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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尘寻欢录】(6)作者:殁藏龙门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3-08-03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浊尘寻欢录】(6) 作者:殁藏龙门 2023/8/1发表于:首发Sis001字数:19181 第六章 流水尽付空一场   窗外几声清净鸟鸣,萧靖悠悠转醒,眼皮子却沉的很。她一时不想睁眼,只翻了个身,将胳膊搭在了旁边人儿的
【浊尘寻欢录】(6)

作者:殁藏龙门
2023/8/1发表于:首发Sis001
字数:19181

 第六章 流水尽付空一场

  窗外几声清净鸟鸣,萧靖悠悠转醒,眼皮子却沉的很。她一时不想睁眼,只
翻了个身,将胳膊搭在了旁边人儿的身子上。

  一夜欢愉,神智澄澈,只是回想晚上自己那骤然情动,萧靖却品出有些异样
。她修行多年,哪怕是以武入道,其余各种法门也多有涉猎。尤其绝云城与妖兽
邪魔征战已久,魅惑邪法也不是难见的稀罕东西。

  想到此处,萧靖凝神定气自我内视。一番搜检,却也没找到什么异样痕迹,
再一运气,经络不涩,气海也在稳稳盘旋。除了因昨晚到的次数多些,泻了几缕
阴元,其余再无旁碍。

  萧靖身为武修体魄强健,饶是昨天折腾到四更天,现在也不觉多么劳累。她
心下甫一安定,又想起宁尘那狂拥热吻,禁不住口舌生津。

  她抬眼偷瞧,却见宁尘正双目无神望着房梁,早已醒了。

  「怎不多睡一会儿,在想什么?」萧靖一开口,自己倒先颤了颤。她平时掌
管大军令行禁止,出口字句皆如金玉,扔在地上铿锵乱响。现如今听到自己不自觉
婉转了声音,不禁生出一些羞涩。

  宁尘闻声回神。他微微张口,似是想说什么,却又卡在喉头没能出声。

  「想念你龙宗主了,是么?」萧靖也不遮掩,一语道破他心事。

  宁尘轻声道:「靖姑娘,我卧侧于你枕边,心中却念着旁人,对不住你了。

  萧靖哈哈一笑:「说这种酸话……露水缘分还嫌不够,打算与我长相厮守?

  听她出言爽利行事磊落,宁尘忍不住在心中捅了自己一拳。萧靖忠肝义胆出
手相助,自己却疑鬼疑神险些将她害了。现在识得她一片赤诚,宁尘只想找个老
鼠洞钻了去。

  无需去辨那人魔殊途,认定对的就去做,认定错的就滚他妈的,什么正道魔
道,不后悔才是我道。

  想到此处,宁尘终于吁出一口气,将那整晚愁绪抽去一旁,伸手摸上了萧
靖的长腿。

  萧靖试到他软软手掌抚在自己大腿内侧,心头一战。昨夜宁尘让她坐在床上
,埋首腿间,拿口舌伺候得她欲仙欲死。她那时只盼他没看到自己身上陈迹,可
终究还是遮瞒不住。

  她戎马一生,鞍鞯日久相摩,于大腿根累着一层茧。平日哪有心思放在这种
事上,可到了床笫之上,被露水情郎摸到,不免暗暗有些意惭。

  她却不知,宁尘本就不生长于此。他不仅摸到萧靖腿上峥嵘,也看见她手握
长枪留下的风霜,还有那脊背臂膀上五六道伤疤。可宁尘心中觉得,正是这些与
众不同,萧靖才是萧靖。

  此世间男尊女卑,连萧靖这等智勇双全的女子,也浴血拼杀上百年才能坐得
此位。寻常男子眼中,女子最重要的便是这一身皮肉,尤其鱼水交欢之时,又有
几个男人不是逞自己一时之快,哪在乎女子快不快活。

  这等豪义女子,怎能不叫宁尘暗暗仰慕,又有春风一度,难免生出情意。有
这些心愫挂着,宁尘自然望她多享极乐,那口舌之功顺理成章地用了不少心思。

  萧靖哪里尝过男子舐阴的快乐,回想那软韧舌头在自己穴口肆虐的感觉,呼
吸立时短促了两分。

  宁尘坐起身,将她在怀里搂住,让脊背紧贴胸膛。他伸手捧住两只大大的乳
儿,缓缓揉动,浸了些心意柔情。萧靖人在军中马上颠簸,不得不常年裹胸,那
乳儿罕有出来自由自在的时候。此时叫他这样温柔把弄,乳尖转眼坚挺起来,心
窝也酥了。

  「你这浪荡小子,真是会骗人喜欢。」萧靖小声叹气,仰头去亲宁尘唇角。

  宁尘已放宽了心,与昨晚更无旁骛,口舌交缠中捏着乳头轻搓慢揉,片刻就
将萧靖撩拨得请动起来。

  没有惑神无影针作祟,萧靖情欲不烈,却更加动心。她念宁尘昨夜的好,抿
着嘴唇丢了薄薄脸面,身子一转跳下床去,又拽了拽着宁尘的腿。

  宁尘被她拉到床沿上坐着,只见女将军披散着及腰长发,在他腿间一跪,把
那白石杵子吞在了口中。

  美人儿主动相侍,宁尘心中不免惊喜。只是萧靖徒有其表而无其法,一味吞
吐吮得鸡巴口水淋漓,却没得什么滋味。

  萧靖埋头耸动数十下,狼狈地吐出那肉柱,抬头问:「怎样?可舒服吗?」

  那英姿飒爽的马尾长辫如今散在萧靖脸颊两侧,她双眼婆娑嘴角垂涎,望得
宁尘心颤不已。他只道:「嗯,很舒服的。」

  萧靖却是个明白人,她脸颊一红:「莫哄我。我不会,你教我就是。」

  宁尘一只手拨开她发丝,捧着她脸颊轻轻摩挲:「那你吞深些,往里去吸,
我就舒服得紧了。」

  萧靖一心只想叫他爽着,低头便往深处含去。她锻体精湛,身体自控如臂使
指,加上气息悠长,竟生生把恁长的白玉老虎吞进了喉咙深处,琼鼻都贴在了宁
尘小腹上。

  异物初入,萧靖难免干呕了两下,她只嫌自己生疏,毫不为意,一心伏动不
停。就这么吞吐了十数下,宁尘已是兴致大起,他见萧靖无碍,便垂手按住萧靖
脑后,真把她嘴巴当成阴穴猛插起来。

  自己吞是一回事,被人按着狂抽乱插又是另一回事。鸡巴头本是顺着她劲儿
往下滑动,宁尘一使劲便直挺挺撞在她喉管上硬往下送。宁尘拱腰冲撞了十数下
,萧靖抓不住喘气的时机,直呕得眼角通红,把泪珠流了满面。

  她只道宁尘这样舒爽,也不求饶,一头秀发被宁尘颠散的不成样子。宁尘斜
望见一旁竖得长长铜镜,只见萧靖赤身裸体跪坐在那,弓着光滑的后背任自己胡
乱施为,屁股瓣中间的地面都滴滴答答湿了一片。

  宁尘不禁意动,把鸡巴往外一拔,从萧靖口中连汁带水退了出来。萧靖连声
咳嗽,涕泪直流,嗔道:「你可苦了我……」

  「这就让靖姑娘甜着。」宁尘性起,提着她胳膊往上一拉带入怀中,在她嘴
上又吸又舔,顺手将鸡巴压在了萧靖双腿之间。

  昨夜萧靖还因久旷战阵难以吃消他攻城之器,这一晚折腾下来,花瓣也操醒
了,花蜜也淌开了,她把腰腹一弓,便美美将肉棒收进了穴儿里。

  那龟头的棱儿刮得萧靖脖子都梗了起来,长长哀了一声:「唔……你这宝贝
如此厉害,也不晓得、不晓得……呀……」

  宁尘顺着她话音往上一墩,撞着她宫口花心,叫萧靖半句话噎在了口中。女
将军常年打熬筋骨,情动下穴儿缩得颇为有力,出劲儿时竟比初操了三天的龙鱼
儿还要紧致,若不是萧靖淫蜜如泉,还当她是个刚破身的雏儿。

  宁尘借机亲她耳朵一口:「不晓得什么呀?」

  萧靖喘韵气,面红道:「不晓得……一辈子要祸害多少姑娘。」

  「还有心思想这有的没的,想来是我不够出力啊。」宁尘将她一推,按趴在
榻上,从后面操了进去。

  萧靖被满满当当送进来,一阵头晕,羞恼道:「你、你哪来这么多花样!这
岂不是和狗儿一般。」

  她先前向来无非男上女上两种姿态,却也知道那马儿狗儿交配的情形。如今
被宁尘从后背操进来,难免觉得此形此状颇为淫贱。

  「人儿狗儿有什么分别,都是贪欢罢了。」宁尘笑着,胯下不停,撞得女将
军只有哀哀叫的份,再也说不出话了。

  后背入位本就易深,宁尘卡着萧靖的腰一阵冲刺不留情面,把那花宫糟蹋得
软腻不堪。萧靖阴关被他搅得软烂,铜墙也变了肉栅栏,又乱叫着喷了几滴阴元
出来,叫宁尘尽数吸纳了。

  「啊……啊……十三……你真欺负死我了……怎么……还不停歇……我可要
受不住了……」阴元泄体时于女子而言最是极乐,萧靖再如何刚强,这下也给她
操成了一朵艳花儿。

  宁尘昨晚心地沉闷,只是叫萧靖舒爽过去,自己浑然未泄。此时见她又到强
弩之末,只怕再继续强要坏了她阴关。

  若是宁尘以合欢真诀于她相修,倒也于两人修行都有好处。可合欢真诀的双
修法终究是个中隐秘,倘若日后再有变数,只怕不好收拾。

  情到此处,也没有别的法儿,宁尘提枪出来往上一举,借着穴内湿滑便往萧
靖屁眼里操去。

  萧靖贪享腹中酥爽,整个人软绵绵的,那后庭也未防备,叫宁尘突然闯进一
个龟头才骤然惊起,却是拦不住了。

  「啊呦!!那处也是能进的吗!?」

  萧靖大惊失色,屁股里又痛又涨,腰眼都麻了。她连忙拧身伸手去推,却被
宁尘一把叨住腕子挣扎不得。

  「若在穴儿里再折腾半晌,你还爬的起来吗?只能拿后面代代了,乖乖趴着
便是。」

  那后庭不似小穴有底,宁尘尽根没入也不伤萧靖身子。她历经人事,小穴唇
肉颜色深紫,那后庭涡旋却粉嫩嫩未被采摘,如今叫那粗大阳根狠狠撑开,变作
一圈毫无血色的肉膜,只看着颇为凄苦。

  宁尘没了负担,只就着自己舒爽猛操猛干。那棒儿比肠道还粗,一次次套将
进去,把萧靖肚内搅得翻江倒海,那硬邦邦的物件隔着一层肉膜还时不时蹭着花
宫,淫水流起来全没停过。

  只是苦了那小屁眼,萧靖灵觉期武修,饮气化精不食五谷,屁眼连秽物都常
年不过。现在硬吃了腕子粗的鸡巴进去,痛得几近失了触感。

  身后少年腰胯啪啪撞在自己屁股上,推得自己前摇后摆,那悬着的两只奶子
翻出层层乳浪,淫靡不堪。那乳头尤为可怜,正垂在床褥上,随着摆动的乳儿在
布匹上磨蹭不休,不消一刻就变得红肿酸麻。

  萧靖想要转身讨饶,却被宁尘伸手拿着脖颈,整个脸按在床上,一副撅腚求
欢的样子。

  「你这坏种……快把我腰弄折了……唔呀……」

  萧靖一声痛叫,却是肛肉实在撑不住阳根粗大,崩伤了一道口子。宁尘还未
察觉,抽动之下,一层肛血抹在鸡巴上,红彤彤一片甚是凄美。

  「你往穴里弄吧,都把我后面操坏了……」萧靖不想求他,只小声出言提醒

  宁尘低头一看,见萧靖臀间血渍渍染了一片红,竟起了些性子。他将萧靖翻
转过来,捏着她双乳又驰骋了十数下。从正面操弄后庭,女子非得高举臀部不可
,那血珠混着从穴内涌出的滚滚淫液,一直淌过萧靖肚腹,流去了胸口间。

  身子竟被自己的淫水给浸湿成这般模样,萧靖心中大羞,哪怕肛穴痛痒得紧
,花宫也猛打两个哆嗦,险些被人从屁眼操成高潮了。她见宁尘神情迷乱,知他
正操的尽兴,也不忍出言再阻他,只拢过他脖颈,努力往上撅着屁股便罢了。

  那双浑圆有力的大腿缠在宁尘腰上,却是拿屁眼相迎,端的是悖逆常伦。宁
尘见身下的女将军屈腿提臀蜷成一团,尽供他使性,不禁心念动摇再把持不住,
胯下卵丸一缩。

  猛操几下,几乎又要将萧靖屁眼撕开个口子似的,宁尘身子后仰,按平
萧靖腰腹,重新把鸡巴塞进了她穴内。

  雨露重逢,萧靖只当他转了意兴,咬着牙心说那便再忍他一回,却不料那棍
儿死死顶在花心硬磨起来,猛地一涨。

  萧靖心尖一颤,她知是男子将到之兆,不禁叫道:「啊呀!可不能……」

  话却是说得晚了。宁尘合欢真诀在身,每日出精七八次都不在话下,何况又
积攒了这恁多时日,精关一开再停不住,竟硬生生在萧靖肚子里射了小半柱香的
时间。

  萧靖男人虽见得不少,却只叫他们浇在肚皮上,从不曾射在里面。这一回她
只觉那滚滚热流一注注灌进小腹,戎马倥偬时遗下的宫寒尽被那热精驱散,又暖
又酥,全身说不出的安爽通透,似泡在温泉中一般。

  只是那阳物跳动不休,自己缓过劲儿来,它却还在那里射个不停。萧靖那花
宫被注得满满当当,酸胀不已,她从未尝过这般滋味,竟又有些动情,恨不得让
宁尘再一顿猛操把宫口干个对穿,泄去那满腹的热火。

  好在她从昨晚被操到现在,身子实在没了劲。虽想说话,却连喉咙都失了气
力,只好张着嘴老老实实躺在那里,叫宁尘将她小腹撑得微微隆起。

  宁尘趴在她身上,往里又捅了几下,卵蛋都快射瘪才算罢休。软塌塌的鸡巴
还裹在那穴里,硬将最后两滴浓精都挤在萧靖阴内,这才长舒一口气。

  萧靖屁股一夹,强把宁尘那话儿从穴内挤了出去。肉棒裹挟着一团淫水荡在
她臀间,却是一点精水都没有。原来那宫口早叫宁尘磨得肿了,锁下了满满一花
宫的浓精不得脱出。

  萧靖往自己鼓起的小腹一按,只觉得盈胀欲裂,不敢再动。她不禁又气又羞
,在宁尘肩膀上打了一巴掌:「把我弄成这般模样,可叫我怎么出去办事!」

  宁尘拱在她胸间,懒洋洋地舔着萧靖奶子:「师姐拿元气把精水化去,用它
吐纳淬体,于修为大有好处呢。」

  萧靖已试出那满腹精液中阳气狂烈,的确是拿来锻体的好东西,只白了宁尘
一眼,不再骂他。

  云雨收住,留下满铺的狼藉。日头已过两杆,两人还有事情不能再歇,只好
慢吞吞爬起身来。宁尘与萧靖在法术一道俱是稀松,掐个聚水决勉强凑得两大盆
清水,给自己擦了个干净。萧靖赶宁尘去了外间,自己偷偷拿手塞入穴中,掏抹
半天却仍是泄不出那宫内精液,也只好悻悻作罢。

  待她回转看向那湿得通透、染满白浊血色的床褥,又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萧靖沉定心念,挥掌拿真气将床上的东西尽卷作一团,凝出一团灵火烧了个干净

  宁尘胡乱擦净身子套上衣服,重新走进来,萧靖已披上一身白袍,坐到了铜
镜之前梳着头发。宁尘忍不住走到她背后,摸着她手背将梳子要了过来,替萧
靖去梳那秀发。

  萧靖愣了一下,也便由了他。那双手挑拨自己双乳时玲珑可恶,梳发时却
沉稳温柔,叫萧靖心中不禁绵软。

  「十三,你后面想做什么,先讲与我听。」萧靖忍不住开口道。

  「我……」

  宁尘先前一番人魔交战,好容易择了一条「我道」,今后的事情还来不及思
忖。如今萧靖问起,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萧靖见他色滞,便继续道:「我已替你想过了。第一条路,你出关藏身,待
中土风停雨息,你再回来寻你的龙宗主。第二条路,你留在绝云城入仕,等有了
可以驱策的人马,把他们散入关内,探寻消息即可,我自然会全力助你。如今只
有这两条路可行,你好好想想。只是浩天宗出言封关,城主早晚要应允,我便是
能拖也拖不了太久,你需得速速决断。」

  萧靖所言周详缜密,可见用心良苦。宁尘品出其中滋味,再难自已。

  「萧靖,我有一事要说。」宁尘将梳子搁在萧靖手边。

  「嗯。」

  「昨日里,你定觉得心神动摇,绮念不断,才忍不住与我欢好。只因你在绝
云城势大,我忧你或有害我之心,偷偷对你施了法术。」

  萧靖眉头皱起,回身盯着宁尘眼睛。宁尘心中有愧,也望着她双目,手指一
张露出那小小针匣。

  「我拿惑神无影针引了你的欲念,妄图把你心神掌控,再用功法吸你修为,
以便在绝云城扎下根来,再做图谋。只是我见萧靖你满腔忠义,无论如何也下不
去手,将针都拔去了。你对我这般好,我实是不能把做过的丑事再与你相瞒。」

  萧靖听着他的话,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两人又默默相对一刻,萧靖转过身
去,伸手取过梳妆台上一条青蓝发带。她慢条斯理扬了扬长发,重新束好马尾,
站起身来。

  「走吧,我送你出关。」

  萧靖声音中不带一丝情绪,只打开门先去了。

  两条路,现如今只剩了一条。那意思再明确不过,她不愿再留他在城中了。

  宁尘敢将事情告于她听,便有心承担后果。萧靖听到真相,知道自己诱奸于
她,还要亲自送他出城,当真是仁至义尽。

  宁尘也不做小女儿姿态,随萧靖去了。两人跨上战马,一前一后,向绝云城
西门而去。

  萧靖骑马在前,关节肌肉隐隐作痛,小腹更是酸胀不堪。这还不算什么,尤
是心口刺得厉害。她为人一贯要强,想起昨夜自己被宁尘邪法作践得尊严全无,
心中便忍不住火一样怒起。

  按照以往脾性,她听罢真相,只会去门口提枪进来,一招九霄云裂把这少年
扎个透心凉。这念头在萧靖脑海中一闪而过,却没能留住。若不是他主动开口,
自己又怎能知晓?哪怕只算此节,他便罪不至死。

  昨夜荒唐,今朝却是你情我愿。二人交融如酒,细细去品那情丝香醇,几乎
要把萧靖醉倒。如此去想,不是昨天叫宁尘使手段放下身心之防,怕也享不到今
日之欢愉。

  两相一抵,萧靖倒没了杀意。待她回过神,却发现自己深恨宁尘告知她真相
,叫她再难忍耐他留在身旁。

  你想要我这身子,便留下多磨些时日,我本就有心相寄,还怕我不交于你?
为何非要使那天理不容的手段!萧靖手扶银枪,捏的指节咯咯作响。

  可转念一忖,萧靖也知道宁尘身陷困地,为世间不容。换作自己,也未必不
会以种种手段提防身旁每一个人。想到此处,萧靖的手又松了下来。

  罢了罢了,且送他离去,只当是南柯一梦。萧靖想回头看他一眼,又兀自忍
住。

  萧靖思虑甚重,不免心中焦躁,忽地一抬头,才发现已绝云城西门已近在眼
前。

  西门正对化外高原,是四门城防最要害之处,这里兵甲虽多,却不该如今
日这般严整。

  萧靖一愣,再定睛一看,只见不远前城门紧闭,那城墙上的法阵都已发动了

  她眉头紧皱,驾马疾走来到城下。兵士们见是萧将军,纷纷让路,一位金丹
校尉上前迎来。

  「谁让封的城!?」

  「秉将军,今晨还未天明,黄震将军亲自前来下的命令。」

  昨天萧靖特意说服城主多等两日,好叫城中庶民外疆商队有所缓冲。这毫无
征兆把城一封,宁尘走不脱还在其次,却又不知断了多少贫户细细财路,落得个
家破人亡。

  「你等先把城门开了,护城阵撤下!等我命令再做计较!」

  「可黄将军已将阵界石取走了,我等撤不了护城大阵啊……」

  萧靖怒火攻心,调转马头,对宁尘喝了一声「跟上」,快马加鞭往城主府去
了。

  宁尘徒见异变,心中一凛,还未等说话,萧靖就掠过身旁冲在了前面。
绝云城多需跑马,道路宽阔,赶上早间行人不多,萧靖一眨眼就甩了宁尘百十步
出去。

  宁尘暗自有了计较,他虽于城中政事不熟,却也知道那黄震是甚等样人。如
今他突然封城,决计不止这么简单,后面定有招数等着萧靖。

  他大声呼喝,想叫萧靖听他说几句话,可萧靖浑不理他,仍然马不停蹄。只
怨宁尘骑术不精,拼死拼活也追她不上。

  恍惚间,宁尘不禁想起万法宗上自己是何等无计无措,一时只怕恶剧在萧靖身
上重演,当下也不再犹豫,激开巽风邪体从马上跃起,御风直冲萧靖而去。

  萧靖那胯下灵驹神骏非凡,却也赛不过金丹修士的御风腾挪。宁尘飞到萧靖
马侧,伸手兜住缰绳:「萧靖!你且听我说!」

  萧靖叫封城事情一急,火上浇油,看到宁尘那张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纵起
枪杆就来驱他。

  「松手!」

  谁知宁尘不闪不避,邦的一声叫银枪扫在臂上,愣是没有撒开缰绳,直把那
马拉停下来。

  萧靖浑没想到自己一枪砸了个实在,她气火攻心出手极重,可宁尘哼都没哼一
声,只抬眼死死望着她。萧靖向来敬重硬汉子,宁尘这看似柔弱的身子骨竟这般
倔强,叫她心中生出些许不忍。

  「你有什么话说?」

  「事发突然,黄震正等着你去,你不做好谋划冒然而入,只怕被人掣肘,讨
不了好。」

  萧靖冷语道:「你当我不知?可若等他报上城主,知会了浩天宗使者,这事
便寰转不得了!城中贫苦百姓,不知要被关上多久,谁又来管顾他们?!」

  萧靖说完,打马欲走,可宁尘却不依不饶没有松手

  「萧靖莫急。两日内开不了城,我便露出身份硬闯出去。我现了身,那浩天
宗就没有封城的道理了。事情既然由我而起,便由我亲自了结。」

  宁尘一番话说得淡然,听在萧靖耳中却有干云豪气。她终于耐下性子,翻身
下马,走在宁尘身侧。

  「依你见,此事如何处置?」

  「我先要弄清,黄震王亦川是甚样性格,图谋些什么。他们手中多少权,麾
下多少兵,你都与我讲来。」

  萧靖冷哼一声:「还要给我当谋士不成?」

  「死马当活马医吧。」

  萧靖听他出言稳重,权且信了他:「那王亦川家世不错,乃绝云城大族,举
全家之力硬供出一个灵觉期。只是他为人蝇营狗苟,不足为患。黄震与我相似,
在多年征战中入道,于行军打仗上有些造诣。」

  萧靖顿了顿,又道:「几代城主识我治城得法,大事上的决断大多交托与我
。黄震好大喜功,略懂战事却不通民政。他三番几次耗竭民力,欲向西边几处妖
兽盘踞处伐兵,都被我驳了,积下不少宿怨。」

  萧靖三言两语之下,宁尘把黄震的底子摸了个大概。他皱眉道:「若放在平
时,他强封城门,你这样回去叫他开城,他会乖乖听话吗?」

  「城主平时虽然惫懒,却也不是个傻子,讲明白道理自然……」

  「不……萧靖,你在绝云城太久,这几百年的建制你都惯了,看不清这里的
云山雾罩。现在城中真能话事的,哪里轮得上那城主?只有你们三个灵觉期!平
日里你们对城主服从恭敬,可真要撕破脸来,凡人哪有掣肘修行者的道理。你向
来忠义没有二心,可那黄震却不是任凡人搓揉的老实蛋子……」

  萧靖从未想过黄震还有颠倒乾坤的可能,一时竟停步愣在那里。宁尘扶着她
胳膊往前递了一下,她这才又迈开脚步。

  「你是说,他已决心反逆城主号令?镇城军都是我的人,锋前军也有不少军
心在我。他想造反哪有这么容易。」

  「我不知道,但你不能不防。他封了城,又能瞒你多久?他知道你必去驳他
命令。所以封城只是诱饵,他收了阵界石,就是为了叫你去寻他……」说到此处
,宁尘突然捋出了一丝明光,忍不住「啊呀」一声。

  萧靖急问:「怎样?」

  宁尘叹了口气,摇头道:「你听我慢慢讲来。」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魏玄丘走进锋军统领府大堂,眼中血丝未消,似是一夜未眠。

  黄震戎甲在身,和王亦川并坐一处。他望见魏玄丘进来,抬手拍掌:「给魏
副统上碗椒汤祛祛火。」

  魏玄丘也不作礼,随便在下首坐了,端起仆役送来的汤碗,咕嘟嘟将一碗浓
厚椒汤灌进肚里。

  「怎么样,魏兄弟,去了么?」王亦川抻头笑问。

  黄震仰着鼻孔老神在在,拿眼扫在魏玄丘身上。

  魏玄丘沉沉「嗯」了一声把汤碗顿在桌上,啪嚓一下,竟把汤碗磕坏了。

  黄震两个时辰前将魏玄丘偷偷唤来,只教他去镇城军统领府侧厢一探。现在
天光大亮,魏玄丘挂着一脸冰霜回还,黄震便知他已把该瞧见的都瞧见了。

  晚上那般淫声艳语,早晨也少不了梅开二度。绝云军上下无一不知魏玄丘与
萧靖最是亲近,也有传言说二人早有露水缘分,此时让他看见萧靖被别的男人那
般淫弄,哪有不头昏脑热的道理。

  「萧将军的私事,与你我有什么想干,你又叫我去看些什么!」魏玄丘厉声
对黄震叫道。

  「魏兄弟,我们也是为你不平。你忠心耿耿随护萧靖恁多年,她却对你不假
颜色。见了一个师弟,立时就颠鸾倒凤不知廉耻了……」

  王亦川趁机道:「我看着那小子那般年轻,顶多不过十七八,萧将军就算有
这么个师弟也没多深交情,谁想着竟玩得那般放得开……」

  他话也不说完,只嘿嘿淫笑。

  魏玄丘在桌上拍了一掌:「那小子是野地里捡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师弟!」

  黄震和王亦川相视暗笑,这不就把实话激出来了?

  王亦川面露惊恐:「啊呀,那小子说不准正是浩天宗要寻的合欢宗余孽!」

  黄震咳了两声:「魏副统,绝云城被这么一个贱女人把持,早晚要出大事。
不若你我联手将她权柄卸了,也好过被外道邪祟蛊惑,害了这一城的人。」

  魏玄丘面色铁青,口中喃喃道:「这可……这可……」

  王亦川往前探了探身子,语重心长:「你也知晓,那妖兽本是三年一小闹,
五年一大闹,可这二十年间你可见大批兽军攻城?如此太平,怕是魔域一边早晚
要有大动作。合欢宗宗主与西域邪道勾结,修习魔功,已闹得天下皆知。这些事
凑与一起,难道还是什么巧合吗?」

  魏玄丘胸口一口气卸了下去:「可萧将军毕竟对我恩义如山,我怎好……」

  黄震朗声道:「也不需魏副统多做什么,只待我们行事之时,你按住镇城军
不动即可。」

  「可莫要伤了萧靖的性命。」

  王亦川说:「那是自然,等我们绑缚了她,不如就交给魏副统看管吧!嘿嘿
……」

  黄震一摆手:「哎!什么魏副统,今天我魏兄弟就要成镇城军正统领了,可
喜可贺!」

  面前二人哈哈大笑,魏玄丘嘴角颤了颤,与他们唱和到了一处。

  这时有一人飞奔而入,道:「黄将军,我们跟住萧靖,眼见她去城门叱骂了
几声,又去了城主府。」

  「独孤那小子呢?」

  「回镇城军统领府了。」

  黄震手一挥:「再探再报。」

  须臾之后另有一名校尉走进,王亦川上前低声说了几句,回座对黄震道:「
人已埋伏好了。」

  黄震早已想了一套软硬兼施的计策,自忖萧靖只会乖乖听命,用不到那强硬
手段。但为了保险,他依旧挑了锋前军二十名金丹好手布在府内府外,以备不时
之需。

  过了半个时辰,探子来报,说萧靖一手拎着银枪,一手捏着城主敕令,直往
黄震府上来了。黄震心中不禁偷笑,这母狗做事端的是一板一眼,到这时候还讨
什么城主敕令,全是虚招子。

  她输就输在太过要脸。

  等将她丑事散的全城皆知,就算一时拿她不下,她也断然没法留在绝云城。
一个臭娘们,压在头上这么多年,今次让你知道知道,女人就该给男人趴在脚底
下。

  念到此处,黄震心情大好,唤来几盏酒,于王亦川魏玄丘一并饮了起来。

  过了些时候,就听锋前统领府大门咣地一声被踹了个稀碎,黄震便知萧靖到
了。

  有大事要做,黄震早叫门仆散去了府后。萧靖无人阻拦,大步直直走上厅来
。她原本怒气腾腾,眼睛往魏玄丘身上一落,禁不住面露惊讶。

  魏玄丘低头饮酒,却不看她。

  萧靖也不废话,重新看向面前锋军统领:「黄震,是你让封的城?」

  黄震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喝了一口酒,大喇喇道:「萧靖,大白天的闲来无
事,跑到我这里撒什么疯,赶紧回去日你的小白脸吧!」

  萧靖也不作色:「闭上你的臭嘴,把阵界石交出来!你也是护佑这一城的要
员,不去顾念乡亲父老,真把勾心斗角这些破事当戏唱了?!」

  黄震一口酒下去,咂了咂嘴:「我若不交,你又待如何?你不会以为拿城主敕
令出来,我就会乖乖听你的话了吧?」

  「不听城主敕令,你是真要反了?」

  黄震笑道:「萧靖,也就是迂腐如你才把那脸面活儿当回事。我教你记住,
有些事是要不得脸的。不要脸了,那凡人的开城敕令就压不得我,你手中便是废
纸一张。再说,我何必去反城主?倒是你在这绝云城一手遮天,作威作福,我若
是反,反的也是你萧靖!」

  「就凭你?」

  「凭这一城的民心!」

  黄震在桌子上狠狠拍了一记,豁然起身:「你与合欢宗邪祟寻欢淫乐,叫他
在床上日得千娇百媚供他使唤,定是要放他出城去。你放走了贼人,若叫浩天宗
找上,又置绝云城于何地?」

  他一番话说得豪气凛然,死死扣住了大义的跟脚。黄震这么多年与萧靖共事
,最是知道她何等样人。想动摇她的脊梁骨,就得从萧靖最看重的地方下手。

  果不其然,萧靖面如沉沼,一言不发。黄震看着她模样更加胸有成竹。

  「你素来刚正,这次一朝失足,我也不想闹得满城风雨。你卸职致仕吧,待
送走了浩天宗尊使再说。你的能力众人都看在眼里,城主自然会再许你一个重位
。」

  黄震一头堵一头疏,换做常人八成就身不由己顺着他走了。不过黄震知道,
萧靖上位已久,是个极有主意的人,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动的。

  萧靖喘了两口气,却说了一句黄震刚才说的话:「我若不致仕,你又待如何?
你不会以为推浩天宗出来,我就会乖乖听你的话从吧?」

  黄震哼道:「那我只好将实情向浩天宗尊使上报。只是你萧靖身在绝云城重
位,庇护邪佞,浩天宗是定要追究到底的。那大宗大派,不把绝云城掘地三尺,断
不会善罢甘休。你非要以一人之错,连累满城百姓?」

  萧靖向周遭扫了一圈,心道宁尘所说不错。

  「黄震,你把满府的下人从卫都驱走了,只在此间留我等四人,不是也怕浩
天宗知情发难吗?我知道,你同样不想叫浩天宗抓住尾巴。你若告密,不过是鱼
死网破之举,难道这绝云城你是一点也不在乎?」

  黄震被说中心思,嘴角抽搐两下:「你当我豁不出去?绝云城乱了又怎样?
我只要讨得浩天宗支持,坐得城主之位,再起一座新城都不在话下。倒是你萧靖
,真敢狠下心来与我对赌?」

  萧靖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原以为,你虽为人乖戾,至少心中是放着绝云城的。
现在听了你这番话,我倒也不必迟疑了。」

  「少他妈废话!你若不交权,我即刻就去迎宾府见浩天宗使者!」

  「不用去了,现在就见吧!」

  萧靖手掌一翻,从储物戒中抖出一只布袋。那布袋圆鼓鼓一团,人头大小,
浸透了暗红液体。她把布袋往前一丢,咕噜噜滚到了黄震脚下。

  黄震大惊失色,哆嗦着抓起布袋一角,手忙脚乱去解捆口的麻绳。

  「你……你……你将浩天宗的人……」

  那浩天宗使者虽然与萧靖同是灵觉期,总得有些护身法宝,万不可能无声无
息被萧靖就这么杀了。再说她怎么敢的!?

  浩天宗使者是黄震计划中压秤的秤砣,这一下子谋划叫萧靖全盘搅乱,他怎
能不慌。

  黄震神情恍惚,呆呆扯开布袋往里一瞧,哪里是人头,一个破西瓜而已。

  脑子里刚滑过「这是闹哪门子笑话」,耳边却已风声啸起。

  宁尘咬住时机,从斜后方栖息处纵身一跃,陌葬三刀直奔黄震脖颈而去。

  他巽风邪体最是擅长隐秘气息,厅中几人不过灵觉前期修为。他们全神落
在萧靖身上,宁尘匍匐潜入黄震近处,竟无人察觉。

  黄震毕竟久经沙场,反应极快。他激起身上护体法器,咬着牙拧身一闪。

  宁尘三刀齐发,先破法器,再透甲胄,直入黄震左肩。一道血箭滋出,黄震
血灌瞳仁,哇呀一声爆出随身四柄骤日狂刀,将宁尘生生逼退开来。

  萧靖已纵枪而上,噼啪荡开黄震御刀罡气,枪花如疾风暴雨兜头罩下,不给
黄震半分喘息之机。

  宁尘团身一扑闪过黄震刀锋,也不恋战,将手中长刀猛地甩出,直奔对侧王
亦川而去。

  王亦川慌忙使个铁桥躲过那刀,坐在旁边的魏玄丘却已拔剑朝他挥来。

  「魏玄丘!你!」

  魏玄丘面似钢铁,手中战剑当胸剁下。可他修为毕竟低了王亦川一档,虽将
王亦川劈倒在地,却只裂碎了他胸口护心的铠甲。

  黄震泼刀如壁,在萧靖枪影中苦苦支撑,大喝道:「来人!!」

  他声音运足了真气,周围埋伏的二十名金丹期武修闻声而动。可他们刚冲进
厅内,就见萧靖将敕令扬在了空中。

  「城主亲令!擒拿叛将黄震王亦川!」

  那敕令写在法笺之上,在空中一展,大放光毫,斗大的字句随法光一一闪烁,
恍在半空映得清清楚楚,下角盖着城主大印作不得半点虚假。

  那哪里是开城令,而是一张结结实实的平叛令。

  先前萧靖去城主府,若是写一纸寻常文书哪需要等那许久。她与城主陈清利
害,捅破了黄震不臣之心,把个绝云城城主吓得屁滚尿流,赶忙找来宣告全城用
的法笺,听萧靖的提点一笔一划写了平叛敕令。

  那法笺声势浩大,萧靖又言出如山,二十名金丹武修立刻犹豫了。都是军队
中将校,虽是黄震麾下心腹,奈何这一队人被唤得突然,虽摆下了埋伏却意志不
坚。倘若黄震占据主动势大欺软,众人一拥而上也就罢了,可如今主将满身是血
,又有城主敕令摆在眼前,一人踟蹰便人人踟蹰,竟没有一个立刻动手的。

  萧靖心说宁尘算得果然不错,她枪袭不停,只按宁尘谋划大喝道:「黄震由
本将亲自处置,你等速去府外结成军阵,不叫叛将脱逃!」

  想让黄震部属反过来帮自己是决计不可能的,再让他们多待些时候,黄震缓过神来以将
令一逼,难免有人禁不住插上一脚。萧靖此时给了他们理由置身事外,正戳在这
群金丹军士的痒处。

  眼见手下人跑没了影,黄震那口黄牙好悬没咬碎了。他一时发了狂性,御起
自己四把灵刀泼风一样朝萧靖劈去。

  萧靖向后略退几分,开口道:「黄震,你自恃道行高深,不把城主放在眼里
。却不知哪怕凡人城主,也有世世代代积蓄的众志在此。暴利之前,人确实
可以不要脸,但想让众人都随你一同不要脸面,可不是那么容易。你小瞧的,便
是今日要你命的。」

  黄震气火攻心,大叫:「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黄震此局布得仓促,萧靖应对想得匆忙,输赢只在杀伐决断之间,萧靖率先
动手已是赢了大半

  萧靖与黄震境界相仿,真要沉心血战,没有一两个时辰决计分不出胜负。可
宁尘先前一刀几乎废了黄震一条臂膀,如今气血流失,萧靖步步紧逼,他连一丸
药都不及掏出,一套疯魔乱刀下来,竟是力气大竭。

  黄震心焦如焚,扭头去看王亦川。他本算着,两个对萧靖一个,怎么还拿她
不下,却看见魏玄丘和独孤十三两个金丹竟生生将王亦川栓在原地,愣是腾不出
手来助他。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明白,那魏玄丘直愣愣一个汉子,哪里来的那般的心机?

  他又怎知,宁尘早早就将绳子套了过来。

  先前与萧靖打马回还时,宁尘猛然意识到,封城若是诱萧靖的饵,那黄震必
会派眼线盯住二人动向。于是他和萧靖抄了小路藏身,那眼线急追一跑露了身份,
立时被二人擒下。宁尘还有一副法纲中的易容机会没用,当即拟了那人的嘴脸。

  那上堂与黄震报告萧靖动向的探子,正是宁尘本人。黄震等人以为宁尘身
在萧靖府内的时候,宁尘已借故待在了他们自己府里。周围埋伏的金丹以为他是黄震的
探子,均未发难,这才叫他潜入了厅中。

  只不过,这魏玄丘却是宁尘行事时的一个意外。他送萧靖入城主府时,正见
到魏玄丘在城主府前一酒肆门口独饮。

  宁尘心中电光石火,当即换回本来面目,坐去了魏玄丘桌前。魏玄丘抬头望
见他,虽是微微一愣,却抬手倒了一杯浊酒推在了宁尘面前。

  魏玄丘清早在此,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宁尘将一串串迹象箍连起来,
事情已猜出大概。

  黄震先前一脸心不在焉,因何敢连夜布下如此一场大局?他定是抓到了
某个契机,而且就在昨日晚上。还能有什么契机?当然是二人昨夜颠鸾倒凤,不
知让他用什么法子窥到了。

  宁尘用力掐了自己一下,自己一心提防萧靖害他,却忘了外人的觊觎,现在
想来真是猪油蒙心。

  于黄震而言,想动萧靖,镇城军不得不防,策反副统领魏玄丘自是上招。看
魏玄丘模样,怕是已经与黄震见过,知晓了自己和萧靖的事情。

  妒火汹涌之下,覆巢安有完卵。宁尘一路谋划,倒是此时最为凶险。

  「魏大哥,怎么坐在这里?」宁尘接过酒杯,以话试探。

  「在等萧将军出来,有事与她说。」

  魏玄丘面色不动,宁尘也堪不破他心思。时间飞逝,万不能在此纠缠不休,
宁尘把心一横,干脆把遮羞布尽撤了。

  「你去过萧靖府上了。」他也不与魏玄丘相询,只凿凿道,「魏大哥,你生
气了?」

  魏玄丘心系萧靖十数年如一日,听得那心上之人被面前小子那般淫弄,怎
能不痛彻心扉。刚才宁尘若是出言轻佻,魏玄丘当时就能一剑将他劈了。

  可宁尘那样一句话问出来,语似关心,魏玄丘却凶不起来了。

  「我为何要生气?」魏玄丘强笑道,「萧将军如天人一般,城中无人不敬。
只是城中军务政事繁重不坎,她身疲心累,却无人可与消解,我也不行……你能
……你能解她一时寂寞,我又……」

  此言语有一半都是场面话,可说到此处,魏玄丘却是将自己一肚子爱恨摸得
通透了。他凝望初心,不知不觉中竟熄了妒火。

  「是,魏大哥说的不错。」宁尘缓声道,「她是那般好,能搏她刹那青睐,
已是天大的福气。我想留在绝云城,却是没那个命分。如此说来,我实在有些羡
慕魏大哥。」

  「你要走?城已封了……」

  宁尘伸手用力抓住魏玄丘手臂:「魏大哥,封城正是黄震给萧靖设下的全套
。她如今有大难在前,你我必须助她一臂之力。」

  魏玄丘先前长长呆坐在此处,意头也不是没有过动摇。幸亏宁尘几句话替他
理清心事,这才定下心来。他叹气道:「我此番也是来提醒她,黄震似有什么谋
划。」

  「那便照我说的行事……」

  魏玄丘仍信不过宁尘,但宁尘也不指望指挥他做什么机要之事,只叫他该动
手时动手,但凡于萧靖没有坏处,他便没有回绝的道理。宁尘只庆幸,魏玄丘毕
竟还是对萧靖忠心耿耿,若厅中反水的多了一个他,事态就全然不同了。

  此时锋前军统领府中,偌大的厅堂早已被三名武修的罡气扫成废墟一片。

  魏玄丘招式大开大合,宁尘巽风邪体动如鬼魅,两人功法配合也算契合,携
手逼在王亦川身周,虽伤不着他,却足以给萧靖清出战场。

  萧靖瞧准黄震力竭提气的缝隙,枪尖突入战圈,在黄震身上留了一道道浅
伤。黄震一鼓作气未能压住萧靖,战意弥散,退意萌生,拼着将刀阵一旋,强抢
出一个缝隙拔地而起,立时就要窜出府去。

  萧靖正等着这一刻。她向后躲过刀阵,左手早已从腰间绰出一杆短枪,银光
一闪脱手,透入黄震大腿。

  黄震没感到痛,只觉得身形一滞,萧靖银龙大枪已兜头扫下,直抡在背上,
将黄震结结实实砸入地中。

  黄震骨断筋折,惧意大盛。他刚要开口讨饶,萧靖银枪已连穿他紫府丹田,
一股暴烈真气灌入,连元神带金丹一同碾了个粉粉碎。

  王亦川见黄震大败亏输,撑着护体罡气硬挨了魏玄丘一剑,摸出一道符箓拍
在地上。一股狂风暴起,卷起废墟中漫天沙尘,更是将宁尘魏玄丘震去了一旁。

  借此时机,王亦川窜上天去,御风直冲城外而逃。

  猜出宁尘身份的只有黄震王亦川二人,非得将他们灭口不行。萧靖从黄震身
上拔出长枪,飞身落在府外坐骑之上,催马急追而去。

  萧靖只当王亦川慌不择路,等他叫封城大阵阻下便将他捉了。可一路追到城
边,却见头顶王亦川手中祭出一块蓝色圆石,一眨眼将那法阵吹散了。

  眼见王亦川绝风而去,萧靖才明白那阵界石不在黄震那里,而在王亦川手上

  王亦川虽手中持剑,却不是剑修,不然他剑光一驾谁也不用追了。他驾风而行,远远将
绝云城甩在了身后。他回头一看,只有萧靖一人骑马在追,想来是她与黄震
鏖战已久,真气不足以御风了。

  马匹再快也抵不过王亦川灵觉期全力施为,他一口气飞出几十里,萧靖已没
了踪影。他再仔细一探,附近也没有什么真气散动,便找了个隐蔽处坐下了。

  他歇息片刻,找准一个方向又飞起来,头也不回往前去了。

  这一飞竟飞了足足大半日,眼见日头西沉,王亦川已往绝云城西北方飞出了
近六百里。身下戈壁蔓延,前方雪山横栏,王亦川收了御风法术,直落下去,累
瘫一般喘息起来。

  他进了山麓,三拐两拐,来到了山腰背阴处的一块三人高的巨石之前。

  王亦川全身鼓足真气,两掌横推,巨石窸窸窣窣抖落几丛碎石,露出一个黑
黝黝的洞口。

  他掐个火决照亮,抬步向里走去。那洞穴不过十几丈深,里面却是堆满了灵
石灵药,更有一大堆优品法材,与干肉食水一起堆得满坑满谷。

  王亦川在昏暗中却视物无碍,他从自己储物戒中倒了两斛灵石入库,又从石
台上取走六瓶灵药。他塞了五瓶入戒,剩下一瓶中拿了两枚吞了滋补真气,顺势
放入怀中。

  望着一洞的财宝,王亦川恍然出神。他在洞中休息了一个时辰,这才默默退
出洞来。他走到大石之前,将它推回原位。夕阳之下,硕大巨石缓缓横移,忽地
从那丈许长的影子里露出一道银光。

  萧靖利箭一样射出来,一枪钻向王亦川胸口。

  王亦川心头一惊,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慌乱。他折身闪过枪头,只叫那枪尖的
罡气在脸上划了一道口子。

  原来他飞得虽快,萧靖的坐骑却以耐力见长。萧靖坐骑是万中挑一的神马灵
驹,数代以来用血参仙芝培育喂养,早已不是凡物,行千里昼夜不歇。王亦川歇
息恢复时萧靖却是马不停蹄,这才堪堪赶了上来。

  至于是怎么找到他所在位置,自然归功于宁尘情急时射在他身上的惑神无影
针。他虽中途变幻方位,让萧靖失了他踪迹,可等宁尘赶上来指了去处,萧靖便
一路追到了此地。

  这高原上的群山植被稀疏,放眼望去除了远处山尖雪顶,便是灰凄凄满地的碎石
。山间鸟雀无声,只有罡气炸裂之音遥遥在山谷回荡。

  萧靖虽没有小看王亦川修为,却也以为他远不如黄震。哪知一套裂云枪法使
完,王亦川竟是毫发无伤,还被他渐渐抢住了对攻的态势。

  王亦川向来不被重视,此时露出真本事,只能说明他一直都是有心蛰伏。萧靖
再也不去留手,将藏了多年的败龙神枪使了出来。

  这决战之技向来未在黄王二人眼前使过。王亦川没了应对经验,三招之后便
左右支拙,被萧靖在臂膀身侧连划两枪,面色终于狰狞起来。

  萧靖也已到了气短的时候。昨夜与宁尘欢歌时,哪料到今日要连战绝云城两
大灵觉期战将,她此时只觉手脚虚浮,眼前也微微发黑。

  王亦川捂着肋下,血从指缝往外涌出:「萧靖,何必要拼个你死我活。你杀
了黄震,绝云城已是你的了。你放我一马,我再不回绝云城就是了,日后若有个
一二,你我也好留个情面。」

  他说话时神态语气已和身在绝云时全然不同,萧靖暗暗心惊,只道:「王亦
川,你乃世家之主,说不回去就不回去,如何向家中交代?我知你向来没有主意
,乃是受黄震胁诱才犯下事来,现在跟我回去,我保你不受深戒重罚。」

  王亦川开玩笑似的拱了拱手:「哈哈,萧将军好意我领了。这一洞的宝物,
乃是我经年所得,都交于你了,你还不满足?」

  萧靖见他转身欲走,连忙抢上一步,纵枪横扫:「洞中之物你自己消受,却
把阵界石交出来!!」

  哪知王亦川根本不是要逃,他将手中战剑往山壁上一甩,罡气猛地爆开。那
山壁上嵌了一块万斤巨石,早被他以阵法定住,此时被罡气一激,阵法破碎,巨
石呼啸而下,直奔萧靖而去。

  萧靖躲避不及,只能大喝一声,激起全身残余真气聚于枪尖,直迎而去。灵
觉期奋力一击,巨石顿时崩成万点碎屑。萧靖被巨力冲得气息一滞,险些吐出一
口血来。

  那漫天烟尘中,嗖地闪过五点幽蓝闪光。萧靖勉力躲闪,避过其中三道,肩
膀胸口却被中了。

  那蓝光却不是什么法宝,没伤着半点皮肉,可萧靖遍体生寒,连手上都凝出
一层薄霜。银枪咣啷一声摔在地上,她却是再也拿不住了。

  「你……何时修得此等指法……」萧靖半跪在地上,全身冷战不停。

  「你素来体寒,我才专门修得这灵虚指,没想到还真用上了。」王亦川笑着
往前走来,「今回真是一箭双雕,本以为除去黄震便够本了,想不到连绝云神将
都被我拿下了。」

  他飞起一脚,正踢在萧靖小腹上。萧靖滚出了十几丈远,捂着肚子蜷在地上
,她死咬着牙,痛的浑身冷汗,却也不叫。

  「王亦川,你为何要做这等事情?」她剧痛之下心念发灰,只一心想掏王亦
川几句真话。

  「我盗走阵界石,拨弄黄震和你两相争斗,又不在乎绝云城的位子,你这还
猜不出来?」

  萧靖伏在地上,苦笑一声:「你是魔教在绝云城的暗桩……可你一族之人都
在绝云城,你真要弃他们不顾?」

  「都是些肉体凡胎罢了,你却不知圣教的圣法神功是如何惊绝。萧靖,你若
能……」

  说到这里,王亦川一顿,摇头笑笑:「算了,你萧靖向来都是一根筋,愚忠
愚直,叫你入圣教是万不可能的。」

  萧靖满脸惨白,却也轻笑:「你知道便好……」

  王亦川又纵灵虚指力在萧靖身上连点三下,萧靖再无力出声,只躺在地上不住
发抖。他走上前,撕开萧靖领口往下一扯,将她一只乳房抓在手里,用力揉捏起
来。

  「早就想摸摸这奶子了。可惜都是冷的。」王亦川哼笑着,「不知你那屄现
在是冷是热。」

  萧靖闭目无语,只试到自己裤子被拽了下来,两根热乎乎的手指捅在自己穴
内,左抠右挖,如砂石一般磨得那嫩肉剧痛。她强忍着,好悬没让泪珠流下来。

  「妈的,中了这灵虚指,却一点水都不出了。」王亦川呸呸吐了几口唾沫涂
在鸡巴上,气喘吁吁扯住萧靖双腿,往穴内猛地一塞。

  鸡巴还没使上劲,却忽地软了下来。他一胯撞在萧靖腿间,那团肉只被挤在
了一边。

  还没等他奇怪,就试着脖子上黏糊糊湿了一大片。王亦川伸手一摸,却是满
手鲜红。他那一肚子血尽从喉咙里喷洒出来,鸡巴自然再硬不起来。

  宁尘后退两步,腿肚子直转筋儿,他抹着头上的汗,气喘吁吁道:「他妈的
……可没、可没把老子跑死了!」

  绝云城的金丹武修压根追不上萧靖,只有宁尘凭巽风邪体速度极快,这才能
堪堪吊在萧靖尾巴上。他远远从山脚看到二人在相斗,为了隐蔽气息也不敢再飞
,只能一路在石头后面左躲右藏,手脚并用,好不容易爬将上来,都跑岔气儿了

  也就是王亦川精虫上脑,这才给了他可乘之机,一刀给他开了喉管。宁尘歪
坐在旁边的石头上,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儿把大肺喘出来。

  王亦川身子尤然未倒,他身负魔教金蝉挪壳邪法,哪怕肉身有了致命破损,
也能靠金丹硬撑三五天。此时他背对宁尘,手已哆哆嗦嗦向后抬了起来。

  只要给那小子一记灵虚指,再把刚拿的保命丹药服了,就可以……

  王亦川捏起指力,眼神刚往宁尘方向一滑,胯下萧靖却猛然起身,手中短枪
从王亦川口中一贯而入。

  王亦川口中咯咯作响,仰身摔在地上。他不住抽搐,手却依旧向胸口挪去。
宁尘回过神扑上前来,连剁十数刀,把个王亦川脑袋剁成烂浆糊一般,再没了动
静,这才重新坐到在地。

  萧靖整理好衣服,踉踉跄跄走到宁尘身边,和他坐到一起。

  「怎地突然又能动了?」宁尘嘴上揶揄,却也后怕不已,若不是萧靖恢复得
快,两人都要交代在这了。

  「听你的话,把腹内的精气炼化了……纯阳之气,正克那灵虚指力,真是命
中注定。」

  萧靖一身疲惫,望着眼前重重山峦,轻轻靠在宁尘臂膀上。

  两人大功告成,只觉得如释重负。此番千机万变,险中求胜,二人并坐一起
,心地澎湃不休。

  「待你回去之后,假装靠到近前,将那浩天宗使者干净利落杀了。切不可手
软,更不可假他人之手。」宁尘缓声对萧靖说。

  「那是自然。」萧靖轻声应道。

  这封城开城一轮反复,两军统领兵戎相见,浩天宗使者只要多方一查,便能
猜到宁尘的身份。萧靖早先以师弟身份为他遮掩,一定脱不了关系。

  可换言之,只有将那使者杀了,便无人知道还有萧靖师弟这么一个要节存在
,绝云城才能得个安宁。

  「你……也可以与我一同回去。」萧靖沉默片刻,忍不住对宁尘说。

  「不生我气啦?」宁尘扭头冲她笑起来。

  「你诱骗我身子,记一大罪;替我除了大患,又撅出魔教在绝云城的内奸,
记一大功。功过相抵,概不追究……原本那两条路,都还你去选就是了。」萧靖
说到此处,不禁心窝微颤。

  「我啊,留不成的。」宁尘笑笑,「浩天宗来查使者之死,你必须将我推在
前面,才能确保绝云城平安无虞。」

  他清了清嗓子,拿腔拿调道:「秉浩天宗尊使,前使在勘察中被合欢宗余孽
宁尘以邪法暗算,锋前军统领黄震、副统领王亦川愤然而战,都命丧宁尘之手!
还愿浩天宗速速出手,将那宁尘缉拿归案,替绝云城报仇雪恨!你看,话我都替
你想好了,这套词儿没有弯弯绕绕,最容易蒙混过关。你叫他们追我便是。」

  萧靖也忍不住笑了:「他们可是真的会派人出关追杀于你,你不怕吗?」

  「怕他个鸟蛋!等他们追到化外之地,我早转回去了。」

  「你要去哪里?」

  「直往北去。」

  「往北是大漠了。」

  「没错,我从北漠绕回中土,去与我的人汇合。」

  萧靖点点头,心知二人缘分至此已尽。想这两日的激热紧张,却似过了数年
,只觉依依不舍。

  宁尘见她神情掩不住的落寞,忍不住搂住萧靖肩膀,手这一放却是松不开了

  萧靖也不矜持,拧身吻住他双唇。两人欲火攻心,齐齐把对方衣服掀扯下来
,滚在一处。

  宁尘也无心运功,只吸着萧靖舌头,趁她迷乱之时胡乱将鸡巴塞到了她穴内
。萧靖刚刚被吻湿,穴内还不够滑,痛哼一声,只强自受他在里面了。那玉棒滚
烫,暖在她腹内,抽插不过两下就寻回了那酸爽舒麻。

  宁尘把她压住,连汁带水猛干百十下,萧靖却似还嫌不够,又滚在他上面自
己颠弄起来,只把那浆液撒成一汪汪滴在石头缝里。

  天大地大,廖无人烟,萧靖再无遏制,被宁尘操得放声哀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插深点!我好舒服!啊啊啊啊啊!」

  她那坚实圆润的屁股在宁尘的鸡巴上挂着,快速起伏,啪啪啪声连绵不绝。
萧靖面红耳赤,也不知是爽的还是羞的。

  二人临别,心神相亲,宁尘虽被她小穴吸得头晕眼花,却也不想运功坏这一
时的衷情。他强自忍着女将军狂热讨伐,捧着她屁股,将指头奸到了她粉嫩嫩的
屁眼里。

  屁眼早晨刚被开了苞,手指虽钻得进去,却也被紧紧箍住。宁尘指头在她屁
眼转了两下,萧靖便抽抽着泄了一股清水出来,腰身僵着不敢再动。

  「若不是要走,当真要狠狠调教一下这骚屁眼不行。」趁着小穴高潮稍松,
宁尘缓过一口粗气,翻身又将萧靖按在地上,轻抽慢插起来。

  那穴儿此时最是敏感,宁尘动得虽轻,也捅得萧靖螓首左右摆动不停。

  只听萧靖绵软着甚至,闭着眼,呓语道:「啊啊啊!十三……你喜欢……操
我吗……啊啊啊啊啊!!」

  宁尘似是辨出,她原想说的是「你喜欢我」吗。

  只是事到如今,已万无续情之理。她一念清醒,强压下心头情话,换作淫语
,只为不叫他犯难。

  她自始至终只叫他十三。那是他为她编造的假名,如一场幻梦,她只愿在此
梦中,让那名为十三的小子留下一到心痕。

  宁尘搂住她,胸膛贴紧她那盈盈乳儿,操得她水花四溅,驱散她一丝哀伤。

  「十三喜欢,喜欢,靖姑娘里面舒服死了,你试着它多硬没有?」

  「啊啊啊啊啊……好硬……硬得我心酥……十三喜欢,便多操我一会儿……
啊啊啊……我也喜欢、喜欢让你操……」

  两人相拥着,在野地间没有半分廉耻,直欢好到天都黑了。宁尘汗珠子在萧
靖胸口一摔八瓣,萧靖更是被操的小舌外垂,口水直流,除了恩恩乱叫再说不出
一句情话。

  「萧靖……我要到了……」宁尘脖颈酥软,抓着萧靖的腰一顿狂干。

  萧靖双手胡乱抓在宁尘胸口,翻着白眼连声道:「我也、我也……」

  精水直冲马眼,宁尘往后想抽出鸡巴,萧靖却猛往前拱腰,拿小穴硬将肉棒
扣住。

  「射里面……你射里面就是……反正早上的时候也没饶了我……」

  宁尘来不及动弹,啊呦一声,只得将热腾腾的白浊浇入了萧靖子宫。萧靖含
着自己手指,双目紧闭,她眉头一矜,两腿乱蹬几下,就着那暖宫的热流泄出一
蓬阴精,与宁尘一起到了。

  两人臂腿交缠,静静歇息一刻。萧靖起身去旁边洞府内取了水来,服侍宁尘
一起擦了身子,又和他一同挑了不少资材丹药。王亦川精心准备的巢穴,倒是便
宜了即将起行的宁尘。

  有情唯恐伤别离,二人未再多语,只将行装默默打点完毕。

  宁尘终究还是忍不住,抬头道:「萧靖,你可知他们为何要死追我一个小小
金丹?」

  「你敢与我说了?」

  宁尘点点头:「我合欢宗有飞升登仙之法,被五宗法盟几个羽化期老畜生觊
觎,这才害了我龙姐姐。我乃合欢法纲命君之位,你不如也与我共结神络,四侯
八脉坐得一位,法纲大成之时便能一同飞升……」

  萧靖却摇头道:「你有那般的机缘,是命中造化,努力扶摇而上就是。然而
那机缘却不是我的,我做不得什么大事,一颗丹心只想护住绝云一城之民。埋头
修行不理世间疾苦,我是怎么也做不到的。」

  宁尘点点头,两人身在殊途不可强求。何况自己身负重重危殆,断不能胡乱
将萧靖扯入了。

  天色昏沉,宁尘迈步北行,翻过一座小丘。他站在丘顶回身去看,萧靖俏生
生的身影已没入茫茫夜色。四下无声,他转身行路,只能听见脚下踩过的石砾沙
沙作响,悠远寂寥。

  忽然,萧靖声音从身后远远传来。

  「十三——今后还会回绝云吗——」

  风高地大,宁尘不敢回头,只抬起手臂,背对着萧靖用力挥了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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