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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尘寻欢录】(16)作者:殁藏龙门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4-03-01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浊尘寻欢录】(16) 作者:殁藏龙门 2024/2/27发表于:首发SIS001 十六章、竖子有泪莫轻言   震宵殿坐于应天皇城中央,乃是皇寂宗议事朝见之地。此时月过檐角,震宵殿依旧灯火辉煌。殿中恒舞酣歌,殿外鼓乐齐鸣
【浊尘寻欢录】(16)

作者:殁藏龙门
2024/2/27发表于:首发SIS001

十六章、竖子有泪莫轻言

  震宵殿坐于应天皇城中央,乃是皇寂宗议事朝见之地。此时月过檐角,震宵
殿依旧灯火辉煌。殿中恒舞酣歌,殿外鼓乐齐鸣,来祭祖大典观礼的一应宾客此
时聚在殿中,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只闻得说笑声盈梁而绕,当真是座无虚席。

  也不是谁都能来,叫皇寂宗请到此处,不是散修中有名有姓的分神元婴,就
是一干交好宗门的宗主长老。

  五宗法盟那是什么地位,但凡有点儿由头,下面各色人等为了能巴结一下,
那是挤破脑袋打破头。平时在一州内作威作福的大宗宗主,如今在震宵殿上一个
个笑得跟狗尾巴花儿一样,满脸的阿谀逢迎。

  大日轮寺的和尚们向来不爱掺和热闹,祭祖大典上只来了一位长老观礼,客
气几句就回了山。寒溟璃水宫偏安一隅,对打典中原的人际关系向来不很上心,
这次官面上干脆就没来人。

  不过浩天宗宗主谭绝、断剑城城主厉夙都到了场。皇寂宗昭天祭祖大典十年
一次,三门势力又是同气连枝,面子那是必须给足的。

  数不清的岁月之前,震宵殿乃是大燕召见百官之所在,一代代皇帝就坐在正
当中那张流光满溢的龙椅上,指点江山俾睨天下。

  龙椅颇为宽大,因是黄金打造,端的是又冷又硬,若不置些软物,正坐其上
难免腰酸腚疼。

  燕无咎却从不叫人在龙椅上铺置坐垫,仿佛多放一件东西都会污了皇家龙气

  能放在那张椅子上的只有他自己。燕无咎擎着一只酒杯,整个身子松松垮垮
地靠在椅背上,于钟鸣鼎食之中放眼望着大殿中上百名宾客。

  他继位不过三十余年,此一幕也不过历经三次。第一次时,初登宗主之位的
燕无咎还略感局促,如今想起来却只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位置上已经承载过无数代帝王,如今坐在这里的是他。大燕皇族的【齑
雷帝血】,再没人比他血脉更加纯厚,短短一百二十年内分化元神就是明证。

  一百二十年分神是什么概念?寻常玄门正法,没有三五百年时光哪里摸得到
一丝分神门槛。燕无咎做到了,仅此一节,便足以碾压自己十几位兄长,继承大
统。

  自己有一位雄才大略的父皇,治得皇寂宗三州之地政通人和,稳稳占住了五
宗法盟次席。父皇崩殂之前对他说,若能有三代明主,皇寂宗或许再不必叫皇寂
宗,他是第一代,接下来轮到你了。

  彼时跪于父皇榻前的还有同为分神期的叔父燕庭阙。如果自己没有成功迈入
分神期,如今执掌皇寂宗的便会是他。父皇那句话,一半是说给自己,另一半却
是说给燕庭阙的。

  自己占了宗主之位,叔父却没有一丝不满,因为一个能够一百二十年分神的
皇族,升神羽化便不是虚妄。

  更是因为,燕家人共享着同一个无法言说的尘梦——大燕皇朝,再统中原。

  在叔父的辅佐之下,燕无咎励精图治、合纵连横,终将皇寂宗打理得昌盛景
明。

  但那还不够,远远不够。燕无咎知道,自己有生之年,大概仍然无法了却燕
家遗憾。

  燕无咎微微醉了,倒不是因为喝了宫中珍藏的神酒仙酿——他分神后期修为
,什么酒都已醉他不倒。只是在这众人朝贺声中,他难得可以骗一骗自己,捏一
个万国来朝的幻觉,恍如大燕皇朝从未分崩离析。

  左手边浩天宗谭绝,右手边断剑城厉夙。燕无咎借着微微醺醉,将他们模糊
成了前来朝拜的臣下,而自己在终于成为执掌整个中原的帝王之后,安得一刻之
闲。

  谭绝的声音穿过柔柔密密的歌乐,将他从短暂的尘梦中唤醒。

  「燕皇少饮几杯,恐于旧伤不利。」

  非是传音入密,而是硬生生摒开大殿上的一应杂音,将自己的话直接送进了
燕无咎耳中。此等枝末小技不可能费心磨炼,也就只有谭绝分神期臻至化境,才
能这般随口一张,举重若轻。

  浩天宗乃是皇寂宗争霸之路上第一位的绊脚之石,如今受于其下,燕无咎并
不觉得如何委屈——不管那骨头是硬是软,都要一口一口啃。然而中原宗门如今
以浩天宗为魁,谭绝身为宗主,乃是那位羽化老祖一人之下的地位。他在这震宵
殿上,却能够低声矮气,作那下位姿态逢迎自己,实是城府惊人。

  皇寂宗身为中原最大宗门之一,燕无咎在外界自是被称为宗主,只有宗内才
会沿用原本的皇家称谓。唯独谭绝,总是一口一个燕皇毫不忌讳,换得另一个人
坐在这儿,早被他哄得晕头转向了。

  燕无咎心中,谭绝的分量无人能比,一字一句都要小心应对。

  所谓「旧伤」,即是三个月前万法宗灭门之灾时所留。分神期修士,兵解之
威何其恐怖,同为分神期的几位五宗法盟既要自保又需还护本门弟子,着实被那
小娘皮狠狠撕了一口。

  谭绝有羽化天尊法身护体,没受什么大伤;断剑城主身为剑修却难顶焚天之
火,烧焦了半边肉身。

  燕无咎乃是场中三位宗主里修为最低的。然而【齑雷帝血】天生雷火,又有
皇寂宗祖陵下隐秘之力支撑,燕无咎面对那熊熊真火毫不为惧,甫一接招便知只
要施展全力即可不伤。

  但是在谭绝面前露底却是万万不行。他常年在人前扮作妄自尊大目空一切的
模样,就是为了不叫浩天宗一脉重视自己。

  于是燕无咎在万法宗演了一出狼狈大戏,灰头土脸口吐鲜血之余,也没忘了
气急败坏破口大骂。

  可如今被谭绝问起,他若作出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以谭绝的城府难免生疑。
燕无咎将计就计,假作强要面子的气傲的模样,哼了一声:「那皮肉小伤,三五
天就好了,谭宗主莫不是小看了我皇寂宗的神血。我宗【齑雷帝血】本就走的雷
罡,怎会怕那火烧,哈哈哈哈!」

  他翻来覆去,真中带假假中带真聒噪了一番,做足了纨绔模样。谭绝连连称
是,又与断剑城主一道敬了燕无咎几杯,宾主尽欢。

  面前桌上,山里走兽云中雁,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
鹿尾尖,都是皇寂宗仙圃中蓄养的仙种。殿中一应客人,平日里难尝这等灵气充
沛的佳肴,一个个吃得脑满肠肥。可上首这几位却吃得惯了,都没把心思放在吃
喝上。

  燕无咎等谭绝咂了一口酒放下玉盏,这才开口道:「谭宗主,那龙雅歌元神
飞遁已有三月,如今可有什么眉目?」

  谭绝面无波澜,玉箸点起一块潺流笋送进口中,细细嚼过:「我这边已将能
查的都查了,并无所获。听说燕皇早派了得力手下搜山检海,却也追不到半点踪
迹吗?」

  燕无咎展了手中折扇轻轻阖动:「天大地阔,追一缕元神无异海中寻针。本
想出巨资请潇湘楼楼主帮手一二,可那柳娘子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叫她知晓了,
怕是要横生事端。」

  「燕皇与谭某所想一致。只可惜那苏血翎也陷在潇湘楼内,不然使些手段撬
开嘴来,说不定能捉到些蛛丝马迹。潇湘楼规矩,二十年后可赎,倒也不是不能
等。」

  燕无咎摇摇头:「二十年,只怕那面首宁尘不会老实。谭宗主先前说,那宁
尘从绝云城出关往西去了?」

  「是。现在想来,那时龙雅歌舍身相护,恐怕合欢宗的隐秘尽在那小子身上
。他在绝云城大闹一场,三名灵觉杀得只剩一个萧靖,其修为可见一斑。」

  年纪轻轻孤身一人涉足西域化外,那是九死一生。年轻修士不知魔教厉害,
五宗法盟总不会不知。燕无咎摇摇头,懒得将那竖子宁尘放在心上,只对谭绝道
:「谭宗主,事到如今,你我当初的约定又该如何?」

  「燕皇可有什么想法?」

  「你我二宗现如今分头去寻龙雅歌元神,本也没有合作机会。但若浩天宗先
寻到了,皇寂宗愿出一份厚礼,以续先前约定。」

  「燕皇有言,谭某自是从善如流。那若是燕皇先取了龙雅歌元神,浩天宗也
愿一般行事。」

  话已说开,燕无咎心情大畅,连忙与谭绝举杯共饮。

  浩天宗想要什么,燕无咎一清二楚。合欢宗是最后一个出飞升者的宗门,羽
化境破钧天尊自然要将它从里到外嚼个粉碎,仔细参详密藏典籍,以图大道。谭
绝也是一样,天底下所有大修都是一般。

  而燕无咎只觉得他们可笑。他早就看得分明,此世间修士死死生生,何止恒
河沙数,能登仙者不过五人,其他人只会抱着一丝执念,栖身黄土。

  他不求登仙长生,他要的是所有燕家人梦寐以求的千秋万代。

  父皇说过,三代而兴。他做不到也没有关系,他可以将路铺好。只要拥有一
个和自己一样卓绝、甚至青出于蓝的子嗣,就能够做到。

  他想起了合欢宗的【煌仙子】。燕无咎记得很清楚,他因自己天下无双的一
百二十年分神而志得意满,直到有一天有人对他说,合欢宗龙雅歌,八十年分神

  出乎意料,燕无咎在那一刻没有感到嫉妒,他只觉得周身血液发烫。

  同样的过人天资,又与自己功法相合,还有龙雅歌更适合的母胎吗?

  不过燕无咎的这份欲念很快蛰伏下来,正如他一直以来一样,不露半分声色
。后来又与龙雅歌在各式场合相见数次,见其容貌惊为天人,但他依旧未动。

  直到某一天,浩天宗找上门来,提出合作。燕无咎知道,谭绝看出了自己想
要什么。

  于是他与谭绝约定,事成之后,龙雅歌囚于浩天宗下,而自己则可先借她十
年。

  十年,生上十个孩子不难。十个孩子中再挑最优者,便能继承天统。

  只可惜煌仙子如此性烈,兵解身殒,原先的算盘尽数落空。不过没有关系,
只要再能率先擒得她元神,那何止十年十子,定要日日夜夜操得她娇声淫叫,死
心塌地不可。

  震宵殿上众目睽睽,燕无咎的鸡巴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昂然挺立,将那明黄龙
袍高高挑起。

  一众宾客叫桌子挡住看不见燕无咎胯下情形,谭绝坐于旁侧却看得真切。他
也不说话,只轻轻一笑,遥遥虚敬断剑城主一杯,替燕无咎遮掩过去。

  燕无咎松懈精神,本想再借仙酿醉上一会儿,斜眼却望见燕庭阙那边有一元
婴管事凑去与他说了些什么。燕庭阙轻捋长髯,将头一点,紧接着抬头朝燕无咎
递来一缕精锐目光。

  燕无咎大模大样朝谭绝厉夙分别施礼:「二位宗主还请尽兴。宗内有事,去
去就回。」

  说着话,燕无咎起身往殿后行去。震宵殿侧翼书房中,燕庭阙早候在那处,
旁边还站着刚才那位元婴。

  「圣上。」燕庭阙带旁边元婴一齐施礼,「人已押至应天。」

  燕无咎今晨准备进妖墟开启祭祖大典之前才刚刚得知,昨夜里皇陵竟被外人
侵入。好在燕庭阙已稳稳捉得人在手里,没有扰乱大典流程。燕无咎把此事搁在
一边,先把祭祖之事办得妥当,又回转应天府礼宾待客,直到现在才与得出空闲
与燕庭阙说上几句话。

  燕无咎目光指向一旁元婴修士:「周啸衷,昨夜事发时,是你在场?」

  「秉圣上,正是在下轮值看守皇陵。」

  「把当时经过仔细讲来。」

  「昨夜二更时分,先帝墓室中禁制触发,守备赶到时只见阵法界壁升起,棺
盖大开。吾等强破界壁冲入后室,细细扫查不见人踪,料想那贼人定是逃进了【
太岁窟】。众人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守在窟外等怀王前来定夺。可不过一盏茶功
夫,火伶琉璃盏自行而发,封了【太岁窟】。又过了一个时辰,贼人忽然在太极
眼中现身,被吾等一举缉拿。」

  燕无咎点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周啸衷躬身退去,只留了燕无咎与怀王燕庭阙在书房中。

  「叔父,周啸衷所言可算周全?」燕无咎于人前总会拿足帝王派头,在燕庭
阙这里却从来都以亲辈论处。

  「秉圣上,他们所见的就是这些了。」宗主对自己持晚辈论,燕庭阙却全然
没有逾越之举,一丝不苟行着臣礼。

  「此地无人,叔父莫再行那繁文缛节,只唤无咎便是。叔父去勘验时查出了
什么?」

  燕庭阙目沉眉横:「此事恐怕多有隐情。那墓室之内、界壁之外,分明残留
着传送玉珏的痕迹。」

  燕无咎眼睛一瞪:「叔父的意思是,闯入皇陵的另有其人?能在妖墟中用传
送玉珏来去自如,非得有羽化境炼器之功不可……难道是浩天宗的探子?」

  燕庭阙道:「浩天宗、寒溟璃水宫、断剑城,每一个都有嫌疑。混进一两个
奸细也算平常,只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太岁窟】如今竟然吐出两个人来……无
咎,我只觉得似有风雨欲来。」

  「那二人你可见了?」

  「一男一女。男子灵觉期修为,女子观紫府识海,原本应是金丹期。」

  「原本?」

  「据我看,女子是被那男子双修恶采过的,金丹崩碎修为尽失。那二人现身
阵眼时,男子曾意图以掌力去劈那女子天灵紫府,好在被周旁守卫及时拿下。」

  「想杀人灭口?」

  「应该是的。如今人已押过来,该如何审讯,还要听无咎的意思。」

  燕无咎摆摆手:「这边事务繁多,又需纠缠周旋于谭绝厉夙。此事就交与叔
父去办,叔父老成持重,比我细致的多,我就不多嘴了。」

  「遵圣上旨意。」

  「叔父多劳心了。」

  燕无咎说完,迈步向歌欢酒热的震宵殿走去。燕庭阙对其背影躬身一揖,转
身趋向了另一边的横廊。

  此方深宫,幽静无声。周啸衷垂手立于廊下,只待燕庭阙现身才抬起头来。

  「怀王,圣上怎么说?」

  燕庭阙脚步不停,只道:「那二人现在押在何处?」

  「男的囚在天牢,那女子权且安顿在谨医堂,布置了十几人把守。」

  「先去谨医堂。」

  话音落下,燕庭阙也不再守宫中禁规,腾空而起。

  周啸衷身为外戚一脉,全凭这元婴修为才能在禁城中赢取一席之地。本以为
在自己值守之下出了祸端,定会招来麻烦无数,不料却塞翁失马,得了一个随怀
王办事的机会。他连忙紧随其后,不敢有半分怠慢。

  应天府皇城除正殿之外,还分东西内外四宫。谨医堂与天牢都坐落于外宫范
围,燕庭阙御风踩了两脚便到了地方。只见那清清雅雅一处庭院,里里外外站满
了人。

  谨医堂是治愈调理伤者的所在,没有什么禁制防备。皇寂宗的灵觉期修士不
过六七十人,此处足足布了五人下去,又凑了二十个金丹,只为把住里头那名女
子。

  见燕庭阙现身,一院子人齐齐拜了下去,惹得燕庭阙眉目一横。

  「守好了!行礼也要看看地方!」

  众人连忙应诺,都板板正正重新站好,一心一意扮起了石头桩子。

  周啸衷将燕庭阙引去一间厢房,但见那屋子周围刚刚新画了一圈警御阵法,
围得严严实实。他踱到门口,屋中人听到响动,门吱呀一声拨开,走出一位女修

  这女修婷婷袅袅,步步生烟,身着白衣不着粉墨,论起艳色许是差些,只胜
在行止端庄素雅可人。她娥眉淡扫,目有清波,叫人难生邪念。

  「燕七栀见过怀王。」

  看姓氏便知,燕七栀乃是皇脉正统,身上也流着【齑雷帝血】。不过皇寂宗
皇族多如鳞毛,应天城里一抓一大把,只要不是主家一脉倒也谈不上如何尊贵,
说到底还是要以修为论短长。

  燕七栀灵觉期修为,身为谨医堂堂主专擅疗伤调气。自人犯被带来,她一刻
不停尽在里面施医用药,额上已是细汗密布。

  算起来燕七栀还燕庭阙侄女,但宫内向来不论亲疏只讲职级。燕庭阙对她点
点头,问道:「查验过了?」

  「那女子伤势已稳,不至于殃及性命。只是她气海枯竭经脉寸断,没有一两
个月的修养怕是下不去床了。」

  「能问话吗?」

  「我观她识海未损,只是精神受创极重,昏迷中时常惊厥而起,偶有开口也
不过是些胡言乱语。」

  周啸衷皱眉道:「怕不是被人操得疯了。」

  女医官抿了抿嘴,颤声道:「她所受采补之法极其霸道,宫巢碎败阴元尽失
,不知受了多大的苦……」

  燕庭阙面无表情,只打断她问道:「候在外面,一会儿随我们去天牢。」

  燕七栀点头称是,站去了旁边。

  燕庭阙推门入户。一股刺鼻药味扑面而来,熏得他立刻封了嗅感。

  这厢房本是供伤病者歇息之用,如今已将一应家具摆设尽数腾空,只留一张
床榻一副桌椅罢了。屋内另有四名女修看护,各守了屋内一角。燕庭阙见周啸衷
布置周全,回头望着他点了点头,周啸衷连忙垂首作谦抑状,心中暗喜。

  燕庭阙靠至榻前仔细观瞧,那女子双目紧闭气若游丝,许是刚刚调理过身体
,正沉沉睡着。她看着虽憔悴不堪面色惨白,却依稀可见花容如月,曾也是大好
佳人。只可惜如今残花败柳,叫人看了不禁心生惋惜。

  旁人见了或许会怜,燕庭阙悟道已久,自不会轻易着相。他静观片刻,忽地
将手一伸,抓着女子胳膊将她从被子下猛提起来。

  女子身上只有一件贴身白色绸衣,她吃痛惊醒,不禁凄叫出声,彷如惊弓之
鸟。

  「啊啊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她想伸手去掰燕庭阙手指,另一只胳膊却只能抬起两寸,全身没有半点气力

  燕庭阙巍然不动,只一味将神识侵入女子识海。确如先前所说,那识海勉强
还算完整,看深浅应是金丹期无误。

  他随手一拨,将女子丢在床上,也不在此间耽搁,迈步出了厢房。

  周啸衷随他出去,忍不住问:「怀王,您看……」

  燕庭阙沉声道:「若是身体强健,尚能用搜魂术一试。现在若强破识海之壁
,她气竭体虚难固神识,怕是便疯到底了。」

  言到此处,燕庭阙望向候在门边的燕七栀:「她神智混沌,可有法医治?」

  「难说,只能勉力一试。」

  「拟个方子。明天给你谕旨,丹药堂资材任你调用。」

  「是。」

  燕庭阙站在院中,朗声道:「尔等在这里好生看护,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出入
。」

  院里院外十几名灵觉金丹高声应诺,燕庭阙驾起一阵风来,率周啸衷燕七栀
直奔天牢而去。

  皇寂宗天牢所在,乃是一片偌大空地中央孤零零建出来石头小城。那石头可
是不凡,均是东海深涧中开凿出来的寒精岩,最是方便镇压真气。

  如今皇寂宗三州安泰四海升平,宗内偶有些犯戒弟子也不至于关至此处收押
。足够百十人收监的天牢石城,也不过关了七八名囚徒罢了。

  大刑房内的那间法牢最是坚固,倘激发全部阵法,困住一个分神期也是轻而
易举。燕庭阙步入其内,直将目光投在了法牢中央那名少年身上。

  那少年脖颈上拴着一根长锁连在牢顶,手脚各上了一副镣铐。他琵琶骨被铁
钩穿过,肋胁左右插了十八把绝剑在背上,将奇经八脉封得严严实实。只要他稍
有异动,那十八把绝剑立时就能将心脏绞个粉碎。

  金丹灵觉修士,哪怕将心摘了也不会立时殒命,只需有好药用得及时,救回
来并非难事。因此这十八绝剑正是一副伤而不死的好枷,既压稳了犯人,又不怕
他自己寻死了断。

  燕庭阙扭头看了燕七栀一眼:「十八绝剑是你给他上的?」

  燕七栀低头道:「正是。敢问怀王,可有什么不妥?」

  「想的周全,很好。后面多加用心,万一他自摧心脉,需得及时用药。」

  「七栀晓得,之后几日我都在谨医堂与天牢候命。」

  燕庭阙不再多说,只往刑房正中央台案后面一坐,厉声道:「带上来!」

  刑房中四名卫士开牢进去,从墙上解了锁链,拽着那少年脖子将他推在燕庭
阙面前。少年全身上下枷锁叮啷,哗啦啦跌坐在地。

  燕庭阙也不似寻常审讯时那般大呼小叫,只盯着少年先打量了半天。看他不
到二十岁年纪竟有灵觉期修为,不免微微惊讶,心道此子必有来头。

  「老头儿,我疼的厉害,你先把这剑给我拔了……」

  少年声音绵软无力,却颇有些底气,全然不似身在囹圄之人。

  燕庭阙听而不闻,只肃声道:「你姓甚名谁,受谁指使,潜入我皇寂宗皇陵
?」

  「你给我摆桌好酒好菜,细声细气儿恭恭敬敬问小爷,小爷自然告诉你。你
这大呼小叫的,狗嫌人厌的,谁和你交代——」

  燕庭阙目光如炬,还能看不出他是个混不吝的赖子?当即也懒得废话,只朝
燕七栀看了一眼,示意用刑。

  燕七栀上前几步,祭出一盒金针,翻手抚掌轻轻一挥,嗖嗖几声,密密麻麻
俱钉在少年周身大穴之上。她凝气作法,一道雷光从指尖闪过,那少年立时身子
打摆,硬挺挺滚在地上,不住抽搐。

  少年身上那件衣服先前拉拉扯扯早已破了,被雷法这样一贯,顿时冒出青烟
,烧出几处破洞。少年口吐白沫,眼珠都凸了出来,只在地上哑哑惨叫,憋死鱼
一样来回挺动。

  燕七栀既擅医术,对经络穴位了如指掌,最是知道从那里入手伤之不深,却
能痛彻紫府。那少年叫的虽惨,但于体魄并无大碍,燕七栀倒也下得去手。

  待刑房中一片焦糊臭味,燕庭阙才叫了停。那少年瘫在地上,胯下已是一片
狼藉,连屎带尿淌了一片。他修为被制,又有绝剑穿身,活活被电了小半个时辰
,哪还能收的住肚腹。

  燕七栀毕竟爱洁,剑指一拨,聚水决净体决齐发,一泊水搅了少年身上一应
秽物攒成一团,就要往净桶去丢。

  不料却被燕庭阙抬手止住,燕七栀不得不以气念悬着一团臭物,大皱眉头。

  燕庭阙开口:「小子,想吃苦头有的是。现在若是不说,那就挨到明日吧。

  那少年从口中吐出两口和着血的胃液,已是狼狈不堪,却气息奄奄道:「明
日给小爷我带一只烧鹅,两盘酱牛肉,再来一坛宫中佳酿!伺候小爷舒服了,自
然给你们些甜头,哈哈哈哈!」

  燕庭阙无嗔无怒,从台案后站起身向外走去:「周啸衷,今日看看你的手段
了,明日若开了口,给你重赏。七栀,他喜欢吃苦头,就把那东西给他吃了。」

  「老不死!我日你的……」

  少年才叫出半声,旁边卫士已抓了下巴咔嚓一声给他卸了。燕七栀无奈,闭
了眼手指往他口中一点,那团臭物直怼在少年喉咙里给他送了进去。

  少年哇啊一声要吐,被身后卫士铁掌死死按住嘴,一口一口都咽了。

  「燕堂主,这边先交给我。你自去忙。」周啸衷道。

  二人虽然一个元婴一个灵觉,但燕七栀毕竟是主家人,又掌管谨医堂。平时
弟子要有个行功岔气之类麻烦,难免要来看她脸色,周啸衷全然不敢在她面前拿
架。

  「周师兄需注意他一应状况,若有不济,记得立刻来谨医堂唤我,不可托大
。」

  「正是。」

  燕七栀往天牢外行去,只听得身后惨叫声暴起,又咔嗒一声被锁在了刑房之
内。她无暇别顾,只一心琢磨该如何拟方调理那女修神智。

  她回去谨医堂,先去那女子房内转了一圈确认无虞,才去书房坐下静心思索
拟录药方。清神明性的丹药有的是,可金丹期识海广阔,药性弱了杯水车薪,恰
好又逢那女子体虚气弱,药性太强身子反而难抗。两厢一挤兑,这药方可就难办
了。

  燕七栀能在皇寂宗谨医堂坐稳堂主,倒不全是出身尊贵。她熬了一夜,凌晨
时分总算先行拟了三个温养保底的方子,叫手下抓药去了。

  灵觉期修为,熬个夜算不得什么负担。燕七栀这边忙完,马不停蹄又赴天牢
而去。待她推开刑房铁门之时,里面已然静了。

  血腥味扑鼻而来,熏得燕七栀直皱眉头。她斜眼一瞟,依稀望见远处牢笼里
那少年斜躺在血泊之中了无生息。周啸衷坐在桌案后面,拧眉瞪眼,有些气喘。

  不是累的,而是气的。燕七栀看他模样便知,那怀王的重赏他是捞不着了。

  「好小子,牙尖嘴利,骨头倒是硬的很……燕堂主,我下手稍微狠了些,你
有去腐生肌的丹药给他几颗吧,待会儿天明了,怀王面前不好看。」

  「嗯。」

  「我回去换身衣裳,燕堂主替我顶些时候可好?」

  「师兄去歇会儿吧,我自理会得。」

  周啸衷那仙袍前襟上红的黄的腌臜染了一片,看着颇为狼狈。如他这般元婴
修士,远远几道真气打出去,什么活儿也干了,当然不是用刑时粘上的。铁定是
那小子趁其不备诓骗他近前,给他啐了一身。

  目送周啸衷骂骂咧咧走了,燕七栀便往铁牢内转去。不看还好,一眼望去,
那俊俏少年脸已被割得烂了,一双小腿活生生给剐成了骨头。她胸中顿时一阵气
血翻涌,不敢细看,先祭出几枚生肌丹药给少年塞进了嘴里。

  倒不是燕七栀见不得这渗人的场面,她掌管谨医堂见得伤者可多了。那历练
失败的弟子肚破肠流被抬过来,她眉毛都不会挑一下。只是如今看那少年被凌迟
成这般模样,还能挑拨得周啸衷三尸暴跳,背后那根脊梁骨着实硬的有些吓人了

  没曾料想,少年看着没有动静,竟也没昏,燕七栀刚把丹丸送进他口中,他
立刻嘎吱嘎吱嚼着咽了,一点都不含糊。

  这小子也不睁眼,躺在血泊之中侧了下身,斜枕在胳膊上往梦里去睡,腿上
的血肉一点点生长起来。

  「何苦这般强忍,明日交代几句话出来,我替你说说情,也免受皮肉之苦。

  硬的完了来点软的,说不定就能把嘴撬开个豁口。燕七栀也就这么一试,见
少年全然没理她,便丢他继续在那里躺着了。

  「你们好生看管,切不可与之交谈搭腔,若有什么响动,只来隔壁叫我。」

  燕七栀对刑房内卫士交代两句,扭身转去了相对一侧的耳房。天明在即,最
多也就一个时辰空闲。她拖了一张蒲团,盘膝而坐,准备吐纳一番聊作歇息。

  许是这一夜耗费精神大了些,燕七栀坐下没一会儿,忽觉一阵酣意涌上,脑
袋酥酥麻麻,像是倚在了一堆棉花上。

  她晃晃头一睁眼,只见面前天光白昼,骄阳当空。天空湛蓝祥云缭绕,山壑
沂深烟霞散彩,远有高山流水,近有青松苍柏。天顶金光直透九霄,宛如仙境。

  燕七栀只觉得心旷神怡,不禁看得痴了。她全身疲惫一扫而光,也不知自己
身在何处,只踏着脚下软绵绵草甸子,向不远处那潺潺流水的小瀑踱去。

  瀑布之下竹林青翠,一座灰瓦白墙的小小瓦舍精致玲珑。燕七栀推门向里探
去,只见满园的花圃鲜艳,幽香拂面。

  「七栀,你回来啦?」

  楼榭亭台,一名俊逸男子凭栏而坐,对她伸出手来。那男子看不清面目,只
闻得声音温柔宽厚,文雅怡人。

  在皇寂宗中,扩充外戚力量向来可算作头等大事。皇族女子若修成元婴,定
要与下面大宗门联姻。或宗主,或长老,至少也得是个宗主真传不可。

  倘若是那结不成金丹的皇族,寿数有限,也都会去娶妻生子,踏踏实实享个
凡俗之乐。万一能生个血脉惊绝的子嗣,那可就给家族长脸了。

  偏就是燕七栀这种修为不上不下的姑娘难结道侣。虽然她生的好看,可长驻
谨医堂听用,行医用药男女难防,光屁股的大老爷们不知见过多少,名声可就传
得不太好了,一直未得嫁娶。

  燕七栀一心向道,未遇良人也不觉得有多么可惜。可她守身多年,如今叫那
温润公子轻轻一唤,心头顿时漾出一丝水波,只觉得那人亲近的仿若自己夫君一
般。

  燕七栀心下微羞,人却已被那公子轻轻勾入怀中。她只闻耳边柔声细语,尽
是些体贴情话,又有一双热腾腾大手将她护在胸膛上,与她十指交扣,说不完的
蜜意柔情。

  那呵在耳边的气儿都若真的一般,叫她禁不住面红耳赤,又有些喜不自胜。
恰在这时,那公子轻轻一口咬她耳垂,叫燕七栀又羞又怒,抬手便打。

  谁知腕子被人一把叨住,那公子欺上前来,低头就吻,直勾了她的舌头过去
吸吮不休。燕七栀心儿狂跳,蹑呆呆发愣,那双魔手又蹭下去,捉了她臀儿左扭
右揉,一片旖旎。

  燕七栀胆子再大也到了头儿了,羞恼间连推带打将那公子逼退,张嘴就要呵
斥,却死活发不出声响。她愈发着急,胸口一绷,就这么醒了。

  原来自己仍坐在那牢城耳房的蒲团之上,不意间睡了小小一觉。她伸手一摸
,脖子上出了一层香汗,刚想起身,忽觉胯下微凉,不知何时亵裤竟也小小湿了
一片。

  燕七栀面红耳赤,只庆幸四下无人。她强作镇定运气舒缓,降去那满面桃红
,这才碎步快走,躲去旁侧溺所,拿绣巾探入胯下擦拭起来。

  不擦还好,却道那红嫩蚌肉竟如此敏感,只那么轻轻一抹,燕七栀顿时浑身
一颤,嫩穴又吐了一缕情水出来。

  她清心寡欲多年,从未近过男色,可究竟也是女子,有过那么三五次春梦。
可哪一次都没有这回真切激烈,直叫她头晕目眩,咬着唇角,忍不住想要伸手去
揉弄两下。

  也愁在没人教过,燕七栀琢磨半天也羞得下不去手,只能倚在墙壁上叫那冷
冰冰砖石沁了自己一炷香功夫,这才收敛情思走将出来。

  往回走时正赶上怀王燕庭阙驾临,好歹没误事。燕庭阙坐下之后立刻开始提
审,刑房内火荼峥嵘算是又开锣了。燕七栀站在斜后方,只由得燕庭阙与周啸衷
在那里折腾,一整天魂不守舍。

  这一日燕庭阙专从识海下手,仗着分神期神识强横,将那辛戾暴虐往那少年
识海中猛灌不休。修士升境淬体,不惧肉身刑罚也便罢了,这识海生息却是牵一
发动全身。燕庭阙用上了狠劲儿,直将锋锐神识在少年识海中结结实实犁了一遍

  可那少年叫也叫了,滚也滚了,看着涕泪横流面白似纸,可费半天劲低头一
问,人家翻来覆去就四个字:「日你娘去。」

  燕庭阙一整天滴水未进,苦于费力无功,今日便权且停了刑罚,只交代周啸
衷与燕七栀看守人犯。

  燕七栀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抱了个什么念想,嘴比脑子快,先把监管的活儿揽
了下来。周啸衷接连两日心中有火,从善如流回去歇息了。

  燕七栀自己都不知道,其实心里已暗暗盼着能再做一回春梦。今夜还真是没
叫她落空,待月盈中天之时,谨医堂堂主又一次睡了过去。

  燕七栀行到那瓦舍之前,不知怎的又踟蹰起来,只在那竹林边打转,不愿往
里去进。

  不曾想那公子竟从身后竹林中踱出,一步步来到她面前,哀声道:「七栀,
是不是生我气了?」

  燕七栀心中欢喜,却也一板一眼训了他一顿。梦里听不真切自己说了什么,
只见得那公子楚楚可怜,一个劲儿求她消气,只道是再不敢孟浪。

  燕七栀心念一转,二人刹那间已坐拥在一处海崖,望着那碧海生波。

  她似已知道是梦,却甘愿如此醉上一场。转身去抚那公子面庞,强忍羞意亲
了他一口。

  望着那公子面露惊喜如饮甘蜜,燕七栀满心快活,这才发觉你欢我爱是何等
乐事。

  公子又俯身要与她交吻,凑到近前不敢擅动,只眼巴巴望着燕七栀。燕七栀
耳热心跳,闭着眼睛轻轻将头一点,那公子如蒙大恩,亲昵昵与她口舌交缠起来

  这梦中男子吻技惊人,轻啜慢挑,待勾得燕七栀心痒,又是一阵狂吸猛舔。
燕七栀初吻尚在,却叫这梦中相会折腾得如痴如醉,待察觉到自己胸脯已被摸个
透时,早没心思去拽那魔手了。

  反正是做梦,又怕得什么?

  人在梦中难受拘束,燕七栀索性再不去想那礼教纲常,只一味放纵欲念,与
公子卿卿我我起来。

  恍惚之间,衣服都被摸敞了怀,捉得她那对不大不小的乳儿露在天光之下,
揉得她意乱情迷。没一会儿功夫,手又伸到那亵裤之间,连磨带挖,抠得燕七栀
浑身酥麻,想叫又叫不出声来。

  后腰上那根硬邦邦的事物越挺越高,燕七栀岂能不知那是何物,禁不住拿后
臀前后轻轻磨蹭了两下。那公子顿时起了兴致,袍子一扬,撅了那鸡巴把她往上
一提,叫她双腿夹了,在蜜缝上戳来抹去,滑溜溜蹭个不停。

  完了完了,燕七栀心中想道,等着转醒过来,怕是那亵裤都要湿透……

  她毕竟处子,如何也不敢去想那真正水乳交融之事,只贪这一时的痴缠,盼
着晚醒一会儿才好。

  可越想着是梦,醒的反而越快。眼瞅着似有一波激荡已积蓄在小腹之内,偏
偏在这时候转醒过来。燕七栀一口心火堵在胸口,进不得退不得,再想回去梦里
却再睡不着了。她低头一看,那锦布蒲团已湿漉漉阴了一大片。

  她又气又羞,掐个引火决将那蒲团烧了,整饬半天衣服,外面天光已亮。

  接连两日绮梦,换做旁人难免心中生疑。可不知为何,燕七栀对此间蹊跷浑
然未觉,仿佛只要多想一层,那梦就要碎了。

  她这边被那淫梦搅得神魂颠倒,那边燕庭阙和周啸衷又枯耗大半日下去,一
边攻伐识海一边大动肉刑,仍然未有斩获,只好又聚到耳房商讨对策。

  「不如叫人来布下大阵,强碎了这小子识海,管他几斤几两,总能吊出些东
西来。」

  周啸衷磨牙倒齿,性子被磨得有些烦躁了。

  燕庭阙只坐在小厅里抿着热茶一盅,缓声道:「那若什么都没扫出来,这罪
过你来担吗?」

  一句话堵的周啸衷再不敢乱言,只悻悻问:「怀王可有妙计?」

  「眼看已经三日,今日再拿不出些东西呈见圣上,可就难看了。针对肉身识
海能用的手段都已试过,再续用刑便是个长活儿。不如就遂他意,看看是不是真
能讨些什么出来。」

  「那小子定是想拿我们耍笑,难道真要给他好吃好喝?!」

  「他人在篱下,就算白吃白喝又有什么关系?此番要还不开口,那就继续用
刑,无伤大雅。」

  「好……那属下这就去布置些寻常酒菜。」

  这些东西极好置办,不一会儿周啸衷就率卫士端了一只矮脚条桌回来。燕庭
阙示意卫士开了牢门,叫周啸衷将那小小一桌酒菜摆在少年面前,燕庭阙自己也
挪了座位进到法牢之内,与少年相对而坐。

  那少年趴伏于地,闻得酒味肉香自己就睁开了眼。他翻身坐起,疲疲沓沓把
自己拖到矮桌前,伸手拽了一只鹅腿塞进嘴里。

  「这还差不多,早这么伺候着不完了——」

  燕庭阙不动声色,只看他将那一只烧鹅都吃进肚中,又灌了半壶酒下去,这
才开口道:「后生,你心志坚韧,倒也有一腔血勇。这桌酒菜,算是我皇寂宗敬
你。你若愿意交代几句,便与我聊上一聊。若先前那话只是强逞口舌,今日就算
叫你歇息一天,之后便要动真格了。」

  少年全身早叫伤口渗出的血沾满,都变了黑糊糊一片,他却全不在意,只揉
揉肚皮,打个酒嗝。

  「说话算数,小爷今日心情不错,便与你说道说道。不过有言在先,你问我
话,我也有话要问你,也算公道,你说是吧?」

  燕庭阙微微一笑:「你多吃我一桌酒菜,公道何在?」

  「你们还打我来着呢,一桌酒菜权作补偿,如何不公道?」

  燕庭阙抚须道:「伶牙俐齿,倒也不错。我只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出自哪
门哪派?又为何闯入皇陵?」

  「不忙,你先应我一个问题,如今是何年何月?你们又是什么人?」

  燕庭阙眉头一皱:「你装傻充愣,我们却不需得多说废话了……」

  「你看,要问话的是你,掰买卖的也是你。不聊那就算了。」

  「好,就陪你玩一玩。如今乃永平千年,这里是皇寂宗刑房。」

  「永平是谁的年号?再往前是什么?」

  中原纪年繁复,但上一次却是以合欢老祖飞升登仙为记,五宗法盟定了永平
为号。看这小子的意思,竟然连这都不知道,难不成……

  「上一个年号是泰宁。」

  少年只将手摆来摆去:「没听说过。我叫那血窟吞下恐怕已是千万光阴之前
,分不清你们这许多纪年。时光荏苒,也实在记不得许多事情,依稀只记得自己
姓刘,名字也忘了个干净。」

  燕庭阙心中微颤,却也不会尽信,只顺水推舟问:「你的意思是,你没有擅
闯皇陵?」

  「我掉进那血窟时,压根就没你们什么皇寂宗。」

  「你且说说,那太岁窟中是何模样,你又是如何出来的?」

  那少年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全身抖如筛糠,额头汗滴如豆,身子一偏,哇呀
一声将刚吃的满腹酒菜吐了一地。

  待他擦擦嘴缓过神来,只艰难道:「原来是叫太岁窟……那乃是一处无间炼
狱……莫叫我再去想了……」

  燕庭阙心中自有计较,只是一时分不清他是装的还是真的,于是继续问:「
与你一同出来那女子又是什么人?」

  那小子眼中似有精光一闪,急声道:「那贱人乃是太岁窟魔头!你们切不可
放她活着,赶紧引个火道法术将她烧死,不然她早晚杀光你们一宗的人!」

  燕庭阙也不接话,这小子一应言语听着似真,这一句胡乱掰扯,坐实了杀人
灭口的揣测。他前后那些话没有旁证相佐,全当胡言乱语也不为过。只是燕庭阙
当初在皇陵中现场查验,那警御法阵之外确有传送玉珏痕迹。若以这小子的话语
推断,那便是有贼人触动了皇陵中镇压【太岁窟】的阵法,将这被吞了几千年的
小子从里面放了出来。

  若真是在窟中囚困几千年不晓日月,他年纪轻轻能醒灵觉之境,倒的确说得
通了。

  可换而言之,倘若这小子是一行几人,在挖坟掘墓时当场反目逃了几个,只
留下他封在禁制之内,也并非没有可能,信这小子的话便着了他的道。

  然而唯独有一条,众目睽睽,却是不能否认——他还是第一个从【太岁窟】
中活着出来的人。

  【太岁窟】乃是皇寂宗最大隐秘,燕家将皇陵置于妖墟之内,根本不是贪图
什么弟子历练之地。只因皇寂宗历代帝王皆是分神期修士,聚其遗蜕之力结成大
阵,才能镇压【太岁窟】叫它能为己所用。

  皇寂宗这一代一共三名分神,知晓【太岁窟】隐秘的,除燕无咎燕庭阙之外
,却只有两名燕姓心腹元婴长老。另外那名分神高手因出身外戚,亦是不知这【
太岁窟】究竟是个什么所在。

  那火伶琉璃盏是皇寂宗先辈炼器高手铸就,作为阵眼以控制【太岁窟】活性
。火伶琉璃盏以十年为期蓄足真力,自发而开,皇寂宗正合此时才定了昭天祭祖
大典的规矩,一来可以作法巩固对【太岁窟】之掌控,二来也是聚来【太岁窟】
行事的好由头,免得惹人生疑。

  太岁窟乃是极凶之地,若非火伶琉璃盏结合遗蜕大阵镇压,千年来怕是要将
妖墟都吃下去了。每逢火伶琉璃盏开封之时,知晓隐秘的宗内核心成员便会向太
岁窟中投入祭品。

  燕庭阙寿过数百,前后已经历过几十次,经手的祭品也多了去了。大修为的
妖兽、灵怪、乃至魔教修士,用青龙锁捆了结实投入窟中,只要收得及时,那祭
品即会变成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块吊上来。用秘法将那肉块淬取炼化,净销魔气,
佐以天下二十三味奇药神株,三年之后即可成就一枚圣丹。

  服了圣丹之人,体内竟可再生一团气海独自为用。莫看燕无咎如今只有分神
前期修为,已服用两枚圣丹的他,两泊气海内的真气加在一起已远超分神中期。
燕庭阙经年来更是用过了五枚圣丹,其真气已如瀚海之冰,在外人前露出的锋锐
只不过十之一二。

  但若是投入祭品之后行事怠慢片刻,祭品可就收不上来,只能拽回一缠空荡
荡的锁链。那时机不易掌控,往年三五次便有一回要将祭品丢在窟里收不回来。
几千年来,太岁窟只有吞的份儿,却万万没有吐出来的时候,这回一下出来两个
大活人,当真前所未见。

  燕庭阙唤人又给少年重新布置一桌酒菜,又恐少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泄露
太岁窟秘密,便遣走了周啸衷和刑房内卫士,只叮嘱燕七栀专门看守。这也是因
燕七栀在宫内形单影只,修为也不算太高,真要听到什么,自家人倒也好处置。

  他带着刚刚问出的口供,风风火火去找宗主禀报,刑房内只剩了那少年席地
而坐,头也不抬,狼吞虎咽。

*** *** *** *** *** *** ***

  面前的餐饭也不是什么珍馐美味,尽是凡人吃的寻常肉食酒菜。可宁尘被折
腾到这第三天,腹内早已饥火蔓延,恨不得连盘子带桌子腿儿都给吃了。

  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饿」。宁尘知道,自己从那魔窟中出来的时候,肉身
就已然变了。

  第一日身受绝剑穿胁,又被施用针刺雷法、剥皮剐肉,他大呼小叫演得逼真
,实则都是些小痛小痒——除了被那娘们灌了一嘴臭秽物当真受罪。

  第二日识海被攻,多少有点儿难受。可他分神期神识,只拿出灵觉期大小一
片识海任凭对方折腾,大概与马蜂蜇上两口没什么区别。

  全身上下除了左手,都与太岁窟中血肉融在一起。寸肌寸骨,正如在那幻境
中一般,皆可与神识生出感应。旁人被十八绝剑制下气海心脉,自己封不了五感
通识,用什么刑都得苦受。可宁尘这身子,连一滴血都能受他神识节制,断绝痛
感好似吃饭喝水一般。

  不过该演的戏那是必须演,先作一副铁骨铮铮的模样,对方心急之下总会拿
出好吃好喝一探。如此这般,他借机扯得那些假口供,才有些许可信。

  他趁无人时内视,自己身体里哪还有什么真正的心肝脾肺,俱是以那血肉凝
聚而成。那十八绝剑可摧心脉,可宁尘这身体,神念一动,把心脉移到脚脖子上
都不叫事儿。

  别的修士淬体修炼,只盼着修得刀枪不入。宁尘可好,跟人正好反着,刀枪
随意出入,伤筋不动骨,只要他想,须臾间便可叫伤口愈合。

  误入太岁窟,得了这莫名其妙的一层便宜,却也不是没有代价。这身体什么
都好,就是容易害饿。那气海金丹亦不知生出了什么变化,逆气周转不休,若不
是这两日被严刑拷打夺了些精气神,恐怕那根阳物一直都得硬在那里。

  凭这副身体,背后那十八把绝剑,宁尘说拔就敢拔;身上的一应枷锁,拼着
强断了手腕脚腕,随便也都摘得,再以神识接驳,片刻就能把手脚接好。从这刑
房中出逃,对宁尘而言并不困难。

  可就是两件事令人头疼,一来若是引起响动,燕庭阙那分神期高手前来追赶
,那是万难脱逃。二来……不是还有霍醉落在人家手里么。

  三日刑罚下来,宁尘未曾觉得如何难顶,唯独一念起霍醉就不禁心痛神伤。
起初要被捉拿之时,他强出急智,作势要杀霍醉,就是怕皇寂宗人拿她相挟。

  霍醉虽被折腾的奄奄一息,但那时见他举动也立刻领会了其中意思。二人被
分押两边,心却仍在一处。宁尘假中藏假,叫人去杀霍醉,反而保了霍醉无虞;
霍醉也将那被凌辱失身的弱女子演的淋漓尽致,总算没变成皇寂宗的人拿捏宁尘
的软肋。

  情急之时还能强行冷静应对,现如今有了喘息之机,宁尘更是心乱如麻。霍
醉为他吃了这么大的苦,宁尘一想起来就肝肠寸断,第一夜叫人剐了腿丢在那里
时,还禁不住偷偷滴答了几滴眼泪,恰叫周啸衷看见,以为自己刑罚奏了效呢。

  宁尘这几日作派看着游刃有余,其实心里早急了。要从此处脱身万万拖之不
得,只因自己与霍醉遗留了一个天大的破绽。那破绽不在别处,正在自己与霍醉
的储物戒上。

  星陨戒与他融在体内,好东西都在里头,那掩人耳目的普通戒指里无非有些
丹药日用,霍醉的戒指也是一般,叶含山不富裕,她戒指里的东西比宁尘还少些

  可坏就坏在这儿了。按先前演的,自己是抓了霍醉在那里双修恶采,可她若
真受制于人,如何还能留得戒指中那万八千的灵石不被抢夺?

  燕庭阙老成持重,一言一行便能看出其心细如发,他现在心思放在自己这边
,初时可能只觉得这两枚戒指平常无奇,万一静下心来察觉有异,揪霍醉过来在
自己面前一用刑,宁尘可是再装不下去的。

  小霍已为自己受了那般罪,再叫她多吃一分苦,宁尘都受不了。

  有此一忧,宁尘心魔大盛,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道义原则,只将能用的法子都
用了出来。

  自从与那太岁窟中血肉相融,宁尘惊觉自己竟也能以幻境纳人而入,只是惑
不了修为高深之辈,而且非得是沉眠之时才能起效。

  燕七栀自然首当其冲被他瞄上。那小娘皮上来就往自己身上插了十八绝剑,
恰好叫宁尘趁机把惑神无影针尽数打入她经脉之内。也是无心算有心,她第一日
就在天牢留宿,若是待得远了,宁尘神识还真罩不到她。趁燕七栀疲乏,宁尘当
即催动惑神无影针将她迷睡,这才得以使出那太岁幻境。

  当初宁尘堪堪金丹,便用无影针惑了灵觉期的萧靖。燕七栀虽有戒心,但宁
尘如今以分神神识操动针力,又不是叫她直接送上门来,一样针出见功。

  无影针与太岁幻境一起发力,不光撩拨得燕七栀情思翻涌,更是叫无影针的
惑神之能大逞其威。燕七栀一个不提防,心智中本该清明生疑的那个角落已被薄
雾死死蒙住。

  此刻燕七栀已卧去耳房,几名卫士也被燕庭阙支走,再没这等天赐良机。宁
尘盘膝而坐,先操针瞌睡了燕七栀,然后拿幻境直将她勾了进去。

  幻境虽强,施展时本体终究没有防备,算是一个短处。可宁尘本就身在牢笼
,就不必提什么防备不防备了。他遁入幻境,一眼便寻到燕七栀,念头一动晃到
了她身边。

  惑神无影针制了她小半灵智,她又自觉身在梦中,平日里那端庄优雅全都丢
了,这一回不必宁尘撩拨,自己就急急靠了过来,与宁尘拥吻在一处,只盼他能
多孟浪一些,续上前夜里半途而废的甜美。

  燕七栀被迷惑得痴醉不堪,宁尘使出浑身解数,一边撩拨得她鬓乱钗斜,一
边将她腹内无影针猛攻阴宫,激得燕七栀情欲大盛,只厮磨亲昵了半刻时间,就
再也受不住他纠缠,羞答答被宁尘扶躺下去,解了裙带。

  一顿狂吻轻揉,燕七栀如前两夜一样被宁尘弄得汁水横流阴中空虚,如今被
他拨开双腿往跨间一挺腰,还以为终于要初尝极乐。谁知等了半天,只见那梦中
公子在自己身上来回起伏,却尝不到半点甜头。

  燕七栀只道自己未经人事,梦不出那尚未尝过的滋味。可箭到弦上如何抵挡
得住,口中好哥哥好哥哥不断哀求,腰胯紧扭起来。

  宁尘幻身早将那关键物事变成虚状,只拿肚腹在她阴唇上磨来蹭去,又猛催
无影针,足足折腾了她半个时辰,把这熟嫩雏穴磨得都张了口儿,比那青楼婊子
还骚。

  燕七栀欲火焚身,不上不下尽吊在半空。人在梦中情绪往往难抑,燕七栀几
乎要大哭起来。宁尘掐准时机将幻境往回一收,鼓胀针力紧紧扼住了燕七栀神智

  燕七栀半梦半醒间已泪流满面,全身情欲无处发泄,朦胧中被幻境中残留的
一缕声音唤着起身,踉踉跄跄从耳房走出来,正看见宁尘敞着怀坐在法牢正中,
那根白玉老虎昂然挺立,在燕七栀双目中轻轻跳动。

  耳边幻音诱着她轻移莲步,脑中似有一丝清明唤着叫她不可妄动。可燕七栀
此时哪还听得到,心说只此一次,好叫我先解了腹内之火。

  饶在此时,她扔强托着一点理智,御住十八绝剑镇锁了面前少年的口舌手脚
,不叫他乱动。自己则背对少年轻撩裙摆,露出那白花花的臀儿湿漉漉的穴儿,
栖身就去寻那白玉杵,想要好好厮磨一番。

  宁尘突然暴起,将肉身中的霸道气血用力一鼓,十八绝剑咯吱一声齐齐被他
从后背强压而出。他一把捞住燕七栀纤腰往下一拽,那鸡巴噗嗤一声贯了进去,
狠狠撞在她宫口之上,处子鲜血与满腔淫液溅了一地。

  「唔唔唔!!唔唔唔——」

  猛然间剧痛入脑,多大的惑心法术都再制她不住。可宁尘另一只手早掐了她
玉颈气脉,把燕七栀的凄然惨呼强行压在了喉咙里。

  燕七栀骤然惊醒,剧痛之中立时就要运气抵御腾身而起。可宁尘气海中逆行
金丹如旋涡一般将她吸在那处动弹不得,全身真气仿佛都坠在了阴宫,身子使不
出力气,强要起身怕是阴关立刻就要穿破。

  一挣之下无力回天,燕七栀这才醒过神来,知道自己已被这小魔头制住。一
念间想起那谨医堂中女子惨状,腿间娇嫩处又如刀割,燕七栀身子一颤,呜咽着
流下泪来。

  想讨饶,喉咙被锁却说不出话,就在这当儿,身子下面那小魔头已动起了腰
,一上来就大开大合,毫不怜香惜玉。燕七栀那刚捅穿的处女膜,三五下叫他操
烂,痛得她眼冒金星,泪如泉涌。

  却不是宁尘心狠,那逆行金丹如今难以受控,宁尘若不尽情纾解胯下欲念,
逆行金丹只会就势周转、越行越快,非一口气将燕七栀吸成废人不可。

  燕七栀那欲念本就是宁尘强拨出来的,惊醒之后身子都凉了大半。可宁尘逆
合欢真诀眨眼间已行遍她全身,想要不出水儿都不行了。

  她依坐在宁尘身上,喉咙被掐着出不了声,屁股却给撞得噼啪响,叫燕七栀
又痛又羞。可那痛中偏偏又带着那般痛快,被上下颠荡着连操数十下,前几夜那
心火仿佛全都给疏通开了。

  宁尘一边操着燕七栀,一边将合欢真气灌入她经脉关要之处,牢牢将她一身
修为制住,想要攻入心脉。那刚破瓜的紧致穴儿倒是可口,宁尘虽努力凝神去行
功,却还是有小半神智溺在了她欢穴里。

  先前霍醉受得苦,现在燕七栀也尝到了。宁尘那铁棒在真诀运使之下已是狰
狞恐怖,搅得燕七栀腹内翻江倒海,一轮一轮的快感接连不断轰在识海中。她实
在坚持不住,被操到百十下的时候噗地喷了一缕阴津出来,终是被攻到了阴关之
前。

  「啊、啊、啊啊、啊……」

  燕七栀哑哑暗嘶,秀眉紧蹙,宁尘操她一棍,身下就呲出一泊阴津。她谨医
堂坐了那么多年,深知阴津若是耗尽,再出可就是亏耗底子的阴精了。她咬紧牙
关想要收束欲念维护自己阴关,可又哪里挡得住宁尘合欢真诀,满心的绝望都叫
那穴儿的欢快慢慢遮挡了过去。

  好爽……好……爽……我……还想要……

  宁尘试着身上女子突然自己扭了一下屁股,心知火候已到,又多使出三分力
气,猛将鸡巴往燕七栀穴里怼去。燕七栀本是处子破身,高潮难去,被他狠狠这
么一逼,受不住螓首乱摇腹内猛抽,竟被活活操到了阴关狂崩大泄。

  除了离尘谷那钰、诛、涤、静四名大祭,宁尘还没如此待过一女。可钰诛涤
静乃是元婴修为,又已早受过通天佛主双修采补,多少有点底。燕七栀刚刚破身
,便被硬生生操穿阴关,全无自保之力,阴精狂喷而出。宁尘逆行金丹先啖了她
初红元阴,又吞了她大半精气,总算慢慢平静下来,重新受了宁尘摆布。

  宁尘破她阴关不为其他,只为一举钳制心脉。燕七栀初迎泄身就是个阴关冲
破的烈度,人已翻着白眼在那里抽搐了半天。这般强行高潮,对一个处子而言如
同从地狱直登仙境,许久都没能舒缓下来。

  宁尘可等不了那许多,他松开燕七栀喉咙,在她耳边轻声道:「若不听我安
排,便叫你在人前活活泄到脱阴而亡,你可听清了?」

  说着话,就将燕七栀心脉中的合欢真气微微一震。燕七栀只觉得全身又是似
苦似甜一阵颤抖,刚刚美得过头的阴宫哆哆嗦嗦险些又要到一次似的,红肿阴唇
也再吐了淫蜜出来。

  她哪还疑心有假,含泪连连点头,不敢有半分逆意。

  燕七栀身为皇族,把脸面廉耻看得极重。死对她而言倒没有十分怕,可一想
到会是那种死法却足叫她心焦胆裂。宁尘也是在梦中堪破这一点才以此相胁,危
言一出果见成效。

  「唤一名卫士进来,收拾这一应杯盘。我在你体内中了心毒,若有异想,我
绝不留手。」

  燕七栀抹抹脸上泪花,颤巍巍点了头,侧身凑到刑房门口,依言叫了卫士进
来。那卫士不疑有他,进来埋头去理宁尘面前的残羹剩饭,宁尘趁机一掌将其拍
晕,有条不紊换了那卫士盔铠在身,又将卫士头发披散扮作自己模样拴好,虚虚
插了绝剑在他背上,好叫外边人往里观瞧时看不出破绽。

  燕七栀被宁尘推在前面行走,他自己端了那矮桌连带杯盘酒盏一起随在身后
,大摇大摆出了天牢。

  「要、要我送你出宫吗?」燕七栀一身修为被宁尘眨眼间毁至金丹,忧的是
辛辛苦苦的修行被废大半,庆幸的是多少还给自己留得底子,没有落得和那女修
一般下场。

  「与我一起的女子在哪里?带我去。」

  燕七栀原以为这少年只会夺路而逃,万没想到还要横生枝节。她只恐少年一
着不慎被人抓住,自己就要横死当场变作艳尸一具,哪能不怕。

  可再怕也不敢不听命令。她迈着虚浮脚步,一路带着宁尘往谨医堂去了。

  到了谨医堂外院,宁尘早早叫燕七栀多唤了一名没什么修为的婢子随行。燕
七栀心知他要和方才一般再来一出李代桃僵,却也担心这魔头随手一掌把自己婢
子打死,咬了半天牙,鼓足勇气求了宁尘一句,叫他手下留情。

  宁尘闻言一愣,嘴上冷冰冰胡乱应了,好叫她安心。

  可有此一节,却被宁尘看出这燕七栀也是个心慈仁厚的姑娘,不禁微微有愧
,顿时道心生乱。

  宁尘连忙凝神压制心境,道是若不如此,又怎么救得出霍醉?有此一念,总
算先把道心安稳下来。

  谨医堂一众卫士见燕七栀带了随卫婢子前来,并不觉得有甚异样,全程半点
阻拦也无,叫宁尘顺顺当当溜入了厢房。

  燕七栀不需宁尘再出言吩咐,先把厢房内守着的几个女修支了出去。谨医堂
内,她的话比在天牢还好使。那几个卫守女修虽心有疑惑,但也没有多言,都去
了外面守着。

  宁尘再忍不住,一步冲到霍醉榻前,捧着她的脸轻吻额头,柔声唤个不停。

  霍醉修养三日,燕七栀给的药也算尽心,伤势多少缓了些下去。她隐隐听到
宁尘声音,还道自己是在梦中,怵一抬眼,却望见情郎就在身边,顿时瞪大了双
眼。

  「尘哥……你……哈……你真有办法……这么快就跑出来了呀……」

  宁尘见她说话比前些天要轻盈些,心下稍定,拥她在怀里牢牢抱住,这才解
了心头思念。

  「醉儿,我们走,你站的起来么?」

  霍醉银牙一咬,强撑身体挪下床去,道:「短走几步……权且不碍……」

  她毕竟武修,宁尘虽毁了她金丹,可体魄久经淬炼,多少能撑上一会儿。待
会儿只要挪出谨医堂,便可依赖于宁尘。

  宁尘一扭头,看到燕七栀已亲自弄晕了自己的婢子,免得宁尘手重。先前燕
七栀强压着腿间剧痛,穿宫过院,又不能叫人看出破绽,着实累得不轻。她带着
一身冷汗,摇摇晃晃伺候霍醉换了婢子的衣服,歪在榻前再无力动弹。

  宁尘小心翼翼将霍醉搀扶在怀,一步一步挪到厢房门口,回头看了燕七栀一
眼。

  燕七栀领会他的意思,勉强提了一口气,大声道:「你二人去将药拿来,不
可错漏一样。叫其他人守在外面,我要给人犯运功疗伤,谁也不许进来打扰。」

  宁尘望见燕七栀唇无血色、目光失神,想起自己先前暴戾之举,再难硬住心
肠,抬手对她抱拳拱手:「燕姑娘,万般无奈,实是对你不住。」

  话说完,宁尘伴霍醉推门便走,留下燕七栀一人跪坐榻前,望着宁尘背影,
不禁有些呆滞。

  燕七栀原以为,他不过是魔窟中蹦出的魔头一个,穷凶极恶淫法滔天。直到
方才见他扑去女子床前满目柔情,才明白他对自己这般狠辣,乃是为了救心上之
人。

  那背影与幻境中的翩翩公子合在一处,他抱着女子的模样,与抱着自己时无
有二致,只可惜终究南柯一梦,自己却不是那名女子。

  门扇关合,再看不见他身影。燕七栀只觉得心中又恨又酸,腿间破瓜之痛又
苦又甜,再想起他临走前还留了一句「对你不住」,万般委屈汇在心口,伏在榻
上呜呜啼哭起来。

(待续)
本来这章打谱要把接下来追杀一节写完,但若再写,恐怕三月都未必能更新了
那就先放出这些,好叫大家先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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