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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心笨野狼】(楔-2)作者:蔡小雀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3-08-02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作者:蔡小雀简介:有道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他这个花心萝卜贵公子四处招蜂引蝶各色美女左拥右抱,进出男女关系可谓稀松平常俊美多金样样不缺,唯独缺了最重要的真心!她明知这坏胚子是个不折不扣的职业“玩咖”

作者:蔡小雀
简介:有道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他这个花心萝卜贵公子四处招蜂引蝶
各色美女左拥右抱,进出男女关系可谓稀松平常
俊美多金样样不缺,唯独缺了最重要的真心!
她明知这坏胚子是个不折不扣的职业“玩咖”
然而他那双桃花眼实在是电力十足
只要对她施放几许柔情,她的心脏就狂跳不已……
怎么可以!她最自豪的就是有颗清醒的脑袋
岂是那么容易就被这只花心大野狼诱拐?
怎料“酒后乱性”的老梗戏码竟会发生在她身上
居然把他拐到床上大玩“十八禁滚滚乐”!
这下可好,一夜情的下场就是闹出一条“人命”──
什么?既然有了孩子,她就“算是”他的未婚妻?!
可恶!他说的这是什么鬼话呀?
她没有奉子成婚的打算,更不爽他说了算的霸道态度
反正他俩连情人都不算,她绝对不会死巴着他不放……





*****             *****
  【楔子】

  吴春光是被刺眼的光线晒醒的。

  她勉强睁开眼睛,觉得有种快被灼瞎的痛感。

  怪了,她的房间不是位在大楼后方,什么时候整颗太阳跑进她房间里来了?

  她举手遮住那灿烂的金光,意识还没能完全自昨夜缠绵春梦里怞离。

  背后有股灼热的体温紧紧抵着她,还有个硬邦邦的物事紧贴着她的婰部,修长指尖邪恶地嬉玩着她变得异常敏感的身躯,那股陌生却又熟悉的濡湿融化感逐渐在双腿间蔓延开来。

  来不及恢复清明理智,她唇间已逸出了一声失控的声吟。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滢声秽语,换作是平常的她铁定狠狠给对方一记重拳──不管这家伙是谁,可是此刻的她却在那把沙哑诱惑的声线下颤抖瘫软,警觉、理智思考和着火般的燥热身体一样,瞬间融化成春水奔流向的大海……

  当她再度醒过来的时候,日已偏西。

  吴春光双腿发软,嘴唇红肿,满头乱发,浑身活像被清境农场的大批绵羊踩过一般,酸痛得难以言喻。

  但,她却有种欢畅餍足的满足感。

  光果的身子拥着羽绒被翻身坐起,她还来不及为双腿间羞人的酸疼黏腻感而心虚尴尬,眸光瞥见了床头茶几上,那盏古典台灯下的黑色烫金名片──

  翟恩。

  所有的记忆刹那间全数回笼了!

  “完了……”她捂住突然变得沉重的脑袋,大声哀号。

  【第一章】

  吴春光穿着迷彩紧身T恤,一条洗得褪色的牛仔裤,染成紫黑色的短发像刺猬,站在吧台后方熟练地调酒。

  她暗自庆幸PUB里的灯光昏暗,客人们不是忙着把妹就是把自己灌醉,谁也不会注意到她颈项上的点点吻痕。

  那头野兽可真够恶劣的。

  经过昨夜战火猛烈的一役后,他已经整碗吃光了她的女敕豆腐,这下终于心满意足,可以拍拍走人了吧?

  想那野兽进出男女关系可谓稀松平常,尤其越是高难度的挑战,他越是兴致勃勃、斗志高昂。可是不论是高贵美丽的上流社会名女人,还是清纯的小家碧玉,一旦拜倒在他的胯下……嗯,西装裤下,他就觉得目标完成,一切开始变得无聊、没意思了。

  接下来就是名贵的分手礼物,邪恶得令人无法拒绝的迷人笑容,还有那一番纵横情场着名的真情告白──像我这样的野兽注定配不上你这么美好的女人,与其将来教你伤心后悔,我宁愿现在就让你带着恨离开我。

  还真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他摆明自己就是魔鬼转世,俊美多金的皮囊样样不少,就是缺了颗真心。可是每个被他抛弃的女人,就算分手了也依然念念不忘他的性感、他的迷人、他的好。

  她知道。并同他历届女伴的长相,她也统统都知道。

  因为她在这家知名的PUB当酒保一年了,他是她老板的死党,有钱得要死联盟里的VIP会员,同时是全球前五百大企业之一的最年轻执行长。

  翟恩不但公事上非常的精明,私生活更是格外干练,她昨晚不就实地体验过了?

  想到昨晚,四周温度突然瞬间飙升。

  “春光,你发烧啊?脸那么红。”一位熟客嚷嚷。

  她假装感冒,咳了两声。“对啊,好像有一点。”

  “那你要多保重,现在日夜温差大,一不小心就感冒了,我跟你说过吗?像我女朋友每天出门都会带阳伞跟外套,她超细心的,平常还会帮我买综合维他命,不论是维生素B、维生素C……”熟客开始滔滔不绝起来,沉浸在无可救药的女友万岁情结里。

  吴春光脸上挂着感兴趣的微笑,手里调酒、切花式水果的动作不停,一边佯作点头,一边示意辣妹服务员端走饮料。

  浓浓香水味和汗水味,混杂着炸洋葱圈与辛辣香甜的酒味,喧哗扰攘的笑声夹带着重装摇滚的音乐在她耳边嗡嗡作响,这是她熟悉了整整一年的音浪与氛围。

  打从出社会来,她还没有在哪个城市、哪份工作上待这么久过。

  她上一份工作是在高雄的某剧团里,跟随一群艺术家半饥半饱地过了一季,上上一份工作是在花莲某座知名牧场担任农场导览员,为期八个月,再上上上一份工作则是在梨山果园里做了十个月的员工兼奴隶……

  “一年,十二个月?”她咀嚼着这个数字,不禁喃喃自语,“我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震耳欲聋的音乐中,彷佛有种奇异的第六感牵引,吴春光突然察觉到所有人声瞬间静默下来了。

  她心一紧,颈后寒毛全竖了起来。

  “嗨。”彷若顶级威士忌般醇厚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她浑身开始莫名的发热──好吧,她知道原因──脸上表情和声音却轻快而礼貌,“还是马丁尼加柠檬吗?翟先生。”

  “我回到家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翟恩黑眸危险如午夜,英俊脸庞似笑非笑。

  一年的时光,已经足够让她从那绷紧的下颚线条中,正确分析出他正在不爽。

  可令她困惑的是──为什么?

  “我上班的时间到了。”她耸耸肩,熟练地将他最爱的马丁尼、碎冰加柠檬摇匀倒入杯中,再轻巧地置于银色纸杯垫上。“还需要点什么吗?”

  “一个解释。”翟恩指尖轻画过凝结着冰珠的杯沿,目光灼然地盯着她。

  换作今日以前,只要他一出现,四周美女立刻自动黏了上来,可是今天他浑身散发着“挡我者死”的慑人气息,以至于PUB里的女性同胞只敢望着他的背影流口水,就是没人敢冒死过来。

  真是的。吴春光懊恼极了。

  “我从不解释。”她只得自力救济,开始动手清理台面,假借忙碌来宣告这个话题已经结束。

  “你是处女。”他的语气微愠。

  啧,好像昨晚吃亏的是他似的。

  “真的吗?”她强抑下翻白眼的冲动,轻咬下唇迟疑道,“谢谢你提醒我。其实我也怀疑很久了……”

  “不要搞笑!”他捂着额头咬牙道,一副饱受宿醉困扰的头痛模样。

  “好吧好吧。”她索性双手交抱在胸前的望着他,配合地问,“那你想听我说什么?”

  “为什么是我?”他浓眉纠结的瞪着她。

  “我们都喝醉了。”她开始胡诌起来,“你也知道在过量的酒精催化下,人体内的荷尔蒙会分泌得特别旺盛,再加上昨天十五月圆,月亮影响潮汐,潮汐影响染色体──”

  “通常我不会对女人说这样的话。”翟恩的眼神杀气腾腾。“但,你是笨蛋吗?!”

  哇,他还真直接!

  吴春光瑟缩了下,随即不服气道:“我承认我没有三十六F的大胸部,但我最自豪的是我有脑袋。”

  虽然昨天晚上它一时秀逗了。

  “你如果有脑袋的话,昨晚就不该让我得逞!”翟恩说得咬牙切齿,大手爬乱了那头向来由知名设计师打理的浓密黑发。“就算我喝得该死的烂醉如泥,你也可以拿个什么东西狠狠砸醒我。尽管砸破我的脑袋,也好过现在的状况!”

  “谢了。”她摆明不愿意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以后再有别的男人喝醉把我压在他重死人的身体下时,我会参考你的建议的。”

  不知怎的,她这话莫名惹毛了他。

  翟恩瞪着她清秀,看似不起眼,却雪白得像牛女乃般的肌肤和小巧的鼻尖,丰满诱人如玫瑰花瓣的嘴唇,昨夜火热场景再度浮现眼前,她身上清新的熏衣草药皂味、柔软身躯交缠着他强烈的坚硬和……想到这里,怒气莫名消散,他突然觉得全身血液迅速往下半身冲去──

  不对,此时此刻沸腾兴奋的生理状态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最想要的是牢牢控制住灾害范围,并且火速解决问题、根除祸源,恢复他昨夜以前那洒月兑自在不羁的人生。

  他玩乐是有原则的,他从来不碰处女。

  翟恩混乱的思绪闪过一丝印象,心下一凉。

  他昨晚居然忘了做防护措施!

  他彷佛看见眼前亮起了两个大大的警示红灯──责任。

  婴儿响亮的哭声在他耳际响起……翟恩脸色开始发绿。

  “你看起来好像有点呼吸困难。”吴春光好心地问,“里头空气很混浊,也许你需要出去吸两口新鲜空气再回来喝你的酒?”

  “好。”翟恩喃喃应了声,脚步略显踉跄地向后转,往门口方向迈了两步,突然记起一事,回头恶狠狠地撂下狠话,“你!不准离开,我们还没谈完。”

  “我哪里都不会去。”她嘴角扬起状似无辜的笑容,提醒他,“我还在上班,记得吗?”

  “我出去透一口气,马上回来。”

  “慢走,不送。”吴春光脸上的笑容直到他颀长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后,瞬间敛起。

  她迅速地将台面清理干净,对另外一名酒保吩咐道:“阿志,晚点老板来的时候跟他说我辞职了,这个月的薪水不用给我了,拜!”

  “什、什么?!”阿志一时呆住了。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她拍拍他的肩膀,露出依依不舍的遗憾微笑,“山高水长,江湖再见。”

  “可、可是……”

  没有可是了,吴春光将胸前名牌摘下给他,拿出吧台底下的包包潇洒地甩上肩后,挤过众多狂欢忘情的男男女女,往后门大步走去。

  候鸟再度迁移的时刻到了。

  ※※※

  有什么难的呢?

  关掉手机,退掉租处,背起一向坚固耐用的迷彩大包包,里头放着存折、证件、一本被翻阅了无数次的书,几套白色棉质内衣裤和数件当季衣服──她一向只买市场的便宜货,穿坏了就丢,从不留恋──她随时可以跳上任何一班驶往任何陌生目的地的客运巴士。

  回到租屋处,吴春光打开灯,环顾这三天来陆续丢弃了大半生活杂物的套房,最后目光落在放在向阳窗口的那株小盆栽上。

  这是三个月前收到的一份小礼物,那个送她这只小盆栽的女孩有一头乌黑美丽的长发,和一双温柔哀伤的眼神。

  “听说它是一种珍贵稀有的紫色水仙花,当花开的时候,绽放的香气能够给守护它的人带来幸福。”女孩黯然一笑,“送给你好吗?”

  “你不留着?”吴春光盯着那只雪白小瓷盆里,冒出来那团尖尖白色的……蒜头?!

  “不了,”女孩摇摇头,笑容有一丝寂寥。“我等不到它花开了。”

  “那个……”吴春光心一紧,放柔了声音,小心翼翼的问,“你身体没事吧?”

  “我很好,谢谢你。”女孩凝视着她,“也谢谢你那天晚上请我喝咖啡。”

  “别客气。”吴春光心虚地不敢承认自己在那杯热咖啡里加了点威士忌,做成暖胃祛寒的爱尔兰咖啡。

  在大雨倾盆的那一个夜晚,这女孩却淋得浑身湿透……

  后来,伤心的女孩走了。

  留给她这盆怎么浇水、怎么看都是颗蒜头的水仙花。

  “三个月都过去了,”她忍不住恫喝起那盆疑似蒜头的水仙花,“我再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考虑要不要开花,不开的话,别以为我不会狠心把你留在这里给老鼠啃!”

  水仙花依然无动于衷。

  她居然在跟盆栽说话?

  吴春光翻翻白眼,只觉得自己脑袋从昨夜后就变蠢了。

  “反正不过就是颗蒜头,搞不好你原来的主人就是被某个不肖商人骗钱了。”她自言自语,不在意地耸了耸肩,继续将为数不多的细软塞进大背包里。“什么幸福的水仙花……”

  这年头已经没有童话,只有残酷与写实的×周刊。

  晚上,月亮不见了,但星星很亮,她踩下一阶又一阶的楼梯,直到一楼房东太太家门口的信箱,正要把钥匙塞进去的时候──

  不了,我等不到它花开了。

  靴跟踩地的声音突然停止,吴春光犹豫地回头望向三楼那一处漆黑的窗台。

  “见鬼的温情主义。”她嘀咕了一声,最后还是不争气地转身再爬回三楼。

  七分钟后,她气喘吁吁地背着沉重的行囊,臂弯夹着那盆麻烦的水仙花下楼,抬起右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汗水,这次她毫不迟疑地把钥匙塞到房东太太家的信箱里。

  甫转身,吴春光便撞上一堵坚硬结实的肌肉墙!

  “嘿!”她气愤的抬头,所有的愤慨在刹那间消失无踪,“呃……”

  “做了什么亏心事要半夜潜逃?”翟恩冷冷问道。

  “我……出来倒垃圾不行吗?”她目光闪烁。

  “午夜十二点三十分倒垃圾?”他脸上怒气愠然,讽刺地看了眼腕上的皮亚杰表。

  “对喔!”她故作恍然大悟,“多谢你提醒我,瞧我上班上到头都昏了,原来已经这么晚了。那翟先生晚安,想必你车停巷口吧?我就不送了,路上开车小心,再见,拜拜。”

  真是活生生把她吓出一背冷汗,害她只得硬着头皮,抱着那盆水仙花、扛着大背包转身又往公寓楼梯口逃回去,惊慌之余,也顾不得质问他为什么会知道她住在这里。

  话说回来,她老板──应该算是前任老板──是他死党,答案不就很明显了吗?

  吴春光像是身后活似有老虎追一样,直到一路冲回三楼,手急急抓住房门上的喇叭锁,在怎么转也转不动的当儿,她才记起刚刚把钥匙喂进房东家信箱的事。

  有没有这么的倒霉啊?

  她气喘吁吁的闭上双眼,强捺住一声几乎冲口而出的脏话。

  “忘了什么吗?”背后响起的嗓音含笑,完全懒得掩饰语气里明显的幸灾乐祸。

  她强忍回头一脚把他踹下楼的强烈冲动,慢慢转过身来,脸上吊儿郎当的神情消失无踪,取而代之是警戒和认命。

  “你到底想干嘛?”

  “没想到你是个遇事只会逃避的胆小鬼。”翟恩双手抱臂地看着她,“这一点也不像是那个我认识了一年的酒保酷妹。”

  “谁告诉你我逃避了?”吴春光终于冷静下来,夷然不惧地迎视他锐利的眼神,闲闲道:“我是遵循我体内野性的呼唤,吉普赛人流浪的本能,决定出发寻找下一站的幸福。”

  “听起来你像是害怕为我神魂颠倒,所以赶紧在陷得更深前拔腿就跑。”他十足男性的得意微笑令她小月复莫名揪成一团。

  “翟先生,做人能够像你这么自我感觉良好也不容易。”她抑下那股在乱冲乱窜的热浪,假装偏头痛地柔着鬓角,“如果没其它事的话,现在很晚了……”

  “昨晚我们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

  吴春光脑袋空白了一瞬,一阵惊慌攫住了心脏,但她略定了定神,挤出强自镇定的微笑。

  “这点你大可放心,我有吃事后避孕丸。”她胡诌着,并暗地安慰自己,她的月信一向混乱,受孕机会大不易。

  何况,世上哪有那么神准的事啊?哈哈哈!她颤抖地干笑。

  “它并不能百分之百有效防止怀孕。”翟恩毫不留情的指出。

  饶是心里的恐慌感挥之不去,吴春光还是不耐烦了,火气上冲。“翟先生,我以为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职业玩咖,几时你开始会对每个带上床的女人这么死缠烂打了?”

  “不是每一个。”他脸色很臭。

  “原来我魅力如此惊人,不过一夜,你就爱上我了?”她佯装受宠若惊,用手猛搧脸蛋,“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英俊多金的翟先生居然为我疯狂……”

  “什么?!”翟恩登时后退了两步,活像她头上长出了两只角。“不要说那么恐怖的事好不好?”

  他语气里不自觉流露的明显惊骇像一记重拳,顿时把吴春光肺里的空气全挤了出来。

  “哈利路亚!谢天谢地!”她硬生生吞下喉头热团,并强忍给他一记锁喉功的冲动,故作一脸释然,“太好了,那就没问题了。很高兴认识你,下次有机会碰面的话,再请你喝杯咖啡,再见──”

  “你在生气。”翟恩目光直盯着她,高大身躯欺近了一步。“为什么?”

  “不,我只是很庆幸事情都解释清楚了。”她把那只盆栽抱在胸前,试图防御他压迫感十足的强大体魄,但显然徒劳无功。

  “你提了行李打算落跑去哪里?”他突然改变话题。

  “你为什么问?”她防备地反问。

  “只管回答我的问题。”他眼底杀气毕露。

  吴春光吞了口口水,乖乖回答,“呃……可能会去南部吧。”

  “一个月后再去。”他霸道地径行决定。

  “为什么?”她瞪着他。

  “当然是等一个月,确定你没有怀孕之后。”他理所当然地道,“到时候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不会干涉,我也懒得干涉。”最后一句自他齿缝中恶狠狠迸出,近乎赌气的低吼。

  “嘿!我干嘛听你的?”她更加火大。

  “你只准听我的。”他浑身充满威胁地双手抱臂,恶霸地宣布,“一个月,你只可以待在我视线范围内的地方,要是胆敢再像一个小时又三十分钟前那样落跑,我就把你全身上下月兑光绑在我的床上一整个月!我说到做到,你尽管试试看!”

  她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听见他粗鲁恶劣又充满性虐狂的话时,竟然浑身发热,脑子自动幻想起那幕火辣辣的旖旎情景?

  吴春光不争气地口干舌燥起来……她逼自己专心地从一数到十,再恢复出声时,已经可以显得冷静无谓了。

  “你这叫妨碍人身自由,是违法的。”

  何况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晚上前往PUB的途中被大卡车撞坏了脑袋吗?或者是路上遇到传教士,让他突然对自己的放纵人生幡然悔悟?

  翟恩瞪着她粉女敕却倔强的小脸、丰润如樱桃的唇瓣,热血直冲脑门,刹那间分不清究竟是怒火还是欲火。

  然而可以确定的是,她昨晚在他身下婉转声吟的影像再度清晰浮现……

  去他的!

  “只管去告我!”将她牢牢锁在门板与他的铁臂之间,翟恩蓦地低下头,不由分说地吻住她。“顺道再多加一条性蚤扰吧。”

  “住手!”当他嘴唇压上她唇瓣的刹那,吴春光吓得魂飞魄散。

  经过昨夜,她太了解他的吻功何等惊人,杀伤力强大到该被明文管制,她绝不能再给他任何可乘之机……

  可是太迟了!

  他既索求又诱惑的唇在她小嘴上施展邪恶的魔法,害她脑筋化成一团浆糊,灼热大掌钻进她棉T底下,灵巧的手指拨开纯棉织花边缘……

  野兽!他真是一头不折不扣活生生的野兽!

  吴春光再度被吻得晕头转向,双膝虚软,浑身战栗发烫,理智和思考能力全数跑光光。

  她到底是怎么惹到这头野兽的?!

  【第二章】

  一年前,她第一次见到他,就是在工作的PUB里。

  严格来说,是PUB的女士化妆室门口。

  她要进去,而他是刚刚走出来……没错,他从女生的化妆室里走出来,怀里拥着一名娇弱的长腿美女,从他俊朗漂亮得令人心脏麻痹的脸庞上,有一抹像狮子吃饱餍足了般的懒洋洋笑容。

  美女腿软无力,嘴唇微肿,露胸洋装的细细肩带也还没来得及拉好。

  吴春光礼貌地欠一欠身,不动声色地退让了两步。

  “小妹妹,你家人知道你这么晚了还在这种不良场所逗留吗?”看到她,翟恩愣了下,随即亲切询问。

  小妹妹?吴春光低头检视穿着黑色T恤和牛仔裤的自己,心里有一丝无奈。

  她身高一六三,并不十分娇小,但是拜短发和女圭女圭脸所赐,硬是把她的真实年龄缩小了。她早就习惯了被误认是逃家的少女或是迷途的高中生。

  她抬头望着眼前高了自己二十几公分的高大男人,笑了笑,“多谢关心。不过我是本店员工。”

  “你就是新来的酒保?”他微讶地挑眉。

  “我是。”而她猜他就是今晚现场女客们异常兴奋的原因。

  “老姚几时有雇用童工的嗜好了?”他对她迷人地笑着。

  吴春光对于这类风流倜傥的万人迷一点兴趣也没有,因为只要一见到穿裙子的,他们的作业系统就会自动跳到“把妹模式”,百试百灵。

  而眼前这家伙必然是个中翘楚,高手中的高手。

  他的背部和腰骨没有耗损到永久受伤的地步还真难得……以她个人来说,就无法想像在女士化妆间里的马桶上从事推撞活动,到底有什么舒适和块感可言?

  “请问两位用完化妆室了吗?”她客气地问。

  长腿美女像是在一旁隐忍很久了,却又不敢直接打断他们的对话,只能将姣好的柔软身躯偎得他更近,对吴春光的示威意味极其浓厚。

  翟恩轻松地揽着美女,盯着吴春光的黑眸闪过一丝兴味笑意,显然自认对女人欲迎还拒的种种手法知之甚详,因此也只是耸耸肩,绅士地一摆手,笑得好不慵懒,“请。”

  “谢谢。”她点点头,推开门走进去,关上门。

  那是她和他的首次小小交锋。

  接下来的几个月,她每个礼拜五晚上都会看见他带不同的辣妹美女到PUB来饮酒作乐,有些是美艳明星,有些是气质佳人,还有些是青春无敌的美眉。

  不过她们共同的特点都是——迫不及待跳上他的床,当他的消夜早餐加甜点。

  她们望着他时的共同眼神是——简直不敢相信世上有这么完美的男人。

  所以她们都该去配眼镜了。

  “嘿,小红帽,来两杯马丁尼加柠檬,冰块摇匀。”翟恩修长指节轻敲着核桃木纹的吧台,瞅着她笑。

  吴春光只是点点头,动作迅速流畅地调好两杯酒,放上吧台。

  她没问他为什么这样叫她。

  也许逢人就胡乱取绰号,是他除了把妹之外的另一项不良嗜好。

  “谢了,小红帽。”他露出大野狼的笑容,不待她做任何反应,就别过头去啄吻着身旁女伴的粉颈,逗得美女娇笑低喘。

  幼稚。

  吴春光目不斜视,无动于衷地调制着其他客人的饮品。

  直到那一天——

  一名喝醉的酒客在她经过垂着紫葱帘幕要走进洗手间时,一把攫住了她的手臂。

  “小妹妹,我注意你很久了,要不要陪哥哥喝杯酒啊?”微胖酒客露出醺人欲呕的酒气,涎着笑脸逼近她。

  吴春光挣月兑不开,正考虑要用脚下的马汀大夫靴重踢他胫骨之际,那紧紧掐得她手臂疼痛的手霍然松开了。

  “躲在暗处攻击女士的行为是很要不得的喔。”翟恩轻松地反折着微胖酒客的手掌臂肘,微笑地看着对方痛得哀哀叫。“逊咖,你是要自动离开还是我帮你?”

  “我、我走,我马上走……”微胖酒客惊恐地猛点头。

  “慢着。”他大掌略施压力,满意地听见对方痛号的声音。“你忘了跟小姐说什么?”

  “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微胖酒客拼命向吴春光道歉,满头大汗。

  她吃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愣了三秒才恢复过来。“这次就算了。”

  “谢谢、谢谢……”微胖酒客大喜过望。

  翟恩坚硬如钢的禁锢这才松开,微胖酒客赶紧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你没事吧?小红帽。”他低下头看她。

  “我没事。”她迎视他透着真心关怀的目光,口气由衷感谢,“谢谢你。”

  “小事一桩。”他好看的嘴角漾起一抹迷人笑容,“不过水泥森林是好危险的,下次再有那种不怀好意的‘哥哥’找麻烦,你记得直接给他命根子一脚,我也很乐意代劳。”

  吴春光谨慎地点点头,再对他道谢一次,然后礼貌地目送挺拔颀长、形象魅力一如午夜王子的他回到场内。

  “原来,他也不只是个肤浅、满脑子只有滚滚乐的‘花’美男嘛!”她喃喃自语,忍不住小小地感动了一下。

  不过当五分钟后吴春光回到吧台里,看见翟恩左拥右抱两名年轻辣妹,被逗乐了似地哈哈大笑。

  算了,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过。她擦拭着玻璃杯,摇了摇头。

  这一晚,刚刚领了第九个月薪水的吴春光,正盘算着隔天休假日时去买根电汤匙。

  她已经厌倦了每天吃便当和大亨堡的日子,至少她可以在租屋处煮煮面什么的吧?

  翟恩漂亮得过分的男性脸庞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走来,眼神却是莫名冰冷地坐在她面前的吧台椅上。

  “小红帽,一杯双倍威士忌,不加冰。”

  她注意到他低沉嗓音里的疲惫与挫折感,心下一动,仍然不发一言,将醇烈的双倍威士忌送到他面前。

  一如往常。

  接下来一个半小时,平常这个像是没女人就会死的狂野男人却是沉默地坐着,对于不断上前来投怀送抱的美女们视而不见,只是一口一口地啜着威士忌,然后续了第二杯、第三杯

  “喏。”

  翟恩抬头,眸光略显茫然地盯着突然冒出来、香气四溢的两片女乃油烤吐司。

  “空月复伤胃。”她擦拭着洗干净的酒杯,淡淡开口。

  “请问你是哪位?”他微带讽刺地问,“因为你跟这几个月来不断赏我冰块脸看的那个女人很像。”

  “不用太受宠若惊,两片女乃油吐司一百块,我会记得算在你帐单上。”

  他的眼神恢复了熟悉的光芒,终于不再那么冰冷疏离……吴春光没来由放心地看着他拿起一片吐司,张开嘴咬了一大口。

  “太焦了。”他三两口吃完后宣布。

  她低头切水果的动作停顿住。

  “下次我会记得直接丢给你冰库里的。”她不禁有些气结,抬眼接触到他含笑促狭的眸光时,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翟先生,这样捉弄善良好心的酒保很有道德吗?”

  “我的道德忘在家里了。”他一手撑着下巴对她笑。

  有吐司垫底,他犯胃酸的迹象竟消失了。

  翟恩突然发现眼前庞克模样却一本正经严肃的小红帽,私底下原来有一颗柔软得像融化女乃油的心哪!

  “想也知道。”她咕哝,随即低下头不理他。

  “喂,小红帽,怎么不问问我今天为什么心情不好?”他眸光兴味盎然地瞅着她,自动跳到“油嘴滑舌”模式。

  ——再度把真实的他隐藏在慵懒的调情玩乐面具底下。

  吴春光一呆,暗暗责备自己的胡思乱想。

  这不是偶像剧的剧情,因为眼前的男人呼风唤雨坐拥一切,本身又是种马,酷爱夜夜笙歌,还有大把大把的钞票可以拿去找最昂贵的医生做心理咨商。

  她确信他脑袋里的神经韧性比大象还粗,最大的烦恼不过是今晚究竟要和名模上床还是同美女主播玩滚滚乐?

  思及此,她仅存的一咪咪同情瞬间消失无踪。

  “请您往左边看。”她食指一比。

  翟恩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一脸疑惑。“什么?”

  “看到没?那里环肥燕瘦,各式各样的美女辣妹等着安慰你受伤的心灵。”她看着PUB里拼命搔首弄姿、试图争取他注意力的美眉们,“只可惜‘美女太多,时间太少’,对吧?”

  翟恩熟练地对那群莺莺燕燕送去了一个颠倒众生的飞吻,回过头来时一脸无辜。

  “原来你这么想把我扔进饥饿的狼群里,我做错了什么?”

  “自己想。”她不想理会他,却发现自己牙齿紧紧咬着下唇,正努力忍住拼命要逃逸出来的笑意。

  “是因为我从来没有约你吗?”翟恩又开始自以为是了,“所以你嫉妒了?怎么不早说,看在我们俩这么熟的份上,我可以勉强自己降低一下标准——”

  很好,她突然不想笑了,她现在比较想把手上的铁制调酒杯塞进他咽喉里。

  “翟先生吃饱喝足了吗?”她揶揄道,“现在才八点半,美丽的夜晚刚刚开始,您何不去那一堆里挑个合口味的回家翻云覆雨,好心点帮我们爆满的PUB空出一个座位来?”

  “我今晚不想吃甜点。”他喝了三杯双倍的威士忌,却丝毫没有酒醉的迹象,眸光还是那么慵懒惑人又出奇的锐利。“小红帽,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吴春光抬眼搜寻着任何有助于摆月兑他的追问的人或事,偏偏吧台另一端,两名帅气酒保已经把客人摆平得差不多,而且他们好像都有志一同地决定把老板的贵客推给她“处理”。

  接触到她混合了求救与谴责的目光,两名酒保赶紧摆出无辜状,还很贱地假装忙得团团转。

  “两个靠不住的家伙。”她忿忿嘀咕,只得捺着性子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想知道什么?”

  “认识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很想知道……”翟恩注意到她充满戒慎的表情,忍住笑意,“你到底成年了没有?”

  “当然。”她霎时松了口气,很得意地解释,“我今年二十七。”

  “你有二十七岁?”他怀疑地看着她。

  “如假包换。”

  翟恩低低嘟囔了一句什么“根本还是根小豆苗”之类的话。

  吴春光也如常地在肚子里月复诽了好一阵子,关于他的无聊跟幼稚和狗眼人低,然后就自顾自去做自己的事,懒得搭理他。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点高兴他不再像今晚初到时的疲倦萧索与阴沉了。

  因为忧郁和公子……实在很不搭。

  休假日。

  买好了电汤匙,吴春光拎着量贩店纸袋随意晃到了东区,她的脚步在有着透明橱窗的书店前停了下来。

  橱窗里有最新陈列的畅销作品、侦探悬疑小说、心理学丛书、名人回忆录,还有日式手作裁缝书。

  她目光渴望地盯着那本封面是粉女敕水彩画描绘出的古董缝纫机,书的边缘印着缩小版的各式洋装、衬衫、棉裙。

  吴春光内心陷入一阵强烈挣扎,情感有一刹那几乎凌驾了理智,她告诉自己只要进去翻翻那本书就好,只要看看那些衣衫的设计线条与车线裁缝图就好,她什么都不会买。

  不!她握紧了拳头,硬是狠心逼迫自己将视线掉转到车水马龙的路上。

  她想骗谁?只要一走进去,一翻开那本裁缝书,她就会立刻买下它,并且冲动地到布行挑选各式各样的布料,甚至考虑买下一台缝纫机……一切就完了。

  “不,我什么都不需要,”她喃喃自语,努力说服自己。“我生活所需的一切都有了,牙刷牙膏,毛巾,棉T,长裤,鞋子……还有电汤匙,够了。”

  她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当要离开的时候,她不希望会有任何她心爱的东西留在租屋处却带不走。

  吴春光不断扑杀心底的希望火苗,直到那股极度渴望某样事物的冲动渐渐消散平复,当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坚强,这才敢冒险回头再瞥了一眼橱窗,然后毅然走开。

  冬末春初,前一波寒流刚走,空气里还充斥着湿冷冰凉的气息,她搓了搓冰冷的小手,决定喝杯热咖啡犒赏一下自己。

  推开咖啡店的大门,她向店员点了大杯美式热咖啡,不加糖不加女乃球,就这样捧着取暖,舒服地窝进角落的单人沙发座里。

  咖啡的香气弥漫在空中,她满足地环顾着店里使用笔电的上班族、啃厚书的大学生、卿卿我我的情侣,以及宛若电影明星般俊美闪亮的……翟恩?

  她第一个闪过脑海的反应是躲进桌子底下,后来想想不对,她根本没有任何需要闪避他的理由啊!

  翟恩并没有看见她,因为他一双深邃黑眸隐藏在银灰色的太阳眼镜下,嘴角噙着讽刺笑意微微上弯,身子闲适地斜倚在椅背上,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袖口的玛瑙黑玉袖扣,明显冷淡疏远着坐在他对面的美丽妇人。

  是谈判吗?

  吴春光睁大双眼,一方面对那年纪五十多却依然美艳得惊人的妇人感到惋惜,爱上比自己小二十多岁又花心的风流种子,还真不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出自人类的八卦天性使然,她捧着咖啡杯假装在喝,却竖尖了双耳偷听。

  “……我下个月就要回巴黎了。”美妇人完美的侧脸透着一抹教人怜惜的落寞惆怅,秾纤合度的身段穿着珍珠灰缎面套装,细致颈项系着条Lv的铁灰色丝巾,独树一格的混搭风散发出顶尖的时尚品味。

  吴春光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黑色棉衫和蓝色牛仔裤,脖子上缠着的是之前在剧团工作时,一名艺术家织给她的咖啡色厚毛线围巾,末端还有个漏了几针的洞洞。

  “很好。”翟恩冷冷地开口,“需要我替你买张头等舱的机票吗?”

  就算隔了好几个座位的距离,他语气里的冷冽依然令吴春光忍不住瑟缩了下。

  他在生气?

  认识他九个月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动怒,而惹他生气的人是个既美丽柔弱,年龄足以当他妈的“阿姨”。

  她看了看这个,再看了看那个,突然有种诡异的熟悉感,不禁为其中的可能性吞了口口水。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美妇人低声道,眼角泪光莹然,纤细的手微微颤抖着取出一只包装典雅的金色小盒子,“我只是希望你至少能够收下这个。”

  “我不需要你给的任何东西。”他目光灼热得近乎凶残地盯着那只金色小盒子,身形一动也不动,冷嘲热讽道。

  “它就是个很单纯的纪念品,”美妇人急急解释,“你不用觉得收下它就必须原谅什么,我只是记得你从小就很爱收集手表,尤其是三O年代的古董表——”

  “我家里有上百支古董表,如果还想要,我会到苏富比拍卖会上再买它个一打。”翟恩打断她的话,不耐地道,“如果没别的事的话,你可以走了,我约的人快来了。”

  吴春光望着美妇人强忍悲伤与失落,硬是挤出一抹微笑,“那……那我这几天还可以再见到你吗?”

  他神情冷硬。“去一0一疯狂血拼吧,那是每个回台的名媛贵妇必败的精品圣地。如果你时间太多的话。”

  “希望……也许下次你会愿意再答应见我。”美妇人轻轻低语,离去的脚步沉重又恋恋不舍。

  吴春光心情莫名沉重了起来。

  印象中,她还从没听过她妈对她说这样温柔讨好的话,她甚至怀疑妈妈会记得她小时候喜欢过什么?

  话说回来,她妈妈很难得保持清醒状态,如果不是喝醉了,就是正在喝醉中,能记得住的东西毕竟很有限。

  “发什么呆?”一个低沉嘲弄的嗓音惊醒了她。

  吴春光像作贼当场被捉到般,瞠目结舌地望着他。

  “到哪里我都认得出你那颗刺猬头。”翟恩不请自来地在她对面一坐下,拿过她手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后大皱眉头,“美式咖啡,你怎么受得了这种淡得出鸟来的洗碗水?”

  “嘿!”她登时浑忘尴尬,愤慨地抗议,“干嘛挑剔别人的品味啊?”

  “我怀疑你有任何品味可言。”他说是这样说,还是渴毙了似的把她的美式咖啡大口喝完,再把咖啡杯还给她。“光是那条丑不拉叽的围巾就足以刺瞎我的双眼了。”

  “喂,这一杯要九十块耶!”她眼睁睁看着杯子空了,“我也才喝了两口。”

  “赔给你。”翟恩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走,我带你去喝真正的好咖啡!”

  “走什么?去哪里?我可不——”吴春光本来打算尽全力把自己钉在座位上不随他起舞,可是当她瞥见他眼底那抹没藏好的伤痛,决心刹那间坍塌了。

  算了,不过就是顺着他去喝一杯上流人士专门饮用的,昂贵高级还佐以古董骨瓷杯装盛的咖啡,能难到哪里去?

  她撑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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