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 90的世界】（4-6）（coser）作者：法恩

作者：法恩

　　──四、肆之场(1)──

　　坐在行李箱上，西南点击着萤幕，将远征完毕的舰娘再次派出。重新体验到舰娘在手机上的ＵＩ做的有多差之后，他抬起头。

　　地点是往常的台大体育馆，入场的队列也如同以往一样一路拉到校外不知道多远的地方，而自己所在的社团入场人潮也已经逐渐消散，不过还是没看到约定好的少女的身影。

　　滑了一下手机确定时间，九点四十五分，还在可以接受的误差之内。虽然有点无情，不过如果十点还等不到人，那自己先入场应该也无妨吧？毕竟即使自己摆摊速度很快，但拖到一般入场开始或者社团入场的通道撤掉的话，自己要进场就很麻烦了。如果到时候被盖上空摊的黑名单，以后不管报摊或是些什么其他事情的处理上的可能都会比较麻烦，而自己并不喜欢这种不请自来的问题。

　　「西南老师！我来晚了！」在西南把手机收进口袋，决定结束这漫长的等待期间时，一声呼唤打断了他的动作，听见声音的他稍稍蹇起眉，看着迎面奔跑过来的她。

　　「欸……生气了？」跑到西南身边，夕瑠看着他不带着笑意的表情，有些担心的看着。

　　「没有，只是不要那么大声的叫人，感觉很丢脸。」西南心中的确有着因为对方迟到而产生的烦躁感，但对眼前的女孩子生气似乎又有点小家子气，他只能找个借口转移注意力。

　　「啊……」被提醒的夕瑠这才发现到，即使台大体育馆前的广场十分嘈杂，自己刚才大声的呼喊还是让部分目光聚集过来，「那、那赶快进去吧？你等很久了吧。」

　　「大概半小时左右吧。」拉起行李箱，西南兀自的走向社入入口。

　　「啊，这样不行喔，西南老师。这种时候依照惯例不是应该说『我也才刚到』吗？」

　　「哪来这么方便的惯例呀？」

　　「二次元喔。」

　　进到场内，这次并不是角摊，但依旧很幸运的是外圈的边摊，西南沿着较为空旷的走到进到摊位里，夕瑠则走在外侧的走道看着他，不像有要进到摊位的意思。

　　「那西南老师！」

　　「等等，不要再叫我老师了，听起来很奇怪。」

　　「那，西南桑？」

　　「这样还行。」

　　「嗯，那谢谢你今天带我进场，我先准备去换衣服啰？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晚点可以的话帮我看下摊位，要拿这次的新刊给几个认识的社团跟这次帮忙的绘师。」思考了一下夕瑠能帮忙的事情，但短时间内也只想的到这个，毕竟不能叫夕瑠在外面COS到一半时，因为自己想上厕所跟跟自己换班。

　　「嗯……」转了转眼珠，夕瑠想了一下问，「有哪些社团呢？」

　　「像是七色星露、夜舍、孤挺花这些吧。」

　　「那可以让我去送新刊吗？我也想多认识一些社团呢！」

　　「也是可以，那就拜托你了。」并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不管站在夕瑠想认识社团的立场或是自己想要偷懒的立场，于是西南答应了她。

　　将新刊交给夕瑠之后，西南把摊位布置好，摆上了既刊跟新刊后，便拿出今天准备好打发时间的小说。但今天的进度十分不顺利，三不五时就会被打断，而十个来询问的可能只有不到一半的人会试着拿起本子，而剩下则是会问『请问夕瑠今天在这个摊位吗？』的夕瑠粉丝们。频繁的程度让西南甚至想写一块『本摊位上无Coser看板娘』的立牌。

　　虽然根据西南的判断，这块立牌并不会产生任何的解释效果，只会增加自己解释的口舌罢了──毕竟这些家伙根本不打算听人讲话。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名片倒是被拿了不少，或许能够多少增加一些隐性顾客──不可能的吧，一口气粉碎自己的幻想，这些基于礼貌才拿名片的人只是希望能在夕瑠的面前留下好的印象，即使她不在这里，也希望能从自己的口中传递过去，这样不切实际的期望。然而除了自己并没有这样做的必要外，只做这种事情的人，大概也是无法在对方脑海中留下印象的吧。

　　「啊，找到了。」有些陌生的身影排开了人群，站到西南的摊位前，西南并没有对他露出不悦的神色，至少这还是着自己认得的人。

　　「是柏木呀，新刊应该有请人拿给你了吧？」即使再脸盲，对于这个超过190公分的男人还是有印象的，有着高人一截的身长，对绘图却相反的极微细腻，所以让自己委托了这次新刊封面的人。

　　「嗯啊，有收到了，印的还不错嘛。」

　　「黑白封面的话没差吧，底色不要乱选都不会出事。那你这次新刊卖得如何呀？」

　　「普普通通吧。不说这个了，你等等有空吗？」

　　「怎么？」看到柏木扭扭捏捏的样子，虽不能说被勾起了兴趣，但西南的确很好奇柏木接下来要说什么。

　　「那个……能陪我吃个饭吗？」

　　「……哪个腐女帮你把开关打开了？」

　　「不是啦！有事情找你讨论啦！」

　　「……不能在这边谈吗？我可是没有小精灵帮忙顾摊的。」

　　「没问题！我请我们家的小精灵来协助了！」

　　思考了一下，如果对方都已经准备得这么详尽，那自己的确也没有什么强硬拒绝的理由，能够轻松吃顿饭也不是什么吃亏的事情，于是西南点了点头，把一些摊位上的事情交代给柏木的小精灵后，跟着柏木离开了会场。

　　──五、肆之场(2)──

　　跟着柏木走出会场，两人在台大外围走着，最后到达的地点是台大对面的麦当劳。里头的人比平常要多上不少，但基本上在台大摆摊考虑让小精灵帮忙买中餐时，麦当劳一直是最常见的选择。并不是说它有多好吃，而是地点近又明显，大多数人都记得菜单，携带方便又不容易搞错，除了这时间点人总是很多，通常需要等上好一阵子之外没什么缺点。在角落找了张两人桌，柏木向西南确认完餐点，表示这餐自己请之后便往柜台点餐。

　　那么，今天柏木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呢？西南问着自己。这个问题并不难解答，只是看柏木要怎么对表达。

　　等了一会，柏木端着两人份的餐点回到座位，便低头迳自啃着薯条，西南晃了晃手中的饮料，思考了下决定接下来的行动。毕竟人家请自己吃饭，那主动开口引出对方的意图应该也是种礼貌吧？

　　「所以，怎么会想突然找我出来吃饭？」

　　「呃？」被西南的搭话吓到，柏木的肩膀震了一下，手中的薯条掉到餐盘上，「就，想说跟合作对象吃个饭，多了解一下这样？」

　　「少来。」没等柏木说完，西南就打断了他，「我们可是只交流过一次委托的人，而且你还说自己对不熟的人很闷骚，不应该因此找我吃饭吧？」

　　「好啦！是七星叫我来找你的。」柏木下定决心似的轻拍一下桌子，「早上拿新刊来的那个Coser，是你的女朋友吗？」

　　「……不是喔。」对于柏木有点跳跃式的思考感到头痛，西南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才回答，到底是中间出现了什么误差才会觉得她是自己的女朋友？但这样的动作与回答时的延迟反而引起柏木的误会。

　　「那是女友后补？」

　　「我哪时候有办法有候补这种选项啦？」

　　「考虑追求的对象？」

　　「停！」感觉继续让柏木提问只会越走越偏，西南主动停止这个话题，「她只是上次摆摊在我隔壁，这次请我带她社入的人而已，没有其他关系。这样可以推进话题了吗？」

　　「那那个Coser叫做……？」

　　「夕瑠。」

　　「夕瑠，你没有考虑追她吗？都跟你一起进场了，感觉算有机会吧？」

　　「……你说我？」听到柏木的问题，西南几乎可以肯定误会没有解开。

　　「是呀。」

　　「不可能喔。」

　　「怎么说？」

　　「你知道马克罗斯三定律吗？」

　　「不就变形、唱歌、三角恋，这跟现在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那你知道跟Coser交往的三个大原则吗？」

　　「有这东西？」

　　「我编的。」

　　「喂！」

　　「与其说是三个原则，不如说是跟Coser交往的三个条件。」西南没有理会柏木，迳自开口，「第一个，是要跟Coser有着对等的关系。对等的关系范围很广，甚至可以说后面两条都被包含在内，就当成是一个概括性的原则好了，基本上Coser的对象肯定不会是她的粉丝里的其中一员，或是像我这样完全没有知名度的、只为了兴趣摆摊的人。因为以Coser的身分来说，与她的关系并不对等。就像是偶像的对象基本上也会是偶像，或者是有一定程度社经地位的对象，而不会是粉丝或是普通的公务员、打工族一样。」

　　「也是有例外吧？」

　　「有喔。第二种的不对等在于对Coser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比较常见的就是Coser跟摄影师的组合吧？摄影师可以替Coser拍出好看的照片跟修图，或者是有些时候有人会帮Coser出衣服，再来就是大手社团有办法替Coser增加人脉或是更多粉丝的，也有看过这样子的组合。」

　　「怎么感觉被你说得很难听的样子……这之间不是只有利用关系吧？」

　　「当然不是只有利用关系喔，只是单纯说『从身分来分的话，容易有这些分类』。」

　　「那第三种呢？」

　　「当你认识的人不是Coser的时候。」

　　「啊？」

　　「当你认识的她是『没有在当Coser的她』的时候，那时候就只是两个普通人的相遇，自然没有对不对等的问题。」

　　「这很困难吗？」

　　「很困难喔。」几乎是早就预料到柏木会这样问，西南迅速的回答，「不管有没有穿上Cos服，只要一到场次上，Coser就已经是Coser了，而当你从这条管道认识她时，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就已经成为Coser跟粉丝的关系，甚至不用在场次上认识，只要当知道对方有在Cos时，就已经从这条路径上偏移了，所以这条路线反而是最难的呢。」

　　「嗯……那你呢？」

　　「啊？」听不懂柏木的意思，西南疑惑的反问。

　　「我知道从你觉得自己追不到夕瑠了，但是这跟你想不想追她是两回事。你会想要追求她吗？」

　　「不会喔。」就像是没有任何余地般，西南肯定的回答。

　　「为什么？觉得不够可爱、太高太矮，还是说因为追不到？」以COS过后的打扮来说，夕瑠算是相当抢眼，就算有摄影团都不意外的程度，因此对于西南完全没有犹豫的拒绝，柏木反而产生了兴趣。

　　「因为我不喜欢会迟到的人。」

　　「你在这方面也太严格了吧？」

　　「会吗？」

　　「那你可以帮我一件事情吗？」

　　「说看看？」

　　「晚上我们几个社团有庆功宴，你可以帮我邀她一起来吗？毕竟比起来你跟她还是熟一点，开口起来也不会太怪。」

　　「……告诉我哪些人会去，我发噗浪帮你问问，有没有回应就不保证了。」这个话题总算是到了终点，虽然觉得很麻烦，但毕竟吃了人家一顿免费午餐，西南也没有打算推辞，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道理自己还是懂的。

　　「对了，那你也一起来吧？」

　　「我？不会很奇怪吗？」

　　「只有夕瑠一个人的话更奇怪吧，毕竟名义上是你邀她的，你也在场比较自然。」

　　「ＯＫ。」

　　「不过晚餐我不会请客喔。」

　　「……我也没有想过你会请。」

　　虽然不是没有过一点点期待。

　　对，真的只是曾经有一点点期待。

　　把这些话压回刚吃完麦当劳的胃里，西南滑了滑手机，从私人意义上不抱期待的，对夕瑠发出邀约。

　　──六、庆功宴(1)──

　　站在庆功宴的店家门前，西南毫不掩饰自己的头痛，而夕瑠带着微妙的笑容看着他。

　　「西南桑。你一开始就知道在这边办庆功宴吗？」转头看着眼前的建筑物，夕瑠带着坏心眼的问着身旁从刚才开始就散发着『不想走进去』力场的西南。

　　「不知道，我知道的话刚刚就不会说那些事情了。」

　　「是呀，刚刚才跟我大肆抱怨女仆咖啡厅的事情，现在却要进去女仆咖啡厅吃饭呢。」

　　「什么什么？有八卦吗？」正当西南在门口裹足不前时，一样参加庆功宴的，搭晚一两班的捷运其他成员也到店门前，跟拖着行李箱的他不同，许多人因为连续摆两天，把商品留在了会场，只带着简单的行李现身。

　　「七星。」

　　「别用打招呼来扯开话题，我听到了刚刚有女仆店的八卦喔。」

　　「……进去再说，不要在这边挡住别人的出入口。」

　　「刚刚一直站在门口的不知道是谁呢。」露色经过西南身边，推开店门时冷不防的吐嘈，西南没办法反驳，只能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因为有预约的关系，店里面不算宽敞的空间里排了两排长排的桌子，很明显是为了这十数位客人先准备好的。考虑到自己是临时参加，又想待在一个比较低调的位置，西南不假思索的选择了最角落的位置，七星见状马上挤到西南身边，露色也跟着坐在七星旁边。夕瑠由于对其他人都说不上认识，于是坐到西南对面，柏木也借着跟西南搭话的机会，故做自然的坐在夕瑠的旁边。

　　结果形成了明明是主办却坐在角落，把两个临时参加的路人团团围住的奇妙景象。

　　「好了，快点，说八卦。」跟女仆点完餐之后，七星迫不及待的转向西南，眼神中发出闪亮的光芒，对西南八卦的兴趣表露无疑。

　　「你原本是对八卦这么感兴趣的吗？」西南试着不着痕迹的拉开跟七星的距离，但怎样也甩不开他那缠人的目光。

　　「没有喔，只是觉得你身上发生的事情会比较有趣。」

　　「这只是我讨厌女仆咖啡厅的过程，这哪里有趣了？」

　　「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通常都很有趣，快说。」

　　「好吧。」眼看再不说七星感觉就要把自己生吞活剥，西南只能把刚刚跟夕瑠说过的话题再重复一次，「以前的我，曾经混过一阵子女仆店。」

　　「……看不出来。」露色由上到下扫了一次西南，认真的说。

　　「嗯，那时候也不是喜欢去，只是刚上大学，附近没有一样喜欢宅物的朋友，所以混在里面。那时候原本跟里面的人也算熟，甚至还有一群人到店长或者女仆家里过夜的事情……不要露出那副表情，只是为了参加活动所以睡在那边，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好吗？」

　　「那听起来不错呀？能够跟店家熟到这种程度的熟客不算常见的。」

　　「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啦。」

　　「后来？」

　　「嗯，等到店家关门后我才从其他女仆口中得知，其实店家欠她们两三个月的薪水，但因为我跟老板他们比较熟，所以也不敢跟我吐苦水，另外还有女仆、绘师男友跟店长的情感纠葛之类的，后来我就不是很喜欢来这些地方。」

　　「这样算是迁怒吗？」第二次听完这件事的夕瑠开玩笑似的刻意问着。

　　「是迁怒喔，靠近这些地方感觉会让自己想起这些事情，所以才希望自己跟这些地方保持距离。」而且那是不成熟的自己，还会相信那个店长的胡言乱语的黑历史时期。

　　「是这样吗？」

　　「是这样喔。」想起了不太愉快的回忆，西南闭上眼睛，扶着额头摇晃着。

　　「那还请主人要打起精神喔，难得回到这里，应该要开心一点的。」

　　听到微妙的称呼，西南向后仰着头，虽然视线反过来，但能看到自己右侧站着一名穿着褐色长裙的少女，正带着笑容看向自己。

　　「那么，请容我失礼了。」少女向西南走近一步，在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时候，少女的手轻抚着他的前额，像是安抚一样的轻拍着，「这样子，主人有比较轻松了吗？」

　　「……我只觉得很害羞。」想要赶快挣脱这个状况，把脸埋到掌心里，却因为前额被按住只能乖乖被摸着头，西南觉得自己的脸肯定红到无以复加。

　　「啊，主人抱歉，我先过去忙一下喔。」似乎是看到有其他女仆在找自己，少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鞠躬之后走向内场。

　　在这期间，原本吵闹的场地，安静的像是能听见针掉到地上的声音一样。

　　「原来，丝茉茉摸摸头的传言是真的呀？」由七星开头，场上出现了一阵的嘈杂，「刚刚没拍照传到岛上真是亏大了！」

　　「什么意思？」身为刚刚的当事人，西南掩盖着自己的脸红问着。

　　「这是Ｋ岛上面的传言啦，之前在岛上有人说自己到这边跟女仆抱怨一些生活上的事情时，被用摸摸头安慰了，可是因为没图没真相，女仆店一般又有跟客人保持距离的规定，再加上没有其他人发生过，所以被当成唬烂文处理，原来这是真的呀？」

　　「可以的话，我希望不要发生在我身上……」无法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西南只能趴在自己的臂弯里，无力的低喃着。

　　「我倒是希望可以的话发生在我身上……」

　　「你说什么？」预料到七星的回应，露色在七星还没说完话时便拧着他的耳垂问。

　　「没有没有没有，求露色你帮我摸摸头总可以了吧！」

　　「不过西南桑意外的很受欢迎呢？这不是很少出现的稀有事件吗？」夕瑠噘起唇，看起来有些不开心的说着，「莫非西南桑其实很擅长对付女孩子。」

　　「并没有这回事……」

　　「哼，谁知道呢。柏木桑，我也来给你摸摸头。」

　　「喔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看着柏木开心的被夕瑠摸着头的表情，西南觉得中午那顿麦当劳的人情应该是还清了，虽然实际上付出了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高的代价，让西南少见的为自己做下的决定，有着一丝丝的后悔。
广而告之：AI在线脱衣「点击」立刻脱掉女神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