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集 ================》》》第361章节外生枝
当下在韩玉梁心里，卫竹语是“天火”传下内功的幕后高层最大嫌疑人，与此相比，她那略带傲气的冷艳绝色，反而不如以前那么有诱惑力。
莺莺燕燕艳福齐天的日子他正过得如意，那要真是一个大黑帮的领导层成员，他可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招惹。
他找易霖铃又确认了一遍，当时没走留在玄天诀发威之处的，除了她们几个已经过来的之外，的确就只剩下相府千金李沁香和卫竹语两个。
李沁香不懂武功，余下几人如今都在他可见范围之内，不论怎么想，也只剩下卫竹语这一个可能的答案。
但韩玉梁现在又无比怀疑这个推测，并因此而陷入了迷茫。
他第一时间让叶春樱搜集了关于模特朱玉的所有资料，一口气看到了午后，吃饭时候都没停。
最公开的资料显示，朱玉的全名，或者说艺名，叫做东方朱玉，英文名Jewel，这两年人气火箭蹿升的全能模特，被经纪公司包装为“充满东方神秘感的无价珍宝”，出道第二个月就参加了一场国际大秀，被传有后台很硬的金主扶持，事业顺风顺水，几乎和负面新闻绝缘。
传闻中惊为天人的素颜从没在媒体前曝光过，冷艳风格的浓妆是每一张照片的标配，所以许多通稿上频繁夸耀的点，就是她那双宝石一样引人注目的眼睛。
而就是那双眼睛，让韩玉梁确定绝没认错。
一些抓拍的修图不严重的照片上，可以清楚看到，朱玉双眸神光莹莹，和他们一样，都是修习内功已有大成之后才会出现的征兆。
几条时间线汇聚到一起后，不难看出，卫竹语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点，比韩玉梁早两年左右，晚于易霖铃。
可那时，天火的精锐，已经进行内功修行的选拔淘汰有一阵子了。
无论如何，韩玉梁都对不上时间。
就算按照易霖铃的推测，卫竹语此前一直比较低调，可能实际来的更早。
但凭韩玉梁的丰富经验，找了几场有她参与的模特秀高清视频，放大放慢仔细辨认一番，就判断出她的年龄改变绝对不会超过五岁。
即便再放宽些，卫竹语驻颜有术，保养极佳，那她也得穿越后第一时间就加入天火并在极短时间内爬升到高层位置，往下分发各种她本不该掌握的内功心法。
可能性太小了。
而且就算这小概率的事情真正发生了，她好好的黑帮大佬不做，突然金盆洗手出来当模特是要做什么？圆梦？
想来想去，他只想到两种可能。
一种是卫竹语穿越之后出于不明原因性情大变。
另一种是李沁香来到这边的时间更早，说不定有个二十年，恰好赶上大劫难，咣当一下，变身成强化适格者，自创了一堆内功心法。
听完这两个推测后，易霖铃歪头看着他，忽然道：“你要不要考虑来写小说？”
“嗯？何出此言？”
“你想的也太离谱了吧。”她托着面颊道，“你还不如说那天我们没注意到的地方其实还藏着一个大魔头，见我们都不见了，也跟着从暗处跳出来呱唧一下穿越来了呢。就是天火办事风格大转向那两年来的，不就全对上了。”
“小铃儿，你是正道中人，你比我清楚，咱们来前那个时代，武林凋敝，一流高手凤毛麟角，你们一帮人来围杀我，都没把我拿下。真要有个心机深沉武功高绝的大魔头，追着来穿越做啥？直接一统江湖岂不美哉？”
易霖铃惆怅道：“说得也是，想当年十重孤烟掌的师祖奶奶，一身功力霸道无匹，照样被围攻到重伤吐血，险些丧命，我如今才有八重功力，感觉回去咱们那边都能在中原横着走了。你要早个百十年出来私下糟蹋姑娘，八成不几年就没了命。可逍遥不了这么久。”
韩玉梁一本正经道：“我若早到那个时候，必定学你们家祖师爷，四处留情拈花惹草，图个风流侠名，不做淫贼，一样有群美环绕。”
易霖铃白他一眼，“他又不是没……罢了，跟你说这些没个屁用。净是些陈芝麻烂谷子。要我说，干脆就趁着这次去华京，找卫竹语开门见山问个清楚。她是个挺直来直去的性子，我不信几年就能变那么多。”
这时许婷开门进来，神情凝重道：“老韩，你让查的那个模特，背后经纪公司的一个持股方，资金来源直接和‘天火’有关。”
易霖铃大吃一惊，“这……这怎么可能？卫姐姐虽说没有陆雪芊那么嫉恶如仇，可也差不了太多才对。我们这些没真吃过亏的女生，冒这么大风险追杀你一个高手，不就是因为看不惯么？”
“咱说起当年的事儿时，能别掺和进来‘女生’这样的词儿么？”韩玉梁忍不住拍了一下脑门，“太诡异了。”
易霖铃撇撇嘴，“没辙，我适应太好，已经是个很彻底的现代女孩子了。”
许婷不等韩玉梁继续斗嘴，插进来说：“还有，那个财热通的后台，也和一笔来源不明的资金有关，叶姐从账户溯源，在北美邦的地下钱庄那边被安全防护挡住。我们觉得，可能也和‘天火’有关。”
这下，易霖铃的神情也凝重了起来。
韩玉梁倒是没什么心里障碍，缓缓道：“真要是卫竹语，倒也不算坏事。她功夫算是你们几个中最差的，早来三、五年，也绝不是我的对手，确认她是天火高层的话，我就找个机会，把她悄悄干掉。”
许婷凉飕飕来了一句，“是干掉，还是干了啊？我听铃铃说，这个当年可是跟陆雪芊齐名的大美人哎。”
“真要是天火这种野心过盛帮派里的人，跟咱们矛盾还这么大，干了也得干掉。”
她小声嘟囔：“反正漂亮就想干。三百六十五天发情不停。”
“我还是觉得不对。”易霖铃蹙眉道，“我们几个围攻你之前一起呆了有段时间，不是我自吹自擂，大家能谈得来，肯定有志同道合的一面。起码，我们都是淡泊名利的人。”
韩玉梁指了指她的电脑，上面有她正在双开更新的BL小说和18禁黄色漫画，又指了指自己的手机，上面是卫竹语浓妆艳抹的大幅全身海报，“你们就是这样淡泊名利的么？”
“总要恰饭的啊。”易霖铃不情愿地辩驳道，“我真要就是为了赚钱，我大可以去写王爷宠妃、总裁夫人、一胎十几个之类的热门小说啊，那些玛丽苏多火啊。我现在干的活儿可都是为了爱。”
“卫竹语呢？她以前袖子里加绑带，手腕都不愿意给人看，亵衣领子都快能顶住下巴，你瞧她现在，这黑丝袜，这超短裙，这清凉泳装，这露背晚礼服，这走秀的照片一看就是上真空，凸点了啊……我都快看硬了。”韩玉梁赶紧把窗口关了，“小铃儿，人是会变的。三年前你能相信自己会对着两个男人意淫他们互相捅屁眼么？”
易霖铃正色道：“没有互相，我笔下的CP，攻受分明。而且我主要写原耽，不需要对着谁YY。”
不过她显然无法否认，来了之后，她的变化堪称翻天覆地，尤其是和陆雪芊对比，更加鲜明。
寒梅仙子除了衣装是现代人的打扮，还被韩玉梁趁机占了清白之外，和从前的心性、为人，几乎没有什么不同。
昨天晚上他们大闹赌场的时候，陆雪芊正在几百里外的城市里处理一对虐童的父母。
虽说要求是惩戒到对方悔改，但早晨陆南阳过来汇报，说那对父母坚持认为孩子是他们的愿意怎么收拾别人管不着，陆雪芊就一剑一个杀了，让叶春樱帮忙联系收养，还说这次的报酬不要了，跟着孩子去下家当补贴。
焦头烂额的叶所长正在考虑专门给陆雪芊留出一批委托，今后只把最低限度也是“可杀可不杀”等级的目标给她。
所以，人和人不一样，一个时期和一个时期也不一样。
“你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不过是美好的幻想而已……
“卫竹语5号就到了。”易霖铃烦躁地摆正数位板，“到时候我当面问她。韩小贼，你赶紧去调查岛泽妈妈的事，咱们一起出发。”
韩玉梁点点头，起身离开了她的工作间。
他心里还是觉得这件事存在着太多诡异之处。
怎么呼啦啦所有线索都这么巧指向了“天火”，同时间卫竹语就这么巧跑来华京做签售？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梳理了一遍，卫竹语在华京要逗留将近一周，参加数个宣传很广的活动，被他发现的概率极高。
岛泽黛被抓走的时间，给岛泽莲留出了充分的求救余裕，并且，岛泽大介那种器官被挖空的尸体，道上通常的的处理方法是灌水泥桶里沉海，便宜高效无后患。怎么就他这么特殊把空壳丢下让警方发现？
器官走私组织要是这么废柴，早被特安局一锅端干净了。
如果说，和岛泽大介同期被发现的死者，其实是为了掩饰这个不自然之处的话，那么岛泽大介的尸体很可能就是为了让岛泽莲重视起母亲失踪的事件，而进行的提醒。
岛泽莲与雪廊的关系并不是秘密，雪廊与叶之眼的关系在黑街也是快要人尽皆知，也就是说，最后事件线索导向韩玉梁身上的概率相当大。
一旦顺着线索摸查下去，即便没有他横冲直闯大闹一场的加速，雪廊也不难在几天内锁定财热通。
财热通毫无防范的资料简直等于白送，那么就会找到岛泽黛的下落。
那个人贩组织和演艺经纪公司有牵连，而该公司就是这次卫竹语来签售的主办方。
“我怀疑有人想要让我把卫竹语当作‘天火’的人。”走到叶春樱身边坐下，韩玉梁说出了路上猜测的方向。
“会是谁呢？”叶春樱正对着满屏幕分布的十几个聊天框快速输入信息，请求部分有正义感的组织内骇客帮忙追踪财热通的资金根源，她的技术力在这个层次稍显不足。
“我想不出。”韩玉梁闭上眼长长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很不安，好像有什么很可怕的东西，正在向我慢慢逼近。我本人倒是没什么关系，可……”
“玉梁，只要你没关系。”她打断了他，很平静地说，“我就没有关系。我相信婷婷也没有关系。我们在做的一切努力，就是为了不让你觉得有关系，而束手束脚。”
“如果有一天，我的命成为威胁你的问题，那我会主动让这问题消失。”她揉揉眉心，接受了一段发送过来的代码，打开了一个韩玉梁看不懂的工具，贴进去执行，屏幕上就开始滚动他完全看不清看清了也不认识的字符，“你放心，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许婷这会儿帮不上忙，正在旁边拿着手机看狗舍的宣传页，笑眯眯地说：“老韩，你别看叶姐练功不行，真要有人来偷袭啊，她比我们这些会功夫的都安全多了。陆雪芊那种二话不说就动手的，都被她当场闪瞎眼。你都不知道叶姐花钱如流水往家进了多少稀奇古怪的黑科技。我这个管账的看见回执都手抖……”
“也没有那么厉害。”叶春樱腼腆一笑，“真遇到拿枪指着头的，我就只能赌对方不会第一时间开枪。不过如果第一时间就开枪，那也就威胁不到你了。”
韩玉梁靠在椅背上想了一会儿，叮嘱说：“回头给婷婷也武装上。不要让她仗着有功夫就自大骄傲。”
“喂！”许婷脱掉拖鞋踢了他一脚，“我什么时候自大骄傲过？”
“反正你给我武装上，‘天火’那边藏着的那个武功高手如果跟毁灭者计划结合到一起，绝对不好应付。”
“那个人如果真是卫竹语呢？”许婷皱起眉，很认真地问，“你真舍得把她除掉？我刚才看了她好几张硬照，还有动图，那可是个无死角的大美女啊。身材还比陆雪芊火辣多了。”
韩玉梁摇了摇头，思路渐渐清晰起来，“我相信她不是。刻意引导的痕迹……太明显了。而且从先前的种种迹象推断，‘天火’背后的那个人非常谨慎低调，组织历届领导者仅有她一个至今都没有任何公开信息流出，这样一个小心翼翼了好几年的女人，怎么可能忽然抽风投资自己出道当模特？”
许婷踢过去的那只赤脚直接就架在了他的膝盖上，左右轻轻摇晃，“看，我就说你不舍得吧。”
叶春樱大概是忙完了一个阶段，坐在椅子上转过来，把一只白生生的嫩足搭在他另一边膝盖上，向后靠着说：“不管怎样，等调查下去，就一定能找出真相。刚才我和卖家搭上线了，岛泽黛还没有进入竞拍流程，所以暂时查不到状态，事情有点奇怪。”
韩玉梁一手一只小脚丫很明智地帮忙按摩着，道：“还没进入流程？这种时间……调教早该开始了啊。”
即便是为了等特订单需求明确，调教师也会抓紧时间先把目标的顺从程度大幅提高，敏感度之类的必须属性也会开始打基础。收到了货物确定要出售却不及时进入竞拍流程，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就像挂出牌子要卖猪肉，猪也牵来了，结果刀都没磨，还不标价。
一个三十多岁有婚史的经产妇女，可没什么资本待价而沽吊胃口。
这种针对特殊癖好人群准备的货，更应该尽早放出详细资料钓大鱼。
叶春樱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进度，舒服地轻轻哼了两声，先一步缩回了脚，说：“的确有可能，岛泽黛是那边放下的鱼饵。钓的是雪廊还是咱们……暂时不好判断。”
“肯定是钓老韩啊。”许婷也缩回脚，拿过来湿巾给他擦手，“咱家这个风流鬼，谁不知道就为了女人办事的时候动力足。”
“可玉梁在北美邦那边办的事情，应该没有留下什么证据才对。难道是因为之前埃里克的死？可那个是杀医干的，他还专门给天火在暗网发了公开信挑衅。罗冰姐妹的事情S?D?G也主动揽下了责任。我不明白天火有什么好针对咱们的。”
“可能是未雨绸缪吧。”韩玉梁略一思忖，道，“那几个女的办事如此拼命，雪廊的人都闲下来了。叶之眼在黑街名气渐渐响亮了不少，天火如果图谋黑街，需要清除障碍，保不准咱们的优先级，比雪廊还高一些。毕竟那边只是一群专业杀手清道夫，可没有咱们这里的一群武林高手。”
“那这次华京之行……感觉有点危险啊。叫婷婷也跟你去吧，铃铃性子太跳脱，她给你当助手我不放心。”
许婷笑着说：“我去了妨碍老韩的萝莉控之魂，他不开心。”
他沉思片刻，道：“不行。”
“看吧，我就说……”
“还得把清玉也带上。”
许婷一怔，“啊？这么多人，组团公费旅游呐？”
“卫竹语那人自视甚高，单一个小铃儿只怕要说僵，清玉现在的性子已经被磨平不少，没以前那么心高气傲，她跟小铃儿一起去见卫竹语，相对更安全些。”韩玉梁肃容道，“到时候她们两个去查卫竹语，婷婷跟我去救岛泽黛。春樱，你这几天就别让陆雪芊出任务了，叫她和陆南阳暂时住在这边，给你当保镖。”
叶春樱点点头，没有反对。
毕竟岛泽黛的情况比较紧急，阴谋的气息这么重，也不能不管，多去几个人兵分两路，的确是更好的解决方案。
许婷微微一笑，看起来开心了不少，起身往外走去，“行，那我就收拾收拾行李，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5号卫竹语飞抵华京，再加上调查所需的时间，他们就先定下，最早4号晚上出发，自驾过去，不坐火车。
不曾想，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周五上午，华京周边发生了一起颇为轰动的案件。
一家知名动画公司，遇到了极其奇葩的袭击。犯人携带汽油，将那栋小楼在工作时间付之一炬。
死伤无数。
韩玉梁对动画的涉猎主要集中在成人领域，比如“渣渣死渣渣死纳斯塔纳路渣渣死”啊，“连心爱女人的大便都不敢吃还敢说爱她”啊，之类。
但就连他这样的老色胚，也看过一些那家公司的名作。
这新闻他并没有直接看到。
虽说打着看新闻的旗号上了办公室坐到电脑前，但他第一时间浏览的一般都是一剑浣春秋今天更新了什么消息，椎名空跳槽后发没发新片，新片这会儿有没有下载之类的重要资讯。
发现出了纵火案，是从听到隔壁易霖铃的工作室里发出一声崩溃般的尖叫开始。
韩玉梁还没听易霖铃发出过这样的声音。
他第一时间冒出的念头，是谁把她电脑的硬盘格式化了。
可一想到易霖铃有第一时间多重备份的优良创作习惯，就否决了这个猜测。
那……难道是有人把她的小裙子偷偷卖了？
他带着这样的疑惑去隔壁打开了门，就惊讶地看到，易霖铃正在对着一个打开的新闻页面，痛哭流涕。
别说是她……韩玉梁这辈子都还没见哪个女侠哭成这样过。
即便是有些贞洁烈妇被他勾搭成事后反悔，也没谁哭得这般痛不欲生。
他都觉得心里有点发毛。
“小铃儿，怎么了？”他缓缓走近，柔声问道，眼睛一扫，迅速看了一遍新闻的内容。
“我最喜欢的制作公司……被……被一个疯子烧了！”她一手擦泪，一手紧握成拳，竟然哭到泣不成声，“那些动画……是我过来这里……最早找到的心灵支柱。这些……了不起的画师……创造过多么美好的东西……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们！”
“啊啊啊啊啊啊——！”她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本就不太结实的电脑桌咔嚓一声，在她的拳下裂开了一个口子。
“呃……小铃儿，你冷静点。冷静点。”
“我要杀了他！”易霖铃瞪圆了满含热泪的通红双眼，“我要把他千刀万剐！切碎了喂狗！他知不道知道有些东西对我们有多么重要！他知不知道自己毁掉了什么！我要去华京，我现在就要去华京！杀了他，杀了他！”
许婷从后面门缝里探出头，小心翼翼地问：“咱们是要提前出发了吗？”
================》》》第362章突如其来的试探
其实也不算提前太多。
因为易霖铃用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才恢复了可以沟通这个等级的平静。
说实话，韩玉梁并不明白一个做动画片的公司怎么就能成为心灵支柱等级的东西，但看易霖铃近乎黑化的眼神也知道，这会儿不能问。
“有些文艺作品，的确存在治愈人心的力量。”叶春樱尝试着给出了她猜测的答案，“大重建时期世联专门针对文化娱乐行业给出了巨大的支援，就是为了让破败的世界里，挣扎生存的大家得到鼓舞。铃铃穿越过来的时候……不知道有多惶恐害怕，她再怎么武功高强，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而已。如果当时那些动画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精神世界，她会拿来当作精神支柱，并不是不能理解。”
“如果说这些动画是可爱又暖心的孩子，在铃铃最孤独痛苦的时候照料了她，让她走出了人生的低谷。那这次发生的事情，大概就相当于那些孩子的妈妈被杀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往工作间那边走去，“你跟婷婷收拾行李，我去跟她说说话。”
许婷拖着两个拉杆箱过来，往沙发上一坐，“收拾好了，随时可以走人。”
于是，原本预定最早也要晚上才启程的计划，被提前到了午后。
吃完饭，前后排四个人，就向着华京出发了。
考虑到精神状态和晕车的问题，韩玉梁先负责开车，任清玉坐在副驾，让许婷在后面跟易霖铃小声谈心。
不过易霖铃的状态调整得倒是很快，车还没开出新扈市区，她就挤出一个微笑，道：“我真没事了。我就是……我就是感觉，自己忽然被拆了一个曾经的家。我都不敢看……后续新闻里的死亡名单。我生怕看见……我不想看到的名字。”
许婷悄悄瞄了一眼手机，“先别看了，那么大的火，受害者肯定不少，你看了也是难受。”
任清玉坐到车上才听说了事情，义愤填膺道：“怎么还有如此恶劣之辈？一些整天加班画画的能招惹谁？”
许婷赶忙岔开话题，“好了好了，先别说这个了，这世界那么多神经病，忽然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我就看有人说，现实比小说离谱多了，小说还要自圆其说，现实可不讲逻辑。”
易霖铃红着眼睛靠在车窗上，新扈的九月气温已经低了许多，她小小的鼻子前，随着她的吐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婷婷，你帮我看看，那凶手……怎么样了，是不是也被烧死了？”
许婷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说：“没，说是也被烧伤了，警方带去了特安局下属的医院，目前是监视治疗中。”
“好，那就好。”易霖铃闭上了眼睛，“好极了，他没死最好。”
几个小时后，司机换手，韩玉梁去后排坐下，拿出手机打给了汪媚筠。
那边挺惊讶，“这种很一般的纵火案，怎么惊动你了？”
“唔……很一般？”
“社会影响恶劣，死亡人数众多，嫌犯当场抓获，现在东瀛人又不是住在自己老家的岛上，执行个死刑能磨蹭十几年，这人就算没烧死，今年也肯定活不过去了。这还不一般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不想让他死刑那么便宜，听说注射那种杀法，没什么痛苦就去了。”
“阿梁，你……什么时候悄悄成了动画宅？你不是黄片浏览狂吗？”
“这都什么鬼绰号。”韩玉梁皱眉道，“我就是问问，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把那个混蛋搞出来，我不想让他死得那么轻松。”
“这个走正常途径怕是没那么容易……他住在特安局的医院，但这种案子，并不需要特安局插手。我们局跟警署虽然有那么点上下级的意思，可不能真把人家当小弟指挥啊。毕竟严格说来不是一个系统。”
“那我要是把那小子想办法弄出来，会惹大麻烦么？”
一直头抵车窗好久没动过地方的易霖铃忽然睁开眼，扭头瞄了一眼韩玉梁。
韩玉梁冲她一笑，继续道：“我保证手脚干净，不留什么让你不好收拾的证据。”
“阿梁，那可是特安局的直辖医院，还在华京，跟特安局的东亚邦总部就隔了一条巷子，从我老爸办公室窗户都能看到走廊来来回回的护士小姐，你想不留证据从里面偷出来一个大活人？”
“不算大活人吧，他烧伤地方不少，都包成半个粽子了。我看电影里有警方看守的医院大都是要被突破的，还觉得应该挺容易。”
汪媚筠的语气冒出几分促狭，“你要说，那地方紧邻特安局总部，距离不远还有个S?D?G的新兵培训中心，十几年医闹都没出过一起，安保上，他们肯定比较麻痹大意，监控正常工作的有多少都不好说。”
“所以我不是没机会？”
“机会肯定不是没有。问题是，值得吗？”汪媚筠对他身边的情况已经非常了解，“你不是不喜欢那种三年起步型的女孩吗？没胸没屁股，这可是你亲口说过的评语哦。”
“那又如何？”韩玉梁毫不在意地笑道，“大鱼大肉吃多了，清粥小菜也可口得很。”
反正搞定女人最重要就是脸皮厚。
易霖铃哼了一声，小声道：“身材没味道还真是对不住了。”
任清玉则一脸惶恐，摸着自己比之前还大了一些的双乳，满头冷汗。
许婷忍不住拍了她一下，笑着说：“别瞎担心了，他就那么一说，你这么好的身材他吃腻起码还得十几年吧。又不像我，不大也不小，毫无特色。”
怎么好像一句话开罪了车里三个？韩玉梁皱皱眉，道：“别的你就别瞎操心了，直说吧，我把人弄出来，动私刑处理掉，你能不能帮我兜住？”
汪媚筠沉吟着说：“这事儿……太着急肯定不行。现在全世界所有那家公司的粉丝都在关注着这个人，你要今晚就把人弄没了，估计要有暴脾气去特安局堵门骂废物。”
“那什么时候行？等热度过去，时间可太长了。我没那空。”
“嗯嗯……”汪媚筠拖了个长音，很为难的样子。
韩玉梁不耐烦道：“L-Club我给你拿回来的线索，可是我卖力费心，还欠了大人情才弄到的，你都没说表示表示，现在请你帮个忙，你就推三阻四？”
易霖铃摇了摇头，道：“没事，咱们既然免不了在华京这边办事，耽搁些日子也不打紧。等热度降一降，没那么烫手，咱们再想办法。”
韩玉梁拍拍她的手，传音道：“她欠我人情，不用白不用。”
“阿梁，我为难的不是帮不帮你，而是怎么帮你。”汪媚筠又拿出了那让男人耳朵犹如被舔一样的娇声，“我有个办法，但需要用到一个我不想去求的人，欠她的人情会让我极度不舒服，而且让她来帮你，很大可能还会引发一连串不可知的问题。”
韩玉梁想了想，道：“你在调查的那个主办者，只要不是中秋前必须出手，我就帮你。”
“这个主办者的盘面挺大，很麻烦的。”
“那我就只管这次欠人情的部分。其余的，你知道该拿什么来换。这样，是不是你就能舒服了？”
“你先往那边去着吧，找到住处之后，等我消息，别贸然行动。那是华京。”
“行了，你抓紧安排，别让我等太久。”韩玉梁随口答话，挂掉了手机。
当车驶过标记着工业区的路牌，进入到华京管辖区域的时候，事务所的对外营业电脑传来了第三次视频通讯呼叫。
叶春樱瞄了一眼，安全检测系统依然没能分析出呼叫方的来源，于是很直接地点击了拒绝。
韩玉梁不在家的时候，她的一切操作都会以安全为最优先考虑的基准，这些天甚至不打算出门。
纤细的十指在键盘上飞舞了一会儿，那个通讯呼叫又响了起来。
奇怪的是，一贯运转良好的逆向追查系统在这里又失灵了。
看来对方就算不是技术专家，身边也一定有信息安全领域的高手在。
可这样的人为什么要通过公开渠道直接联系事务所？
暗网明明挂着他们清道夫工作的联系渠道。
她想了想，在后台启动了几个程序，这次点下了接通。
“你好，请问我这边是有什么问题吗？之前一直呼叫不通。”
视讯界面出现的，是一个化了淡妆，容貌婉约秀丽、颇有古典味道的成熟女人。
“之前我在忙，不好意思。”叶春樱将截取的音轨直接转录到数据库对比系统中，开启声纹分析，“请问有什么事吗？我们事务所最近的委托比较满，不是什么急事的话还请等一等再来咨询吧。”
“哦，这样啊。的确不是什么急事，但我很想请你们帮我办。我可以多出一些报酬，这样可以适当提前一些吗？”
叶春樱把采集下来的面部截图也丢进数据库，淡定地回答：“第一，要看是什么样的委托，事务所首页分栏目下有填写用的表格，或者你可以直接在这里告诉我。第二，要看你的多出是给多少，如果的确给得非常多，我们开门做生意，当然会考虑将你的委托提前安排。”
“填写表格之类的事情我不太擅长，我就在这里说吧。”
她点点头，调出一个记事本，“没问题，我问，你答，我来帮你记录。首先是姓名。”
“呃……必须要真实身份吗？”
“最好是。不过不强求，我们是侦探事务所，对客户的要求没有那么严格。”
“可以叫我善雅，善良的善，优雅的雅。”
叶春樱瞄了一眼屏幕，到是个挺符合气质的名字，不过八成是假的。
“常住地址和联系方式。如果委托出了问题，我们这边需要第一时间能联络到你本人。”
“地址我不太方便提供，你可以记下这个号码。”善雅说了一个电话，“打通后你说找善雅夫人，就会有人通知我了。”
“详细地址不方便提供，那大概住处总可以吧？如果不在我们东亚这边，我还需要考虑差旅费的问题。”
“我住在南美，这边比较乱，所以安保方面我会比较小心。还请见谅。”
“好吧。我不多问了，抱歉。”叶春樱看一眼几个程序联合锁定后实际上大致位于北美的通讯来源，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那么，你打算委托什么事情呢？”
“我希望贵所能对我的委托进行最严格的保密，因为这事关很多特殊人士的安危。”
“特殊人士？”
“嗯……”善雅的表情显得有些犹豫，“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辐射后机能强化实验适应资格获得者’这个群体？”
叶春樱唇角微微一紧，但神态并没有多少变化，拿起两张纸作样子看了看，放下，抬头说：“没听过，好像不是这个时代的词吧？”
善雅的笑容看起来有些苦涩，“算是吧，不过不是什么久远的时代，大劫难时期诞生的。”
之后，她用详尽到令人厌烦的篇幅，解释了一下强化适格者这个叶春樱早就全方面了解过的身份。
让叶春樱不愉快的是，将近半个小时的讲解，竟然没有带来任何新情报。
但碍于好奇心，和强化适格者的特殊性，她没舍得中断通讯，仍静静看对面表演。
等到说完，她才开口问：“既然如你所说，这些特殊人士已经因为特殊原因从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又有什么可委托的呢？”
“其实他们并不是完全消失了，还有零星一些幸存者存活。我作为关系人，最近又联系到了几个，可遗憾的是，大家当年的等级都还不够高，无法得知那巨大变故背后的真相。”善雅很失落地叹了口气，“托当年几位幸存者的帮助，我侥幸获得了巨大的财富，所以我希望委托这世界上所有有能力的朋友，来帮我查明当年的真相。秘密，毫无疑问就掌握在世联和S?D?G手中。”
叶春樱的手在桌下握紧，但语气非常平稳，微笑也恢复了完全的正常，“你的目标对我们这样的事务所来说简直是庞然大物，我想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可根据我高价买来的情报，目前和S?D?G总部有所联系的这类组织，只有你们一家而已。其实我也不相信你们这样正式成员只有三个的小作坊能办成什么事。”善雅满脸无奈，“可详细调查之后，你们成立短短一年，在地下世界的信用额度就已经超过了五亿，七月份暗网的清道夫年鉴，你们是最有潜力新人。我想，也许……这是一个机会呢。”
也许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叶春樱产生了对方和自己是同一阵营的感觉。但马上她就想起，所有和她身世有关的事情，都是绝对的机密。
只不过对方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好骗过去的类型——S?D?G与他们的合作不说是机密也没有什么公开的可能，对方能搞到这种情报，绝不是一般人。
“你的委托目标太宽泛了，我根本不知道从何查起。”叶春樱摇了摇头，“更别说收费了。我看，我们不合适，这笔钱我们赚不到，抱歉。”
“不，挺具体的。”善雅的眼睛微微睁大，凑近摄像头，“叶所长，我怀疑当年强化适格者是被世联中的极端分子设局排挤之后，赶尽杀绝的。S?D?G的成立时间太过巧合了，我相信他们的高层一定和那场阴谋有关，只要你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交给我作为线索，我就有能力追着继续查下去。我有资本，有人脉，只差一些……受限于身份我无法接触到的机会。你们离华京那么近，又和S?D?G有生意往来，你们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她的嗓音有股奇妙的魔力，会让人不自觉地集中精神去听，受其中的情绪所感染。
叶春樱皱了皱眉，打开一个调频器，将通讯的音调调高到尖细滑稽的地步，“那关于费用，咱们就要先谈谈了。这个委托失败的概率太高，我不想白忙。你必须至少支付总报酬的四分之一作为定金，而且不管成功与否，我们都不退款。另外，这个委托不可以设期限，咱们可以约定一个报告进度的间隔时间，比如每月一次。如果这样你也可以接受，就先报出你认为合适的价码吧。”
“这样啊……”善雅扭头似乎问了旁边人几句话，跟着转回来，笑着说，“那么就按你说的，预付四分之一，五千万，走地下账户或者正常银行都可以，我会请朋友帮我转帐，你觉得可以吗？”
五千万预付？总金额两亿？
黑吃黑拿到的两亿和正常做委托拿到的两亿可不是一回事。
似乎是误会了犹豫的原因，对面那个豪气的温雅美人补充说：“而且，我保证这是你们到手的金额，走地下渠道的话我会补足洗白所需的手续费，走正常银行我会额外给你需缴纳的税。”
叶春樱盯着她的眼睛，“通常来说，委托费的价值，一定不会比标的物更高。当年一群适格者的死亡真相，值两个亿？”
善雅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如果是正常的商业谈判，我会认为你在设法涨价。幸好我提前了解过你，叶所长，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不忌惮告诉你，你就算只找出一个线索，价值也已经不止两个亿。这两个亿，是你有勇气去调查这件事的价值。如果你真的找到了有用的线索，甚至是确凿无疑的证据，我会酌情追加奖金。”
“你的钱看来赚得相当容易。”
“钱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东西，当你手上有得越多，它们就来得越快。我在全球各地都有不错的生意，我和你谈这件事的时间里，我的资产增值恐怕就已经超过了我打算付给你的报酬。”
“那你的时间还真是非常值钱。”
“也不至于。我不和你谈这些，这段时间赚的其实还是这么多。”善雅笑了笑，似乎在试图让话题轻快一些，“怎么样，我觉得这应该已经是个很有诚意的报酬了。我在北美这边开会，没有太多时间纠缠价钱，做决定吧，叶所长。”
叶春樱托着下巴思考了几秒，“按说我是可以等钱到账之后再问的。但那似乎有点过分。我还是现在就问吧。这么大一笔钱，是‘天火’出吗？”
善雅挑了挑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咱们之间的买卖，为什么会牵扯到一群为钱办事的佣兵？”
叶春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有能力知道我们和S?D?G的合作，又有动力来进行恶意委托的，只有‘天火’和L-Club，以我们和露杜斯之间的过往关系，我想他们不太可能用这么温和的手段来试探。”
“试探？”善雅的表情倒是没有多大变化，让一般人看了，很容易就会怀疑自己的判断，“我还是不懂，叶所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谎言被揭穿后还要硬撑的样子很难看。”叶春樱平静地说，“我不是在诈你，我是很确定，能和好几个‘幸存者’接触过还知道他们身份的，应该只有在搞毁灭者计划的‘天火’。关于过去的事情，那些幸存者知道的都比我多，明知如此你还来重金委托，目的一定不纯。你可能觉得我会为了反过来探查你们而接受，抱歉，你错了，我现在更重视安全，我们所有人的安全。”
善雅打了个哈哈，“看来，叶所长对我有了很严重的误会。我是不是该找个时间正式登门拜访，表达一下我的诚意呢？”
“不需要。我不会见你的。”叶春樱直截了当地拒绝，“你不是正常的委托人，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善雅眯了眯眼睛，正想再说什么，视讯被中断了。
她不悦地抿了抿唇，关掉虚拟面孔加载，扭头望着旁边的助手，“我刚才的表演有什么破绽吗？”
那个一头黑发的年轻女孩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站着。她知道，主人并不是在询问。
主人轻轻叹了口气，“算了，下次有时间再逗她吧。玉梁挑选女人的眼光和运气，果然一向都不错。去给小狄发个信，再强调一下，鱼饵的调教要抓紧，那是我送的小礼物，要有惊喜感。测试难度可以适当提升一些，我允许他上两个B级的成品。另外，不要闹出太大动静。那里离S?D?G的大本营太近了，两边关系不佳，别被抓到小辫子。嗯……暂时就这些吧，顺便帮我准备礼服，要性感一些的，一会儿见的那位吃这一套。去吧。”
“是，Miss袁。”
================》》》第363章实力差距太大
“叶姐，不是说好买只金毛的吗？”许婷双手抓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对着镜头里出现的那只狗大皱眉头，“这土狗……也太丑了点吧？你该不会把诊所那边你以前喂过的流浪狗挑了一只带回家了吧？”
叶春樱在另一头抱着洗过澡吹干毛的狗一边揉头一边笑着说：“也是赶巧了，丁儿给我打电话，说薛大夫最近要去华京办事，她打算趁机休息一阵旅个行散散心，诊所那边要关门几天，附近的猫狗怕没人喂，我就想起来这只小狗性格特别好，样子也不丑，就过去带着打了针领家里来了。你看你看，真挺可爱的。”
她一边说一边捏着狗狗的腮帮子，让小狗对着镜头做了个笑一样的造型，满脸都写着为了生计所迫。
许婷扑哧笑了出来，“也行，小狗就小狗吧，反正大狗每天还要遛，咱们都忙得不行，也没那个空。”
没想到叶春樱笑着说：“阿黄也要遛的啊，不过没关系，我往购物车里加了几款跑步机，你看看哪个合适就买了，到时候把阿黄拴上去，让它在那上面跑。”
旁边床上本来还挺郁闷躺着的易霖铃一骨碌坐了起来，忍不住道：“你这是养狗还是养仓鼠啊，狗不出门要得抑郁症的。”
叶春樱眨眨眼，说：“哦，那铃铃你来工作室的时候帮忙带着出去跑跑吧，就算是房租了。”
易霖铃凑近盯着那只长得蠢兮兮的狗看了一会儿，“好吧好吧，我在的时候我拉他出去跑。”
“陆雪芊挺喜欢这只狗的，你不在我可以让她帮忙。”
“她……喜欢狗？”易霖铃瞪圆眼睛，不是很信。
“嗯，狗舔她，她还笑了。她笑起来真是很美，感觉可以当大明星了。”叶春樱感慨了两句，“不过陆南阳就比较怕狗的样子，不怎么接近阿黄，陆雪芊也就走了。”
闲聊了一会儿，挂断通讯，许婷伸了个懒腰，跳到酒店大床上，弹了几下，躺倒，“铃铃，那个纵火犯有机会让你下手的话，你打算怎么出气啊？”
易霖铃跟着躺下，肩并肩和她靠在一起，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道：“想不出来。”
“啊？”
“我想不出来。”她咕哝道，“我以前虽说干的都是以武犯禁的事儿，可家训一直记在心里，惩恶要适度，不能滥用武功。所以遇到坏人，有的废了招子，有的废一条胳膊，有的直接杀了，也会尽量给个痛快。我听朋友说韩小贼十恶不赦，满心怒火的时候，也没想要折磨他，真抓住，也就是一掌打死。”
许婷好奇心起，“你那个朋友为什么忽悠你来杀老韩啊？因爱生恨？求而不得？吃醋？”
易霖铃回忆了一下，喃喃道：“我也想不出。按说，照水洛神袁淑娴可是众星捧月的人物，比陆雪芊更像仙子。为她一笑，江湖中可是有人肯刀剑相拼的。她和韩小贼在一起那么多天，我当然不相信她是自愿的。”
“那你为什么后来又信老韩了？”
“因为那场杀局太多地方太巧了，要说没人推动，绝不可能。而有本事推动别人的我不情楚，把我设计进来千里追杀的，就是袁淑娴。亏我一口一个袁姐姐喊她，骗我都不眨眼。”
许婷思路一向比较跳跃，跟易霖铃聊了十几分钟，本意是想转移注意力，让她心情平静一点，可听到后来，眉心皱起思考了一会儿，说：“铃铃，你们穿越前情况也挺混乱的，周围什么样子，你应该也看不了那么仔细吧？”
“嗯。当时奇变陡生，确实有点回不过神。”
“那你说……会不会那个袁淑娴其实就在附近，看你们都不见了，也过来检查，结果跟着穿越过来了？”
“那怎么可能，袁姐姐武功比我好得多，她若在场，岂能……”易霖铃先是摇摇头，可说到半截，目光一阵闪烁，神情渐渐变的凝重了许多，“你的意思是，她……当时在作壁上观？”
“你说这么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计划快要成功的时候，她可能不在场吗？”许婷一拍大腿，“我打赌她当时肯定在！”
“可我没见到啊……”
“在场那么多人，你还能一个个检查过去啊？我上次给你化妆，你没看随便改动一下，你就变得不像本人了？”
易霖铃察觉到她似乎另有意图，扭脸看着她道：“婷婷，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咱们入住后叶姐跟老韩说的情况你不是也听到了，天火那边的试探是不是特别阴险？”
她皱眉点点头，“嗯，是挺阴险狡诈的，也就春樱戒心强，换我……保不准就答应了。”
“老韩说他在北美邦遇到的事儿，你还记得吧？”
易霖铃脸色微变，“你是说天火的那个神秘高手身份？”
“你们怀疑卫竹语一个模特，甚至在猜人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宰相千金，为什么就不觉得，是那个当年谋划一切的袁淑娴也跟着过来了呢？”许婷很笃定地说，“反正听你们讲的前因后果，让我看，最阴损那个就是她。你不是也说了，她名门出身武功驳杂还内力不错，这不就对上号了？”
易霖铃双眼望着天花板，怔怔思忖片刻，忽然翻身下床，穿上拖鞋就往外跑去，“对！我这就去告诉韩贼！婷婷你真是个天才！”
许婷赶忙伸手叫她：“别！你这会儿……”
可惜她的话不如易霖铃的腿快。
咔哒，那小蹦豆一样的身影就已经展开轻功飘了出去。
许婷一拍脑门，躺了回去，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随便吧，反正老韩看的片儿里也老有这种情节。”
不过易霖铃才走到隔壁门口，手都没抬起来，就红着脸原路返回了。
许婷看她灰溜溜折返，笑着指了指墙，“在这儿躺着都能听见任姐的声音，你还真打算去敲门啊。”
易霖铃蹙眉一甩拖鞋飞上床趴下，“任清玉以前是修行的啊，怎么让韩小贼给弄成这样了。她不知道这酒店隔音效果没那么好么？”
“知道有什么用。”许婷撇撇嘴，“老韩存心要听喊的时候，别说她了，我都顶不住。”
易霖铃很不服气地一抬头，“这话说的好像你比她清心寡欲很多似的。”
“本来就是。她十天半个月不跟老韩上床，能偷偷翻出老韩内裤闻。整个儿被老韩带坏了。”许婷颇为自得地小声咕哝，“我是走心派，比她能忍多了。”
易霖铃还是纯理论派，被任清玉在隔壁越来越大的叫唤声勾起了好奇，一拽许婷，跟她缩进一个被窝里，嘀嘀咕咕交流起来。
早先为了增加“创作积累”，她就跟许婷进行过类似的谈话，心理倒是没什么障碍。
许婷一贯直率大胆，也没什么不敢说，这次话题一下子就从浅海区深入到了马里亚纳海沟，隔壁都偃旗息鼓了，她们还兴致勃勃聊个没完。
最后都忘了正事，直接耽误过去了这一夜……
安排住处的时候韩玉梁就存了让许婷来解决易霖铃情绪低落问题的心思，反正两间房，许婷和任清玉各一间，他和易霖铃来回换着住就是。
没想到效果好得出奇，隔天一早在楼下餐厅吃东西等待汪媚筠约来的人时，易霖铃的心情就已经大有改善，看了看早间新闻的后续追踪，就叹了口气，道：“小贼，别因为这个欠人情了。那混球烧伤不轻，治疗期间肯定特别痛苦。案子这么大，之后也一定是死刑，我气头过去了，我跟汪督察说声不好意思，咱们还是把心思放在救人上吧。”
任清玉默默低头吃饭补充昨晚消耗的巨大热量缺口，一会儿一个呵欠，看来吃完还要上去补眠。
许婷吃不惯这家酒店的早餐，扒拉几口就跟叶春樱手机对接更新信息，低着头说：“岛泽黛的事情不能急，叶姐说疑点太多，再加上昨天‘天火’试探的事情，她让咱们不要急着行动。”
易霖铃强打精神道：“对，婷婷昨晚提出了一个猜想，我觉得挺有道理，小贼，咱们之前好像想漏了一个人。”
韩玉梁嘴里嚼着完全谈不上嫩的牛肉，含糊道：“谁？”
“袁淑娴。”她正色道，跟着伶牙俐齿飞快将许婷的猜测说了一遍。
韩玉梁起初还觉得颇为可笑，但很快，双眉就渐渐拧死，鼻梁上方聚出一道道深遂纹路。
陆雪芊穿越前没有注意其他地方，任清玉和易霖铃都没看到卫竹语和李沁香之外的人，但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消失的场所，不是没有看漏的可能。
从武功、心计、为人……等方面来考量，袁淑娴坐镇天火多年，凭一己之力将诺大的组织掌控扭转，可能性显然比卫竹语要大得多。
“小铃儿，今天卫竹语就到华京了，她下榻的酒店是秘密，但签售是公开行程。咱们去跟她久别重逢一场，看看她对穿越前的事情还有没有印象。只要能证明当时还有不明身份的别人在场，也许……就能确定了。”
“要真是她呢？”易霖铃的口吻显得有些微妙，“那可是你真刀真枪的老相好吧？还曾是江湖第一美人呢。”
韩玉梁冷笑道：“一门心思为了藏龙宝居接近我的美人，也就是最后我福大命大没死，还因祸得福来了这儿。但凡我那玄天诀的神奇功效少上一丁点儿，这会儿我坟头的草，怕是比你都高了。她得手后再装作受害者，指责我几句强行淫辱，以她的姿色，有的是江湖豪杰愿意当接盘大侠。”
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现在还没什么实证，全都只是推测而已。兴许从一开始我就误会了，这世界本身也有隐世高手存在呢。还是做好眼前事吧。”
早餐吃罢，韩玉梁接到了陌生号码的来电。
放到耳边，传来的是个不算太陌生的娇柔女嗓，“你好，韩侦探，我到了，在门厅等你。”
他过目不忘的记性，过耳自然也不会忘，皱眉道：“你是……汪梅韵？”
“哟，这么久没见，一面之缘，难为你竟然还记得我呀。我可真是脸上有光。”
把其他事情暂且交给许婷，他起身大步往门厅走去。
易霖铃虽然已经说了不必再做这么极端的事情，但他知道，这事儿真办成了的话，她心里必定还是痛快解气。
倒不是说他多馋那小丫头的平板身子，而是此前疗伤救回她一身功力，算是一大笔投资，以他性子，多少想要收回点利息。
再加上这阵子被易霖铃带得二次元东西看多了，连带觉得她那些奇怪扮相都可爱了不少。
尤其上次那身跟十六夜血酒形似的小裙子，他要是得手，一定设法叫她穿着来一发，提前找找摆平那个怪物的士气。
所以只要不惹大麻烦，韩玉梁很乐意抽空把那个纵火犯偷出来办了。
现在来帮忙的竟然是汪梅韵，他顿时就更乐意了。
汪媚筠有一阵子没吃到，韩玉梁着实有点怀念那风情万种骚媚入骨的味道。
汪梅韵作为妹妹，那股勾魂摄魄的撩人气场差得很远，化妆的水准也略逊一筹，五官上倒是更精致一些，唇边有颗小小的美人痣，眼角更加上吊，如果说姐姐的眼睛像猫，那她的就像狐狸，透着一股诱人征服的狡诈。
以韩玉梁的审美，汪媚筠的身材更符合他的喜好。
但汪梅韵如果拍摄性感照片放在网上，一定更受欢迎。
无他，腿长，奶大。
那双美腿因为身高的差距而稍稍不如姐姐那种名模等级，但她的胸怀可不是一般的饱满，乳量甚至可以用下作形容。
之前网络上风靡过一阵女生用胸部托奶茶喝的竞赛。
汪梅韵如果参加，胸罩收型够给力的话，大概可以左右一边一杯同时喝。
是胸控男人甘心埋进去闷杀的首选。
不过汪梅韵本人看上去并不喜欢表现自己的乳量，这次和韩玉梁见面，上半身的穿着堪称保守，只有下面的一步裙、黑丝袜和高跟鞋继续尽职地表现着她们汪家姐妹仿佛流淌在血脉中的风情。
“你能帮我？”大概是最近的谋划放在了易霖铃那个萝莉型美少女身上，韩玉梁坐下之后扫了她一眼，就开门见山地问道，没往那条故意跷起在他眼前轻轻摇晃的脚上多做停留。
汪梅韵把手肘搁在小桌上，托腮偏头，漆黑的发丝从这一侧垂下，呈现出足以去拍杂志封面的完美角度，“你要做的事，全华京可能就只有我帮得上忙。”
“哦？”既然察觉到对方的不悦，韩玉梁就很配合地重新在她身上认认真真打量了一遍，算是对她魅力的肯定，“愿闻其详。”
“特安局对附属医院没什么兴趣管理，那边执勤的基本都是警署调过去临时帮忙的倒霉蛋。”她自信一笑，“而这边的警署，我恰好有很多熟人。那家医院，我恰好也有几个朋友。”
韩玉梁点点头，没有插嘴。
“当然，华京有人脉的侦探很多。但是，韩先生，愿意给特安局找麻烦的侦探，也许只有我一个。”
韩玉梁好奇道，“你姐姐和你爸爸不就是特安局的高官么？”
“这就是我讨厌特安局的原因。”汪梅韵的狐狸眼中冒出一丝笑意，“我讨厌我家老姐。”
“那你还肯帮我的忙？”他更加奇怪，皱眉问道。
“为什么不？难得她汪媚筠肯为了一个男人向我求助，她肯为你欠我人情，可见……你至少也是她当作男朋友看待的人了。”她舌尖在丰润的下唇上稍稍一蹭，神态显得娇媚而兴奋，“仅这一点，就足够我拿出全部本事帮你了。”
“男朋友谈不上，各取所需的关系罢了。”韩玉梁淡淡道，“她上次不就把我介绍过来了。”
“那次是介绍生意，这次是求我帮忙，程度差太远了。介绍生意我赚了大钱，是我欠她人情。我帮她忙，是她欠我人情。”比起上次在侦探社见面的古装打扮，职业装的干练气场让她语调都有了微妙的变化，“而且，这次她求我了哦。”
韩玉梁皱眉道：“她求你……很让你满足？”
“对。很让我满足。”汪梅韵笑着坐正，“如果能顺便得到点别的什么，我就更满足了。”
她在“别的什么”四个字上咬下重音的同时，眼睛大肆放送秋波，期待的点露骨到没有任何掩饰——她喜欢抢汪媚筠的男人。
韩玉梁可没兴趣当扭曲姐妹之间战斗的枪，除非是在床上，“这个我需要先提醒一下你，我有两个一起同居的爱人，有一大堆随时可以上床互相娱乐一下的情人，你姐姐不过是后者中的一个，还是那种不怎么出现让我很不满的一个。我在她心中大概就是个能力和性能力都很强的工具人，我们之间的关系和你想象的，差距很大。”
他身体前倾，注视着她的眼睛，微笑道：“我喜欢看到你这样的美人来勾引我，但最好不是为了跟什么人斗气。”
汪梅韵的神情浮现出几分尴尬，往后缩了缩，“我可不会为了破坏你们的关系而主动跟你上床。你也少自作多情。”
“哦？那你打算得到什么？从帮我这件事上。”
“得到优越感。对我那位好姐姐的优越感。”汪梅韵再次微笑起来，“比如，让你觉得我比她更有魅力。”
“那你可要加油。”韩玉梁笑道，“你知道么？如果换成你姐姐跟我聊天，这会儿我肯定已经被她撩硬了。”
汪梅韵微微蹙眉，“我是来跟你谈正事的。”
“所以你不如她了解男人。像我这样的色鬼，下面硬起来会好说话得多。”
她不屑一笑，“现在又不是我求你，这忙是你求我。你得想想怎么让女人变得好说话才对。”
“女人一般高潮后软绵绵躺在怀里的时候最好说话。”他淡定地给出了答案，“关于这一点我倒是经验丰富，你要不要体验一下？”
“你、你……”汪梅韵撑起来的成熟妩媚差点就被面颊上的两朵红云破功，“你这也说得出口？”
韩玉梁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微笑摇头道：“我这下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你明明五官比媚筠精巧，立体感也强，却始终差了那么点隐隐约约的味道。”
“为什么？”汪梅韵一怔，竟然情不自禁问了出来。
看来这一点她自己也不是没注意到。
“因为你根本就还是个雏儿。”韩玉梁满面惋惜地摇了摇头，“上次在你的地盘见面，我忙着哄春樱没顾上观察。这次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些发骚发媚的本事，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你姐姐能用四十八种体位给鸡巴榨汁，你连听见鸡巴这个词心里都别扭吧？”
汪梅韵果然音调都变得有点走样，双手压在桌边，瞪大眼睛说：“我这叫……知道廉耻！”
“所以你压不过她。”他又摇了摇头，“不同的女人有不同的风情，你可以温柔，可爱，热情，活泼，神秘，性感，甚至是淫媚，但要选自己最合适的那一款。我有个朋友，她一米四八，没胸没屁股，胳膊腿还特别有劲儿。”
易霖铃在餐厅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你说她这样的要是不穿洋装小裙子卖可爱，跑去搞制服一步裙黑丝连裤袜，再来个低胸装把飞机场亮出来，滑稽不滑稽？”
汪梅韵深吸口气，挺起腰身，双肩微微后张，解开了小西装外套的扣子，羊绒毛衣裹着的丰美乳房，立刻顶出了堪称男人视线磁铁的高耸弧度，“你觉得我穿低胸装不性感？”
“当然不是。你这样的身材和长相，本来就非常适合走性感路线。可你偏不。”
她满脸迷惑，“不？我……这不是在走性感路线吗？”
“你在走卖弄风骚的路线，那是一种很容易玩砸的、难度更高的性感，那不适合你这样没有实际经验的处女。你对风情万种这个词的理解还停留在做一些挑逗的动作，穿一些合乎男性审美的衣服，让男人眼睛离不开这个初级阶段。”知道眼前的女人已经被带入到自己的节奏中，韩玉梁悄悄加强洞玄真音的功力，笑道，“信不信你姐姐就算用黑布把自己包起来，也能在一分钟内让我硬得跟铁棒一样。她那一声阿梁，叫得我骨头都痒痒。”
汪梅韵果然对姐姐极其不服，哼了一声别开头，“我……没她那么不要脸。”
看来这姐俩之间应该因为男人的问题闹过什么矛盾。不过韩玉梁不关心这个，他连压箱底的绝活都拿出来用上，不过为了图个方便，顺便能吃口肥肉，当然更好。
“汪侦探，我看，不如这样。这次的事情，你来帮我。事成之后，我来帮你。我教你什么叫真正的女人风情，作为你帮我的报酬。”
“这算什么交易？”汪梅韵眉心一拧，看着不太高兴。
“你觉得合适，咱们就做。你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韩玉梁已经完全拿到了场面的主动，眼前这个女人，跟她姐姐的段位实在是差太远了。
他站起来，微笑道:“那个纵火犯已经逃不了死刑了，我不管他，他一样是没命。这人情能有多大？换我这样的专家给你上私课，那是你捡的大便宜。既然你不愿意，那就请回吧。”说罢，他转身往回走去。
“等等！”
他背对着她露出一个遂愿的微笑，停住了脚步。
不知道这次帮汪媚筠省掉一个人情，能换她给吹几次喇叭。
================》》》第364章大有大的好小有小的妙
作为华京地区最有名的单干侦探，汪梅韵当然不会是个蠢货。
等到喝杯咖啡冷静下来，她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被牵着鼻子走了，可要反悔，她心里又怎么都不情愿。
因为她确实很不满意自己和汪媚筠之间的差距。
她一直在暗中关注着那个让她想起来就磨牙的“好姐姐”，在侦探的繁忙工作之余学习化妆，研究各种养护方法，拼命锻炼保持身材，就是为了能在她最自负的领域超过她，然后尽情地去嘲弄她一番，出掉这么多年憋在心里的恶气。
可她始终找不到症结所在。
论素颜五官，她从青春期就比姐姐更强，论身材，她十八岁就比姐姐大两个罩杯，一双辛苦锻炼出来的长腿曲线没有任何问题。身高输了四厘米，可对男人来说，她姐姐那种181的奇葩高度明显是减分项才对，跟同样一米八左右身高的男人逛街都不能踩高跟鞋。
在韩玉梁灌迷魂汤之前，汪梅韵从没想过，竟然会有经验的原因。
她是精于算计得失的类型，从小又为了显得比姐姐更强而牢记各种家教，“处女”会提升自身价值这个念头，几乎刻到了她的骨子里。
所以冷静下来后，她第一时间摆出了交易的底线，“韩先生，我虽然同意你的提议，但我要申明，我的确很想全方面无死角地赢过我家老姐，但我不会为了这个就随便跟男人……做那种事情。童贞对我来说有特别的意义，我辛苦锻炼的时候都会注意不对它造成损伤，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韩玉梁有什么不明白，在他眼前，汪梅韵已经和全裸没什么两样了，里里外外，一览无余，“放心，我保证我教你的全程，都不会损害你宝贵的处女膜。违反这一点，你随时可以告我强奸。华京是你的地头，你应该不需要怕吧？”
“很好，那这个人情债，就暂且从我那位好姐姐身上，转移给你吧。”
“暂且？”
“既然是交易，那咱们双方都得看看效果，对不对？”汪梅韵又拿出了精打细算的架势，“我要看看你的指教值不值，你也得看看我能不能做到你想做的事。”
他点点头，“没错，我很好奇你打算怎么做。”
“三天。”她很自信地抬起手，亮出三根指头，看不到枪茧，不知道是保养得好还是缺乏相关锻炼，“给我三天准备时间，顺便等热度降一降。现在是周六，下周二，8号，我来通知你行动计划。”
“好，需要我再重复一下我的目的么？”
“不需要。”汪梅韵站起来，拿起那个颇有古意的绣面挎包，“你们不就是想动私刑报仇出气吗？这样的委托我见得多了。我知道该怎么做，让你们满意。”
“我另外还有个委托，不知道你有兴趣接么？”韩玉梁叫住她，决定好好用用这个地头美女蛇。
“什么委托？”
“最近名模东方朱玉来华京开签售会，参加活动，我想搞到她的行程安排和落脚地。”
汪梅韵的眸子中浮现出一丝鄙夷，“韩先生，好色要有限度。那是有不小影响力的公众人物，发生强奸案，可是要成为社会新闻的。”
“那到不至于，论强奸的兴趣，我对她还不如对你浓。我朋友找她，有很重要的事。我朋友是女的，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汪梅韵拿出手机划拉几下点了点，很自然地忽略掉了他的性骚扰发言，“五万，预付一万定金，今晚之前我给你答复。”
“不用那么麻烦，五万我全付。”韩玉梁拿出手机，用他的权限付款，“你的事务所我知道在哪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她看着入账金额，唇角勾起了愉悦的弧度，“我的职业道德在圈内口碑很好，等我消息。”
心急火燎跑来华京近郊住下，结果所有要办的事都得等。
许婷闲得无聊，干脆拽上任清玉去市里逛大商场。
韩玉梁适应这个世界的进度非常好，所以也患上了当代男人的通病——商场恐惧症，宁愿选择窝在酒店房间上网玩手机。
而易霖铃吃饱喝足之后就振作精神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开始更新，写写画画，看拿出来的小裙子，似乎还打算录个舞蹈视频。
大半个上午过去，易霖铃存档下床，拎起小裙子到玄关镜子前比划了一下，进卫生间戴假毛美瞳，看来是准备回隔壁录视频了。
韩玉梁伸个懒腰，删掉了刚下载没多久的手游。他对二次元的兴趣依旧不大，主要还是性趣无法落实。
可惜之前玩的网游一直没空下副本跟不上进度被公会开除了，他最近的娱乐主项目又回到了黄片领域。
但当着易霖铃，总不好意思看那种伊达伊库丫卖碟、哦耨哦耶哦卖嘎的东西。
小丫头的好感在什么程度，他心里大致有数。
以为她要回隔壁录视频，韩玉梁调出手机里的新片，准备趁着热血沸腾阳气涌动练功。
没想到，易霖铃竟然在卫生间里把衣服都换好了。出来之后，她就掏出三脚架，对着拉好帘子的落地窗找角度，布置便携补光灯。
“你打算在这儿录？”韩玉梁收回长腿让她放下灯座，皱眉道，“这又不是大套房，就一个大床间，有地方么？”
“有。”易霖铃简短回答一句，“我就是录着玩，不要求那么专业的场地。”
“你就不怕被粉丝看出这是酒店房间，误会你出来跟人开房么？”
她笑了笑，“我的粉丝不会做这种无聊猜测，至于黑子，我就是在公园跳，他们也会说我是刚跟人野战完。”
韩玉梁翻了翻她视频下方的留言区，“难怪你比陆雪芊适应得好，这阵仗……换她就要顺着网线去杀人了。”
“我一开始也想。这不是杀不着么。”易霖铃打理了一下头毛，对着镜子认真调整妆容。
他这才注意，她的打扮是照着被烧的动画公司代表作女主角之一来的，银灰紫毛眼镜三无少女。
“这角色我记得一般都是穿水手服的吧？没记得她穿过别的。”
她耸耸肩，“我没带。”
“忘了？”
“来得太匆忙，没顾上。今天才想起来，应该呼吁一下给受害者募捐。”她调整好眼镜和假发，“其实买块黑布做套尖顶帽斗篷也行，但穿那个不好跳这支舞，将就一下吧。心意最重要。”
“我看着不影响你么？”
易霖铃莞尔一笑，拉起裙边露出纤细的小腿和上面紧紧包裹着的过膝袜，做了一个行礼的动作，“我在几千人眼前一样跳，你一双眼睛，有什么关系。”
“但我这双可是老色胚的眼睛。”
“那你以为我在漫展舞台上跳的时候，下面围观的都是纯情小男生，不会诅咒安全裤？”她先打开播放器，跟着音乐踩了一遍拍子。
从进入状态的熟练程度来看，之前应该没少跳，都有肌肉记忆了。
那曲子旋律欢快，元气十足，很适合易霖铃这种举手投足充满力量感的少女来跳。
这种时候被那家动画公司的粉丝看到，想必也有一些振奋精神的效果吧。
她选择的角色也很合适。
如果是那部动画的女一号，那就要跟着曲子一起元气十足，笑容满面，放在当下并不合适。
而这位女二号，绝大部分出场的时间都是古井无波的表情，即使跳着最欢快的舞蹈弹着最迅捷的吉他，神态也没有丝毫波动。
反而很适合为这样一个事件募资。
韩玉梁暗暗叹了口气，心道，易霖铃的难过和伤感，看来比他猜测的还深。
也不知道一个动画公司，几部好看的动画作品，怎么就能让她如丧考妣。
那段舞用的动画ED版，时间不长，但易霖铃整整跳了七遍，才收工转存到电脑上，等着午饭后着手开始剪辑。
懒得下去，韩玉梁叫了客房服务，就跟她在房里吃了一餐。
大概还是她的身材气质各方面看起来都太青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么久，他也没什么非分之想。
编辑完成后，易霖铃设置了定时发布，下午5：05分公开。然后，她对着自己选好的封面，长长叹了口气，眼角仿佛又有泪花在闪动。
韩玉梁看着公开平台上不断在跳动的募款总额，问道：“你给他们捐了多少？”
“一百五十七万三千二百五。”
“这数字有什么特殊意义吗？”他不解问道。
“手头存款暂时就这么多，七块二的零头我留下了。”易霖铃扭头挤出一个微笑，“下笔稿费入账之前，请我吃饭哦。”
“这钱能在新扈买一套大房子了吧。”他皱眉道，“你不是打算在这边定居了，不准备买一套？”
“不急，宿舍住得挺舒服。工作室春樱又没找我要房租，我还能蹭饭，都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得了吧，你那些小裙子哪一条也不便宜。”
“春樱还捐了一百五十万呢，我一个真爱粉，总不能输给她这纯贡献爱心的吧？”
韩玉梁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道：“她不捐，你也一样会给这个数。”
“随你怎么说。”她合上笔记本电脑，往后一靠，把细细的腿分开，“坐久了，好僵啊。”
她重伤卧床不起的时候，韩玉梁过去除了传输真气疗伤，也少不了为她四肢按摩活血。他顺手抓过她小腿摆在自己膝上，按压推拿，道：“寻常人一辈子都未必存得下一百五十万，那些被烧的人，对你就如此重要么？”
易霖铃沉默片刻，缓缓点了点头，难得一次换了称呼喊他，“韩玉梁，我……没有你们这么好的运气。你有春樱，陆雪芊有陆南阳，散人算是比较倒霉，但最后也遇到了你。我刚到这里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就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整整用了两个多月，才明确认清楚这个世界。可我头一个敞开心胸去接近的，是个看我模样可爱，想拐我跟她一起去做援交的福利姬。”
“她帮了我很多，也算是……领我进入二次元世界的向导。”
“如果她没有坏心，我也可以像你信任春樱，陆雪芊信任陆南阳一样信任她。”
“可惜没有那个如果。”
“离开她家的那个晚上，我杀了五个人，一个她，和四个付了钱过来享受的……男人。”
“她以为她下药下得很隐蔽，可我那会儿……还对这个世界充满戒心，我不知道她放了什么，直觉……让我跟她换了杯子。”
“她昏睡过去，四个男人敲门要进来，我……又不是傻子。”
韩玉梁拍了拍她紧绷绷的小腿，柔声道：“那你不是该对二次元失望么？领路人是个大骗子。”
“领路人会骗我，二次元的世界又不会。”易霖铃笑了笑，“我用了半年时间融入这个时代，那时候唯一陪着我的，就是这些漫画、动画、游戏。”
“这些东西帮我找到了一个群体，找到了共同的话题。我第一次去漫展，到处都是人，其中大部分……那时候还不被主流社会接纳，偶尔经过的纯路人，都会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大家。”
“但我就在那里，感觉到自己……并不是孤独的。”
她拨了拨头上的假毛，“知道么。我第一次出cos，就是出的大萌神。我那时候口音还没改过来，不太敢说话，怕别人知道我的武功，把我当怪物，整个人都畏畏缩缩的。都已经……不像是曾经的我。”
“那是我最怀疑自己的一段时间。我一度觉得，这是个永远离不开的梦，虽然生活便利科技发达，却是个可怕的噩梦。”
“但那天很多人夸我，也有很多人要跟我合影。他们说我……扮相很好，气质也棒，还有很多人和我一起聊那部动画的话题，争执团长的能力到底有多强之类很虚无的事。”
“后来看得多了，我发现自己最喜欢的，还是这家公司出品的东西。脸大都一样也好，脱不出自己框架也好，那些动画给我的温暖，是我最艰难时候……唯一的支柱。”
眼看着她小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惆怅，韩玉梁果断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那你最后怎么就腐掉了？”
易霖铃一下坐直，肃容道：“因为弓道和游泳很好看啊！”
大眼瞪小眼互看了一会儿，韩玉梁意识到那些女性向的东西他天然就从脑海里排除了，这么和她聊，聊不下去的。
他闲扯了几句别的，然后不经意般道：“汪梅韵的计划做好之后，把人弄出来，打算怎么处理，你还没想好么？”
她愣了下神，跟着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小声道：“小贼，其实这种活儿，我觉得我没有你擅长。你能……替我出出气么？”
“这算是委托？”
“嗯。委托。”
“报酬呢？”
她一抬脸，“你想要什么报酬？钱的话……得等等，这阵子我穷得跟刚穿越来时候差不多。”
“我开事务所一年多，什么时候要过钱。要钱那是春樱的事儿。”
易霖铃眸子转了转，眯起眼睛，左歪头打量他，右歪头打量他，摘掉装扮用眼镜放在一旁，扯下假发，凑近到让他能看清美瞳轮廓的程度，忽然一笑，“韩贼，你真变萝莉控啦？”
韩玉梁也凑近了些，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我一贯胃口很好，百无禁忌。”
“你不是老嘲笑我没胸没屁股么？”
“大有大的好，小有小的妙。”
“你何时有这意思的啊？”她颇为玩味地瞄着他，脸蛋微有羞红，但目光并未闪避，“我觉得你给我灌功疗伤的时候，还正人君子得一塌糊涂呢。”
“你那会儿人都快干巴成二次元的了，我就算胃口好，也不忍心下嘴。”他微笑道，“今时不同往日，你恢复之后娇美更胜当初，且心里对我已不如从前那般鄙夷。”
“哟，这你也看得出来？”
韩玉梁点头道，“看得出来。”
“证据呢？我怎么觉得我心里还是鄙视你这个小淫贼鄙视得要命呢。”
“我看了你连载的那本小说。”他像是早就在等这个空隙，语速忽然加快了许多，不给她打断的机会，“男主是个下流无耻大淫贼，高壮帅坏，受，另一个男主是一心想让他改邪归正的翩翩公子，温润如玉，攻。前十来万字那位淫贼还下流无耻得不行，总是采花猎艳被那个攻逮住，嘴上教育完肉体教育，痛哭流涕发誓悔改，下次再犯。”
“到最近的情节，不怎么见这个淫贼采花，反而跟着那位公子行侠仗义。嘶……对了，不知不觉这个公子的身高好像也缩水了啊，写着写着就忽然很小鸟依人。连你的评论区好多姑娘都在抱怨，CP怎么忽然逆了。”
易霖铃脸涨得通红，往后一缩，伸出手指着他鼻子道：“你、你你你……你不是不屑一顾说男人捅屁眼的小说你才不稀罕看么？你言而无信！”
“你都把我写进去了，我总要看看我在你心目中是个什么形象吧。”他笑吟吟道，“还行，起码最近这十几万字，我算是正面人物，有希望转攻了。”
“那不行。半截逆CP是大忌。我写的又不是互攻文。你乖乖当受到结局吧。”她左瞄右看，飞快转移话题，“你还没说你何时转性成萝莉控了呢。”
“没转，其他没胸没屁股的女人我照样看不上。”他伸出手指在她唇瓣上轻轻一按，“得像你一样可爱的才行。”
易霖铃的气息急促了几分，忽然抓起假发眼镜，又把自己打扮成了动画人物的模样，似乎这样能让她借用一下对方的人格，迅速冷静下来。
“韩小贼，我对男人的要求呢，你倒是大致都符合。如你所说，我也确实……对你很有好感。咱们本就不是这世界的人，我也不求什么婚配之事。可有一条，你得能做到才行。”
“爆菊免谈。”
她一瞪眼跳了起来，叉腰站在床上，“你一大堆情人绕着转，我一点意见都没有，我就想搜集个素材，你都要当我男人了，怎么这么小气啊！”
韩玉梁一翻身躺在床上，看着她裙底的安全裤笑道：“如果不小气的代价就是大屁眼子，那我宁愿小气。”
易霖铃都有点口不择言，“人婷婷动不动就被你折腾一晚上后门，也没见门框崩了啊。”
韩玉梁皱了皱眉，心道你们闺蜜三人组私下聊天的尺度是不是稍微有点大啊？
“所以婷婷如果非要尝试一下，让我给个反馈，在只用指头的前提下，我可以慎重考虑。”他斟酌着词句，免得这俩小妞串通打她屁眼的主意，“小铃儿，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你要一直对我屁股念念不忘，那你最好做足心理准备，先让我掏掏你的后山门。”
易霖铃双腿顿时就是一夹，“我们女生又没有前列腺，完全不舒服啊。男人这边是会爽的。能一样么？”
“那我不管。”韩玉梁笑道，“这事儿就像男人追女孩子，为了上床繁衍后代什么招数都要用，哄得开开心心了，就能得偿所愿。你惦记的这个，也许等你把我哄得开开心心了，我才会考虑。”
不想把好不容易养热的关系弄得太僵，他转而又道：“不过你要是只想知道反馈，这个我回头可以好好跟你讲讲。当初春樱为了给我解闷，非要动用前列腺按摩这个扯蛋技术，那会儿的感受我倒是还记得七七八八，随时欢迎你来访谈。”
“果然她就可以。”易霖铃蹙眉嘟囔了一句。
“那是她挣来的。”
“算了，孤男寡女在酒店房间，就不该讨论这种奇奇怪怪的下流话题。”她跳下床，把身上服装整了一下，“我想去楼下咖啡厅喝点东西，陪我去么？”
“走。”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目标刷刷好感，他应声起身，把手机塞进兜里，掖好缝隙免得里面的防护服露出来。
拿起房卡出门，走廊里两个住客擦肩而过。
其中一个忽然回头，很兴奋地说：“哎哎，你看，那人女朋友cos大萌神呢。”
“我草我草！哪儿找得这么棒的女友啊。”
“还挺可爱的呢。去要张合影？”
“别了，那男的忒壮了……”
他俩都是练内功的，耳力极佳，在电梯口听得清清楚楚。
易霖铃面上浮现几分得意，进去后对着电梯门的反光梳了梳假发。
韩玉梁端详一阵，忽然道：“小铃儿，其实你本来就挺可爱的，何必沉迷在二次元的世界里找自信呢？我以前都没注意到，你这么个天资绝顶的女侠，竟然在为身材的问题自卑……”
易霖铃豁然转身，瞪大眼睛道：“胡说！你、你少瞎说八道！我才没有自卑呢！”
韩玉梁淡定道：“小铃儿，我学的房中术里有一门秘法，可以让胸部二次发育，少说能涨两个罩杯。”
易霖铃双眼顿时一亮，“真的？”
“假的。我就是看看你到底多在乎这个。”
电梯下到一楼开门之前，韩玉梁领教了一番孤烟掌的厉害……
================》》》第365章见一面是真难啊
看来电梯里逗弄过头那次戳到了易霖铃的痛处，之后两天小丫头都对韩玉梁冷着张脸。
因为场地问题，东方朱玉的签售会延迟到了七号下午，汪梅韵给出的准确行程表和住处，都是在那之后。
急匆匆赶来的四人，一下子又多出了两天假。
任清玉被许婷拉着四处见世面，易霖铃都不再过来找韩玉梁陪着一起，就独个在隔壁房间里打字、画画、练功。
不过他深谙好女怕缠郎的道理，干脆反过来去她那边呆着。
有合作关系在，她抹不下脸赶人，又不是个闷葫芦性子，被他逗着逗着就忍不住斗起了嘴。
结果那本以他为原型的小说，就在七号上午大结局了。
烂尾，被一群读者围着喷。
韩玉梁看着最后一章，满脸无奈道：“小铃儿，你三章就把男主角强行转成阴险腹黑大反派，再让你家温润如玉小公子大义灭亲干掉，是不打算继续赚稿费了么？”
“不赚了。反正搜集不到素材，写来写去都假得不行。退圈了，以后就专门画BG本子，十八禁的。这个有婷婷给我提供反馈，我资料充足。”
“你月底漫展上还打算卖这本小说的第一卷实体书吧？”他坐在床边微笑劝道，“人都说作品就是作者的孩子，你生我的闷气，打咱孩子做什么。”
“去去去，谁跟你咱孩子。你找春樱……不对，你找奶大的生去，那个汪梅韵就不小，我看起码G罩杯，你肯定喜欢。别来烦我了。”
韩玉梁忍不住笑道：“你老跟婷婷嘀咕私房话，口吻都越来越像她了。”
“可惜身材像不了，对不住了啊。”
“那天我信口胡言，惹恼小铃儿，是我不对。”他寻思也差不多是时候了，便正色道歉，“不过那句大有大的好，小有小的妙，我是诚心实意说的。我一个淫贼，岂会浪费时间在不喜欢的女人身上？”
“你……还是不明白。”易霖铃绷紧唇角，咬牙道，“你喜欢小，是你的事。我嫌弃小，是我的事。我也想要特别有女人味的身材。我不想出个身材好点的角色，就要用假胸。这个天生的我改不了，那我自卑一下怎么啦？你干什么非要揭我的短！”
“我又不是你的附属物，你说句不嫌弃小，我就该高兴了？”她下床噔噔噔走到落地窗边，将帘子一扯拉开，对着外面耀眼的阳光，深呼吸了几次，“算了，你这都是被女人惯的，跟你计较这个，是我蠢。揭过去吧，别再提了。你帮我出气报仇，我过后一定想办法报答你，尽量让你满意。别的事儿，都再说吧。”
“小铃儿，我是很有诚意来道歉的。我没想到你对这个事儿……这么大的反应。”韩玉梁着实有些意外，为祸花丛这许久，没想到竟在如此小事上触了雷，不禁反而有了非要把坑填上的心思，“这样吧，这次为你出气，就算我的补偿，你什么报酬也不用给。行么？”
易霖铃抱定手肘，不吭气。
以前对付女人大都是哄上床就大功告成，来到这边后要不是跟许婷积累了一些经验，他还真拿这种闹脾气的情况没什么好招——尤其是必杀技床尾和不能用，等于自断双臂。
消气这事儿，不外乎两步，道歉认错在先，哄劝补偿在后。
气不消，说明补偿不够。
没办法搂到床上按着补偿十几次高潮，韩玉梁只能绞尽脑汁想比较正常的路子。
“小铃儿，月底的漫展，我去帮你卖书，这总行了吧？”
“你又瞧不上我写的东西，何必勉强。”
“不勉强，不勉强，你文思敏捷，辞藻优美，那小公子写得连我看了都有点动心，只是不好意思明讲。既然是我做原型的男主角，我理应去帮你这个忙，义不容辞。”
“当真？”
“当真。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韩玉梁行走江湖，别的不敢说，一诺千金的脸面总还是有的。”
“早这么说不就没事了。”易霖铃一转身回到床边，笑眯眯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飞快登陆后台，刷刷几下删掉了这两天更新的章节，十指飞舞，转眼就打出一份致歉公告，连着另外几章不知何时写好的存稿一并发了出去。
韩玉梁目瞪口呆，愣了一会儿，才道：“小铃儿，你算计我？”
易霖铃一扭脸，满面无辜，“我算计你什么了？这不都是你主动答应我的么？”
他皱眉端详她片刻，联想到许婷忽然逛街兴致大好一直拉着任清玉不干正事往外跑，展颜一笑，道：“原来是婷婷给你出的主意。我就说这不像是你会用的招儿。”
“什么主意，你别胡搅蛮缠迁怒。你惹我生气，你提出补偿，我接受了，和别人没关系。”易霖铃颇为心虚地回了几句嘴，打开Echat，把亲手画的男主人设发给联系好的店铺，“韩贼，你衣服穿什么码啊？”
“干什么？”
“给你定做漫展上穿的衣服。帅气点儿我的书才卖得好。”她一扭脸，“你可别说你这就反悔了。”
韩玉梁叹了口气，笑着过去选了尺码，道：“罢，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是我大意了。亏我还一直在想你为何气成这样。”
“我是很生气啊。”易霖铃双手戳了戳自己小笼包都不如的贫瘠胸部，“我胸怀就这么点儿，凭什么不小心眼儿？你不知道自卑的人最讨厌别人揭穿了么？我穿越过来快四年了，不戴假胸时候连乳罩都不用买，别人夸我显年轻我高兴不起来好不好。”
“同样二十岁不到，看看人家婷婷，身高腿长，胸突臀翘。春樱看着不显大，一起洗澡时候也是走一步一晃悠，就我，连沟都没有！”她絮絮叨叨抱怨道，“曲线全靠衣服撑，我装不在乎装得多辛苦啊，你还骗我……小哪儿好？穿衣服省布料？”
“大满足的是男人，小满足的是自己。”既然她坦承心路，韩玉梁也就正经劝道，“那么两团脂肪，沉甸甸拉的肩酸，最后谁爱看？男人。女为悦己者容，才整天惦记着有容奶大。你这么自强独立，何必在意这个。我瞧你的粉丝也不少，说明喜欢这一型的大有人在。”
“我说了我不在乎男人喜欢不喜欢，是我自己觉得不好看。我本来个子就低，胸部不发育，有的衣服都买不到号，快只能穿童装了。”
“而且小的敏感。”他一本正经道，“比较丰满的胸部日常和衣物摩擦较多，敏感度远不如小一些的。这一点我有足够多的数据支持，绝对权威。”
“任清玉的不敏感？我上次不小心碰到，她还脸红来着。”易霖铃当然不信。
“相对她其他各处，胸部的确不算什么。”韩玉梁打蛇随棍上，“不信你可以叫我试试，以我过往经验判断，你这样看似平平无奇的胸部，其实才是快乐之源。”
“去去去，淫贼本性，你想得美。拿这套路我，你还不如说你会按摩丰胸呢。”她哼了一声，“不过那我也不会给你揉的，你对付女孩子那套婷婷都告诉我了，一身邪门功夫，沾身子就舒服，我才不上你的当。”
“她倒是把我卖得干净。”他略一沉吟，笑道，“看来还是她高明，看出我对你有了意思，这么一来，我倒是暂且对你束手无策了。”
易霖铃一怔，敲字的手指都停在半空，悬了一会儿，才继续蹂躏键盘，道：“你少挑拨离间，对付你这个大色魔，就得多听过来人的。”
“小铃儿，你这个‘对付’，又是何意啊？若想防我，你直率开口，我现下对谁，也不至于非要死乞白赖缠着不放。”
她沉默一会儿，道：“反正就是不能被你牵着鼻子走。不然，肯定变成下一个任清玉。”
“清玉的心火是她修的心法所致，即便没有我的调教，她那肉欲一样得靠我才能满足。我不觉得哪里亏待了她。”
易霖铃缓缓转身与他对视，道：“可你不喜欢她。你就是纯粹在享用她而已。”
“我若不喜欢她，何必费那么大力气把她救回来，劳神安置？”韩玉梁笑道，“我早说了，我不会为不喜欢的女人浪费时间。我是个很现实的淫贼。偷不到的香，我嗅一口都懒。”
“我说的喜欢，和你那种喜欢不一样。你那是喜欢玩物，看上姿色的那种喜欢。”
“你们女人总爱把不该分那么清楚的事情分得太细。”他笑着摇了摇头，“我喜欢春樱温柔体贴性情坚韧，也喜欢她一双玉足完美无暇。我喜欢婷婷开朗大方厨艺精湛，也喜欢她蜂腰长腿床上火辣。那我喜欢清玉身段婀娜丰美迷人就不行，非得喜欢她呆头呆脑的反差萌才可以么？”
“真论容貌，咱们周围这些女子，可有一个比得上陆雪芊貌若天仙？”他淡淡道，“可我偏偏就不喜欢她，在我心里，她还不如陆南阳有趣。我对她，才是纯粹在享用美人肉体而已。”
“我才不信任清玉能和春樱、婷婷一样。”易霖铃不屑道，“你这谎话也太离谱了些。”
“我可没说一样。”他马上澄清道，“喜欢本就有高低之分，总不能说我最喜欢春樱，对其他人就不叫喜欢了吧？”
“我说不过你。”易霖铃有些恼火地认输，“反正我看不上你对任清玉那种喜欢。”
“那不正好。”韩玉梁忽然凑近，往她小小的耳朵上哈了一口热气，“我喜欢她的身材，那我喜欢你，肯定不是那种喜欢。”
“你又嘲笑我身材！”她回头一掌拍了出去。
这次没用孤烟掌，一口气跟他拆了八十多招。
等罢手休息，韩玉梁靠在墙边，望着没用内力结果拆招到面颊绯红的易霖铃，笑道：“小铃儿，说句老实话，咱们若还在当年那个江湖，选一个女侠一起闯荡，我肯定挑你。”
“怎么，胸小吃得少，好养活？”她还是耿耿于怀，气哼哼顶了他一句。
其实她平常的舞蹈视频嘲弄她萝莉身材的评论比比皆是，她从来都波澜不惊毫不在意，这其中的差别，对他这样经验老到的男人来说，已足够说明很多事。
这也是他愿意慢条斯理陪她逗她的原因。
“我可不差你一口吃的。和你结伴，最让我放心而已。你就算闹脾气，对我鄙视也好，不屑一顾也罢，起码不会在最关键的时候，背后给我一刀。”
易霖铃一怔，蹙眉道：“你又想起袁淑娴了。”
“婷婷推测的有道理。她处心积虑想要借围攻的机会找出藏龙宝居的下落，那当晚如此重要的时刻，她岂会不在？说不定已经易容成了兵卒，就在后面张弓搭箭瞄着我呢。”
她叹道：“一个资质绝顶的天才，一生精力，也不过最多将几样顶级绝学修炼到巅峰。藏龙宝居就算存有无数秘笈又如何，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她莫非不懂？”
韩玉梁笑道：“她姓袁，兴许，是为了找自家祖坟吧。可惜创下这藏龙宝居的袁大国师，并没死在那鬼地方。”
之后易霖铃好奇为何袁家人反而不知道藏龙宝居具体位置，两人话题自然转去了另一个世界的江湖野史，总算远离了身材这个雷区……
话题远离，韩玉梁可不会忘了这里头推波助澜的犯人。
午后许婷带着任清玉回来，准备往东方朱玉的签售会现场赶去前，被他毫不客气地白了一眼，凑近道：“晚上小心你的屁股。”
她自然不怕，扭腰用屁股顶了他一下，挽住易霖铃，小声说：“露馅了？”
“没，是他不知道怎么猜出来了。我看着就没有那个算计他的脑子么？我觉得我也挺精的啊。”
许婷扑哧一笑，说：“可能不是聪明不聪明的问题，而是有没有这个兴致的问题。谁叫老韩周围乐意看他追妹子吃瘪，又敢行动的，就我一个呢。”
韩玉梁把她往身边一拽，低声道：“我吃瘪你很高兴么？”
她媚眼一斜，凑到他耳边说：“那我吃你的大鸡鸡你高兴吗？”
“废话。”
“那你问的也是废话。”
任清玉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暗潮汹涌个什么劲儿。这会儿大概也仅有她，是真正满心想着卫竹语，只惦记正事。
汽车发动，她有点紧张地问道：“铃铃，见了卫竹语，咱们该说点什么啊？”
“叙旧。散人，这世界上能算咱们老乡的人，拢共就这么点儿，咱们当年还一道追击韩小贼，结伴同行过几十天，对我俩来说，可能是好几年前的事，对你来说，可是近在眼前吧？我还指望你记性好，多说点咱们同行的趣事呢。”
任清玉沉默片刻，缓缓道：“看来你忘了，咱们同行没几天，我就跟她切磋了一场。她输了半招，不服气，隔天又打，我怕麻烦，想让她半招，可她竟然下重手，鞭子一看就用了真力，我就又赢了她一次。那之后她就没主动跟我说过话。我主动找她，她也跟对那些男人一样，冷着张脸爱答不理。”
易霖铃盘腿坐在椅子上愣了会儿神，一拍前排韩玉梁肩膀：“小贼，一会儿还是咱俩去吧。”
“围杀那场局之前，卫竹语见过我两次，一共只说了四个字，分别是‘该杀’，‘休走’。最后那一晚，其他人都只是被我划破了衣衫，唯有她跟你，被我弄到露了奶。小铃儿你大人大量不跟我计较，那卫竹语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你确定要叫我跟你一道去？”
“那我就自己去。瞧你们一个个怂的，不过是去叙旧而已。她又不可能是‘天火’那个老大。”易霖铃哼了一声，靠在车窗上，看外面飞速后退的街景，不说话了。
任清玉黛眉微蹙，迟疑片刻，道：“我还是跟你去吧，也看看她……在这个世界活得如何。想来，怎么都不会像我这么狼狈。”
“任姐，”许婷减速拐弯，笑着说，“要我说，你穿过来的时候确实有些倒霉。但之后，否极泰来，日子过得总不能算差吧？老韩是花了点，这方面委屈你了，可当下这世上男人少，好男人更少，合适的男人那是少之又少，该看开的时候，就得看开些。”
任清玉面上一红，尴尬道：“我又不是在嫌弃玉梁。我这么贪欢性淫的荡妇，他、他不嫌弃我就好。”
韩玉梁扭头看她一眼，暗想，怎么这些穿越过来的女侠，一个个都有奇怪的心理问题啊。水土不服么？
许婷安慰说：“这不是你们那个封建时代了，女人也要性自主，也要享受身体的快乐，没什么淫荡不淫荡的。你又没去找十个八个猛男养在周围。”
韩玉梁斜她一眼，笑道：“我也没养到十个八个那么多吧？”
“你才来一年多，收获就这么丰盛，还嫌少啊？”
“我谁也没养，大家都是自力更生。”
“别别别，叶姐和我都是你养的，”她立刻笑眯眯说，“巴不得你养一辈子呢。女侠们独立，不用靠你，我们可不行。”
易霖铃歪头打量，侧耳倾听，若有所思。
不久，目的地到了。
那是近郊这一带最大的综合商场，车才拐过弯，就能看到二楼悬挂的巨幅海报，洋溢着宣发烧钱的气息。
韩玉梁隔着车窗打量，街道两边也到处挂满了小型宣传灯箱，对面家具城的外墙屏幕上正在循环播放这次签售的写真集精华剪辑。
这条街是往人贩组织追查岛泽黛的必经之路，那个出于同源的演艺经纪公司，就在这附近。
再加上午前叶春樱发来的几条需要注意的新闻中，明确出现了东方朱玉不满此次行程安排太过高调而与经纪人大吵的传言。
他越发觉得，有人想让他发现卫竹语。
可然后呢？把天火里的那个高手误会成她？韩玉梁不禁冷笑，对面那位幕后主使，是不是也太小瞧他的智商了？
滴滴。
刚停稳车的许婷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扭头说：“老韩，岛泽黛上架了。叶姐已经提交了报价和调教需求，这个时间点……是不是有点巧啊？”
韩玉梁靠在椅背上，沉吟道：“嗯，就像是看咱们悠闲了两天，急着催促一样。”
“那，怎么做？计划要变动么？”
“不变。咱们俩在楼上掠阵，让她俩去跟卫竹语接触。走。”
东方朱玉的签售地址在商场地下二层的中庭，同层的书店就在贩卖此次签售所需的写真集限量特典版——一本写真外加影音蓝光盘一张。
从外面屏幕上的剪辑来看，全程连丝微笑都没有的视频写真，也算是有一定特色。说是限量特典，主要就是可以签名，并附带一个粉丝俱乐部初创成员证，彰显了经纪公司准备让东方朱玉转型进入娱乐圈的决心。
而此前一贯低调连采访都不接受的本尊到底是什么意图，能从一些自称知情人士的爆料看出几分端倪。
东方朱玉很不高兴。
五号的活动延期到了七号，六号的一次商务站台放了鸽子，让金主爸爸不得不临时找了个偶像组合来唱唱跳跳补天窗。她东方朱玉在西方模特圈很火不假，但在这边的知名度都不如天气预报解说员。
那么自然会有不惯着她的人故意放料出来。
核心关键词，就是耍大牌发脾气。
明明定好的行程，说经纪公司没有和她提前沟通。一堆一堆的人等着来看长腿大美女，结果最后盼来了几个新出道的罗圈腿东瀛小偶像。如果不是有公关公司在拼命压热度,最近的娱乐新闻大概要被她刷屏。
韩玉梁甚至觉得，这也是某股力量让卫竹语出现在他视野中的尝试。
所以，卫竹语很可能就是线索之一。
顺藤摸瓜，顺竹摸语，就是他之后的计划。
东方朱玉还真是把脾气发得很彻底。
韩玉梁和许婷在一楼绕着天井护栏假装情侣逛街，易霖铃和任清玉一人捧着一张限量版写真集站在一群大龄男青年身后尴尬等待。
许婷给自己买了一身清仓打折的夏装，给叶春樱挑了两套清纯又性感的内衣，给韩玉梁买了一身很适合穿防护服时候用的长款呢子外套。
易霖铃靠在任清玉身上打了两个小时呵欠。
然而卫竹语没有出现。
晚上七点，满头大汗的主办方拿着麦克风上台宣布了足够让娱乐新闻媒体号们三天不愁稿子的消息。
东方朱玉，不见了。
================》》》第366章人约中秋
在踏雪侦探社办公室的大红木桌子后面，汪梅韵穿着很宽松的古装端着茶杯听完了韩玉梁的讲述，一脸严肃地说：“这种情况，我是不会退钱的。”
要不是对华京不熟，许婷真想自己去找人，免得在这个三句话不离钱的财迷侦探这儿浪费时间。
比那个整天勾搭老韩的汪狐狸还让她烦躁。
“汪侦探，可能是老韩心急没说清楚，我们并没打算让你退钱，而是需要你进行售后服务。”
汪梅韵放下茶杯，扬了扬精心修整过的眉毛，“哦？售后？侦探社还需要做售后的？咱们是同行，就别开这种玩笑了吧。”
许婷亮出手机屏幕上的行程表和详细住址，“这是你给我们的报告，说明了七号晚上开始有效，但现在东方朱玉失踪了，这报告等于没用了，我们五万块就买了个这？”
“这是不可抗力。”汪梅韵皱起眉，“我说了这个不会退钱，除非你能证明我给的报告里的地址东方朱玉本来不会去住。”
“她失踪了，还怎么去住？”
“总之，报告交给你们并确认的那一刻，委托已经完成。”
“现在出现了情况，我们需要你更新情报。我们的目的是找到东方朱玉，不是要一份过期地址贴墙上对着烧香。”
韩玉梁在旁听了会儿两位女士唇枪舌剑，慢悠悠开口道：“好了，别争了。都说了我们不打算让你退钱。我不想影响明天的合作。这样吧，你帮我们找到东方朱玉，我再追加两万块的报酬。”
许婷不满地在桌下拽了他一下，小声说：“咱们给她五万了已经，凭什么再给她加钱。大不了咱们自己慢慢找。东方朱玉大小也是个名人，就不信能一直藏着。”
他拉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指尖，微笑道：“婷婷，我想早点办完这边的事，回去休息几天，然后好好和你一起过中秋。”
许婷屈伸指头挠了他嘴唇几下，一扭脸，说：“那要新签委托协议，你帮我们找到东方朱玉，我们追加报酬两万块。但你要找不到，之前的报酬你要退一半。”
“不行。我没有干了活儿退钱的先例。”
“退两万，不然后续这两万我们找别人赚。”
“最多一万。”
“两万，除非你就没信心找到人。”
汪梅韵冷笑一声，“这么低端的激将法，拿来讨价还价？”
“这要是在新扈，汪媚筠帮我们找人从来都是一句话的事。果然啊，什么女人更有魅力，还是很明显的。”
她眯起眼睛，当场在电脑上修改了一份委托协议，“好，我要是找不到人，退你三万！不过先说好，要是东方朱玉被别人找到或者自己又出现了，我一分钱都不退。你们后续的两万我也不要。”
许婷也不是吃素的，马上说：“那就要设期限，我们等着回去过中秋，给你半个月时间，找不到就退钱。”
“成交！”
等许婷针尖对麦芒地看完条款签了字，韩玉梁才悠然问道：“明晚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对我来说，暂时还是这个委托比较要紧一些。”
卫竹语就算找不到暂时也无伤大雅，岛泽黛已经挂牌出售叶春樱下单完毕这个人肯定是保住了，那么当前要紧的，就是揪出纵火犯把易霖铃这一截稳稳的好感度给刷上去。
那小丫头没事儿就缠着许婷搜集十八禁素材，八成正春心躁动，加把劲，说不定中秋气氛好……嗯……不行，中秋还是双飞要紧，不行还是重阳节试试吧。
敬老节日顺便爱幼，也挺合适。
等在车里的易霖铃皱了皱眉，又打了个喷嚏。
任清玉担心地看着她道：“铃铃，你该勤练内功了，最近怎么总听你染风寒似的。”
“才不是，肯定又有人腹诽我。多半就是那个臭淫贼。”
她俩在车里说着，旁边走过去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仰头看一眼侦探社的招牌，匆匆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门内的感应玩偶发出悦耳的提醒声。
这个时间，侦探社的前台小妹已经下班，汪梅韵只好先对韩玉梁说：“我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保证不耽误你明晚行动。我先出去看看，什么客人这种时间上门，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韩玉梁跟许婷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不耽误你接生意。”
“放心，我很有职业道德，就算对方出四万，我也会优先帮你们去找东方朱玉。”汪梅韵给了个不是很有诚意的笑容。
“出四万以上呢？”许婷没多少疑问口气的丢出一句。
“那就不必我说了吧。我毕竟是在开门做生意。”
跟着汪媚筠走到外面，韩玉梁扫一眼那几个正装男子，正想往外离开，忽然隐隐感到有些不安，似乎直觉在预警着什么。
玄天诀九重境界就曾无数次救过他的命，如今已达十重圆满，他岂能置之不理。
他略一沉吟，轻轻勾了一下许婷的手指。
许婷扭头看他一眼，目光一触，就已经了然于心，微微一笑转身挡在他面前，抬起手说：“等等，给你弄弄领子。瞧你老大不小的人了，衣服都穿不周正。”
他嗯了一声停步，凝神倾听背后那些人的动静。
“汪梅韵小姐是吗？”为首那个人的口音外邦味道很重，生硬而别扭。
“是我，我平常不会加班到这个时间，你们有急事吗？不急的话明天再来吧。”
“很急。我是格雷特?狄，这是我的名片。”
“经纪人？”汪梅韵眉毛微拧，“我不打算出道当明星，你找别人吧。”
“不不，Miss汪误会了。”格雷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躁，“我是最近来华京这边参加活动的东方朱玉的经纪人，不知道你看新闻了没有，朱玉她忽然不见了。我咨询了几位专业人士，他们一致认为，华京附近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你，我才专程赶来。只要你能帮我们找到朱玉，报酬好商量。”
汪梅韵歪头看了一眼还没出门的韩玉梁，唇角微微上翘，“有意思。新闻我看到了，不过这种失踪案件，我一般也是配合警署处理，你们报案了吗？”
格雷特唉声叹气地说：“没有办法报案才是最麻烦的地方。朱玉给我们的工作人员群发了留言，说要一个人静一静，让我们谁都不要去找她。她的证件和行李都带走了，让警方来看，就是很寻常的出走事件而已。可如果不找到她，后续各项活动的违约金，可是很大一笔钱啊，汪小姐，希望你能帮助我们找到她，至少给我们一个劝说她的机会。她现在这样手机不开，下落不明，我们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担心啊。”
许婷装模作样整理完毕，勾住韩玉梁脖子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那人撒谎，他一点儿都不担心。”
他嗯了一声，拉着她坐到一边的等候椅上，“你这会儿又要吃东西？不怕胖啊？”
许婷默契十足地拿出手机打开餐饮点评软件，“饿了，不行吗？晚上要被你折腾大半宿，不吃够哪儿有力气。不管，一会儿带我去好好吃一顿。”
汪梅韵知道那两人是摆明了赖着听消息，懒得理会，而是趁机打开记事本，“寻人委托我不是很愿意接，首要考虑的，是难度和报酬。先跟我说说那个什么朱玉的详细资料，报个价，如果满意，我明天就发动所有人脉帮你们找。”
没想到那个格雷特戒心还挺重，扭头看了一眼玩手机的许婷，说：“朱玉的一般资料网上就可以查到。深层资料，是她很重视的隐私，你作为侦探可以了解，但我希望你这里的其他客人可以回避。”
韩玉梁识趣地拉起许婷，道：“别耽误汪侦探做生意。咱们走。”
路上把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后，易霖铃不抱什么希望道：“我觉得这个侦探找不到人。卫竹语跟咱们一样是穿越者，她的所有身份资料都是假的。既然这是她主动出走，起码的乔装改扮她又不是不会，别的不说，她把那浓妆卸了，一般人第一眼看了认不出来。”
任清玉不解道：“可她为什么要跑啊？难道是知道咱们来找她了么？”
许婷笑了两声，说：“那肯定不是怕你们，老韩，你可真是威名赫赫啊。”
韩玉梁伸手在她大腿上捏了一把，道：“她要真知道是我来了，准拿鞭子等着动手。她跟陆雪芊，可是一见我就满身杀气的侠女双璧。”
易霖铃纠正道：“你不觉得双姝这个词更合适么？双璧……我一下就跳戏到罗严塔尔和米达麦亚了。”
许婷小声嘟囔一句：“我倒觉得他想用一声……”
任清玉有气无力道：“所以咱们此刻到底该干什么啊？”
韩玉梁略一沉吟，拿定了主意。
“回去休息。”
先养精蓄锐把明晚的事儿办妥，然后确认地址将岛泽黛救出来，至于卫竹语，只要她不死，早晚能见面，不急在一时半刻的。
那么大一个名模不见了，有的是人着急。
大不了等她回北美，他带许婷这个治疗包坐飞机过去见面就是。
坐头等舱，趁殷勤空姐不在的机会偷袭她又弹又润的奶子，弄到她面红耳赤满脸好像蜜里调胭脂，那想高潮又不敢的模样，实在是太……
“铃铃，我今晚跟你睡。”许婷斜瞄一眼，当机立断，“任姐，老韩就拜托你了。”
任清玉一怔，“又是我？我……想休息一晚上。”
“咦？高强度轴承也吃不消啦？”
她皱眉道：“我是觉得，一直让我占着……不太好。你和春樱才是……”
“停停停，这儿又不是三宫六院排座次，任姐你放宽心受着，我要和铃铃谈心，没空伺候他。”许婷把车停稳，笑着说，“你就当帮我忙了。”
韩玉梁狐疑道：“你俩有那么多可谈心的事儿么？”
“有啊，什么叫闺蜜，这个你不懂。”
“我怎么觉得你是躲我呢？”他皱眉道，“你又因为什么吃上醋了？”
许婷叹了口气，看后排两个已经下车，一把把他的手抓过来按在自己笔直紧凑的大腿之间。
虽然天气已经很凉，但她为了凸显身上最有优势的地方，裙摆下面只是穿着一层厚丝袜打底而已，饱满的弹性和温软的触感清晰可辨。
“这是干什么？”他不解问道。
守着酒店，在下面人来人往的地方车震？
她斜身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仔细摸摸，看看是不是多出了什么呀？”
他皱了皱眉，指尖往裤底一探，就摸到了一片微硬的东西。
护垫。
这玩意他熟，许婷例假头三天量最大的时候会在内裤里加一片小护垫给棉条护航。
“我来事儿了，心情不好。笨蛋。”她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从自己那边下车，“行了，反正任姐要起来也没个够，你就在隔壁折腾吧。”
“清玉吃够了。昨晚就没要几次。”他跟下车，过去揽住她的腰，一股温热真气包围住她要风度不要温度缺乏包裹的平坦小腹，“今晚我跟你睡，给你护阴暖宫。”
“哎呀，我又不痛经又不加量的，不至于。”
“我高兴巴结巴结你，不行么？”
许婷这才抿唇一笑，甩动马尾辫在他肩膀上轻轻抽了一下，挣开跑去易霖铃身边，大概是商量换房的事情去了。
和叶春樱相比，许婷的情绪更加外放激烈，月经的影响也就更大。如果说前者的经期情绪起伏是条比较平缓的波浪线，那么后者大概就是剧烈运动后的心电图。
不过韩玉梁感觉得出，许婷大多数时候都在努力让那些波动出来的刺，扎到其他地方去。
这才是最该好好表现的时候。之前她俩都用药调整着，几乎碰不到。这阵子才纷纷停药想要拯救他渺茫的生育率。
按照一些来自网络的知识，经期的好感影响不管正面负面基本都是加倍效果。
那为了中秋同乐会，韩玉梁当然要打起精神好好加油。
女人对献殷勤的反馈基本上和爱意的分量正相关。
她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喂她吃口零食她都能小鹿乱撞满眼星星觉得你是天字号第一好男人。
而完全看不上眼的时候，想达到同样效果大概就要买套房。
这一晚上，韩玉梁没玩手机没上网，冲澡之后给许婷弄来热水，捏腿洗脚弄得她浑身上下暖烘烘，抱去床上盖好被子一边运功让温热真气在她小腹盘桓，一边与她轻声细语闲聊。
这种温存是她最消受的路子，尽管强忍着没有眉开眼笑，但明亮的眸子还是充斥着暖暖的满足。
“先说好，我这次就没带灌肠套装来，任姐的东西我不想用，嘴里也不舒服，一直开车大腿可累了，手也酸。”窝在他怀里眯眼睛躺着，发丝散开在放松下来的脖颈之后，许婷手指头轻轻玩着他腋下漏出的毛尖，故意这么提醒了一番。
“我又不是没和你纯睡觉过。”他笑着将她搂紧，用上她最喜欢的那种几乎嵌合到一起的力道，“你也忒小瞧我。”
“得了吧，你啊……无利不起早。”她舒舒服服哼了两声，小声咕哝，“说吧，这么早就安排上中秋假期，打算干什么坏事儿呢？要给我解锁新姿势啦？这我丑话要说到前头，我不喜欢受虐，你要打算用情趣室那些SM道具，我就要当S。”
韩玉梁皱眉思忖，他记得叶春樱在性趣倾向上也更近似S，看来……今后要是她俩这方面的潜力被彻底激发，他还得常备一个M，免得自己被坑才行。
跟许婷说话大多数时候都不需要那么弯弯绕绕，还可以仗着默契不需要说的那么直白，他略一犹豫，说：“我是惦记着中秋那么好的团圆佳节，放下谁不管都不合适，对吧？”
“老韩，你中秋这么上心，怎么七夕就没什么表示啊？”
“乞巧节不是该你们给我绣荷包么？我两年了一个也没收到，还当你们不过。”他果断跳过了这个话题，毕竟今年七夕的时候，他正在大洋彼岸强奸伊迪丝玩小母狗莎莉，“再说那时候我还没回来呢，怎么都是错过了。”
许婷果然不用他把话说明白，拉住他腋毛揪掉一根，小声说：“中秋啊……你选的节点还挺好。我肯定无所谓啊，不顺着你，到时候百分之九十九是我独守空房，寂寞哦……”
听着她拿腔拿调拉长的尾音，韩玉梁笑道：“怎么还有百分之一？”
“叶姐可怜我，把你打发过来呗。”她撅着嘴抬眼看他，可惜平时风风火火的状态太多，实在是少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那我盘算的过节方式，你是没意见咯？”
听他口吻正经了很多，许婷也收起了故意做出的娇嗔表情，搂着他的腰，抬起下巴保证脸上的表情能被他看清楚，“我真没意见。我跟叶姐一起洗澡都好几回了，哪儿有毛哪儿没毛清清楚楚，她上次补蜜蜡还叫我帮忙呢，缝里头什么色儿我都看得彻彻底底。上次我就跟你说了，现在这样我吃亏，真睡一个床上，怎么都是我赚，你不用怕我不乐意，我这点儿帐要是算不清楚，怎么给咱家管钱。”
韩玉梁双手枕到头后，垂目凝望着她，轻声道：“说实话。”
“就是实话。”她一本正经回答。
“那就说全了，别藏着掖着。我不希望大过节的真有谁不开心。”
许婷拿额头顶了他下巴一下，抬手把散过来的发丝拨回去，温软的乳房压着他坚硬的胸膛，轻声说：“我现在是经期啊，情绪不那么容易控制的。不过……我不高兴的地方，其实和你无关，和叶姐也无关。纯粹是我……唔……怎么说呢，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韩玉梁浓眉一拧，“为什么这么说？”
她舒舒服服展开胳膊腿，彻底挂在了他身上，带着很怀念的表情回忆：“我姐还没离婚的时候，有一年……好像是我上高二的时候吧，姐夫传话，说有个大佬看上我了，要包我当情人，给一辆跑车，买一套房，还让我姐跟姐夫去他的公司当中层管理，每个月给我十万生活费，逛街买东西他另出。”
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说起这种旧事，韩玉梁轻轻嗯了一声，干脆将她抱到正面，用雄壮的身体把她窈窕修长的娇躯托住，垂目听她呢喃细语。
这种时候不必蠢兮兮问一句“你答应了没”，若是答应，这会儿怀里抱的是谁？
“我那会儿把我姐夫揍了一顿，踢飞了他一颗牙。后来离婚，他还硬说是我撺掇的，一点都不反省自己的废物模样……”她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他那会儿跟我嚷嚷过几句话，就是说我不答应，不过是因为价码不够高。”
韩玉梁皱了皱眉，道：“这也太小看你了。”
“我那会儿也是这么想的。我就骂他一辈子活到钱窝里去了。结果他还振振有词，冲我说，你以为我说的就只是钱吗？”许婷闭上眼，微笑着说，“就在刚才，我猜到你打算搞双飞的时候，我就忽然想起这句话了。”
“为什么？”
“每个女人都有价码，或者说，每个人都有。不过有的人要的是钱，有的人要的是房子，相貌，好车，好包，或者……被回应的感情。为了得到想要的，就会付出能给的。”她鼻音轻笑了两声，“所以啊，我忽然发现，我不肯给那个老板当情人，不是因为清高，就是他给的我不想要而已。到了你这儿，你教我武功，带我参加这么刺激的工作行侠仗义，长得还符合我的审美，床上功夫又好，懂女人心不是个闷头鹅，一条一条都是我喜欢的，结果，就把我变成了跟别的女人一起陪你都无所谓的小碧池了。”
“胡说八道，用的什么破词。我要生气了。”他锁紧眉心，伸巴掌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
“哎呀，我又不是真在抱怨什么。讨厌。我就是开个玩笑，这叫什么……唔……对，这叫跟自己和解。”她微微仰头，眼波朦胧，“为了爱你这个大色魔，我必须学着跟以前那个长刺儿的自己和解，叫她不要再来烦我了。现在的许婷虽然过得不是曾经设想的生活，但比曾经设想的那种更加满意，只有一点比较遗憾，不过今后我会慢慢想办法的。”
“哪一点？”
她往上一窜，和他唇对着唇，小妖精一样眨着媚眼盯着他，“你最爱的不是我，并列都没有。”
“并列你就满意了？”
“嗯，谁叫我不是先来的呢，白学梗都玩不起来。”
他想了想，抬起手比划了一个高度，“这儿是春樱。”
她侧脸看着，“嗯。”
他往下比划了大概二指宽，“这儿是你。”
“低这么多啊？”她撅起嘴，很恼火的样子。
他笑了笑，把手直接垂到了床下，“底下是其他人。”
“噗……”她一下笑出了声，拍了他一巴掌，“胡说，任姐呢？才不信任姐也在床底下。”
他悠然道：“清玉、小铃儿、莲、汪媚筠……她们都在床底下。”
“那陆雪芊呢？”
他一本正经道：“在地下停车场。”
当下在韩玉梁心里，卫竹语是“天火”传下内功的幕后高层最大嫌疑人，与此相比，她那略带傲气的冷艳绝色，反而不如以前那么有诱惑力。
莺莺燕燕艳福齐天的日子他正过得如意，那要真是一个大黑帮的领导层成员，他可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招惹。
他找易霖铃又确认了一遍，当时没走留在玄天诀发威之处的，除了她们几个已经过来的之外，的确就只剩下相府千金李沁香和卫竹语两个。
李沁香不懂武功，余下几人如今都在他可见范围之内，不论怎么想，也只剩下卫竹语这一个可能的答案。
但韩玉梁现在又无比怀疑这个推测，并因此而陷入了迷茫。
他第一时间让叶春樱搜集了关于模特朱玉的所有资料，一口气看到了午后，吃饭时候都没停。
最公开的资料显示，朱玉的全名，或者说艺名，叫做东方朱玉，英文名Jewel，这两年人气火箭蹿升的全能模特，被经纪公司包装为“充满东方神秘感的无价珍宝”，出道第二个月就参加了一场国际大秀，被传有后台很硬的金主扶持，事业顺风顺水，几乎和负面新闻绝缘。
传闻中惊为天人的素颜从没在媒体前曝光过，冷艳风格的浓妆是每一张照片的标配，所以许多通稿上频繁夸耀的点，就是她那双宝石一样引人注目的眼睛。
而就是那双眼睛，让韩玉梁确定绝没认错。
一些抓拍的修图不严重的照片上，可以清楚看到，朱玉双眸神光莹莹，和他们一样，都是修习内功已有大成之后才会出现的征兆。
几条时间线汇聚到一起后，不难看出，卫竹语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点，比韩玉梁早两年左右，晚于易霖铃。
可那时，天火的精锐，已经进行内功修行的选拔淘汰有一阵子了。
无论如何，韩玉梁都对不上时间。
就算按照易霖铃的推测，卫竹语此前一直比较低调，可能实际来的更早。
但凭韩玉梁的丰富经验，找了几场有她参与的模特秀高清视频，放大放慢仔细辨认一番，就判断出她的年龄改变绝对不会超过五岁。
即便再放宽些，卫竹语驻颜有术，保养极佳，那她也得穿越后第一时间就加入天火并在极短时间内爬升到高层位置，往下分发各种她本不该掌握的内功心法。
可能性太小了。
而且就算这小概率的事情真正发生了，她好好的黑帮大佬不做，突然金盆洗手出来当模特是要做什么？圆梦？
想来想去，他只想到两种可能。
一种是卫竹语穿越之后出于不明原因性情大变。
另一种是李沁香来到这边的时间更早，说不定有个二十年，恰好赶上大劫难，咣当一下，变身成强化适格者，自创了一堆内功心法。
听完这两个推测后，易霖铃歪头看着他，忽然道：“你要不要考虑来写小说？”
“嗯？何出此言？”
“你想的也太离谱了吧。”她托着面颊道，“你还不如说那天我们没注意到的地方其实还藏着一个大魔头，见我们都不见了，也跟着从暗处跳出来呱唧一下穿越来了呢。就是天火办事风格大转向那两年来的，不就全对上了。”
“小铃儿，你是正道中人，你比我清楚，咱们来前那个时代，武林凋敝，一流高手凤毛麟角，你们一帮人来围杀我，都没把我拿下。真要有个心机深沉武功高绝的大魔头，追着来穿越做啥？直接一统江湖岂不美哉？”
易霖铃惆怅道：“说得也是，想当年十重孤烟掌的师祖奶奶，一身功力霸道无匹，照样被围攻到重伤吐血，险些丧命，我如今才有八重功力，感觉回去咱们那边都能在中原横着走了。你要早个百十年出来私下糟蹋姑娘，八成不几年就没了命。可逍遥不了这么久。”
韩玉梁一本正经道：“我若早到那个时候，必定学你们家祖师爷，四处留情拈花惹草，图个风流侠名，不做淫贼，一样有群美环绕。”
易霖铃白他一眼，“他又不是没……罢了，跟你说这些没个屁用。净是些陈芝麻烂谷子。要我说，干脆就趁着这次去华京，找卫竹语开门见山问个清楚。她是个挺直来直去的性子，我不信几年就能变那么多。”
这时许婷开门进来，神情凝重道：“老韩，你让查的那个模特，背后经纪公司的一个持股方，资金来源直接和‘天火’有关。”
易霖铃大吃一惊，“这……这怎么可能？卫姐姐虽说没有陆雪芊那么嫉恶如仇，可也差不了太多才对。我们这些没真吃过亏的女生，冒这么大风险追杀你一个高手，不就是因为看不惯么？”
“咱说起当年的事儿时，能别掺和进来‘女生’这样的词儿么？”韩玉梁忍不住拍了一下脑门，“太诡异了。”
易霖铃撇撇嘴，“没辙，我适应太好，已经是个很彻底的现代女孩子了。”
许婷不等韩玉梁继续斗嘴，插进来说：“还有，那个财热通的后台，也和一笔来源不明的资金有关，叶姐从账户溯源，在北美邦的地下钱庄那边被安全防护挡住。我们觉得，可能也和‘天火’有关。”
这下，易霖铃的神情也凝重了起来。
韩玉梁倒是没什么心里障碍，缓缓道：“真要是卫竹语，倒也不算坏事。她功夫算是你们几个中最差的，早来三、五年，也绝不是我的对手，确认她是天火高层的话，我就找个机会，把她悄悄干掉。”
许婷凉飕飕来了一句，“是干掉，还是干了啊？我听铃铃说，这个当年可是跟陆雪芊齐名的大美人哎。”
“真要是天火这种野心过盛帮派里的人，跟咱们矛盾还这么大，干了也得干掉。”
她小声嘟囔：“反正漂亮就想干。三百六十五天发情不停。”
“我还是觉得不对。”易霖铃蹙眉道，“我们几个围攻你之前一起呆了有段时间，不是我自吹自擂，大家能谈得来，肯定有志同道合的一面。起码，我们都是淡泊名利的人。”
韩玉梁指了指她的电脑，上面有她正在双开更新的BL小说和18禁黄色漫画，又指了指自己的手机，上面是卫竹语浓妆艳抹的大幅全身海报，“你们就是这样淡泊名利的么？”
“总要恰饭的啊。”易霖铃不情愿地辩驳道，“我真要就是为了赚钱，我大可以去写王爷宠妃、总裁夫人、一胎十几个之类的热门小说啊，那些玛丽苏多火啊。我现在干的活儿可都是为了爱。”
“卫竹语呢？她以前袖子里加绑带，手腕都不愿意给人看，亵衣领子都快能顶住下巴，你瞧她现在，这黑丝袜，这超短裙，这清凉泳装，这露背晚礼服，这走秀的照片一看就是上真空，凸点了啊……我都快看硬了。”韩玉梁赶紧把窗口关了，“小铃儿，人是会变的。三年前你能相信自己会对着两个男人意淫他们互相捅屁眼么？”
易霖铃正色道：“没有互相，我笔下的CP，攻受分明。而且我主要写原耽，不需要对着谁YY。”
不过她显然无法否认，来了之后，她的变化堪称翻天覆地，尤其是和陆雪芊对比，更加鲜明。
寒梅仙子除了衣装是现代人的打扮，还被韩玉梁趁机占了清白之外，和从前的心性、为人，几乎没有什么不同。
昨天晚上他们大闹赌场的时候，陆雪芊正在几百里外的城市里处理一对虐童的父母。
虽说要求是惩戒到对方悔改，但早晨陆南阳过来汇报，说那对父母坚持认为孩子是他们的愿意怎么收拾别人管不着，陆雪芊就一剑一个杀了，让叶春樱帮忙联系收养，还说这次的报酬不要了，跟着孩子去下家当补贴。
焦头烂额的叶所长正在考虑专门给陆雪芊留出一批委托，今后只把最低限度也是“可杀可不杀”等级的目标给她。
所以，人和人不一样，一个时期和一个时期也不一样。
“你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不过是美好的幻想而已……
“卫竹语5号就到了。”易霖铃烦躁地摆正数位板，“到时候我当面问她。韩小贼，你赶紧去调查岛泽妈妈的事，咱们一起出发。”
韩玉梁点点头，起身离开了她的工作间。
他心里还是觉得这件事存在着太多诡异之处。
怎么呼啦啦所有线索都这么巧指向了“天火”，同时间卫竹语就这么巧跑来华京做签售？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梳理了一遍，卫竹语在华京要逗留将近一周，参加数个宣传很广的活动，被他发现的概率极高。
岛泽黛被抓走的时间，给岛泽莲留出了充分的求救余裕，并且，岛泽大介那种器官被挖空的尸体，道上通常的的处理方法是灌水泥桶里沉海，便宜高效无后患。怎么就他这么特殊把空壳丢下让警方发现？
器官走私组织要是这么废柴，早被特安局一锅端干净了。
如果说，和岛泽大介同期被发现的死者，其实是为了掩饰这个不自然之处的话，那么岛泽大介的尸体很可能就是为了让岛泽莲重视起母亲失踪的事件，而进行的提醒。
岛泽莲与雪廊的关系并不是秘密，雪廊与叶之眼的关系在黑街也是快要人尽皆知，也就是说，最后事件线索导向韩玉梁身上的概率相当大。
一旦顺着线索摸查下去，即便没有他横冲直闯大闹一场的加速，雪廊也不难在几天内锁定财热通。
财热通毫无防范的资料简直等于白送，那么就会找到岛泽黛的下落。
那个人贩组织和演艺经纪公司有牵连，而该公司就是这次卫竹语来签售的主办方。
“我怀疑有人想要让我把卫竹语当作‘天火’的人。”走到叶春樱身边坐下，韩玉梁说出了路上猜测的方向。
“会是谁呢？”叶春樱正对着满屏幕分布的十几个聊天框快速输入信息，请求部分有正义感的组织内骇客帮忙追踪财热通的资金根源，她的技术力在这个层次稍显不足。
“我想不出。”韩玉梁闭上眼长长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很不安，好像有什么很可怕的东西，正在向我慢慢逼近。我本人倒是没什么关系，可……”
“玉梁，只要你没关系。”她打断了他，很平静地说，“我就没有关系。我相信婷婷也没有关系。我们在做的一切努力，就是为了不让你觉得有关系，而束手束脚。”
“如果有一天，我的命成为威胁你的问题，那我会主动让这问题消失。”她揉揉眉心，接受了一段发送过来的代码，打开了一个韩玉梁看不懂的工具，贴进去执行，屏幕上就开始滚动他完全看不清看清了也不认识的字符，“你放心，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许婷这会儿帮不上忙，正在旁边拿着手机看狗舍的宣传页，笑眯眯地说：“老韩，你别看叶姐练功不行，真要有人来偷袭啊，她比我们这些会功夫的都安全多了。陆雪芊那种二话不说就动手的，都被她当场闪瞎眼。你都不知道叶姐花钱如流水往家进了多少稀奇古怪的黑科技。我这个管账的看见回执都手抖……”
“也没有那么厉害。”叶春樱腼腆一笑，“真遇到拿枪指着头的，我就只能赌对方不会第一时间开枪。不过如果第一时间就开枪，那也就威胁不到你了。”
韩玉梁靠在椅背上想了一会儿，叮嘱说：“回头给婷婷也武装上。不要让她仗着有功夫就自大骄傲。”
“喂！”许婷脱掉拖鞋踢了他一脚，“我什么时候自大骄傲过？”
“反正你给我武装上，‘天火’那边藏着的那个武功高手如果跟毁灭者计划结合到一起，绝对不好应付。”
“那个人如果真是卫竹语呢？”许婷皱起眉，很认真地问，“你真舍得把她除掉？我刚才看了她好几张硬照，还有动图，那可是个无死角的大美女啊。身材还比陆雪芊火辣多了。”
韩玉梁摇了摇头，思路渐渐清晰起来，“我相信她不是。刻意引导的痕迹……太明显了。而且从先前的种种迹象推断，‘天火’背后的那个人非常谨慎低调，组织历届领导者仅有她一个至今都没有任何公开信息流出，这样一个小心翼翼了好几年的女人，怎么可能忽然抽风投资自己出道当模特？”
许婷踢过去的那只赤脚直接就架在了他的膝盖上，左右轻轻摇晃，“看，我就说你不舍得吧。”
叶春樱大概是忙完了一个阶段，坐在椅子上转过来，把一只白生生的嫩足搭在他另一边膝盖上，向后靠着说：“不管怎样，等调查下去，就一定能找出真相。刚才我和卖家搭上线了，岛泽黛还没有进入竞拍流程，所以暂时查不到状态，事情有点奇怪。”
韩玉梁一手一只小脚丫很明智地帮忙按摩着，道：“还没进入流程？这种时间……调教早该开始了啊。”
即便是为了等特订单需求明确，调教师也会抓紧时间先把目标的顺从程度大幅提高，敏感度之类的必须属性也会开始打基础。收到了货物确定要出售却不及时进入竞拍流程，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就像挂出牌子要卖猪肉，猪也牵来了，结果刀都没磨，还不标价。
一个三十多岁有婚史的经产妇女，可没什么资本待价而沽吊胃口。
这种针对特殊癖好人群准备的货，更应该尽早放出详细资料钓大鱼。
叶春樱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进度，舒服地轻轻哼了两声，先一步缩回了脚，说：“的确有可能，岛泽黛是那边放下的鱼饵。钓的是雪廊还是咱们……暂时不好判断。”
“肯定是钓老韩啊。”许婷也缩回脚，拿过来湿巾给他擦手，“咱家这个风流鬼，谁不知道就为了女人办事的时候动力足。”
“可玉梁在北美邦那边办的事情，应该没有留下什么证据才对。难道是因为之前埃里克的死？可那个是杀医干的，他还专门给天火在暗网发了公开信挑衅。罗冰姐妹的事情S?D?G也主动揽下了责任。我不明白天火有什么好针对咱们的。”
“可能是未雨绸缪吧。”韩玉梁略一思忖，道，“那几个女的办事如此拼命，雪廊的人都闲下来了。叶之眼在黑街名气渐渐响亮了不少，天火如果图谋黑街，需要清除障碍，保不准咱们的优先级，比雪廊还高一些。毕竟那边只是一群专业杀手清道夫，可没有咱们这里的一群武林高手。”
“那这次华京之行……感觉有点危险啊。叫婷婷也跟你去吧，铃铃性子太跳脱，她给你当助手我不放心。”
许婷笑着说：“我去了妨碍老韩的萝莉控之魂，他不开心。”
他沉思片刻，道：“不行。”
“看吧，我就说……”
“还得把清玉也带上。”
许婷一怔，“啊？这么多人，组团公费旅游呐？”
“卫竹语那人自视甚高，单一个小铃儿只怕要说僵，清玉现在的性子已经被磨平不少，没以前那么心高气傲，她跟小铃儿一起去见卫竹语，相对更安全些。”韩玉梁肃容道，“到时候她们两个去查卫竹语，婷婷跟我去救岛泽黛。春樱，你这几天就别让陆雪芊出任务了，叫她和陆南阳暂时住在这边，给你当保镖。”
叶春樱点点头，没有反对。
毕竟岛泽黛的情况比较紧急，阴谋的气息这么重，也不能不管，多去几个人兵分两路，的确是更好的解决方案。
许婷微微一笑，看起来开心了不少，起身往外走去，“行，那我就收拾收拾行李，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5号卫竹语飞抵华京，再加上调查所需的时间，他们就先定下，最早4号晚上出发，自驾过去，不坐火车。
不曾想，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周五上午，华京周边发生了一起颇为轰动的案件。
一家知名动画公司，遇到了极其奇葩的袭击。犯人携带汽油，将那栋小楼在工作时间付之一炬。
死伤无数。
韩玉梁对动画的涉猎主要集中在成人领域，比如“渣渣死渣渣死纳斯塔纳路渣渣死”啊，“连心爱女人的大便都不敢吃还敢说爱她”啊，之类。
但就连他这样的老色胚，也看过一些那家公司的名作。
这新闻他并没有直接看到。
虽说打着看新闻的旗号上了办公室坐到电脑前，但他第一时间浏览的一般都是一剑浣春秋今天更新了什么消息，椎名空跳槽后发没发新片，新片这会儿有没有下载之类的重要资讯。
发现出了纵火案，是从听到隔壁易霖铃的工作室里发出一声崩溃般的尖叫开始。
韩玉梁还没听易霖铃发出过这样的声音。
他第一时间冒出的念头，是谁把她电脑的硬盘格式化了。
可一想到易霖铃有第一时间多重备份的优良创作习惯，就否决了这个猜测。
那……难道是有人把她的小裙子偷偷卖了？
他带着这样的疑惑去隔壁打开了门，就惊讶地看到，易霖铃正在对着一个打开的新闻页面，痛哭流涕。
别说是她……韩玉梁这辈子都还没见哪个女侠哭成这样过。
即便是有些贞洁烈妇被他勾搭成事后反悔，也没谁哭得这般痛不欲生。
他都觉得心里有点发毛。
“小铃儿，怎么了？”他缓缓走近，柔声问道，眼睛一扫，迅速看了一遍新闻的内容。
“我最喜欢的制作公司……被……被一个疯子烧了！”她一手擦泪，一手紧握成拳，竟然哭到泣不成声，“那些动画……是我过来这里……最早找到的心灵支柱。这些……了不起的画师……创造过多么美好的东西……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们！”
“啊啊啊啊啊啊——！”她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本就不太结实的电脑桌咔嚓一声，在她的拳下裂开了一个口子。
“呃……小铃儿，你冷静点。冷静点。”
“我要杀了他！”易霖铃瞪圆了满含热泪的通红双眼，“我要把他千刀万剐！切碎了喂狗！他知不道知道有些东西对我们有多么重要！他知不知道自己毁掉了什么！我要去华京，我现在就要去华京！杀了他，杀了他！”
许婷从后面门缝里探出头，小心翼翼地问：“咱们是要提前出发了吗？”
================》》》第362章突如其来的试探
其实也不算提前太多。
因为易霖铃用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才恢复了可以沟通这个等级的平静。
说实话，韩玉梁并不明白一个做动画片的公司怎么就能成为心灵支柱等级的东西，但看易霖铃近乎黑化的眼神也知道，这会儿不能问。
“有些文艺作品，的确存在治愈人心的力量。”叶春樱尝试着给出了她猜测的答案，“大重建时期世联专门针对文化娱乐行业给出了巨大的支援，就是为了让破败的世界里，挣扎生存的大家得到鼓舞。铃铃穿越过来的时候……不知道有多惶恐害怕，她再怎么武功高强，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而已。如果当时那些动画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精神世界，她会拿来当作精神支柱，并不是不能理解。”
“如果说这些动画是可爱又暖心的孩子，在铃铃最孤独痛苦的时候照料了她，让她走出了人生的低谷。那这次发生的事情，大概就相当于那些孩子的妈妈被杀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往工作间那边走去，“你跟婷婷收拾行李，我去跟她说说话。”
许婷拖着两个拉杆箱过来，往沙发上一坐，“收拾好了，随时可以走人。”
于是，原本预定最早也要晚上才启程的计划，被提前到了午后。
吃完饭，前后排四个人，就向着华京出发了。
考虑到精神状态和晕车的问题，韩玉梁先负责开车，任清玉坐在副驾，让许婷在后面跟易霖铃小声谈心。
不过易霖铃的状态调整得倒是很快，车还没开出新扈市区，她就挤出一个微笑，道：“我真没事了。我就是……我就是感觉，自己忽然被拆了一个曾经的家。我都不敢看……后续新闻里的死亡名单。我生怕看见……我不想看到的名字。”
许婷悄悄瞄了一眼手机，“先别看了，那么大的火，受害者肯定不少，你看了也是难受。”
任清玉坐到车上才听说了事情，义愤填膺道：“怎么还有如此恶劣之辈？一些整天加班画画的能招惹谁？”
许婷赶忙岔开话题，“好了好了，先别说这个了，这世界那么多神经病，忽然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我就看有人说，现实比小说离谱多了，小说还要自圆其说，现实可不讲逻辑。”
易霖铃红着眼睛靠在车窗上，新扈的九月气温已经低了许多，她小小的鼻子前，随着她的吐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婷婷，你帮我看看，那凶手……怎么样了，是不是也被烧死了？”
许婷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说：“没，说是也被烧伤了，警方带去了特安局下属的医院，目前是监视治疗中。”
“好，那就好。”易霖铃闭上了眼睛，“好极了，他没死最好。”
几个小时后，司机换手，韩玉梁去后排坐下，拿出手机打给了汪媚筠。
那边挺惊讶，“这种很一般的纵火案，怎么惊动你了？”
“唔……很一般？”
“社会影响恶劣，死亡人数众多，嫌犯当场抓获，现在东瀛人又不是住在自己老家的岛上，执行个死刑能磨蹭十几年，这人就算没烧死，今年也肯定活不过去了。这还不一般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不想让他死刑那么便宜，听说注射那种杀法，没什么痛苦就去了。”
“阿梁，你……什么时候悄悄成了动画宅？你不是黄片浏览狂吗？”
“这都什么鬼绰号。”韩玉梁皱眉道，“我就是问问，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把那个混蛋搞出来，我不想让他死得那么轻松。”
“这个走正常途径怕是没那么容易……他住在特安局的医院，但这种案子，并不需要特安局插手。我们局跟警署虽然有那么点上下级的意思，可不能真把人家当小弟指挥啊。毕竟严格说来不是一个系统。”
“那我要是把那小子想办法弄出来，会惹大麻烦么？”
一直头抵车窗好久没动过地方的易霖铃忽然睁开眼，扭头瞄了一眼韩玉梁。
韩玉梁冲她一笑，继续道：“我保证手脚干净，不留什么让你不好收拾的证据。”
“阿梁，那可是特安局的直辖医院，还在华京，跟特安局的东亚邦总部就隔了一条巷子，从我老爸办公室窗户都能看到走廊来来回回的护士小姐，你想不留证据从里面偷出来一个大活人？”
“不算大活人吧，他烧伤地方不少，都包成半个粽子了。我看电影里有警方看守的医院大都是要被突破的，还觉得应该挺容易。”
汪媚筠的语气冒出几分促狭，“你要说，那地方紧邻特安局总部，距离不远还有个S?D?G的新兵培训中心，十几年医闹都没出过一起，安保上，他们肯定比较麻痹大意，监控正常工作的有多少都不好说。”
“所以我不是没机会？”
“机会肯定不是没有。问题是，值得吗？”汪媚筠对他身边的情况已经非常了解，“你不是不喜欢那种三年起步型的女孩吗？没胸没屁股，这可是你亲口说过的评语哦。”
“那又如何？”韩玉梁毫不在意地笑道，“大鱼大肉吃多了，清粥小菜也可口得很。”
反正搞定女人最重要就是脸皮厚。
易霖铃哼了一声，小声道：“身材没味道还真是对不住了。”
任清玉则一脸惶恐，摸着自己比之前还大了一些的双乳，满头冷汗。
许婷忍不住拍了她一下，笑着说：“别瞎担心了，他就那么一说，你这么好的身材他吃腻起码还得十几年吧。又不像我，不大也不小，毫无特色。”
怎么好像一句话开罪了车里三个？韩玉梁皱皱眉，道：“别的你就别瞎操心了，直说吧，我把人弄出来，动私刑处理掉，你能不能帮我兜住？”
汪媚筠沉吟着说：“这事儿……太着急肯定不行。现在全世界所有那家公司的粉丝都在关注着这个人，你要今晚就把人弄没了，估计要有暴脾气去特安局堵门骂废物。”
“那什么时候行？等热度过去，时间可太长了。我没那空。”
“嗯嗯……”汪媚筠拖了个长音，很为难的样子。
韩玉梁不耐烦道：“L-Club我给你拿回来的线索，可是我卖力费心，还欠了大人情才弄到的，你都没说表示表示，现在请你帮个忙，你就推三阻四？”
易霖铃摇了摇头，道：“没事，咱们既然免不了在华京这边办事，耽搁些日子也不打紧。等热度降一降，没那么烫手，咱们再想办法。”
韩玉梁拍拍她的手，传音道：“她欠我人情，不用白不用。”
“阿梁，我为难的不是帮不帮你，而是怎么帮你。”汪媚筠又拿出了那让男人耳朵犹如被舔一样的娇声，“我有个办法，但需要用到一个我不想去求的人，欠她的人情会让我极度不舒服，而且让她来帮你，很大可能还会引发一连串不可知的问题。”
韩玉梁想了想，道：“你在调查的那个主办者，只要不是中秋前必须出手，我就帮你。”
“这个主办者的盘面挺大，很麻烦的。”
“那我就只管这次欠人情的部分。其余的，你知道该拿什么来换。这样，是不是你就能舒服了？”
“你先往那边去着吧，找到住处之后，等我消息，别贸然行动。那是华京。”
“行了，你抓紧安排，别让我等太久。”韩玉梁随口答话，挂掉了手机。
当车驶过标记着工业区的路牌，进入到华京管辖区域的时候，事务所的对外营业电脑传来了第三次视频通讯呼叫。
叶春樱瞄了一眼，安全检测系统依然没能分析出呼叫方的来源，于是很直接地点击了拒绝。
韩玉梁不在家的时候，她的一切操作都会以安全为最优先考虑的基准，这些天甚至不打算出门。
纤细的十指在键盘上飞舞了一会儿，那个通讯呼叫又响了起来。
奇怪的是，一贯运转良好的逆向追查系统在这里又失灵了。
看来对方就算不是技术专家，身边也一定有信息安全领域的高手在。
可这样的人为什么要通过公开渠道直接联系事务所？
暗网明明挂着他们清道夫工作的联系渠道。
她想了想，在后台启动了几个程序，这次点下了接通。
“你好，请问我这边是有什么问题吗？之前一直呼叫不通。”
视讯界面出现的，是一个化了淡妆，容貌婉约秀丽、颇有古典味道的成熟女人。
“之前我在忙，不好意思。”叶春樱将截取的音轨直接转录到数据库对比系统中，开启声纹分析，“请问有什么事吗？我们事务所最近的委托比较满，不是什么急事的话还请等一等再来咨询吧。”
“哦，这样啊。的确不是什么急事，但我很想请你们帮我办。我可以多出一些报酬，这样可以适当提前一些吗？”
叶春樱把采集下来的面部截图也丢进数据库，淡定地回答：“第一，要看是什么样的委托，事务所首页分栏目下有填写用的表格，或者你可以直接在这里告诉我。第二，要看你的多出是给多少，如果的确给得非常多，我们开门做生意，当然会考虑将你的委托提前安排。”
“填写表格之类的事情我不太擅长，我就在这里说吧。”
她点点头，调出一个记事本，“没问题，我问，你答，我来帮你记录。首先是姓名。”
“呃……必须要真实身份吗？”
“最好是。不过不强求，我们是侦探事务所，对客户的要求没有那么严格。”
“可以叫我善雅，善良的善，优雅的雅。”
叶春樱瞄了一眼屏幕，到是个挺符合气质的名字，不过八成是假的。
“常住地址和联系方式。如果委托出了问题，我们这边需要第一时间能联络到你本人。”
“地址我不太方便提供，你可以记下这个号码。”善雅说了一个电话，“打通后你说找善雅夫人，就会有人通知我了。”
“详细地址不方便提供，那大概住处总可以吧？如果不在我们东亚这边，我还需要考虑差旅费的问题。”
“我住在南美，这边比较乱，所以安保方面我会比较小心。还请见谅。”
“好吧。我不多问了，抱歉。”叶春樱看一眼几个程序联合锁定后实际上大致位于北美的通讯来源，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那么，你打算委托什么事情呢？”
“我希望贵所能对我的委托进行最严格的保密，因为这事关很多特殊人士的安危。”
“特殊人士？”
“嗯……”善雅的表情显得有些犹豫，“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辐射后机能强化实验适应资格获得者’这个群体？”
叶春樱唇角微微一紧，但神态并没有多少变化，拿起两张纸作样子看了看，放下，抬头说：“没听过，好像不是这个时代的词吧？”
善雅的笑容看起来有些苦涩，“算是吧，不过不是什么久远的时代，大劫难时期诞生的。”
之后，她用详尽到令人厌烦的篇幅，解释了一下强化适格者这个叶春樱早就全方面了解过的身份。
让叶春樱不愉快的是，将近半个小时的讲解，竟然没有带来任何新情报。
但碍于好奇心，和强化适格者的特殊性，她没舍得中断通讯，仍静静看对面表演。
等到说完，她才开口问：“既然如你所说，这些特殊人士已经因为特殊原因从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又有什么可委托的呢？”
“其实他们并不是完全消失了，还有零星一些幸存者存活。我作为关系人，最近又联系到了几个，可遗憾的是，大家当年的等级都还不够高，无法得知那巨大变故背后的真相。”善雅很失落地叹了口气，“托当年几位幸存者的帮助，我侥幸获得了巨大的财富，所以我希望委托这世界上所有有能力的朋友，来帮我查明当年的真相。秘密，毫无疑问就掌握在世联和S?D?G手中。”
叶春樱的手在桌下握紧，但语气非常平稳，微笑也恢复了完全的正常，“你的目标对我们这样的事务所来说简直是庞然大物，我想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可根据我高价买来的情报，目前和S?D?G总部有所联系的这类组织，只有你们一家而已。其实我也不相信你们这样正式成员只有三个的小作坊能办成什么事。”善雅满脸无奈，“可详细调查之后，你们成立短短一年，在地下世界的信用额度就已经超过了五亿，七月份暗网的清道夫年鉴，你们是最有潜力新人。我想，也许……这是一个机会呢。”
也许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叶春樱产生了对方和自己是同一阵营的感觉。但马上她就想起，所有和她身世有关的事情，都是绝对的机密。
只不过对方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好骗过去的类型——S?D?G与他们的合作不说是机密也没有什么公开的可能，对方能搞到这种情报，绝不是一般人。
“你的委托目标太宽泛了，我根本不知道从何查起。”叶春樱摇了摇头，“更别说收费了。我看，我们不合适，这笔钱我们赚不到，抱歉。”
“不，挺具体的。”善雅的眼睛微微睁大，凑近摄像头，“叶所长，我怀疑当年强化适格者是被世联中的极端分子设局排挤之后，赶尽杀绝的。S?D?G的成立时间太过巧合了，我相信他们的高层一定和那场阴谋有关，只要你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交给我作为线索，我就有能力追着继续查下去。我有资本，有人脉，只差一些……受限于身份我无法接触到的机会。你们离华京那么近，又和S?D?G有生意往来，你们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她的嗓音有股奇妙的魔力，会让人不自觉地集中精神去听，受其中的情绪所感染。
叶春樱皱了皱眉，打开一个调频器，将通讯的音调调高到尖细滑稽的地步，“那关于费用，咱们就要先谈谈了。这个委托失败的概率太高，我不想白忙。你必须至少支付总报酬的四分之一作为定金，而且不管成功与否，我们都不退款。另外，这个委托不可以设期限，咱们可以约定一个报告进度的间隔时间，比如每月一次。如果这样你也可以接受，就先报出你认为合适的价码吧。”
“这样啊……”善雅扭头似乎问了旁边人几句话，跟着转回来，笑着说，“那么就按你说的，预付四分之一，五千万，走地下账户或者正常银行都可以，我会请朋友帮我转帐，你觉得可以吗？”
五千万预付？总金额两亿？
黑吃黑拿到的两亿和正常做委托拿到的两亿可不是一回事。
似乎是误会了犹豫的原因，对面那个豪气的温雅美人补充说：“而且，我保证这是你们到手的金额，走地下渠道的话我会补足洗白所需的手续费，走正常银行我会额外给你需缴纳的税。”
叶春樱盯着她的眼睛，“通常来说，委托费的价值，一定不会比标的物更高。当年一群适格者的死亡真相，值两个亿？”
善雅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如果是正常的商业谈判，我会认为你在设法涨价。幸好我提前了解过你，叶所长，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不忌惮告诉你，你就算只找出一个线索，价值也已经不止两个亿。这两个亿，是你有勇气去调查这件事的价值。如果你真的找到了有用的线索，甚至是确凿无疑的证据，我会酌情追加奖金。”
“你的钱看来赚得相当容易。”
“钱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东西，当你手上有得越多，它们就来得越快。我在全球各地都有不错的生意，我和你谈这件事的时间里，我的资产增值恐怕就已经超过了我打算付给你的报酬。”
“那你的时间还真是非常值钱。”
“也不至于。我不和你谈这些，这段时间赚的其实还是这么多。”善雅笑了笑，似乎在试图让话题轻快一些，“怎么样，我觉得这应该已经是个很有诚意的报酬了。我在北美这边开会，没有太多时间纠缠价钱，做决定吧，叶所长。”
叶春樱托着下巴思考了几秒，“按说我是可以等钱到账之后再问的。但那似乎有点过分。我还是现在就问吧。这么大一笔钱，是‘天火’出吗？”
善雅挑了挑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咱们之间的买卖，为什么会牵扯到一群为钱办事的佣兵？”
叶春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有能力知道我们和S?D?G的合作，又有动力来进行恶意委托的，只有‘天火’和L-Club，以我们和露杜斯之间的过往关系，我想他们不太可能用这么温和的手段来试探。”
“试探？”善雅的表情倒是没有多大变化，让一般人看了，很容易就会怀疑自己的判断，“我还是不懂，叶所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谎言被揭穿后还要硬撑的样子很难看。”叶春樱平静地说，“我不是在诈你，我是很确定，能和好几个‘幸存者’接触过还知道他们身份的，应该只有在搞毁灭者计划的‘天火’。关于过去的事情，那些幸存者知道的都比我多，明知如此你还来重金委托，目的一定不纯。你可能觉得我会为了反过来探查你们而接受，抱歉，你错了，我现在更重视安全，我们所有人的安全。”
善雅打了个哈哈，“看来，叶所长对我有了很严重的误会。我是不是该找个时间正式登门拜访，表达一下我的诚意呢？”
“不需要。我不会见你的。”叶春樱直截了当地拒绝，“你不是正常的委托人，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善雅眯了眯眼睛，正想再说什么，视讯被中断了。
她不悦地抿了抿唇，关掉虚拟面孔加载，扭头望着旁边的助手，“我刚才的表演有什么破绽吗？”
那个一头黑发的年轻女孩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站着。她知道，主人并不是在询问。
主人轻轻叹了口气，“算了，下次有时间再逗她吧。玉梁挑选女人的眼光和运气，果然一向都不错。去给小狄发个信，再强调一下，鱼饵的调教要抓紧，那是我送的小礼物，要有惊喜感。测试难度可以适当提升一些，我允许他上两个B级的成品。另外，不要闹出太大动静。那里离S?D?G的大本营太近了，两边关系不佳，别被抓到小辫子。嗯……暂时就这些吧，顺便帮我准备礼服，要性感一些的，一会儿见的那位吃这一套。去吧。”
“是，Miss袁。”
================》》》第363章实力差距太大
“叶姐，不是说好买只金毛的吗？”许婷双手抓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对着镜头里出现的那只狗大皱眉头，“这土狗……也太丑了点吧？你该不会把诊所那边你以前喂过的流浪狗挑了一只带回家了吧？”
叶春樱在另一头抱着洗过澡吹干毛的狗一边揉头一边笑着说：“也是赶巧了，丁儿给我打电话，说薛大夫最近要去华京办事，她打算趁机休息一阵旅个行散散心，诊所那边要关门几天，附近的猫狗怕没人喂，我就想起来这只小狗性格特别好，样子也不丑，就过去带着打了针领家里来了。你看你看，真挺可爱的。”
她一边说一边捏着狗狗的腮帮子，让小狗对着镜头做了个笑一样的造型，满脸都写着为了生计所迫。
许婷扑哧笑了出来，“也行，小狗就小狗吧，反正大狗每天还要遛，咱们都忙得不行，也没那个空。”
没想到叶春樱笑着说：“阿黄也要遛的啊，不过没关系，我往购物车里加了几款跑步机，你看看哪个合适就买了，到时候把阿黄拴上去，让它在那上面跑。”
旁边床上本来还挺郁闷躺着的易霖铃一骨碌坐了起来，忍不住道：“你这是养狗还是养仓鼠啊，狗不出门要得抑郁症的。”
叶春樱眨眨眼，说：“哦，那铃铃你来工作室的时候帮忙带着出去跑跑吧，就算是房租了。”
易霖铃凑近盯着那只长得蠢兮兮的狗看了一会儿，“好吧好吧，我在的时候我拉他出去跑。”
“陆雪芊挺喜欢这只狗的，你不在我可以让她帮忙。”
“她……喜欢狗？”易霖铃瞪圆眼睛，不是很信。
“嗯，狗舔她，她还笑了。她笑起来真是很美，感觉可以当大明星了。”叶春樱感慨了两句，“不过陆南阳就比较怕狗的样子，不怎么接近阿黄，陆雪芊也就走了。”
闲聊了一会儿，挂断通讯，许婷伸了个懒腰，跳到酒店大床上，弹了几下，躺倒，“铃铃，那个纵火犯有机会让你下手的话，你打算怎么出气啊？”
易霖铃跟着躺下，肩并肩和她靠在一起，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道：“想不出来。”
“啊？”
“我想不出来。”她咕哝道，“我以前虽说干的都是以武犯禁的事儿，可家训一直记在心里，惩恶要适度，不能滥用武功。所以遇到坏人，有的废了招子，有的废一条胳膊，有的直接杀了，也会尽量给个痛快。我听朋友说韩小贼十恶不赦，满心怒火的时候，也没想要折磨他，真抓住，也就是一掌打死。”
许婷好奇心起，“你那个朋友为什么忽悠你来杀老韩啊？因爱生恨？求而不得？吃醋？”
易霖铃回忆了一下，喃喃道：“我也想不出。按说，照水洛神袁淑娴可是众星捧月的人物，比陆雪芊更像仙子。为她一笑，江湖中可是有人肯刀剑相拼的。她和韩小贼在一起那么多天，我当然不相信她是自愿的。”
“那你为什么后来又信老韩了？”
“因为那场杀局太多地方太巧了，要说没人推动，绝不可能。而有本事推动别人的我不情楚，把我设计进来千里追杀的，就是袁淑娴。亏我一口一个袁姐姐喊她，骗我都不眨眼。”
许婷思路一向比较跳跃，跟易霖铃聊了十几分钟，本意是想转移注意力，让她心情平静一点，可听到后来，眉心皱起思考了一会儿，说：“铃铃，你们穿越前情况也挺混乱的，周围什么样子，你应该也看不了那么仔细吧？”
“嗯。当时奇变陡生，确实有点回不过神。”
“那你说……会不会那个袁淑娴其实就在附近，看你们都不见了，也过来检查，结果跟着穿越过来了？”
“那怎么可能，袁姐姐武功比我好得多，她若在场，岂能……”易霖铃先是摇摇头，可说到半截，目光一阵闪烁，神情渐渐变的凝重了许多，“你的意思是，她……当时在作壁上观？”
“你说这么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计划快要成功的时候，她可能不在场吗？”许婷一拍大腿，“我打赌她当时肯定在！”
“可我没见到啊……”
“在场那么多人，你还能一个个检查过去啊？我上次给你化妆，你没看随便改动一下，你就变得不像本人了？”
易霖铃察觉到她似乎另有意图，扭脸看着她道：“婷婷，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咱们入住后叶姐跟老韩说的情况你不是也听到了，天火那边的试探是不是特别阴险？”
她皱眉点点头，“嗯，是挺阴险狡诈的，也就春樱戒心强，换我……保不准就答应了。”
“老韩说他在北美邦遇到的事儿，你还记得吧？”
易霖铃脸色微变，“你是说天火的那个神秘高手身份？”
“你们怀疑卫竹语一个模特，甚至在猜人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宰相千金，为什么就不觉得，是那个当年谋划一切的袁淑娴也跟着过来了呢？”许婷很笃定地说，“反正听你们讲的前因后果，让我看，最阴损那个就是她。你不是也说了，她名门出身武功驳杂还内力不错，这不就对上号了？”
易霖铃双眼望着天花板，怔怔思忖片刻，忽然翻身下床，穿上拖鞋就往外跑去，“对！我这就去告诉韩贼！婷婷你真是个天才！”
许婷赶忙伸手叫她：“别！你这会儿……”
可惜她的话不如易霖铃的腿快。
咔哒，那小蹦豆一样的身影就已经展开轻功飘了出去。
许婷一拍脑门，躺了回去，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随便吧，反正老韩看的片儿里也老有这种情节。”
不过易霖铃才走到隔壁门口，手都没抬起来，就红着脸原路返回了。
许婷看她灰溜溜折返，笑着指了指墙，“在这儿躺着都能听见任姐的声音，你还真打算去敲门啊。”
易霖铃蹙眉一甩拖鞋飞上床趴下，“任清玉以前是修行的啊，怎么让韩小贼给弄成这样了。她不知道这酒店隔音效果没那么好么？”
“知道有什么用。”许婷撇撇嘴，“老韩存心要听喊的时候，别说她了，我都顶不住。”
易霖铃很不服气地一抬头，“这话说的好像你比她清心寡欲很多似的。”
“本来就是。她十天半个月不跟老韩上床，能偷偷翻出老韩内裤闻。整个儿被老韩带坏了。”许婷颇为自得地小声咕哝，“我是走心派，比她能忍多了。”
易霖铃还是纯理论派，被任清玉在隔壁越来越大的叫唤声勾起了好奇，一拽许婷，跟她缩进一个被窝里，嘀嘀咕咕交流起来。
早先为了增加“创作积累”，她就跟许婷进行过类似的谈话，心理倒是没什么障碍。
许婷一贯直率大胆，也没什么不敢说，这次话题一下子就从浅海区深入到了马里亚纳海沟，隔壁都偃旗息鼓了，她们还兴致勃勃聊个没完。
最后都忘了正事，直接耽误过去了这一夜……
安排住处的时候韩玉梁就存了让许婷来解决易霖铃情绪低落问题的心思，反正两间房，许婷和任清玉各一间，他和易霖铃来回换着住就是。
没想到效果好得出奇，隔天一早在楼下餐厅吃东西等待汪媚筠约来的人时，易霖铃的心情就已经大有改善，看了看早间新闻的后续追踪，就叹了口气，道：“小贼，别因为这个欠人情了。那混球烧伤不轻，治疗期间肯定特别痛苦。案子这么大，之后也一定是死刑，我气头过去了，我跟汪督察说声不好意思，咱们还是把心思放在救人上吧。”
任清玉默默低头吃饭补充昨晚消耗的巨大热量缺口，一会儿一个呵欠，看来吃完还要上去补眠。
许婷吃不惯这家酒店的早餐，扒拉几口就跟叶春樱手机对接更新信息，低着头说：“岛泽黛的事情不能急，叶姐说疑点太多，再加上昨天‘天火’试探的事情，她让咱们不要急着行动。”
易霖铃强打精神道：“对，婷婷昨晚提出了一个猜想，我觉得挺有道理，小贼，咱们之前好像想漏了一个人。”
韩玉梁嘴里嚼着完全谈不上嫩的牛肉，含糊道：“谁？”
“袁淑娴。”她正色道，跟着伶牙俐齿飞快将许婷的猜测说了一遍。
韩玉梁起初还觉得颇为可笑，但很快，双眉就渐渐拧死，鼻梁上方聚出一道道深遂纹路。
陆雪芊穿越前没有注意其他地方，任清玉和易霖铃都没看到卫竹语和李沁香之外的人，但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消失的场所，不是没有看漏的可能。
从武功、心计、为人……等方面来考量，袁淑娴坐镇天火多年，凭一己之力将诺大的组织掌控扭转，可能性显然比卫竹语要大得多。
“小铃儿，今天卫竹语就到华京了，她下榻的酒店是秘密，但签售是公开行程。咱们去跟她久别重逢一场，看看她对穿越前的事情还有没有印象。只要能证明当时还有不明身份的别人在场，也许……就能确定了。”
“要真是她呢？”易霖铃的口吻显得有些微妙，“那可是你真刀真枪的老相好吧？还曾是江湖第一美人呢。”
韩玉梁冷笑道：“一门心思为了藏龙宝居接近我的美人，也就是最后我福大命大没死，还因祸得福来了这儿。但凡我那玄天诀的神奇功效少上一丁点儿，这会儿我坟头的草，怕是比你都高了。她得手后再装作受害者，指责我几句强行淫辱，以她的姿色，有的是江湖豪杰愿意当接盘大侠。”
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现在还没什么实证，全都只是推测而已。兴许从一开始我就误会了，这世界本身也有隐世高手存在呢。还是做好眼前事吧。”
早餐吃罢，韩玉梁接到了陌生号码的来电。
放到耳边，传来的是个不算太陌生的娇柔女嗓，“你好，韩侦探，我到了，在门厅等你。”
他过目不忘的记性，过耳自然也不会忘，皱眉道：“你是……汪梅韵？”
“哟，这么久没见，一面之缘，难为你竟然还记得我呀。我可真是脸上有光。”
把其他事情暂且交给许婷，他起身大步往门厅走去。
易霖铃虽然已经说了不必再做这么极端的事情，但他知道，这事儿真办成了的话，她心里必定还是痛快解气。
倒不是说他多馋那小丫头的平板身子，而是此前疗伤救回她一身功力，算是一大笔投资，以他性子，多少想要收回点利息。
再加上这阵子被易霖铃带得二次元东西看多了，连带觉得她那些奇怪扮相都可爱了不少。
尤其上次那身跟十六夜血酒形似的小裙子，他要是得手，一定设法叫她穿着来一发，提前找找摆平那个怪物的士气。
所以只要不惹大麻烦，韩玉梁很乐意抽空把那个纵火犯偷出来办了。
现在来帮忙的竟然是汪梅韵，他顿时就更乐意了。
汪媚筠有一阵子没吃到，韩玉梁着实有点怀念那风情万种骚媚入骨的味道。
汪梅韵作为妹妹，那股勾魂摄魄的撩人气场差得很远，化妆的水准也略逊一筹，五官上倒是更精致一些，唇边有颗小小的美人痣，眼角更加上吊，如果说姐姐的眼睛像猫，那她的就像狐狸，透着一股诱人征服的狡诈。
以韩玉梁的审美，汪媚筠的身材更符合他的喜好。
但汪梅韵如果拍摄性感照片放在网上，一定更受欢迎。
无他，腿长，奶大。
那双美腿因为身高的差距而稍稍不如姐姐那种名模等级，但她的胸怀可不是一般的饱满，乳量甚至可以用下作形容。
之前网络上风靡过一阵女生用胸部托奶茶喝的竞赛。
汪梅韵如果参加，胸罩收型够给力的话，大概可以左右一边一杯同时喝。
是胸控男人甘心埋进去闷杀的首选。
不过汪梅韵本人看上去并不喜欢表现自己的乳量，这次和韩玉梁见面，上半身的穿着堪称保守，只有下面的一步裙、黑丝袜和高跟鞋继续尽职地表现着她们汪家姐妹仿佛流淌在血脉中的风情。
“你能帮我？”大概是最近的谋划放在了易霖铃那个萝莉型美少女身上，韩玉梁坐下之后扫了她一眼，就开门见山地问道，没往那条故意跷起在他眼前轻轻摇晃的脚上多做停留。
汪梅韵把手肘搁在小桌上，托腮偏头，漆黑的发丝从这一侧垂下，呈现出足以去拍杂志封面的完美角度，“你要做的事，全华京可能就只有我帮得上忙。”
“哦？”既然察觉到对方的不悦，韩玉梁就很配合地重新在她身上认认真真打量了一遍，算是对她魅力的肯定，“愿闻其详。”
“特安局对附属医院没什么兴趣管理，那边执勤的基本都是警署调过去临时帮忙的倒霉蛋。”她自信一笑，“而这边的警署，我恰好有很多熟人。那家医院，我恰好也有几个朋友。”
韩玉梁点点头，没有插嘴。
“当然，华京有人脉的侦探很多。但是，韩先生，愿意给特安局找麻烦的侦探，也许只有我一个。”
韩玉梁好奇道，“你姐姐和你爸爸不就是特安局的高官么？”
“这就是我讨厌特安局的原因。”汪梅韵的狐狸眼中冒出一丝笑意，“我讨厌我家老姐。”
“那你还肯帮我的忙？”他更加奇怪，皱眉问道。
“为什么不？难得她汪媚筠肯为了一个男人向我求助，她肯为你欠我人情，可见……你至少也是她当作男朋友看待的人了。”她舌尖在丰润的下唇上稍稍一蹭，神态显得娇媚而兴奋，“仅这一点，就足够我拿出全部本事帮你了。”
“男朋友谈不上，各取所需的关系罢了。”韩玉梁淡淡道，“她上次不就把我介绍过来了。”
“那次是介绍生意，这次是求我帮忙，程度差太远了。介绍生意我赚了大钱，是我欠她人情。我帮她忙，是她欠我人情。”比起上次在侦探社见面的古装打扮，职业装的干练气场让她语调都有了微妙的变化，“而且，这次她求我了哦。”
韩玉梁皱眉道：“她求你……很让你满足？”
“对。很让我满足。”汪梅韵笑着坐正，“如果能顺便得到点别的什么，我就更满足了。”
她在“别的什么”四个字上咬下重音的同时，眼睛大肆放送秋波，期待的点露骨到没有任何掩饰——她喜欢抢汪媚筠的男人。
韩玉梁可没兴趣当扭曲姐妹之间战斗的枪，除非是在床上，“这个我需要先提醒一下你，我有两个一起同居的爱人，有一大堆随时可以上床互相娱乐一下的情人，你姐姐不过是后者中的一个，还是那种不怎么出现让我很不满的一个。我在她心中大概就是个能力和性能力都很强的工具人，我们之间的关系和你想象的，差距很大。”
他身体前倾，注视着她的眼睛，微笑道：“我喜欢看到你这样的美人来勾引我，但最好不是为了跟什么人斗气。”
汪梅韵的神情浮现出几分尴尬，往后缩了缩，“我可不会为了破坏你们的关系而主动跟你上床。你也少自作多情。”
“哦？那你打算得到什么？从帮我这件事上。”
“得到优越感。对我那位好姐姐的优越感。”汪梅韵再次微笑起来，“比如，让你觉得我比她更有魅力。”
“那你可要加油。”韩玉梁笑道，“你知道么？如果换成你姐姐跟我聊天，这会儿我肯定已经被她撩硬了。”
汪梅韵微微蹙眉，“我是来跟你谈正事的。”
“所以你不如她了解男人。像我这样的色鬼，下面硬起来会好说话得多。”
她不屑一笑，“现在又不是我求你，这忙是你求我。你得想想怎么让女人变得好说话才对。”
“女人一般高潮后软绵绵躺在怀里的时候最好说话。”他淡定地给出了答案，“关于这一点我倒是经验丰富，你要不要体验一下？”
“你、你……”汪梅韵撑起来的成熟妩媚差点就被面颊上的两朵红云破功，“你这也说得出口？”
韩玉梁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微笑摇头道：“我这下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你明明五官比媚筠精巧，立体感也强，却始终差了那么点隐隐约约的味道。”
“为什么？”汪梅韵一怔，竟然情不自禁问了出来。
看来这一点她自己也不是没注意到。
“因为你根本就还是个雏儿。”韩玉梁满面惋惜地摇了摇头，“上次在你的地盘见面，我忙着哄春樱没顾上观察。这次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些发骚发媚的本事，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你姐姐能用四十八种体位给鸡巴榨汁，你连听见鸡巴这个词心里都别扭吧？”
汪梅韵果然音调都变得有点走样，双手压在桌边，瞪大眼睛说：“我这叫……知道廉耻！”
“所以你压不过她。”他又摇了摇头，“不同的女人有不同的风情，你可以温柔，可爱，热情，活泼，神秘，性感，甚至是淫媚，但要选自己最合适的那一款。我有个朋友，她一米四八，没胸没屁股，胳膊腿还特别有劲儿。”
易霖铃在餐厅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你说她这样的要是不穿洋装小裙子卖可爱，跑去搞制服一步裙黑丝连裤袜，再来个低胸装把飞机场亮出来，滑稽不滑稽？”
汪梅韵深吸口气，挺起腰身，双肩微微后张，解开了小西装外套的扣子，羊绒毛衣裹着的丰美乳房，立刻顶出了堪称男人视线磁铁的高耸弧度，“你觉得我穿低胸装不性感？”
“当然不是。你这样的身材和长相，本来就非常适合走性感路线。可你偏不。”
她满脸迷惑，“不？我……这不是在走性感路线吗？”
“你在走卖弄风骚的路线，那是一种很容易玩砸的、难度更高的性感，那不适合你这样没有实际经验的处女。你对风情万种这个词的理解还停留在做一些挑逗的动作，穿一些合乎男性审美的衣服，让男人眼睛离不开这个初级阶段。”知道眼前的女人已经被带入到自己的节奏中，韩玉梁悄悄加强洞玄真音的功力，笑道，“信不信你姐姐就算用黑布把自己包起来，也能在一分钟内让我硬得跟铁棒一样。她那一声阿梁，叫得我骨头都痒痒。”
汪梅韵果然对姐姐极其不服，哼了一声别开头，“我……没她那么不要脸。”
看来这姐俩之间应该因为男人的问题闹过什么矛盾。不过韩玉梁不关心这个，他连压箱底的绝活都拿出来用上，不过为了图个方便，顺便能吃口肥肉，当然更好。
“汪侦探，我看，不如这样。这次的事情，你来帮我。事成之后，我来帮你。我教你什么叫真正的女人风情，作为你帮我的报酬。”
“这算什么交易？”汪梅韵眉心一拧，看着不太高兴。
“你觉得合适，咱们就做。你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韩玉梁已经完全拿到了场面的主动，眼前这个女人，跟她姐姐的段位实在是差太远了。
他站起来，微笑道:“那个纵火犯已经逃不了死刑了，我不管他，他一样是没命。这人情能有多大？换我这样的专家给你上私课，那是你捡的大便宜。既然你不愿意，那就请回吧。”说罢，他转身往回走去。
“等等！”
他背对着她露出一个遂愿的微笑，停住了脚步。
不知道这次帮汪媚筠省掉一个人情，能换她给吹几次喇叭。
================》》》第364章大有大的好小有小的妙
作为华京地区最有名的单干侦探，汪梅韵当然不会是个蠢货。
等到喝杯咖啡冷静下来，她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被牵着鼻子走了，可要反悔，她心里又怎么都不情愿。
因为她确实很不满意自己和汪媚筠之间的差距。
她一直在暗中关注着那个让她想起来就磨牙的“好姐姐”，在侦探的繁忙工作之余学习化妆，研究各种养护方法，拼命锻炼保持身材，就是为了能在她最自负的领域超过她，然后尽情地去嘲弄她一番，出掉这么多年憋在心里的恶气。
可她始终找不到症结所在。
论素颜五官，她从青春期就比姐姐更强，论身材，她十八岁就比姐姐大两个罩杯，一双辛苦锻炼出来的长腿曲线没有任何问题。身高输了四厘米，可对男人来说，她姐姐那种181的奇葩高度明显是减分项才对，跟同样一米八左右身高的男人逛街都不能踩高跟鞋。
在韩玉梁灌迷魂汤之前，汪梅韵从没想过，竟然会有经验的原因。
她是精于算计得失的类型，从小又为了显得比姐姐更强而牢记各种家教，“处女”会提升自身价值这个念头，几乎刻到了她的骨子里。
所以冷静下来后，她第一时间摆出了交易的底线，“韩先生，我虽然同意你的提议，但我要申明，我的确很想全方面无死角地赢过我家老姐，但我不会为了这个就随便跟男人……做那种事情。童贞对我来说有特别的意义，我辛苦锻炼的时候都会注意不对它造成损伤，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韩玉梁有什么不明白，在他眼前，汪梅韵已经和全裸没什么两样了，里里外外，一览无余，“放心，我保证我教你的全程，都不会损害你宝贵的处女膜。违反这一点，你随时可以告我强奸。华京是你的地头，你应该不需要怕吧？”
“很好，那这个人情债，就暂且从我那位好姐姐身上，转移给你吧。”
“暂且？”
“既然是交易，那咱们双方都得看看效果，对不对？”汪梅韵又拿出了精打细算的架势，“我要看看你的指教值不值，你也得看看我能不能做到你想做的事。”
他点点头，“没错，我很好奇你打算怎么做。”
“三天。”她很自信地抬起手，亮出三根指头，看不到枪茧，不知道是保养得好还是缺乏相关锻炼，“给我三天准备时间，顺便等热度降一降。现在是周六，下周二，8号，我来通知你行动计划。”
“好，需要我再重复一下我的目的么？”
“不需要。”汪梅韵站起来，拿起那个颇有古意的绣面挎包，“你们不就是想动私刑报仇出气吗？这样的委托我见得多了。我知道该怎么做，让你们满意。”
“我另外还有个委托，不知道你有兴趣接么？”韩玉梁叫住她，决定好好用用这个地头美女蛇。
“什么委托？”
“最近名模东方朱玉来华京开签售会，参加活动，我想搞到她的行程安排和落脚地。”
汪梅韵的眸子中浮现出一丝鄙夷，“韩先生，好色要有限度。那是有不小影响力的公众人物，发生强奸案，可是要成为社会新闻的。”
“那到不至于，论强奸的兴趣，我对她还不如对你浓。我朋友找她，有很重要的事。我朋友是女的，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汪梅韵拿出手机划拉几下点了点，很自然地忽略掉了他的性骚扰发言，“五万，预付一万定金，今晚之前我给你答复。”
“不用那么麻烦，五万我全付。”韩玉梁拿出手机，用他的权限付款，“你的事务所我知道在哪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她看着入账金额，唇角勾起了愉悦的弧度，“我的职业道德在圈内口碑很好，等我消息。”
心急火燎跑来华京近郊住下，结果所有要办的事都得等。
许婷闲得无聊，干脆拽上任清玉去市里逛大商场。
韩玉梁适应这个世界的进度非常好，所以也患上了当代男人的通病——商场恐惧症，宁愿选择窝在酒店房间上网玩手机。
而易霖铃吃饱喝足之后就振作精神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开始更新，写写画画，看拿出来的小裙子，似乎还打算录个舞蹈视频。
大半个上午过去，易霖铃存档下床，拎起小裙子到玄关镜子前比划了一下，进卫生间戴假毛美瞳，看来是准备回隔壁录视频了。
韩玉梁伸个懒腰，删掉了刚下载没多久的手游。他对二次元的兴趣依旧不大，主要还是性趣无法落实。
可惜之前玩的网游一直没空下副本跟不上进度被公会开除了，他最近的娱乐主项目又回到了黄片领域。
但当着易霖铃，总不好意思看那种伊达伊库丫卖碟、哦耨哦耶哦卖嘎的东西。
小丫头的好感在什么程度，他心里大致有数。
以为她要回隔壁录视频，韩玉梁调出手机里的新片，准备趁着热血沸腾阳气涌动练功。
没想到，易霖铃竟然在卫生间里把衣服都换好了。出来之后，她就掏出三脚架，对着拉好帘子的落地窗找角度，布置便携补光灯。
“你打算在这儿录？”韩玉梁收回长腿让她放下灯座，皱眉道，“这又不是大套房，就一个大床间，有地方么？”
“有。”易霖铃简短回答一句，“我就是录着玩，不要求那么专业的场地。”
“你就不怕被粉丝看出这是酒店房间，误会你出来跟人开房么？”
她笑了笑，“我的粉丝不会做这种无聊猜测，至于黑子，我就是在公园跳，他们也会说我是刚跟人野战完。”
韩玉梁翻了翻她视频下方的留言区，“难怪你比陆雪芊适应得好，这阵仗……换她就要顺着网线去杀人了。”
“我一开始也想。这不是杀不着么。”易霖铃打理了一下头毛，对着镜子认真调整妆容。
他这才注意，她的打扮是照着被烧的动画公司代表作女主角之一来的，银灰紫毛眼镜三无少女。
“这角色我记得一般都是穿水手服的吧？没记得她穿过别的。”
她耸耸肩，“我没带。”
“忘了？”
“来得太匆忙，没顾上。今天才想起来，应该呼吁一下给受害者募捐。”她调整好眼镜和假发，“其实买块黑布做套尖顶帽斗篷也行，但穿那个不好跳这支舞，将就一下吧。心意最重要。”
“我看着不影响你么？”
易霖铃莞尔一笑，拉起裙边露出纤细的小腿和上面紧紧包裹着的过膝袜，做了一个行礼的动作，“我在几千人眼前一样跳，你一双眼睛，有什么关系。”
“但我这双可是老色胚的眼睛。”
“那你以为我在漫展舞台上跳的时候，下面围观的都是纯情小男生，不会诅咒安全裤？”她先打开播放器，跟着音乐踩了一遍拍子。
从进入状态的熟练程度来看，之前应该没少跳，都有肌肉记忆了。
那曲子旋律欢快，元气十足，很适合易霖铃这种举手投足充满力量感的少女来跳。
这种时候被那家动画公司的粉丝看到，想必也有一些振奋精神的效果吧。
她选择的角色也很合适。
如果是那部动画的女一号，那就要跟着曲子一起元气十足，笑容满面，放在当下并不合适。
而这位女二号，绝大部分出场的时间都是古井无波的表情，即使跳着最欢快的舞蹈弹着最迅捷的吉他，神态也没有丝毫波动。
反而很适合为这样一个事件募资。
韩玉梁暗暗叹了口气，心道，易霖铃的难过和伤感，看来比他猜测的还深。
也不知道一个动画公司，几部好看的动画作品，怎么就能让她如丧考妣。
那段舞用的动画ED版，时间不长，但易霖铃整整跳了七遍，才收工转存到电脑上，等着午饭后着手开始剪辑。
懒得下去，韩玉梁叫了客房服务，就跟她在房里吃了一餐。
大概还是她的身材气质各方面看起来都太青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么久，他也没什么非分之想。
编辑完成后，易霖铃设置了定时发布，下午5：05分公开。然后，她对着自己选好的封面，长长叹了口气，眼角仿佛又有泪花在闪动。
韩玉梁看着公开平台上不断在跳动的募款总额，问道：“你给他们捐了多少？”
“一百五十七万三千二百五。”
“这数字有什么特殊意义吗？”他不解问道。
“手头存款暂时就这么多，七块二的零头我留下了。”易霖铃扭头挤出一个微笑，“下笔稿费入账之前，请我吃饭哦。”
“这钱能在新扈买一套大房子了吧。”他皱眉道，“你不是打算在这边定居了，不准备买一套？”
“不急，宿舍住得挺舒服。工作室春樱又没找我要房租，我还能蹭饭，都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得了吧，你那些小裙子哪一条也不便宜。”
“春樱还捐了一百五十万呢，我一个真爱粉，总不能输给她这纯贡献爱心的吧？”
韩玉梁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道：“她不捐，你也一样会给这个数。”
“随你怎么说。”她合上笔记本电脑，往后一靠，把细细的腿分开，“坐久了，好僵啊。”
她重伤卧床不起的时候，韩玉梁过去除了传输真气疗伤，也少不了为她四肢按摩活血。他顺手抓过她小腿摆在自己膝上，按压推拿，道：“寻常人一辈子都未必存得下一百五十万，那些被烧的人，对你就如此重要么？”
易霖铃沉默片刻，缓缓点了点头，难得一次换了称呼喊他，“韩玉梁，我……没有你们这么好的运气。你有春樱，陆雪芊有陆南阳，散人算是比较倒霉，但最后也遇到了你。我刚到这里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就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整整用了两个多月，才明确认清楚这个世界。可我头一个敞开心胸去接近的，是个看我模样可爱，想拐我跟她一起去做援交的福利姬。”
“她帮了我很多，也算是……领我进入二次元世界的向导。”
“如果她没有坏心，我也可以像你信任春樱，陆雪芊信任陆南阳一样信任她。”
“可惜没有那个如果。”
“离开她家的那个晚上，我杀了五个人，一个她，和四个付了钱过来享受的……男人。”
“她以为她下药下得很隐蔽，可我那会儿……还对这个世界充满戒心，我不知道她放了什么，直觉……让我跟她换了杯子。”
“她昏睡过去，四个男人敲门要进来，我……又不是傻子。”
韩玉梁拍了拍她紧绷绷的小腿，柔声道：“那你不是该对二次元失望么？领路人是个大骗子。”
“领路人会骗我，二次元的世界又不会。”易霖铃笑了笑，“我用了半年时间融入这个时代，那时候唯一陪着我的，就是这些漫画、动画、游戏。”
“这些东西帮我找到了一个群体，找到了共同的话题。我第一次去漫展，到处都是人，其中大部分……那时候还不被主流社会接纳，偶尔经过的纯路人，都会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大家。”
“但我就在那里，感觉到自己……并不是孤独的。”
她拨了拨头上的假毛，“知道么。我第一次出cos，就是出的大萌神。我那时候口音还没改过来，不太敢说话，怕别人知道我的武功，把我当怪物，整个人都畏畏缩缩的。都已经……不像是曾经的我。”
“那是我最怀疑自己的一段时间。我一度觉得，这是个永远离不开的梦，虽然生活便利科技发达，却是个可怕的噩梦。”
“但那天很多人夸我，也有很多人要跟我合影。他们说我……扮相很好，气质也棒，还有很多人和我一起聊那部动画的话题，争执团长的能力到底有多强之类很虚无的事。”
“后来看得多了，我发现自己最喜欢的，还是这家公司出品的东西。脸大都一样也好，脱不出自己框架也好，那些动画给我的温暖，是我最艰难时候……唯一的支柱。”
眼看着她小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惆怅，韩玉梁果断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那你最后怎么就腐掉了？”
易霖铃一下坐直，肃容道：“因为弓道和游泳很好看啊！”
大眼瞪小眼互看了一会儿，韩玉梁意识到那些女性向的东西他天然就从脑海里排除了，这么和她聊，聊不下去的。
他闲扯了几句别的，然后不经意般道：“汪梅韵的计划做好之后，把人弄出来，打算怎么处理，你还没想好么？”
她愣了下神，跟着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小声道：“小贼，其实这种活儿，我觉得我没有你擅长。你能……替我出出气么？”
“这算是委托？”
“嗯。委托。”
“报酬呢？”
她一抬脸，“你想要什么报酬？钱的话……得等等，这阵子我穷得跟刚穿越来时候差不多。”
“我开事务所一年多，什么时候要过钱。要钱那是春樱的事儿。”
易霖铃眸子转了转，眯起眼睛，左歪头打量他，右歪头打量他，摘掉装扮用眼镜放在一旁，扯下假发，凑近到让他能看清美瞳轮廓的程度，忽然一笑，“韩贼，你真变萝莉控啦？”
韩玉梁也凑近了些，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我一贯胃口很好，百无禁忌。”
“你不是老嘲笑我没胸没屁股么？”
“大有大的好，小有小的妙。”
“你何时有这意思的啊？”她颇为玩味地瞄着他，脸蛋微有羞红，但目光并未闪避，“我觉得你给我灌功疗伤的时候，还正人君子得一塌糊涂呢。”
“你那会儿人都快干巴成二次元的了，我就算胃口好，也不忍心下嘴。”他微笑道，“今时不同往日，你恢复之后娇美更胜当初，且心里对我已不如从前那般鄙夷。”
“哟，这你也看得出来？”
韩玉梁点头道，“看得出来。”
“证据呢？我怎么觉得我心里还是鄙视你这个小淫贼鄙视得要命呢。”
“我看了你连载的那本小说。”他像是早就在等这个空隙，语速忽然加快了许多，不给她打断的机会，“男主是个下流无耻大淫贼，高壮帅坏，受，另一个男主是一心想让他改邪归正的翩翩公子，温润如玉，攻。前十来万字那位淫贼还下流无耻得不行，总是采花猎艳被那个攻逮住，嘴上教育完肉体教育，痛哭流涕发誓悔改，下次再犯。”
“到最近的情节，不怎么见这个淫贼采花，反而跟着那位公子行侠仗义。嘶……对了，不知不觉这个公子的身高好像也缩水了啊，写着写着就忽然很小鸟依人。连你的评论区好多姑娘都在抱怨，CP怎么忽然逆了。”
易霖铃脸涨得通红，往后一缩，伸出手指着他鼻子道：“你、你你你……你不是不屑一顾说男人捅屁眼的小说你才不稀罕看么？你言而无信！”
“你都把我写进去了，我总要看看我在你心目中是个什么形象吧。”他笑吟吟道，“还行，起码最近这十几万字，我算是正面人物，有希望转攻了。”
“那不行。半截逆CP是大忌。我写的又不是互攻文。你乖乖当受到结局吧。”她左瞄右看，飞快转移话题，“你还没说你何时转性成萝莉控了呢。”
“没转，其他没胸没屁股的女人我照样看不上。”他伸出手指在她唇瓣上轻轻一按，“得像你一样可爱的才行。”
易霖铃的气息急促了几分，忽然抓起假发眼镜，又把自己打扮成了动画人物的模样，似乎这样能让她借用一下对方的人格，迅速冷静下来。
“韩小贼，我对男人的要求呢，你倒是大致都符合。如你所说，我也确实……对你很有好感。咱们本就不是这世界的人，我也不求什么婚配之事。可有一条，你得能做到才行。”
“爆菊免谈。”
她一瞪眼跳了起来，叉腰站在床上，“你一大堆情人绕着转，我一点意见都没有，我就想搜集个素材，你都要当我男人了，怎么这么小气啊！”
韩玉梁一翻身躺在床上，看着她裙底的安全裤笑道：“如果不小气的代价就是大屁眼子，那我宁愿小气。”
易霖铃都有点口不择言，“人婷婷动不动就被你折腾一晚上后门，也没见门框崩了啊。”
韩玉梁皱了皱眉，心道你们闺蜜三人组私下聊天的尺度是不是稍微有点大啊？
“所以婷婷如果非要尝试一下，让我给个反馈，在只用指头的前提下，我可以慎重考虑。”他斟酌着词句，免得这俩小妞串通打她屁眼的主意，“小铃儿，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你要一直对我屁股念念不忘，那你最好做足心理准备，先让我掏掏你的后山门。”
易霖铃双腿顿时就是一夹，“我们女生又没有前列腺，完全不舒服啊。男人这边是会爽的。能一样么？”
“那我不管。”韩玉梁笑道，“这事儿就像男人追女孩子，为了上床繁衍后代什么招数都要用，哄得开开心心了，就能得偿所愿。你惦记的这个，也许等你把我哄得开开心心了，我才会考虑。”
不想把好不容易养热的关系弄得太僵，他转而又道：“不过你要是只想知道反馈，这个我回头可以好好跟你讲讲。当初春樱为了给我解闷，非要动用前列腺按摩这个扯蛋技术，那会儿的感受我倒是还记得七七八八，随时欢迎你来访谈。”
“果然她就可以。”易霖铃蹙眉嘟囔了一句。
“那是她挣来的。”
“算了，孤男寡女在酒店房间，就不该讨论这种奇奇怪怪的下流话题。”她跳下床，把身上服装整了一下，“我想去楼下咖啡厅喝点东西，陪我去么？”
“走。”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目标刷刷好感，他应声起身，把手机塞进兜里，掖好缝隙免得里面的防护服露出来。
拿起房卡出门，走廊里两个住客擦肩而过。
其中一个忽然回头，很兴奋地说：“哎哎，你看，那人女朋友cos大萌神呢。”
“我草我草！哪儿找得这么棒的女友啊。”
“还挺可爱的呢。去要张合影？”
“别了，那男的忒壮了……”
他俩都是练内功的，耳力极佳，在电梯口听得清清楚楚。
易霖铃面上浮现几分得意，进去后对着电梯门的反光梳了梳假发。
韩玉梁端详一阵，忽然道：“小铃儿，其实你本来就挺可爱的，何必沉迷在二次元的世界里找自信呢？我以前都没注意到，你这么个天资绝顶的女侠，竟然在为身材的问题自卑……”
易霖铃豁然转身，瞪大眼睛道：“胡说！你、你少瞎说八道！我才没有自卑呢！”
韩玉梁淡定道：“小铃儿，我学的房中术里有一门秘法，可以让胸部二次发育，少说能涨两个罩杯。”
易霖铃双眼顿时一亮，“真的？”
“假的。我就是看看你到底多在乎这个。”
电梯下到一楼开门之前，韩玉梁领教了一番孤烟掌的厉害……
================》》》第365章见一面是真难啊
看来电梯里逗弄过头那次戳到了易霖铃的痛处，之后两天小丫头都对韩玉梁冷着张脸。
因为场地问题，东方朱玉的签售会延迟到了七号下午，汪梅韵给出的准确行程表和住处，都是在那之后。
急匆匆赶来的四人，一下子又多出了两天假。
任清玉被许婷拉着四处见世面，易霖铃都不再过来找韩玉梁陪着一起，就独个在隔壁房间里打字、画画、练功。
不过他深谙好女怕缠郎的道理，干脆反过来去她那边呆着。
有合作关系在，她抹不下脸赶人，又不是个闷葫芦性子，被他逗着逗着就忍不住斗起了嘴。
结果那本以他为原型的小说，就在七号上午大结局了。
烂尾，被一群读者围着喷。
韩玉梁看着最后一章，满脸无奈道：“小铃儿，你三章就把男主角强行转成阴险腹黑大反派，再让你家温润如玉小公子大义灭亲干掉，是不打算继续赚稿费了么？”
“不赚了。反正搜集不到素材，写来写去都假得不行。退圈了，以后就专门画BG本子，十八禁的。这个有婷婷给我提供反馈，我资料充足。”
“你月底漫展上还打算卖这本小说的第一卷实体书吧？”他坐在床边微笑劝道，“人都说作品就是作者的孩子，你生我的闷气，打咱孩子做什么。”
“去去去，谁跟你咱孩子。你找春樱……不对，你找奶大的生去，那个汪梅韵就不小，我看起码G罩杯，你肯定喜欢。别来烦我了。”
韩玉梁忍不住笑道：“你老跟婷婷嘀咕私房话，口吻都越来越像她了。”
“可惜身材像不了，对不住了啊。”
“那天我信口胡言，惹恼小铃儿，是我不对。”他寻思也差不多是时候了，便正色道歉，“不过那句大有大的好，小有小的妙，我是诚心实意说的。我一个淫贼，岂会浪费时间在不喜欢的女人身上？”
“你……还是不明白。”易霖铃绷紧唇角，咬牙道，“你喜欢小，是你的事。我嫌弃小，是我的事。我也想要特别有女人味的身材。我不想出个身材好点的角色，就要用假胸。这个天生的我改不了，那我自卑一下怎么啦？你干什么非要揭我的短！”
“我又不是你的附属物，你说句不嫌弃小，我就该高兴了？”她下床噔噔噔走到落地窗边，将帘子一扯拉开，对着外面耀眼的阳光，深呼吸了几次，“算了，你这都是被女人惯的，跟你计较这个，是我蠢。揭过去吧，别再提了。你帮我出气报仇，我过后一定想办法报答你，尽量让你满意。别的事儿，都再说吧。”
“小铃儿，我是很有诚意来道歉的。我没想到你对这个事儿……这么大的反应。”韩玉梁着实有些意外，为祸花丛这许久，没想到竟在如此小事上触了雷，不禁反而有了非要把坑填上的心思，“这样吧，这次为你出气，就算我的补偿，你什么报酬也不用给。行么？”
易霖铃抱定手肘，不吭气。
以前对付女人大都是哄上床就大功告成，来到这边后要不是跟许婷积累了一些经验，他还真拿这种闹脾气的情况没什么好招——尤其是必杀技床尾和不能用，等于自断双臂。
消气这事儿，不外乎两步，道歉认错在先，哄劝补偿在后。
气不消，说明补偿不够。
没办法搂到床上按着补偿十几次高潮，韩玉梁只能绞尽脑汁想比较正常的路子。
“小铃儿，月底的漫展，我去帮你卖书，这总行了吧？”
“你又瞧不上我写的东西，何必勉强。”
“不勉强，不勉强，你文思敏捷，辞藻优美，那小公子写得连我看了都有点动心，只是不好意思明讲。既然是我做原型的男主角，我理应去帮你这个忙，义不容辞。”
“当真？”
“当真。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韩玉梁行走江湖，别的不敢说，一诺千金的脸面总还是有的。”
“早这么说不就没事了。”易霖铃一转身回到床边，笑眯眯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飞快登陆后台，刷刷几下删掉了这两天更新的章节，十指飞舞，转眼就打出一份致歉公告，连着另外几章不知何时写好的存稿一并发了出去。
韩玉梁目瞪口呆，愣了一会儿，才道：“小铃儿，你算计我？”
易霖铃一扭脸，满面无辜，“我算计你什么了？这不都是你主动答应我的么？”
他皱眉端详她片刻，联想到许婷忽然逛街兴致大好一直拉着任清玉不干正事往外跑，展颜一笑，道：“原来是婷婷给你出的主意。我就说这不像是你会用的招儿。”
“什么主意，你别胡搅蛮缠迁怒。你惹我生气，你提出补偿，我接受了，和别人没关系。”易霖铃颇为心虚地回了几句嘴，打开Echat，把亲手画的男主人设发给联系好的店铺，“韩贼，你衣服穿什么码啊？”
“干什么？”
“给你定做漫展上穿的衣服。帅气点儿我的书才卖得好。”她一扭脸，“你可别说你这就反悔了。”
韩玉梁叹了口气，笑着过去选了尺码，道：“罢，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是我大意了。亏我还一直在想你为何气成这样。”
“我是很生气啊。”易霖铃双手戳了戳自己小笼包都不如的贫瘠胸部，“我胸怀就这么点儿，凭什么不小心眼儿？你不知道自卑的人最讨厌别人揭穿了么？我穿越过来快四年了，不戴假胸时候连乳罩都不用买，别人夸我显年轻我高兴不起来好不好。”
“同样二十岁不到，看看人家婷婷，身高腿长，胸突臀翘。春樱看着不显大，一起洗澡时候也是走一步一晃悠，就我，连沟都没有！”她絮絮叨叨抱怨道，“曲线全靠衣服撑，我装不在乎装得多辛苦啊，你还骗我……小哪儿好？穿衣服省布料？”
“大满足的是男人，小满足的是自己。”既然她坦承心路，韩玉梁也就正经劝道，“那么两团脂肪，沉甸甸拉的肩酸，最后谁爱看？男人。女为悦己者容，才整天惦记着有容奶大。你这么自强独立，何必在意这个。我瞧你的粉丝也不少，说明喜欢这一型的大有人在。”
“我说了我不在乎男人喜欢不喜欢，是我自己觉得不好看。我本来个子就低，胸部不发育，有的衣服都买不到号，快只能穿童装了。”
“而且小的敏感。”他一本正经道，“比较丰满的胸部日常和衣物摩擦较多，敏感度远不如小一些的。这一点我有足够多的数据支持，绝对权威。”
“任清玉的不敏感？我上次不小心碰到，她还脸红来着。”易霖铃当然不信。
“相对她其他各处，胸部的确不算什么。”韩玉梁打蛇随棍上，“不信你可以叫我试试，以我过往经验判断，你这样看似平平无奇的胸部，其实才是快乐之源。”
“去去去，淫贼本性，你想得美。拿这套路我，你还不如说你会按摩丰胸呢。”她哼了一声，“不过那我也不会给你揉的，你对付女孩子那套婷婷都告诉我了，一身邪门功夫，沾身子就舒服，我才不上你的当。”
“她倒是把我卖得干净。”他略一沉吟，笑道，“看来还是她高明，看出我对你有了意思，这么一来，我倒是暂且对你束手无策了。”
易霖铃一怔，敲字的手指都停在半空，悬了一会儿，才继续蹂躏键盘，道：“你少挑拨离间，对付你这个大色魔，就得多听过来人的。”
“小铃儿，你这个‘对付’，又是何意啊？若想防我，你直率开口，我现下对谁，也不至于非要死乞白赖缠着不放。”
她沉默一会儿，道：“反正就是不能被你牵着鼻子走。不然，肯定变成下一个任清玉。”
“清玉的心火是她修的心法所致，即便没有我的调教，她那肉欲一样得靠我才能满足。我不觉得哪里亏待了她。”
易霖铃缓缓转身与他对视，道：“可你不喜欢她。你就是纯粹在享用她而已。”
“我若不喜欢她，何必费那么大力气把她救回来，劳神安置？”韩玉梁笑道，“我早说了，我不会为不喜欢的女人浪费时间。我是个很现实的淫贼。偷不到的香，我嗅一口都懒。”
“我说的喜欢，和你那种喜欢不一样。你那是喜欢玩物，看上姿色的那种喜欢。”
“你们女人总爱把不该分那么清楚的事情分得太细。”他笑着摇了摇头，“我喜欢春樱温柔体贴性情坚韧，也喜欢她一双玉足完美无暇。我喜欢婷婷开朗大方厨艺精湛，也喜欢她蜂腰长腿床上火辣。那我喜欢清玉身段婀娜丰美迷人就不行，非得喜欢她呆头呆脑的反差萌才可以么？”
“真论容貌，咱们周围这些女子，可有一个比得上陆雪芊貌若天仙？”他淡淡道，“可我偏偏就不喜欢她，在我心里，她还不如陆南阳有趣。我对她，才是纯粹在享用美人肉体而已。”
“我才不信任清玉能和春樱、婷婷一样。”易霖铃不屑道，“你这谎话也太离谱了些。”
“我可没说一样。”他马上澄清道，“喜欢本就有高低之分，总不能说我最喜欢春樱，对其他人就不叫喜欢了吧？”
“我说不过你。”易霖铃有些恼火地认输，“反正我看不上你对任清玉那种喜欢。”
“那不正好。”韩玉梁忽然凑近，往她小小的耳朵上哈了一口热气，“我喜欢她的身材，那我喜欢你，肯定不是那种喜欢。”
“你又嘲笑我身材！”她回头一掌拍了出去。
这次没用孤烟掌，一口气跟他拆了八十多招。
等罢手休息，韩玉梁靠在墙边，望着没用内力结果拆招到面颊绯红的易霖铃，笑道：“小铃儿，说句老实话，咱们若还在当年那个江湖，选一个女侠一起闯荡，我肯定挑你。”
“怎么，胸小吃得少，好养活？”她还是耿耿于怀，气哼哼顶了他一句。
其实她平常的舞蹈视频嘲弄她萝莉身材的评论比比皆是，她从来都波澜不惊毫不在意，这其中的差别，对他这样经验老到的男人来说，已足够说明很多事。
这也是他愿意慢条斯理陪她逗她的原因。
“我可不差你一口吃的。和你结伴，最让我放心而已。你就算闹脾气，对我鄙视也好，不屑一顾也罢，起码不会在最关键的时候，背后给我一刀。”
易霖铃一怔，蹙眉道：“你又想起袁淑娴了。”
“婷婷推测的有道理。她处心积虑想要借围攻的机会找出藏龙宝居的下落，那当晚如此重要的时刻，她岂会不在？说不定已经易容成了兵卒，就在后面张弓搭箭瞄着我呢。”
她叹道：“一个资质绝顶的天才，一生精力，也不过最多将几样顶级绝学修炼到巅峰。藏龙宝居就算存有无数秘笈又如何，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她莫非不懂？”
韩玉梁笑道：“她姓袁，兴许，是为了找自家祖坟吧。可惜创下这藏龙宝居的袁大国师，并没死在那鬼地方。”
之后易霖铃好奇为何袁家人反而不知道藏龙宝居具体位置，两人话题自然转去了另一个世界的江湖野史，总算远离了身材这个雷区……
话题远离，韩玉梁可不会忘了这里头推波助澜的犯人。
午后许婷带着任清玉回来，准备往东方朱玉的签售会现场赶去前，被他毫不客气地白了一眼，凑近道：“晚上小心你的屁股。”
她自然不怕，扭腰用屁股顶了他一下，挽住易霖铃，小声说：“露馅了？”
“没，是他不知道怎么猜出来了。我看着就没有那个算计他的脑子么？我觉得我也挺精的啊。”
许婷扑哧一笑，说：“可能不是聪明不聪明的问题，而是有没有这个兴致的问题。谁叫老韩周围乐意看他追妹子吃瘪，又敢行动的，就我一个呢。”
韩玉梁把她往身边一拽，低声道：“我吃瘪你很高兴么？”
她媚眼一斜，凑到他耳边说：“那我吃你的大鸡鸡你高兴吗？”
“废话。”
“那你问的也是废话。”
任清玉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暗潮汹涌个什么劲儿。这会儿大概也仅有她，是真正满心想着卫竹语，只惦记正事。
汽车发动，她有点紧张地问道：“铃铃，见了卫竹语，咱们该说点什么啊？”
“叙旧。散人，这世界上能算咱们老乡的人，拢共就这么点儿，咱们当年还一道追击韩小贼，结伴同行过几十天，对我俩来说，可能是好几年前的事，对你来说，可是近在眼前吧？我还指望你记性好，多说点咱们同行的趣事呢。”
任清玉沉默片刻，缓缓道：“看来你忘了，咱们同行没几天，我就跟她切磋了一场。她输了半招，不服气，隔天又打，我怕麻烦，想让她半招，可她竟然下重手，鞭子一看就用了真力，我就又赢了她一次。那之后她就没主动跟我说过话。我主动找她，她也跟对那些男人一样，冷着张脸爱答不理。”
易霖铃盘腿坐在椅子上愣了会儿神，一拍前排韩玉梁肩膀：“小贼，一会儿还是咱俩去吧。”
“围杀那场局之前，卫竹语见过我两次，一共只说了四个字，分别是‘该杀’，‘休走’。最后那一晚，其他人都只是被我划破了衣衫，唯有她跟你，被我弄到露了奶。小铃儿你大人大量不跟我计较，那卫竹语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你确定要叫我跟你一道去？”
“那我就自己去。瞧你们一个个怂的，不过是去叙旧而已。她又不可能是‘天火’那个老大。”易霖铃哼了一声，靠在车窗上，看外面飞速后退的街景，不说话了。
任清玉黛眉微蹙，迟疑片刻，道：“我还是跟你去吧，也看看她……在这个世界活得如何。想来，怎么都不会像我这么狼狈。”
“任姐，”许婷减速拐弯，笑着说，“要我说，你穿过来的时候确实有些倒霉。但之后，否极泰来，日子过得总不能算差吧？老韩是花了点，这方面委屈你了，可当下这世上男人少，好男人更少，合适的男人那是少之又少，该看开的时候，就得看开些。”
任清玉面上一红，尴尬道：“我又不是在嫌弃玉梁。我这么贪欢性淫的荡妇，他、他不嫌弃我就好。”
韩玉梁扭头看她一眼，暗想，怎么这些穿越过来的女侠，一个个都有奇怪的心理问题啊。水土不服么？
许婷安慰说：“这不是你们那个封建时代了，女人也要性自主，也要享受身体的快乐，没什么淫荡不淫荡的。你又没去找十个八个猛男养在周围。”
韩玉梁斜她一眼，笑道：“我也没养到十个八个那么多吧？”
“你才来一年多，收获就这么丰盛，还嫌少啊？”
“我谁也没养，大家都是自力更生。”
“别别别，叶姐和我都是你养的，”她立刻笑眯眯说，“巴不得你养一辈子呢。女侠们独立，不用靠你，我们可不行。”
易霖铃歪头打量，侧耳倾听，若有所思。
不久，目的地到了。
那是近郊这一带最大的综合商场，车才拐过弯，就能看到二楼悬挂的巨幅海报，洋溢着宣发烧钱的气息。
韩玉梁隔着车窗打量，街道两边也到处挂满了小型宣传灯箱，对面家具城的外墙屏幕上正在循环播放这次签售的写真集精华剪辑。
这条街是往人贩组织追查岛泽黛的必经之路，那个出于同源的演艺经纪公司，就在这附近。
再加上午前叶春樱发来的几条需要注意的新闻中，明确出现了东方朱玉不满此次行程安排太过高调而与经纪人大吵的传言。
他越发觉得，有人想让他发现卫竹语。
可然后呢？把天火里的那个高手误会成她？韩玉梁不禁冷笑，对面那位幕后主使，是不是也太小瞧他的智商了？
滴滴。
刚停稳车的许婷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扭头说：“老韩，岛泽黛上架了。叶姐已经提交了报价和调教需求，这个时间点……是不是有点巧啊？”
韩玉梁靠在椅背上，沉吟道：“嗯，就像是看咱们悠闲了两天，急着催促一样。”
“那，怎么做？计划要变动么？”
“不变。咱们俩在楼上掠阵，让她俩去跟卫竹语接触。走。”
东方朱玉的签售地址在商场地下二层的中庭，同层的书店就在贩卖此次签售所需的写真集限量特典版——一本写真外加影音蓝光盘一张。
从外面屏幕上的剪辑来看，全程连丝微笑都没有的视频写真，也算是有一定特色。说是限量特典，主要就是可以签名，并附带一个粉丝俱乐部初创成员证，彰显了经纪公司准备让东方朱玉转型进入娱乐圈的决心。
而此前一贯低调连采访都不接受的本尊到底是什么意图，能从一些自称知情人士的爆料看出几分端倪。
东方朱玉很不高兴。
五号的活动延期到了七号，六号的一次商务站台放了鸽子，让金主爸爸不得不临时找了个偶像组合来唱唱跳跳补天窗。她东方朱玉在西方模特圈很火不假，但在这边的知名度都不如天气预报解说员。
那么自然会有不惯着她的人故意放料出来。
核心关键词，就是耍大牌发脾气。
明明定好的行程，说经纪公司没有和她提前沟通。一堆一堆的人等着来看长腿大美女，结果最后盼来了几个新出道的罗圈腿东瀛小偶像。如果不是有公关公司在拼命压热度,最近的娱乐新闻大概要被她刷屏。
韩玉梁甚至觉得，这也是某股力量让卫竹语出现在他视野中的尝试。
所以，卫竹语很可能就是线索之一。
顺藤摸瓜，顺竹摸语，就是他之后的计划。
东方朱玉还真是把脾气发得很彻底。
韩玉梁和许婷在一楼绕着天井护栏假装情侣逛街，易霖铃和任清玉一人捧着一张限量版写真集站在一群大龄男青年身后尴尬等待。
许婷给自己买了一身清仓打折的夏装，给叶春樱挑了两套清纯又性感的内衣，给韩玉梁买了一身很适合穿防护服时候用的长款呢子外套。
易霖铃靠在任清玉身上打了两个小时呵欠。
然而卫竹语没有出现。
晚上七点，满头大汗的主办方拿着麦克风上台宣布了足够让娱乐新闻媒体号们三天不愁稿子的消息。
东方朱玉，不见了。
================》》》第366章人约中秋
在踏雪侦探社办公室的大红木桌子后面，汪梅韵穿着很宽松的古装端着茶杯听完了韩玉梁的讲述，一脸严肃地说：“这种情况，我是不会退钱的。”
要不是对华京不熟，许婷真想自己去找人，免得在这个三句话不离钱的财迷侦探这儿浪费时间。
比那个整天勾搭老韩的汪狐狸还让她烦躁。
“汪侦探，可能是老韩心急没说清楚，我们并没打算让你退钱，而是需要你进行售后服务。”
汪梅韵放下茶杯，扬了扬精心修整过的眉毛，“哦？售后？侦探社还需要做售后的？咱们是同行，就别开这种玩笑了吧。”
许婷亮出手机屏幕上的行程表和详细住址，“这是你给我们的报告，说明了七号晚上开始有效，但现在东方朱玉失踪了，这报告等于没用了，我们五万块就买了个这？”
“这是不可抗力。”汪梅韵皱起眉，“我说了这个不会退钱，除非你能证明我给的报告里的地址东方朱玉本来不会去住。”
“她失踪了，还怎么去住？”
“总之，报告交给你们并确认的那一刻，委托已经完成。”
“现在出现了情况，我们需要你更新情报。我们的目的是找到东方朱玉，不是要一份过期地址贴墙上对着烧香。”
韩玉梁在旁听了会儿两位女士唇枪舌剑，慢悠悠开口道：“好了，别争了。都说了我们不打算让你退钱。我不想影响明天的合作。这样吧，你帮我们找到东方朱玉，我再追加两万块的报酬。”
许婷不满地在桌下拽了他一下，小声说：“咱们给她五万了已经，凭什么再给她加钱。大不了咱们自己慢慢找。东方朱玉大小也是个名人，就不信能一直藏着。”
他拉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指尖，微笑道：“婷婷，我想早点办完这边的事，回去休息几天，然后好好和你一起过中秋。”
许婷屈伸指头挠了他嘴唇几下，一扭脸，说：“那要新签委托协议，你帮我们找到东方朱玉，我们追加报酬两万块。但你要找不到，之前的报酬你要退一半。”
“不行。我没有干了活儿退钱的先例。”
“退两万，不然后续这两万我们找别人赚。”
“最多一万。”
“两万，除非你就没信心找到人。”
汪梅韵冷笑一声，“这么低端的激将法，拿来讨价还价？”
“这要是在新扈，汪媚筠帮我们找人从来都是一句话的事。果然啊，什么女人更有魅力，还是很明显的。”
她眯起眼睛，当场在电脑上修改了一份委托协议，“好，我要是找不到人，退你三万！不过先说好，要是东方朱玉被别人找到或者自己又出现了，我一分钱都不退。你们后续的两万我也不要。”
许婷也不是吃素的，马上说：“那就要设期限，我们等着回去过中秋，给你半个月时间，找不到就退钱。”
“成交！”
等许婷针尖对麦芒地看完条款签了字，韩玉梁才悠然问道：“明晚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对我来说，暂时还是这个委托比较要紧一些。”
卫竹语就算找不到暂时也无伤大雅，岛泽黛已经挂牌出售叶春樱下单完毕这个人肯定是保住了，那么当前要紧的，就是揪出纵火犯把易霖铃这一截稳稳的好感度给刷上去。
那小丫头没事儿就缠着许婷搜集十八禁素材，八成正春心躁动，加把劲，说不定中秋气氛好……嗯……不行，中秋还是双飞要紧，不行还是重阳节试试吧。
敬老节日顺便爱幼，也挺合适。
等在车里的易霖铃皱了皱眉，又打了个喷嚏。
任清玉担心地看着她道：“铃铃，你该勤练内功了，最近怎么总听你染风寒似的。”
“才不是，肯定又有人腹诽我。多半就是那个臭淫贼。”
她俩在车里说着，旁边走过去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仰头看一眼侦探社的招牌，匆匆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门内的感应玩偶发出悦耳的提醒声。
这个时间，侦探社的前台小妹已经下班，汪梅韵只好先对韩玉梁说：“我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保证不耽误你明晚行动。我先出去看看，什么客人这种时间上门，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韩玉梁跟许婷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不耽误你接生意。”
“放心，我很有职业道德，就算对方出四万，我也会优先帮你们去找东方朱玉。”汪梅韵给了个不是很有诚意的笑容。
“出四万以上呢？”许婷没多少疑问口气的丢出一句。
“那就不必我说了吧。我毕竟是在开门做生意。”
跟着汪媚筠走到外面，韩玉梁扫一眼那几个正装男子，正想往外离开，忽然隐隐感到有些不安，似乎直觉在预警着什么。
玄天诀九重境界就曾无数次救过他的命，如今已达十重圆满，他岂能置之不理。
他略一沉吟，轻轻勾了一下许婷的手指。
许婷扭头看他一眼，目光一触，就已经了然于心，微微一笑转身挡在他面前，抬起手说：“等等，给你弄弄领子。瞧你老大不小的人了，衣服都穿不周正。”
他嗯了一声停步，凝神倾听背后那些人的动静。
“汪梅韵小姐是吗？”为首那个人的口音外邦味道很重，生硬而别扭。
“是我，我平常不会加班到这个时间，你们有急事吗？不急的话明天再来吧。”
“很急。我是格雷特?狄，这是我的名片。”
“经纪人？”汪梅韵眉毛微拧，“我不打算出道当明星，你找别人吧。”
“不不，Miss汪误会了。”格雷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躁，“我是最近来华京这边参加活动的东方朱玉的经纪人，不知道你看新闻了没有，朱玉她忽然不见了。我咨询了几位专业人士，他们一致认为，华京附近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你，我才专程赶来。只要你能帮我们找到朱玉，报酬好商量。”
汪梅韵歪头看了一眼还没出门的韩玉梁，唇角微微上翘，“有意思。新闻我看到了，不过这种失踪案件，我一般也是配合警署处理，你们报案了吗？”
格雷特唉声叹气地说：“没有办法报案才是最麻烦的地方。朱玉给我们的工作人员群发了留言，说要一个人静一静，让我们谁都不要去找她。她的证件和行李都带走了，让警方来看，就是很寻常的出走事件而已。可如果不找到她，后续各项活动的违约金，可是很大一笔钱啊，汪小姐，希望你能帮助我们找到她，至少给我们一个劝说她的机会。她现在这样手机不开，下落不明，我们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担心啊。”
许婷装模作样整理完毕，勾住韩玉梁脖子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那人撒谎，他一点儿都不担心。”
他嗯了一声，拉着她坐到一边的等候椅上，“你这会儿又要吃东西？不怕胖啊？”
许婷默契十足地拿出手机打开餐饮点评软件，“饿了，不行吗？晚上要被你折腾大半宿，不吃够哪儿有力气。不管，一会儿带我去好好吃一顿。”
汪梅韵知道那两人是摆明了赖着听消息，懒得理会，而是趁机打开记事本，“寻人委托我不是很愿意接，首要考虑的，是难度和报酬。先跟我说说那个什么朱玉的详细资料，报个价，如果满意，我明天就发动所有人脉帮你们找。”
没想到那个格雷特戒心还挺重，扭头看了一眼玩手机的许婷，说：“朱玉的一般资料网上就可以查到。深层资料，是她很重视的隐私，你作为侦探可以了解，但我希望你这里的其他客人可以回避。”
韩玉梁识趣地拉起许婷，道：“别耽误汪侦探做生意。咱们走。”
路上把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后，易霖铃不抱什么希望道：“我觉得这个侦探找不到人。卫竹语跟咱们一样是穿越者，她的所有身份资料都是假的。既然这是她主动出走，起码的乔装改扮她又不是不会，别的不说，她把那浓妆卸了，一般人第一眼看了认不出来。”
任清玉不解道：“可她为什么要跑啊？难道是知道咱们来找她了么？”
许婷笑了两声，说：“那肯定不是怕你们，老韩，你可真是威名赫赫啊。”
韩玉梁伸手在她大腿上捏了一把，道：“她要真知道是我来了，准拿鞭子等着动手。她跟陆雪芊，可是一见我就满身杀气的侠女双璧。”
易霖铃纠正道：“你不觉得双姝这个词更合适么？双璧……我一下就跳戏到罗严塔尔和米达麦亚了。”
许婷小声嘟囔一句：“我倒觉得他想用一声……”
任清玉有气无力道：“所以咱们此刻到底该干什么啊？”
韩玉梁略一沉吟，拿定了主意。
“回去休息。”
先养精蓄锐把明晚的事儿办妥，然后确认地址将岛泽黛救出来，至于卫竹语，只要她不死，早晚能见面，不急在一时半刻的。
那么大一个名模不见了，有的是人着急。
大不了等她回北美，他带许婷这个治疗包坐飞机过去见面就是。
坐头等舱，趁殷勤空姐不在的机会偷袭她又弹又润的奶子，弄到她面红耳赤满脸好像蜜里调胭脂，那想高潮又不敢的模样，实在是太……
“铃铃，我今晚跟你睡。”许婷斜瞄一眼，当机立断，“任姐，老韩就拜托你了。”
任清玉一怔，“又是我？我……想休息一晚上。”
“咦？高强度轴承也吃不消啦？”
她皱眉道：“我是觉得，一直让我占着……不太好。你和春樱才是……”
“停停停，这儿又不是三宫六院排座次，任姐你放宽心受着，我要和铃铃谈心，没空伺候他。”许婷把车停稳，笑着说，“你就当帮我忙了。”
韩玉梁狐疑道：“你俩有那么多可谈心的事儿么？”
“有啊，什么叫闺蜜，这个你不懂。”
“我怎么觉得你是躲我呢？”他皱眉道，“你又因为什么吃上醋了？”
许婷叹了口气，看后排两个已经下车，一把把他的手抓过来按在自己笔直紧凑的大腿之间。
虽然天气已经很凉，但她为了凸显身上最有优势的地方，裙摆下面只是穿着一层厚丝袜打底而已，饱满的弹性和温软的触感清晰可辨。
“这是干什么？”他不解问道。
守着酒店，在下面人来人往的地方车震？
她斜身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仔细摸摸，看看是不是多出了什么呀？”
他皱了皱眉，指尖往裤底一探，就摸到了一片微硬的东西。
护垫。
这玩意他熟，许婷例假头三天量最大的时候会在内裤里加一片小护垫给棉条护航。
“我来事儿了，心情不好。笨蛋。”她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从自己那边下车，“行了，反正任姐要起来也没个够，你就在隔壁折腾吧。”
“清玉吃够了。昨晚就没要几次。”他跟下车，过去揽住她的腰，一股温热真气包围住她要风度不要温度缺乏包裹的平坦小腹，“今晚我跟你睡，给你护阴暖宫。”
“哎呀，我又不痛经又不加量的，不至于。”
“我高兴巴结巴结你，不行么？”
许婷这才抿唇一笑，甩动马尾辫在他肩膀上轻轻抽了一下，挣开跑去易霖铃身边，大概是商量换房的事情去了。
和叶春樱相比，许婷的情绪更加外放激烈，月经的影响也就更大。如果说前者的经期情绪起伏是条比较平缓的波浪线，那么后者大概就是剧烈运动后的心电图。
不过韩玉梁感觉得出，许婷大多数时候都在努力让那些波动出来的刺，扎到其他地方去。
这才是最该好好表现的时候。之前她俩都用药调整着，几乎碰不到。这阵子才纷纷停药想要拯救他渺茫的生育率。
按照一些来自网络的知识，经期的好感影响不管正面负面基本都是加倍效果。
那为了中秋同乐会，韩玉梁当然要打起精神好好加油。
女人对献殷勤的反馈基本上和爱意的分量正相关。
她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喂她吃口零食她都能小鹿乱撞满眼星星觉得你是天字号第一好男人。
而完全看不上眼的时候，想达到同样效果大概就要买套房。
这一晚上，韩玉梁没玩手机没上网，冲澡之后给许婷弄来热水，捏腿洗脚弄得她浑身上下暖烘烘，抱去床上盖好被子一边运功让温热真气在她小腹盘桓，一边与她轻声细语闲聊。
这种温存是她最消受的路子，尽管强忍着没有眉开眼笑，但明亮的眸子还是充斥着暖暖的满足。
“先说好，我这次就没带灌肠套装来，任姐的东西我不想用，嘴里也不舒服，一直开车大腿可累了，手也酸。”窝在他怀里眯眼睛躺着，发丝散开在放松下来的脖颈之后，许婷手指头轻轻玩着他腋下漏出的毛尖，故意这么提醒了一番。
“我又不是没和你纯睡觉过。”他笑着将她搂紧，用上她最喜欢的那种几乎嵌合到一起的力道，“你也忒小瞧我。”
“得了吧，你啊……无利不起早。”她舒舒服服哼了两声，小声咕哝，“说吧，这么早就安排上中秋假期，打算干什么坏事儿呢？要给我解锁新姿势啦？这我丑话要说到前头，我不喜欢受虐，你要打算用情趣室那些SM道具，我就要当S。”
韩玉梁皱眉思忖，他记得叶春樱在性趣倾向上也更近似S，看来……今后要是她俩这方面的潜力被彻底激发，他还得常备一个M，免得自己被坑才行。
跟许婷说话大多数时候都不需要那么弯弯绕绕，还可以仗着默契不需要说的那么直白，他略一犹豫，说：“我是惦记着中秋那么好的团圆佳节，放下谁不管都不合适，对吧？”
“老韩，你中秋这么上心，怎么七夕就没什么表示啊？”
“乞巧节不是该你们给我绣荷包么？我两年了一个也没收到，还当你们不过。”他果断跳过了这个话题，毕竟今年七夕的时候，他正在大洋彼岸强奸伊迪丝玩小母狗莎莉，“再说那时候我还没回来呢，怎么都是错过了。”
许婷果然不用他把话说明白，拉住他腋毛揪掉一根，小声说：“中秋啊……你选的节点还挺好。我肯定无所谓啊，不顺着你，到时候百分之九十九是我独守空房，寂寞哦……”
听着她拿腔拿调拉长的尾音，韩玉梁笑道：“怎么还有百分之一？”
“叶姐可怜我，把你打发过来呗。”她撅着嘴抬眼看他，可惜平时风风火火的状态太多，实在是少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那我盘算的过节方式，你是没意见咯？”
听他口吻正经了很多，许婷也收起了故意做出的娇嗔表情，搂着他的腰，抬起下巴保证脸上的表情能被他看清楚，“我真没意见。我跟叶姐一起洗澡都好几回了，哪儿有毛哪儿没毛清清楚楚，她上次补蜜蜡还叫我帮忙呢，缝里头什么色儿我都看得彻彻底底。上次我就跟你说了，现在这样我吃亏，真睡一个床上，怎么都是我赚，你不用怕我不乐意，我这点儿帐要是算不清楚，怎么给咱家管钱。”
韩玉梁双手枕到头后，垂目凝望着她，轻声道：“说实话。”
“就是实话。”她一本正经回答。
“那就说全了，别藏着掖着。我不希望大过节的真有谁不开心。”
许婷拿额头顶了他下巴一下，抬手把散过来的发丝拨回去，温软的乳房压着他坚硬的胸膛，轻声说：“我现在是经期啊，情绪不那么容易控制的。不过……我不高兴的地方，其实和你无关，和叶姐也无关。纯粹是我……唔……怎么说呢，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韩玉梁浓眉一拧，“为什么这么说？”
她舒舒服服展开胳膊腿，彻底挂在了他身上，带着很怀念的表情回忆：“我姐还没离婚的时候，有一年……好像是我上高二的时候吧，姐夫传话，说有个大佬看上我了，要包我当情人，给一辆跑车，买一套房，还让我姐跟姐夫去他的公司当中层管理，每个月给我十万生活费，逛街买东西他另出。”
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说起这种旧事，韩玉梁轻轻嗯了一声，干脆将她抱到正面，用雄壮的身体把她窈窕修长的娇躯托住，垂目听她呢喃细语。
这种时候不必蠢兮兮问一句“你答应了没”，若是答应，这会儿怀里抱的是谁？
“我那会儿把我姐夫揍了一顿，踢飞了他一颗牙。后来离婚，他还硬说是我撺掇的，一点都不反省自己的废物模样……”她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他那会儿跟我嚷嚷过几句话，就是说我不答应，不过是因为价码不够高。”
韩玉梁皱了皱眉，道：“这也太小看你了。”
“我那会儿也是这么想的。我就骂他一辈子活到钱窝里去了。结果他还振振有词，冲我说，你以为我说的就只是钱吗？”许婷闭上眼，微笑着说，“就在刚才，我猜到你打算搞双飞的时候，我就忽然想起这句话了。”
“为什么？”
“每个女人都有价码，或者说，每个人都有。不过有的人要的是钱，有的人要的是房子，相貌，好车，好包，或者……被回应的感情。为了得到想要的，就会付出能给的。”她鼻音轻笑了两声，“所以啊，我忽然发现，我不肯给那个老板当情人，不是因为清高，就是他给的我不想要而已。到了你这儿，你教我武功，带我参加这么刺激的工作行侠仗义，长得还符合我的审美，床上功夫又好，懂女人心不是个闷头鹅，一条一条都是我喜欢的，结果，就把我变成了跟别的女人一起陪你都无所谓的小碧池了。”
“胡说八道，用的什么破词。我要生气了。”他锁紧眉心，伸巴掌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
“哎呀，我又不是真在抱怨什么。讨厌。我就是开个玩笑，这叫什么……唔……对，这叫跟自己和解。”她微微仰头，眼波朦胧，“为了爱你这个大色魔，我必须学着跟以前那个长刺儿的自己和解，叫她不要再来烦我了。现在的许婷虽然过得不是曾经设想的生活，但比曾经设想的那种更加满意，只有一点比较遗憾，不过今后我会慢慢想办法的。”
“哪一点？”
她往上一窜，和他唇对着唇，小妖精一样眨着媚眼盯着他，“你最爱的不是我，并列都没有。”
“并列你就满意了？”
“嗯，谁叫我不是先来的呢，白学梗都玩不起来。”
他想了想，抬起手比划了一个高度，“这儿是春樱。”
她侧脸看着，“嗯。”
他往下比划了大概二指宽，“这儿是你。”
“低这么多啊？”她撅起嘴，很恼火的样子。
他笑了笑，把手直接垂到了床下，“底下是其他人。”
“噗……”她一下笑出了声，拍了他一巴掌，“胡说，任姐呢？才不信任姐也在床底下。”
他悠然道：“清玉、小铃儿、莲、汪媚筠……她们都在床底下。”
“那陆雪芊呢？”
他一本正经道：“在地下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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