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又见柳絮飘飞时-我的北方情人】(1-5) 作者:色男2001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4-02-15 19:52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又见柳絮飘飞时-我的北方情人】(1-5)   作者:色男2001  2022年/8月/30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作者按:  全文背景和我之前的作品在同一世界线内,可以当做独立作品欣赏。通过这篇文章也顺便
【又见柳絮飘飞时-我的北方情人】(1-5)

  作者:色男2001
  2022年/8月/30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作者按:
  全文背景和我之前的作品在同一世界线内,可以当做独立作品欣赏。通过这篇文章也顺便补足了之前的作品里偷懒没有写出来的一些隐藏剧情,包括之前略去未写的绿色情节部分。当然,考虑到第一人称叙事,本文的男女主角相应的也会有变化。
  
  引子
  公元前115 年,汉元鼎二年闽越国东冶城。东海游击将军府「姑父,您身体不舒服,快回屋休息吧,别出来送我了。」年轻的居股和我说完这话,敏捷地钻入了那辆象征着他闽越国最高统治者身份的车辇。
  我站在原地没挪地。居股马车的帘子被他掀开了,露出了他那张年轻的稍显稚嫩的脸:
  「姑父,您快回去吧,您说的话我都记下了,您放心。我会相机行事的……」
  他用带着浓重越地口音的汉语和我说着,给车夫打了一个招呼,随后他的马车动了起来,在游击将军府门口那条安静的石卵小道上渐渐驶远。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远去的马车,心中不禁感慨:
  「居股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担心被旁人偷听,这些年里我和他一直使用汉语对话。在我的要求下,居股的汉语虽然依然比不上儿子,但也已经说得足够流利了。」
  和居股相比,我的儿子无疑是幸运的:眼前这宁静的闽越国东冶城,在我那单纯阳光的儿子眼中应该只是一个安静祥和的故乡,可对居股而言却早已幻化成一个处处凶险的夺命之地。这也许就是居股身为汉朝册封的越繇王的宿命吧……我回身进屋,关上了大门。将军府里重新又安静了下来。家中老仆阿忠上市集买菜去了。儿子则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府衙。他承袭了东海游击将军一职不久,还在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阶段,所以每天早出晚归,倒是忙得不亦乐乎。
  我和他母亲为他暗自谋划这个差事时,还真没有想到这孩子会如此喜欢海上行船。他在短时间内就从他手下几位年长的行海执事那儿学会了航海的全部本领,这也大大出乎了我和他母亲的预料。当然,同样的,我相信儿子也不可能猜到我和他母亲为他安排这一公职背后的真正用意。
  我轻叹一声掩上了房间的门,将木箱中存放的几张东冶港区海图拿了出来。
  正要拿起笔继续在上面添补几行水文暗礁标注,忽然感觉鼻孔发痒,猛地打了一个喷嚏。然后我看到一小片带着血的白色柳絮从我的鼻尖飘落到身前的书桌上。
  「黄骞……你每次见到柳絮打喷嚏时,都要记得想起我,好不好嘛!」我脑中响起一个女子如银铃般动听的声音,带着说不尽的柔情和娇嗔。
  「闽越国也开始飞絮了……璟儿……我已经时日无多……你到了此时此刻依然不怨恨我……还在思念着我吗?」
  我心中苦笑一声,用手拂去嘴角的血丝,盯着那片柳絮若有所思。脑中的思绪不禁飘回了当年我初次出使长安和璟儿相遇的那个上午…………
  第一章长安飞絮
  公元前141 年,汉建元元年长安城。驿馆
  「啊嘁……啊嘁……」刚刚打开驿馆房间木门的我捂住嘴,猛地打了两个喷嚏。连续的喷嚏之下,我的鼻尖儿有些红了,眼角也微微地泛出两滴泪来。
  「驺嫤……我的大小姐……求求你今天先别再想我了……」我伸手擦去眼角边因为连续喷嚏而溢出的泪水,心中叫苦道。
  我叫黄骞,今年二十岁,汉朝下属闽越国东冶人。目前是闽越国出使汉朝纳贡使团成员。这也是我随着闽越国使团第一次来到北方。
  黄家的祖上其实也来自北方,因为黄家先祖压根就不是越人,而是正儿八经的楚人。战国后期,楚国攻灭越国吞并吴越之地后,黄家先祖随一支楚军从中原江淮一带南下闽地追击南逃的越国贵族和残兵。没想到,闽越之地沼泽雨林和瘴气密布,环境甚是艰险。严酷的自然环境之下,这支楚军反而被逼着和南逃的越国军民开始互相扶持,一同抵御无处不在的野兽和未开化的当地南蛮部落的袭击。
  时间一长,相互融合也就不可避免。
  这股南下的楚越混合开拓者最后抵达了闽江入海口的一处小盆地,发现这里土地肥沃平整,气候温暖,于是就在此定居下来,逐渐发展出了闽越国。这处海边的小盆地也就自然而然成了闽越国的都城,即今日的东冶城。
  我这趟出使北方之前,在东冶城里有个相好的恋人。她叫驺嫤,是闽越国的公主,也是现任闽越王同父异母的妹妹。
  驺氏从春秋时起就一直是越国王室,还出过春秋霸主越王勾践这样杰出的人物。秦末楚汉相争,位于闽地的闽越国也派出经营多年、已经成了些气候的闽越军协助刘邦对抗项羽。汉朝建国后,作为奖赏,驺氏首领正式被长安的汉天子册封为闽越王。至今,这一王位延绵已经快一百年了。
  驺嫤虽然贵为闽越国的公主,不过由于是庶出,在驺氏王室里的存感并不高。
  否则以她的姿色和公主身份,我这样一个普通的闽越国小吏也不可能有机会一亲芳泽。
  驺嫤很小的时候,她的父王,也就是上一任闽越王就故去了。她身为老闽越王妃嫔的母亲就带着年幼的驺嫤一起搬出了闽越王府,住到了我家隔壁一间空着的屋子里。母女俩就这么和我家相熟了。
  因为住得近,我和驺嫤从小就时常在一起玩耍,勉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这么多年来我也懵懵懂懂,没有太意识到她的身份。一直到成年的我在纳贡处上任当差的头一天大清早,我刚出门就发现驺嫤正俏生生地站在我家门前等我。
  清晨的露水从门口的大榕树上不时滴下,已经打湿了她一头乌黑的长发。看来佳人已是等了我一段时间。
  那天,驺嫤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羞红着脸塞给了我一个漂亮的丝质荷包后就羞涩地转身跑回了她家关上了门。
  我拿起那个荷包仔细端详。只见荷包上面绣着」驺氏王府家用」几个越国篆字,打开荷包,里面则是越国王室女眷和情郎表白之时都会赠送的礼物——一块越国王室成员才能佩戴的蛇形玉佩。
  那一瞬间,我才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和我相处多年的邻家女孩的官方身份依然是位公主,而且她早已对我芳心暗许。
  驺嫤并不是那种第一眼看到就让你惊为天人的美女。相反,她属于那种相处起来能让你感到很舒服的女人。经过她身为妃嫔的母亲多年的调教培养,驺嫤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且气质优雅。她身材纤柔,但是却曲线玲珑、体态怡人,算得上是越国美人典型的代表。我和她两人私下在一起之后,我就时常逗弄她,唤她作「驺西施」。每次都惹得性格温顺的她小脸羞红地依偎进我怀里。
  和驺嫤定情不久之后的一个夏夜,我和她一起到东冶的海边约会。那夜月色如水,我和她走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沙滩上,在一块大礁石后面坐下来。
  那天夜里的驺嫤穿着一条越地女子常穿的黄色轻薄短衫,衣服前襟之下微微隆起两个秀气的凸起。下摆有些收腰,轻轻勾勒出佳人少女纤细的腰肢。再往下看,蓝色的越地筒裙配上薄薄的灯笼纱裤之下,她的臀部和一双美腿的曲线流畅优美,腰臀之间的弧度比例极佳。
  「驺嫤的屁股比前两年翘了许多……还变大变圆了……挺好看的……」我欣赏着身边驺嫤的身材,忽然发现这位我从小一块玩大的玩伴竟已在我不知不觉之间出落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望着她眉眼之间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女子妩媚的风情,我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讨厌……阿骞……干嘛这么盯着人家……」
  幽暗的环境里,驺嫤似乎脸红了,她的一双美眸亮晶晶地看向我,眼里却分明带着少女动情的娇羞。我情不自禁地用手抚上了她一边光洁的脸蛋,脸也靠近了驺嫤芬芳的樱唇。她下意识地躲了一下,然后螓首迎向了我的唇。
  我们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男女就这样第一次吻到了一起。
  这次出使长安从东冶动身那天,驺嫤一路送我直到江边的码头。然后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一下子扑进了我怀里,在我耳边带着哭腔柔声呢喃着:
  「黄骞……你早点回来,我在东冶会很想你的。」「小傻瓜……公主殿下的想念我可担待不起呀,而且我隔得那么远你再想我我也看不到……要不……你去和你那个闽越王哥哥求个情,让他给我安排个东冶港主簿或者东海游击将军一类的闲职干干?这样我就不用出远门了,能一直在东冶陪着你」。
  我也故作轻松笑着低声打趣着已经几乎要哭出来的她,一方面是为了舒缓当下离别的伤感气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掩饰心中充盈的离愁。
  「讨厌,你又拿这个说事……我知道的……你一直想去北方中原看看外面的世界……要不我早就去求哥哥把你调到别的衙门了,哪舍得你这么风餐露宿呀……」
  驺嫤轻轻用粉拳捶打了我胸口一下,呶了呶她的樱桃小口,继续说道:
  「我听过一种说法,一个人每次打喷嚏时,就是他的爱人在想他。你这次到了北方,每次打喷嚏时,就要想到是我在想你了,然后你也要想我一次,好不好?」「啊嘁……啊嘁……」
  我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对着门外的走廊猛地又是两个大大的喷嚏,已经被驺大小姐的思念弄得狼狈不堪。
  「呀!你这个人,怎么不捂着点嘴,喷了人家一脸……」我听到一声清脆悦耳的娇喝,待我直起身子,又一次擦拭去双眼中随着喷嚏溢出的泪水,才看清眼前站着汉朝打扮的一男一女。
  他们两人站在一块儿,皆是气质出众,端的是一对北国汉朝的风流人物。其中的那个女孩这时候正对我叉着腰,已经气得凤眼圆睁。
  眼前的他们俩和我年纪相近,其中的那个男子身材高大强壮,非常雄健。我在闽越国男子中已经算是个头高的了,可和他一比依然矮了半个头。他身穿一件暗色的直裾单衣,剑眉之下一双有神的丹凤眼炯炯有神,腰间佩剑,看起来是位汉朝的军官。不过他此刻并没有看向我,只是看着身边正冲我连声埋怨的女子,笑而不语。
  那位正对着我柳眉倒竖的汉朝女子年方十八左右。同她身边的男人一样,也是一副高挑身材,个头估计都到我眉眼之间了。她穿一身翠绿色的曲裾,衣服面料柔滑,轻轻贴敷在她曲线婀娜的身体上。整个人仿若来长安路上我在渭河边看见的那些柳树一般清丽挺拔。一头如云的青丝乌黑柔顺,披散在螓首之后,更显得她的玉颈修长雪白。
  此刻,她一张白皙娇艳的鹅蛋脸透着红晕,那双如幽潭一般深邃的漂亮凤目正蕴含着怒气娇嗔地盯着我,粉嫩的香腮上还漾着几滴我刚刚喷嚏时溅上的唾液。
  美人那只精致高耸的琼鼻下一对红艳的樱唇因为生气的缘故不时轻轻娇喘着,在开合之间偶尔露出红唇间如玉般洁白的贝齿。
  虽然她惊愕之下极力显示出一副兴师问罪的神态,可毕竟姿色出众加上青春逼人,那微皱着的眉心和衣服前襟下因为生气急剧起伏的丰满酥胸此刻在我眼里却是充满了北国佳丽动人的风情。
  「抱歉……夫人……在下昨日刚刚从外地来。不知何故……自从到了长安就开始喷嚏不止。刚刚开门正要去外面寻个医馆的,没看到您走过,多有冒犯,死罪死罪……啊嘁……啊嘁……」
  我话没说完又是几个喷嚏,好在这次及时用手捂住。
  「谁是你夫人了,你这人汉话说得不好就少说……」那女子听了我的话,埋怨中又带上了一丝羞愤,红唇开合正要发作,她身边的男子先笑着打断了她的话:
  「璟儿,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大家都是出门在外,应当彼此体谅才是。」他说完,又转向我,略带歉意地拱了拱手:
  「听兄台口音是南方吴越之地人士?近来正是北国杨柳飞絮季节,这长安城内外广植杨树柳树,到了这个季节难免漫天飘絮,兄台的鼻子想必是不太适应,故而喷嚏连连。」
  我见他言语之间甚是客气,且其人仪表堂堂,气度不俗,心下有意结识,便也客气拱手回礼道:
  「感谢兄台提醒,鄙人的确是初次来这北方。这次是得了闽越王令,随闽越国使团到北方运送贡品和采办北地货物的。闽越之地潮湿闷热,不曾见过这么多柳树杨树,所以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多飞絮。对了……鄙人姓黄名骞,说了半天还不知大兄和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他听了我的自我介绍,脸上浮起一个饶有兴趣的表情,爽朗笑着回答道:
  「在下是渤海郡人士,姓韩,单名一个成字,现在也是有事客居长安。」他说完顿了顿,伸手拉过了他身边那位俏脸上依然带着愠色的佳丽,热情地介绍道:
  「这是在下的妹妹,唤做韩璟。 璟儿年少无礼,刚刚言语间多有冒犯,还请黄兄多多包涵,勿要见怪。」
  「哥哥……你怎么还给他道上歉了……」
  「阿嘁……啊嘁……」
  韩成身边的女孩嗔怪地拍了一下哥哥的胳膊,正要发作埋怨韩成的言语太过谦和,就又被我一连串剧烈的喷嚏给打断了。
  眼见我满面通红的狼狈相,韩成用手拍了拍他臂弯上韩璟的玉手表示安抚,又对我诚恳笑道:
  「黄兄如果没急事,现在不妨到我屋中一坐。实不相瞒,韩某有一味土方草药,使用之后别说是这飞絮天,到了漠北关外漫天风沙之地,也能确保鼻息通常爽利。」
  一天一夜的连续喷嚏之下,我早已是狼狈不堪,此刻听了他的话语顿时如同找到了救命稻草,立刻连连点头表示同意。韩成见状,便引着我进了不远处他们兄妹的房内。
  「我老家这个季节飞絮也是极多,所以我也一直有这季节喷嚏不断的毛病。
  好在我家中祖传了一道方子,百试百灵,今日黄兄也可以试试。」韩成进了屋,让我坐在了他的卧榻上。随后他转身在他的行李里翻早了一番,拿出一个小陶瓶。那瓶子体积小巧,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用木塞封口,看起来相当精致。韩成把瓶子递给走在最后不情不愿跟着进屋的韩璟,朗声笑道:
  「璟儿,你就照着平时给我上药那样,给黄骞也试试。」「这……怎么还要我伺候他呀,真讨厌……」韩璟嘴上嘀咕着,不过还是走近坐在榻上的我,打开了那个药瓶。
  看得出来,她很听她哥哥韩成的话。
  「啊……」我下意识张开了嘴巴等着韩璟,心想这治打喷嚏的药物,定然是要口服的。
  不曾想,韩璟见了我的样子却是噗呲一笑,语气也温柔了下来:
  「快闭上嘴巴,不用内服的,这药滴在眼睛里就行。」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笑容,那张微笑的娇靥上刚刚初见时的冰冷刁蛮完全褪去,仿佛一朵鲜花盛开,又似初春冰雪消融,一瞬间娇艳无比,我竟然看得有些痴了。
  意识到自己瞬间的失态,我暗暗怒骂自己无礼。而眼前的韩璟也似乎捕捉到了我眼中刚刚那丝一闪而过的惊艳,两朵红云隐隐地飞上了她洁白如玉的双颊。
  「来,睁大眼睛……」她靠近我俯下身子,伸出一只素手用两只纤指轻柔地撑开我右边眼睛的上下眼睑,小心翼翼倒入一滴那药瓶中的药水。
  两人近在咫尺,她身上一股少女的体香悠悠地弥漫进我的鼻息之间。我依然睁着的左眼也不可避免地盯着眼前她专注的俏脸,细细打量起她那光洁娇嫩、白里透红的肌肤来。
  那瓶中的药物流入眼中的一瞬间,我只感觉如同夏日的幽泉一般清凉。一路舟车劳顿抵达长安积累在周身的辛劳也忽然神奇地一瞬间消失无踪。
  「谢谢韩姑娘……真舒服……」我闭着双眼,上下摇了摇头,感觉药水温柔地覆满了我的眼球,舒爽得四肢百骸无一处不舒服。
  等到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却不曾想正对上了韩絮那双动人的眸子。她似乎在我闭眼时也在暗中观察我的脸,此刻忽然和我四目相对,一个惊慌羞涩的表情从她俏脸上快速掠过。
  「可以了吗……现在睁大左眼……」她嚅嚅说道,借着说话努力掩饰俏脸上的惊慌,可是却并没有作用,因为她的鬓角都已然红透了。见我点头答应,她强做镇定地又重复着刚刚的样子温柔地给我的左眼也倒入一点药水。
  我又一次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眼睛上那股奇异而美妙的清凉慢慢溢满全身,鼻子里原先那股引得我喷嚏不断的酸痒感竟然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了。
  那天晚上,为了表示我的感谢,我特意吩咐驿馆的厨子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邀请韩成兄妹一同用晚膳。兄妹两人倒是不见外,很爽快地答应了我的邀请。
  饭桌上,我们三人闲聊甚欢。我和他们介绍了不少闽越国风土人情,而韩成也不厌其烦地告诉了我很多长安游乐的景点以及近来北方边境汉匈战事的情况。
  当然,我们三个年轻人谈得最多的,还是各自的经历和家中情况。
  韩成今年和我同岁,为旧燕王韩广之后。韩璟则小我三岁,年方十七。
  韩成从小熟读兵书、习练骑射,颇有武艺。这一趟来长安是想要投身军旅觅个前程。他遇到我的前几天,刚刚在前将军李广的将军府签了文书,正式成为了李将军门下的一员幕僚。
  韩璟这一趟来长安则是因为听说新皇登基,正要广选民间秀女入宫。她想着自己姿色出众艳丽,也想着来长安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也进宫做个妃嫔什么的。
  「韩姑娘国色天香,肯定能选上的。」酒过三巡,我笑着举杯敬了韩璟一杯酒,衷心祝愿道。
  「我有点不想进宫了……那天在长乐宫门口,我看见一群宫女走出来,各个脸上皆是神色忧郁、闷闷不乐的样子。看来……这宫里即便是锦衣玉食所在,八成也是甚多清规戒律。我这爱热闹的性子肯定不能适应。」韩璟说完,学着她哥哥一般豪爽地将杯中的米酒一饮而尽,却不小心呛了一口酒,剧烈地咳嗽起来。她娇媚的脸蛋由于喝了酒显得分外坨红,高耸的胸脯在轻薄曲裾的前襟下高高隆起两道美妙的弧线,随着咳嗽轻轻抖动了两下。
  看了眼前的她醉酒之下香艳的媚态,坐在对面的我不禁有些口干舌燥,连忙端起酒杯喝酒,掩盖自己的旖念。
  那夜之后,我和韩家兄妹熟稔起来。三个人时常玩在一起。
  不久之后,韩成在李将军府中每日军务逐渐繁忙起来,时常不在驿馆。而韩璟还在等着宫中秀女评选的通告,日常大段空闲时间。赶着我在使团事情也不多,于是我和韩璟两个闲得无聊的年轻人干脆每日就在长安城各处流窜游乐,玩得不亦乐乎。从长安城那高高的城楼,到市井的小吃酒肆,再到渭河边的垂柳,处处都留下了我和韩璟嬉笑游玩的身影。
  这期间长安城依然漫天飞絮。每天上午,我起床一出门,就先到韩璟屋里。
  她往往比我起得早,已经洗漱完毕拿着药瓶在等我。
  出门前,韩璟都会如同第一次给我上药那次一般,靠近我温柔地往我眼睛里滴上两滴药水,以防止我打喷嚏的毛病再犯。随着时间推移,每次她靠近我时身上的幽香都愈加浓烈,令我越来越难以抑制地心猿意马。
  不久,宫中秀女选拔的通告贴出。到了进宫那天,韩璟早上打扮得花枝招展艳光四射地出门了。我则一个人待在驿馆里,忽然感觉分外地孤单寂寞,心中没来由的闷闷不乐。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不到午饭时间韩璟就回来了,脸上的妆容已经用水洗去,满脸的笑意。
  「给未来的皇后娘娘请安……看你这一脸高兴,是选上了吗?」我的心不知为何跳得飞快,冲她开着玩笑问道。
  「嗨……别提了……什么长乐宫,里面破破烂烂的……我一看皇帝家里这么寒酸,还不如我们老家那边的大户阔气,就直接溜回来了……」韩璟看着我,双手叉在她纤细的柳腰上,漂亮的脸蛋上带着一副机智地及时止损、提前跳出了火坑的得意之色。
  数个月的时光一眨眼就过去了,使团在长安的使命结束,人员开始分批离开长安。我年轻贪玩,又是第一次来北方,加上这些日子里有韩璟作伴每天四处疯玩十分畅快,我的潜意识里似乎也是希望能继续在北方多呆几天。于是便主动承担了使团留后的任务继续逗留长安。
  在这期间,韩璟似乎也知道我归期将近,和我去游玩时笑声明显少了许多。
  一天在长安的灞桥上,我和她一起并肩依靠着桥边栏杆看着岸边的一排烟柳出神。想到自己即将离开长安,我心头泛起一丝惆怅。韩璟似乎也是满怀心事,半天一言不发。
  「我看你最近都不打喷嚏了,你出来了这么久……闽越国老家的那位公主估摸着已经不想你了吧。」她忽然看向我没来由地笑着问道,那双动人的凤目眼波流转,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我听后默然不语,忽然意识到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想起驺嫤了。甚至连她的表情样貌在我脑中似乎都已变得有些模糊。
  「怎么可能……我的公主殿下对我可是一心一意呢!」我下意识地笃定回道,只是为了掩饰心中的那丝不安。
  「哼,我才不信呢!」
  韩璟娇媚的笑了一下,没有理会我脸上的慌乱。她伸出玉手拈住了一片空中的柳絮,挺起高耸的酥胸有些自信地继续笑问道:
  「那你说说,我给你滴了那么多次药,你现在遇见这飞扬的柳絮打喷嚏时,想到的是你那个公主殿下……还是我?」
  我一时语塞,只是盯着长安正午阳光下那漫天的柳絮出神。我尚未想出如何回答她时,忽然发现身边的韩璟并没有等我的回答,自顾自地转身走开了。
  一阵柔风吹过。我伫立在她身后,凝视着她。她那穿着浅红色曲裾袅袅婷婷的背影,裹在那扬起的纷乱柳絮中,分外明艳动人。
  那天回驿馆的路上,我和韩璟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路上都没有说太多话。
  也是在那天晚上,匈奴人大举南下的消息,传到了长安城。

  第二章 雷池之畔
  汉建元元年,公元前141 年,匈奴趁汉朝新君初立,击破汉朝北境边军,大肆寇掠云中郡。大军一路烧杀抢掠,杀死官军百姓无数,兵锋直指河内关中,长安震动。汉天子急调关中、河东、江淮一带汉军北上戒备。一时间,一向平静繁华的长安城内也已是战云密布。
  「砰」
  驿馆晚饭席间,韩成饮下碗中烧酒,愤然地将手中酒碗重重往桌子上一扣,平日里那张向来温和睿智、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也在我面前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丝恨意:
  「匈奴平日里不事劳动生产,只是饮酒骑马作乐。遇有灾年或内部不和,辄南下抢掠大汉财物人口充实国内。陷于匈奴之手的百姓境况也是凄惨无比!想想前朝蒙恬引秦军三十万北却匈奴七百里的豪情往事,今日堂堂大汉,中央上国,竟然无几个真正的英雄敢与之正面交锋,好生令人气恼!我这次奉李将军令带兵北上,定要杀他些个匈奴人涨涨我大汉的威风!」「哥哥,话虽如此,打仗可不是儿戏,你上了战场千万小心……别忘了嫂子可还在老家日夜记挂着你呢……」韩璟在一边提醒道,平日里那张向来挂着笑意的活泼俏脸也已带着深深的忧色。
  「放心吧,我的身手你还不知道吗?」韩成摆摆手,不以为然地对韩璟说道。
  然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直盯着青春靓丽的韩璟,又看了看我,脸上的忿忿不平褪去,换上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韩大哥,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到长安之后得以结识你这样的朋友,还多次受到你的照顾,心中不胜感激。在下若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说,不用和我客气。」韩成年长我数月,故而我和他熟识之后通常以大哥相称。
  「嗯……谢谢你……黄骞,我还真有一个事情想叨扰你,可以又怕耽误你的正事……」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韩大哥,你就别和我客气了。闽越国使团目前在长安就剩下我一个人留后,平日里早就没什么事情了。你有事但说无妨。」我见他一副犹豫的表情,不禁发自内心地真诚说道。
  「好吧黄骞……是这样的……我不日即将随军北上抗击匈奴……剩下璟儿一个弱女子留在长安终是不妥。我知道你归心似箭,再有些日子也要离开长安返乡……就是不知……你是否方便替我跑一趟……送璟儿回冀州我们易水之畔的老家?」我听了他的话,脑中尚未反应过来,口中却鬼使神差地下意识就答应了:
  「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呢。这等小事,包在我身上吧……我是第一次来北方,这次回东冶……本就打算走黄河北上先去冀州幽州采风,顺便查勘一番那一带边境胡人的良马品种,之后再从海路坐船南下回国的。这一趟护送韩璟回去刚好也顺路。」
  我说完这话,看向了桌对面的韩璟,却是直接撞上了她那对亮晶晶的眸子。
  目光交汇之间,她的俏脸红了一下。那对漂亮的凤目如同两汪幽深的泉水,让我看不清其中的万般心思,却也令我暗暗心跳加速。她没和我说话,只是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冲着韩成撒娇道:
  「哥哥……我可以在长安等你的……」
  韩璟的语气酥软,听来如同天籁。她这个平日里活泼高傲的大美人儿,也只有在她哥哥面前才会露出这样的小女孩情态。
  「……璟儿……过些日子若是我和黄骞都离开了,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孤身在这长安驿馆住着。再说了……你这趟来长安也玩了不少时间了,既然入宫之事已经无从谈起,现在也该回去了。」
  他顿了顿,见韩璟的樱桃小口已经嘟起老高,都可以挂油瓶子了,又接着劝道:
  「哥哥在长安结识的朋友大都要随哥哥出征。剩下的要么是拖家带口的不方便出门,要么是你压根就不认识。眼下既然你和黄骞已经相熟,他倒是最合适的人选,你和他一起走,哥哥也放心。好了,这事情就这么定了……」……
  这次交谈后不久,关中汉军开拔北境迎敌。那天清晨,在一阵阵汉军行军的号角声之中,我和韩璟随着汹涌的人群一同涌向长安城东北角的宣平门,送别北征汉军队伍。
  「璟儿,前些天你嫂子给我来书,提到有几家富户有意上门提亲,你回去刚好和你嫂子一起张罗张罗,选个称心如意的郎君赶紧嫁了……还有……见到你嫂子替我告诉她……我很想她……等匈奴退了我就回家看她。」韩成对站在我身边的韩璟柔声吩咐着,极力保持着平日里和妹妹聊家常时的那种平常语气。可是,此刻他的声线已在不自觉地微微颤抖,我能清楚感受到这个汉子内心此刻的离愁和不舍。冷静片刻之后,韩成转向我:
  「黄骞,璟儿我就托付给你了,路上还劳驾你费心照顾她。这次在长安能结识你,彼此如此投缘,在下真的是很高兴……我们兄弟俩后会有期!」身着一身汉军红色轻甲的他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高头战马上。说完这话,他对我拱手行了一个汉军军礼,然后头也不回地拨转马头汇入了那支由数名穿着相同军服的汉军骑兵组成的轻骑小队里。
  遮天蔽日的汉军旌旗中,我看到韩成的身影迅速地疾驰没入了那一大片向北徐徐而行的、主要由黑色的兵刃和红色的甲衣组成的铁血森林里,最后在人群中再也寻不见了。
  原先身边熙熙攘攘、欢声笑语送别的人群中开始传出哭声。一开始是孩子和女人的,然后如同传染开一般,老人和男人们也都开始哽咽着痛哭了起来。
  亲人陷于茫茫行军队列之中无可寻觅的那种恐慌和凄惶的情绪最终蔓延到了整个人群。那天的最后,这场原本设想中应该威武豪迈的出征送行仪式演变成了一场眼泪的海洋。那动人心魄的场景,时隔多年到了今日我想起依然会感到动容。
  我虽身为闽越国人,那一天也被这情绪感染,不禁百感交集。而我身边那位历来活泼乐天的大美人儿韩璟,早就先我一步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我轻轻搂过佳人的肩膀想要安慰一下她。却不曾想,她馨香柔软的身体一下子转身猛地扑进了我怀里,一张娇靥埋进我的胸口,眼泪混合着红色的胭脂,瞬间打湿了我前胸的衣襟。
  「傻丫头……汉军一定会平安凯旋的……到时候……我们一起给你哥哥接风!」我在佳人耳边呢喃道,忽然发现自己也已经泪流满面。
  ……
  汉军出发后数日,我和韩璟一起离开了长安,在渭河登上了一艘去往渤海郡的大型商船。
  从长安到东冶,闽越国使团有两条可选的路线。
  其一是走陆路先到达长安东面的洛阳,然后改走水路沿济水【作者注:济水后被黄河夺道入海,故而今天的中国地图上已没有这条河】进入那条当年吴王夫差为了会盟中原开挖的深沟渠进入泗水,接着顺泗水南下淮河向东入海回到东冶。
  这条路线的优点是绝对距离较短且沿途多为人丁稠密热闹的城邑,途径的河流也大多水面平缓较为安全。唯一的缺点只是有一段较长的从关中到洛阳的陆路旅途。
  所以,这也是传统上闽越国使团最经常选择的路线。
  其二是在长安的渭水直接登船走渭水进入黄河,顺黄河一路向北穿过苍茫辽阔的燕赵之地进入渤海,然后沿海岸线南下回东冶。这条路线的优点是全程基本都是水路,运送人员货物方便快捷。缺点则是需要长距离绕行北方冀州幽州一带,且黄河的水文情况较为复杂,行船风险略高于第一条线路里的济水等河流。
  当然,为了送韩璟回冀州的老家,路线一显然是行不通了,所以这一趟我舍近求远选择了第二条路线。
  这艘商船很大,不过除了货物和少数几名划桨控帆的水手之外,船上只有我和韩璟以及几个冀州的客商,所以船上的空间显得很宽敞。
  开船后的前几天,我和韩璟不是在各自的房间里休息,就是聚在一起吃饭。
  韩璟还利用船上的空闲时间教导和纠正我的汉语发音,我的汉语发音水平也在那些日子里飞速提高。
  更多的时间里,我和她则都是在甲板上并肩站立着倚靠着船舷,共同欣赏两岸的风光。虽然甲板上有时风大,可我不喜欢把自己关回我那个只摆着一张床和一个小桌子的单人舱室里,只是想和韩璟待在一起。
  驺嫤的脸已经越来越少地在我脑中出现。我知道自己的心正在加速奔向韩璟。 对驺嫤的愧疚与日俱增,可我到了此时早已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我终于在内心承认:我已经爱上身边美丽的韩璟了。
  之前在长安时,我俩从来没有过这么长时间一直待在一起的经历。这次同船而渡,我心下自然涌起一种别样的情愫。
  有韩璟作伴,我感觉那黄色沧桑、滚滚东流的黄河似乎也变得柔情了起来。
  一路上无数次,我都痴痴地侧过脸偷偷欣赏身边韩璟那诱人的风情。
  她估摸着也是时时能感觉到我灼热逼人的目光,俏脸总是带着红晕,只当没有看见,不时眺望远处的群山和近处河里的浪涛。
  楼船顺黄河向北行驶,两岸的山水奇绝峻秀。河上不时有各种水鸟掠过,那画面鲜活而优美。
  「山如钺削兮,岸有兰。水作罗带兮,女在旁。人于画中游兮,余心之所善。
  时不可骤得兮,余心之所忧……」
  我口颂一首南国风格的辞赋,歌颂风景之余在词中也暗藏了些我对身边佳人不能言说的爱意。我转身看向身侧此刻正平静欣赏风景的韩璟:她一言不发娇立着,脸上只是浅笑盈盈,没有搭理我。失望之余,不禁心道:「难道她这燕赵之地的女子听不懂这楚辞?」
  当然,我面上不能露出这股郁闷,于是打起精神继续笑道:
  「韩璟,托你的福,我不仅免了不少陆地上的车马颠簸,还能一路在这船上欣赏到中原和冀州的风景呢。大汉江山如此壮阔,这河洛中原对比关中又是另一种景致啊!」
  「那是自然,等进入了燕赵之地,那里的风光我估计你这个南方人也会喜欢的。尤其是下雪的日子,银装素裹,万里冰封。那才叫一个漂亮……你没见过雪吧?纷纷扬扬的,和柳絮挺像的……」
  她对我笑着答道,脸上神情自然,不过却似乎带着一丝欣喜。
  这天夜里,益发闲得无聊的我和韩璟,从水手那里拿来了几壶酒,又借来了一副六博棋在她的舱室里喝酒对弈解闷。
  对六博棋这种只在汉朝流行的棋类游戏我这个越人自然是第一次见。不过,在韩璟的指导下,很快我心中就已能熟练掌握,甚至达到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地步。
  当然,在她这个骄傲的师傅面前,我自然要不时装傻下错输上几盘,心想这样佳人就不会感到无聊,可以多陪我一会儿。
  这是一个静谧的夜晚,我和韩璟耳边只有黄河水拍击船舷偶尔发出的轻响。
  即使在船上,韩璟打扮得较长安朴素许多,她那绝世的风姿依然令我暗暗咋舌,眼红心跳。仿佛回到了和驺嫤刚刚相恋的那些日子。
  韩璟的身材是天生的衣架子。今夜的她一身淡黄底色的曲裾,衬着直挺的淡青色的衣领,遮掩着她如同天鹅一般修长雪白的玉颈,让她的气质如同月宫里的嫦娥般高贵。美人浑身线条优美,玲珑浮凸,仿佛精心雕刻出来一般。
  可能是衣料较薄的缘故,她那对丰满的玉乳如同山峰般丰硕高耸,将曲裾前襟高高绷起两坨魅惑的曲线。再往下看,曲裾玉带收腰,团住佳人那盈盈一握的柳腰,只用两只手掌就能环住。衣服腰带部顺着凹凸有致的腰线向下延伸,在韩璟挺翘浑圆的玉臀上方猛地隆起。从侧面看去,与美人腰部形成了一道美丽的凹陷弧线。
  小腹平滑紧致,再往下看去则是藏在曲裾下摆内的那双长腿。虽然我从未真正见过韩璟如越地女子那样穿南方的露腿筒裙,不过从她高挑玲珑身材无数次在我眼前摇曳行走之间的风情里,我也能猜测到她裙下那对美腿定然是光洁无暇、笔直修长。
  夜晚油灯昏暗的光线之下,近在咫尺的美人酒后出众艳丽的面容配上她高贵的身姿让我感到无比美好,下腹不禁升起一丝火热之感。
  「就这么干下棋没意思,这样,输的人要受罚,怎么样?」我提议道。
  「好呀,你说吧,怎么罚?」韩璟笑语嫣然道。
  看着灯影下她迷蒙窈窕的身影,我想了想说道:「输了的人要被赢的人打手板。」
  韩璟点头答应,一副志在必得的娇俏模样。
  第一局我就故意放水输掉了。我装作无奈的样子伸出左手。韩璟得意地坏笑着,伸出一只柔夷抓住了,就在上面作势要打。
  我故作害怕地笑着求饶道:
  「璟儿妹妹,你可轻点打你骞哥哥!」
  韩璟就在笑声中轻轻地挥手在我掌面上用手拍一下。
  当我赢了,韩璟也有些娇羞地伸出她的右手。我用左手握住了,感受着美人那软糯柔夷的温暖触感,右手做势用力。
  韩璟已经笑得花枝乱颤地求饶:
  「讨厌!不许使劲啊!」
  我借着酒意笑道:「我不打,就摸一下。」趁着美人没有回过神来,我的手掌已经轻贴上她的手心,摸了一下。
  昏暗的光线之中,韩璟的俏脸似乎一下子变得绯红,檀口微张,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只是故作嗔怪地埋怨了我一句:「你个登徒子……没安好心……」
  那天夜里,我摸了很多次韩璟的手。玩到将近深夜,几壶酒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我俩喝完了。俩人都是醉意上涌,可是却是谁也不主动提休息之事。
  终于又是一回,韩璟输了,我抓过她的手没有摸,而是借着暧昧的气氛在上面用嘴亲了一口。
  韩璟一下子愣住了,那双亮晶晶的凤目娇羞地盯着我,然后羞涩地低下了螓首。
  我见状,颤抖着伸出手,鼓起勇气抚上眼前佳人那发烫绯红的粉面,将脸靠近了她吐气如兰的檀口。
  「黄骞……我们俩……不可以……」
  韩璟双眸迷离,嚅嚅说着,身子却没有反抗。她平日里身上的活泼高傲已经荡然无存,此刻只余下女儿家面对意中人时那无尽的羞涩。
  在这种半推半就之中,我们俩猛地吻在了一起。
  我毕竟有过男女接吻的经验,在亲嘴这事情上还是比韩璟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有经验。她一口洁白整齐的贝齿一开始还不时和我的牙齿轻轻磕碰在一起,后来在我的引导下逐渐就学会了要领。
  两人口舌交缠。美人口中一股清甜的芬芳香津,混合着她唇齿之间残留的梅子酒那微微的苦涩,令我浑身欲火大炽。
  醉人初吻之后,我颤抖地伸出双手,探向韩璟曲裾腰间的几条系带。再看韩璟,平日里她那副高傲豪爽的气质早已消失不见,明艳动人的面容上满满堆叠着的都是情欲。
  韩璟丰满高耸的胸脯在曲裾前襟下剧烈起伏着,娇喘着任由我的大手掀开了她的两片衣摆。一阵衣带摩挲的声响之后,那件淡黄色的曲裾「噗」的一声被甩脱在了韩璟背后的床榻之上。
  眼前的韩璟身上只剩下一件红色的丝绸抹胸和贴身的亵裤。看着她光滑洁白的肌肤、圆润如玉的肩膀和手臂,配上胸前抹胸隆起的两坨坚挺高耸,我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如果说驺嫤是一朵洁白淡雅的茉莉,面前的韩璟则是一株高洁动人的荷花。
  虽然韩璟的岁数同驺嫤一边大,可她浑身上下散发出的花信妩媚气质,配上那婀娜浮凸的曲线和那两条如同玉雕般笔直修长的美腿,却是我在驺嫤那儿所没有体验过的。我不得不承认:驺嫤那如西施一般淡雅精致的美固然回味悠长,可韩璟这燕赵美人浓烈极致的性感靓丽却更加地触动我的心灵。
  我喘着粗气,脱去了自己的衣裳。韩璟别过了螓首,羞涩地不敢看我强壮的身体和肌肉。
  已经全身赤裸的我管不了这些,伸出双臂将韩璟光滑的身子拥向了我。
  首先触碰到我强健胸膛的,是她那两只坚挺柔软的玉乳。隔着抹胸贴在了我的胸膛上。透过丝滑布料的触感,我能感觉到她乳峰顶端的两颗蓓蕾已经因为动情而充血挺立。我伸出两只大手,脱去了那条抹胸,韩璟两只迷人的雪乳终于赤裸着完全展现在我面前,高耸坚挺,骄傲地如同山峰般挺立着,等待我的采撷。
  我只感觉全身热血沸腾。不禁开始用嘴细细亲吻着美妙的佳人,从韩璟馨香的秀发到光洁的额头,又一路吻过她高挺的琼鼻和红艳的檀口,最后一下子猛地把脸埋进她高耸的一对乳峰之间。
  入鼻之处,满满地都是她少女身体的香味,我不禁大力地用脸在她胸前两只坚挺的雪乳上磨擦顶撞,最后甚至伸出舌头在她左右两只粉红色的乳珠上逗弄起来。
  「嗯啊……黄骞……你这个坏人……我们俩不能这个样子呀……」韩璟嘤咛一声,一双玉臂却更大力地圈住了我在她美胸上肆虐的头部,任由我的大嘴在她傲人的胸部上乱啃。
  她的檀口里发出了一阵阵诱人的娇吟,丰满而又苗条的玉体难耐的在我怀里左摇右摆,让我的欲火烧得更加猛烈,下体的长枪已经膨胀得粗大如柱。
  感受到我粗大坚硬的肉棒正隔着她的亵裤直挺挺顶在她平坦柔软的小腹上,美人低头看向我的下身,却骇然发现我两腿之间那根火热粗大的肉棒已经犹如一只长矛一般完全勃起。
  佳人估计是第一次看到成年男子的阳物,檀口娇羞地「呀」了一声,把头埋进我怀里再不敢看它。
  「璟儿……你好漂亮……让我疼疼你……好吗?」我双手环上韩璟纤细的柳腰,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深情在她耳边呢喃道。
  韩璟之前一直害羞地闭着眼睛任我上下轻薄她洁白的身体,现在听到我说话,下意识地睁开了那对媚人的凤眼。
  「嗯……呀……不要……」
  还没反应过来我口中的话语所指,她修长玲珑的身子已在这时被欲火中烧的我一把推倒在了那木床之上。
  床上的美人此时已经近似一丝不挂,肌肤胜雪的娇躯由于羞涩微微颤抖着。
  那对酥胸即使平躺之下依然怒耸,腰肢盈盈一握,雪臀挺翘浑圆,大腿笔直修长白得发亮。
  我的大手顺势扯掉了韩璟身上最后剩下的那条紧绷的亵裤,露出佳人浑圆挺翘的玉臀。两条修长的玉腿根部,一小丛稀疏的茵茵芳草昭示着主人身体的纯洁无瑕。
  虽然俏脸上带着惊恐,可韩璟已经完全动情了。此刻的她浑身散发着诱人的绯红色,迷蒙着一双媚人的凤目看着我,眸子里的春水几乎立刻就要漫出眼眶。
  见到身下美人眼神中的爱意,我强忍住暴涨得已经有些发疼的肉棒,用手分开美人的两条长腿,架在了我跪坐着的大腿上。
  这个姿势之下,璟儿丰满浑圆的玉臀高高翘起,依然粉嫩馨香的肉穴清晰地在我的色眼之下一览无余。两腿之间美人两片精致漂亮的蜜穴口如同一朵鲜花一般粉红娇嫩,此刻正由于紧张羞涩地紧紧闭合在一起,不过已经被其中溢出的春水完全湿润了。
  韩璟见我分开她的双腿,以为我只是要欣赏她的私处,羞涩地闭上了眼睛。
  却不曾想到,我这个初哥此时已经欲火中烧、箭在弦上,马上就要挥军突击了。
  我借着舷窗透进来的月光跪着挪向前到两步,胀大如同小鸡蛋般的龟头猛然一下子就抵上了佳人的下体。
  我和韩璟皆是初试云雨,根本没有章法。也是天公作美,她经过刚刚和我的调情,下体早已经是春水霖霖的。故而我粗大坚硬的肉棒顶着龟头顺着那滑溜的春水正好滑向了她蜜穴口。
  硕大的龟头顶端一下子被韩璟那两片娇嫩的粉红花瓣吞进,只要我稍加用力挺动,身下的韩璟定然会被我破身。
  「呀!不要……求求你黄骞……呜呜呜……我回去还要嫁人的……你老家也有相好的那个公主了……呜呜……我们俩这样真的不可以……求求你……呜呜……今天这样已经很过分了……被我哥哥知道了会打死我的……求求你不要……」
  反应过来的韩璟玉手捂面嘤嘤哀求道,一下子哭了出来,语气里满是情欲纠结的悲伤。
  我半跪着身子,怔住了。
  韩璟哭泣着口中提到驺嫤之时,犹如一道咒语。我的浑身忽然如同被冰水从头浇下,再听韩璟提到韩成的名字,想起他出征前将妹妹托付于我的那份信任,心中如火的欲望瞬间熄灭大半,原本酒后昏昏沉沉的脑中忽然变得清明了起来:
  「是呀,我是一个已有爱人的男子,驺嫤还在东冶痴痴等待我;而韩璟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还是好朋友托付给我保护的亲妹妹,我怎么能行今日这种禽兽之行。」
  「璟儿……韩璟……对不起……我喝多了……我不是人……我不是人……你打我骂我吧……」
  我羞愧地跪伏在床上认着错,半天不好意思抬起头来。
  她没有回答我,我只听到她断断续续呜咽的哭声。半晌之后,我听到她一件件捡起穿上了掉落在床上和地上的衣物。等到我抬起头时,只看到美人一个如同受惊小鹿般惊慌逃离的背影。

  第三章 旧爱新欢
  那天晚上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到了第二天早上,一夜未眠的我顶着黑眼圈敲开了韩璟的舱门。
  门开了,韩璟显然也是一夜没睡好。那张娇艳的小脸上粉黛未施,略显疲惫。
  「昨天晚上我喝多了……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我们俩……以后别再喝那么多了……」
  她并没有再埋怨我,而是语气冷淡地说了一句。我看着她的眼睛,然而韩璟没有直视我,从她那双凤目里我看不出她一丝的情绪。
  后面的旅途里,韩璟开始更多地呆在自己的舱室里。我也不好意思再总去找她。两人之间似乎竖起了一道隐形的墙。
  我好几次想要找机会和她把话说开,可是终究为那天晚上自己的冲动轻浮感到心虚,最后又都把话咽了回去。
  好在旅途已经接近终点,没过几日,船只抵达黄河渤海入海口附近的漂榆邑。
  我和韩璟下了船,雇了马车改走陆路。
  经过两天一夜的旅途,我们终于平安抵达了易水之畔韩家所在的那个小村子。
  旧燕王韩广被杀之后,一支他的后裔从辽东又迁徙回到燕地,定居在这个村子。经过近一百年繁衍生息,韩氏于此地已经是人丁兴旺,目前已经算是村中的大姓。
  不过,韩成这一支在村里人口却是不多。韩成韩璟的父母早已过世,家中除了韩成兄妹外只有他的妻子姬氏一人。
  令我有些惊讶的是,韩家的女人虽然居于这个偏僻的村子,却皆都相貌出众。
  韩成的妻子姬氏也是一个身材高挑婀娜、气质高雅的美人儿,还弹得一手好琴。
  她那动人的外貌比起她的小姑子韩璟来竟也是毫不逊色。
  可能是家中带来的安全感熨平了之前那夜我带给她心中的波澜,到家之后的韩璟和我之间的交谈也终于变得又自然起来。韩璟热情的地把我和她们兄妹在长安交往的经过一一介绍给了姬氏。姬氏也对我分外热情,招待极其细致,犹如我的亲嫂子一般。
  如韩成出征那日所说,近来多有附近人家上门提亲希望迎娶韩璟。 我到韩家当日就又遇上一个媒人上门。姬氏自然是不知我和韩璟在路上的旖旎之事,积极地为韩璟选取郎君之事前后张罗,还间或直接询问韩璟本人的意见。只不过,韩璟基本都是默然不语,不置可否。搞得姬氏以为女孩是心中害羞不好意思讨论婚嫁之事。
  见此情景,我的心中不时升起一股苦涩惆怅之感。除此之外,考虑到韩家只有两位女眷,我一个男人久居也毕竟不妥。我在韩家住了两天,即以还要赶往幽州边境的乌桓部考察北方马种为由向姬氏和韩璟告辞。
  离别之日,韩璟送我一直到村口的易水边,沿途一路只是低垂着她美丽的螓首默然不语。
  「璟儿……我黄骞这趟出使……领略了长安的繁华、阅尽了北国的山水、学会了六博棋、汉话也大有长进……真的值了……最重要的是……这次出来我还结识了你……有机会和你同行了这一路……此生无憾……只是没想到……你我相聚的日子如此短暂……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快回去吧……」我望着韩璟俏脸上那双此刻欲言又止的眸子,心中忽然感到痛彻心扉,于是忍着伤感对她说道,口气里却是难以抑制地哽咽出声。
  我心里很清楚:天地茫茫,她与我这两片浮萍于长安相遇,又于这易水边作别,此生可能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
  韩璟听我这说话时,头又低了下去,好半天没回答我。
  「这个你拿着。」半响之后,她终于抬起头带着哭腔开口了,我才愕然地发现她脸上早已泪水涟涟。
  佳人一边说着,一边有些吃力地从衣襟里掏出一个陶瓶和一张绢布递给我。
  「这个是之前没用完的药水,你留着继续用吧。这张绢布上是这药的方子……你以后再有机会出使长安,我不在你身边……没人给你上药了……你照着这个方子配了药带在身边……就不怕那柳絮天了……」她看着我嚅嚅说着,语气里的伤感和不舍已经是明明白白听得真切。
  到了此时此刻,我心中对她的爱意再也难以抑制,猛地上前将韩璟一把搂进了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璟儿……我们俩儿……为什么……没有早一些认识彼此……我好喜欢你啊……呜呜……」
  韩璟的螓首也无力地靠在我的肩头,娇躯剧烈抖动着,泪水打湿了我的脸颊。
  「黄骞……呜呜……我也喜欢你……呜呜呜……我那天晚上不给你……就是因为太喜欢你了……你能了解吗……呜呜……」「我了解……璟儿……我了解的……能如那晚那般一亲芳泽,我黄骞已经死而无憾了……」我用力点了点头,捧起了她的娇靥,猛地吻了上去。
  韩璟没有反抗,而是热情地回吻着我。两个人全力相拥着彼此,仿佛这样就能把对方永远烙印在自己的生命之中一样。
  良久,韩璟和我从热吻的迷醉中醒来。她伸手折下我们身边一棵柳树垂下的一小段柳枝,递给我道:
  「汉地习俗,离别时折柳相赠。这个你拿着……黄骞……以后你每次见到柳絮再打喷嚏时,都要记得想起我,好不好?不要忘了我……」……
  汉建元二年,公元前139 年
  闽越国东冶城
  「砰」
  我协同一名闽越王府的仆役把最后一只从北方带回的货箱搬入了闽越王府的库房。直起身子,长吁了一口气,心想这第一次出使北方的旅途至此总算顺利结束了。
  和韩璟分别之后,我向北一人独行,又在幽州的长城边塞一带停驻了一些日子。等到我从海路南返抵达东冶城时,距离我离开这个熟悉的故乡,已经过去了两年多的时间。
  签字画押同王府的管家办理好货物交接后,我拍着手向王府大门走去。我从港口下船是直接运送货物到这闽越王府的,连家门都没进。现在诸事办妥,我自然打算即刻回家和亲人们团聚,顺便去会一会驺嫤。
  离家两年多,驺嫤肯定不知道我今日已经回到东冶,我打算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给她一个惊喜。
  「是黄骞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顺着回廊走到王府大门口那个安静的门厅时,忽然听到一个女声唤我。回头一看,却是现在的闽越王驺郢的一个侧妃郑蔷。
  她的母亲是驺嫤的一个远房姨妈,一直和我家住在同一条街。所以我认识郑蔷其实还在驺嫤之前。我记得自己小时候才刚刚记事时就喊她郑姐姐,追着她屁股后面做小跟屁虫了。
  郑蔷也是个典型的越国美人,长相身姿亦是明眸皓齿、曲线婀娜。只是气质风韵上比起驺嫤要更加成熟一些。数年前她便凭着出色的容貌嫁进王府续弦成为了现任闽越王驺郢的侧妃。
  「给娘娘请安……」,见到是她,我连忙伏地请安。
  「行了吧,这里没外人,和我还这么生分干嘛……」郑蔷温婉地笑道,和我一点架子都没有。
  我从地上起来,挠了挠头,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嗯……郑姐姐……嘻嘻……我是今天上午才到的,这不刚刚交接好北方带回来的货物,正要回家。」
  「你这傻小子……怎么一出门就像撒出去的鸟儿一样,这么长时间才回来……你啊,是该赶紧回家看看了,尤其是要见见驺嫤去……出去这么长时间……别傻乎乎地让她那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被偷腥的猫儿给叼了去……你这个公主驸马到底还想不想做了……」她说这话时目光游离不定没有看我的眼睛,言语间似乎有些欲说还休。
  我听她似乎意有所指,不禁疑惑问道:「郑姐姐,驺嫤……怎么了?」郑蔷脸上一红,犹豫了一下,走近我低声道:
  「傻小子,那个色鬼刘驹……在你走了以后不久就开始纠缠驺嫤,两个人最近这一年好像已经时常在一起了……行了你赶紧回去和驺嫤问问吧……你们俩都到了婚配的岁数。如果她同意,我给驺嫤哥哥吹吹枕边风,下个王令赶紧给你们俩赐婚就是,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
  回家的路上,我边走边想着郑姐姐善意的提醒,心乱如麻。
  郑姐姐提到的刘驹,在东冶城是个神奇独特的存在。
  刘驹是正儿八经的汉朝刘姓皇族宗室,当今汉朝天子的堂兄。他本人是汉景帝七国之乱中造反被杀的吴王刘濞的儿子。我小时候,也就是现任闽越王驺郢继位不久,吴国于七国之乱中兵败。刘驹带着数千吴国残兵和他们的家眷逃避汉朝官军追捕,败退入闽越之地。
  名为败军,可这支人数仅有数千、于内战中败退到闽越国的吴军在到达之时依然就瞬间靠着恐怖的战斗力成为了闽越国国内当时最强悍的军事力量。
  当时国中的驺氏王族不敢率军抵抗,于是只好忍气吞声在东冶附近划出一片土地供这支吴军临时驻扎。只是没想到,这支人数不多的吴军,在东冶附近一呆就是十多年直到今日。
  多年以来,汉朝中央其实知道刘驹和这支吴军躲在闽越。不过可能是距离遥远的关系,汉天子似乎不知道这支军队的规模和战斗力依然可观,也没有再对这支残军穷追猛打。
  估摸着是希望这支残军自行缓慢瓦解,也有可能是一直疲于应付北方匈奴的压力,汉朝只是在之前给闽越国下过一次天子口谕,令闽越王节制这支吴军。
  刘驹凭借着手里的这支吴军,被闽越国驺氏封为了大将军。闽越国的各位武将也都大都亲附于刘驹和吴军。在国内,可以说连闽越王也无力约束刘驹了。
  我曾经在几次公众场面上见过刘驹本人。他到了今天也就三十来岁,相貌伟岸英俊,身体高大健壮,颇有旧日战国时世家公子风流倜傥的气派。
  年富力强,兼手握重兵,他这个人自然平日里飞扬跋扈,言行举止间难免轻佻。
  日常他在东冶城内只要遇见了漂亮女子,就都要想办法调戏轻薄一番。不少东冶城中美貌的少女甚至是少妇人妻,都抵不过他英伟的相貌和权势的诱惑,同他暗地里有私。
  只是没想到,他如今竟然盯上了驺嫤。
  「驺嫤……清纯善良的驺嫤……你真的会背叛和我之间的约定,投入刘驹的怀抱吗?」
  我从怀中掏出驺嫤送我的那块蛇形玉佩,揣在手里摩挲着。想起两年前驺嫤送别我北上时那对看着我依依不舍的泪眼,默默思度道,心里依然是将信将疑。
  不知不觉,我已走到家门口附近。远远就望见家门口的那条小路上,一个粉装的少女身影正袅袅婷婷走在我前面。
  从后面看去,这位少女一身粉色的短衣和筒裙打扮,臀部圆润挺翘,腰肢纤细,小腿笔直白皙。满头青丝自然地披散在脑后,天然的清纯之中带着性感妩媚。
  我看她行走之间的举止颇像驺嫤,不过还没看见脸。又见她身材妖娆,尤其是那随着莲步扭动摇摆的臀部似乎比我印象中驺嫤的臀部要挺翘浑圆了不少,心下也是不敢确定。
  也就在此时,那少女径直走到了驺嫤家门前,左右顾盼了一下,终于露出了她那精致的侧脸。不是我那两年多未见的驺嫤又是哪个?
  我见驺嫤站在门前不动,似乎在等什么人。见此情景,连忙加快脚步赶上前去,准备从背后抱住她吓她一跳。可是没走出两步却是猛地怔住了,全身犹如冰封一般僵在了原地。
  只见一个高大强壮的男子身影忽然以比我更快的速度从路边的一颗榕树树干后跳出,悄悄溜到了驺嫤身后,然后伸出手在驺嫤筒裙之下那圆滚滚的翘臀上重重拍了一下。
  「啪」
  我听到一声响亮的拍击声,清脆无比,充分显示男人手掌的力度和那大手拍击之下少女臀部丰盈的弹性。
  「讨厌……坏蛋……总拍都被你拍大了……又逗弄人家……被人看见怎么办……」
  是驺嫤娇嗔的撒娇声,里面已满是女子见到情郎时的羞涩和欣喜,却没有一丝的责怪之意。
  「我的公主大美人儿,小屁股又变大了,奶子也又高了不少!快说,它们是不是又想我了?」
  抱着驺嫤的强壮男子朗声笑到,声音阳刚雄浑。
  我躲在一棵树后打量着他的脸,一眼认出他就是郑姐姐提到的那个刘驹。我原本带着重逢喜悦的那颗心,登时瞬间沉到了谷底。
  不远处的刘驹搂住驺嫤的身子,就势原地转了一个圈。少女那柔美玲珑的娇躯,配上他一身汉朝长袍下凸起的伟岸虬实的肌肉,竟然是分外地般配养眼。
  「好啦,别闹了……我娘出来看见就糟了……你快回去吧……我听说码头上回来了一艘汉朝的商船,他说不定已经回来了,我要赶紧回家准备一下。过了这些天,人家再去找你好不好……」
  驺嫤在刘驹怀里娇嗔道,那原本微微凸起的前胸两年多不见竟也是高耸坚挺了不少,此刻正毫无廉耻地在刘驹强壮的胸肌上左右磨蹭着。
  「哈哈哈……那个傻瓜回来了啊……那你什么时候和他说我们的事情?你不好意思说,本将军去说……他就是个纳贡处的小吏,本将军一根手指就能弄死他。」刘驹得意洋洋地笑问道。
  「吱呀」驺嫤家的门开了一条缝,里面似乎马上有人要出来。
  刘驹见驺嫤的俏脸都吓得白了,也不为难驺嫤。他冲着驺嫤使了一个眼色,又用手在驺嫤的翘臀上用力捏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地快步离开了。
  我看见驺嫤的母亲缓缓从门里走出来,见驺嫤在门口,惊愕道:
  「你这孩子怎么站在门口,也不怕晒黑了……快进来……」我从树后走出,心中如同刀搅一般疼痛。
  「驺嫤……你为何!」
  我带着怒意嘶喊出声,然后将手里的蛇形玉佩狠狠丢了过去。那玉佩砸在正满脸惊慌看着我的驺嫤脚下的石板路上,碎了一地…………
  从那天起,可能是无颜再和我解释什么,驺嫤再没来主动找过我,我也不再找她。两人偶尔在家门口遇见时,她有时会停下来,红唇微张,有些不好意思地似乎是想要和我打个招呼。可我却都是目不斜视地径直走过她身旁,看也不看她一眼。
  日子波澜不惊地流逝,数月过去,这日是越国先王勾践诞辰。按照惯例,闽越王室于东冶城西的冶池湖畔举行宴会庆祝。所有王室成员和东冶城的公门人员皆受邀参加,我也随着纳贡处几位同僚一同去凑个热闹。
  华灯初上之时,宴会开始。古乐悠扬,美酒飘香,配着冶池湖中湖水静水微澜的美景,令人心旷神怡。
  我望向会场的主座席,见到了好几个熟人。
  会场居中的席位坐着的,是闽越王驺郢和其数位妃嫔,边上依次列坐着的则是王室的其它驺氏男男女女以及他们的驸马妻妾。驺嫤作为王室成员自然也位列其中。
  王室众人皆是着暗红色越国传统礼服。男子为统一的红色束腰长袍,样式依然是越王勾践时学来的先秦中原男子礼服样式,数百年来未曾变化。所以用料款式和现在北方长安流行的男子礼服已经稍显不同,只不过不仔细看是看不出差异来的。
  女子则都身穿红色的越国女子正式场合都会穿着的夏款礼服。与汉地女子所穿连身款式的长袍曲裾礼服不同,越国由于气候炎热的缘故,女子的礼服都是上下裳款式。礼服上身是暗纹缀花的紧身上衣,下身则是透气效果良好的礼服窄裙。
  从边席看去,一群王室的美女红装之下皆是肌肤如玉,美腿如林。
  今天驺嫤的样子和妆容,和以前已经有了很大变化。她今天明显是惊心梳妆打扮了一番。只不过同我相好时清纯少女的淡妆在她脸上早已消失不见,现如今她的妆容分外地妖媚艳丽。
  我看着驺嫤现如今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近两年的时间过去,那个我认识的驺嫤早已经从外貌到内心都让我感到陌生。
  她今日的身材对比起过去更加地成熟诱人。在她上身那件礼服上衣紧绷的衬托下,一对比我记忆中要挺拔不少的酥胸十分显眼,偶尔会随着她和席上其他人的谈笑风生一起上下轻轻颤动。盈盈一握的腰部在她行走之间不时会从上衣下摆探出,肌肤胜雪,那腰肢纤细动人的曲线相信即使是对比当年楚国着名的细腰美人也不逞多让。
  她的一双腿没有穿打底的纱裤,白嫩光洁,露出来的小腿部分线条笔直优美。
  从小腿往上看去,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的臀部比起前几个月更圆更翘了,在那条红色的窄裙之下挺翘浑圆,性感魅惑地令在场的很多男宾客暗暗侧目。
  我看向人群中的刘驹,此刻的他果然已经在直勾勾地盯着驺嫤这位越国公主俏丽的脸蛋和性感的身子,脸上挂着一个耐人寻味的淫笑。
  想到当年驺嫤和我在海边约会时的的你侬我侬,我心里暗暗伤感起来,于是也低头喝酒解闷。
  酒过三巡,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篝火被点燃,宴会气氛愈加热闹纷乱。
  喝多了酒的男宾客开始四处走动,和自己心仪的女子私下调情的大有人在。
  「驺郢小儿!」纷乱之中,一个声音如洪钟般响起,只见刘驹醉醺醺地起身,踉跄地走到会场中间的闽越王驺郢桌前。他抽出腰里的佩剑,一下子出乎众人意料地插在驺郢面前的木案之上。
  一个青铜圆盘被他那只精良的汉朝铁剑捅穿,发出「蹬」一声碎裂的脆响。
  「驺郢小儿,你之前答应过我尽起起国中之兵助我北伐为父报仇,先恢复吴越之地,再图中原,为什么迟迟不兑现!你要是没这胆量,干脆换我刘某人来当这越地之主!你信不信闽越各军照样会对我言听计从?嗯?」他那酒醉透红的脸上,似醉似醒,令我看不透他是真的醉酒还是故意当场给闽越王难堪以树立自己的威望。我环顾四周,会场里一些和我一样忠于闽越国王室的越国文官武将此时见闽越王驺郢受辱,皆是面有愠色,只是碍于吴军威势不敢发作罢了。
  刘驹对面的驺郢和一众闽越王室成员此时皆已是吓得面如土色。此刻会场之上,有不少吴军的士兵将官。如果一起发作,配合外围众多随刘驹赴宴的吴军护卫,闽越国现场的王室成员怕是都会血溅当场,无一能逃出生天。
  「大将军……你醉了,让小将伺候你再吃点喝点。」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传来,只见吴军军官那群人里站起一名武将,说的却是到本地越语口语的汉语。我仔细一看,却是闽越王驺郢的亲弟弟余善。他从十岁那年就被闽越王室送到刘驹身边担任护卫,也是为了学习吴军先进的冶铁和弓马等技术,所以和刘驹非常熟悉了。
  幸好有他及时解围,刘驹口里骂骂咧咧的,又踉踉跄跄地溜达回了自己的坐席。
  酒宴继续进行,不过刚刚的那个小插曲显然让在座的闽越王室成员都不再有游乐的心情,到月上枝头之时,他们中的一些人陆陆续续开始提前离席。
  我看到驺郢带着郑蔷等一众妃嫔先行起身离开了。最后王室的席位只剩下驺嫤依然还坐着没动,吃着桌上的果品,一副安安稳稳、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和刘驹有私情,自然不怕吴军加害了。」
  我心中念道,忽然感觉鼻子发痒。
  「啊嘁……」
  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心中想起驺嫤几年前送我北上时说的话:「黄骞,你只要打喷嚏,就是我在想你了,你每次打喷嚏时,就要想我一次。」我一边感叹着人犹在、情已非,一边挠了挠鼻子,却忽然从上面拂下来一片白色的柳絮。抬起头,豁然发现这冶池边一个小山坡上不知何时竟然新长出了一株野生的柳树,此时正是初春,看来这株柳树已经开始飘扬起第一缕飞絮了。
  「黄骞……以后你每次见到柳絮再打喷嚏时,都要记得想起我,好不好?」我心中响起另一个女孩的声音,不由升起一股相思之感。
  我正在惆怅之间,一个健壮高大的男人从我案前路过。我抬头,发现那个身影却是刘驹。他走到驺嫤面前的案子,低头坏笑着对驺嫤说了句什么。驺嫤犹豫片刻,娇媚地看了刘驹一眼,红了脸笑着点了点头,眼里满满都是热恋中小女儿家的柔情。
  之后,刘驹离开了驺嫤的座位。他并没有招呼其他吴军随从,而是一人径直从会场北边的帷幕出口离开了。
  驺嫤又坐了片刻,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注意她。低头红了脸,也起身朝着刘驹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奸夫淫夫……是要去私会偷情么……」
  我恨恨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后尤觉得意犹未尽,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
  不过,看着眼前的杯中酒,我却再也喝不下去了。刚刚刘驹脸上的淫笑和驺嫤那害羞的表情飘过我的脑中,我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心如止水。一股冲天的怨气从心底升起,我不自主地也起身,向着刚刚刘驹和驺嫤两人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
  第四章 暗夜奸情
  与会场里篝火照耀之下的人声喧闹和灯火通明不同,会场帷幕之外早已是一片漆黑的暗夜。
  出了帷幕北边的出口是一小片长满灌木的空地,这片空地北侧则是一大片幽暗的树林。平时到这冶池游玩的人虽多,不过这片位于冶池北部的树林却是人迹罕至,更别提是在这夜里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于刘驹这样的好色之徒、欢场老手来说,在热闹的夜宴会场不远这么一片幽暗无人的林子里和一位王室的美貌公主偷情幽会,倒的确是会分外地加大他的刺激感。
  我环顾四周,整整半晌才让自己的眼睛适应这儿的幽暗环境,模模糊糊能稍微看得清四周景物。
  「月黑风高偷情夜……驺嫤……你即便不再愿意同我在一起……又何必如此作践自己,要在这么一个阴森恐怖的树林里和男子幽会……刘驹他到底有什么魔力?将你一个曾经那么清纯端庄的少女变成了如此这般……」我心中感慨,目光在四周昏暗的环境里搜寻起来,好一会儿,才终于在这空地的东北方寻到驺嫤那独自行走的背影。
  我看见她时,她正疾步地向空地对面的树林走去,马上就要钻入树林了。我犹豫了一下,心中的好奇和窥探欲终于还是占了上风,于是静悄悄地也跟了上去。
  当我进入了那片树林,空中皎洁的月亮给我眼前的一切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灰色光晕。不时有微风吹过,扰动着树林里那绵密的枝丫沙沙作响,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朦胧和诡谲。
  驺嫤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这一片诡异迷蒙的暗夜树林里。我轻声地向前走去,支起耳朵听着四周的声音。我相信驺嫤和刘驹不会为了偷情幽会深入这片人迹罕至的树林太远,所以他们一定就在我附近。
  果然,当我绕过几丛密集的灌木,又一片周长几百步大小的林中空地出现在了我面前。一棵大榕树距离我四五十步远,巍然矗立在那片空地的中央。而那颗大榕树的树下,现在已是一副令我这个初哥脸红心跳却又悲痛欲绝的春宫图。
  只见高大身穿汉朝长袍的刘驹此时背对着我站在那棵树下,已经在和他怀中紧紧拥抱的驺嫤热吻着。他的一双大手同时正急切地撕扯着驺嫤身上那件越国王室的女子礼服。
  「……啊哈……呀……别……呀哈……」
  他怀中的驺嫤口中已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少女只是迷醉地不停娇喘轻哼着,显然正在娇羞地半推半就。距离有些远,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可是我知道她的抵抗在强壮的久经战阵的刘驹面前定然是绵软无力的。
  果然,这个时候我看到刘驹已经成功地扯去了驺嫤上身那件红色的短上衣和里面的内衣,一把将脸埋进女子娇嫩挺拔的胸乳前磨蹭起来。
  「啊……哈哈……太棒了……我的小美人儿……刚刚在宴会上我就盯着你这对奶子看了半天……可想死我了……」
  我躲在树后看着,耳际听到刘驹舒爽的调戏之语,还有他得偿所愿的喘息声,心中泪雨纷纷而下。可以想象驺嫤那青春诱人的胴体和胸脯是多么芳香柔软,刘驹一定是在极度刺激之下才会发出这样迷醉的呻吟。
  和驺嫤相好之时,她那对娇乳本是我视若珍宝的最爱呀!每次亲吻之后我激动之下想要驺嫤脱去衣服给我看一眼时,都会被害羞的她娇声拒绝说是要等到嫁给我之后才可以亲眼一睹她女儿家的身体。
  她的肌肤洁白,相应的,一对乳房自然也就雪白细腻。由于年轻而且日常细心保养,少女坚挺的一对双峰没有丝毫的下垂。我当年最多也就是在驺嫤俯身之时透过佳人垂下的衣领偷瞄过她那若隐若现的乳沟几眼,从来就没有直接碰触过这对小白兔。没想到现在却便宜了刘驹这个成熟的花间老手。辣手摧花之下,驺嫤那对粉嫩的胸脯和其上少女的蓓蕾定然已经是被揉搓得扭曲变形。
  如果说之前回来那天看见刘驹和驺嫤的调情只是证明我青梅竹马的初恋的那颗芳心已经爱上了刘驹这个男人,那此刻眼前他们两人已经几乎忘我的颠龙倒凤则说明:在我出使北方期间,驺嫤的身体也早已经背叛了我,不知何时已经被抱着她的这个强健成熟的中年男人彻底征服了。
  我心痛地一下子捂住自己的脸,无奈地瘫坐在自己躲藏的树后,眼中有泪水滑落下来。
  「啪……啪……」我从无声的哭泣里回过神来,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响声,我分辩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肉体拍击的声音。
  我的心此刻如同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全身都已经因为悲愤而有些瘫软。巨大的屈辱感之下,我拚命地挣扎起来,好像做贼似的偷偷往那边看去……只见远处那棵大榕树下的地上已经处处散落着刘驹和驺嫤的衣物。刘驹已经是一丝不挂,而驺嫤身上只剩下那条女子礼服的筒裙,已经被上撩到她纤细的腰间。
  此刻的两人早已经奸情火热地彼此纠缠在了一起。刘驹的一双大手正在驺嫤的翘臀上拍击着,发出阵阵「啪啪」声。
  有那么一会儿功夫过去,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终于出现了。
  只见刘驹低头似乎在他怀中洁白苗条的驺嫤耳边说了句什么,女人先是停顿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接着估计是被周遭寂静幽暗的环境刺激出了偷情的淫欲,点了点螓首向那颗大榕树走去。
  只见驺嫤来到那棵大榕树树下。一对玉手伸出撑着树干,低伏下纤细的腰肢,雪白的屁股高高的翘起,正对着身后的刘驹。那条象征着王室女子高贵地位的礼服筒裙还挂在她的腰间,这个姿势之下,从我的角度侧面看去,她一对少女坚挺的雪乳下垂,在胸前晃来晃去的。
  刘驹如铁塔般健壮高大的身子亦步亦趋地靠近驺嫤,他跨间那根粗大的肉棒已经充分勃起。那根阳具的尺寸和形状相当惊人,在这么远的距离上也看得有些骇人。可以想象青春纯洁的驺嫤在第一次近距离面对它时,定然是俏脸绯红,花容失色的。
  和纳贡处的同僚方便时,我曾经见过很多同僚的下体。我还曾经暗暗得意地认为自己的二弟对比他们其他人更加粗大漂亮、威风凛凛。
  可没想到,刘驹的那一根巨物,粗度长度都是世所罕见。让我感慨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也怪不得很多女人和他有过鱼水之欢后就会心甘情愿成为他的情妇。被刘驹这样权势滔天的男人的这样一根巨物插入过之后,只怕再和自己的丈夫和恋人行房都会变得味同嚼蜡……
  我的心中尚在百感交集之时,刘驹已经走到了驺嫤的身后。他那犹如一根长矛一样的肉棒直挺挺瞄准着身前少女那圆润丰臀的中心就顶了过去。
  「呀……啊!」
  一声难耐的呻吟之后,驺嫤整个人上身挺起,螓首后仰,一双笔直纤细的美腿脚尖踮起。已经从后面被刘驹全根而入。
  两人彼此之间的默契程度也让我又一次确信:在我从北方返回之前,驺嫤那纯洁的少女的身体,早已经被刘驹采撷破身,并且操弄过无数次了。
  「哈哈,美人儿……又被我操到了……想你去年第一次被老子插入操到绝顶高潮之前,还在苦苦哀求我,说自己不能背叛他……现在又怎么样……还不是主动翘高了屁股让我的大鸡巴后入……哇哈哈哈……真他妈的紧……怎么样……是不是这两天光想着本将军的鸡巴了?」
  刘驹得意洋洋的调笑传来,在我听来是如此刺耳和侮辱。
  驺嫤似乎嗔怪地说了一句身后的男人什么,双手后伸试图拉近男人,还不时的晃动着胯部,以此摩擦下体内刘驹的肉棒以解决自己体内爆发的淫欲。
  男人看到女人欲求不满的姿态动作,俯下身体,一双大手紧紧地握住身前少女下垂的傲人双乳揉搓起来。然后,远处的他直起身,右手扶着驺嫤嫩白的屁股,左手从下方托起少女的胯部,上下调整了一下,忽然开始猛烈地前后抽动起来。
  「啊!呀哈……啊……唔……」
  终于盼到了渴望已久的剧烈抽插,驺嫤开始迷醉地娇吟出声。只不过她毕竟是个年近二十的未婚少女,之前又是被我这个她原来的挚爱撞破了她和刘驹之间的私情,她那声声压抑着音量的娇啼里一开始依然能听出背叛爱人后的一丝负罪感,只不过片刻后就在身后刘驹有力的抽插之中烟消云散了。
  刘驹站在驺嫤的后面,像一只发情的野狗一般,快速做着活塞运动。他那双粗壮结实的腿贴合着驺嫤雪白的玉腿,粗大的鸡巴在少女的洞口滑进滑出,健美的男臀一次次有力地冲撞着少女的圆臀,激起声声淫靡的拍打声……「啪啪啪啪……」
  此刻的刘驹充分显示出了他闽越国实际上一号人物的支配感和权威感。仿若一位骑马的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一般,他身下骑着的驺嫤则是一匹已被他征服了的母马,早已经臣服于他强悍的性能力和巨大的权势之下。
  此刻的驺嫤已经被操弄得如癫似狂,娇羞的呻吟愈发旖旎,断断续续传入我的耳中。
  「啊哈……啊……啊……呀……」
  「嘿嘿,怎么样,我和你说过你和我日过了一次以后就再也离不开我了,现在相信了吧……唔……我这根粗大的肉棒,不论是当年在北方还是这些年在闽越国,不论是豆蔻少女,还是贞洁人妻,尝过一次以后都会爱不释手。哦……夹死我了……年轻的逼就是好玩……真他妈的紧……」「日……你刚刚脸上那个是什么表情……妈的……你刚刚是还在想他吗……以后我肏你的时候……你心里……只能想着我……知道了吗!」刘驹用他的鸡巴在驺嫤的身下狠戳了几下,用淫欲胁迫着驺嫤。
  驺嫤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娇声呻吟着。
  刘驹显然对驺嫤刚才没有回答他的表现很不满。腰上更加使力,鸡巴猛地加速操弄得驺嫤洁白的身子一阵抖动,然后在驺嫤即将高潮之际忽然全根拔出。
  「别……别……呀……快……」被故意停下戏耍的驺嫤难耐地上下扭动翘臀,希望诱惑男人的鸡巴再次深入她的嫩肉中。黑暗中,我似乎看到她和刘驹低声哀求了一句。
  「哈……好吧宝贝……我答应你……来吧……我们换个姿势……」刘驹满意了,将他的汉式长袍平铺在地上,放松地平躺下来。驺嫤也走过来,就那么一丝不挂地跨坐在了刘驹充满着阳刚之气的雄健身体上。
  男人满足地牵住驺嫤那双玉手,引导着她将圆臀对准自己直立冲天的巨大肉棒坐下来……
  「呀哈……」
  驺嫤一声细不可闻的娇吟,应该是粉嫩敏感的少女蜜穴口的花瓣已经碰到了男人巨棒顶端的硕大龟头。
  巨大的刺激下,驺嫤双手紧紧和刘驹十指相扣,小心翼翼地前后挪动自己的翘臀,似乎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角度,好慢慢地让自己紧密娇嫩的蜜穴口套入男人雄伟健壮的鸡巴,不让男人粗大的鸡巴一下子进入自己的体内弄疼自己……刘驹在下面躺着看到女人谨慎哀羞的样子,有心使坏,突然猛地挺起下身。
  「咕唧」驺嫤被刺激到,双腿一软,直接坐了下来。
  翘臀啪地坐在了刘驹跨间,重力作用之下,那根粗大的鸡巴已经从下而上又一次霸气地穿透了驺嫤娇嫩的花径,直抵她的花心。
  「啊!」
  混合着巨大的快感,刘驹和驺嫤几乎同时幸福地淫叫出声。粗大的鸡巴和龟头的肉棱摩擦过少女娇嫩紧密的花径突然深入,其中带给两个人的刺激感必然是妙不可言。
  此时的刘驹仰面一丝不挂地躺着,驺嫤那雪白苗条的娇躯上最后的那条筒裙也早已被她丢在了地上。少女洁白无瑕的身体完全展现在了奸夫面前,正不知廉耻地跨坐在同样赤裸的浑身肌肉虬实的刘驹身上。两人下身已经毫无缝隙地又一次贴合在一起。
  刘驹伸手环住少女盈盈一握的腰肢,上下抬动起来。驺嫤也顺势开始像个女骑士一般上下纵情驰骋,她修长的秀发在螓首后飞舞,空气中都是情欲的味道。
  「哈哈……美人儿……在我面前……你这闽越王室的娘们儿不用总是端着装作那么纯洁清高……对……就这样……自己动……让我……看看你……最女人最妩媚的样子……」
  男人在驺嫤身下得意地说着,即使久经床底之欢,驺嫤这样高贵端庄的王室贵族女子如此淫靡地主动用蜜穴上下套动他巨大的阳根,还是让他这位久经战阵的猛将爽快地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驺嫤雪白丰腴的肉体之上一对少女坚挺的乳房现在已变成一对上窜下跳的白兔,幻化出阵阵美丽的乳浪。看来这一年里刘驹没少玩弄揉搓它们,以至于它们比起我印象中两年多以前来说已经又高耸了不少。
  」噢……呀哈……」
  刘驹怀中的驺嫤娇泣着,我看到她似乎抬起螓首在刘驹耳边小声恳求了一句什么,离得太远我完全听不清。
  「哈哈……你……你说……什么……」男人在驺嫤身下喘嘘地大声坏笑问道。
  驺嫤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讨好般地更加卖力的上下套动。
  」哈哈美人儿……我没听清……你刚刚求我什么?」男人耍赖地又问了一次。
  「哈啊……给我……」
  驺嫤似乎已经完全放弃尊严,她细不可闻的声音传来,已经极乐且精疲力尽之下,她竟然在祈求刘驹尽快内射!
  雪白挺翘的少女圆臀,飞快上下扭动着吞吐着刘驹那根硕大的肉棒,希望尽快将男人送上高潮。从我的角度看去,随着驺嫤一次次地套动,不时可见刘驹那条闪着淫靡的亮光的鸡巴正在驺嫤的雪白翘臀之下钻进拔出,画面极为淫靡。
  「好……那我们一起到……今天我全部射进去……搞大你的肚子!」刘驹夸张地淫叫了起来。
  他一只手加大了蹂躏少女乳房的力气,同时更加疯狂地肏着驺嫤,粗长的鸡巴飞速地挺进抽出,另一只手竟然从后面伸出,搔拨起驺嫤的蜜穴口的一个部位。
  几个敏感部位同时被奸夫玩弄,驺嫤一个已被强壮的奸夫操弄了近半个时辰体力已近透支的纤弱少女又如何能受得了?
  「哈啊……唔……」驺嫤已经陷入了迷乱之中,檀口里只能发出一些迷离的哼声,现在的她就像一只被身下雄壮霸气的奸夫彻底征服了的雌兽。
  「啊……快……啊……呀啊啊……」
  在驺嫤一声从嗓子眼里发出的害羞娇吟中,她洁白无暇的身子一下子崩紧了,玉颈后仰,看来是达到了高潮快乐的顶峰。
  同时,她身下的刘驹也同时抵达到了快乐的顶点。那根粗大的肉棒不再拔出,而是深深顶入驺嫤的蜜穴。我能想象,流量极大的浓稠精液,定然已经一股一股地被有力地射入驺嫤这位纯洁的公主那从未被男人所染指过的花房……「美人儿……唔……我都射给你了……给我接着……啊……今天射了好多……让我给你们闽越国王室掺点些我大汉刘家的血脉……以后你诞下我刘驹的种……这刘家驺家就成一家了……哇哈哈哈哈……」男人狂笑着,同时使尽了一切的力气,疯狂地顶住驺嫤柔嫩的洞穴,不让精液流出驺嫤的蜜穴。
  抵达绝顶高潮的快感之下,驺嫤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卖命地绷紧臀部,顶住男人在她体内射精的肉棒,承受着刘驹一股股精液的内射。
  阴阳融合、水乳交融的两个人同时瘫软在地上。酣战后的驺嫤赤裸着娇躯无力的瘫软在刘驹身上。
  刘驹此时却抱着她一个翻身,将美人压在了身下。同时伸出肌肉凸起的双臂,抬高驺嫤雪白挺翘的玉臀淫邪无耻地坏笑道:
  「呵呵……小美人儿……抬高你的屁股,让我的种子在里面呆的时间长些……今天老子射了这么多,你今天肯定会怀上我的种……哈哈」伏贴在阳刚的男人身下,驺嫤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软瘫着酥麻的胴体,素手无意识地在刘驹强健的肌肉上摩挲着。同时极力配合着男人将那挺翘浑圆的小屁股努力提高,好让花径内的精液深深流入她这位公主纯洁无瑕的子宫里……那天夜里,失魂落魄的我回到家中时,已是子夜时分。
  我躺在床榻上沉沉睡去,恍恍惚惚间梦到了很多和驺嫤自相识起彼此之间亲密甜蜜的画面。后来,梦里的驺嫤起身看了看我,然后越走越远,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的梦里只剩下一片柳絮飘飞的虚空,而那虚空之中唯一浮动着的画面,却是在遥远北方的易水之畔和韩璟惜别时,她那双盈动着不舍的动人泪眼。

  第五章:从别后,忆相逢
  海浪无声将夜幕深深淹没,
  漫过天空尽头的角落。
  大鱼在梦境的缝隙里游过,
  凝望你沉睡的轮廓。
  看海天一色,听风起雨落。
  执子手,吹散苍茫茫烟波。
  大鱼的翅膀,已经太辽阔。
  我松开时间的绳索。
  怕你飞远去,怕你离我而去,
  更怕你永远停留在这里。
  每一滴泪水,都向你流淌去,
  倒流进天空的海底。
  看你飞远去,看你离我而去,
  原来你生来就属于天际。
  每一滴泪水,都向你流淌去,
  倒流回最初的相遇。
  ——《大鱼》周深
  ……
  夜宴结束之后的几天,我逐渐从低沉的情绪里面恢复过来。在这期间,我又有数次在家门口遇见过驺嫤。她见了我,依旧一副万般委屈、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楚楚可怜的娇态,若是不知情的旁人,只怕是会立马被她感动心生怜惜。
  只不过,我已经目睹过那天晚上她和刘驹的淫荡情态,心中对她已满是厌恶。
  也就在这几天里,东冶城的空气中忽然多了一丝令人不安的气氛。原本驻扎在东冶城外的吴军忽然开始频繁调动。一时之间,一向宁静祥和的东冶城人心惶惶。
  就在这样诡谲不安的气氛里,我家的房门在一个夜里忽然被敲响了。开门一看,却是一位闽越王驺郢的近侍。
  我这么一个小吏被闽越王驺郢秘密召见,自然是不甚惶恐。所以我连忙更衣出门,忐忑不安地随着那位近侍一起在深夜进入了闽越王府。
  驺郢一身便服接见了我。他只比我大上几岁,是一个温和瘦弱、相貌平平的男人。和我说话时,他每说几句话,不时都会停下休息一下。看得出,他的身体并不好。
  「黄骞,你知道孤这么晚召见你所为何事么?」「小人不知。」我拜伏行礼之后,起身恭敬地看着驺郢回答道。
  「孤从驺嫤那里听说过,你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孤这妹妹,蕙质兰心……看人不会错的。所以孤有件极度私密要紧的事情要交给你办。」「驺嫤……你是想要补偿我……所以在你哥哥面前为我美言吗?那大可不必……」我心中暗暗想着,嘴上却只能继续谦恭地回了一句:「大王如此信赖,不论何事,小人定然全力以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呵呵……没那么严重。」
  驺郢温和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刘驹和吴军在我们闽越国是个什么情况,想必你也清楚。刘驹一直希望能借闽越国的兵力北伐吴越、攻灭南越,自封为越地之主,之后再逐鹿中原。在孤看来,此举不啻于痴心妄想。当然,刘驹毕竟是汉朝宗室,他和吴军始终志在中原也在情理之中。」驺郢顿了顿,眼神里划过一丝无奈,长叹一声继续说道:
  「可叹可恨的是,现如今许多闽越国的年轻王室和武将也被刘驹这一套言辞蛊惑。本王虽然贵为闽越之主,却不能节制其行为,殊为无奈!」他走近我,递给我一卷蜡封的文书,压低了声音和我轻声说道:
  「孤已经签批纳贡处一个使团后天出使长安。你回去收拾收拾,后天也跟着一起出发。」
  驺郢那张有些瘦削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郑重的表情,似乎是要和我交待一件极为紧要的事情一般,思考了片刻,看着我手里的文书继续说道:
  「这是孤呈交给汉天子的亲笔信函,里面说了一件万分紧要的机密之事……也是为了一绝刘驹和吴军之患……孤希望闽越国能去国设郡,内附中国,成为汉朝的闽中郡。」
  「大王!这是……」
  我讶异地抬起头。驺郢似乎早已预料到我会有这种反应,只是坚定地看着我点了点头表示他不是在开玩笑。我见状,当然只能低头继续聆听他的叙述:
  「自从楚国攻灭越国,驺氏从吴越之地南迁闽地已有近两百年,即便是自先王无诸创立闽越国算起也已逾百年之久了……然许多闽越百姓和生番直到今日依然散居于山林,农工不兴,此皆因闽越依然封疆自立,隔绝于中国之故。」他仰天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感慨着:
  「我越国先祖勾践也曾凭借舟师强大统一吴越、压制三晋和齐楚等春秋大国做过这华夏中原的霸主。惜勾践之后的各代越君不思学习中原各国变法图强,反而倒行逆施,纵容内部诸君长公子持续分封裂国。最终导致一盘散沙,各自为政。
  大争之世,一国之内却号令不通……最后被楚国逐一击破,终至灭国……」他顿了顿,拔出腰间佩剑,仔细凝视半晌,带着一丝壮志未酬的惆怅坦然一笑道:
  「当今天下已定。汉承秦制,其一统四海的大势已成。闽越身为越国的东南遗存,又何必螳臂挡车?不妨直接去国内附汉朝……孤曾仔细观察过东冶城外吴军日常的耕作练兵,还有他们从汉朝带来的铁器和铁钱等,甚为叹服汉朝兵器物件工技之高超,形制之华美。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孤想着,如果是闽越举国内附为汉之臣民,于国于民皆是利大于弊。」那天夜里,驺郢留我一直聊到深夜。离别之时,出乎我的意料,他这位闽越王亲自送我这个小吏直到门口,还饶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最后嘱咐道:
  「黄骞,驺嫤和你之间的事……孤也知晓……孤希望你心里不要怪驺嫤……眼下这封呈给汉天子的机密文书才是头等大事,其中提到的内附之事关系到我闽越万千百姓子孙后代的福祉。你务必要把它亲手呈交给长安的大行令转交汉朝天子……另外……在长安呈送文书之后……你不用急着回东冶……可自行在北方各地走访考察一番,呆上一段时间再行南返吧……」那个深夜,当我走出闽越王府之时,夜空中已是漫天星斗。
  一边咀嚼着闽越王驺郢最后的这一句嘱咐,一边向家中走去,我心里依然是疑惑重重。
  「既然是遣我秘密上书汉天子,事毕就应该命我尽快回东冶复命才是……驺郢怎么反而命令我在北方继续逗留考察一段时日……而且没有给我任何其他使命……端的是奇怪……」
  思忖之间,我已经走到了家门口。幽暗寂寥的夜里,借着天空中迷蒙的月光,我看见我家路口的那棵大榕树下伫立着一个身影。走近一看,却是驺嫤。
  月光之下,她看起来心事重重,那张白皙的娇靥可能是光线昏暗的原因,看起来有些苍白。她似乎已经在树下站了很久,以至于夜露都已经打湿了她的头发。
  不得不承认,和刘驹在一起之后,驺嫤已经完全长开,出落成了一位妩媚动人的少妇。今夜的她显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一身淡紫色的越地短衣筒裙,胸部高耸,雪臀挺翘,妩媚多姿。前些年和我相恋之时少女的青涩之气完全褪去。
  我猜她是又要在这半夜里和刘驹私会,所以才锦衣夜行,打扮得如此艳丽。
  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厌恶,打算装着视而不见,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回家。不曾想,她已经看到了我。我走到她身边之时,驺嫤开口有些怯生生地叫住了我:
  「阿骞……」
  「公主殿下有什么要吩咐小人的吗?小人只是个小吏,公主殿下直呼小人小名小人实在担待不起!」
  我低头不看她,俯身冲她拱了拱手,表面恭敬,实际是用这幅姿态在挖苦她。
  「阿骞……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呜呜……」她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我好奇抬头偷偷瞄了一眼,却愕然发现驺嫤正在无声地哭泣。夜色里,大股大股晶莹的泪水正从她那一向温婉端庄的双眸里滑落,反射着月光亦或是星光,滴滴如流星般划过暗夜里的空气,无声地砸落在她高耸的衣服前襟上。
  「你别哭呀!好好好……我不怪你行了吧……大半夜的你这一哭别人看见以为我怎么你了……」
  驺嫤忽然的哭泣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口中连忙轻声安慰道,心里上次目睹驺嫤偷情那夜积攒的怨气竟然莫名消去大半。
  我不是一个对于女人眼泪有抵抗力的人。这点上,韩璟和驺嫤的眼泪,都一样让我无所适从。
  听见我话里有了那么一丝软化的意思,驺嫤抬起哭泣的俏脸,哽咽着强行挤出一个笑脸,对我嚅嚅说道:
  「阿骞……你能陪我去海边走走吗……我们还去之前我们约会的那块大礁石那里一起坐坐好不好……我有好多话想同你说……」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近我。最后,她柔软芬芳的身体几乎就要贴上我。昏暗的光线里,四处寂静无声,暧昧的气氛几乎令我有了瞬间的错觉:眼前的她依然是那个旧日里爱着我的清纯的驺嫤;她没有背叛我,依然纯洁端庄。
  「阿骞……怎么样都是我有错在先……今晚到海边礁石那里,你就当我们还是旧日那样好不好……今晚你想怎么样都行……人家……可以给你的……」驺嫤说这话时,白皙脸上的两朵红霞在暗夜里也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她最后一句带着讨好的求欢之语却是触到了我的逆鳞。
  如果是在三年以前,我俩热恋之时,我听到驺嫤如此这般说定然是会乐得一蹦三尺。可今时今日,这话语在已经目睹了那夜她和刘驹无耻野和的我听来却是一种莫大的侮辱。当然,今日的我对妩媚动人的驺嫤主动求欢依然能做到心如止水的原因里,是不是也包含了韩璟的闯入,我自己也不清楚。
  「够了!驺嫤!我没想到你这么轻浮!你当我黄骞是什么人?你贵为公主,也请自重一些!我和你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而且我后天就要出使北方,现在已经很累了,想要回家休息……就这样吧!」
  说完这话,我自顾自地挥了挥手,丢下在原地默然无语的驺嫤,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向不远处的家门。
  当我走到家门口打开房门进屋时,我听见身后传来驺嫤一阵伤心欲绝的哭泣。
  在沉沉的夜幕里,她的哭声悲伤至极,传得很远很远。
  ……
  数月后·冀州·漂榆邑码头
  我站在一艘商船的船头,看着船舷逐渐靠近岸边。
  「靠岸了!靠岸了!大伙儿扶稳……下船慢点啊……」船家的喊声将我从沉思中拉回现实,我拿起轻便的行囊,随着其他同船的客商一起缓缓走下了船。
  又一次踏上燕赵之地的那一刻,我身上长途旅途奔波带来的疲惫感很快就被一股汹涌的喜悦情绪淹没了……因为我知道,自己离韩璟又近了一点。
  回想这一趟我到达长安之日,依然是柳絮飘飞的季节。在长安大行令递交了秘密文书之后,同行的几位闽越国使节部分南返,部分则继续于长安采购北地商品。只有我一个人无所事事,每日四处闲逛。
  一日,我闲来无事,不知不觉溜达到了灞桥边。
  「啊嘁!」
  在长安的漫天飞絮里,虽然已经用了韩璟留给我的药水,我还是打了一个喷嚏。然后眼前不禁浮现出了韩璟那张妍丽的笑靥。
  那天晚上,我在驿馆的床上辗转反侧。想着前年在灞桥上和韩璟并肩欣赏柳絮的情景,想到易水之畔她那婆娑的泪眼,我忽然分外地想念她,直想得心里隐隐作痛。
  心中一个疯狂的念头慢慢浮起,最后逐渐让我冲动兴奋地无法入眠——「既然我在长安已经无事,闽越王也允许我继续在北方逗留一年半载,我何不去一趟冀州和韩璟见上一面?」
  「韩璟那么美……又有那么多人提亲……离别已有些时日……她说不定已经嫁人了……如果是这样,就当做是刚好路过探望一下她这位故人老友也好。」我这样自欺欺人地想道。
  就这样,第二天我辞别了使团其他成员,独自出发登上了一艘北上的商船。
  经过又是近一个月的水上旅途,终于抵达了冀州。
  现在想来,当年的我还太过年轻,丝毫不知道一个道理:
  世间有的男女就像北地的飞鸟和南方的鱼。两者本来沿着各自的轨迹悠然自得地生活着,永远不会相遇。
  如果有一天,命运和缘分偶然让两者擦肩而过,那么它们一定不要彼此相知;如果他们彼此相知,那么一定不要彼此相思;如果他们已经相思,那么一定不要再次相见。
  因为如果它们再次相见之后奋不顾身地爱上对方,然后开始一段飞鸟和鱼的爱情,最终的结局往往是彼此都被对方折磨得遍体鳞伤……那一年,当依然年轻的我经过两天一夜的舟车劳顿站在韩家那个小村的村口之时,的确是曾片刻犹豫过。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这样冒然地再次闯入韩璟平静的生活,可是终究难以抵抗自己内心相思的折磨。思考了片刻之后,我还是义无反顾地走向了韩家的大门。
  令我失望的是:韩家的大门上此时却已经落了把铜锁。我徒劳地敲了半天门,门内并没有人应答,看来的确是没人在家。
  我在韩家门口来来去去踱了无数个来回,等了有近一个时辰。北方的黄昏,暮色已经西沉。
  天色已晚,村庄里的各户人家开始亮起灯火用晚饭。空气里飘荡着蒸熟的黍米饭的香气,不时有欢声笑语从各户村里人家的窗户传出来。
  我颓然靠着韩家的大门孤独地蹲下,心里为自己的冲动冒失感到可笑。千里奔波,只为见梦里的佳人一面,却连她在不在家也不清楚。
  「黄骞……」
  就在我低着头暗自神伤之时,一声银铃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闻声抬起了头,看见了韩璟。
  多年后的今日,我都记得那天她一脸惊喜、巧笑嫣然地站在我面前的样子。
  她身穿一件麻布制成的青色短上衣,下身是一条红色的襦裙。头上发髻没有挽起,只是简洁地将长发在螓首后盘着,用一根漂亮的发簪穿过固定。
  虽然她身着的服饰皆是朴素的居家式样,俏脸上也未施粉黛,可是那绝色的面庞、挺拔靓丽的身姿,配上她那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气质,端的是天仙下凡、沉鱼落雁,令我又一次怦然心动。
  背对着夕阳的韩璟就那样亭亭玉立地俏立在我眼前不远的村道上,夕阳的霞光为她修长的身体镶上了一层橙红色的光晕,构成了一幅令我永生难忘的美丽图卷。
  「韩璟……你来了……」
  我如一个即将溺水的人忽然获救一般呢喃着,站起了身子。
  温香软玉、脉脉情深、爱意绵绵、相思日久、与子成说……我心中自上次分别之后积攒的千言万语此刻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直愣愣盯着眼前佳人那令我思念了无数次的娇靥,感受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良久,韩璟和我才一起回过神来。她似乎终于意识到了我和她两人已经在屋外互相凝视了半天,羞红了脸蛋说道:
  「你怎么突然来了……该是等了半天了吧?」
  「嗯,等了有一会儿了,我还以为你们都出门了。谢天谢地你来了,我这千山万水地总算没有白跑一趟。」我也笑道。
  「嫂嫂上个月离家去雁门关和驻守那儿的哥哥团聚去了。我这些天都在村里邻居家帮人家织布。今天打早上一起来我这颗心啊就怦怦跳得厉害,一天都魂不守舍的,织了布连晚饭也没吃就跑回来了。结果远远就看见你蹲在家门口……来,快进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门,把我领进屋里。
  那天晚上,韩璟不辞辛苦地下厨给我做了一桌子菜。一段时间未见,她这个青春懵懂的少女看来也是又成熟干练了不少。
  我俩一边就着桌子上的饭菜叙着旧,一边又一次举杯同饮。和日思夜想的爱人同桌吃饭,我心里感觉很幸福。
  我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笑问道:
  「上回分别时,我看提亲的人络绎不绝的,你怎么还没嫁出去呢……我这趟来之前,还在想着如果你已经嫁人,见了你的面应该怎么称呼你来着。」「傻瓜……我要真嫁人了,你还哪里见得到我呀?」韩璟笑着瞪了我一眼,娇媚可人。
  「不过嘛……本姑娘的确是抢手得很……你知道吗?前年你离开之后,嫂嫂给我选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县尉的公子。我一直咬着牙没点头……我想着……就等两年……如果两年之内你不回来找我,我就咬咬牙同意把自己嫁了。今年眼看着两年之期就要到了,我还想着你不可能回来见我的……没想到呀,今天你这个冤家忽然就来了。」
  听闻佳人对我的一腔深情,我也动容回道:
  「璟儿,自从上次离别后,我就一直在想着你。回了南方我也是每天都在想,看见柳絮想你,发呆时想你,晚上睡觉梦里也想,总之无时不刻都在想你。」韩璟没接话,她起身走到墙角的酒缸边上,将盖子揭开,弯腰又舀了一瓢酒倒进酒壶。她低伏身体时长襦裙下那挺翘的臀部曲线看得我一阵心慌,绮念丛生。
  「你这人儿……你在老家那个公主相好就在你的眼前,还不够你想的呀……还想我做什么?」韩璟一边说着,一边走回桌边,用盛满的酒壶又给我满上一碗酒,同时白了我一眼。她的表情里带着一丝羞涩,嘴上虽是诘问嗔怪,语气里却皆是藏不住的欣喜。
  「璟儿,我都大老远来见你了,你还不相信我心里如今只有你吗?我回了东冶不久就想明白了,我心里只有你。所以已经和她断了……以后我不会再想她了。」我害怕让韩璟误会我转头来找她乃是退而求其次之举,当然也是为了保全自己身为男儿的那一丝可怜自尊,所以对我在东冶和驺嫤分手的前因后果一语带过。
  「切,说得好听。我一个乡野村姑哪里能比得上她。」韩璟盯着眼前的酒杯,小声嘀咕了一句,似乎是不信我说的。
  见此,我故作伤心道:
  「璟儿,如果你到了如今还在怀疑我黄骞对你的心意……我即刻就走,立刻回闽越。我同她之间的的确确是已经断绝干净了,你若是依旧不信,我也别无他法。也罢……可能就是我自作多情……只配在南方想念着你孤独终老吧……」韩璟情窦初开,今天见我千里迢迢来寻她本就已又惊又喜。刚刚她提到驺嫤不过是撒娇之语,此刻果然经不起我这欲擒故纵的表演,俏脸一红,用一只玉手拍了我一下:
  「讨厌,谁让你走了……」
  韩璟说这话时,窗外明月当空。银晖色的月光混合着桌上油灯红色的灯火照映在韩璟脸上,让坐在我身边的她分外迷人。
  我满心的柔情都被点燃,一把牵起韩璟的一只柔荑,深情告白道:
  「璟儿,我想娶你为妻。等你哥哥回来,我就和他说明此事,向他提亲!」韩璟的脸上浮起一丝忧愁,她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幽幽问道:
  「黄骞,你真的确定吗?其实……上次你离开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燕赵和闽越南北相隔数千里,风俗节气迥异。更不用说我哥哥已是汉军军官。我身为汉军家属,而你是越国人……我们俩在一起,可能会有很多麻烦……这些你都考虑到了么?」
  时隔多年现在回想起来,当年的韩璟其实远比我成熟。她说出这些话时,看着我的眼神里洞若观火却又饱含爱意,其实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将自己托付给我了。
  她提出这些问题,不过是在提醒我两人结合将会共同面对的那风雨如晦的未来,也是在索要我的一个承诺:承诺我会共她一同面对未来悠长岁月中那些不可控的未知。
  只是,当年依然年轻的我自然是想不到这么多。我只当佳人芳心依然暗含狐疑,于是笃定回道:
  「怎么不可以,璟儿……实不相瞒,这趟我出使长安就是领了闽越王密令,上书汉天子请求举国内附。等到闽越国成为大汉之郡县,我就来北方,和你一起过日子。就在这易水之畔,男耕女织,生儿育女。」见她依旧看着我不说话,于是牵住韩璟一只素手,对月朗声起誓道:
  「明月在上,我黄骞愿意和韩璟此生相守!同看细水长流,静待霜染华发。
  永不违背!如我黄骞有负韩璟,甘愿折寿二十年!」韩璟见我对月立此重誓,眼眶也红了。她月下动情的样子无比妩媚动人。美人檀口轻启,粉拳轻锤了我一下道:
  「你这人,何必立此重誓,人家哪里不信你了。人家……答应嫁给你就是了……」
  我听闻此言,情欲上涌,借着酒意将低头娇羞的韩璟一把搂进了我怀里。只感觉两个人长时间积累的相思终于找到了喷薄的出口,年轻的我和她颤抖着靠近彼此的唇,然后迟疑而又坚定地吻到了一起……

广而告之:AI在线脱衣「点击」立刻脱掉女神的衣服!
0

精彩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