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乌柳
38.多情自古空余恨 从女儿嘴里听到这些个,秋意只觉得被利刃剜心,一气之下,从厨房里,拿起了砍柴刀,冲进房里,砍向了那对狗男女,只可惜她力道小,只砍伤了两人的臂膀,没要了他们的命。 秋意怎么也没想到,当初那个跪了一天一夜求娶她的男人,会为了另一个女人打她,会为了那女人掐死她。 秋意泣血的控诉让大家都愤怒不已,齐氏当即要人去将陈满星带回来,秋意却是喊下了她。 “奴婢跟在小姐身边,只想求小姐日后多加照顾我两小儿,想求秋影认下两儿做干儿。”秋意跪下,连连叩拜,齐氏和秋影想要搀扶,却是无能为力,只能点头应下她的话,可又不明她为何不让她处置那陈满星。 齐氏将问题问出,秋意满脸愤恨,只说:“陈满星的杀身之仇,我要自己报!他和那个淫妇,谁也逃不了!” 秋意说完,就消失了,司南连忙追出去,很快消失在众人面前,净煜也不遑多让,运着轻功,跟上司南。 留下的人,满是心急,却是无能为力,只能等待消息。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他们恩爱大家都看在眼里,二十来年的感情,两个活波可爱的儿女,抵不过一年的分离,姝儿,我现在似乎知道邱央真为何拒婚了。”柔嘉轻轻说着,抹去眼角的泪珠,转身回了房间。 净姝看着表姐的背影,不知该怎么相劝,她自己也纠结了,纠结起自己与司南的事,他对她一见钟情的情能维持一生一世吗?最后结果是否会像秋意姑姑他们一样? 这一晚,汪家许多人都未曾入眠,第二天起来,只有柔嘉精气神比昨日好,她试起了齐氏昨日送来的衣裳首饰,再没有抗拒,对此净姝很是莫名。 “既然有情也不能长久,那嫁给邱央真还是别人,到最后又有什么不一样呢?”柔嘉看开了,不等邱央真的回信了,好生准备起初一的相看。 虽然表姐说的不错,但净姝还是劝她别这么悲观,有负心汉也有痴情种,那方都和刘三小姐不就是反例。 净姝将方都与刘三小姐,意娘与林深的事情说给表姐听,柔嘉听完若有所思,久久不曾言语,净姝此时不知她这一番话,让后来邱央真的追妻之路坎坷了不少。 此乃后话,暂且不表,只说下午净煜和司南回来,带来了秋意的女儿,将小丫头交给了秋影。 陈满星死了,并非秋意所杀,秋意在中途被司南拦下,只因她怨气未消,司南还是带她去找了陈满星,不曾想那陈满星却是死了,淹死的,正是淹死在他抛尸秋意的那个池子里。 据说是因为昨儿下午净煜带去衙差开棺验尸,把他吓着了,怕被衙差查到他是凶手,所以晚上与苏氏一起跑路,不曾想,天黑路滑,他们路过池子时,陈满星不慎摔了进去,淹死了。 “那苏氏呢?”净姝问。 “吓疯了。”净煜先行回答,“她心里有鬼,以为是秋意姑姑的鬼魂作祟。” “那现在秋意姑姑的魂魄呢?” “与陈满星的魂魄一块儿走了,去地府找阎王爷申冤去了。”净煜说着很是解气,“虽然他死了,但阳间这案子还得要好好落案,得还秋意姑姑一个清白,也叫世人长长记性,莫要做那负心汉,莫要做那奸夫淫妇狗男女!” 哥哥后面的话净姝没再听了,眼神落到了司南身上,落到了离他不远的柔曼身上,柔曼今儿穿得可是讲究,眸子里的秋波不断往司南那边送着,看得净姝好生窝火。 净姝想了想,上前一步,走到司南身边,问道:“安少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司南赶紧颔首,与她走到一旁,“何事?” 碍着屋里人多,司南不敢放肆,只能与她保持距离,只是眼底的笑意却是瞒不住。 净姝看了眼柔曼,轻哼道:“你瞧瞧你,招蜂引蝶。” 司南听她酸溜溜的话语,心中暗笑,左右一琢磨,心里有了主意,轻咳一声,说道:“姝儿,本来这等喜事就不该瞒的,不如借这个机会,咱们就和舅舅舅母们说了吧。” 司南声音不大,却也不小,当即将全屋人的目光从净煜身上,吸引到了他俩身上来。 “你干嘛呢!”净姝急了。 “姝儿,这是怎么回事?”齐氏走过来问道。 这下饶是净姝能言善辩,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了。 司南拱手行了一礼,坦诚说道:“本来两家计划着等净煜成亲后再公布我与净姝的婚事,今儿既来了汪家,不拜见外祖一家,属实说不过去。” 司南的话,让全场为之一静,齐氏问净姝:“他说的可是真的?” 净姝无法,只能点点头,“已经互换了庚帖。” 齐氏正要细问,那厢柔曼已是捂脸哭着走了。 净姝可恼看了眼司南,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事情说开,已经没有退路,净姝只得带他正式见了见汪家长辈。 被他一闹腾,净姝想起先前忽悠大舅母的话,算是没脸再在汪家待下去了,只得随哥哥一起回去了。 司南无赖跟上马车,与她解释:“我看与其等净煜成婚,不如将咱们的好日子与他们定做一天,你们兄妹一娶一嫁,岂不也是美谈一桩。” 净姝瞪了他一眼,“你倒是想的美,不和我通个气自己就决定了。” “这不就和你打商量么,现不过和汪家坦白,反正都是自家人。” “汪家人多嘴杂,不出两天就得传的满城皆知。” “那咱正好早点成亲,我看六月六就挺好,和你哥哥嫂嫂一起,时间是赶了点,这不还有两月嘛,来得及。” 净姝说不过他,还是气呼呼的,司南可想亲亲她的脸,只可惜净煜还在,他只能伸手去捏她气鼓鼓面颊。 净姝侧身躲开他的手,朝他重重哼了一句,便不理他了。 回到家里,与母亲告状,谁知母亲一听,竟觉得兄妹俩一块儿成亲还不错。 当晚九千岁又上门来,瞧着是刚从宫里出来,连官服都未曾换下,可见是多着急来的,不必说,肯定是那厮喊来商量成亲的日子的。 净姝不知爹娘是怎么和九千岁谈的,谈了个把时辰,终究还是将他们的婚事定在了六月初六,与哥哥是同一天,商定好,嫂嫂花轿先行,到时花轿进门,她的花轿再出门,反正两家挨着,也不赶时间。 净姝无语凝噎,不过仔细一想,她也猜到了爹娘的打算,他们担心她又会出上次被意娘夺舍的意外,只想着魏大人说卦象显示成亲就无碍了,既然两家都谈妥了,那婚事与其晚,不如早,早些安心了,只是不到两个月的日子,怎来得及绣嫁衣呢? 39.歇歇吧,歇歇吧 两家要定亲的消息随着太阳升起,传遍了满城,各家收到消息都觉得吃惊。 九千岁虽说位高权重,但到底是个阉人,且树敌众多,义子不过一个乡野出身的小子,一旦改朝换代,他们一脉就走到头了,怎么也想不明白净家为何要将自家嫡出小姐嫁给个没前途的小子。 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净姝与司南的婚事算是定下了,净姝正忙着绣嫁衣。 她一人绣自是来不及了,娘亲只让她绣盖头,其他的都交由绣娘做,都是九千岁那边安排的人。 又是娶媳妇,又是嫁女儿,可是让汪氏忙得团团转,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净姝忙着绣红盖头,也帮不上忙,偏生安司南那厮还要来捣乱,分她的心。 他翻墙来的,大咧咧地走进她房里来,半点儿没有顾忌,净姝可恼将他推出去,“成亲前不能见面的呢!” 司南晓得她在门后,不推门,去推开了窗户,问她:“见面又如何呢?” “说是会喜冲喜。”净姝走过去,又要关窗,这回被司南伸手挡住了。 “咱们俩个还怕这些个禁忌吗?” 净姝哼他:“你不怕,我怕。”说着又用劲关窗。 司南又拦,一面拦着,一面扮可怜,“据成亲还有一月多呢,女菩萨,您就发发慈悲吧。” “混说什么呢!”净姝被他胡言乱语说得羞红了面颊,手上松了劲儿,窗户又被他打开了。 那厢六艺和六礼看得好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俱是掩嘴偷偷笑,隐忍的笑声传到净姝耳里,让净姝面上红晕更是深了,见他如何也不离去,只得道:“只准你在外面看,可不许打搅我绣盖头。” 司南忙忙应是,终是撒泼耍赖留了下来,两人隔着一扇窗,净姝绣着花,司南看着她。 六艺和六礼赶紧寻来椅子,端来茶水给他。 只是安静了半刻,他又不安生了,趴着窗台对里面净姝说话:“歇歇吧,歇歇吧,该伤眼睛了。” 净姝瞪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歇歇吧,歇歇吧,也瞧瞧我吧。” 这回净姝没忍住,答了他的话:“你有什么好瞧的?” “你瞧瞧就知道了。” 净姝抬头一瞧,就见他笑得灿烂的脸,红着脸又低下了头,“我什么都没瞧出来。” “那是你瞧的不够。” 净姝哼了一声,不搭理他,过了一会儿,耐不住寂寞的某人又忍不住开口说道:“歇歇吧,歇歇吧,再与我说说话吧。” 净姝又恼了,“你怎这么烦人呢!” 见她又生气,司南知道再说巧话该被她赶走了,清了清嗓子,正经说道:“花妖事情的因果我查清楚了,想知道吗?” 净姝一愣,拿着针线,走到窗前,一面绣花一面让他说。 “和我猜测的差不多,除了方都是自己自愿献祭的,其他那些死去的人,除了林深,其他人无一例外,都是花妖借鬼婆之手接生出来的孩子,亦或是因为它活下来的人,包括意娘,意娘与其他人稍有些不同,她本不该死的。” 净姝一个惊吓,不小心刺到了手,赶紧将手拿开,别弄脏了红盖头。 司南伸手握住她的手,拉到面前瞧了瞧,随即含进嘴里,噙着嘬了嘬,给她止了血。 “不绣了吧,十指连心,扎着多疼,我瞧着都疼。” “还不是都怪你!”净姝抽回手,让他别打岔,继续说。 “这些人要么是注定出世不得的孩子,要么是本该难产死去的人,因花妖,才得以存活下来,这就是花妖的功德,花妖贪心钱财,将妖法传给黄老板,以至于这场杀戮,恰恰好将这些不该出世的孩子杀死,将本该难产死去的妇人杀死,功过相抵,它注定失败。” “那意娘又是怎么回事?意娘不是西北人氏吗?怎么会是鬼婆接生的?” “意娘父亲是开武馆的,母亲家里是开镖局的,她娘功夫不弱,曾也跟着送过镖,怀孕时,因为娘家镖局出了些事情,她丈夫帮着去送镖,丈夫头一次送镖,她不放心,执意跟着去,结果就在回去途中要生了,恰好在鬼婆当年的村子里,鬼婆帮她接的生。意娘并非是难产,就算没有花妖,也能活下,这就是她与其他人的不同了。” 净姝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还有这么多内情,又问:“林深既然与花妖没有关系,又为何会牵扯其中?” “我只说他并非是花妖救下的人,可没有说他和花妖没关系,可还记得鬼婆当年被他杀死的孩子?” “林深是那孩子的转世?” 司南点点头,“花妖的杀戮由他和刘范开始,由他和刘范结束。” “那黄老板为何会是花妖的劫难呢?” 司南摇头,“这牵扯几世,就不是我能查出的东西了,肯定不会是无缘无故的,黄老板那般痴念种花,种茶,想来也是有因果的吧。” 净姝点点头,只能叹一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司南赞同她这句叹,那林深和意娘之间的缘分似不简单,方都和刘三小姐多少有花妖的缘故才会相见,林深和意娘的缘分,没有花妖也会相见,假设林深那一世没被花妖杀死,顺利出世了,等意娘母亲经过他们村时生产,两人也会见面,也会产生瓜葛,说不定就不会是今生这个结局了。 当然,这只是猜测,他们二人已死,要查他们之间几世的因果缘分,只能去看生死簿了,他们若有缘份,下辈子自然还能遇见。 司南想着,伸手拿过净姝手中的红盖头,看了看,鸳鸯戏水的图样,刚绣了只鸳鸯。 司南有些奇怪,一般富贵人家,盖头上不是都会绣龙凤呈祥或是鸾凤和鸣,觉得鸳鸯戏水小家子气吗? 遂问她:“怎不绣鸾凤和鸣?” “我就喜欢鸳鸯戏水。”净姝说着,夺过他手中的盖头来。 司南不知想到什么,笑得猥琐,“嘿嘿,我也喜欢鸳鸯戏水,等成亲以后咱们试试。” 鸳鸯戏水怎么了?净姝不明他言语为何突然变得轻佻,她不过是想着只羡鸳鸯不羡仙这话,她怕他日后万一修道成仙,会离她远去。 这担心净姝知道挺杞人忧天的,但就是担心着。 “你怎么这么闲?”净姝继续绣鸳鸯。 “脑子里都是你,做旁的事提不起劲儿来。” 这一句话,又让净姝扎了下手。 司南又要拉她手来看,被净姝躲过了,“你存心来捣乱的吧?” “怎会。我专门来告诉你花妖和秋意姑姑的后续的。”司南强行拉过她的手,将溢出来的血珠子吮去。 “秋意姑姑的事情不是结束了吗?凶手也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后续?” “你以为陈满星淹死在池子里,当真是巧合?” 净姝一愣,“他死时,秋意姑姑的鬼魂不是被你拦下了吗?” 司南点点头,拿过她手中的针线,继续说道:“那池子里有只老王八精,那日看得陈满星抛尸,后从秋意鬼魂那儿听得了事情来龙去脉,心生同情,便指点了怨气冲天的秋意先别冲动,找人安顿好儿女,再杀了那负心汉。” “那晚它发现陈满星与苏氏要跑路,老王八知道秋意还没下手杀死他们,担心被他们逃了,方才出手惩治了他,将他拉进了池子里,淹死了。” 净姝没想到原来巧合是这么来的,可是为何死的只有陈满星,苏氏不是也有份? 40.成亲 “苏氏怀孕了,老王八才饶了她。” “陈满星的?” “大概吧。” “王八精帮秋意杀了陈满星,对它会有妨害吗?” 司南摇头,这种因果他可说不准。 说起秋意姑姑的事,净姝不免又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盖头放到窗台上,问他:“从汪家回来后,我一直在想,你对我的一见钟情能维持多久?会不会到头来会和秋意姑姑他们一样?” “你为何要把咱们代入他们?怎不看看你爹娘?你爹娘他们何其恩爱,咱们为何不像他们,非要像秋意他们呢?既然有秋意他们的事情在前做警示了,咱们又怎会重蹈覆辙呢?” 司南一连串反问将净姝问懵了,他说的是不错,可她就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你当初怎么就一眼看中我了呢?”净姝很是好奇。 “不知道呀,许是那日天光好,许是那日桃花艳,许是那日你格外美,许是那日一切都刚刚好,缘分恰巧那时候来了,叫我一眼看去,就忍不住怦然心动,再难忘怀了。” “油嘴滑舌。” 与他聊一场,总算是打消了净姝连日来的担心,心里没再那般烦闷,面上带上了笑。 司南伸手掐了把她的脸,笑道:“可算是不生我气了。” 净姝打开他的手,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让六艺搬了凳子过来,在窗边继续绣鸳鸯。 司南坐在窗那边,帮着她穿针引线,瞧着她温柔娴静模样出了神。 突然,司南问道:“你又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呢?” 净姝没答,面颊却是又红了,继续绣着,许久才轻轻说了句:“竹林里,你救下我时,一颗心儿掉进了你的酒葫芦里。” 司南忍不住低低发笑,轻轻唤了声:“媳妇儿。” 随着红盖头绣好,好日子也到了眼前来,瞧着满屋子的红布红花红灯笼,净姝才意识到自个儿真的要出嫁了,心里既是欢喜又是紧张,说不出的纠结滋味来。 成亲前天晚上,娘亲陪着她睡,听着娘亲从她出生时慢慢说起,一直说到现如今,直叹时光飞逝。 净姝听得眼泪涟涟,呜咽着让娘亲回了亲事,不嫁了。 汪氏摸着女儿背,笑着应下:“不嫁了,不嫁了,急死那安司南去。” “娘!”净姝知道母亲是在打趣她,又是好哭又是好笑。 “还好就在隔壁,想爹娘了,马上就能回家来,爹娘想你了,也随时能去看你。” “嗯。”净姝眼泪珠子还是停不下来,将娘亲的衣襟都哭湿了大半。 “好了好了,再哭明儿个眼睛该肿了,掀开盖头吓着新郎官可怎么办?” “他才吓不着呢。” 母女俩搂着又说了会儿话,汪氏从枕下拿出两张羊皮图儿来,与女儿说道:“明晚洞房,你先问他会不会,知不知,他若不知,不会,便把这个给他看。” “这是什么?”净姝好奇展开,借着不甚明亮的灯光看了一眼,只一眼,就赶紧又合上了,心儿怦怦直跳。 “女儿家都有这么一遭的,头一回略疼,你且忍着些,见血了也别怕,忍过头一夜,下回就好了。” 听见会流血,净姝不免皱了眉头,不由问娘亲:“可以不疼吗?我怕疼。” “你让他轻些,体贴些,别莽撞了,也就没那么疼了,明晚他定是喝了酒,你先给他醒醒酒,且记住,明晚只让他来一回,不要让他贪多,不然第二日你早起敬茶难受。” 净姝懵懂地将母亲说的尽数记下,却是不太明白意思,只想着到时候告诉司南就是了,他定是知晓的。 如此胡思乱想着睡了,只觉得刚睡下不久,就被娘亲喊了醒来,迷迷糊糊着,就被穿上了红嫁衣。 娘亲给她梳头,一面梳,一面唱着词儿:“一梳梳到发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听着娘亲的声儿,净姝忍不住地淌眼泪,心里尽是舍不得,再没有了欢喜意。 净姝哭得停不下来,连妆都上不到脸上去,哪个劝都劝不住,只好不上脂粉,只将唇儿抹得红艳艳,好在姑娘家本钱足,不上妆也好看,光是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儿,便叫人瞧得心儿发颤。 一场婚礼,净姝只记得哭了,哭到拜堂时候才停下,一抽一抽地,旁人看得好笑,碍着九千岁坐在上头,都不敢笑出声来,司南听着可是心疼,赶紧着拜完天地,与她回了房,顾不得喜婆唱吉词,就掀开了她的红盖头,心疼搂着问:“怎了这是?” 净姝瘪瘪嘴,眼泪又下来了,问他:“你会一辈子待我好嘛?” “这还用说吗?” “会像我爹娘一样对我好嘛?” “会比你爹娘还要对你好。” “我们再做场交易吧,你对我好一辈子,我对你好一辈子。” “好呀。”司南一口应下,让人拿了笔墨纸砚来,快速写了两张契约,“每人各执一份,签字画押,可就不许反悔了。” “嗯。” 喜婆还是头一回见如此夫妻,等他们签字画押好,催促道:“少爷,该去外面宴宾客了。” “你去吧。”净姝送他出门,只想着他今日肯定会喝的酩酊大醉回来,却不料他一点儿酒都没有沾,不免好奇问他怎么回事,就听他嘿嘿笑道:“今儿我只喝交杯酒。” 说罢,拉着她坐到桌前,端起绑着红线的两只酒杯,在喜婆的吉词唱声中,勾着手对饮了满杯酒。 “少爷,先去沐浴更衣吧,容少奶奶准备准备。” 沐浴更衣,结发,吃饺,撒帐,一番繁琐下来,已是两个时辰过去,可算是将其他人都送走了,司南伸手拉过了净姝的手,将她拉到怀里,吧唧吧唧亲了两口,唤道:“媳妇儿。” 净姝羞涩应下,轻轻回了句:“相公。” 司南低头看她,看着她秋水眸子,小琼鼻,桃花唇儿,粉脸颊,不能自持,低头亲去,亲上她粉嫩嫩的脸,红艳艳的唇儿,在她面颊上留下一个个吻。 净姝羞答答闭上了眼,任由他亲,感觉着他唇上的温度,手上的温度。 大掌抚上她的胸口,隔着衣裳抓捏着她丰润的乳儿,一边摸,一边扯开了她的衣襟,滚烫的手掌从她衣领里伸了进去,摩挲着她的肩。 他的手掌略带沙砾感,手上的厚茧子磨过她身上,略略有些疼,又有些痒,让她忍不住往后躲,想躲开他的触碰。 司南察觉她的躲避,停了手。问她:“怎了?” “我,我怕疼……” 净姝尚不知道怎么疼,只想着会疼会流血,就本能紧张害怕,忍不住想躲开他的触碰。 司南收回手,没再继续,眼神灼灼道:“那不弄了,咱们耍点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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