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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的审判(29-40完结)作者:绯红之泪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3-10-11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第二十九章 人类极限   恐怖的嘶鸣震彻天上地下,沉重的步伐也惊起层层飞沙。狭长的竖瞳带动褶皱的眼皮翕张,尖锐的利爪开合的尽是对血肉的渴望。一只魔兽的喉头轻微涌动,巨掌便里挟着罡风向索耶砸去,带着
  第二十九章 人类极限

  恐怖的嘶鸣震彻天上地下,沉重的步伐也惊起层层飞沙。狭长的竖瞳带动褶皱的眼皮翕张,尖锐的利爪开合的尽是对血肉的渴望。一只魔兽的喉头轻微涌动,巨掌便里挟着罡风向索耶砸去,带着崩山碎石的力量。
  索耶堪堪躲开,若不是反射神经一流,他早就被拍成了一张肉饼。
  然而巨大有巨大的劣势,轻盈也有轻盈的好处,若论起敏捷,这只笨重的家伙是远远不及他的。心念一动,索耶便趁魔物出招后的僵直时间踏上了它的手臂,就像在楼梯上奔跑一样瞬间便冲到了魔物的肩上。
  凌厉的刀光即时挥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便生生斩断了魔物的头颅。
  巨大的球体骨碌骨碌地滚到了角落,绿莹莹的体液也喷溅了他满身满脸。但是索耶不以为意,只是用手背擦拭掉阻碍视线的东西,便再度挥起了刀向魔物冲去。没有时间给他恐惧给他害怕给他嫌弃这些魔物的肮脏,只要他松懈哪怕一瞬,就无法保护身后之人。
  又一只巨兽袭来,黑翼豹身,迅捷的速度是上一只魔兽无法相比的,更是人类难以企及的。赤红的尖爪倏地划过,便在索耶的左臂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伤痕。
  力量拼不过也就罢了,如果连速度也拼不过,他们还有活下来的可能性吗?索耶的手握了握刀柄,他想到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需要他和芙蕾莎通力合作,但是现在他没有机会也不能和芙蕾莎说出他的想法,不然对方便会做出防备。
  下一刻他的举动令所有魔物都感到震惊,明明知道肉体凡躯无法对抗魔性的力量,竟然毫不躲避地冲了过来。人类鲜红的血液和魔物紫灰的体液高扬飞舞,锃亮的军刀刺进了翼豹的心脏,而翼豹的利爪也穿透了索耶的胸膛。
  魔物们为他愚蠢的自杀举动哈哈大笑,只有瑟斯连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绝不会做无谓之事。
  冰蓝色的光芒瞬间在他的周身环绕奔腾,修复了一切痛苦伤痕,而同一时间耀眼夺目的刀光绽放成千百道飞去,将那翼豹也切成了层层肉糜。若不是这种紧急时刻,芙蕾莎真是想对着索耶破口大駡,他怎么说都不和她说一下就做这种极为危险的举动,如果他没有算好分寸,如果她没有及时治愈,那么他现在就会是一具尸体。
  索耶没有回头,只是背过去左手对着她比了一个安慰的手势。他当然知道这赌博是多么的危险,但是他赌了,他把希望赌在他们心意相通之上,否则他们不会有任何机会。
  “漂亮,不愧是主教大人的儿子和预言中的圣女!”瑟斯连不禁赞叹,“只是……从异界而来的魔物岂止百只千只,就凭你们两个又能杀死几只呢?”
  他轻轻地挥了挥手,剩余的魔物大军便咆哮着攻了过来,每一只都比先前的更加强壮丑陋。
  索耶咬紧了牙,用着生平未有的速度跳跃着,闪躲着,进攻着,斩劈着,无数次受伤又无数次被治愈,无数次举刀挥刀不知自己究竟杀死了多少了只魔物,直到山谷之中也弥漫着浓烈的尸臭,直到手中的军刀也生生崩裂开来将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也狠狠地划伤。军刀断裂了,他便拾起魔物的残肢利爪继续抵抗,只要能守护芙蕾莎,他已不再乎使用任何手段。
  索耶的双眼已杀得赤红,呼吸急促又沉重,有着完美比例的躯干和四肢也开始剧烈地痉挛不听从他的使唤。
  人类毕竟是人类,超越肉体的极限必将付出相应的代价。
  就在他几乎脱力晕过去的瞬间,魔物便绕过了他的防备紧紧地抓住了芙蕾莎。
  “不!”对于失去的恐惧令他瞬间回神,用尽最后的余力向着挚爱之人的方位冲去。谁知残忍的巨爪自他身后凌空而下,将他死死地按在地上再也动弹不了分毫。
  这之后呈现在他眼前的,便是他绝对不愿见到也绝对无法想像的地狱般的场景。
  伴随着令人心悸的叫喊,芙蕾莎的衣衫被壮硕的魔物们撕扯得粉碎,只剩下那分外娇小白嫩的身躯光溜溜地暴露在一堆恶意淫亵的目光之中。
  蛇魔黏腻湿滑泛着水草腥臭的触手紧紧地卷住了她的手足,将她凌空扯成一个大字型,像是故意要展示给索耶看一样。之后,魔物的触手们便肆无忌惮地伸进了她的口中与下体,状似公山羊的家伙也从后方伸出手来把玩着她粉嫩敏感的乳尖,青筋暴起的硕大阴茎就抵在她的股沟磨来磨去。赤焰巨魔和三头六翼兽也将巨物塞到了她的手上,逼迫她乖乖抚弄。就连身形较小的飞行种也伸出了长长的生殖器在她的脸上狠狠拍打。
  芙蕾莎的嘴巴被塞得满满,只能发出微小而悲痛的呜咽,她努力地想要并拢双腿,触手们却把她的双腿扯得更开,以便那正在律动的巨物插得更加深邃。
  “不!”索耶的手指紧抓着土地崩裂出血,他想要用尽一切办法逃脱魔物巨掌的压制,最终换来的却是根根断裂的肋骨。瑟斯连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说道:“作为人类你们已经非常努力,可钦可佩!但是你们也要知道,这,便是人类的极限了。”
  不知是绝望还是愤怒,索耶发出了阵阵冷笑:“把这个世间变得如此糟糕的你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瑟斯连用妖冶的声音重复着这两个字,“有没有好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再不做点什么,她就要怀上魔的孩子了,呵呵呵~”
  索耶艰难地抬起头,魔物大而长的阴茎正在芙蕾莎的体内捣进捣出,一根干完了便换上另一根,干得她的嫩肉也微微外翻。它们不懂得怜惜,更不懂得何为廉耻,只要爽得差不多了,便会将魔精直接射在她的体内,以她的肉身为祭品为容器,诞下这世上最为凶险的魔物。
  他还记得密室之中兰尼娅被魔物轮奸之后的模样,那凄惨至极的样子已经不能够称之为人了……他怎么可以,他怎么能够,让芙蕾莎也遭遇那样的命运。
  “无论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放过她,求你!”他恳求着那个一直令他作呕的男人,只要是为了芙蕾莎,性命、理想、尊严,他统统都不需要了。
  “那么我的少主人,你知道该怎样做了吗?”瑟斯连用长长的指甲挑起了他的下颌,目光慈爱又温柔。
  “……”索耶咬了咬牙艰难地说出几个字,“知道了……我会立下契约成为彻头彻尾的魔鬼……”
  芙蕾莎被抽插着的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她似乎听到索耶在立下一个不可挽回的契约。她心中一凛,用牙齿狠狠地撕咬插进她嘴里的触手。以为她早已被虐待得驯顺的魔物猝不及防,在剧烈的疼痛中将她远远地甩在了满是石砾的地上。
  另一边,巨魔抬起了压着索耶的手掌,只等着那永恒的契约达成。
  “那么便就此结下契约,赐汝等以力量,赐吾等以肉身,‘心之楔·献肉之祭’……呀~怎么回事?……”瑟斯连捏起了向自己飞来的小石子,虽然它对他构成不了任何伤害,但是那上面承载着的敌意和愤怒却打断了他施法的专注。他望着那遍体鳞伤也要扔他石子的芙蕾莎,微微叹息了一下,弱者的挣扎向来就没有丝毫的意义。与魔对抗,他们从一开始就失去了胜利的可能。
  索耶艰难地向着芙蕾莎的方向爬去,肋骨尽断的他也不知用的是什么力量:“为什么?你真傻,这是唯一一个可以救你的机会了……”
  “笨蛋,那是他们的谎言!宁为人而死,不为魔而生!”芙蕾莎也向着他的方向挣扎着爬去,身上摔得蹭得青一块紫一块。
  绝望召唤魔物,而魔物让世间更加绝望,总要有一人切断这因果,才能让悲剧的连锁戛然终止。
  “宁为人而死,不为魔而生……”索耶难过地摇了摇头,“如果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受苦,还不如直接变成肮脏丑陋的魔物!”
  他这一生,有过痛苦有过悔恨,还有许许多多想要向她道歉的事情,但是谷底的这些日子并非虚假,她是他人生中唯一一道光亮,能够遇见她、爱上她、拥有她,他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就算永坠地狱也没有丝毫值得后悔的。
  就在两双手快要握在一起的时候,残暴的魔物们便将二人以相反的方向拖走。
  “好了,悲情的戏码到此为止,主教大人怕是等急了。”瑟斯连不耐烦地召唤出黑色的光阵,既然契约被那女人打断,便只有先把他变回木偶。
  索耶立刻明白了他打算做些什么:“住手,瑟斯连!你已经抓住我们了,还不够吗!?”
  “一切仅遵循主教大人的意志。”瑟斯连眨瞬着妖异的眼瞳悠然念诵,“心之楔·恶德之印!”黑色的光阵瞬间幻化成一道禁忌的印记刻在了索耶的胸口,然后一点一点地融进了他的躯体、他的血液、他的心脏。
  极致的痛苦让他紧紧锁起了好看的眉弯,发出了近似野兽般充满敌意的嘶吼,他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抬起手臂向着芙蕾莎伸了伸手,似乎想要在最后的最后抓住些什么。但是两个人被魔物们隔绝得太远,终究是不能触碰上。
  “芙蕾莎……忘了我……”他想要用最后的机会发动心之慑的能力。只要她忘记他,便再也不会被他伤害。
  “不!绝不!”芙蕾莎倔强地扭开了头。
  “你……”话还未及说完,摄人心魄的光彩就一丝一丝地从他的眼瞳中抽离,那些关于她的眷恋与思念全都如烟般散去。坚毅的嘴角渐渐弯成残忍的弧度,黑色的魔性之风中那个冷酷的尤利西斯再度出现在她的眼前。
  “圣女,好久不见!”
  他拿起索耶用来守护芙蕾莎的刀鞘拨弄着她白嫩而饱满的乳房,那审视目光就像是在收验货品的商人一样:“又大了一些呢,是伺候过多少男人的结果?”
  “反正每一个都比你强……”芙蕾莎淡淡地说着,立刻换来了尤利西斯一个清脆的耳光。
  瑟斯连悲悯地看了芙蕾莎一眼:“你看,他这样轻易就背叛你了呢~”
  “不,他一定会回来。”
  她斩钉截铁地说着,坚信即便是这样的世道也会开出永不磨灭的花朵……

  第三十章 无知之幕

  圣都·因加狄斯伊西斯。
  黑色的光幕笼罩着整个天空,那是被称之为“无知之幕”的魔法障壁,它阻断了一切真实的信息,余下的便唯有谎言和迷失于谎言中的人们。
  圣都的平民沿着街道站好,欢迎得胜归来的“天使军”。他们眼中所看到的东西并非狰狞可怖的魔物,而是有着洁白羽翼的美丽与强大并存的天使。那沉重的震动大地的脚步声,在他们的耳中也变成庄严肃穆的进行曲。它们是神的使者,消灭了寄宿在菲斯大陆上的恶魔,并将庇佑欧尔吉亚的大地千年万载。
  这时候,颂圣的鼓乐响起,鲜花与彩带在空中飞舞,热烈的气氛已经升至顶点。人们感到骄傲与自豪,正是他们虔诚纯粹的信仰,才换来了神灵最美好的祝福。
  “天使军万岁!教团万岁!”人群之中不知是谁突然喊了出来,随后盲从的羔羊们便一同举起了双手高呼天使军万岁!教团万岁!他们绝不会怀疑眼前的一切尽是虚假,只要能维持羊圈里安稳的生活,就算是虚假又有何妨?
  队列的最前方是为芙蕾莎特制的囚车,四个巨大的木轮上是宽阔的木板,而木板之上则竖立着两根高高的木桩,她的手脚被分别绑在两根木桩上,双腿大敞地悬在半空中,以致于离她近一点的平民都可以清楚明白地看到她的阴部。这是教团刻意而为的,目的是要让圣都的人都看到她不再贞洁,是肮脏不堪的魔女。此时的她早已被下好了最高档的媚药,美丽的脸蛋上泛着阵阵潮红,浑圆涨大的乳房随着囚车的颠簸一晃一晃,就连那隐私而粉嫩的阴唇也由于药力的作用在众人的眼前翕张开合,仿佛在渴求男人的肉棒将之填满,泛着光亮的蜜水一路走一路淌。
  “被那么多人看着也能兴奋得流水,真是淫荡下贱!”一个在教团学校受过上等教育的男性破口大駡,罔顾自己胯下的欲望也在蠢蠢欲动。
  “快看,她那里可以张得那么开,一定不是处女了吧?”富商家的儿子正对着她的阴部指指点点,只有纯洁的处女才配得到他的尊重,至于被别的男人玩过的么,随便干一干就可以扔掉了。
  “那可未必哟,有些处女也是十分淫荡的,嘿嘿嘿。”混混打扮的丑陋男人舔了舔嘴笑得猥琐异常,大龄未婚的他对于一切美女都怀有刻骨的敌意。
  而妇女们更多的则是鄙夷与不屑。仿佛是听见了他们的议论,站在囚车之上的僧兵便走到了芙蕾莎的身后,左手将她的下体掰的更开,右手则握着壮硕的阴茎哧溜一声插进了她的身体里。芙蕾莎被绑缚的高度,正好是能够让肉棒进入的高度,而从后方干她更是为了让人们看清她和男人交合的地方。由于淫液的润滑,那根粗大的东西很顺利便插到了底,顺利得让所有人都已认定她不可能是个处女,而未婚失贞的女性在教团订下的规矩里是低等低贱违逆神的教诲需要受到严酷惩罚的存在。
  体魄强劲的僧兵在她的阴道里尽职尽责地抽插,不为虐待只为快感,只为让她沉浸在快感之中,将最淫荡的一面展现给世人看见。
  “呜……呃……呀啊啊啊,别那样!!!~~~~”
  嫺熟有力的动作交织着耻辱悲痛,让她获得了剧烈而扭曲的快感,淫荡的话语就在嘴边,想要得到更多却又不能叫,毕竟那么多人都在看着她的反应。但是身体却欺骗不了观众,早已红得像烤熟了的鲜肉,乳头也硬硬地挺立了起来。肉棒的撞击之下,她连一处好好借力的地方都没有,手脚早就被粗糙的绳子磨出了血痕。她越是想避免痛苦而扭动身躯,她的样子就看起来更加淫荡低贱。
  囚车不知行进了多远,肉棒不知来来回回抽插了多少下,直到她快被干得昏过去,僧兵才在她的体内完成了射精。
  他依然有体力高抬起她的臀部,让所有人都看到浓郁的白浆从她的花心喷洒而出,但是那里面并没有夹杂着象征处女的鲜血。
  他对着人们高喊:“看吧,大家!蛊惑了菲斯大陆愚民的芙蕾莎并不是什么圣女,她不过是个和魔鬼签订了契约的荡妇罢了!他没有处子之血,早已不是贞洁之身,她的那些‘奇迹’也不过是魔鬼和她交媾后的犒赏!”
  或是愤怒或是仇恨或是鄙视,圣都的人们捡起了地上石子向她的身体砸去,这等肮脏卑贱的女人不配活在世上!石子划伤了她的脸,砸青了她的大腿根,让她看起来就像一具破破烂烂的玩具,任谁都可以玩弄践踏。
  囚车后面不远,瑟斯连正骑着黑色的魔骨马。他侧过妖异的脸看了看旁边的尤利西斯,那个男人对于自己恋人的不幸遭遇根本无动于衷,如同没有灵魂没有生气苍白空洞的木偶,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正常得理所应当。
  直到无知少女们挤到前面来娇羞地喊着尤利西斯大人欢迎归来时,他才颇为不悦地蹙了蹙眉。
  “呀啊啊!~~尤利西斯大人冷酷的样子实在是太帅了~”不管他做什么少女们都是一副花痴模样,毕竟这圣都之中再没有像他一样同时拥有至高权力与完美容颜的男人。他就是她们的王子,只要能嫁给他她们做什么都愿意。
  队列行进的最后,芙蕾莎被关进了异端审判庭的黑监狱,而尤利西斯则前往中央教廷聆听主教大人的教诲。
  “亚历山德,我亲爱的儿子,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谋取一桩完美的婚姻了。”主教爱抚着正吻着他鞋面的尤利西斯,“百日之后,便是圣女处死的日子。同一天,你须在乱莺之宫和米哈伊尔大祭司的女儿完婚,这是将你正式选为主教候补的前提。”
  俯得谦卑的躯体微微抬起,一字一句地说道:“感谢父亲慈爱,只是尤利西斯家族无需联姻也能屹立不倒。”
  主教看着已经长得这么大的儿子,旋转了一下手指上不知从哪得来的简陋戒指,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第三十一章 深牢大狱

  异端审判庭监狱,是用来关押亵渎神灵之人的深牢大狱。漆黑的护城河水将监狱紧紧环绕,只有一道狭窄的吊桥直通那以血泪筑就的城堡。典狱长阿勒贡斯是了解人体一切秘密的存在,他为不知悔改的异端们准备了多达千种的刑具,每一种都可以让他们后悔降生在这个世界上。
  一旦被关进了这个地方,人生便再没有任何希望,唯一的心愿便只剩下快些死去。
  如今,阿勒贡斯正打量着他最新的犯人,那如蝮蛇般的眼睛不像是典狱长在看着囚犯,而更像是屠夫在看着猪羊,目光接触的瞬间便判断出她最脆弱的地方,以及用哪一种刑具更容易令她屈服。但是在此之前,他要带她参观一下监狱,参观他的那些美妙的玩具。
  第一间牢房里的犯人发出了惨烈的嚎叫,因为带着诡异面具的狱卒们正在用拉架分解着他的腿部关节,芙蕾莎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骨与筋,那些东西正被外力拉扯马上就要脱离他的膝盖。她蹙了蹙眉,但是如今的她也不过是个赤身裸体手戴镣铐的囚犯,又能够拯救谁呢。
  “圣女,不必担心,这样毫无美感的玩具是不会用在你的身上的。”阿勒贡斯拍了拍她的臀部,示意她继续往前走。
  第二间牢房里的犯人十分安静,安静得就像一具尸体,连一声轻微的呜咽都没有发出。而狱卒们也很安静,很专注,手底的小刀发出了低沉的悉索声响。当阿勒贡斯带着芙蕾莎走来的时候,他们正好完成最后一道工序,于是将切割得几乎完美的一整张人皮奉上。
  异样的感觉在胃部翻滚,芙蕾莎俯了俯身子差点呕吐出来,是典狱长摩挲了下她光滑的后背在她的耳畔说道:“圣女的肤质是如此上乘,我也很想剥下来收藏……只是,你的命还有别的用处,我只能抱憾了。”
  第三间牢房不同于前两间牢房,既没有惨烈的嚎叫,也没有安静到死寂,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是一个完全沉浸在欲望中的女人所发出的愉悦叫喊:“呀啊啊~~~~~操死了~~~快把我操死了~~~~不行了~~~~~啊啊啊啊啊!~~~~~”紧随其后的,并不是男人淫荡放浪的嘲笑,而是一只雄性犬类兴奋到极点的嚎叫。芙蕾莎忍不住看了一眼,便看到一只巨型犬类干得一个女人满地乱爬,她越是想要逃脱,犬类那特殊的阴茎便在她的体内卡得更死。那女人看到她来了,便抓住监牢的栏杆哀求:“救救我,芙蕾莎,救救我!”
  惊讶于这女人呼唤出自己的名字,她的身体一瞬间僵住:“你……是……?”
  蓬乱肮脏的头发下露出了满是抓痕的脸蛋,但是即便被玩成了这个样子还是能从那张脸上看出一些昔日的风采来,那个人……她是……“那是休伦的王后,因为信了你才落得这样的下场。”典狱长对着狱卒挥了挥手,狱卒便将一粒药丸塞进了雄犬的肛门,它的阴茎立刻涨大了两三倍,以人类难以承受的速度疯狂操干了起来。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休伦王后的叫声响彻了黑暗阴湿的牢狱,她被操得紧握栏杆,双眼翻白,已为人母的乳房也从狭小的空隙中挤压了出来。阿勒贡斯伸出手捏了捏她的乳头,很快便捏出一手的乳汁。他将淋漓淌着的白浆浇在了芙蕾莎的脸上:“不尝尝看么,我每天都要喝一杯呢!”
  人乳香甜浓郁的气味刺激着鼻腔,那本该是哺乳婴儿的营养液,却被成年男人们像奶牛一样疯狂地榨取,芙蕾莎摇了摇头不自觉退后一步。她明白教团的人为什么连休伦的王后也不放过,为了让世人引以为戒,也为了……让她绝望……当狱卒像赶着牲畜一样赶着她往前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休伦王后撕心裂肺的呼喊:“芙蕾莎,为什么不救我!你不是圣女吗?都是因为你啊,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救我啊啊啊,你这个见死不救的女人,回来,给我回来!”
  怨恨的控诉在黑暗的监狱里回荡,让芙蕾莎的身躯也微微颤抖起来。
  她已经付出了全部的努力,即便如此所有的错也都是她一个人的吗?
  为什么那些人总是期盼着她去拯救他们呢,那谁会来拯救她,谁会!?
  一颗心变得无比冰冷,剩下的便唯有难以磨灭的孤独。
  ……
  审讯室中,典狱长冰凉的手指将芙蕾莎每一处敏感的地方都摸了个遍。
  “圣女,你知道吗,女人的身体有许多脆弱之处,正因为如此,才会衍生出比男人更多更有趣的玩法,特别是像你这样故作高洁的女性,玷污起来的时候一定比践踏白雪更加令人兴奋!”
  “你简直不是人,哈啊……”阿勒贡斯的三根手指在她的阴道里淫亵地搅动着,让她甚至无法将一句话说完整。
  “不是人么,这可真是对我至高的褒奖……”手指倏地从肉洞里拿开,洋洋洒洒的淫液便泄了满地。“真是下贱的女人,来人,还不快给她戴上那东西!”
  随着他的号令,两个黝黑粗肥的狱卒便嘿嘿笑着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反射着寒光的道具。他们一人托起一只乳房工作起来,先是用有些生锈的双孔镊狠狠地夹住了她的乳头,夹得她几乎快要失去知觉,就在大脑空白的瞬间,细长滚烫的鉄针便生生地刺了进去。“咿呀啊啊啊!!!不要!不!求你们!别这样!求你们了!呜啊啊啊!……”悲惨的叫喊几乎连耳膜都要撕裂开来,但是一切还远没有结束。他们一人捏住一枚金属环,对着鉄针刺出的空洞穿了进去。穿进去之后仍是不大满意,于是捏着金属环在她的乳头里左右转了两下。
  “呃啊啊啊……哈啊……哈啊……”芙蕾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这样就能缓解那钻心的痛楚。但是出乎她意料的,在慢慢习惯之后,快感便代替了疼痛从乳头直冲向脑海,金属环越是和肉体摩擦,那股异样的快感就越发强烈,强烈到她自己都几乎不认识自己,只要被轻轻触碰就恨不得大声淫叫起来。
  “哈哈哈,真是美丽的玩具,你一定很爽吧?一定很想要吧?别急,我这就给你……”阿勒贡斯望着自己的杰作放声大笑。
  “……你真是个变态……虐待别人就这么开心吗……呜呃……”芙蕾莎咬了咬牙。
  “虐待?这怎么能叫做虐待呢。”他脱下了厚重的外衣,露出了被针线缝合而成的恐怖身体,而他那粗大的阴茎之上竟镶嵌着十六颗玛瑙制的入珠:“我只是想要你得到快乐而已,痛楚可是和性爱同样伟大的快感!”
  他说着便抬起她的双腿,然后用腰肢和阴茎的力量把她顶在满是血污的墙上,肆无忌惮地抽插了起来,那些血污来自无数个被他虐杀致死的男女囚犯,他就是这座黑暗堡垒的王。
  “呵呵呵呵呵~~真是舒服啊~~~从来都没有~~~从来都没有如此舒服过啊~~~~你是我最好的玩具~~~~最好的!~~~~~”芙蕾莎的内壁比他想象的还要温暖湿润上百倍,怪不得那么多男人被她迷的死去活来,原来她不只是皮相耐看,这肉洞里面也幸福得像天堂一样。
  他每说一句话,就将肉棒抽插一下,发出噗叽噗叽的淫靡声响,每一次抽插必用阴毛摩擦着她的阴毛,让那硕大的精囊也拍打着她的阴唇,十六颗入珠同时剐蹭着她的体内,任何一处兴奋点都逃不过这样密集的进攻。最后他的双手死死拽住她的两只乳环,下体砰砰砰地冲刺起来。
  极致的痛楚与极致的快乐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四肢酥酥软软像棉花一样,让她的灵魂游游荡荡几欲出窍,让她整个人都欲仙欲死得飘到了天上。突然一道白光划破了夜空,大股大股滚烫的东西将她的子宫灌注得满满,不留下一点的缝隙。
  恍惚之中,脑海里浮现了恋人的模样,他微笑着钩了钩她的手指告诉她一定不能放弃。即便是这般虚幻到几乎可笑的影像,也让她仿佛看到了光亮,她绯红着双颊望向高远而漆黑的牢顶:“索耶……你去了哪里……我……就要不行了……”
  “哦……索耶……那是谁?你的通奸对象?”典狱长在她的体内弹动了几下后缓缓拔了出来,白浊的精液便顺着她光滑的大腿滚落在地上。
  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芙蕾莎才慢慢平复了呼吸,她以极为疲倦的声音问道:“你们的尤利西斯大人到哪里去了……我……要见他……”
  是的,哪怕是那个冷血无情的尤利西斯也好,只要能够看到索耶的脸,她就能够得到些许勇气和希望。
  阿勒贡斯深深地蹙起了眉:“嗯?怎么回事?难道说我的这根东西还满足不了你淫荡的肉穴,非要尤利西斯大人亲自来操你不成?但是呢,很遗憾……大人他马上就要同米哈伊尔家的小姐结婚了,现在正忙得不行呢。”
  “米哈伊尔……小姐……”她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
  “米哈伊尔家的小姐,论家世同龄女性之中无人能及,其家族早在尤利西斯一世时期就已归附教团,是欧尔吉亚大陆上第二显赫的家族。论容貌,就如同高山雪莲般纯粹高洁,可望而不可及。更不用说,还是你这种荡妇无法企及的没有瑕疵的处女。多少祭司家的儿子做梦都想娶到她,可她却一直深爱着尤利西斯大人,多么难能可贵的爱情,难道尤利西斯大人放着这样好的女人不要,却来操你么?”
  阿勒贡斯指了指正从她下体流出的精液,提示着她有多么的肮脏。
  泪水无声地从脸上坠落,是的,她已经是如此地肮脏,索耶却不知道在和哪个女人颈项缠绵,甚至到她死的那一天也不会来看她一眼。不过……这样也好……如果他来了,她该如何向他解释自己这副填满了男人污浊的模样。
  “哎呀呀,居然哭了!不过呢,这就是和教团为敌的代价!”典狱长挥了挥手,第二道刑罚开始了。

  第三十二章 沦为荡妇

  四道鲜红似血的绸缎分别绑缚住了她的手脚,将她呈凹字形悬挂在了监狱走廊的半空中。由于女人的脂肪多集中在正面,当被这样悬挂的时候腰肢也会弯折得比男人更深、更吃力。曼妙的曲线,打着蝴蝶结的红绸,因重力而坠得更大的双乳,再加上那痛苦艰难的脸蛋,形成了一种极为诡异的美感。
  “圣女,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典狱长将烧得嗞嗞作响的烙铁举到了芙蕾莎的眼前。
  她艰难地侧开头去,躲避着那伤人的高温,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希望一辈子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你可要好好看清楚上面的纹样,这是象征堕落女性阴部的黑玫瑰。只要纹上了这个印记,就获得了在指定区域卖淫的资格,是教团认可的妓女。不过呢,如果拥有了这个东西的话,不管是今生,来世,再来世,你都无法上天堂,只能生生世世作为一个妓女苟活在世上,就算你死了烙印也不会消失,它将永远永远刻印在你的灵魂里!”
  “不可能的……不会有那种东西……”芙蕾莎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当真不会吗?”男人蛇一样的眼瞳幽幽地盯着她,“你最初与教团为敌的时候,也不曾想到会有超出凡人认知的天使军出现,如今阶下之囚的你又有什么自信来否认我的话呢?”
  “你想摧毁我的意志,我不会上当……就算真的被刻下诅咒的印记,我也要……扭转命运……”
  阿勒贡斯叹了口气:“真是不可爱的家伙,女人呢,这种时候就该撒撒娇温顺一点,自然也就不会受太多的痛苦。来吧,你来选选看,要我烙在哪里,阴部?臀部?胸部?脸?快选呀,不选的话我就把每一处都烙上印记!”
  “你早就决定好了,又何必问我!”她冷冷地看着他,像他一样的变态又怎么会真的给她留下选择的余地?从被送到监狱的那一刻起,她便已别无选择。
  “哎呀,别这么说,真的是很难决定的呢!”滚烫的烙铁在她的身前身后逡巡来去,“胸部吗?白白嫩嫩的印上去一定很好看!只是已经给你上了两只乳环,再加个烙印似乎有点拥挤啊,不符合我的美学。臀部吗?虽然这样一来性感又淫荡,但是烙得坑坑洼洼以后拍打起来手感会不会不好呢?阴部吗?阴部是不行的,要是感染烂掉以后还怎么享用啊……果然,果然还是要印在脸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疯狂地大笑,将烧得通红的烙铁按在了她的脸上:“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个妓女了!”
  芙蕾莎已经不记得典狱长是什么时候走掉的了,也没有听到那骤然响起的奇怪的哨音。她只知道黑色的玫瑰已在她的脸庞绽放,火辣辣的钻心刺骨的疼。耳畔突然传来了混乱的夹杂着脏字的说话声,听起来不像典狱长和他的那群狱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女人!快看,这里有一个光着身子待操的女人!”一个全身赤裸的男囚指着她兴奋地大喊大叫,他们被关进来很久很久才得到了今天的“放风”,谁知惊喜不仅仅如此,这监狱的走廊里还有一份为他们准备的大礼。要知道他们可都是精力充沛身强力壮的男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关进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女人,也很久很久没有干过肉穴了。如今,芙蕾莎就被绑缚着悬挂在他们的眼前,正好是大多数男人阴茎的高度,她香艳无比,双腿大开,露出还在淌着精液的淫洞……这样他们还能忍住的话就不叫男人。
  最高大最凶恶的那个囚犯嘿嘿笑着就把肉棒送了进去:“听说有些监狱为了防止犯人暴动,常会送些女人进来做狱妓,说的就是这种女人吧,嘿嘿嘿!”
  其他囚犯当然不会让他独占肉娈,尽管一个洞被占据了,但还是有其他的地方可以用。一个囚犯准备将阴茎塞进她口中的时候,突然像发现了金矿一样大叫了起来:“黑玫瑰烙印!她是妓女啊,她本来就是最下贱的妓女啊,大家随便玩,这样的女人不玩白不玩!”他扯着她的头发将巨物嗞嘣一声插进了她的喉咙深处,差点插得她昏厥过去。
  “啧啧,居然还穿了乳环,你到底是有多欲求不满啊?”本来想干她乳房的男人有些不爽,挂了那种碍事的东西只能干她的手了。
  “不是……不是那样的……”她刚想争辩,硕大的肉棒又将她的嘴巴堵上。
  “荡妇,握好了,服侍我们就是你的工作!”随着话音落下又有两根肉棒送进了她的左右双手。
  她扭动呜咽,拼命地反抗,但越是反抗,男人们就更加兴奋,每一次反抗换来的都是更加惨痛的殴打,插在她阴道里的男人最喜欢的就是一边打着她的屁股一边操她,那感觉就像骑在马身上一样,整个人都要爽得飞起来。
  他是他们之中第一个插进来的人,也将第一个射在她体内的人,至于她会不会怀孕,谁在乎!
  “求你,求你了,别射在里面,我不是妓女,我是芙蕾莎!”她苦苦地哀求,男人的脸色却变得更加淫邪残忍。
  “芙蕾莎?若你真是芙蕾莎我们更要狠狠地操你!如果不是因为信了那个贱女人,我们又怎会被关进这永无天日的监狱!你好好地含着我们的肉棒吧,只有这样你才能知道我们有多痛苦多愤怒!”
  “不,不要,不要射在里面,求求你们了,就只有这个不行,求……”
  哀求的话语还来不及说完,滚烫的精液便在子宫里喷溅炸开。与此同时,另外三个男人也将白浊腥臭的东西射在了她的嘴里和手上。然而,这场残酷的游戏还远远没有停止,前一个囚犯刚把肉棒拔出她的阴道,后一个囚犯就握着早就硬的不行的肉棒补了上来,甚至还为操她的顺序发生了不小的争执。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感受,甚至连润滑也不必考虑,只要就着前一个男人的精液,便可以轻轻松松顶到子宫口。
  “违背了神的教诲,活该被如此对待!”他们一边操着一边嘲讽她,路过的囚犯们也纷纷加入进来,不管长得多么丑身份多么卑贱,只要有一根肉棒便可以操她。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无法明白。
  如果说是曾经信仰过她的人,那么一定是她救治过他们亲友的缘故吧。
  只是,救人的时候是虔诚信仰的神,受难的时候就是施虐发泄的玩具。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
  这世界远比她所想象的还要黑暗百倍千倍……
  索耶……你在哪里……做着什么……
  我好想你…我怕再也见不到你……
  索耶……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呼喊,魔鬼也在她的耳边轻笑:“你的索耶早就不在了,不在了啊!你受苦的时候,他正和别的女人甜蜜地交合呢……他早就忘记你了,忘记你了,咿哈哈哈!”
  深牢大狱之中,没有光亮,没有风声,没有希望,被凌辱被侵犯被玩弄日复一日,她已经记不清时间过去了多久,她也记不清这具身体被多少根肉棒插进又拔出,每一天每一天都只能得到微少的食物和水,剩下的事情便唯有被男人玷污了一次又一次……她已经被彻底玩脏了,就连有些挑食的嫖客也未必愿意光临了,但是索耶还是没有来,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给过她。
  他真的在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吗,他真的已经忘记她了吗?
  索耶,我们约好了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绝不分开,生死同心。
  可是你……没有来……
  见她泪如雨下,男人们发出了淫荡的大笑:“看呐,圣女被我们的肉棒干哭了!”
  等待,等待过后还是等待。
  绝望,绝望过后还是绝望。
  该来的人始终没有来,而受难的人已经支持不住了。
  恍惚之中,芙蕾莎为自己叹息。
  如果她天生就是个淫荡的女人,是个以和男人交媾为乐的女人,是不是就不必如此痛苦了?
  脑海深处一个无比妖冶的声音突然说道:“对,你就是这样的女人,不必再痛苦,也不必再挣扎,一切会变得很轻松~”
  来,把你自己交给我吧!
  无需害怕。
  因为……我……就是你……
  ……
  乱莺之宫中灯火辉煌,即使是黑夜也亮如白昼。
  这座华丽巍峨的宫殿是教团的私产,也是开展各种盛大社交活动的地方。中央大厅里正在举办庆祝教团胜利的舞会,佳乐名酒,鲜衣华服,翡翠珠宝,淑女佳人,应有尽有。西边的智慧女神之庁里藏书万卷,是教团子弟们研读圣书的地方。
  “神看光是好的,便把光与暗分开了,祂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是为善恶的两极。神看世界空寂,便令大地孕育,是以有了人。那些善的,神令他们掌管权柄,飞鸟走兽都须听他们的号令。那些恶的,便打进地狱,肉与灵的折磨是他们应得的罚……”
  如同冰块敲击酒杯般的声音在优美的建筑中回荡,只要听过一次便永生难忘。正在诵读圣书的不是别人,而是教团尊贵而英俊的继承人。他的表情本该像设置好的那样,慈悲、高洁、平静,符合圣职者救赎一切的形象。然而,不知是什么缘故,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痛楚和悲哀占据了他的整颗心,让那好看的眉毛也微微地蹙了起来。
  似乎有个人,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深深地呼唤着他的名字……那会是谁呢?
  尤利西斯合上了有些泛黄的书卷,瞥了一眼圆桌上精致绝伦的沙漏。不知为什么,他感到今天的时间走得很慢很慢,细而软的沙粒缓缓落下,堆了才不到一指的厚度。
  这是特地为他准备的,就连时间的流逝也因为魔力的扭曲而变得缓慢,他只是为父亲诵读了一段圣书,现实世界中已经过去了十多天。而这十多天的日子,足够令一个人变得绝望。
  “怎么停了?”主教手握权杖瞥了他一眼,面容尽是不满与责备。
  莫非,他察觉了?
  “父亲,很抱歉,不知为何心中有些烦躁,我想出去走走。”他轻轻拉开了智慧女神庁的大门,每一处细节都优雅得无可挑剔。
  “既然你沉不住气,那也并无不可,米哈伊尔小姐正在中央大厅,你去和她跳上一曲。”
  听到这番话,尤利西斯微微躬了躬身体,驯顺地关上了门,然后穿过了华美得近乎虚伪的大厅,没有看那位小姐一眼径直地走掉了。
  ……
  “小姐,他这样对你,你真的不在意吗?”乱莺之宫中雍容富态的老嬷嬷一声长叹,就算找遍了整个圣都也没有比小姐更漂亮的女人,这个高贵冷艳的三世祖居然不知道珍惜!
  “神说,好的妻子要顺从忍耐,他要去我总不能拦着,只是去了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吗?我可不这样想呢,嘻嘻~”
  声音无比甜美,却又无比残忍:“当他亲眼看见那情景之后,自然会乖乖回到我的身边……”

  第三十三章 你是妓女

  高贵的身份无人可以阻拦,尤利西斯就这么走到了监狱的门口。心脏在冰冷的胸膛里“砰砰”地跳着,呼吸也因为烦乱的思绪而变得急促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到这种地方来,这里本不该有任何他在意的东西,也不该有任何他在意的人。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异端的腐朽,对于他成为一个优秀的主教没有任何的意义。
  但是他终归还是进去了,似乎被什么未知的魔力所牵引。
  做工精良的皮靴在阴冷死寂的甬道中踏出有气势的声响,纹有教团徽章的大披风也随着他的步伐飘荡。当他在狱卒的指引下推开了关着那人的牢门,映入眼中的又是怎样一副景象。
  黑暗的洞窟之中,肉海缠绵起伏,贪婪的男人们多少次挺进拔出,但堕落的魔女仍是未能满足。无数种玩法一一尝遍,淫乱的女体仍躺在白浊的海洋中渴望,扭动肢体,浪声淫叫,迎合着男人们的欲望。柔嫩的小舌舔舐里卷,纤长的双手殷勤套弄,光滑细腻的肌肤早已被污物覆满,温暖湿润的洞穴正同时夹着两根肉棒。
  两根肉棒颜色不一形状各异,粗蛮地纠缠在狭小的孔隙里,以不同的频率抽插着,干得肉壁外翻,不时带出淫液和精液的混合物。
  尤利西斯的胸口就像遭到了一记沉闷的重击。特别是那个被操干着的女人竟没有丝毫的反抗,带着兴奋和满足接受了所有的肮脏。手脚之上明明没有绳索束缚,身体周围明明没有摆放任何刑具。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便是她天生就是这么的卑贱淫荡……芙蕾莎听见他的脚步,以为是有新人加入,便对着他伸出了手,一边嘶溜嘶溜地舔弄粗黑的阴茎一边对他邀请般地说道:“一起来嘛~~~~~芙蕾莎会好好服侍你的大肉棒的~~~~~~~”
  她身上原本淡淡的体香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囚徒们浓烈的性臭。长久的奸污和绝望的等待早就撕裂了她的灵魂,如今的她已是肉欲支配下的俘虏,再也无需任何强迫和捆绑。
  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血液也凝成了寒冷的冰霜。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尤利西斯也无法明白。她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荡妇,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他原本就是这么看待她的,她成了这般摸样对于教团也是有利无害。在虔诚的信徒眼前撕开她圣洁的伪装,玩脏她玩烂她再公开处死,从此便再没有反抗教团的黑羊。这本就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此时此刻他的胸腔之中涌动着的唯有愤怒和失望。
  典狱长阿勒贡斯在一旁挑拨:“她什么也不认得了,就只认得男人的阴茎,无论是谁来操她,她都会张开大腿欢迎。”
  “是么……你圆满地完成了教团赋予的使命,值得称赞。”尤利西斯没有看他,只是用余光瞥了芙蕾莎一眼便拂袖而去。轻易地就屈服在别的男人的肉棒下,她也不过是个……不过是个妓女而已……沉重的大门再度合上,隔绝了囚室之中微弱的声响。
  索耶……救我……
  救救我……
  然而那个人早已听不到了……
  ……
  他失魂落魄地走在乱莺之宫中,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往何方。出身高贵的少女却提着裙摆迎面而来,美得令这宫殿都相形见绌。
  “尤利西斯大人,您忧伤的面容令天上的星辰都失却了颜色。”她以最优雅的步伐走到尤利西斯面前,为他轻轻系好前襟松动了的纽扣,宛如最贤良温柔的妻子一样。
  她牵着他的手将他拉进了一间用于品评下午茶的茶室之中,这里没有任何人,只有被父亲们立下婚约的她和他。她面对着他将精致繁复的衣衫首饰一件件褪下,让没有任何男人窥伺过的地方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尤利西斯的眼前。
  她知道他已经去过了异端监狱,见到了令他悲伤绝望的景象,那么现在,便是她抓住他的绝好机会。
  “请您不要为不值得的人而难过,您还拥有我。我的身体是干净的,没有被您以外的任何男人碰触过,这具身体永远永远,永远永远,只为尤利西斯大人一个人而存在,和那些淫乱放荡的女人不一样。”她有着一具近乎于完美的躯体,高贵、洁白、无暇,每一条曲綫,每一丝弧度都是精心计算过,用大量的财富和时间培养出来的,她坚信没有任何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可以抗拒。
  “米哈伊尔小姐,订下婚约是父亲的专断,我对你可是一点喜欢都没有。”尤利西斯冷冷地说着。
  “就算您不喜欢我,也是我命中注定的丈夫。请和我在一起,尤利西斯大人……”她温驯地跪在了他的面前掏出了他粗大的肉棒,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一点一点地舔弄了起来。虽然她还是个处女,但是为了能让尊贵的他感到舒服和快乐,她早就在家中练习过很多遍了。那灵巧的舌尖和嫺熟的动作所带来的快感,也确实是尤利西斯从未体验过的。
  他的欲望之物在她的手中滚烫涨大,但没过多久便立刻冷却了下去。
  就在那一瞬间,尤利西斯彻底明白了自己的想法,并将那殷勤动作着的女人推开。
  “为什么,只要把我想成她不就可以继续了?”她抓住了他的手,不敢相信他竟然对着如此美貌的自己软掉了。
  “那种事,我办不到!”
  听到他斩钉截铁的拒绝,她感到了生平未有的莫大屈辱。从很久很久以前,她的父亲就告诉她,她将来一定会嫁给尤利西斯大人,成为两个家族的纽带,让米哈伊尔这个姓氏变得更加强大。为了成为一个足够配得上他的女人,她阅读了大量的典籍,学习了各种繁琐的礼仪,将肉体保持得完美无瑕,甚至连伺候他的技术也一一掌握。多少男人哭着喊着求着她嫁给他们,她却放弃了高傲和尊严,裸着身子主动服侍他。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甚至连干她一下都不愿意?为什么在亲眼看到那个女人的淫乱之后,他的心里还忘不了她!?
  “就算她是个异端,是个荡妇,但是我在意的人便只有她一个,这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取代的……”他将一件衣服扔在了她赤裸的身上,扭头就要离去。
  米哈伊尔小姐心有不甘地大声哭喊:“你是最高贵的教团继承人,而她却是最肮脏的肉便器,你们永远也无法在一起,永远也不会有好结果,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会诅咒你们的结合!”
  尤利西斯难得地笑了笑,那笑容就像来自深渊的恶魔一样。
  “那就让我们一同毁掉吧!”

  第三十四章 一起崩坏

  白浊而浓郁的精液源源不断地从芙蕾莎鲜红粉嫩的花心中涌出,将监狱肮脏阴冷的地面涂上一片极尽冶艳的色彩。
  那精液不知来自多少个男人,他们身高不同,肤色不同,肉棒的形状也不尽相同。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很强壮,并且不懂得什么叫做怜惜。此刻,他们正裸着身子,散发着男人特有的性臭,笑嘻嘻地将最后一点余精分别涂在芙蕾莎的头发、脸蛋、以及乳头。
  芙蕾莎的脸上泛着被侵犯后的迷醉,没有丝毫的羞耻与悲伤。
  真正的她早在绝望等待中死去,眼前这没有肉棒就活不下去的荡妇,不过是身体出于自我保护而分裂出的第二人格。说起来也奇怪,自从接受了这个人格之后,便再没有任何痛苦,一切都变得十分轻松。无谓的束缚已经统统抛却,剩下的唯有在肉欲之海中无穷无尽的快乐……“……别停下……求你们……插我……求你们了……”她摇摆着下体淫荡地乞求,她还要更多更多的精液将她空虚的肉洞填满再填满。不管是被多少男人操干也无所谓,只要高潮的快感源源不断地刺激着大脑,她就能够在这地狱中苟活下去。甚至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般下贱的苟活到底是还在期盼着什么,在被彻底操得坏掉之前又能期盼到什么……“真是贱得像一条母狗。”男人们恶意的笑声更加刺耳了,粗糙的手掰开了已经红肿的花瓣,看看能否再来上三五发。
  只有一个男人端端正正地坐在柔软舒适的椅子上,状似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他的衣冠华贵精致,他的容颜美若画卷,他若喜,则看到他的人无不会心一笑,他若悲,则看到他的人无不黯然神伤,一颦一笑之间仿佛拥有特殊的魔力,让人们不由得追随。
  从他再次走进这间牢房算起,已经过去了三天之久,但是有一个人从来没有看过他一眼,醉心在囚徒和狱卒们轮流上前的肉棒之中,把他当成了可有可无的空气。三天了,他不饮不食,不眠不休,雕像一般坐在这里看着她,看着她,似乎想知道她何时才会厌倦和男人交媾的把戏,何时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那些男人们的肉棒当真如此香甜?让她舒爽得大笑大叫难以餍足,让她快乐得扭动腰肢极尽迎合,幸福愉悦得甚至看不到尽在咫尺的他。
  如果这就是她所期待的天堂,那么他似乎也没有理由去阻止……“您不来玩玩看么?”
  就在此时,一个浑身黝黑的狱卒不知好歹地贴了过去,硕大无比的男根之上还挂着从芙蕾莎体内操出的东西。
  炽烈的火苗腾地蹿上了心头,让尤利西斯在一瞬之间想要毁灭眼前看到的一切。他陡然挥起马鞭狠狠地鞭打着那个愚蠢的男人,打得鞭风猎猎作响,打得皮肉也绽裂开来。狱卒哀嚎着向他求饶,他却一脚把他踢进了角落里。
  狱卒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把圣女玩到烂掉本来就是教团的指示……啊,难道是尤利西斯大人嫌弃那个洞太烂太脏了吗。
  尤利西斯本人是明白的,但是他却不愿意明白。
  若只是为了她那具肉体,他一早就占有享用过,如今就算被谁来操干他都不该在意。若是为了忠实于信仰,那么她越是堕落越是肮脏就越是对教团有利,他又何必为之愤怒悲伤。本来他可以在最华美的宫殿里接受最高贵的女人跪在身下侍奉,可是他却跑到这个又暗又臭的牢房里看着她吞吐无数男人的肉棒……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就算是冷酷无情如他也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不是作为那个愚蠢到无可救药的索耶,而是作为教团最优秀的继承人尤利西斯,他也依然迷恋上了她吗?
  他为之愤怒,因为这一切不被允许,并且毫无逻辑。
  可是爱情本来就毫无逻辑,更无法被轻易抹杀。就算变得腐烂变得残忍变得忘记了一切,他依然不可自拔地被她吸引。
  这真是……太荒唐了……
  他冷笑着走向被众人玩弄的芙蕾莎,于是那些正在兴头上的男人们也无声地让开了道路。
  她好脏……真的好脏……浑身沾满了无数男人的精液,却仍在愉悦地呓语。
  曾经那个温柔的,坚毅的,甚至一度将他都击败的圣女到哪里去了?
  他憎恨着迷恋上她的自己,更憎恨沉溺在欲望中的她,他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指轻轻挑起了她的下颌:“你,来服侍我。”
  既然她那么那么喜欢被干,那他就满足她,到死为止地满足她。
  “不懂么?”他又给了她一耳光,“就像服侍他们一样服侍我!”
  她捂着红肿的脸蛋,一件件脱掉尤利西斯身上的衣服,就像最低贱的女奴一样卑微温顺。当裤子褪到一半的时候,他将她按在胯下命令道:“用舌头,碰到牙我就砍掉你的脑袋。”
  芙蕾莎不敢应声,手指微微颤抖地握上了昂扬的巨物,那里早已是比火还要灼热的了。她伸出舌头嫺熟地舔了一口,却发现那味道十分苦涩,就像是一场永无希望的爱恋。
  “啊……你……你做什么呀啊啊啊……咳咳……呜……呜呜……”
  不等芙蕾莎将他的马眼舔湿,他便将她的头深深按下去,整根没入她口中抽插了起来。一时间,淫靡的叫喊伴着咕唧咕唧的律动声,回荡在阴暗而寂静的牢房。那东西实在是太粗太长,芙蕾莎刚像逃命似得将嘴巴从阴茎上拿开去,尤利西斯却又拽着头发把她拉回来。坚硬而滚烫的肉柱已被透明的唾液里满,拉成了丝一直挂到芙蕾莎的舌尖上。
  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她,她已经乖乖地让他干了,为什么他还是这样凶狠,就仿佛是他在怨恨着她一样。他每干一下都要深深地插到底,完全不给她呼吸吞咽的空暇,极富力量的阴囊凶狠地撞击着她的嘴巴,撞得她口沫横飞双眼翻白。
  他实在是太过强韧,干了她不知有几百下几千下,直到干得她几乎死在他的肉棒上,才将大股大股上乘的热精灌了她满喉满肚。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在世人面前承认你的罪孽,这样一来,你现在所受的一切痛楚都将终结,亦不会被公之于众。”他高傲地看着她提醒她这是她最后的机会,最后一个不被继续折磨的机会,最后一个活下来的机会……“咳咳……哈……哈哈哈……不需要那种东西……芙蕾莎呀……芙蕾莎只要有好多好多的大肉棒就足够了呢!”她将涌进气管的几滴精液咳出来,然后对准了尤利西斯高昂的欲望坐了下去:“来……尽情地干我吧……”
  极致的愉悦充斥着四肢百骸,令他的肉体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与欢欣,然而他的心里却升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悲哀,久久难以散去。
  “你一定是疯了!”他吐出愉悦与痛苦交织的喘息,在她耳畔这样说道。
  然而她却笑了,笑得像个纯真的孩子:“因为……人家最喜欢你了呀……”
  肉棒在疯狂地抽插,人却已泣不成声。
  明明施暴的一方是他,赤红如血的泪水却沿着长长的伤痕淌下,在她白嫩的胸口开出了绝望的花。
  再也回不去了,永远也回不去了。
  逝去的无法再来,破碎的无法复原。
  正如同他送她的卡萨布兰卡,花开有时,凋零必至。
  就算有一份永不磨灭的爱恋,又能否战胜这最黑暗最绝望的时代?
  哪怕是……千分之一的可能……

  第三十五章 魔渡苍生

  数十天后。
  “千分之一的可能么,那该是多么微小的可能。”
  尤利西斯站在黑牢之中喃喃自语,而眼前的那个女人挺着微微凸起的肚子仍不忘一根一根地舔着肉棒。
  “不错,考虑各种因素之后,这个孩子是您的可能性只有千分之一,微小到看不到,几乎不存在的可能。”典狱长阿勒贡斯在一旁补充道,作为一名曾经的医生,他并没有在这点上撒谎。“另外千分之九百九十九的可能,她怀上的便是别的男人的野种。如此的几率,您根本无需任何忧虑。就算不幸地轮上了那千分之一的可能,也是无法堂堂正正活在世界上的东西罢了。”
  无法堂堂正正活在世界上的东西?
  那句话深深地刺痛了他,那家伙居然说他和芙蕾莎的孩子是无法堂堂正正活在世界上的东西!?
  那么他又为何会作为主教继承人站在这里,他也不过是主教和女奴之间生下来的卑微的儿子。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要活着就有堂堂正正的那一天。但是,他又怎么可以让这个孩子也去遭受自己曾经遭受过的冷眼与难堪?
  “阿勒贡斯,你算错了。”冰冷的声音从薄而坚毅的唇间吐露,而那个愚蠢的屠夫完全没有听出其中的恶意。
  “哈哈,这不可能。”典狱长伸出手把玩了一下芙蕾莎的乳房,对于女囚身体方面的情况,他一直都了如指掌。突然,那只手不知怎地,高高地飞上了天空,然后又“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愣了楞,然后便看到大股大股的血花从那断裂处喷溅而出,剜心刺骨的疼。他艰难地回过头去,尤利西斯的手中正握着锋利的尖刀。“不是你这样算的啊,蠢货!”那个人深刻地嘲讽着他,“如果她死了,孩子却是我的,那可是百分之百的痛苦绝望呵。”
  概率是机械的冰冷的,而人却有着感情。对于一个有着感情的个体而言,这件事本来就只有百分之百和百分之零的差别,不是人间,便是地狱!
  阿勒贡斯万般惊恐地望着他,这个男人是疯了吗,竟然为了这千分之一的可能就砍掉了他宝贵的手臂,那不过是个贱种,是个无法继承主教之位的肮脏的孩子!此时此刻的他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为了取乐而砍下囚犯们的四肢时,是多么的残忍多么的冷酷多么的猖狂得意。
  “啊啊……好痛!……来人啊!……尤利西斯大人疯掉了!……他要背叛教团!……快来抓住他!……”
  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中传来,然而阿勒贡斯已经等不到了,尤利西斯冰冷的刀锋毫不迟疑地洞穿了他的胸膛,没有给他任何挣扎的机会。灿烂的血雨之中,满是罪孽的身体向后倒去,蝮蛇一般的眼瞳中闪烁的尽是绝望。或许是由于紧张和恐惧,他的下体竟然在此时勃起。高贵的主教继承人蹙着眉看了那里一眼,然后用做工优良的军靴一脚踩爆。
  骇人的场景吓得狱卒们瞠目结舌,就在他们发愣的时候尤利西斯便拽起了在精液中打滚的芙蕾莎往外跑。几只不知好歹的拦路狗试图挡住他的去路,“心之慑”的能力瞬间发动,那些奸污过她的肮脏男人们便互相殴砍致死。
  好不容易跑到了监狱门口,芙蕾莎却开始抽风耍赖死活也不肯走。
  “芙蕾莎,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他急忙劝她。
  “不要不要,芙蕾莎不要走,芙蕾莎还要吃好多好多的大肉棒!”她想摆脱他的手重新回到那肉欲之海中。
  “乖乖跟我走,不然杀了你!”他用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狠狠恐吓她,她这才又委屈又害怕地瑟缩在他的怀里,随便他拖到哪里去。
  “你们想走到哪里去?”
  就在这时,遮天的阴翳盖住了本就微弱的阳光,一名衣着华贵的女性在魔物的簇拥之下走了过来,不用说,那自然是米哈伊尔大祭司唯一的女儿。
  “这个肮脏的妓女到底哪里比我好,竟让您不惜抛弃自己的所有!?”米哈伊尔小姐嫉恨地看着他怀中的女人,如今的她头发蓬乱得像团鸡窝,身上不着寸缕挂满了男人的精液,小腹微微隆起不知怀上了是人还是魔的种,精神也恍恍惚惚只会喊着肉棒肉棒。就这样一个货色,究竟是哪一点让高贵的尤利西斯大人念念不忘。
  “抱歉,我和你不熟。”尤利西斯用左手将她扒拉到一边,右手里挟着芙蕾莎就要走。不熟……
  他竟然说和她不熟……
  这个愚蠢至极的男人居然说对米哈伊尔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不熟……米哈伊尔小姐娇生惯养的双手难得的爆出了青筋,她气愤地命令道:“天使军们,请惩恶扬善!”
  随着她话音落下,上百只十几人高的凶暴魔物便将二人团团围住,下一刻那锋利的爪尖无法保证不刺进他们的胸膛。芙蕾莎的手紧紧地抓住了他,口中不停地喊着可怕,好可怕,呜呜~~~尤利西斯叹了口气,这位米哈伊尔小姐还真是不一般的难缠。他将芙蕾莎轻轻地放了下来,在她的耳畔低声说:“你等一等,等我收拾完垃圾就来陪你。”
  他再次拔刀出鞘,却没有看着那些可怖的魔物,如泓的刀刃上倒映着他此时此刻的容颜,那如雕如琢的脸庞不再苍白而毫无生气,那是染血的为了所爱之人拼杀的模样。魔物的包围圈缩小再缩小,不给他们留下任何的退路任何的希望。
  “心之慑·八方降服!”
  鲜红的血液源源不断地从眼中汩汩流出,匹练的挥刀也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光弧,轰然倒下的是比人类强大百倍千倍的魔物,飞扬而起的是幽绿的体液和紫红的肉屑。那一刻的他,美得如同画卷,强得堪比传颂,几百只魔物在一瞬之间被屠戮殆尽,那是杀伐的力量,也是守护的力量……恍惚中的芙蕾莎也看得呆住了,原来这个要把自己掳走的男人竟是这么的厉害。
  米哈伊尔小姐有些不知所措,她的“未婚夫”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强大太多太多。可是她又不甘心他带着那个贱女人走掉,于是跑了过去跪在他的脚边乞求:“您不能就此走掉,否则米哈伊尔家族的脸面将往哪里搁,我,我的脸面又往哪里搁?……”
  “我说我的米哈伊尔大小姐……”七孔流血的尤利西斯回头看了她一眼,“别人可是拼尽了性命,你却还在想着无谓的脸面吗?”
  他抬起了脚,将惊惶的她踹进了漆黑的护城河里,若非她是个弱小的女人,他早就将她碎尸万段。
  “芙蕾莎,你还好吧,有没有吓到你?”他吻了吻她的脸颊。
  她羞涩地抱紧了他摇了摇头,以最纯真的目光看着他,说出了一句令他的心都凉透的话:“肉棒~芙蕾莎喜欢最强大的肉棒~给我给我~~给我嘛~~~”
  “……”他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深深地吐出一缕叹息。
  没关系,只要他们能够逃出去,他可以一直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直到她恢复原样的那一天。
  就在此时,危险的脚步迫近了,震动得大地也为之动摇。从遥远的前方走来的仅有一只魔物,可就是这孤零零的一只魔物却令人感到刻骨的绝望。不仅仅因为那只魔物比先前所有的魔物加在一起还要强大千倍万倍,也不仅仅因为他有着六对遮天蔽日的黑色翅膀,还因为那魔物就是他血脉相连的父亲。
  似人,却又非人,有着黑天使威严的外表,其实质则是强大到深不见底的力量的凝结体。
  当那些普通的魔物不再是尤利西斯的对手,威严的主教也不惜降尊纡贵现出本体前来捉拿。
  “你果然把灵魂卖给了恶魔呢……”尤利西斯看着那有着一对赤红双目的六翼巨魔,内心却感到十分平静。这样的结果他早已经料到,现在需要做的不过是一个极为简单的选择——看着芙蕾莎被凌辱折磨而死,亦或是成为可以与恶魔对抗的恶魔。
  他用他沾满了血腥的手温柔地抚了抚芙蕾莎的肚子,然后狠狠咬破中指立下了无可挽回的誓言:“暗夜之王,深渊之主,听我召唤,为我立约,去我所有,予我所能,赐我力量,赐汝肉灵,诸神无道,魔渡苍生,永无违逆,献祭此生!”
  这是血的誓约,是永远也无法回头的地狱之路。
  天空中一道炸响,幽绿色的光芒自高远的黑暗中直贯而下,穿透了他的身体,掠夺了他的灵魂。
  人的一生,或许会遇到很多值得珍惜的东西,但是对于有些人而言,能守护下来的却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
  为了这千分之一的可能,是否会奋不顾身?
  为了这千分之一的可能,又能否赌上自己的全部?
  地位,尊严,爱情,记忆,肉体,灵魂,一切的一切……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尤利西斯握紧了她的双手。
  再见了,芙蕾莎。
  以及,我爱你……

  第三十六章 血色之雨

  黑色的风潮拂动黑色的篇章,黑色的乱羽中降下了黑色的魔王。黑色的眼瞳来自黑色的深渊,黑色的狱刀上缠绕着黑色的死光。
  “父亲,好久不见……”
  纷飞狂舞的乱发之下,只属于魔物的竖瞳紧紧地收缩,冰冷而带着杀意。下一刻,那属于魔的血肉如同岩浆般沸腾,以万钧之力挥下了由尸山血海铸就的狱刀。那一刀斩断了大地,那一刀带着短暂人生中的全部愤怒,不仅仅是他的,还有千千万万被教团虐杀迫害致死的人们的愤怒。
  山石、树丛、建筑瞬间呈扇形崩裂开来,随后便碾为了飞灰。狂暴的刀风以锐不可当之势向着始作俑者奔袭而去,在主教那已然非人的胸膛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巨创。幽绿色的魔血飞扬四溅,沾在了尤利西斯同样狰狞可怖的脸上。
  他晃了晃脖子,伸出舌头嘶溜一声将那血液舔下肚去,魔意盎然地笑道:“……以及,好想吃你的肉呢!”
  主教低下头望了伤口片刻,然后便爆发出刺耳的大笑:“臭小子大言不惭!”他将所有的魔力集中在胸口,不消片刻便已恢复如初。
  “再生么,魔物还真是个方便的物种啊!”尤利西斯啐了一口,“再生就再生,你再生一次我就砍烂一次,再生两次我就砍烂两次,再生千百次,我就砍烂千百次!心之慑·万魔来朝!”
  赤红如血的刀风狂袭而去,千万道魔啸一并响彻天际千万只魔物带着千万份仇恨扑向那活该千刀万剐的死敌,它们吞噬,它们撕扯,它们瓜分,它们切割,它们要将血海深仇之人的身体捣烂成看不出形状的肉酱!
  当刀风的狂岚过后,地上已是一片狼藉,那威严高大的黑天使,如今也只剩下了半个头颅。
  尤利西斯面带疲倦地走了过去,强力的刀技耗费了他太多的力量,而他也确实累了,累到不想再看这个男人一眼,累到不想再看这个肮脏的世界一眼。他举起刀比在那半个头颅上面,然后挥下手臂准备将这仅剩的分毫也斩碎切烂。刀刃刺下的时候,他犹豫了千分之一秒。
  终归,主教曾是他的父亲。
  终归,他刚刚成魔,魔性的胸腔之中还保存着些许人性。
  就在这千分之一秒的瞬间,他的身体突然变得冰冷,慑人的死气顺着已成魔的肢体蔓延开来,渗进了他的心脏,渗进了他的大脑,他完全凝固住了,成了待人宰割的羔羊,唯一能够做到的,便只剩下了叹息。
  “心之慑·叹息之声……在你死心之前,我告诉你它的名字。”
  主教发出了阴鸷的笑声,下一刻他就用利爪生生撕下了尤利西斯的左右双臂。
  来不及疼痛,也来不及恐惧,心中震荡着的唯有难以置信,他无法相信使出他身为魔物最强的一击,竟然也无法把主教杀死。明明变成了肉屑,主教居然还能够瞬间重生?即便他犹豫了千分之一秒,也不该是这样的结果!难道说……那个男人早就料到了,早就料到了力量不如年轻力壮的他,也早就料到了他会在最后的时刻犹豫心软,所以一直都在等着这个机会吗?
  这可真是……这可真是令人叹惜遗憾到想要杀死自己啊!
  “亚历山德,我的儿子,你还是太嫩了一些。你并非输在力量,而是输在失去了身为魔物残忍无道的心……”主教满怀慈爱的目光又扯断了他的两只脚,“我们的肉体与灵魂,可是魔物降临在世界上的媒介,需要一点一点耐心的融合,你这刚刚成魔就如此心急地使用力量,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多多进食可是不行的,呵呵呵呵~”
  每当一条肢体被扯断,空腹的感觉就越发强烈,即便成了魔物,那胃液灼烧的感觉也能令人如此痛苦不堪。
  “……好……饿……好……想……吃……人……肉……无……论……是……谁……的……都……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就连尤利西斯本人都没有意识到,食欲支配了大脑,要他去进食来修复破碎的身体。
  主教爱抚着他的毛发说道:“那个叫做芙蕾莎的贱女人虽然蠢得不行,但是有一点她却没有搞错。一旦你成了魔便无法回头,渐渐的,你的想法就会变得和我一样。现在的你,肚子里很饿吧?很想吃人肉吧?比起我身上又老又腐朽的肉,还是那人类女人的肉闻起来更加香甜可口吧,呵呵呵呵~”
  淋漓的涎水从非人的舌头上淌下,尤利西斯用仅剩的躯干压倒了芙蕾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的香气,真是令胃袋一刻也不能容忍。
  被他贪婪狰狞的样子吓到,芙蕾莎发出了惊恐的大叫,就在那一瞬间,他也稍微清醒了过来:“不!不!不能吃!那是芙蕾莎,那是我的……我不能,不能!可是……可是好想吃肉啊,好想吃人类鲜嫩嫩香喷喷的肉啊!~~~~肉!~~~~~我要吃肉!~~~~~~”主教用魔爪拨拉了一下芙蕾莎的身体,对他劝诫般地说道:“吃啊,为什么不能呢?那可不是一般的人肉,是肚子里还孕育着一块肉的最鲜嫩最难得的夹心美味啊!”
  强烈的食欲越是压抑越是在体内奔腾暴走,由于始终得不到食物的满足,那欲望转化了形态,令尤利西斯的魔根也膨胀壮大。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的周身在不住地颤抖,他是想要保护她啊,他不想吃掉她,也不想侵犯她啊!
  不成魔,便只能看着她被凌辱致死。
  成了魔,难道还要亲手将她凌辱致死吗!?
  原来无论是哪一条路,原来无论他怎样选择,走到尽头都只有死路一条……主教见状哈哈大笑:“怎么不会?食欲本来就和性欲殊途同归,我完全不介意你一边干着她一边吃掉她,就像我吃掉你母亲那样,那滋味真是绝无仅有啊,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你这卑劣无耻的畜生!!!”他用尽最后的力量,伸出了长而尖的獠牙一口咬在了父亲的脖颈上。
  “放开我……亚历山德……”主教以一种蔑视的眼神看着他,他并非在请求,而是在命令。
  谁知道那个不驯服的孩子却将牙齿咬得更狠更深,是怕一旦松开就无法袒护那个荡妇么?
  我叫你放开,听见没有!”他开始一缕一缕地撕掉尤利西斯躯干上的肌肉,撕扯得残忍粗暴,毫不留情。
  真是痛啊,再被这小子咬一会就会被咬死了吧,主教冷笑了一声挥动了死亡的镰刀,犹如收割深秋的麦子一样割下了尤利西斯的头颅。
  既然他不肯让他活着,那么他也绝对不会让他活在这个世界上。
  已经不知是人还是魔的头颅像皮球一样骨碌骨碌地在地上打着转,黑天使硕大的六翼同时扇动着死气蔓延的风,那低沉的声音就像是在宣告终局一样令人绝望。
  “呜啊啊啊啊啊!!索耶……我的索耶……我……的……索……耶……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惨绝人寰的叫喊回荡在圣都的街巷,人们只看到一个全身赤裸的孕妇抱着一颗永不瞑目的头颅哭到晕厥。
  ……
  雨。
  淅淅沥沥的雨从乌云密布的天上降下,穿过了无知之幕,打湿了古老的街道。
  “下雨了呢。”
  瑟斯连罕见地掀开了斗篷,摘下了面具,让那半人半魔的脸庞沐浴着湿漉漉的雨水。在无知之幕中,他不必担心被人类窥到本质,终于有了自由呼吸的资格。
  今日的雨,带着血腥味,还有一丝浅淡的悲伤。
  他看了看地上再没有了希望的两个人,又看了看身旁已经找不出一丝人类特质的主教,微微一笑:“你成魔的那一天,也是下着雨呢。”
  ……

  第三十七章 圣女审判

  雨下了七天七夜才终于停歇,然而密布的乌云却压低了城池久久难以散去。
  终于,审判之日到来了,为祸大地的魔女将于今日接受审判,也将于今日接受她应得的罚。这是教团的胜利,也是正义的胜利,更是神只的胜利。为了彰显这一伟大的胜利,整个审判处刑的过程也变成了圣都至高的祭典。而那唯一祭品,不用说,就是那妄称圣女的芙蕾莎。
  她以母狗般屈辱的姿势被关进了狭小低矮的牢笼里,而牢笼则被放在巨大的木车之上由四匹魔骨巨马拉着穿过了大街小巷。她涨大的腹部和乳房艰难地贴着牢笼里冰冷的地面,而阴部则被高高抬起,顶在了两根粗木的空隙之间。两三个刽子手就站在木笼的后面,通过这猥琐又便利的空隙轮番插进了她的阴道。随着肉棒的冲撞和马车的颠簸,那娇嫩的肉瓣也在众目睽睽之下兴奋地翕张,飞溅出大股大股亮晶晶的淫水。
  异端审判庭的法官就站在圣都的最高处,依凭着无知之幕的力量将洪亮的声音传遍了圣都的每一个角落。
  “……自称圣女的芙蕾莎犯下了不可饶恕的三大罪名,通奸!淫乱!巫术!她自七岁之时就和有妇之夫苟合,十岁的时候就已做起了为人所不齿的暗娼,十五岁的时候在公开场合放荡地表演群交,二十岁的时候已经可以同时接受两根阴茎一起抽插,这些年来被她勾引诱惑而操干过她肮脏身体的男人没有万人也有千人,她就是欧尔吉亚大陆有史以来,不,人类有史以来最肮脏最低贱的女人!”
  仿佛是配合着法官的控诉,刽子手们的肉棒抽插得更加猛烈,一个从后面干着她的花穴,一个在前面插着她的小嘴,还有一个捏起了她涨大的乳房贪婪地吸吮着乳汁。由于索耶的死,她已经丧失了所有的神智,但是教团还是没有放过这样一个已经毫无威胁的人。他们喂了她无数种对胎儿有害的媚药、催乳药,之后又绑住了她的手脚让她度过了没有食物连自慰也不能的痛苦的七日。这一切为的就是今天,为的就是让她以彻头彻尾的荡妇面貌出现在世人眼前。
  精神恍惚大腹便便的芙蕾莎顺应了他们的心愿,在媚药的作用下毫无顾忌地晃动着臀部,以便让体内的肉棒插得更狠更深。恋人已被虐杀而死,希望早就断绝得彻底,这具肉体如今也不过是个没有了灵魂的空壳,听从欲望的牵引在随波逐流罢了。
  反抗没有任何意义,如今的她所能够选择的,无非是在这里被人奸污而死,亦或是在逃跑的路上被魔物们一边奸淫一边吞食。
  人们被她的淫荡惊呆了,他们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下流的淫妇,明明已经是个母亲,却卑贱地迎合着男人们的抽插,也不怕那孩子被插到烂掉。如果说以前还会有人对她抱有微小的期待,但是从今时今刻起,这个世界上不再会有一人信她爱她。比起这样低贱的女人,人们更愿意信奉教团的力量。
  “她所犯下的罪,还不仅仅如此!”异端审判庭法官以极其沉痛的嗓音继续控诉,“为了保持诱惑男人的美貌,她每天都要吞食纯洁无辜的婴儿,不仅仅是别人的,就连自己的也不曾放过,她腹中的孩子已是她怀上的第五个孩子,前面的四个已经被她活生生的吃掉了!这罪孽的方法是魔物教授给她的,作为她和它们交媾过的嫖资,何等堕落残忍的女人啊!”花心里被一次次射进了浓郁腥臭的精液,嘴巴里被塞进了一块块不知从哪得来的婴儿的尸体,她还在大笑大叫地乞求,乞求人们寄予她更多的欲望和快乐。围观的市民可以轻易看见他们性器结合的地方,看着芙蕾扭动着臀部承受了一股又一股的肮脏。
  尽管法官所说的无不是简单粗暴的谎言,但是芙蕾莎崩坏堕落的样子让人们全都信以为真。他们看不到她所受过的非人折磨,也没有兴趣去看,他们只知道他们所受的苦就是因为魔女召唤了魔物。
  “对于这个犯下了通奸、淫乱、巫术三大极恶之罪的女人,秉承神的仁慈,净化她的身体和灵魂,将给予她洗礼、贯通、灼烧三大刑罚,现在,便是裁决魔女的时刻!”
  “淫荡的魔女,快去死吧!”围观妇女们拿着发臭的鸡蛋就往她的脸上砸,结果大股大股的蛋清流淌至她的摇摆的双乳,显得更加淫荡诱惑了。男人们则裸着身子跳上了宽大的木车,掏出未加清洗过的阴茎塞进了她的嘴巴。“魔女,好好地给我舔,这是在帮你洗礼帮你赎罪,你务必要心怀感激!”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男性都民们纷纷效仿,将各种精液浊液源源不断地射在她的体内嘴巴和乳房。反正她本来就是被魔鬼操过的肮脏的魔女,无论被怎样对待都不该有任何怨言。
  木车就这么在大街小巷间游走,她的阴道和嘴巴不知被多少根满怀恶意的阴茎插进又拔出。
  为了让她记住自己的罪孽,当游行进行到了后半段的时候,她每被内射一次刽子手就在她的大腿上刻下一道印记,到了最后那白花花的的大腿被刻成了密密麻麻的一片。她已经没有痛觉也没有泪水了,剩下的只有对死亡的期盼。
  直到黄昏时分,缓慢行进的木车终于环绕圣都一周,来到了处死过几千名异端的处刑场。直至此时,惨无人道的暴行才宣告结束,她已经瘫软在木笼里,花心也被干得外翻而扩张,白浊的精液从那漆黑幽深的洞穴里流出,淌得整个木车都没有落脚的地方。她是被刽子手从木笼里生生拖出来的,两条白嫩的大腿早就痉挛着无法合上。再也没有人会把她当成一个女人,她只不过是个低贱的人人都可以上的肮脏的母狗。
  刽子手拖着她走上了行刑台,“洗礼”之刑已经结束,接下来的便是“贯通”之刑。行刑台的正中央,粗大的木桩一端被固定在地上,而另一端则削得无比尖锐。尖锐的那一端将从她的下体插入,口腔插出,让酷爱被男人插的她和她怀的野种一并体验到淫荡的下场。然后便是“灼烧”,只需要一把火点燃行刑台下的干柴,这肮脏的身体和灵魂将会永远消失在这世上。
  两个刽子手以双腿大开的姿势托起了全裸的芙蕾莎,并将她的阴部对准了尖锐的木桩。随后,只要他们撤去托举的力量,那东西将会瞬间贯穿她的身体,阴、腹、口三点一线,将她们母子穿成一个肉串。
  在芙蕾莎之前,已经有不少荡妇接受了同一刑罚,在她们成为了肉串之后一息尚存的片刻,便是饥饿的贫民们分食美餐的时刻。
  这是个黑暗的时代,一个人无法伤害他人就活不下去的时代。
  拯救了无数贫民于病痛之中的圣女,最终却被贫民所分食,多么讽刺的结局!
  在最后的时刻,主教高声问道:“芙蕾莎,你可曾后悔与教团为敌,你可愿忏悔你犯下的罪过!?”
  悲痛欲绝的心早已死去,身体也破破烂烂的像没人要的玩具,但是崩坏的脸依然笑得灿烂,给出了那个从未更改的答案:“不,绝不!”她坚定地答道,一双美丽的眼瞳望向了高远的城墙。人们循着她的目光望去,便看到那里正悬挂着一个男人永不瞑目的头颅。没有任何人类被斩下头颅而不会死,但是那明明定格在一瞬的眼神,却也像是在注视着她的方向。
  对视的刹那,她突然恢复了几分清明,想起了自己,想起了他,想起了他们的爱,他们的梦,以及那些共同为梦奋斗却死在了黑夜中的人们。泪水扑簌扑簌地滚落,神情里却没有一丝的屈服。
  主教尤利西斯二世感到了一阵莫名的烦躁,他命人用黑布遮上了她的眼睛,对着她最后说道:“如果你愿意忏悔,我会允许你和你的野种苟活在这个世上!”
  他对这个条件很有信心,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母亲不爱孩子,何况是像她这样的圣女。
  “不需要!”她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主教,“正因为爱,才不想让他出生在这样的世上!”
  不知是否是错觉,围观的人群发现那颗高悬的头颅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就在同一时间,眼不能见物的芙蕾莎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是他们的默契,也是他们的共鸣。
  众人的耳畔突然响起了一两声砰砰的响动,那响动如此微小,却又如此清晰。
  奇怪,那究竟是什么声音?
  “你们母子都会死,这样也无所谓吗!?”主教不顾体面冲了过去,用象征身份的权杖挑起了她的下颌。
  死?死又如何?芙蕾莎反问着他。
  在这个世界上,逝去的性命无法重生,破碎的东西难以复原,曾经一度存在过的事物,终有荡然无存之日。刻骨铭心的爱恋,毕生追寻的梦想,也将随着死亡而葬送。花开有时,凋零必至,不管多么绚烂的绽放过,最后还是要归于尘土“既然如此,那么又何必苦苦挣扎?”
  只因生命虽有终结的那一天,但并不代表曾追寻坚持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虚无。总有一些东西,总有一些难以磨灭的至为永恒的东西留存了下来,或通过血脉,或通过意志,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地流传下去。
  不可被抹杀,不可被压迫,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
  那便是人类从不放弃,永远追寻自由、平等、公正的心。
  就算我们今日死绝死尽,也一定会有人继承我们的遗志。
  像你这样将灵魂出卖给魔物的人,终其一生也不会懂!
  ……
  砰砰的响动又在所有人的耳畔浮现,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三十八章 胎动三声

  “不知悔改,下地狱去吧!”
  主教冷酷地挥下手臂,托举着芙蕾莎的狱卒也松开了双手。所有人一起屏住了呼吸,因为他们将见证最邪恶的魔女阴穿肚烂的片刻。此时,那奇特的响动第三次浮现,微小却又清晰,杂乱却又稚拙,不像心脏的跳动那样富有规律,但却带着新生的欢喜以及不满的抗议。
  强光,强烈到无人可以抗拒的光骤然点亮了世界,比划过黑夜的闪电还要耀眼夺目。
  狂风,狂暴到无人可以阻挡的风瞬间吹散了阴霾,比远古巨龙的吐息还要气势恢弘。
  纯粹力量的涡流以处刑台为中心炸响,震彻了苍天,撼动了大地,将人们如同枯叶般吹散。猎猎风声之中,高亢而婉转的鸣动一同响起,那就像是凤凰的幼雏赞颂生命的歌唱。
  很久很久之后,力量的狂潮才终于退去,而四散的烟尘之中,一个娇小的身影时隐时现。
  那究竟是什么?
  人们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被强光刺痛的眼睛,过了许久才终于看清,那不过是一个小女孩,一个看起来很柔软很脆弱的人类小女孩。她穿得破破烂烂站在高高的处刑台上,却以俯视着蝼蚁般的目光俯视着他们。
  她长得很美,继承了父亲的发色,母亲的眼睛,神秘却又纯真,令人心生向往。
  但是行刑的刽子手们早就没有了心,无论是谁胆敢破坏教团伟大的仪式,他们都会让她尝到生不如死的味道。他们手持巨斧淫笑着向她走去,并不介意在干完芙蕾莎之后再多干一具年轻鲜嫩的肉体。“呀,各位晚上好。”小女孩灿烂的笑容就如同朝阳一样。
  “以及……去死吧。”
  “死”字出口的瞬间,她的小手已把离她最近的家伙的内脏和大肠一并扯了出来,洋洋洒洒地淌了满地,散发着浓烈的难以名状的气味。没有人知道,手无寸铁的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们只知道眼睫眨瞬之间,便已成了这副地狱景象。
  “啧,真是臭死了~”她做出嫌恶的表情,然后将一手的黏腻全都涂在了第二个人的脸上。
  “怪……怪物……怪物啊啊啊啊啊!”第二个刽子手惊恐地乱挥着武器,却怎么也砍不到那个可怖的怪物。
  小女孩极不愉快地抠下了他一对眼球,放在手里掂来掂去地玩着:“讨厌啦,什么怪物嘛,人家是可是神来着!”
  “饶……饶了我吧……求你!”沾着血浆的眼球里充满了恐惧,而与眼球远远分离的身体还在不停的抽搐。他不明白,为什么像屠宰猪狗一样屠宰了那么多人,今时今日被人屠宰的却是他。
  “饶了你……可是妈妈苦苦哀求你的时候,你又对她做了什么?”小女孩悠然一攥拳,便有无数不明液体从指缝间爆裂流出洒了那男人一嘴。“全部吃下去,我就让你死得轻松一点……”
  在她看不到的死角,一枚恶毒的箭矢已经瞄准了她。那样的位置那样的距离,当她发现的时候就会成为一具尸体。弓弩手这样想着便将弩弓拉满,而蠢笨的女孩还在处刑台上玩着虐待游戏。箭矢电光火石般射出,带着猎猎破空之声,然后笔直地射进了她的后心。
  就在同一时间,他的胸膛也被什么东西穿透。
  诶?他疑惑地低下头,便看到一只小手从他的心脏位置穿了出来。
  他艰难地回过头去,却看到小女孩正对着他微笑。
  这不可能,他放暗箭的位置距离处刑台足足隔了几栋楼那么远。
  而且……她不是已经被他射死了吗?当他再度面对处刑台的时候,便看到站在那里的女孩犹如虚像般破碎了。
  怎么会,那样的话岂不是说明……
  “你啊,真是慢得像蜗牛一样。”
  不等他说些什么,他的心脏便被她掏出,残忍地扔在了地上。
  少女没有心思清理肮脏的地板,瞬间又出现在芙蕾莎的身旁,为她披上了不知从何而来的衣裳。
  急促的脚步声纷至沓来,训练有素的僧兵们唰唰唰抽出千百把刀刃包围了处刑台,他们已经得到了命令,如有必要可以将这女孩与魔女一起乱刀砍死。包围圈有技巧地慢慢缩小,就算这女孩多么厉害,双拳也难敌四脚。
  芙蕾莎下意识地将她挡在了身后,但是小女孩却走上前来亲了亲芙蕾莎的唇,向她借走了一个吻。
  “果然,要保护母亲需要使出父亲杀戮的力量呢。”女孩这么说着便走向了凶恶的僧兵们。
  “心之慑?绝对服从!”
  话音一出,便激起了阵阵惨痛的哀嚎。僧兵们当着她的面将刀刃送进了彼此的胸膛,依次倒下让出了血的道路。
  都民们惊恐地四散逃窜,却看到“天使军”突然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这是圣都有史以来戒备最森严的一天,几千只魔物早就得到了主教的命令将这座城团团围住,以防圣女或是有人劫走圣女逃跑。
  “天使!快救救我们,天使!”人们跪在地上乞求,但匆匆赶路的魔物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便将他们踩碎了。
  千万双竖瞳一齐盯着那娇小的女孩,就算她再怎么神奇,那身体也还是人类的肉身。它们发出了威胁恐吓的鸣啸,如果她现在跪地求饶,还有资格作为它们的玩具活下去。
  少女望着几十倍几百倍高于自己的家伙们,闲极无聊地打了个呵欠:“你们……可别死得太快哟!”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其中一只魔物,那只魔物便轰隆一声爆裂开来,炸成了细碎的肉屑。
  是恐惧抑或是愤怒,无数只魔物共同向她站立的位置攻去。精心铺砌的地面被轰出了一个巨坑,而那女孩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是个黯淡无光的夜晚呢。”她站在最高的魔物头顶仰望着辽阔的天空,“只是不管多么深沉的黑夜,总有天亮的那一刻。”
  魔物的利爪飞来,似乎打算将她打落下去。谁知她却轻轻盈盈地躲开,然后又落在了它的脑袋瓜上。那些飞的走的魔物一起来支援,她便当着它们的面将这巨魔从头到脚一撕两半,让它的左眼看到了它的右眼。
  愤怒的咆哮转化成了恐惧的哀鸣,比那巨魔弱小的魔物们纷纷四散逃命。
  “诶?你们不陪我玩了吗?”
  小女孩难过地哭了出来,哭到最后却又笑了出来。
  “神威?三千灭尽!”
  她将柔嫩的小手按在了地上,冷酷无情的灭杀之光便以她为圆心四方疾驰而去,圣都的大街小巷里瞬间绽放起了壮丽的血肉之雨。有一只魔骨鸟试图飞向高空逃窜,她便浮上了天空揪住了那东西的头,然后带着它以惊人的速度俯冲下大地,把那丑陋的脑袋也按进了地底深处。
  绝对的速度,绝对的力量,压倒性的差距,这单方面的屠杀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场血色之舞,优雅,轻松,不费吹灰之力。
  接下来,便是去处决这一切悲剧的元凶。
  她舔了舔粘在脸上的血液,然后赤着双脚向中央教廷走去。

  第三十九章 末日审判

  中央教廷大门洞开,仿佛早就知道她的到来。
  当她走进那神圣而虚伪的建筑时,一百零八盏烛台沿着长廊依次点亮,管风琴奏出的圣乐正在空旷的穹顶间回荡。她赤脚前行,光洁无瑕的地板也倒映出她年轻的模样。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至高殿堂,但是对于她而言不过是杀戮的决战场。
  路终于走到了尽头,而瑟斯连正在那里等她。
  他掀开斗篷取下面具,露出了一半是人一半是魔的脸庞。忽明忽灭的烛火映照得他分外妖异,而恢弘的圣乐则衬得他的步伐更富魔性的味道。
  瑟斯连在这场悲剧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她并不关心,她只知道阻挡她前进步伐的,无论是人是魔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都是需要葬送的对象。
  “不过是人与魔的杂种,也妄想阻拦我么。”冰冷的话语从薄而娇嫩的唇间吐露,淋漓的鲜血也顺着白皙的小手淌下。
  “人与魔的杂种,”瑟斯连喃喃自语地迎着她走去,“事到如今被别人这样说,我也再不会难过了呢……”
  “是啊,因为死人是不会难过的。”女孩说着便用手臂贯穿了他的胸膛,快得令他眨一下眼睫都来不及。
  黑色的羽,就如同黑色的雨,被破坏的瞬间纷乱狂舞,随后不久又再度组合,在空中飘飘荡荡,凝聚成了瑟斯连的模样。
  “看,这就是半人半魔的身体,无论被伤害多少次,无论被撕裂多少次,都是没有办法死去的呢。”他悠悠地说着在天上对她伸出了手,就像邀请淑女跳舞的绅士一样。她拉住了他的手将他扯下地来,一次又一次将他撕成粉碎,然而他却一次又一次地复原了。
  “很麻烦,对吧?这样子的话就算是想死也死不了呢。”他握住她的手搂住她的腰轻轻踏出优雅舞步,却不料她注视着他的眼睛念出了富有力量的字眼:“心之慑?地狱回想!”
  瑟斯连怔了怔,然后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地上。
  现实模糊成了迷蒙的雾气,而往昔痛苦的记忆却越发清晰。
  地狱……那该是什么样子。
  是从出生的那天起便被母亲抛弃吗?
  不是,没有母亲的孩子也有很多获得幸福的机会。
  是被人发现再生的能力后一次又一次折断了手臂玩弄吗?
  不是,那还远远不够。
  是因为长得好看就在孩子的年纪被无数男人奸污了一次又一次吗?
  不是,那时候还有名为希望的东西存在。
  那时,是那个男人斩杀了所有伤害他的人,并对他伸出了援助的手。
  那时,他以为一切都可以结束。
  那时,他以为自己可以拥有一个没有血缘却仍有温暖的家。但是,命运终于在他的眼前毁掉了一切,并借着他的手毁掉了那个唯一让他感受过希望的男人。
  这之后便只剩下永恒的绝望。
  ……
  “是叫做瑟斯连吧,你愿不愿意到我这里来呢?”混沌无边的黑暗中传来了这样的声音,男孩子擦干泪眼抬起了头,看到的是逆光下灿烂的笑容。
  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答应,因为他是个被世界所不容的存在,无论是人,还是魔,都绝对不会接纳他这样的异类。
  可是,眼前这个出身高贵的男人却让他跟他走。
  ……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你的容身之处,我,我的妻子和儿子都会接纳你的,来吧。”男人对他伸出了手。
  他猛地一转身便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抱着一个男孩子对他微笑。男孩子年龄还小,只是在向他伸着手,口中含糊不清地嗫嚅着瑟……瑟……连……脸上笑得比他的母亲还要美丽。
  ……
  血,无尽的血,到底是谁的血?
  瑟斯连捂住了发紧的头,却看到一片人间炼狱。
  最尊敬的人倒在血泊之中,环绕着他的是几十万部下忠实的尸体。
  他们被人出卖了,出卖他们的人却是男人的兄弟。
  “瑟斯连……我好想回去……好……想……再见他们母子一面……哪怕一面也好……哪怕是……付出任何代价……”
  ——任何代价吗?
  ——对,任何代价。
  ——好,没关系,即便是地狱我也会陪你到最后。
  然而等他们再次回到了圣都,看到的却是比地狱更残酷更绝望的景象。
  ……
  泪水久违地流出了眼眶,瑟斯连却笑着说:“小小姐真是太过狡猾,竟然连别人的内心都要窥视呢。”
  “不然又怎会知道你们是如何堕落成今天这幅摸样?”女孩站在他的身后观看着往昔的映像。
  “知道了,就能原谅?”瑟斯连人类的那部份不免自嘲。
  “不,知道了才能找到你人类的这部份,找到了人类的这部份才能杀死你,也才会允许你轻易地死去!”
  她说着再一次用手臂贯穿了瑟斯连的胸膛。这一次飞扬而起的不再是漆黑的乱羽,而是鲜血,只属于人类的鲜红的血液。瑟斯连的尸体撞在了谒见厅的大门上,开启了沉重的门扉,也将那鲜血泼洒在猩红的地毯上。
  这世上本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抵消他们犯下的罪。
  主教尤利西斯二世穿着唯有最盛大的祭典时才会穿的礼服,手握权杖倏地从主教的宝座上站起了身。他望着瑟斯连死去的模样,沉默了片刻,然后便走向那个来复仇的孩子。
  这是最后的决战,也是绝望与不幸的因果被斩断的唯一机会。
  两股力量的洪潮之中,一边是手持权杖的六翼黑天使,另一边则是赤手空拳的小女孩。
  如果说是人类的绝望创造了魔,那么人类的不屈便也创造出了神。
  不论是多么漆黑的夜晚,总有天亮的时候。
  不管是多么黑暗的时代,总有终结的那一天。
  黎明的曙光,希望的明天,总会到来,但那只属于那些从未放弃过的人们。
  穷尽人生全部的力量,穷尽仅存的微小的可能,无论是多么悲惨的地狱之中,也绝不低头绝不认输,终于将千万人的心愿凝结成的力量从另一个世界牵引至人间,让那虚无缥缈的存在也得以具现化。
  力量的风潮停息了,最后的战斗也分出了高下。
  圣都因加狄斯伊西斯最神圣的建筑里堆满了被撕扯下来的羽翼和残肢,坐拥人间大地至高无上权柄的主教倒在了地上不成人形。他曾经如此残忍地对待过她的父亲,因此当被这样对待的时候,他也不该有任何怨言。
  年轻的女孩子坐在肉与血的海洋中平静地问道:“主教尤利西斯二世,我以神的名义裁决你的罪,临死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眼前的这个男人成魔已久,身体也好灵魂也好,作为魔物临世的媒介,早就被同化成了彻彻底底的魔,不会留下丝毫人类的东西,之所以会聆听他的遗言,也不过出于她对这血缘者仅有的一点仁慈。
  人,不管出于任何理由,一旦成魔,便无法回头。
  成魔的那一天,便是死去的那一天。
  可是在这最后的时刻,主教那苍老的眼瞳却透过了女孩看到了另一个人,那是一个死去了很久很久的女人,明明出身低贱却有着高贵而纯真的内心,她的头发就和女孩一样是美丽而神秘的黑色……“你……终于来接我了吗……”主教躺在一片血污之中对着那虚像动了动残指,黑暗的力量也从他的身上一层层剥离,强韧的魔肌之下露出了人类脆弱而衰老的身体。“你来的真是太迟了些……迟到我都变成了这么老这么丑的模样……”
  “唉,迟到的难道不是你吗?我已经等你好久了呀。”冥冥之中,不知是谁在说话,空灵却又温柔。
  是吗,原来迟到的人是我呀。
  支离破碎的身体里发出了一声苦笑。
  输给了绝望的我可真是个愚蠢的男人啊……
  “那么,一切就麻烦你了!”温柔的声音对女孩说道。
  她会意地点了点头。
  清算所有的债务,斩断绝望的连锁,涤净一切的罪孽,这便是她的使命。
  “神威?最终审判!”
  小女孩轻轻挥了挥手,被教团迫害致死的百万幽魂们便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争相啃食着他的皮肉骨血,把他的灵魂也狠狠撕扯成片片碎屑。最后,来自地狱的黑色火焰燃起,将那肮脏的残羹剩饭也一并燃尽,不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除了一枚极为朴素的戒指,静静地躺在黑火燃烧过的废墟中,里侧似乎刻着某个女性的名字。
  ……
  尘归尘来土归土。
  但是似乎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
  小女孩如同知更鸟般轻捷地飞出了黑暗的宫殿,飞上了圣都高远的城墙。她满怀着爱意捧起了那英俊的头颅,将先前从芙蕾莎那里借来的吻,送到了那还没有冷透的脸颊上。她,永远都将是维系他们最强力的纽带。
  “果然,要守护父亲还是需要母亲治愈的力量,心之导?创造再生!”
  耀眼夺目的光再度亮彻世界,白羽也如雪花般安详地缓缓降下,带着点点星光好似金平糖一样。
  缭乱的白羽之中,一个比例近乎完美的男人抱着娇俏的女孩自空中坠落,脸上却带着十分的迷茫。
  “你究竟是……?”他不敢抱太紧,但更不敢松开手,怕她摔下去。这个小小的软软的身体在怀抱中暖洋洋的,竟有一种极为熟悉极为怀念的感觉。
  “是你的女儿呀!”小女孩调皮地说道。
  “……”索耶的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大这么可爱的女儿。他和芙蕾莎的那一个,应该……应该还在肚子里才对啊。
  “哎,哎,父亲真是笨死了,你们在外面吵得很,我怎么在里面安心睡觉嘛!”小女孩无奈地连声叹息,可是她并不讨厌有这样一个笨蛋父亲呢。
  不管怎么说,他以平衡感极佳的姿势落地了,然后便看到芙蕾莎从远处跌跌撞撞地走来。
  他拥住了遍体鳞伤的她,而她也拥抱住了他。他们抱得是那样紧,仿佛不这样就会再度失去彼此一样。
  这一分别,就像隔了几千年几万年那样久。
  久得让人不敢相信会有重逢的那一天。
  “父亲,母亲,你们有什么心愿吗?”小女孩问道。
  索耶抬起头看了芙蕾莎一眼,然后很快又低了下去。
  事到如今,他和芙蕾莎已经无法回到原点了,经历过地狱,便无法装作活在天堂。他给她造成的痛苦,没有保护好她的责任,还有那些她遭受的那些苦难,不是轻易就可以抹消的。就算芙蕾莎能够原谅他,他也无法原谅自己。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认识他比较好。
  他沉吟片刻,终于开口:“让她忘了我,从新开始吧。”
  不等芙蕾莎反对,小女孩便撅起了嘴:“那可不行!来,握住我的手。”不就是回到原点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索耶情不自禁地握住了那只手,那是怎样柔软到让人心碎的小手,根本填不满他的掌心。这是他的孩子?真的是他的孩子?他不敢相信,像他一样罪孽深重的人还能得到上天如此的赠礼。
  “来,母亲也握住我的手。”
  芙蕾莎也难以置信地握住了她的手,这个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孩子真的是她的孩子吗?
  “我将在今时今日等着你们,等着你们遥远的过去再度走来。这一次请幸福的相遇,幸福的相恋,然后再幸福的生下我,一定一定不要输……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们的……”
  芙蕾莎和索耶对视一眼,然后齐声说道:“等一下……不是吧!?”
  不顾他们的抗议,小女孩便将他们带进了无尽的光芒之中。
  “穿越时与空的彼岸,交织光与影的维线,尊奉至高至圣之名,大地孕育,流水奔腾,烈火锻造,凛风雕琢,使脱轨的归位,使失序的重建,使悲痛的治愈,使破坏的复原,让善有报,让恶有罚,让苦难的得到救赎,让幸福的化为永恒——神威?灭世之歌!”
  那一天,世界毁灭了。
  那一天,世界也获得了重生。

  第四十章 长空万里【大结局】

  伊德格尔镇的晨光分外明媚,羽翼初丰的雄鹰也翱翔在碧蓝如洗的万里长空。
  军容严整的义军战士们正在清点应征入伍的新人,这一次真是招了不少特别的家伙,六十岁的白发老翁,十岁不到的美少年,专钉马蹄的铁匠,还有能说会唱的吟游诗人。征募工作渐渐步入了尾声,看着队伍一天天的壮大,似乎他们的梦想也一天天的近了。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人们抬头望去便看到了一个令他们过目难忘的少女。虽然她打扮得无比英姿飒爽,但是她的容颜却瞬间出卖了她性别。
  美丽的少女匆匆跑来,绯红的脸颊比灿烂的朝霞还要灿烂迷人。她看着他们,也不说话,玲珑有致的胸部随着微促的呼吸一起一伏,那双宝石也无法媲美的眼瞳里充满了焦急与期待。
  “你要不要加入我们的队伍?”黑鬃骏马之上那英俊而阴郁的少年突然笑了,他笑的那一刻,世界都变得很安静很安静,安静得只能听见心脏的跳动。
  少女对着他点了点头,少年身上那熟悉的感觉仿佛他们很久很久以前就曾经相识。
  少年没有丝毫的犹豫,将她抱上了骏马让她依偎在自己温暖而有力的怀抱。臂弯中的那份柔软,让人如此怀念,却又让人如此心痛。他或许在一个久远的梦中见到过她,那或许是一个充满了悲伤绝望的梦。但是噩梦早如云烟般飘散,黎明的晨曦已然到来。
  他轻吻了吻她的脸颊,然后在她耳畔说道:“那么,一生都不许离开。”
  她紧拥着那份温暖执拗地说道:“给我一个不离开的理由……”
  “因为……我喜欢你……”他长长的眼睫微微低垂,薄而坚毅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这便是他的答案,一个让她期待了太久太久的答案……义军士兵们哄然大笑,庆祝他们光棍多年的首领终于找到了美丽的伴侣,庆祝他们自己将要喝到最甘甜的美酒。
  骑着白马的兰德尔在一旁轻叹,他还没见过索耶对哪个女子如此动心,那女子确实很美,美得令他心中升起了小小的嫉妒。
  兰尼娅戳了戳他的手臂笑了:“哥哥年纪也不小了!”
  于是义军士兵再度哄笑了起来,一起揶揄着满脸通红的兰德尔。
  索耶拥着那少女纵马前行,不忘提醒道:“怕吗,接下来要做的可是掉脑袋的事业。”
  “不,因为我们一定会胜利。”
  芙蕾莎伸出纤长的手臂指向天际,那一天的朝阳是如此的美丽,将少年们踌躇满志的身影连同巍峨的山脊、辽阔的高原凝成了世上最为波澜壮阔的画卷。
  ……
  崭新的时代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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