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8月26日发表于:Pixiv
简介:献给平流层内最美的女人
倘若有人问我,西方的天空与东方有何区别,我一定会毫不迟疑地回答:阳光。 这普照万物的慈悲,简单、易得、但不可或缺。我的目光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车窗,绿荫环绕的河岸在湛蓝色的苍穹下一览无余,充满热情的波涛声却被隔绝在外——防弹玻璃的商标尊严不容冒犯,大自然的万丈豪情在人造物的淫威面前不值一提。此时此刻,悬在二十五米的低空上俯瞰着纯白色的城市边缘,我依然觉得十分惬意——直到我发现,整个车体不再移动。 简而言之,我被困住了。 新建成的轻轨系统,在立项之初饱受争议,又在落成之时收获了太多名不副实的赞誉;仿佛这条越过丘陵与河流的天空线,可以为市政府带来一笔不菲的旅游收入,进而改变铁锈带不宜旅游的刻板印象。作为一名无业游民,我从不以为政者的格局考虑问题;这条轻轨线路改变了我的生活习惯,仅仅是因为它直通城郊最大的大麻市场——有谁能忍受困在地面上的日子呢? 沉默。闭上眼睛,依然感受不到车体的前进。 令人窒息的三十秒过后,轻柔到冷酷的电子音在头顶响起,证明系统确确实实地没电了。恢复时间未知,这样的说辞在崇尚效率的中央帝国看来几乎是不可容忍的,在这个以懒散为荣的蕞尔岛国却显得那么自然,就像色彩鲜艳的花瓣飘落在水面上不会下沉一样——自认为优雅,但这种优雅时常是无谓的,甚至有些让人齿冷。 自然而然地,我开始搜寻急救装置,试图在车厢找到什么特殊按钮。作为高等教育的失败者,我在放弃学位之后顺便放弃了找工作的想法,安于做一个NEET族,从不想成为任何紧急情况下的英雄;但是,工程教育让我形成了某种本能,这种悬空停电的处境过于危险,无论如何,我也要找到逃出去的方法;从轨道到地面这二十五米的高度,还不足以让我感到畏惧。 ——必须指出,我在出门前没有飞叶子。我是完全清醒的,清醒地就像我失去学籍的那一天。 “你在找什么,消防斧么?” 沿着声源的方向看去,我终于发现了这件小小的车厢里居然还站着一个女人。 明媚的阳光穿过她身后的玻璃,毫不留情地冲击着我的视觉,让我有些睁不开眼——无论她是何方女神,现在的我,都只希望她赶快把身上的强光收回去,不要继续占用我的逃生时间。 “我在找紧急装置,看看能不能把我们从这间悬空棺材里弄出去。” “就算有,以这个高度落在河面上,水的表面张力足以把我们的腿打断,然后让我们因失血过多而痛苦地死去。”听得出来,她在强忍着笑意,“我猜,你坐轻轨不是去上班的吧?” 这句话让我觉得有些冒犯,因为我已经领了3个月的失业金了。一朵乌云及时地盖住了喋喋不休的太阳,现在我可以直视站在对面的女人了——毋宁说,是困在同一间囚室里的狱友。 白色的制服有些宽大,却无法掩盖其傲人的身材,领口下的一对险峰简直呼之欲出。以肉眼目测陌生女性胸腰臀的比例,经常被认为是不雅的甚至是带有性骚扰意味的;然而,在这个只有两人相处的微环境下,我可以大胆地拉近自己的视线,仔细端详眼前的这件艺术品。 ……真漂亮。诚然,我可以用一百个不同的词汇来描述她,但是都不如这句初始判断直观。漂亮,纯粹的漂亮,压倒性的漂亮。Absolute Beauty。不需要任何假设与边界条件的约束。 “你在看什么,难道逃生按钮长在我的脸上?你够不到的话,要不我帮你按一下?” 这一次,她终于笑出来了。她的妆容是我从未见过的华丽,玫瑰色的眼影与幽冷的青黛,堪称摄人心魄;明若艳火的朱唇之下,整齐的牙齿依稀显出贝壳的光泽。 “没有。我只是……只是一时之间忘了自己在做什么。”我努力地深呼吸一下,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我似乎在很久之前见过你,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只是记得你的面容,所以思维有些混乱……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面前的女人倒是无拘无束,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拨弄着鬓边的栗色卷发,冲着我露齿而笑: “看得出来,你应该也不是经常失态的人;如果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就更好了。” 同样的子弹从同样的地方打进来两次,我那所剩无几的自尊心已经开始喊疼了。尴尬地盯着她的脚上那双小皮鞋,我才意识到,无业游民是一个多么尴尬的身份——我甚至不敢和她进行搭讪,随便聊聊天气与美食,哪怕聊聊电拖系统、PID、数字通信与天线,还有……流体力学。 一尘不染的白色制服上,深蓝色的纸飞机logo有些过于眨眼了。在我那段不愿忆起的、苦逼兮兮的实习岁月里,曾不止一次地听闻女航空工程师的轶闻。但凡,能在该领域扎根下来的职业女性,无一不是以一挡百的英雌;从设计到仿真到生产再到现场监控,连男性工程师都觉得难受的工作,女性往往要付出两到三倍的时间和精力,才能在诸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个中艰辛,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了解,绝非一个小小的纸飞机就可以概括的。 是的,轻轨的终点站是该厂商的直升机研究中心,这个漂亮女人是去上班的。 “真好,我想要那种飞在天上的感觉。”不知为何,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变轻了许多,甚至敢于和她水平对视,“此前,我确实给贵司发过好几份简历,还是不同的部门。” “那,你至少被我挤掉了一次。” 皎若月华的鹅蛋脸上没了笑容,但依然漂亮。 我不愿和别人提起之前的经历,但在她面前,我下意识地想要维持一点点尊严。 “并非如此,我还是在贵司做过毕业实习的。毕设是关于直升机的姿态控制,我的方案是基于直接转矩控制,通过调整尾翼——” “真巧啊。看来放在我桌面上那份人人都看不懂的实习报告,应该是你写的吧。”黑亮的杏眼中完全看不出笑意,甚至有那么一丝愠怒的意味,“甚至,还有语法错误,各种时态乱作一团。说实话,我都一度想投诉你的母校,质问他们凭什么把文凭发给你。” 万言当言,不如一默。我不知道应该露出歉意的微笑,还是低头不语保持冷静。早知如此,我还真不如装做一个没有文化的无业游民,把轻轨的基座叫成白色巨塔,只关心粮食和蔬菜。 “话虽如此,我看得出来你做了很多工作,仅从结果而言,大抵还是令人满意的。你有才能,但是过于疏懒了。如果我是HR的话,大概会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留下来先工作六个月试试。“ 说着说着,面前的女人大大咧咧地蹲了下来,盘腿坐在车底,我顿时觉得压迫感小了不少——她实在是太高了。即便成年女性人均一米七五的金毛国度,她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知识储备与社会地位上的巨大差距还可以后天弥补,身高差这种硬伤,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真是的——我在想什么呢?我不是出门来买大麻的么? “出于各种原因,人总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刻掉入逆境之中,甚至会自我怀疑、自我否定。至于在逆境中挣扎多久,则取决于你自己——有时也取决于,有没有路人愿意拉你一把。” 女人的声音依旧冷漠,带着居高临下的寒意,在我的耳中却化为了融尽积雪的春水。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对吧?无论处于何种境地,人都无法忘记自己本来的样子。” 看着她那副言之凿凿的样子,我突然相信,我们之前真的见过。只是,彼此都遗忘了。 好在这样的想法转瞬即逝,我在朝她迈出一步之后,并没有从她的脸上捕捉到许可;于是我又退了回来,学着她的样子,盘腿坐在微微发烫的金属车底上。正午的天空下,一丝风都没有,车体沉稳地停在原地,不肯向任何方向表达青睐。 沉默之中,我想和她靠近一点点,像是寒夜里瑟瑟发抖的冷血动物,急于渴求着太阳的温暖。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被大麻摧残多年的玻璃碴声线听起来好一些: “对了……你喜欢坐摩天轮么?”话一出口,我就觉得自己起的话题简直蠢透了,“我特别喜欢从天上俯瞰这座城市的感觉,远离噪杂的人声,以接近那些形状不定的浮云。” “我也喜欢,但是摩天轮不适合我。”她出乎意料地笑出了声,明亮的眼眸中流转着幸福的光,“可是呢,摩天轮终究是给小朋友准备的。姐姐我啊,还是喜欢大一点的玩具。更酷一些的。“ “嗯?你指的是……?”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还是装作不懂的样子,伸着脖子往前凑了凑。她的身体好香。 “喏,就是这个。” 顺着她的手指望去,一架Uber Mobile涂装的直升机从远处划过,迅速消失在天际——诚然,那也是曾是我深爱着的玩具,当年的我甚至为之痴狂,愿意为它整夜整夜地工作。 带着憧憬的微笑,我将目光往回挪了一点点,直到自己的视野被她的面容填满。她的脸庞距离我是如此之近,晶莹的双眼看不出任何戒备和敌意,我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再放肆一点。 真的,只有一点点就好——漂亮的女人,仿佛从古典时代幸存下来的彩雕,仅仅是看着她便会让我觉得幸福。现在,我没那么想找紧急逃生装置了。准确的说,我巴不得轻轨电网永远不来电,就让我们永远困在这节小小的车厢里,让世上的一切纷纷扰扰都和我们再无关系。 “你看了我的报告,会觉不觉得,我的名字有一点奇怪?我是说,用英语其实根本读不出来?” 终于轮到这个问题了。我有些委屈地低着头,像是等待班主任批改作业的小学生。 “还好了,至少我没有遇到很大的拼读困难——我是说,和你写的正文相比。” “评判别人总是比较轻松,”我不服气地看着坏笑的她,“那你的名字呢,难道就那么易读么?” “Iris.这个名字有让你想到些什么?” 真是易于拼写的好名字。鲜红的唇角自然上扬,是苍穹下最美的弧度。 “Iris,Iris——真好记,好在我之前还拿过园艺专业文凭,每年夏天都要剪掉好多Iris。” 一旦确认了对方的底线,我就无法抑制地轻浮起来了。我并不是一个擅长与女性打交道的人,却也很少被漂亮姐姐讨厌;因为我从不擅长压制天性,今天的一切困境,都是源于这种特质。有人说我的性格太薄凉、始终靠不住,也有人直白地指出我就是个言过其实的渣男;但我已经疏懒到不想检讨,甚至不想为此做出任何改变——就这样吧。 然而,她的脸似乎被剪枝刀划了一下,瞬间敛去了笑容。 完了,这下她真的生气了。彩虹女神留给我一个侧脸,饱满丰润的嘴唇高高翘起,高傲的鼻梁挡住了来自另一半的不满。条件反射般,我将两只手摊在胸前,摆出一副求原谅的姿势,像极了一只害怕被主人抛弃的小型犬。我将眼睛睁得大大的,以可以感知的频率闪着自己的睫毛,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无辜一些。好久没有露出这种表情了,我甚至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 十秒之后,到底是她首先绷不住了,一边摇着头一边大笑起来,花枝乱颤的样子像个女学生。而我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知该不该跟着她一起笑。不得不说,她的笑声真好听,像是穿过林间的微风,轻柔地吻着我颈间的软肉,不住地撩拨着我心内那股愈加炽烈的欲火。 “如果能出去的话,我是说如果,”女工程师倏尔敛了笑容,切换到一本正经的神态,“不管你之前经常去哪里、今天又想要去哪里,我都希望你改变计划,和我一起去上班吧。” “有内推么?” 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运气明明早就用完了,怎么还有这等好事。 “你想多了,傻弟弟。我只是需要你亲自解释一下自己算的数据,毕竟,从你的报告里那一堆毛线团一样的丑图里找到工作点可太难了。如果天色晚了,我请你在员工食堂吃饭哟。” 呵,无情的女人。我有点不高兴了,开始用手在车底划来划去,嘴里忍不住小声嘟囔着: “真抠门。” “有点常识,我厂的食堂是一般人吃不到的。除了正式员工,行政人员都只能点外卖。”她轻轻摇了摇头,眉心微蹙,冲我露出一副恨其不争的惋惜神色,“——重要的是,我要给你找点正经事情做,让你尽快忙起来,真的、真的不要再去飞叶子了。” 现在的我尴尬的说不出话,我还以为她没有闻出我身上的味道。这下好了,整个公司都知道之前被开除的实习生每天坐着轻轨去买大麻了。她狡黠地笑着,像个逮住学生小动作的班主任。 “高空作业要保持健康的状态,高度的精神集中。像你这样,可是会解体的哦。” 全无防备的,她在我的鼻尖上戳了一下,像是逗弄小狗,又像是在和小朋友讲道理。这副可爱的神态,完全不符合大众的刻板印象——所谓航空工程师,不应该都是凶巴巴的么? 但我还是不服,努力地抖了抖皱皱的外衣,开始寻找她话里的漏洞: “我又不是飞行器,怎么会解体呢?” “金属材料疲劳的机制,你了解多少?” “姐姐别闹了,我是学自动化的,怎么可能了解这个?” “对结构进行一定频率的持续正弦激励,不管是拉伸-拉伸、拉伸-压缩还是压缩-压缩,经过一定的周期就会导致材料失效。”她耐心地向我解释着,眼中闪过暧昧的神色,“越过阈值,整个机体就会解体。你知道飞行器本身就是拟人的产物;作为原型的人类,自然也是会解体的。” 我想我看懂了她的暗示,所以才敢靠近她,看着她起伏的胸脯,默数她的呼吸次数。 “首先,我不赞同你的说法,大部分人类既没有翅膀也并不爱惜羽毛,并不是飞行器的原型;其次,人类都是因为瞬间冲击而不是长期疲劳而解体,这种现象往往被描述为……一见钟情。” 我谨慎地拿捏着措辞,因为她的手指已经攀上了我的下颌,继而不住地在我的喉结摩挲着: “倘若我坚持自己的想法,你会试图说服我么?你又会用怎样的方式来说服我?” 淡淡的语气,无法掩盖住魅惑的意味。她已然不满足于熟练的单手逗猫,另一只手也攀上我的肩头,沿着我身上那件旧衬衫的肩线一路向内,最终停在了锁骨的位置。我不敢再与她对视,只是轻轻靠住她的肩头,将嘴唇贴近她的耳廓。栗色的大波浪不住袭扰我的面颊,让我有些痒。再没有允许的情况下,我自作主张地环住了她的蜂腰,好在她并没有推开我。 “我坚持。” 她的怀抱好暖,我像拥抱烛火的飞蛾一般,贪婪地吞咽着她身上无尽的光与热,再不想离开。 “既然如此,请给出必要的证明过程。”她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着,手指已经钻进我的衬衣里面了,“限时十五分钟,逾期则成绩作废。” ……什么十五分钟,未免太瞧不起人了。我不再有任何犹豫,双手轻轻扶正她的头,准备亲吻那对引燃欲火的万恶之源,却被她敏捷地躲开了。 “第一次,只允许亲脸。” 不知是车厢里太热,还是出门前小酌了几杯,这个女人居然脸红了——反正不是因为我。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吻上熟透的果实,深情地吮吸片刻之后,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小狗子,还挺会的嘛。”自觉受到冒犯的女工程师火力全开,开始隔着衬衣蹂躏我的上身,“不要对我做这些敷衍女大学生的小把戏。认真一点,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于是我挣脱她的怀抱,试图把她拦腰横抱起来,再扔到后面的座位上——车厢的地面虽然不是那么脏,毕竟还是太烫了,我怕在脱光之后她的肌肤会吃不消。 然而,在我尝试公主抱的瞬间就后悔了——长期生活不规律的恶果在此刻暴露无遗,现在的我虚弱的像是一根有思想的芦苇,上肢力量几乎衰退殆尽;面对体长超过一米八的大女人,简直束手无策——我只能托着脖颈与膝窝的位置,勉强不让她从怀中滑落,却无法挪动一步。 怀中的女人何等聪明,一下就发现了我的窘境,冲着我那胡茬稀疏的下巴莞尔一笑: “呵,我一看就知道你没跑过仿真,有效载荷算错了吧?” “我——” 我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辩解几句,就彻底失去了对全局的掌控能力——如果曾经有过的话。电光火石之间,失去平衡的我就被她推离了原来的位置,深深地倒在了旁边的车座里。 人生中第一次被推倒,就是在这离地二十五米的空中。我呆呆地看着车顶的日光灯罩,心里突然感觉酸酸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幸好她没有让我难过太久,雪白的娇躯迅速压了上来,一边缓缓地脱去自己的制服上衣,一边用厚实的棉质裤袜来回磨蹭我的下体;她的动作虽然有些笨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一台刚刚启动、尚未进入稳态的疲劳机。 “等今天下班之后,我要带你去离家最近的健身房办张年卡,以后天天陪我撸铁。” “不是,刚才我只是……” “别找借口,我会监督你的。”她轻轻地用手掌捂住了我的嘴,眼神中满是怜惜,“一个人做事情总归是有困难,你又不是个有毅力的人。不过这一切都不用担心,有我陪你走下去。” 她的话语如此简单,语气又是如此坚决,如同液压机一般不容反驳。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感觉。曾经的我,已然被所有人放弃,也即将被所有人遗忘:家人不再关心我的生活,也没有任何朋友可以倾诉,费用昂贵的咨询师更是到站下班。我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度日,昼夜颠倒地度过一天又一天,哪怕某天突然死在公寓里,也需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才会被邻居发现。 而她……她居然会闯进这一潭死水般的生活,并且试图把我拉上岸。我像是一只走丢了的小型犬,在流浪了一整个雨季之后,重新找到了主人。就算她此时从公文包里变出一个项圈来,我也会主动戴上它,让她牵着我漫步到任何有阳光的地方——毋宁说,她就是我的阳光。 “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再一次的,彩虹女神那明媚的笑颜融化了我的心。我想,我爱上她了。 “放松你的身体,不要一直这么僵硬……你看起来太紧张了。” 看得出来,其实她比我紧张多了。 或许是觉得下身已经摩擦了太久,女工程师轻轻抬起腰部,脱下已经湿漉漉的黑色裤袜,露出那块被灰色布料包裹着的神秘区域;没有太多的羞涩,仿佛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理所当然。我的身体早已被她的爱抚所唤醒,强烈的视觉刺激足以让我的硬度达到最大,恨不能捅穿碳纤材料的雷达罩。当她小心翼翼地为我解开拉链、将囚笼中的猛兽放出之时,表情明显有一丝变化。 “好烫……”她带着一脸极为复杂的神情,不安分地将半个茎身捏在手里,轻轻地做着三点弯,“想不到,你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关键零部件居然还这么结实,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尽管处于被压制的状态,我却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好奇,宛如野猫的神态可爱极了。 “第一次见?” “嗯……你、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是第一次?” 被戳穿的姐姐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地在小头上轻弹了一下。不是很疼,但多少带点羞辱性。 “没关系的,再说这又有什么好害羞的,想来你工作那么忙,自然没有时间——唔!” 一只气味浓郁的棉袜,被她团成一团后塞进了我的嘴里,堵住了所有即将出口的鼓励与安慰。不知道在她看来,这到底算是惩罚还是奖励,抑或仅仅是解体测试的一部分。 “住口。你可真是有些忘乎所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赌气似地扯下了暗红色的无钢圈文胸,露出那双挺然翘然的玫瑰色蓓蕾,“别忘了,你现在只有不到十分钟了。” 我当然明白自己的任务,没有急着把口中的美妙之物掏出去,而是用双手温柔抚弄她的乳房;在轻柔地改变其形状的同时,也没有忘记按压乳核,不时用指肚轻轻划过淫欲满盈的蓓蕾。才华横溢的工程师亦是身体敏感的女性,每次碰到乳核都会让她剧烈地抖动一次,而触电般的反应又会沿着她的大腿精准地传到我的下身,从铃口挤出一点点透明的黏性液体。 “还好,比我想象中要好……对,揉那里……”意乱情迷的女人不再强硬,“叫我……叫我的名字!” 姐姐,你堵着我的嘴让我怎么叫啊?心灵感应么? 或许是发现了这个小小的bug,她带着羞怯的表情俯下身子,将亲手塞进去的裤袜取了出来,又替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让画面看起来没那么不看入目。于是,她用鼻尖蹭着我的鼻尖,却始终规避着与我接吻。 “姐姐的味道如何?” “饱和度挺高的。” 这番轻薄的言辞不禁我与她相视而笑,任由她的粉拳捶着我的胸口——不得不说,她的力气真是大得离谱,一看就是给起落架换过轮胎的。 短暂的打闹过后,她重新坐直了身体,用膝盖紧紧地夹住我的腰。她并没有褪去那件已经湿透了的灰色内裤,只是将其轻轻地拨到左腿根部,浅浅地露出那粘腻不堪的粉色泉眼。我被她压在身下,看不清她双腿之间花瓣的全貌,只能感受到茂密的毛发离我的凶器越来越近。 “准备好了么?” “这话该我问你吧……那我把它扶正?” 我觉得,她可能会对不准洞口,不小心戳到大腿内侧的话可实在是太痛了。 “不必如此,我能找到位置。你的双手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执行。” 她引导着我的双手,再次攀上那双饱满的丰乳,示意我发力。于是,在愉快的呻吟声中,一滴又一滴温热的清液,从粉嫩的阴户中缓缓流出,淋淋沥沥地浇在我那根焦躁不安的阳具之上,引得我开始有了射精的冲动。大概她自己意识到了,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大,双腿越夹越紧,脸颊也越来越烫——她在判断插入的工作点。 “准备好,就要进来了……就这样,融为一体……” 她的身子缓缓下沉,早已泥泞不堪的穴口毫不困难地吞下了半个龟头。可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当她继续下沉时,突然像被烫了一下,下意识地向上退缩,几乎把阳具完全吐了出来。 “是不是……太勉强了,”我停下了手边的工作,轻轻抚弄着她的脸庞,“很痛的话就不要强求,等我先去健身一段时间,然后再——”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她执拗地摇了摇头,用手扶着自己的巨臀,缓慢而坚定地下沉着,用她那狭窄的密道不断吞食着我的凶器,直到整根尽没。我无心沉醉于下身那不可思议的触感,内壁的剐蹭带来的更多的是无法回避的疼痛——我尚且如此疼痛,她该如何自持呢? “一定很疼吧,”我用手指拂过她的额头,心疼地为她擦去汗水,“要是疼痛难忍,你就咬我。” “咬你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小狗……虽然我真的很想咬你。” 嘴上这么说着,可她还是脱力似的整个扑倒在我的身上,轻轻叼住了我左侧赤裸的肩头,牙齿却始终没有发力。我一面抚摸着她洁白无暇的后背,一面梳理着她的卷发,希望可以减轻身下传来的疼痛。我们就这样紧密地贴合在一起,阴道深处的痉挛几乎要将我的下身夹断了。 她缓缓地抬起身子,眼角的泪痕已然干涸,凌乱的卷发竟是如此的妩媚。我想让她好受一点。 “你可以动了……别忘了,我需要你的疲劳实验。”她的大眼睛完整地映照着我的淫欲,清澈的样子像是我们身下的河流,“向我证明,到底怎样做才不会解体呢?” 我当然明白,于是我用手揽住她的纤腰,身下开始发力,按照固定的频率向上顶入——疲劳试验大抵如此,本着滴水穿石的决心,执拗地做完每一个周期。开始时,我们之间并不不能很好的契合,插入的深度也飘忽不定,时深时浅;好在,这个姿势对我的刺激很小,不会有太强的射精冲动,让我可以将注意力分配到对她表情的观察上。特定的位置,、特定的振幅与特定的频率,会让她的呻吟格外媚人,酥软的样子就像……就像是刚从冷库中取出来的液体树脂。 “坏人,就是、就是那里……那个小小的凸起……让你找到了……” 一开始,她还会自己跟着动一动,不时用充血饱满的阴蒂摩擦我的小腹;等到我找到了合适的位置之后,她便不再动弹,全新全意地感受我的冲击。谈不上任何技巧,我只是循规蹈矩地抽插着,用饱满的头部撞击宫颈口、坚硬的茎身剐蹭着层层褶皱——我要测定她的疲劳极限。 “或许,我还可以再快一点?” 在确保自己不会射精、而可以对方一直快乐之后,我想要适当地提高抽插的节奏了。 “不要,现在这样就足够了,你不许——啊!你、你这个坏人!” 突如其来的提速让她猝不及防,而花心被龟头不断冲撞的快感是难以言说的。我像失去理智的疯狗一般,以自己能达到的最快频率冲击着;每一次拔出龟头,都能感受到有大量温热的液体从她的身体深处流出来。白浊的混合液,不断地从我们身体的结合处向外飞溅,先是弄脏了身下的座位,又一路流到地板上,倘若再多一些就要沿着车门缝隙洒到河面上了。 “不行……我的极限……要来了,要来了要来了!” 她死死地抱着我的头,发出一阵阵高亢的哀鸣,子宫深处的剧烈反应带动整个腹腔的痉挛,连带着我也跟着她的节奏一阵阵地起伏。泪眼迷离的女人长大了嘴,一面近乎疯狂地甩着妩媚动人的长发,一面剧烈地呼吸着车厢内剩余不多的氧气;生理性泪水如决堤般溢出,不带感情地冲垮了厚厚的眼影,也冲垮了女工程师最后的羞耻心。 漫长的高潮终于结束,她用残存的力气撑起身子,以膝盖为支点向后退去,使得依然坚硬如铁的从伤痕累累的阴道中退出去。在龟头滑出的一瞬间,她的身体砰然发出红酒开瓶般的响声,而这淫秽之极的声音居然在车厢里有了回音,让我们同时羞涩地相视而笑。我坐直了身体,沾满黏液的阳具挺在双腿之间格外扎眼;她则自然而然地坐在我的身边,心不在焉地用手套住冠状沟下的位置,像是对待一个心爱的玩具一样,时不时地挑弄依然饱满的阴囊。 “弟弟的味道如何?”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满足女人之后的男人确实会变得自负,我竟然鬼迷心窍般地向她挑衅。 “……谐波挺丰富的。” 食髓知味的女人哑然失笑,脸上的表情既满足又有些无奈,只是少了一份家猫式的骄傲。 “一共多少个周期?” “什么?” “我说——从插入到解体,你抽插了多少个周期?” “我……我没数。” 我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却发现她的脸色已经沉下来了,眼看就要开始批评我了。 于是,在她开口之前,我及时地站起身,指着自己的下体提出了补救方案: “既然材料还有余量,那就……让我们再测一次吧?” 心怀不满的漂亮女人沉默地站起身,不置可否地趴在车门前,对着坚挺依旧的无业游民抬起了温若凝脂的巨臀,甚至体贴地用手指分开了两片淫肉,连绵不断的银丝挂在坚实的大腿内侧。既然她已经就位,我自然再没有借口逃避实验;于是,我用手按住面前这具完美的肉体,扶正下身那根硬如铁石的阳具,再次打开那条令我为之痴狂的幽径,毫不犹豫地直抵花心。 “那,这次还是十五分钟?” 在开始抽插之前,我总归先要核对下参数吧。 “我负责计时,你数周期就好。”她回过头,有些不满地斜视着我,“这一次,不许再忘记了。” 两具肉体高频相撞的声音,反复回荡在小小的车厢里,完美地盖住了轻轨系统复电的广播。 浮云散去,晴朗的碧空下,生机盎然的城市白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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