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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患系列之强梁末路(11-17)作者:石砚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4-01-12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十一)   这些天来,我们走进了一片荒凉的山谷,这里山势险峻,峭壁悬崖随处可见,山上也光秃秃的,很少有植被。  没有植被,就没有吃的,连野果菌子都没有了,盐也没有了,唯一可以弄到的,也只有偶而抓
  (十一)

  这些天来,我们走进了一片荒凉的山谷,这里山势险峻,峭壁悬崖随处可见,山上也光秃秃的,很少有植被。
  没有植被,就没有吃的,连野果菌子都没有了,盐也没有了,唯一可以弄到的,也只有偶而抓到的蛙类和龟鳖之流,五个人分一只小青蛙,怎么吃得饱呢?那个时候,我们甚至很希望看见一头熊,哪怕拚上半条性命,也总比饿死强啊!
  我们仍然在大山里走着,不知道目的地,只知道我们必须从这里走出去。
  马彪的脾气更坏了,我们都不敢触怒他,除了他拿着我们五个人中唯一一支有弹药的枪外,他本身的凶恶形象,也让我们敬而远之。
  其实,在我自己的心里,也开始萌动起一股股让自己都感到害怕的念头。
  我们又翻过一座山脊,烈日晒在身上,热得难受。
  「二弟,好热噢,我们休息一下吧。」夫人用手搭着凉篷,看了看日头。
  「好,歇就歇。」马彪回答。
  我们坐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的荫影中,勒了勒裤带,舔了一下干渴的嘴唇。
  自从两天前为了绕开一处峭壁而上山以来,我们没再遇到溪水,也没有抓到过任何可吃的活物,倒是又遇上了一群熊。
  不过这一次夫人没有放枪,所以熊群也没有袭击我们。
  倒不是因为她学乖了,而是她上次开枪已经用完了她最后一颗子弹,从那儿之后,她就把枪扔掉了,现在只有马彪还留着一支枪和三发子弹,但那是准备危急时候救命用的。
  「夫人,你听,好像有水。」坐了一会儿,四妹子忽然说。
  「那里有水?」听见「水」字,我们都来了精神。
  「不知道,我只是听见有水声,好像是从那边传过来的。」四妹子又仔细听了一阵,用手指向左前方。
  「真的有水。」阿铃细听了一阵,也高兴地说。
  「快走,我的衣裳都粘在身上了,好难过。」夫人道。
  于是我们循着那声音向前走去。
  声音是从前方一道山沟里传来的,找到了水,我们感到了新的希望。
  我们急不可待地向前走去,循声走下山坡,远远看见沟里果然有一条小溪,小溪几乎干涸了,所以虽然离我们刚才休息的地方很近,我们也几乎听不见溪水的声音,不过对我们来说,这也是很难得了的。
  快到沟底的时候,我们看到一串小水潭,是那种石头被水流长期冲刷形成的凹坑,涨水季那水潭沉在河底,枯水季就形成一窝窝的小湖泊。
  「快走。」没有什么比水更让女人们兴奋的了,我和马彪也高兴起来。
  「四妹子,我们俩个在这边,二弟,你和阿铃在那边,阿辉在中间。」没等走到地方,夫人已经开始分配地方了。
  我们都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她们打算下水去洗个澡。
  女人是爱干净的,可以不吃饭,决不能没有水洗澡。
  在我们走进老熊沟的这些天来,只要是风和日丽的天气,只要有水,女人们总是要去洗洗的,洗完了,正好藉着大太阳把洗过的衣服铺在石头上晒干,即使是对我们这些男人来说,那也是很惬意的事。
  虽然夫人穿着露了屁股的裤子,但她洗澡的时候,仍然不希望我们看到,所以她总是和四妹子一起,选一个有遮挡的地点,轮流把风,防备我们偷看。
  其实她们防的只是我而已,因为马彪和阿铃两个会在另一个地方洗,只有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经受着那种莫名的煎熬。
  那一串水潭很有意思,都处在山壁的凹陷里,使得山石把每个水潭都分割开来,形成天然的遮挡。
  夫人和四妹子选择的是最下游那个最大的水潭,直径足有十几丈,给马彪和阿铃的是上游那一个,把我夹在中间。
  其实我倒更愿意呆在一头儿,因为现在自己被从两边夹着,一边是马彪和阿铃边洗澡边干那个事儿,云雨之声不绝于耳,另一边是两个大美女惬意的笑声,总是让你想像着她们不穿衣服的样子,那种诱惑是让人无法忍受的。
  每当这种时候,我都会在心中偷偷骂上夫人两句,但现在除了马彪,我就是唯一的男人,我不能离夫人太远,因为她们也许还需要一个男人保护。
  我把衣服脱了,在水里涮了一下,回头晾在石头上,然后自己光着身子滑进了水里。
  在这艳阳天下,躺在清凉的水里,实在是再舒服不过的事,我在水里泡了很久,把身上的污泥泡软,然后一点点儿搓下来。
  听听左边石后,马彪已经开如吭吭哧哧地干起来,阿铃则发出小猫一样的低吟。
  听听右边石后,传来哗哗的水声,还有夫人和四妹子的说笑声,我的下身便硬起来,没有办法,我只好一边幻想着三个女人一丝不挂的美态,一边自己用打起手枪来。
  解决完了,心里才舒服了,从水里出来,躺在一块向阳的石头上,呼呼地睡了起来。
  我睡了多久自己并不知道,只知道醒来时,听到马彪在隔壁马呼噜,而右边已经没了动静。
  我摸了一把自己的衣服,已经干了,拉过来穿在身上,又躺下休息。
  忽然间,一种奇特的念头爬上了心头:「她们两个谁在把风?会不会已经像我一样睡下了,我要是爬上那石头,会看见什么,她们两个睡的时候穿着衣服吗?我会不会被她们发现?」我在心中想着,犹豫了很久,终于有些忍不住,拿了一块石头,轻轻在石壁上敲了一下,又听听那边的动静,这叫投石问路。
  听到那边没有动静,我悄悄地爬上了石壁,轻轻探出头去,想要看看那边的景象,忽然发现四妹子的两只眼睛就在离我只有不足两尺的地方看着我笑。
  那一刻我好尴尬,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缩回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犹豫之间,我从四妹子的笑中我感到了一种善意的笑的调侃,这让我安下了心,虽然红着脸,却还是讪讪地笑了没有缩回去。
  「夫人睡了,咱们上去说会儿话。」她指着山坡上说。
  「好吧,你穿衣服,我先下去等你。」
  「不用,我穿好衣服才睡的。」我这才看到她是穿着衣服的。
  我们两个悄悄向山坡上爬去,到了半山腰,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回头看时,夫人也精赤条条地仰躺在潭边的石头上睡得正香。
  远远看去,夫人那黑黑的长发和小腹下一丛黑毛映着雪白的肉体,简直让人难以自持,吓得我急忙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再向另一边看去,只见马彪和阿铃赤条条地搂在一起睡着,他们的衣服就压在身子底下。
  「我们向那边走远一点。」四妹子也看见了,急忙红着脸拉着我向下游方向走,好让山石挡住视线。
  坐在石头上,我看着四妹子已经显怀的肚子,一想到刚才想看她们的裸体被发现,感到有些对不住她,脸一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四妹子倒是很大方:「阿辉,莫脸红么。
  你也不是童男子,孤阳不生,孤阴不长,在这个鬼地方,你这样血气方刚的男人,想看女人的身子,想那个事也是很自然的。」「嘿。」我很不好意思地笑了。
  「其实哩,我们女人和你们男人一样,也有七情六慾,也想要男人照顾。
  如今司令已经死喽,我家小姐还年轻,也不能让她守一辈子。
  虽然她不说,我也看得出来,有时听见马彪和阿铃干那个的声音,夫人也不安的很,所以每次洗澡才故意安排你在中间,就是不想听马彪他们两个的声音。」「原来如此。」
  「阿辉,我已经看出来喽,夫人对你有点儿意思。」「胡说。」
  「那里是胡说?爬山的时候,你那双鬼爪子不只一次托她的屁股,她一点儿点儿也没有生气。」「夫人一个女流,那里有那样大的力气,那个时候,我托一把,只不过是帮忙,没得别的意思噢。」我说道,不过心里却很虚。
  一想起那时的场景,想起我自己的手就直接托在夫人那暴露在外面的软软的半边屁股上,我就感到激动不己。
  我的手第一次接触到夫人的身体,就是扛着她进沟的时候,那时候我只想赶快把夫人从愤怒的山民手中救出来,所以虽然肩上扛着一个美丽的女人,也没有想到别的什么,甚至我的手究竟仅仅只是搂着她的大腿,还是曾经按住她的屁股都不记得。
  夫人的裤子剐破之后,每天都能看见那雪白的屁股,心中便不免有些想入非非了,不过,心里想想是有的,可决不敢对夫人动手。
  那一天也是合该有事,在攀登一个陡坡的时候,夫人的脚忽然踩空了,紧跟在她后面的四妹子眼急手快,急忙用手顶住夫人的后背,但坡太陡,四妹子的力气又不够,反而随着夫人滑了下来。
  我那时也顾不上太多,抢一步上去,一手顶住四妹子,一手顶住夫人,终于制止了她们下滑之势。
  等两个女人脱离了险境,我们才都松了口气。
  夫人回头看着我,不无感激地说道:「多亏了你。」夫人的眼神里看上去与平时并没有多少不同,但我的心却怦怦地狂跳起来,因为我发现自己的两手,一手顶在四妹子的腰上,另一手正好托在夫人的屁股上。
  我真切地感到了年轻女人身体的温热,虽然托住的只是她裤子完整的一侧。
  我急忙把手缩回来,笑笑说:「小意思。」
  不过从那以后,我好像有意无意地,总是走得离夫人近一些,四妹子好像也忘了替夫人遮挡我的视线。
  等到再遇上陡坡,我和四妹子便主动地从后面推夫人一把,而我的手也渐渐由夫人的背、夫人的腰自然而然地过渡到了夫人那裤子破掉的半边屁股。
  裤子上的口子越开越大了,半边屁股已经完整地暴露在外面,每当我的手托上去的时候,随着肌肉的变形,一个深凹的洞口和一条深深的沟壑也隐约显露出来。
  每当那时,我便要屏住呼吸,以免自己的裤子支了帐篷,而夫人却彷佛什么都不知道,连头都不回一次。
  「你看我都大肚子喽,又在夫人后头走,你哪个不帮帮我的忙?」四妹子见我不承认,便诘问道。
  我差一点儿就没话说了,好在男人毕竟比女人多着一个优势,我便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想让我也托起你的屁股?」「呸!」四妹子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打嘴!咋说到我头上来喽。
  你敢动我,我打折你的狗爪子。
  我说过,要替他守一辈子,那不是说说就算了的。
  我只是为了我家小姐好,我看你虽然识不得几个字,却和马彪他们不一样,你这个人手上不老实,心倒是不坏,要是有你照顾我家小姐,我也放心。」「嘿嘿,你说啥子哦,我对夫人,不敢有那个心。」「为啥子?」
  「我是司令从小带大的,我把她当成我的长辈,哪有晚辈同长辈那个的道理?!」其实我心里更多地是喜欢四妹子,只是不敢说。
  我们两个正在说,瞥见马彪和阿铃正向我们这边走过来,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阿铃见我们看到他,刚想说话,四妹子急忙打了个手势,示意不要惊动了夫人,阿铃吐了一下舌头,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马彪道。
  「摆龙门阵。」我说。
  「摆啥子龙门阵,说我听听。」阿铃道。
  我正不知如何说,四妹子接过去:「我正给他说封神演义里头五鬼闹东京,说到姜子牙使五雷正法震五鬼,你们就上来喽。」「是阿。
  打雷好。」马彪道:「好久都不下雨喽,再不下雨,我们都要热死喽。」「这个季节,雨水少,难哦。」我说。
  「哪个说的,我会祭雨。」阿铃道。
  「你,说笑话。
  我会祭雨,那我就会驾云喽。」马彪道。
  「你不信,我说打雷,那就会打雷。」
  「那你说说看。」
  「打雷!打雷!」
  「雷在哪边?」
  「那边。」阿铃随手一指。
  「哪边?我没有听到。」
  「那边么,仔细听。」
  「仔细听也听不到。」
  「哎,阿铃,有你的,还真的雷声。」四妹子道。
  「莫弄玄虚,哪里有雷声?」
  「真的,我也听到喽。」我说,在阿铃指的方向,还真的传来了隆隆的雷声。

  (十二)

  阿铃说打雷,我们还真的听到了雷声。
  那雷声起初是远远的,隐隐约约的,然后就越来越近。
  「还真有雷声,咋个不见云彩。」马彪抬头看着天,天上一丝云彩也没有,而且也不见有风。
  那雷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弄得我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听着听着,马彪的脸色忽然间变了,他大声叫道:「不好,夫人在哪边?」「还在那边睡觉?」四妹子一指她们刚才睡觉的地方。
  「快喊她上来!」
  我们急忙向回走,等走到能看见水潭的地方,见夫人上身仍然光着,正在那里穿裤子,一边穿一边四下张望,显然是在找我们。
  「快喊她!」马彪急切地叫道。
  我们一齐大喊「夫人!」
  夫人好像是听见了,四处找了半天,才抬头朝向我们,看见我们,急忙用一只手揪住还没系牢的裤腰,另一只手摀住了胸脯。
  「快上来!」我们喊道。
  她转过身去,系好裤子,这才用一只手横在胸前捂着两个奶,另一只手放在耳朵上,示意我们她听不到。
  她得确听不到,因为那雷鸣一样的声音已经大得快要盖过我们了。
  这个时候,我们也终于明白了那雷声的含意,因为我们已经看到了。
  从上游方向,一股混沌的洪水翻着白沫冲了过来,那白色的水头有近一丈高,来势汹汹。
  后来我才懂,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山这边下着瓢泼大雨,山那边却是晴空万里的事常有。
  这山涧的水,大部分来自于雨水,上游不知什么地方下一阵雨,就会形成一股短暂的洪流,流着山涧直冲下去,气势磅礡,水一流完,依旧是一条干干的河床。
  马彪岁数大,见多识广,猜到了那雷声的来源,但我们都年轻,根本不懂。
  「快上来!」看到洪水,我们吓坏了,向夫人连喊带打手势。
  她好像终于明白了,向我们笑了笑,回头指了指晾在不远处石头上的上衣,便要向那里走。
  马彪急得直拍大腿:「命都没得喽!还拿哪样衣服?!」但她听不到,她向衣服走了两步,忽然看见了扑来的洪水,这才明白,急忙转身向山上跑来。
  「快呀!」我们急得跳着脚喊。
  就在她刚刚跑出两、三步远,踩到了石头上被打湿的地方,脚下一滑,身子晃了一下,一跤跌进一个小水潭里。
  「天哪!」我们惊呼一声。
  夫人吃力地从水潭里爬上来,再想跑时已经来不及了,水来得太快,那一丈多高的浪头从上游的石头上冲过来,自半空里扑向夫人,一下子就把她重新打回到水潭里去了。
  「哎呀!」两个女人惊叫着。
  但一切已经无力挽回,夫人彷佛想从水里站起来,但洪峰已经绕过石头冲进水潭中,一个高高的浪涌把她托到了浪顶,我们看见夫人向我们舞动着双手,彷佛是在求救,但接着便被退去的水带到了洪流的中心地带,快速地冲向了下游。
  我们四个人都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做。
  过一了会儿,四妹子彷佛明白过来,急忙向下游方向奔去。
  我们也紧随其后。
  那水来得快,去得也快,最多十几分钟的时间,山涧依然变成了涓涓细流,只是原本清澈见底的水潭都变成了浑泥汤。
  我们一会儿爬山,一会儿下沟,寻路而行,走出三、四里,仍不见夫人的踪影。
  我们心里都明白,这样汹涌的洪水,就是浪里白跳张顺也未必能保不失,何况夫人还是个旱鸭子呢?!
  阿铃开始哭起来,四妹子也掉了眼泪。
  「冲都冲跑喽,哭有啥子用?」马彪道:「还是走起,反正我们也要顺水走,夫人要是有命,也许遇得上。」又走了一段,前面的路被一处石壁挡住,我们只得绕路而行,翻过两个小山头,重新回到那条山溪边上。
  从山上下向看去,这里的山沟比刚才宽多了,下面有足足一里多宽,沟底长着许多大树,水洼子东一处西一处地,闪着点点鳞光。
  「这里沟底宽,洪水流的慢,要是夫人到是这里还没有死,说不定还能跑脱。」马彪的话重新燃起了我们的希望,大家匆匆走向沟底,希望能有奇蹟发生。
  下到沟底,马彪先在地上看了看水印,告诉我们刚才那股洪水曾经涨到的地方,让我们只在洪水曾经流过的地方找,免得浪费时间。
  那水印最宽的地方大约横扫了近百米的地方,窄的地方也达到了二、三十米。
  但现在水退了,大部分地方都可以淌水过去。
  我们一字排开,尽量拉大相互间的距离,一边向下游走,一边仔细搜索,四妹子和阿铃还在不停地喊叫:「夫人」「小姐。」仅仅向前找出不足半里,阿铃就有了发现:「你们看。」我伫足望去,在前方百米开外的河道正中,横着一棵一搂多粗的枯树,枯树下的水里,有什么白花花的物体在反光。
  我们急忙向前跑去,越近心里越发沉。
  因为越近就看得越清楚,那白花花的物体,其实是一个人体露在水面之外的部分,而且越近就看得越清楚,那露在水面上的东西圆圆的,不是赤裸女人的屁股,就是她的乳房。
  「夫人。」四妹子已经向前飞跑过去,我也紧随其后。
  那棵枯树是怎么死的我们不知道,不过它横在河里上,一半浸在水里,一半露在外面,正好是一个很好的独木桥。
  四妹子跑到树跟前停住脚步,我则迅速赶了上来。
  仔细看时,水里果然是一个一丝不挂的人,浑身上下只有一条皮制的腰带横在腰间,从身材上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
  她的四肢无力地摊开着,面朝下卧在水中,长长的头发飘在水面上,随着水流摇摆着。
  是那棵大树拦住了她,否则,也许她会被冲得更远。
  「小姐。」四妹子已经哭了起来。
  「不得准。哭啥子?」我说。
  「一定是的,我认得那皮带。」四妹子哭道:「你快救她上来。」她还以为那女人仍然活着。
  「莫哭莫哭,我去救她。」我安慰着四妹子,然后上了独木桥。
  从上面看,那女人细细的腰、长长的腿,圆圆的屁股,无一处不是美的,不知是不是男性自然的反应,我的目光有意无意间,总是从她那略略摊开的两腿间掠过,使我的下半身总是处于挺直的状态。
  来到那女人的正上方,我伸手去拉那女人的胳膊,因为那大树太粗,我够了几下也没够到,一不小心,「扑通」一声掉了下去。
  对我来说这倒没有什么,因为我多少会些水,而且那水其实并不深,我从水里站起来,那水才到我的腰间。
  此时马彪也从独木桥的另一头走了过来,蹲在我刚才蹲的地方道:「把她翻过来看一下是不是夫人。」毕竟是女人,身子很轻,又是在水里,我轻轻一翻,便把她翻了过来,不是夫人又是哪个呢?
  只见她的两只眼睛微微合拢,嘴巴张着,好像仍然在喊「救命」,她的肚子鼓鼓的,一定喝了不少水。
  四妹子和阿铃已经放声哭了起来。
  「快救她起来。」四妹子道。
  「怎么没得衣服,我看见她穿上裤子的?」我问马彪。
  「水看起来软,其实硬得狠。特别是洪水,流得猛,不管什么样的衣服,着水一抽就抽碎喽,哪里还留得下?莫说喽,推她到岸边去」我抓住夫人那细细的胳膊轻轻推着她来到水边,马彪过来,同四妹子和阿铃一起把她拖到了岸上。
  我会些水,此时也顾不上她全身精光,爬上岸来,过去把她的皮带解下来,然后单腿跪在地上,让马彪把夫人抱起来,肚子压着我的腿,面朝下卧着,一股浑沌不清的水从她的嘴里被挤了出来。
  控净了水,我们找了一块平坦些的大青石,把她仰面放在上面便开始抢救。
  老实说,那还是您教给我和四妹子的办法,四妹子嘴对嘴给夫人吹气,我给她按胸脯。
  如果是不认识您的时候,我也许会用从前学游水里师父教的办法,找块石子寨住夫人的屁眼儿,然后抓着她的两只脚,一蜷一伸地作人工呼吸。
  我们作了好久,夫人也没有反应,马彪劝了好几次,说夫人已经死了,只要尽力就行了,但我们两个还是不肯停下来,希望能有奇蹟发生。
  但她终于没能活过来。
  四妹子和阿铃趴在她的身上,大哭了起来,劝了半天劝不住,后来我说:「四妹子,还是节哀吧,不为了别人,也得为你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参谋长的骨血呀。」四妹子这才抽抽咽咽地止住哭声。
  「副司令、阿辉,求你们帮忙把我家小姐埋了吧。」「那是自然。」我说。
  「二哥,得给夫人穿件衣服,不能让她这样光着身子。」阿铃道。
  「好嘛,把你的筒裙脱起给夫人?」马彪道。
  「乱讲!我只得这一身衣服,脱起我穿啥子?」阿铃道。
  「说的是,我们都是一身衣服,拿那样给她?」「不行把我的衫子脱给她遮遮羞。」我说。
  「不必了。」四妹子却拦住了我:「就这样吧。」「四妹子,这是啥子意思?你还是同夫人从小长大的。」阿铃道。
  「正是因为我同我家小姐在一起那么多年,她想什么我最清楚。
  她给我说过,一个女人若是生得美,那是给男人生的,要是没得男人看,没的男人夸,那就像明珠暗投。
  她给我说过,她本想同司令死在一处,哪怕叫共党捉了去,终也不过是法场一刀。
  就算在大庭广众之中砍了脑壳也算不得什么,若是能得那些看客,赞上一声美,叹上一声可惜,总比无声无息,死在深山之中无人知道的好。
  若不是为是司令的脸面,她宁愿落在共党的手里,在法场上枭首示众,哪怕是赤身露体地示众,也不愿到这个鬼地方,死了也没得人知道。
  现在副司令和阿辉还在,小姐能得这个死法,也是上天所赐。
  副司令,阿辉,这里只得你们两个男人,你们就多看上两眼,赞她一赞,也算她没白生得一张俏脸,一条好看的身子。」说完,她抽出匕首来,慢慢走向高处的河岸,去给夫人掘坟。
  阿铃犹豫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好,后来也跟了上去。
  「夫人,你是人世间最好看的女人。」我轻轻地赞道。
  这倒不是因为四妹子希望我赞美夫人,而是因为夫人的身子确很美,虽然直到她死了,我才能从这样近的地方欣赏她的裸体。
  尽管她本来是一个丰满的女人,进山这些天来,因为难得一饱而瘦了很多,仍然没有让她的美稍有褪色。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就像睡着了一样,浑身的肌肤是那样细,那样白,就连那两只瘦瘦的脚也细腻白嫩,让人心动。
  她的乳房不大不小,高高地挺立在胸前,两颗不大的奶头已经变得不再红润,但仍是那样诱人。
  在她的肚子因为仰卧而凹下去,两条丰腴的大腿弯曲着稍稍分开,那姿势彷佛在向我暗示着什么似的、耻骨的地方高高地耸立着一座小丘,与她那洁白如玉的肌肤相对的,那那一簇漆黑而浓密的耻毛,从耻骨之上一直延伸到她的两腿之间,与身体的洁白相互映衬,更显得性感动人。
  刚才我一心只想着是否能把她救活,现在一切都结束了,面对这样一位睡美人,不动情那才叫怪。
  我赞了一声,接着又赞了一声,然后便禁不住伸出手去,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彷佛抚摸自己的情人一样。
  我就那样一只手抚摸着她的额头,一边把另一只手轻轻从她的肩膀开始,在那光滑的肌肤上抚摸着,一边抚摸,一边由衷地称赞。
  我从头一直摸着了她的脚趾,也从头一直赞到了她的脚趾。
  然后我抓着她的一只细细的脚踝,把她的一条腿轻轻提起来,从后面露出那块圆圆的肌肉。
  那是曾经被我每天欣赏着,也曾有意无意地触到过的肌肉,如今完整地摆在我面前,没有瑕疵的屁股显得那样完美。
  从那一前一后分开的两腿之间,那丛黑毛一直延伸到会阴的前面,把那重要的地方遮挡着,当我把那肌肉用手扒开的时候,看到小小的屁眼儿从臀肌之间深深地凹进去,淡淡的,与周围的皮肤颜色没有太大的差别。
  我克制不住自己,把她的腿放下,然后轻轻抓着膝盖,将她的双腿呈一字分开了。
  我看到大腿的皮肤牵拉着她那长满黑毛的肉唇,把它们分开,中间露出两片肉芽一样淡褐色的小阴唇,用手指轻轻分开小阴唇,露出新鲜的嫩肉。
  当我的手指伸进她那曾被司令进入的地方的时候,我感到那里面居然还带着一丝湿热。
  抬头看着她的脸,那脸上竟彷佛浮起一丝笑容,也不知是我的幻觉,还是她本来的表情。
  你也许觉得我很色,其实男人没的哪个不色,我那个时候不光是色,也是因为四妹子说过,夫人对我有意,所以我知道,夫人那个时候,一定不会怪我的。
  也许是因为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动过女人,也许是因为她实在太美,我好想插进去,但最后终于忍住自己的冲动,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然后站起身来,抬头看看马彪。
  他静静地站在夫人的脚后,定定地看着夫人的身体,眼中透出怪异的光芒,那并不是充满赞叹的目光,也不是充满慾望的目光,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贪婪的光,让人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夫人尸体的诱惑决不亚于一个活着的美人,连我这样曾经对她敬若神明的仆人,都不免动起凡心,何况是一天没有女人都活不下去的马彪呢?
我猜马彪说不定会插进她的身体,我虽然觉得那不大好,但想起四妹子的话,我感到夫人如果地下有知,说不定还会喜欢这样的结果,于是我走向四妹子去帮她们挖坑,而把夫人留给马彪,随他怎么想怎样玩赏。

  (十三)

  虽然河岸上的土很松,但想用匕首挖个足够装下一个人的大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四妹子和阿铃已经挖了半天,也只不过挖了长不过五尺,深不过三寸的一个小坑,有我的加盟,那速度也没快多少。
  四妹子仍然带着泪,但看上去还是很平静的,阿铃也带着泪,却不时用眼睛瞥着马彪,那目光中带着淡淡的妒意。
  「阿铃,我家小姐已经死了,你还吃她的醋?」四妹子道。
  「哪个吃她醋?」
  阿铃撇了撇嘴,把脸转回来,过了一会儿,又止不住去看,然后处自言自语地说:「你看他那双眼?彷佛要把夫人吃下去。连死人都不放过,哼,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那我也是男人。」我不满地道。
  「说你咋个样?」阿铃道。
  「不咋个样。你说,你只管说。」
  我回头看了一眼,马彪仍然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看你!人家副司令到底是司令的结义兄弟,不像我,四妹子说么子就当真,你那他看了那么久,也没动手。」我又道。
  阿铃「哼」了一声,把脸转回来继续挖。
  看到她的样子,四妹子的脸上露出一丝善意的笑容。
  「二哥,你搞那样?」
  阿铃再次抬头去看马彪的时候,忽然大声叫了起来。
  我和四妹子听到她的喊叫,一齐转头去看,不由大吃了一惊,。
  只见马彪正蹲在夫人的身边,手里拿着一把匕首,也许是阿铃的那一声喊惊动了他,他把头抬起来看着我们。
  「二哥,你拿刀作么子?」
  马彪没有回答,他看着我们,脸上没有任何感情,然后低下头,一手抓住夫人的头发,另一手的刀向夫人的脖子上切下去。
  「住手!你作什么?」四妹子怒喝一声,站起来冲了过去。
  我和阿铃也急了,紧跟着四妹子跑向那边。
  看见我们跑过来,马彪停住手站起来。
  「二哥,你要搞那样?」阿铃道。
  「是啊,副司令,你想干什么?」四妹子道。
  「你们吵啥子嘛?」马彪若无其事地道。
  「我们看见你拿着刀要杀夫人的头。」阿铃道。
  「她死都死喽,还杀啥子头?」
  「那你拿刀干啥子?」
  「这样热的天,过了一天半日肉就臭喽。」
  「我们不是在挖坑?」
  「挖就挖喽。只是这样埋了太可惜喽,我们已经饿了好久肚皮,趁现在她刚死不久,还是可以吃的。」他竟然那样平静,彷佛他想吃的只是一头猪羊。
  我这才明白,他在那里看了半天,原来并不是在想夫人的美貌,甚至也不是在想奸尸,竟是在考虑要不要把夫人当成今后的口粮!
  「你说啥子?!你要吃我家小姐?!」四妹子的眼睛立刻瞪得溜溜圆。
  「这有啥子奇怪?如今我们都饿了好多天,再没得吃的,我们都饿死喽,今天难得有这个机会。」「你胡说,那是你的机会?那是我家小姐!」
  「你家小姐的肉不是肉。老子吃人也不是第一次,旁人的肉老子吃得,偏你家小姐的肉吃不得?」「马彪,你龟儿子真不是人。她不光是我家小姐,也是司令夫人,还是你结义的嫂嫂。」「如今这些都说不得喽。她活着的时候是夫人,如今死喽,就是块肉而己。你我四人,饿都饿得要死喽,现在她的肉,正是我们救命之物。我们现在还不知要走多久才出得去,要是都饿死喽,就算有路,也没得命出去。老子如今要带你们出去,顾得活的就顾不得死的。」「你混蛋,你不是人。」四妹子气得骂起来。
  「你敢骂老子!」马彪的脸上再次露出凶光,然后又柔和了起来:「看在她是你家小姐的面上,老子放过你。」「你生气又待如何,难道我怕你?我告诉你马彪,你敢动我家小姐一根毫毛,老娘就同你拚命!」四妹子捊着胳膊,气哼哼地站在夫人的尸体前面。
  「你以为老子不敢,怕你个小婆娘?夫人活着的时候,老子顾及她的脸面,让你三分,如今夫人死喽,没的人给你撑腰,再敢惹老子生气,老子就先把你杀来吃肉。」「你敢!」
  「你看老子敢不敢?」马彪吼道,一下子就向上扑过去。
  「你来!老娘也不是吃素的!」四妹子也挥匕首扑了上去。
  我和阿铃急忙去拉架,一把没拉住,两个人便交起手来。
  马彪太小看四妹子,一个回合,四妹子的匕首就把他的手腕子划了一道大口子。
  「妈个屁哩!小婆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看老子先吃了你个臭女人。」马彪恼羞成怒,从腰里拔出了盒子炮,对准了正要舞刀冲过去的四妹子。
  四妹子一下子便站住了,我和阿铃一看吓坏了,我们急忙过去劝解,阿铃去拉四妹子,我则去抢马彪的枪。
  马彪一下子把枪对准了我,眼睛里露出凶光:「退后!你作哈子?」「都是自家人,和为贵,不要耍枪弄刀的。」
  「自家人,那你们两个咋个说?」他是指我和阿铃。
  「啥子咋个说?」
  「就是她。」马彪指着地上夫人的尸体。
  「依我说,他毕竟是夫人,我看……」我说,然后把说了一半的话又咽了回去,因为我从马彪的眼睛里看到了野兽一样的狞笑:「由你吧。」马彪手里拿着我们当中唯一的一把枪,那就是我们的克星。
  「你哩?」他又看着阿铃。
  「要吃你吃,我是不吃。」
  「我就是死喽,也不准你动我家小姐。」四妹子嘴上硬,却不敢再向前。
  「我告诉你四妹子。
  今天老子先放过你,等老子把她的肉吃完,要是还走不出去,就把你杀来吃肉。」「你吃,你吃!」
  「莫再惹老子,老子今天真格要吃了你。」马彪道,又把枪转向四妹子。
  「不要,不要动枪。
  四妹子,莫再说喽,走起,走起。」阿铃向远处推四妹子。
  四妹子嘴上不肯,却不敢真把马彪惹火儿,半僵持着被阿铃向土坑那边推过去,。
  「阿辉。」马彪在叫我。
  「副司令。」
  「妈个屁哩,她硬是吵得老子烦!老子今天还不想吃她的肉,你替老子把她捆到树上去,堵起她的嘴。」「这个……」
  「你也想同我作对?!」马彪厉声吼道。
  「不是不是。」
  「那还等啥子?」
  在枪杆子的威胁下,我只得走向四妹子。
  绳子倒是现成的,我们出门总是带着绳子,除了捆人,更主要的用途是爬山和爬树的需要。
  「你敢动我?」四妹子看着我叫道。
  「你把刀放下,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低声道。
  「是哩,把刀放下。」阿铃也低声劝道。
  四妹子终于不说话,把匕首插回鞘里。
  我和阿铃把四妹子带着树岸的一棵大树边,把她的双臂扭向后面,用绳子牢牢地捆在树上。
  「堵起她的嘴。」马彪又命令我们。
  我们找不到合适堵嘴的东西,只好把我已经破烂的上衣扯了一块,塞在四妹子的嘴里。
  「阿铃,你在那里看起她。阿辉,你过来!」马彪道。
  我不知道是吉是凶,心惊胆战地走了过去。

  (十四)

  马彪自己坐到了离夫人四、五尺远,高出夫人所躺的石头三尺多的另一块大石头上,从那里既可以看见夫人仰卧的石头,也可以看见被捆在树上的四妹子。
  看到我走近,他用下巴向夫人一指:「你来动手。」「啥子?」我惊讶地看着他。
  「你动手。」
  「我?我不行。」
  「搞哪样?你是男人,你不动手,难道叫阿铃动手?」「你是轻车熟路,还是你动手好些。」
  「你不吃?」
  「我不吃。」
  「好!你说不吃,好,有你龟儿吃的时候,我先把话放在这边。
  今天老子也不管你吃不吃,老子就叫你龟儿动手,你动不动?」「我……」
  「哪样?」他语气中威胁的成分越来越明显。
  「动就动么。」我妥协了。
  「早说。让老子费话!」
  「我没吃过人,不知哪样动。」
  「老子指点你,说不定哪一天,你还要把老子也吃起。」马彪道。
  他让我把夫人拖到那块大石头靠水的一边,把她的身体摊成一个大大的人字,然后让我把夫人的头割下来。
  我拔出匕首来,轻轻抚摸着夫人那张脸,她的表情一如方才我把玩她的身体时一样,平静中带着一丝笑意,越发让我不忍下手。
  「快些,像个婆娘。」马彪在催。
  我无奈地抓住夫人那尖尖的下颌,向上抬起,那长长的脖子白白的,细细的,下巴下那本来的褶皱也伸展开了,好像在向你献身一样。
  我把匕首对准她的咽喉,狠了狠心,眼睛一闭,一刀切了下去。
  「闭起眼睛作啥子?当心你自己的手。」马彪道。
  女人是细嫩的,夫人这样的女人尤其细嫩,我感到那一刀下去,彷佛切在豆腐上一样,睁开眼睛一看,这一刀已经切入夫人那白白的脖颈足足一寸多深,没想到一个曾经名扬滇南的押寨夫人的脖子竟然这样不结实。
  我最多只用了四、五刀,那颗美妙的头便离开了她的躯体。
  那时候,我就在心里想,如果夫人被押到法场上,面对这样容易掉落的一颗头,刽子手会是怎样的感觉?
  因为已经死了一阵子,切掉头的腔子里并没有流出多少血来,但还是污染了那张美丽的脸,马彪坐在那里道:「把脸替她洗干净,莫让她那样难看。」洗净之后,我把夫人的头摆在石头上,马彪又让我把她的脸转过去,看来,即便是马彪,在那个时候也不愿意看夫人的脸。
  去掉了头的夫人,虽然身体仍然是那么美,但在我眼中,原有的威严却没有了,如果不知道,也许我真的会仅仅把她当成一具普通的女尸而已。
  「好!开膛。」马彪又在那里下命令。
  「我,我没开过膛。」跟在司令身边作贴身卫兵,我虽然杀过人,但仅限于一招致命,给人开膛的事我见过,却没有作过。
  不用说剖人,就是我吃的鸡,开膛剥洗也都是女人们的事,我真没干过。
  「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走?慢慢割,莫弄破苦胆。」我无奈地把匕首伸向夫人的脖子,马彪又在那里开了腔:「我说你是不是男人?」「又怎么了?」我不解地抬头看着马彪。
  「开女人的膛,哪个男人不想从下边动手?」马彪向我撇了撇嘴。
  其实如果她不是夫人,从我自己的心里的确是很想向那里下手的,我把眼睛向四妹子那边看了一眼,马彪又撇了撇嘴:「怕那样?你是男人,难道还要看婆娘的眼色行事?」我刚想动手,那边阿铃大约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说了一句:「毕竟是夫人,你们就积些阴德吧。」「男人的事,哪个轮到你个臭婆娘说话?!」马彪抬起头,恶狠狠地说道。
  阿铃嘴里咕哝着,不敢再说。
  夫人的腿早已分得很开,所有的一切都露在那里,彷佛在说:「想搞哪样?只管动手。」我的手再次伸向了那丛浓浓的黑毛,把那两片肉唇分开,露出幽深的洞穴来。
  刀尖对准了那个曾经被我的手指探索过的地方,迟迟不忍下手,不知什么时候,马彪走到我的身边,突然在我拿刀的手上踢了一脚,于是那锋利的钢刀便「扑」地插进了夫人的洞里。
  马彪他坐回到原来的地方,用嘴指挥着我。
  他是个非常了解人性的人,当他帮我把那关键的一刀送入关键的部位的时候,我的一切心理障碍好像统统解除了,那钢刀也便变得游刃有余了。
  我把插在里面的刀向外拔出一半,只留大约一寸深的刀身在其中,然后按照马彪的指令向上一割,便把夫人的私处均匀地切开了一道深槽,接着又补了一刀,果如马彪告诉我的那样,把那女人的地方完全切开了,在那一层透明的薄膜里面,我看到了她的肠子。
  「用力,那个骨头不结实,一挑就开。」马彪道,于是我按他的话,把刀从那已经割开的破口斜向上伸进去,用力一挑,果然把那小肚子下本以为很结实的骨头挑开了,再把刀重新从破洞穿进去,一边向上挑着一边割,只割了几下,便把夫人的肚子破开到了胸下面的骨头处,从那裂开的缝隙中,现出薄薄的粘膜,上面只挂着很少一点儿黄色的油脂。
  「我对你说起,本来女人的肚子里,有那么厚一层油。
  唉,饿了这么久,连夫人肚子里也没得油水喽。」马彪叹道。
  我不知道女人肚子里的油应该是什么样子,但夫人的肚子里确实没有油,相信四妹子她们两个也差不多,这都是饿的。
  马彪让我继续用刀切到夫人的脖子,然后从刀口处紧贴着肋骨剔过去,夫人那两颗软软的乳房因此而向两边滑落下去。
  肉一离骨,夫人的肚皮便向两边大大地张开,好像一件衣服被解开了扣子一样,酱红色的肝和粉白的肠子一齐暴露了出来。
  马彪此时紧张起来,他担心我碰破了苦胆,所以来到我的对面蹲下,叫我把夫人的肝揭起来,小心地用手捏紧那根小管,然后一刀割下来丢在一边,马彪这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他让我把肠子从肚子里拖出来,摘下肝来,又从下面一刀切开膈膜,然后把心和肺都掏了出来,顺便把食管也从下面扯了出来。
  马彪让我把肠子从里面紧贴着肛门切下来,我这才仔细看了看夫人下身里面的物件,我伸手把那两个软软的袋子托起来,马彪此时忽然间收起了一直板起的面孔,兴致盎然地告诉我,这一个是尿脬,那一个是子宫,好像已经忘记了面前的尸体是属于夫人的。
  「丢掉可惜,洗洗干净,今天就吃。」马彪指着摊在石头上的夫人的内脏。
  「你吃得了好多?」
  「哼,你们说不吃,等饿得你们前心贴后背,老子看你们吃不吃?」马彪冷笑了一声。
  我把夫人的肠子放在溪水中,用匕首剖开,本以为里面会是满满的一肠子屎,结果发现是空空的,只有极少量残渣。
  「那么多天没吃东西,有屎才怪!」马彪自言自语地说。
  他在旁边指点着,让我先把夫人的肋骨一根一根地剔掉,又把脊梁骨一块一块地剔出,然后从里面翻着肉,把骨盆里面的骨头也分开剔下来。
  我抓着她的手脚,把她提起来放在水里冲了一下重新捞起,面朝下放在石头上,没有了骨头的躯体软软的,肉平铺在石头上,成了一个大扁片,虽然仍然完整,但已经看不出任何曲线,同放在烤盘上的乳猪没有太大的区别,我不敢相信,这便是那个已经让我意淫了好几个月的夫人,那个年轻美貌的女人。
  马彪让我把夫人的乳房和私处连同肛门一齐割下来,单独放在一处,我知道他一向热衷于女性的这些部位,也没感到有什么奇怪。
  接下来他又叫我把夫人的四肢都剔了骨头,只有手脚上的骨头太细小,完整地切下来放在一边,然后便一刀一刀地把那已经去了骨的肉割成长条。
  当一切结束的时候,石头上便再也看不出任何人的模样。
  「你看到没的?」马彪道:「凌迟处死的人最后就是这个样子。
  所以说,要是我作了官,要处决女犯的时候,要叫衙役三班,把她们衣服脱起,一刀两断,决不凌迟。
  凌迟以后,女的不像女的,那还有啥子好看嘛?」我简直搞不清楚马彪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竟然还有闲心去想这些事。
  马彪走到四妹子的身边,用手里的匕首顶在她的心窝处。
  我们都以为他要杀四妹子,我看见四妹子更是吓得脸色发白,胸脯一起一伏的,眼睛里露出恐惧的光。
  「看到没的?夫人活着的时候,何等风光,现在死喽,也不过如此。
  你我要是走不出去,早晚也不过如此。
  你给老子好生听清楚,从今以后,老子的话就是命令,就是圣旨,敢同老子喊叫,老子把你活生生剥成这个样子,听到没的?」四妹子脸上仍带着怒容,却没敢再有进一步的表示,马彪这才让阿铃把她放下来。
  「看在她是夫人的面上,你去把她的脑壳和骨头拿过来,放在坑里埋起,也算你没白跟她一场。」马彪道。
  四妹子和阿铃哭着把夫人的头和剔下来的骨头都放到坑里埋了,然后哇哇地吐了半响。
  他让我们三个到四处去寻了很多枯枝干柴来,在岸上离水线较远的地方堆了一大堆,又叫我砍了几棵小树,支起一个架子来,然后把那些切好的肉条挂上去,点起火来开始熏烤。
  两个女人虽不情愿,也不敢违抗。
  火堆边响起一阵滋滋啦啦的响声,一股焦糊的肉香随风吹入我的鼻孔,但那一丝一毫也勾不起我的食慾。
  马彪让我们三个挤在一边,他自己坐在另一边,夫人的乳房和私处早就被马彪拿到了手里,此时他把那些肠子搭在木棍上,横架在火堆的上空,乳房也用一根削尖的木棍穿了,搭在火上,再把夫人的心、肝和腰子切成小块,装满一个破饭盒煮上,这才另拿了一根手指粗的木棍,用匕首削尖了,把夫人的私处拿在手里。
  那私处已经在开膛的时候被我从阴户剖成了两半,但肛门还是完整的,马彪把木棍从肛门穿进去,用手拿着木棍末端挑到火堆的上方,那裂开的肌肉V字形张着,像一只倒挂着的兔子耳朵。
  我看见夫人的私处腾起点点火星,发出轻微的哔剥之声,鼻子里嗅到一股燎毛的气味儿,夫人那一丛浓密的阴毛转瞬之间已经被燎个干净,只剩了光秃秃的皮肉。

  (十五)

  过了一阵子,马彪把木棍从火上取回来,用手捏了捏上面穿着的肉,又放回火里去烤。
  「哪块熟了你们自己看,自己选。」马彪道,此时的他变得和气了许多。
  他重新把夫人的私处取回来,用鼻子嗅了嗅,又用手捏了捏,然后张开嘴,从上面咬下一块来嚼着。
  我们看着他,彷佛看着一个怪物一样。
  「看我作啥子?我也不是妖怪!我不逼你们吃,哪个饿了自己心里知道。」吃了几口,他又把木棍伸回火上继续烤。
  「你们莫说老子吃人肉哪样哪样。
  人逼到急处,哪还顾得那么多?!我对你们说,自古以来,被饥饿所逼,竟至吃人也不是少数。
  想当年,安史之乱,唐明皇仓皇逃走,路上兵变,杀了杨国忠,还赐死了杨贵妃。
  那个时候,有个叫张巡将军的奉命守睢阳,他率领全城军民死守,弹尽粮绝。
  眼看将士腹内无食,难以抵挡,张巡无可奈何,正在心中烦闷,他有个爱妾,自到中军帐中,向张巡说道『眼看将士饥饿难捱,城将不保,妾身手无缚鸡之力,不能执戟上阵,请赐妾身一死,情愿以贱躯饷军,以助将军成功。
  』那时节,张巡不忍,抱住爱妾痛哭,爱妾其心如铁,自解其衣,递剑与张巡。
  张巡无奈,亲斩爱妾之首,将尸身叫军士洗剥干净,在辕门前架起大锅,煮为肉羹,送与将士为粮。
  将士闻知,群情振奋,奋勇守城。
  有张巡爱妾之例,全城妇孺,列队于辕门之外,情愿以身为粮。
  后来睢阳城破,仅余羸卒数百,指触即倒。
  当年张献忠在四川的时候,也常杀草民为食。
  你我都是占山为王的绿林好汉,吃人肉本是绿林风范,就是夫人地下有知,也不会怪罪你我。
  等我们逃得性命,再替夫人烧上几柱高香,作上七天水陆道场,超渡她脱生大富之家,享受荣华富贵也就是了。」象马彪这样没读过几天书的人,竟能说上这么一大套,我们都很吃惊,后来我想明白了,这多半是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只是亏他记得那么清。
  马彪自顾说着,吃着,不多一会儿,夫人的私处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又把刚刚煮熟的心肝倒在石头上,重新换了水,再把生的内脏放进去煮。
  马彪只管说,我们却说什么也吃不下去。
  吃饱了,马彪仍坐在那里,看着我们把所有的肉都熏透,用小绳象香蕉一样穿成几串,放在石头上晾着,这才自己远远找了个地方躺下睡了。
  我们三个说什么也睡不着,闷闷地坐了一整夜。
  天还没完全亮,马彪便叫我们起来走路。
  夫人原本就是个苗条的女人,这些天缺吃缺喝,更是瘦了许多,重不过八、九十斤,如今去了头,剔了骨,再把肉用火一熏,又减了些份量,所以只剩下五、六十斤的肉干。
  马彪把那些燻熟的人肉分成两份,让我和他每个人背上一份,继续向下游方向走去。
  就这样又走了一整天,仍然看不到出去的希望。
  中午的时候马彪把夫人的肠子割下一段来,加水煮了一下吃了,我们三个虽然饥肠碌碌,却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说什么也无法把夫人的肉当成口中之食。
  下午的时候,我们抓到了一只可能是因为离水太远而被晒得半死的青蛙,总算是又解决了一天的伙食问题。
  马彪仍然是用嘲弄的目光看着我们,也没有说什么,但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那不过是早晚而己。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三个终于没有找到任何吃的,只喝了一点儿溪水充饥。
  那天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已经饿得头发晕,眼发花,马彪煮肉的香味儿,让我这个两天水米未进的男人更加无法忍受。
  我咽着口水,终于坐到了马彪的对面。
  「吃吧。」马彪看着我,用很少有的平静的语气说道,因为他早料到我终究会来的。
  我已经习惯了吃没有盐的东西,我们甚至都学会了把自己身上淌出的汗舔干净,没有味道,并没有影响我的食慾,而那肠子所带的一点儿淡淡的臭味儿,也丝毫没有影响到我。
  也许是受我的影响吧,晚上,四妹子和阿铃终于无法忍受饥饿的煎熬,用匕首从燻肉上片下了小小的一片放进了嘴里。
  刘博士,你听了这些,一定会把我们当成畜生一样,但我相信,如果是你,在那种环境下也是别无选择。
  我们继续在大山里走着,路彷佛永远走不到头。
  夫人的肉一点儿一点儿地消耗着,八成已经被我们吃进了肚子,身上的负担轻多了,但仍然看不到任何希望。
  马彪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那种可怖的表情,也开始对我们疑神疑鬼起来,晚上他还偶而把阿铃叫到一边,当着我们的面把阿铃按倒,撩起她的筒裙发泄一番,完了事却不让她陪着,反而让她同我和四妹子在一起休息,他自己另找一处地方睡觉。
  女人们已经不再知道羞耻为何物,事实上她们也不再有知道羞耻的条件。
  阿铃本来就撕破的上衣彻底裂成了两半,无法再穿,所以她干脆把两块布片挂在腰间,像个围裙一样,上半身赤裸着,两颗奶在胸前一甩一额甩的,筒裙也只剩下不足一尺长,走路的时候露着半截屁股。
  四妹子上衣的扣子也掉光了,用个马莲草系着,却无法遮住两颗挺立的乳房,裤腿儿已经撕光了,变成了一个小裤头儿。
  我和马彪也好不到哪里去,破烂的衣服舍不得再穿,干脆把自己脱得精赤条条。
  虽然我们两男两女每天都裸裎相对,却不再有什么慾望,爬山的时候,阿铃和四妹子的屁股也时常被我用手托着,却不再有当初托着夫人的屁股时那种心里痒痒的感觉。
  忽然有一晚上,阿铃发疯了,她莫名其妙法子同正在她身上冲刺的马彪大吵大闹起来,我们怎么劝她也不听,最后带得马彪拔出枪来要崩了她,她这才老实下来。
  第二天一早,我们都感到阿铃有些精神恍忽,到了下午,她便发起烧来。
  我和四妹子都在您的诊所里帮过忙,也学了不少东西,但那个时候却用不上,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药,就是草药也没有地方去采。
  我们眼巴巴地看着阿铃烧得嘴唇干裂,除了用她自己破碎的上衣浸水降温外,再没有人别的办法。
  第二天,阿铃烧得更厉害了,我和四妹子提议休息一天再走,马彪却道:「要不得,我们在山里多耽误一天,就少一天活的机会,不得停。
  你们两个头前走,我扶着阿铃在后边走。」
  阿铃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马彪,甩开他的手道:「不用,我自己走得起。」于是我们继续出发了。
  因为阿铃有病,所以这一天走得很慢,当晚阿铃烧得说了半宿胡话,我对她的状况感到十分担心。
  阿铃生病的第三天上午,我们又翻过了一座山,按照我们的判断,前面的山沟里就是我们几天来一直沿着走的那条小溪。
  听见小溪的水响,我们决定回到沟底去,因为我们需要水。
  我扶着身子已经有些重的四妹子从山脊上寻路下山,刚刚离开山脊,忽然听见身后阿铃和马彪同时发出一声大叫。
  我们回头一看,只见马彪愣愣地站在悬崖边向下看着,身边已经没有了阿铃。
  阿铃的尖叫声从悬崖下传来,我急忙放开四妹子,向崖边跑去,还没跑到崖边,阿铃的尖叫声已经停止了,接着便是一声爆响,那声音巨大,活像打枪一样。
  我探头向下看去,只见涧水边的石头上,倒卧着一个白花花的人体。
  「出了啥子事?」我和四妹子同时问马彪。
  「我也不知道,我正同她走起,她身子一晃,我一把没抓住,她就掉下去喽。」马彪一脸无辜地说。
  我们急忙来到山谷中,阿铃已经没了气儿,她的后脑摔开了,脑浆子溅得石头上到处都是。
  马彪不愿意浪费掉阿铃那一身娇嫩的肉,让我把阿铃洗剥了,然后制成燻肉作为我们今后的口粮。
  洗剥阿铃的时候,我发现她全身的骨头几乎都摔烂了,整个人就像一滩泥一样,捡都捡不起来,也许是因为摔到石头上的巨大冲击力,有近半尺长的一截肠子从她的肛门里被挤了出来,子宫也露在阴道外面。
  我一边剔着阿铃的碎骨,一边不时看看马彪,嘴里没有说话,心里却很怀疑,阿铃也许是被马彪故意推下去的,大概因为他不想被一个病人所拖累,更因为夫人的肉已经快吃完了,而阿铃的肉正好用来延续我们的生命。
  我觉得马彪太着急了一点儿,阿铃看上去是捱不过多久的,何必不等她自己死了再说呢?后来一想又明白了,马彪是怕阿铃的病会恢复,那个时候,他就不知道该先向谁下手了。
  我开始感到脖子后面一阵儿一阵儿地发凉,因为阿铃的肉也有吃完的一天,那个时候,我和四妹子谁会成为马彪的下一个牺牲品呢?
  继续前进的时候,我感到四妹子也有同样的想法,因为我们总是时不时地要回头同马彪说上两句话,趁机看看他在干什么。
  马彪变得越来越暴躁,有时候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四妹子也感觉到了,她私下对我说马彪可能疯了,要想办法控制他,不然我们两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遭殃。
  我笑着说她多虑,其实心里是在想着,我该怎么对付马彪手里的那支枪。
  马彪虽然有时候被犯糊涂,但他却十分警惕,总是设法让我和四妹子同时处在他的视线中,走路的时候,他总是命令我在前面开路,把四妹子夹在中间,他自己则始终留在最后。
  那个时候,我觉得我自己心理上的压力最大,因为我很可能受到双重的袭击,我不知道如果阿铃的肉吃完了,四妹子会不会抢先杀掉我而造成既成事实,以保护她自己暂时不受马彪的伤害呢?
  其实在夫人和四妹子之间,我还是更喜欢四妹子,只是她的心是属于何参谋长的,但那个时候,对自己生命的担忧,让我的心中不再有爱,我也开始恶念丛生,心里算计着,等阿铃的肉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我要先下手为强,如果没有机会制住马彪,就让四妹子作我的挡箭牌。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山涧变得宽了,我们身上的负担又开始减轻了。
  阿铃的肉只剩下了两小条,活着的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尤其紧张起来。
  那是一个难熬的夜晚,马彪照旧自己睡在一处,让我和四妹子睡在一处。
  巨大的恐慌在我的心中变得越来越强烈,虽然斜躺在一棵巨大的枯树下,我却不敢睡觉。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我听到四妹子翻了个身,急忙假装打起呼噜来。
  「阿辉。」我听见四妹子在叫我,我没有回答,心里在盘算着,她会不会就想向我下手了?如果她出手,我该怎么办?
  我在耳朵里听到四妹子彷佛是爬了起来,想像着四妹子会摸到我身边,举起匕首向我的心窝刺下,我知道她善用右手,所以我应该用左手一抓她拿刀的手腕,向外一拧,右手一抄她的左胳肢窝,然后向左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然后紧紧卡住她的喉咙,直到她不再动弹为止。
  我听到四妹子在动,心想:「来了!四妹子呀四妹子!我一直对你有心,又怎么舍得杀你呢?!可谁让你要向我下手呢?夫妻本是同命,大难临头尚且各自飞!这种时候,我也顾不得你了。别怪我要吃你的肉,我不吃,马彪也放不过你?」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仔细倾听着四妹子的动静,然而她的脚步声并没有向我靠近,反而渐渐远去了。
  「原来她是去面尿尿了。不知她是不是想借此机会,在回来的时候对我下手?」我心里这样想,便不敢睡,静静地等着她回来,忽然一个可笑的念头升上脑海:「不知草丛中会不会蹿出一条蛇来,一头从那里钻进去。」那时候我该怎么办?我问自己。
  救她吗?但怎么救呢?
  马彪从前曾把听说书先生讲的《封神榜》转述给我们听,他最喜欢说的就是虿盆那一段儿,说的是纣王受妲己的蛊惑,造了虿盆酷刑,专门用来残害不听话的宫女,每每把宫女剥光了衣裳,反押了双手,丢在虿盆中,成千上万条蛇便把她们缠住,有的蛇便从她们的私处和屁眼儿钻进去,最后再咬破她们的肚子钻出来,纣王在池边看着取乐。
  他说蛇钻进了人的身体是没得救的,就算是死蛇,也别想倒着扯出来,因为蛇的鳞是向后长的,所以只能前进,不能后退,而且蛇的生命力也强,把它用刀砍断是死不了的,反而会使它已经钻在女人洞中的部分因为害疼而更加拚命地向里钻,一直钻到肚子里面,要想让它出来,除非是剖开肚子取出来,或者是让那蛇自己咬破肚子钻出来。
  换句话说,如果四妹子真的着了蛇,那就死定了,也只好把她开了膛剔了骨头,燻熟了吃肉。
  我正在那里胡思乱想,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四妹子的一声尖叫。
  「还真让老子猜个准!」我一下子跳了起来。

  (十六)

  然而细听之时,四妹子的声音却不见了,另一个声音叫喊道:「妈个屁哩,臭婆娘,你要搞哪样?!」那声音是马彪的,传来的方向也是在马彪昨晚睡下的地方。
  我急忙向那里跑去。
  藉着朦胧的晨光,只见四妹子面朝下趴在地上,双手被反捆着,一动也不敢动,只是流着眼泪,嘴里不住地求告着:「副司令,看在我肚子里有他的孩子的份上,饶了我吧。」「这是搞哪样?」我问道。
  马彪手里拿着他的盒子炮,十分警惕地看着我,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一把匕首道:「这个臭婆娘,竟敢暗算老子,老子正愁过几天没得吃食。」我明白了,原来四妹子因为感觉到了日益面临的威胁,决定铤而走险,把马彪杀掉,结果反而被马彪所制。
  「阿辉,你替我说句话,只要饶过我的命,我给你们做牛做马。」「四妹子,这就是你的不对,副司令对你那样好,你不报答他,反倒想害他,我也没得办法替你说话。」「阿辉,你个混蛋,我知道,你不过是想让我被他杀了,好保住你自己。
  你想清楚,我死喽,你也活不过,早晚是他的口中之食。」四妹子道。
  「你说的对,这个时候,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老子顾你不起。
  你说得不错,不过,说不定杀了你,你的肉就够我们两个逃出这个鬼地方。
  哪个叫你沉不住气,要暗算副司令,这次算你倒霉。」「四妹子,听到没的?这次算你倒霉,你就认命了吧。」「臭马彪,臭阿辉,你们不是男人,你们去死。」四妹子气得大骂了起来。
  「老子叫你骂!」马彪恼羞成怒,上前踢了四妹子一脚,把她踢得「嗷」地一声怪叫,然后他对我道:「老子已经好多天不曾耍过女人喽。
  从前有夫人在,老子顾着夫人的情面,不曾动过这个臭婆娘,叫她落在何凤歧那个龟儿子的手里,现在夫人不在喽,还有哪个是她的靠山?今天你我兄弟两人,先耍她一耍,再把这个胆大妄为的臭婆娘活活开膛!」「好。听你的。」
  「你去,把她的衣服脱起。」
  「看我的。」
  我拔出匕首来到四妹子的面前,把她翻过来,她虽然反绑着双手,却拚命地挣扎着,不住地叫骂着。
  我一屁股坐在她的大腿上,一刀挑断了马莲草,她的上衣就裂开了,露出两只奶,然后解开皮带,把她那已经变成短裤的裤子扒了下来。
  虽然肚子已经鼓了起来,四妹子的身材依然显得修长,皮肤比夫人更娇嫩,更细腻,也怪不得全寨的人都想把她搞到手。
  我站起来,抓住她两只乱踢的脚踝,把她的两腿朝天拎起来,我看见她的阴毛不多,都集中在耻骨的地方,阴唇是光光的,肛门是深凹的,更加诱惑。
  马彪已经忍耐不住扑了过来,一下子就合身压在四妹子的身上,四妹子叫骂着,挣扎着不肯让他得逞。
  马彪连弄了十几下,也没有能够插进四妹子的身体,他气坏了,把手里的盒子炮对准了她的太阳穴。
  说时迟那时快,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猛然一脚向马彪的头踢了过去。
  枪响了,马彪也一头扎在四妹子的身上不动了。
  我真不敢想像当时那一脚的后果,如果不成功,真是加速了我自己的死亡。
  我急忙把枪抢在手里,拉开枪机一看,里面已经没有了子弹。
  我这才放下心来,把枪远远地扔到了山涧里,这才去看四妹子,她竟然毫毛无损,马彪临死前连扣扳机,却因我那一脚,使得三发子弹没有一发打中四妹子,不过却把她吓得死了过去。
  我马彪拖在一边反捆起来,然后替四妹子解开绳子,抱着她又拍又叫,好半天才醒。
  「阿辉,你怎么在这儿?我叫马彪打死喽,你怎么也死了?」「哪个死了?是我救了你。」
  「你为什么救我?」四妹子想了半天这才明白出了什么事,于是问道。
  「同你相比,马彪更让我不放心。」
  「就这些吗?」
  「说心里话,我同你相处那么多年,老子心里最中意你。」我说出了心里话。
  四妹子看着我,很久没说话,然后从地上站起来,把自己的匕首取在手里,走向了马彪。
  「你作啥子?」
  「杀了他。」
  「放过他。」
  「放过他,他放不过你我。」
  「那就把他自己留在这里,我们两个走。」
  「那我们吃啥子?」我没说话。
  刘大夫,你别怪四妹子心狠,在那种条件下,不是你吃了我,就是我吃了你,我们不知道前途怎么样,不知道自己走不走得出这片大山,即使是杀了别人吃肉,那也不过是苟延贱喘而己。
  我没想到自己那一脚踢得会有那么狠,四妹了去杀马彪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死了,这好歹让四妹子心里的罪恶感减轻了许多。
  我们背着用马彪制成的燻肉再次走上未知的前途。
  当着四妹子的面,我把自己的匕首扔到了河里,我告诉她,如果马彪的肉吃完了仍然走不出去,我宁愿同她一齐死在山里,也不会把她当成粮食,四妹子很感动,也把她的匕首扔掉了。
  从那时起,四妹子就不再穿衣服,我们两个赤裸裸地走在一起,四妹子的身体不时诱惑着我,但她却只让我抱也,摸她,甚至同意我把硬硬的下体顶在她赤裸的屁股上,但决不准我进去。
  有一次,我忽然想起了夫人死后四妹子的话,便问她:「四妹子,上次你说夫人的话是真的不是假的?」「啥子话?」
  「夫人说,如果不是为了司令,宁愿叫人家在法场斩首。」「自然是真的?」
  「那我问个不怕你生气的话。」
  「啥子话?」
  「要是你,选哪样?」
  「啥子选哪样?」
  「你愿意到这鬼地方,还是愿意落在共军手里?」「其实……我愿意落在共军手里。」
  「为啥子?你不怕叫人家脱得光光的绑在法场上示众?」「参谋长告诉过我,他从前在大陆打仗的时候共军,从没听说过共军枪毙女犯的时候脱光衣服示众的的,他说共军有纪律。
  他说这话说给司令和夫人,他们都不信,不过我是信的。」「原来如此。」
  「不过,怕就怕落在民兵和那些山民的手里。
  那些人不懂啥子叫纪律,阿桃的事你是看到的。」「参谋长说,其实这就像国军和民团、还乡团,还有就是我们这些草寇这间的不同。正规的国军抓到女共党,也不屑于干那样事,民团和还乡团就不受约束,也不管哪样叫体面!共党那边也是一样的,共军抓到女的也是讲究体面的,那些民兵就不一定喽。」「所以你还是跟到我们进了老熊沟。」
  「那倒不尽然。说实话,我和我家小姐从小一起长大,她想的和我想的经常是不谋而合。要不是因为他,我倒宁愿叫民兵抓起,只要他们让我死个痛快。」「啊?」我的嘴张得可以塞进一只生鸡蛋:「那你不怕他们把你……」四妹子笑了,像是笑一个白痴一样:「怕啥子?怕把我脱得光光的摆在大街上示众?其实这件事,想作的也是你们男人,想看的也是你们男人,害怕的也是你们男人。
  我们女人怕啥子?」
  「……?!!」
  「你们男人怕自己的女人被人家看了去,自己丢了面子。我们怕啥子,又看不走一块肉?!」「……?!!」
  「你说我们女人生在世上,长得好看一点儿,那是为啥子?还不是为了叫男人看?!难道是叫女人看的?!」「……?!!」
  「一个女人,一生最美最妙的时候,也就是那么几年,若是到死也没的男人看,那又活啥子意思?你以为,我们怕那个?我们怕的是我们自己的男人?要不是为了他,我才不怕男人看!我倒是宁愿叫人脱得光光儿的捆到市曹斩首,最好是昆明,那里人多。
  看的人越多,就说明我越美,越好看!你说是不是?」「……?!!」
  她还对我说,她本来打算替何参谋长守一辈子,但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她改变了想法,她说如果能活着出去,她要把他的孩子生下来,交给何夫人抚养,那个时候,她会给我两夜,一夜报我救她的恩情,一夜替何参谋长报我救他孩子的恩情,然后就去常伴青灯古佛,她说何参谋长如何泉下有知,一定会原谅她的不忠。
  最后的一段路是那么艰难,马彪虽然身体肥大,但长时间的饥饿已经让他骨瘦如柴,所以他的肉也并没有给我和四妹子带来更长时间的希望。
  终于,肉吃完了,我和四妹子再次陷入饥饿之中,虽然我和四妹子都发誓要死在一处,但那个时候,人的求生欲却重新开始动摇我的决心。

  (十七)

  我同四妹子并肩走着,眼睛却向路边的山上看着,我不知道我在找什么,也许是在找一块能够打死四妹子的石头吧?
  我在心里骂自己,活着真的那么重要吗?但那种恶念越来越强烈,我简直没办法克制它。
  「阿辉,你把我打死吧,如果你我当中能有一个走得出去,那也只有你喽。」四妹子彷佛感觉到了什么,她对我说。
  「你在说啥子笑话?!」她的话,让我感到无地自容,我暂时压下了心中的恶欲,继续向前走着。
  但我的肚子越来越饿了,我彷佛闻到了四妹子被烘烤时的肉香,那香味不停地刺激着我的神经,我感到自己马上就要崩溃了。
  终于,我手中的刀子刺向了四妹子的后心。
  「嗯!」四妹子哼了一声,软软地坐了下去。
  她躺在地上,美丽的眼睛看着我,喃喃地道:「阿辉,你还是下手喽,我不怪你,这个时候,你不吃我,说不得我也会吃你。」看着她的眼睛失去光泽,我准备动手割开她的肚子。
  我看见了她的私处,那是我所渴求的,于是我对她干了那个事。
  她没有反抗,静静地躺在那里,两只乳房随着我的冲刺颤动。
  我剖开了她的肚子,很快,她就变成了一堆肉,只有她的眼睛还在睁着,静静地看着我,看着我的人心。
  我忽然后悔了,一把抱住她的头,大声哭道:「四妹子,四妹子,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四妹子,四妹子,你死不得,你死不得。」「阿辉,阿辉,你这是作么子?」四妹子的嘴动了。
  我吓得亡魂皆冒,一下子就醒了,原来是南坷一梦,四妹子仍在旁边摇着我的肩膀。
  「你作么子梦了,一直在喊我。」四妹子问。
  「我,我对不起你。」我本想瞒过她,但最后却什么都说了。
  四妹子很平静,她丝毫也没有怪我:「我早说过,如果你我当中有一个能走出去,也只有你喽,要是你真的饿不起,我一个人也活不过,你就吃了我吧。」我哭着,再次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第二天,四妹子仍像往常一样走在我的前面,而且比平时离我更近,也一直不回头,彷佛故意要我下手一样。
  肚子越来越饿,虽然自责之心始终伴随着我,一个魔鬼却一直在对我说:「下手吧,她是自愿的。」魔鬼再一次出现在我的心头,并且到底牢牢控制了我,我的手伸向路边的石头。
  「阿辉,你看,那是啥子。」我忽然听见了四妹子惊喜的叫声。
  我被她的叫声惊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山谷霍然开朗,山谷外不再是乱石峭壁,满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在那树林深处,飘着一缕炊烟!
  「那里有人家!真的有人家!」我和四妹子紧紧地抱在一起,我们两个都哭了。
  我哭了,哭得比四妹子更厉害,也说不清是因为我终于不必死去,还是因为我终于不必成为魔鬼。
  这就是我们在老熊沟里发生的事。
  走出老熊沟后,经过几番转折,我们终于到了台湾,去拜见了何夫人。
  那个时候,何参谋长被枪决的消息早已经传到了台湾,他成了国军的英雄,何夫人也成了人们敬仰的对象。
  何夫人见到我们,非常惊讶,当她听说了四妹子同参谋长的事后,立刻接纳了她,并且让我们住到了她的家里。
  因为四妹子并没有名份,何夫人怕孩子受人歧视,所以就同四妹子商量,孩子生下来后,认何夫人作母亲,由她抚养,四妹子则以阿姨的身份继续照顾他。
  后来四妹子生了一个儿子,孩子周岁的那一年,她来到我的房间,说她要实现当初的诺言,同我过上两夜,以报答当初我救下她们两条性命的恩情。
  我对四妹子说:「我一是因为喜欢你才救你,二是救你也为了救我自己,并不想让你报答我什么。
  我是个男人,和所有的男人一样,都需要女人,但只有你是例外。
  要么,你嫁给我,我照顾你后半生,要么,你我各奔东西。
  如果你不是我婆娘,我决不会动你。」
  四妹子听了,没有说什么,起身走了。
  过了几天,她又来了,为了同样的理由,她说她不能这样一直欠着我的人情。
  我感到不能再住下去了,于是辞别了何夫人,碾转到了美国,独身一人闯荡了几年,在费城开了一间小店,虽然谈不上生意兴隆,也足够维持自己的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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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彼德】
  我很惊讶,也很兴奋:「原来四妹子也没死,那她现在在哪里?」「我在费城生活了几年,后来有一天,我在街上偶然遇到了何夫人,请他到家里来坐。
  何夫人告诉我,四妹子一直同她住在一起,她不愿意让四妹子就这样没名没份地苦守一生,曾经劝过她好多次,让她找一个好的嫁了,但四妹子总是以各种理由推托。
  何夫人说知道我和她的事,既然今天见到了我,如果我还没忘了四妹子,那她一定设法说服四妹子嫁给我。
  「果然,没过多久,何夫人再次来到费城来旅行,这一回她带着四妹子,并且安排了我们的『偶遇』,在何夫人的说服下,四妹子终于同意和我结了婚。」「这么说,四妹子就是尊夫人了?啊呀,为什么不早说,我很想见见她。」阿辉摇了摇头:「我和四妹子在一起,也和和睦睦过了些年,她还给我生了好几个孩子,不过,我总是感受有什么拦在我和她之间。
  那是我的老二被大学录取之后的事,有一天晚上,我刚刚同她那个之后,我感觉到她在抽泣。
  我问她为什么,她连连对我说对不起。
  她告诉我,虽然已经很努力了,但她无法忘记何参谋长,每当我们两个上床的时候,她就把我当成何参谋长。
  她说她不愿意再骗我,也不想再骗她自己,她要同我离婚。
  我当然没有同意,我并不在乎他把我当成阿辉还是何凤歧,我只要她在我身边。
  后来有一天,她终于不辞而别了,只给我留下一封信,说她给我生了两个孩子,已经替她自己和何参谋长报过恩,如今恩怨了了,她去长伴青灯古佛了。
  她叫我把她忘了,再娶个年轻漂亮的,不必再去找她。
  后来,一个朋友告诉我,说四妹子已经出了家,在台湾的一个什么庙里当主持方丈呢,我去找过她好多次,她都不肯见我。
  后来我也没再娶,就一直一个人过到现在。
  说实话刘大夫,想想从前的事,我都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不知刘大夫你又是怎么看我们的?」是啊!黄德海、何凤歧、马彪、杨玉芙还有四妹子,他们究竟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呢?
  在多数人的眼里,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但在我这个同他们接触了三个多月的人来说,他们是又可恨又可怜。
  他们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或者用一个时髦一点儿的词说,他们只是另类?
  记得在山里的时候,我有一次拐弯抹角地问黄德海,为什么不作些正经的营生?
  他把我的意思明白地揭穿,却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把我带着聚义厅前,那里有个小水塘。
  黄德海向一边的小喽罗要了一团米饭扔在塘里,一群鱼立刻冲上来争抢。
  「你看那些鱼,是夫人放养的。」黄德海道:「其实它们都是一同放进去的小鱼苗,现在却有的大有的小,知道为啥子?」「为什么?」我问。
  「因为抢得快就吃得饱,吃得饱就长得大,长得大就抢得更快,不会争抢的哩,就小,小就更抢不到,最后只得饿死。」「为什么不多喂些食呢?」
  「这个水塘只得这么大,就算喂得饱,等它们长大喽,早晚没的地方游,还是要争。」「那就把池塘挖大些。」
  「池塘再大也大不出这块地,鱼多了还不是一样要争?我是说哪样意思呢?你看,这座山大不大?」「大。」
  「云南大不大?」
  「大。」
  「可是你想想,这座山虽大,可种的地总是有数的,这里倒有好多人住?不知你听明白没的?这座山养不活这座山里的人,云南也养不活整个云南的人。
  你抢的到,就吃得饱,抢不到,就只得饿死。」「那也不能……。」
  「我知道你想说啥子,你是善心人,想的不能说不对。
  可惜世界只得那么大,东西只得那么多?大家都要争,不争就不得活。
  打个比方说,一个屋里有三个人,三个豆儿,还可以分一分,要是只得两个豆,你想活,就要把豆从别家包包儿里掏出来,放在你自家包包儿里。
  你以为哩?你们都讲,老子是土匪,是强盗,说的不错。
  老子就是强盗,你以为那些当官的就不是强盗?他们比我们好得到哪里去?老子是明抢,他们是暗抢。
  老子不讲啥子叫脸面,抢东西就是抢东西,不抢老子不得活。
  就好像窑子里边的婊子,只要有饭吃,老娘就是卖屄的,你要哪个样嘛?!老子不像那些当官儿的,又要当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
  老子只是小强盗,还有更大的强盗,就说老蒋,那些苛捐杂税,还不是抢老百姓的东西?还有比他更大的强盗,比方说日本人,还有英国人、法国人、意国人,还有你们美国人,哪一个不抢?我不怕你不高兴,不把中国人抢得一个个穷得光着屁股,你们美国人能过得那样舒服?才见鬼哟!」「那你见我抢了吗?我挣的难道不是干净钱?」「那你看这寨子里的婆娘抢了没得?比方说花棚里头那些女人,哪一个杀过人抢过东西?还不是一样过得好?那不等于她们吃的喝的就是干净的,因为她都是靠老子养活的,她们吃的喝的都是老子替她们抢来的。
  寨子里东西多,养得她们起,寨子里没的东西,大家都饿死,那先饿死的也是她们。
  不怕你不高兴,就是因为美国兵在中国抢得多喽,才有那么多闲钱让你当善人,你花的用的都是美国兵抢来的赃物。
  不信你看看这里的郎中,哪一个不是像你一样救人性命的大善人?还不是吃得上顿没得下顿,要不是老子关照他们,也都饿得死喽?都是郎中,你吃得饱,他们吃不饱,是因为东西都叫美国抢跑喽,老子抢的不够多,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他说得那么直接了当,那么不加掩饰,让我只有愕然地看着他,虽然心里感到他有些强词夺理,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反驳他。
  现在阿辉一问,再次让我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回答他呢?
  是啊,我是在作善事,而且好像还在靠善事挣自己的生活,不过如果我不是美国医生,而是越南医生,我还能有这样富足的生活吗?美国今天打这个,明天打那个,表面上冠冕堂皇,实际上还不是为了抢东西?!这是连美国人自己也都心照不宣的事。
  也许我嘴上反动过,可潜意识中仍然希望美国的炸弹能够落在别人的头上,因为那炸弹可以替我们换来更多的财富,现在,我仍然在心安理得地享受那些靠炸弹抢来的财富,这同那些靠黄德海养活的妓女又有多大区别呢?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蔑视黄德海和阿辉,把自己看成善人,而把他们叫作强盗呢?
  我陷入了一个悖论,一个怪圈,不知各位又是怎么看的呢?

广而告之:AI在线脱衣「点击」立刻脱掉女神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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