测,不许报仇,分了寨里的
财物和烟土,各自下山远远避开此地。」

  她望着眼睛通红的唐牛,「我答应你,一定为青红报仇,想方设法也要宰了
那了畜生。」

  「棠姐!」众人皆跪下,泪水盈眶

  一日后,海棠和金花秘密出现在刘溢之的家中,有前事在身,海棠不免有点
尴尬,倒是刘溢之爽朗过人,笑道:「不打不成交啊,想不到名震大湘西的黑凤
凰秀外慧中,见面更胜闻名。」

  海棠道,「岂敢,县长,海棠是陪罪来了。」

  冷如霜也出来见她,双姝相见分外惊喜,并无半点芥蒂,一股暖流在心中穿
过,携手在刘宅后花园里漫步。

  「姐姐,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海棠苦笑,「只想做个普通人,过上正常的生活而已。」

  冷如霜惊讶地说,「要做人上人还难说,做个普通人难道很难吗?」

  「命运总是难以预料,别人很容易的事可能对我很难,」海棠看着前方,眼
中光芒闪动,「不过,只要有一个梦,不放弃,就总会实现的。」

  海棠固然处处谨慎。金花更是茶水不喝,按着怀中的驳壳枪,警惕地打量四
周。

  刘溢之有些不悦,说他这里连卫兵都撤走了。言下之意是将全家性命都作了
人质,交付给了海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海棠本就是爽朗之人,闻言璨然一
笑,的确显得自己有些小气,索性稍放怀抱,慨然同意与他们共进晚餐。

  晚餐的气氛相当融洽。金花专挑他们先尝过一筷的菜再挟给海棠吃。冷如霜
很细心,看出一些端倪,便不再劝菜,倒是海棠有些不好意思了,一笑之下,妩
媚横生。

  刘溢之再一次由衷歎道:「海棠姑娘不穿武装换红装,定会羞杀天下多少女
子。」

  海棠谦道:「县长过奖了,您夫人才真正是倾国倾城。」

  饭后,刘溢之叫下人扶冷如霜回房休息,他与海棠摆茶面谈,言笑晏晏间,
海棠突然感到四肢越来越沉重,有点抬不起的感觉,暗中试了一下,果真如此,
脑袋也有些发晕,她暗暗吃惊,心知中了算计,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努力站起
来,说:「县长,我想我们改日再谈。」

  刘溢之端坐在椅子上,微笑道:「请便,不送。」

  金花身上的药性发作得更快,刚迈步差点跌跤,海棠寻思今天是走不出这门
了,便瞪着刘溢之,「想不到你们也是食言而肥的小人,怪我瞎了眼。」从腰里
掏枪想制住刘溢之,却发现软绵绵的没有了一点气力。

  刘溢之摇摇头道:「不要白费力气了。」

  话刚落地,「砰」地一声,海棠带着椅子玉山倾倒翻倒在地。

  刘溢之望着两个昏迷落擒的女子,脸色颇为複杂,歎惜一声,把金宝把解药
拿进来。他也同样失去了力气,只是份量轻一点而已。

  「夫人呢?」

  金宝说:「刚餵了解药,很快就会醒了。」

  有人在门外放肆地说道:「县长敢拿夫人作为诱饵牺牲,小弟真是佩服得很
哪。」

  大摇大摆推门而入,正是海棠必欲杀之而后快的白天德。

  刘溢之皱眉道:「人都交给你了,你也要记得军令状,三日内找回烟土。」

  白天德怪声怪气地说道:「放心县长大人,这点小事什么时候难倒过我白某
人?」他转到两名女子身边,嘻笑道,「这个高的从打扮看像是名满天下的黑凤
凰,老子来瞻仰瞻仰到底是何尊容,不会像母夜叉吧?」

  低头往地上看去,海棠侧身躺着,看不真切。白天德挑起脚尖把她的脸翻过
来,突然惊疑不定,再仔细打量了几番,脸上浮起一丝诡异的微笑。

  「原来是她。」

  「你说什么?」刘溢之没有听清。

  白天德大笑道,「我在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

  将手一招,进来了几个保安团的士兵,将两个女子用麻绳五花大捆,抬了出
去。回头略一揖。

  「标下告辞!」

  「你这种人渣也配谈天道?」刘溢之望着洞开的门外黑洞洞的天空,彷彿真
有天道在看着他,心内矛盾之极,再无丝毫畅快之意。
  


              第六章  覆灭
  
  整个过程其实都是白天德的精心策划。

  那日刘溢之接信后,就召来了白天德研究对策,白天德眼珠轮几轮道:「我
倒有个妙计,就看县长您老人家有无此胆识了,包括夫人,可能都要担上一些风
险。」

  刘溢之当即道:「我不成问题,不可让夫人涉险。」

  白天德道:「这个绝对安全,全包在小弟身上。」

  他附耳说了一通,听得刘溢之心惊肉跳。

  刘溢之本非奸恶之人,但自幼饱读诗书,对纲常伦理、正邪之分看得很重,
官是正,匪是邪,猫鼠焉能同榻?终使海棠再有可怜之处,可恕之道,那也得主
动投诚自首才是正理,哪还有劫烟土以挟持之理,法理难容,不可轻纵。

  私心里,刘溢之却也有一个疙瘩解不开。

  表面上,上次人质交换事件没起多大波澜,实则没有不透风的墙,像长了翅
膀早已偷偷飞入了千家万户,成了沅镇士绅走贩茶余饭后的佐料,固然有笑话白
天德的无能失算,更多恶趣味却集中在美貌的县长太太落入匪穴之事,版本越传
越多,越编越极尽下流龌龊。讲的人固然是口沫横飞,听的人自然也春心骚动。

  世人飞语本无足挂齿,偏生刘溢之那日赶回来,发现冷如霜从内到外都是穿
的匪首海棠的衣服,且怎么也不肯说出在匪帮的遭遇,加之白天德添油加醋描绘
她如何护着匪帮,更不由得他疑窦丛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刘溢之才三十出头,上有靠山,家有豪财,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不
料竟出了这么一档子丑事,颜面尽失。他心机深沉,又深爱冷如霜,不会在她面
前表露什么,却将一腔怒火尽数泼向罪魁祸首的海棠,非置她于死地不可。

  然今日一见,海棠风采过人,襟怀坦蕩,并非传说中的那等恶人。心中已感
踌躇,拿不準自己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更大的麻烦是自己如何跟冷如霜交
待。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白天德真能把烟土搞回来,兼之又消灭了匪患,
未尝不是大功一件,今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如霜应能谅解这一时的权变吧。

  海棠从长长的混沌中一点点清醒过来。

  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困境。房间布置得精美,她正平躺在木製的绣花床
上,身体并无不适之感,衣裳也完好,武器收走了,双脚被铁镣紧铐在床上动弹
不得,只有上身好像可以坐起稍稍活动一下。

  她立马挺身坐起来,仔细检查机关,不放弃任何逃脱的机会,摆弄了半晌,
只好无奈地重新躺下。

  失去自由与遭受背叛的痛苦同时向她袭来。

  虽然她还不能完全明白真相,但也猜得出是刘溢之夫妇合谋的结果。枉她精
明一世,终让雁啄了眼睛,轻信于人,铸下大错。

  想到金花,不知道这妮子怎样了,看当时的情形只怕凶多吉少。

  再转念一想,又心存侥倖,抓她无非是为了那批烟土,看这室内的装饰和布
置,不像在监房,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内宅,说不定就是在刘溢之的家中。这么说
来,应当还有谈判的余地。

  一个下人模样的年轻女子端着茶走进来,看到她醒了,忙把茶放在小桌上,
伺候她起身,拿着铜盆给她打温水洗脸。

  海棠抬手挡住她,板着脸说道:「把刘溢之给我找来。」

  下人指指自己的耳朵和嘴巴,啊啊比划了一阵,意思是自己又聋又哑,什么
也不知道。

  海棠忍不住气,一拳将铜盆打飞,只听到匡噹一声,水洒了满地,铁链哗哗
作响,

  下人对她的反应无动于衷,无声地收拾好局面退了出去,又端了饭菜前来。
不吃,过两个时辰重新做过,再送了来。

  这次来带了个纸条,写了一句话,「你不吃,金花受苦。」

  海棠急怒交加,「你们把金花怎么样了?」

  下人嘻嘻笑,依然装聋作哑。

  海棠望着盆中食物,想明白了,现在是笼中之虎,任人宰割,你刘溢之要害
我也不会在这一餐饭里,乾脆吃饱喝足了再找机会。便放开肚量吃了起来,连汤
也喝了个乾净。

  吃罢暗中运气试了试,铁链的终端都是深深在钉在墙里,纹丝不动,长度也
限死在这方寸之地,坚毅的脸上也不禁掠过一丝失望。

  阴暗处,两双眼睛从窥孔中偷看着海棠的一举一动。

  李贵美色当前,心痒难禁。

  「黑凤凰这小婊子既已落入我手,那是脱毛的凤凰不如鸡了,何不交给弟兄
们好好乐乐?」

  白天德摇摇头,道:「看你这点出息,只晓得干干干,把那个骚洞干烂了也
就是那点意思,还不如老母鸡的屁眼夹得紧。海棠不是一般角色,可不能像莲香
婊子那样玩残了,慢慢来,讲点情调嘛。」

  李贵心里大骂,都是你娘的带坏的头,现在倒转性了?嘴里却猛灌迷汤。

  「还是团座高明,比标下有见识得多啦。只是就这么养着,烟土的下落问不
出,标下担心县长那里不好交待。」

  白天德冷笑。

  「一介书生,老子还没放在眼里,鸟他那么多干嘛?不过嘛……」

  他摸摸下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要担心,烟土已在我掌握之中了。」

  不理会李贵崇拜得一踏糊涂的目光,白天德大手一挥,「看看另外那个小婊
子去。」

  金花被囚禁在曾经关押过青红的那间地下牢房里,与海棠相比,她的处境就
是炼狱了。

  她被扒个净光,仰面禁锢在一条狭窄的老虎凳上,手脚牢牢反绑到横木下,
刚刚发育成熟的奶子危危高挺着。

  这妮子个子不高,却性子烈,力气大,从清醒后就没停止过反抗,还踢伤了
一个人,手腿捆住了,嘴也没闲着,把那些保安队员的亲属问候了个遍。

  恶棍们吃了些苦头,下手也更毒,往她嘴里塞进一把马粪叫她作不得声,还
在腰下塞进一块窑砖,将那白生生的小身子绷得发红。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抬起一只光脚板踩在她的小腹上,手持宽皮带,发了狠
地冲着小妮子张开的胯间猛抽,抽得金花象正在剥皮的青蛙一般浑身痛得乱颤,
起先还能啊哇啊哇地叫,后来叫都叫不出来了,芳草稀疏的玉户立马青肿得像个
馒头,小便失禁,洒了一地。

  一伙人围着她的下身看,嘻嘻哈哈闹成一片。

  白天德皱眉对李贵说:「你去告诉那帮家伙,下手莫他妈太重,老子还冒玩
呢。」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白天德并不着急烟土的下落,每天悠闲得很,还时
不时溜到烟馆找七姨太打打牙祭,连金花都没兴趣干,完全交给手下的弟兄们打
理,压根不想审讯她们。

  海棠倒是吃得饱喝得足,就是有点奇怪,起初几天,一吃过饭就有点头晕眼
花,噁心想吐,慢慢地感觉饭越来越香,特别是那汤,神仙汤似的,喝过之后不
多久就有欣快感,全身心都放鬆得飘上云端。

  她害怕睡觉,睡着总是做春梦,梦见自己脱得光光的被不同的男人干,有时
是阿牛,有时是二喜子,有时竟是死了的白老太爷,淫秽不堪。

  她总是在汗水和高潮的淫水当中惊醒,身体还在余韵中颤抖,手指正搭在胯
间。虽然没有旁人,她还是胀红了脸,羞愧不已,受尽了男人的苦,早就断了对
男人的念想,自从黑虎死后,再也没有男人近过她的身子,就算有过生理週期也
生生压抑住了,怎么会突然格外想这事呢?

  竟还和白老太爷……

  天哪,羞愤死人了。

  次数一多,她开始觉着不对头,就算是白天,好端端的也会觉得下身发痒,
奶子发胀,週身不舒服,眼前总出现男人的影子,有次忍不住将手指掏进了阴洞
中,一股激流从下身立时蕩漾开来,呻吟出声,马上觉察到了自己的丑态,咬牙
停了下来,忍着,再难受也不做第二次。

  她察觉是饭菜里有问题,再次绝食。

  但是一绝食就全身难受,蚁叮虫咬一般,没有一点安生的时候。

  白天德听了报告,歎道:「了不起啊,罂粟和着春药下饭,是头牛也受不了
啊,她竟忍得住。看来,是我们见面的时候了。」
  


              第七章  斗兽
  
  内花厅。

  几个如狼似虎的汉子冲进门来,把躺在床上的海棠按住,先用麻绳反捆,再
卸了铁铐,一点也不敢大意。

  海棠找不到任何机会反抗,只得任人宰割。

  蒙上眼,似乎坐了好长一截马车,又下车,一路推推掇掇,在一个陌生的地
方转来转去,又下了阶梯,听见水滴声,火焰燃烧声,铁器交错声,显得十分空
旷。

  她被带到一个地方立住,双手高高举起,缚在一起往上拉紧拉直,双脚分开
栓住,最为羞耻的是,衣裳终于也被一件件剥掉,直至一丝不挂,直觉中有不少
热辣辣的眼光向她投射而来,这种裸裎相对的滋味比死还难受。

  这一天终于来了,她觉得有些紧张,口里发乾。

  她感觉到有人近前的呼吸声,是男人味浓重的臭气。

  「白板?」

  两个字如同强烈的电击,打得海棠哆嗦了一下。

  这是个多么侮辱人的名字,这么多年了,只有一个人曾经就是这么叫过她,
天天叫她,听一次就如同拿刀在她心坎上划一次,使她在恶梦中尖叫,在恐惧中
发抖,没错,只有他,白富贵!

  「看来你还记得我,安凤儿。」男人低沉地笑了。

  蒙面布缓缓取下,白天德也就是白富贵那张充满邪恶的脸浮现在眼前。

  十年了,冤家还是终聚首,她也终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再一次落到了白家的
手中。

  白天德格格大笑起来。

  「想不到吧,安凤儿,我们还是见面了,你为了找老子,杀了我老爸,踏平
得白家堡,干得好,干得漂亮之极啊。」

  他切齿道:「可惜你晚了一步,我早就到外地去了,读书,经商,治病。」
他脸上浮出诡异的表情,把嘴巴凑到她的耳边,悄悄说:「对了,忘记告诉你,
我那病根让西方大夫治好了,植了珠,女人都爱死了它,你要不要试试?」

  海棠头脑中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她杀白敬轩时的确寻找过白富贵,一直没找着,心里就一直不踏实。

  自从白天德到了沅镇,她就有不祥的预感,失去了灵性,才会一再被动,也
许白富贵(白天德)真是她命中的剋星。

  白天德伸出手来,捉住她坚挺的乳房,慢慢地揉捏着,夸道:「好结实的奶
子,越长越漂亮了。」

  又摸至小腹,在深邃的肚脐眼淫浪地捅了一捅,接触到毛茸茸的下身时笑说
了一句。

  「还是白板儿好。」

  海棠闭上眼,将头扭到一侧,羞愤欲死。

  魔手一路摸到了修长圆润的大腿,长年野外锻炼使大腿肌肉绷得铁一般硬,
又充满弹性。

  白天德像在检阅自己的领地,一路摸一路赞,将海棠躁得满脸通红。

  白天德突然大声说:「在黑凤凰背后的,你们看到了么子呀?」

  海棠身后几个保安团员乱叫道:「看到了屁股蛋。」

  白天德笑骂。「操你祖宗,老子问那屁股蛋上有么子玩意没有?」

  众人答。

  「有字。」

  「何字?」

  「白字。」

  「可晓得白字有么子意思?」

  「不晓得。」

  白天德捏着海棠尖俏的下巴,抬起来,强迫她看着他凶暴的眼睛,一字一顿
地说:「小子们,听好罗,凡是屁股上有个白字的,就表示这个人过去是,现在
是,将来永远是老子白家的奴隶,生生世世也别想翻身!」

  一番对答如支支利箭直射海棠的心头,一点点击碎了她的尊严和信心。

  更糟的是,在白天德的抚弄之下,她的身体竟又起了反应,桃源洞口变得濡
湿,一股晶亮的淫汁溢了出来。

  真是一种倒错而崩溃的感觉。

  白天德不放过任何揶揄她的机会,道:「又发骚了吗?放心,老子给你发洩
的机会,看前面……」

  火把燃起,把四下里照得通明。

  他们所处是在一个地下溶洞中,中央天顶垂下的几支倒钟乳石上繫着几支火
盆,空间很大,铁栏在广场上围了一个几十平方米的大圈,周围高高的暗处影影
绰绰地有一些人影,整个形状像极了古代的斗兽场,只是较简陋罢了。

  围栏侧边有个笼子,关着一条格外高大的黑狼狗,赤红了眼,不知是在发春
还是发疯,不停在围着笼子打转,时不时冲着人群嗥叫几声。

  笼子顶端有几根铁链栓着,上面有机关控制,可以随时把笼子吊放、移位。

  白天德说道:「老子花了很多心血才建成了这个斗狗场,原来是打算赌狗,
正好今天有大名鼎鼎的黑凤凰来剪头彩,还请了不少达官贵人来观赏,安凤宝贝
儿,你杀了我父,我都可以放过,但今儿个可得卖点气力,不能给老子丢脸。」

  海棠方才明白了他险恶的用意,羞怒交加,一口呸道,「畜生,我就是死,
也不让你如愿。」

  白天德早已料到她的反应,也不动气,道:「莫急,你会答应的。」

  海棠索性阖上眼。

  白天德冷笑一声,拍了拍手,两个大汉将一个赤条条伤痕纍纍的女子拖进了
场内,扔在地上,又将一盆黄浊的水倒在她的下身。

  那女子挣扎了良久才爬起来,又重重地跌倒在地。

  白天德高喊一声。

  「开闸!」

  听得众人的欢呼声,海棠张开眼,竟是思念多日的金花,不由得泪水盈眶,
痛叫道:「不!」

  待不到铁笼完全地升起,狼狗一罩就冲出来了,眨眼间气势汹汹扑到金花跟
前,金花情急之下,虚挥一拳,勉力站起身来。

  恶狗起先摸不準底细,吃了一惊,往后跳了一步,围着金花打圈子,寻找破
绽。

  连日的折磨早就让金花体力透支,眼前发花,疲惫不堪,刚站直就是一个踉
跄,根本谈不到与凶猛敏捷的恶狗对抗。

  恶狗很快绕到了她的后面,一跃而起,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準确地咬住了金花
的一块臀肉,金花惨叫一声,生生让狗把一块血淋淋的肉撕扯了下来。

  金花委顿在地,倒在自己的血泊当中。

  恶狗躲得远远的,把肉吞掉,血红的眼睛里还在闪动着贪慾的光芒,折了回
来,盯着地上的金花,大嘴再度张开。

  海棠心痛如绞。

  「放开她!」

  白天德在一侧冷笑道:「现在讲可有点晚了。」

  说话间,恶狗再度扑了过来,前肢把失去抵抗能力的少女踩在脚下,冲天嚎
叫了一声,摆出一幅胜利者的姿态。它鼻子嗅了嗅,又围着金花转了几圈,好像
感觉到什么,一下子兴奋起来,低下头在少女的胯间部位使劲嗅。

  场边有人大叫起来。

  「搞她,搞她!」

  恶狗似乎在众人的鼓励之下越发春情勃发,也不理会金花的臀肌还在淌着鲜
血,狗爪子将昏迷的少女扒翻个边,摆成俯卧的姿式,坐下身子,要从后面将狗
鸡巴捅进去。

  眼见狗奸人的一齣好戏就要上演了,众人看得激动难安,狂呼乱叫,群魔乱
舞。

  可惜金花奄奄一息,身子扭曲,狗鸡巴根本找不着进去的洞口,恶狗急得拿
嘴咬,拿头顶,爪子挠,把玉背上的肉咬得稀烂,可怜金花变成血人似的,无声
无息。

  恶狗急火攻心,索性一口咬断了金花的喉管,一缕香魂终得安息。

  「金花……」

  海棠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哭喊,晕死过去。

  「冒意思,冒看头。」

  众人发出不满足的抱怨声。

  白天德提来一桶冷水,从她头上淋下去,将她弄醒,说:「想通了么,上不
上?」

  海棠的瞳子里充满仇恨。

  白天德道:「到时你会求老子上。」

  有人操纵机关,将恶狗罩住,把金花的尸体拖了出去。

  不久,又一个同样赤裸的女子被推到了场中央,她被刚才的惨剧吓得脸色刷
白,以至于都忘记了羞耻去摀住下身和奶子,呆立半晌,突然晕倒在地。

  包括海棠在内,几乎所有人都发出惊呼声,别人惊的是这个妞竟与刚死的金
花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知道的真以为死鬼还魂。

  海棠惊的是留守山寨的银叶竟也落入了敌人之手!

  难道山寨出了意外?

  白天德看出了她的心思,得意地说道:「没错,你那狗窝让老子剿得乾乾净
净,死在死,抓的抓。不信?找个人出来给你见见。」

  他暗示了一下,李贵带着一个人走到跟前。

  二喜子!

  海棠一下子全明白了,啐道,「叛徒!」

  二喜子起先还有些畏缩,待见到海棠无助的羞耻模样,又被迎头骂了一句,
一下子勾起了泼皮本性,变了一副急色模样,再也找不到往日的义气,死瞅着海
棠那饱满坚挺的奶子嘿嘿一笑,「棠姐,不要怪我,你做得初一,兄弟就做得十
五,你不仁在先,我不义在后,扯平了。」

  海棠怒道:「我只怪自己收了一条狗。」

  二喜子怪声怪气地说,「我看待会,你连狗都不如。」

  白天德不耐烦了,叫二喜子退到一边,道:「安凤儿,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
份上不难为你,只要你说个不字,老子就任你在场边看,看那些么子金啊银啊杏
啊之类的,一个个陪狗玩,反正死一个还有一大票,不着急。」

  海棠闭上眼,泪水潺潺而下,道:「把她们都放了。」

  白天德冷笑道:「你有资格和老子谈条件吗,你上,她们就下,你不上,她
们上。」

  海棠的俏脸因痛苦而变形,终于将头髮往后一甩,毅然道:「我上。」

  白天德鼓掌,大声道:「兄弟们看好罗,黑凤凰亲自上阵,人狗大战。」

  这一次的吹呼声比上次大了数倍不止。

  海棠静静地站在场地中央,黑髮挥散下来,在火光的沐浴下,她像一尊赤身
的女神,完美无瑕,健美无匹,是力与美的化身,也是悲愤与仇恨的混合。

  她与笼中的恶狗对视着,彼此看到了对方的杀气,她要用赤手空拳杀掉这头
恶狗,为冤死的金花报仇。

  照例有人端着一盆水过来,冲着她的下身泼去,好浓烈的腥骚异味,她方才
明白原来是狗尿。

  一声锣响,白天德兴奋地高喊。

  「开闸!」

  笼子吊起。

  恶狗呼地窜了出来,这一次,它感觉到新对手不同寻常,没有上次的嚣张,
离海棠远远地,警惕地打量着她。

  僵持了一阵,海棠谨慎地移动着脚步,朝恶狗靠近。

  对付山里的野兽海棠颇有经验,亲手就打过不少野猪,斗一支恶狗自然不在
话下,可一则她从未经历过如此羞耻的环境,一丝不挂地让人环伺,难免分心;
二则手无寸铁,用一双肉掌对付凶性大发的恶狗钢牙,的确难度太高;三则绝食
了一日,饿得前胸贴后背,只有速战速决,哪有力气过多地纠缠?

  僵局很快打破,还是恶狗忍耐不住,率先冲了过来,到了跟前往上跳起,直
奔喉管,迅猛之极。

  电闪之间,海棠急摆头躲过一劫,化掌为刀朝恶狗的身子切去,这恶狗反应
够快,空中来了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

  赤裸女大战恶兽,第一个回合就精彩万分,众人大饱眼福,哄然鼓掌,所有
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在海棠上下涌动的波峰和若隐若现的溪谷上面,不禁一个个
血脉贲张,都感不虚此行,恨不得这场怪异的比赛越久越好。

  海棠和恶狗在较量中都发现低估了对方,第二个回合相持更久,海棠突然感
觉下身奇痒,其实她不明白,白天德给她下的这种慢性春药最是害人,非得有人
或是自己弄出高潮来把火洩掉,否则越是忍耐,越是难受,时间越长,搔痒越厉
害。

  但一旦她习惯自慰,却又会尊严崩溃,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所以无论她怎么做,都逃脱不了白天德这恶棍的算计。

  刚才白天德有意挑起她的慾火,让她在此时爆发,阴险之极,可海棠已没有
功夫去想这么多,只有苦苦撑着,双腿不禁绞在一起,眼前模糊,步子移动也变
得迟钝起来。

  狡猾的恶狗发现了破绽,左右扑了一下,飞快地绕到了海棠的身后,又想重
施故计。

  这下却上了海棠的圈套,她有意卖了个关子,往前跨了一大步,让恶狗咬了
个空,待得恶狗去势将尽,反身一脚踢在恶狗的小腹上,这一踢来得重,有力的
腿劲踢得恶狗惨叫一声,飞了出去,海棠除恶务尽,在恶狗没来及喘息之际,就
钳住它的颈子,手臂注满力量,就待一下扭转狗头弄死它。

  「住手!」

  场外一声断喝,白天德拿枪指着银叶的头。

  「把狗放开,否则老子一枪崩了她。」

  海棠悲愤之极,又不敢不从,手劲稍鬆,恶狗就活转了过来,反口咬在海棠
的裸腿上,海棠惨呼一声,勉力挣扎开来,但已是牙痕宛然,鲜血迸开,痛不欲
生。

  此时,海棠下身的骚痒已蔓延到了全身,刚才集中精力的最后一击视为无效
之后,最有力量的腿部也受了重伤,一边要与内心的煎熬作斗争,一边外伤流血
不止,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进攻,一直被动地防御。

  再好的防御也有攻破的时候,在海棠一下失神间,只见眼前黑影乍现,风声
响起,一头大物将她重重在压在地上,两支前肢踏在她柔软的两峰上,后肢站在
她的胯间,发出胜利者的长长嗷叫。

  「不!」

  她眼前金星直冒,彷彿看到了死神翩翩而来。

  但是,恶狗并不想杀她,而是把她扒拉过来,像之前对付金花那样要奸她。

  海棠的力气已用尽,就算明白这恶狗要干什么,也没有办法反抗,搏斗中身
上又有多处咬伤,终究如狗之意被迫翻转了过来。

  恶狗不停地拨弄着她的屁股,心急如焚,可海棠尚还留了一线神智,抵死不
从。

  眼看又一场惨剧要上演,白天德对李贵说:「去帮帮它。」

  进场来两个人,捉住海棠的手脚,硬是往她的小腹下塞进一根大圆木,让她
的屁股高高翘起来,恶狗两肢搭在她的玉背上,得意地叫了一声,将粗大的狗鸡
巴狠狠地挤进海棠狭窄的谷道之中。

  「梅神啊……」海棠禁不住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在狗的抽插中,海棠被春药彻底迷失了自我,週身被慾火焚烧,就像在极痛
与极乐交界的世界,一时清醒,一时糊涂,不知身在何方,不知自己是何人,甚
至在那血迹斑斑的脸上,还挂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棠姐!」刚刚甦醒的银叶泪流满面。

  「无聊。」

  刘溢之再也按捺不住,愤愤然拂袖而去。

  白天德笑着目送他,意味深长。回望场中,喃喃自语道:「老爸,你可以安
息了,儿子不但要让她被狗奸,还要让她这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后悔枉做
女人。」
  

0

精彩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