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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夫君去渡鬼】(191-195)作者:乌柳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4-03-12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作者:乌柳     191.生而为人就是原罪   净姝没有听他们回答,看了眼焦大,又继续对薛氏说:“你跟我来。”   在场人不明白净姝单独叫走薛氏干嘛,却是并不敢阻拦,只能目送着她们离开。   待出门,六礼
作者:乌柳






  

  191.生而为人就是原罪

  净姝没有听他们回答,看了眼焦大,又继续对薛氏说:“你跟我来。”

  在场人不明白净姝单独叫走薛氏干嘛,却是并不敢阻拦,只能目送着她们离开。

  待出门,六礼赶紧迎了上来,说道:“小姐,姑爷出去溜达了,不在府里,差了人去找,怕是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他出门没交代一声去哪?”

  六礼摇摇头。

  这倒是不巧了,难道说这小孩儿小命就此到头了?

  净姝想了想,“让人去善堂请何先生来。”

  她就不信了,旗嬷嬷今儿既能恰好求到她头上,那小娃儿必定是命不该绝的。

  “回小姐,奴婢已经已经差人去请了。”六礼说着,手中呈上一物,便是司南留给她防身的玉佩。

  “你倒是机灵。”净姝接过玉佩,另又吩咐:“去打盆凉水来。”

  说罢,将薛氏带去了另一间房里。

  “现下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你不必顾忌焦大,有什么不妨直说,可还有什么线索?”净姝一边说着,一边拧了块帕子,递给她敷被打得肿起的脸颊。

  薛氏有些受宠若惊,瞧着净姝,眼泪唰的又流了下来。

  薛氏一边哭一边摇头,稍有些失控,“表小姐,梅子……梅子这么久还没有投胎转世,或许,或许是因为我……”

  “你别急,慢慢说。”净姝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想了想,伸手抱住了她,轻拍着她的背,就像以往娘亲哄她时那样抱着拍。

  薛氏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重新说起了往事。

  都说酸儿辣女,她怀孕时因爱吃酸梅子,大家便都说这一胎是儿子,大夫也说绝大可能是男胎,谁成想生下来却是个女儿。

  女儿便女儿吧,总归都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不论儿子女儿都是宝,只是她这么想,焦家人却不这么想。

  梅子出生公爹公婆从产婆嘴里听得是个女儿,便看都未曾进来看过一眼就离开了,焦大也是,连名字都不给取,梅子,梅花,梅香,三个姑娘的名字都是她自己取的。

  梅子出生之后,她头一次带娃娃没甚经验,忙活的手忙脚乱,他们也都不说要帮把手,反而是刚出月子就给她端来了什么生儿子的汤药,催促着她调理身体,赶紧再怀一个。

  她没有办法,喝着那药只好早早停了母乳。

  只想着尽快怀上,却不料事与愿违,一直五六年,她肚子里都没再传出个消息来,因此,那些年里,她和梅子没少受焦家人的冷眼,焦大更是一言不合就动手,哪怕年幼的梅子,也没少挨他的打。

  那天晚上梅子给焦大倒水洗脸,不小心打翻了洗脸水,就挨了焦大两下踹。

  梅子当时看着没有事,过不多久就不对劲了,嚷嚷着身上疼,后半夜就开始发起了烧,等天亮吐了几口血人就没了。

  “梅子死后,我不吃不喝闹过一场,从那之后他们就不敢再在我面前多提梅子了。”薛氏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平安锁,

  “这是梅子从小带着的平安锁,她死后我一直带在身上,平日里有什么思念,有什么不如意都会对着小银锁与她念叨,或许就因为我时常念叨她才会迟迟不走吧。”

  净姝拿过平安锁看了看,一把银制的平安锁,很简单的样式,看得出来有时常被人把玩的痕迹。

  “依你说的,梅子的死和焦大那两脚踹脱不开关系,可她为何不报复焦大,反而报复平儿呢?她和平儿有什么恩怨吗?亦或是你和焦二夫妻有什么恩怨吗?她会不会是替你报仇?”

  净姝提出自己的猜测。

  薛氏一愣,似想起了什么,一时都忘记了哭。

  “或……或许真是如此……”

  梅子死后一年,焦二娶了妻,姚娘子是裁缝铺管事的女儿,那裁缝铺每年进账很是可观,其管事在四奶奶面前十分得眼,所以焦家人对姚娘子的态度与她完全是两个极端。

  她看得焦家人对姚娘子的态度,没少在心中怨怼过,旁的人也没法说,便只能对着这把小银锁,与死去的梅子诉说心中的委屈。

  再后来梅花出生,他们见又是个女儿,很是失望,不过与嫁进来一年还没有消息的姚娘子比起来,他们也不敢多嫌弃什么,加之这么些年了,好不容易才又怀上,有个女儿总比没有孩子好。

  如此又过一年,他们兄弟俩分家出去,她又怀上了,这回总算生了个男孩,总算让焦家人如愿了,可尽管如此,焦家人对姚娘子还是比对她更好。

  因为姚娘子的父亲在四奶奶面前得眼,对焦大焦二有助,他们便一直将姚娘子捧着,哪怕她一直没生下个孩子,他们也不曾当面说过一句指责。

  他们家人的态度让她很是怨恨,也很是羡慕嫉妒姚娘子,羡慕嫉妒她一胎得男,羡慕嫉妒焦二对她百依百顺,羡慕嫉妒她被所有人放在手心里捧着。

  这么多年,这些苦水她无处可说,便都对着小银锁,说给了梅子听。

  前两天平儿生辰,来她家玩耍,从平儿嘴里听得中午饭食是焦二特意花银子从如意楼送来的,听得一时心里有些不平,便又与小银锁私下抱怨了两句。

  “表小姐,您说,梅子会不会是受了我这些年来的话影响,受了我那天的抱怨才对平儿下手的?”

  这个可能性很大,不然无法解释梅子为何这么怨恨平儿,毕竟平儿出生的时候,梅子已经死去许多年了。

  只是按照这个想法,比起杀死平儿,她更该杀死焦家一家人吧?尤其是那个将她打死的焦大吧?

  为什么不杀焦大呢?是因为焦大是父亲不舍得杀还是不敢杀?

  思及此,净姝突然想到什么,鬼怕恶人,焦家一家人都是恶人,加之梅子死之前一直在受着他们的欺负,从小心里便生了畏惧,柿子挑软的捏,在他们一家人当中姚娘子和平儿无疑是最好欺负的对象。

  想明白这些,净姝将手中的银锁递给薛氏,“你再像以前那样对着银锁与梅子说说话吧,劝她放过平儿,早些入轮回去吧。”

  虽说梅子可怜,但平儿也是无辜,罪孽都是长辈们做下的,与他无关,能救还是救下吧。

  薛氏抹了把眼泪,双手接过银锁,捧在手心里摸了摸,带着哭腔唤了声:“梅子……我儿,娘知道你心疼娘亲,可娘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杀死平儿也没法改变什么,你千万别听娘亲的胡说八道,可不能为了娘亲做傻事,你放过平儿,好好去投胎,下辈子睁大眼睛投个好胎,不要再记挂今生苦难,不要再记挂今生不如意,不要再记挂娘亲了……”

  薛氏的话响在耳边,净姝听得很是难受,薛氏这种遭遇,梅子这种遭遇,她没少听过,在高门世家当中,生儿生女,家族势力,都是决定以后在夫家地位如何的主要,只有自己地位高了,膝下儿女才能有所保障,就像表姐看似身份尊贵,是大家小姐,却也不能决定自己的婚姻,她现在虽嫁给了司南,看似好过,不是也逃不过义父每日喝药的吩咐,日后就算怀上了,也得担心生儿还是生女,司南一根独苗苗,若不生个儿子来,怕是过不了义父那关吧。

  192.薛氏再没有梅子了

  薛氏抹着眼泪说了许久,净姝在旁陪着,突然间似有风动了一下,她下意识眯了下眼睛,再睁眼,就见薛氏面前站了两个孩子,可不就是方才见过的小姑娘和那平儿,此时该说平儿的魂魄才是。

  薛氏看不见他们,还在继续说着,女孩儿伸手唤了句娘亲她也听不到,净姝正想开口告诉薛氏梅子来了,薛氏却突然停住了说话声,转头看向净姝,“表小姐,我感觉梅子来了。”

  薛氏解释不清自己的感觉,只是自己心里分辨的清楚,以往她对小银锁说着说着话,就会有这种感觉,所以方才他们提起梅子还没投胎,没有离开人世的时候她下意识就想到了可能是因为自己念叨的问题。

  “是来了,就在你面前,平儿也在。”

  薛氏赶紧往前看去,却是一点儿都看不见,只能对着面前的空气不停唤梅子。

  净姝不会道术,无法帮她看见梅子,只能做传话人,帮她们母女俩传话。

  “梅子,娘没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别为娘亲做傻事,放过平儿,投胎去吧。”

  “梅子说,她可以放过平儿,但不想去投胎,她还想留在你身边陪着你。”

  薛氏听得这话又是欣慰又是心酸,强忍着泪意露了个笑,“傻孩子,不是还有梅花和梅香嘛,有妹妹她们陪着娘就行了,你不用挂念。”

  “娘知道你孝顺,可为娘最希望的还是你能够早些解脱,能够早些投胎转世去,娘当初将你埋葬在娘娘庙附近,也是希望你能在娘娘的庇佑下早些投胎去个好人家。”

  薛氏忍着眼泪相劝,可想能再抱她一回,就像她小时候那样抱着搂着她。

  劝了许久,梅子总算是松口同意了,将平儿的魂魄重新送回了他的身体。

  平儿死而复活,让大家全都激动了,旁的人都不知道,在另一间房里,有位母亲在送女儿最后一程。

  在薛氏的泪眼当中,梅子走了,她来时带来一阵风,去时带走一阵风,风过无痕,就如梅子一样,来去这世间,还不曾留下什么痕迹,就消失不见了,这世上或许还有别的梅子,但薛氏再也没有梅子了。

  大家都不知道,在梅子走后不多久,送子娘娘神像旁多出了一尊女娃娃的泥像,不多久,一条红绳就套到了她身上,被人恭敬地请走了,这家人似乎专门来求女儿的。

  何先生匆匆赶来,却不曾想事情已经解决了,听得是净姝解决的,一时有些不可置信,待仔细听了经过,不免佩服她能不动一点手段就送走女鬼。

  若让他来做,定是先用平儿的生辰八字将平儿魂魄招过来,若女鬼阻拦,便会直接动手,打赢了再做商量,到时条件由着他来开,女鬼不答应也得答应,老老实实被渡走。

  何先生说完,问薛氏要了梅子的生辰八字,掐指算了算。

  “梅子受送子娘娘点化,另投胎去了,你不必担心了。”

  “这就好,这就好……”薛氏总算是放心了,净姝却是不懂,怎么会这么快?怎么梅子可以不通过地府审判直接投胎转世?

  “因为梅子死时不满七岁,不知者无罪。但凡能投胎的魂魄必定是受过地府审判,走过奈何桥,喝过孟婆汤,忘却前尘的,若转世之后,未满七岁就夭折了,便还属于孩童无知之时,这期间所作所为都算作不知者无罪的范畴之内,对于这时候犯下的对错,不必再接受地府审判,可以直接通过送子娘娘,送子观音此类神明迅速再做投胎转世。”

  原来如此,难怪大家会把七岁以下夭亡的孩儿埋葬在娘娘庙附近。

  “不过梅子虽是七岁之前死的,但她不是做鬼这么多年了吗?做鬼时候的事情不会算入其中吗?”

  “这当然要算,若平儿这次真的被她害死了,她肯定要入地狱再做审判的。”

  经何先生解释一番,净姝渐渐想明白了,也就是说,梅子年纪小,死后并没有什么执念,早就该借送子娘娘神力另外转世投胎去的,因为薛氏时常念叨她,朝她吐苦水,她心疼母亲才一直没去投胎,一直陪在薛氏身边。

  薛氏念叨的话让她留下,如今也是让薛氏亲口劝她离去,这或许就是因果吧。

  净姝越想越明白,那平儿是焦家从娘娘庙里求来的,梅子死后被葬在娘娘庙附近,一切不可说不巧,或许这一切就是送子娘娘在渡梅子吧,或许她也该去娘娘庙里拜一拜。

  平儿虽已经回魂,但魂魄离体太久,还需要再做安魂仪式,施哥儿手上的掐痕也要另做处置,这事净姝可是做不来了,只能在旁看着何先生做法。

  随着事情传开,大家都知索命的是梅子,都知道她是为母出气,才会一时糊涂,大家都清楚焦家人什么样德行,薛氏这些年的不容易也都看在眼里,不免叹梅子孝顺,只有焦家人不这么觉得,各个都把错都推到了薛氏身上,说是她教唆的梅子,若不是在场人多,怕是那焦大又要动起手来了。

  净姝上前一步,走到薛氏身边,说道:“梅子希望你往后能好生过活,你可莫要辜负了梅子的期盼,我可是给你们做了证的。”

  净姝说完,话音一转,转头看向焦家人,“若是有人让你对梅子的承诺成了空话,且看我怎么收拾他!”

  净姝故意加重了“收拾”二字,将这二字原封不动还给焦大。

  净姝这替薛氏撑腰的意思不言而喻,薛氏有些受宠若惊,焦家人也是没有想到净姝会这么说,忙忙改口表态,以后会好好待薛氏。

  “汪府的下人何需让姝儿来收拾,若有不妥,四舅母就帮你收拾了。”

  四太太对净姝的话并不满,她带过来的陪房,她的人,还轮不到净姝一个小辈来插手。

  “那就劳烦四舅母了,毕竟这可是承诺过梅子的,一旦违誓,怕是梅子还会再回来,这回是平儿,赶巧了才救下,下回可不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净姝恭敬应下,没说梅子已经投胎,故意用梅子来做说辞吓唬他们,料准了他们不敢去招惹鬼怪,更何况还是个敢取人性命的恶鬼。

  193.失算(4200珠加更)

  再从汪府出来已经是酉时末,天已经暗了下来,净姝撩开车帘看了看街道,问六礼:“少爷还没找到?”

  司南若听到信了,总该是要来汪府看看情况吧?

  “侍卫只调查到少爷在外溜达时,被康王府的人请走了,具体如何尚不知晓,管家已经亲自上门去打听情况了。”

  “康王府?”康王爷是皇上的叔叔,如今年事已高,甚少出现在人前,他怎么会突然请司南过去?

  净姝想不明白,只得让车夫驾马快些回去,看根叔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等到家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路旁都点起了灯,净姝刚下马车,就见路的那头也驶过来了一辆马车,远远看车上标识,是安府的马车没错。

  不是司南应当就是义父吧,净姝想着,没有进门,站在门口等了一等,等马车过来。

  车帘子掀开,司南从中跳下,九千岁紧跟其后,净姝没想到义父和司南会在一起,难不成是义父亲自去康王府将司南领回来的?

  司南究竟做了什么得罪康王爷的事了?竟还要义父亲自上门领人?

  “义父。”净姝向义父行礼,看他们面上神情倒是不严肃,想来事情已经顺利解决了。

  三人一起进门,九千岁直接传膳,没有多说什么,净姝只好偷偷拉了拉司南的袖子,问司南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事,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我待会儿回房再告诉你。”

  司南不愿说,净姝也不好再问,待吃过晚饭,九千岁先行起身离开,临走转头对小夫妻笑道:“行了,吃过饭继续回房捣药去吧。”

  “嗯?!”净姝刚喝进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随即怒目看向司南。

  司南心虚笑了下,“回房我再给你解释。”

  净姝怎么也没想到,康王爷请司南过去是为了要长生不老药,怎么也没想到那天在客栈的混账话都被隔壁胡人一知半解地传了出去。

  “还好是误会了,不然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净姝捂脸羞愤,“都怪你!”

  司南不敢狡辩,老实认错,保证下次再不胡闹,随即赶紧转移话题,问她:“听说你在汪家遇见事了,可是解决了?”

  “解决了。”

  说起这事来,净姝慢慢平了下了心中的羞臊,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与他听,想听他的表扬。

  “这事解决的不错,渡鬼算是入门了。”

  “这就入门了?”还一点本事都没学呢?

  “你忘了我之前说的了,鬼魂弥留世间不走都是因为还有所执念,怨念,我们渡鬼,最主要的便是要化解其执念,怨念,化解与武力,道术无关……”

  夫妻俩说着话,渐渐忘了那捣药的事情,本来看过薛氏的遭遇,净姝今晚还想主动与司南同房一回,好早些怀上孩儿,被这长生不老药一搅和,这念头当即没了。

  司南也知是自己胡闹过头,闹出了荒唐传闻,今晚也不敢再来胡闹,老老实实的睡觉了。

  隔天是中秋节,九千岁还要回宫里伺候皇上,没有多留,大早便又回了宫里,净姝想着与表姐商量的给邱央真的考验,也是大早安排了起来。

  让根叔安排人去准备了一艘花船,另找了五个和表姐身形相似的丫鬟让春枝帮她们做表姐的扮相。

  待酉时初,便出发去汪府接上表姐,去船上做最后扮相。

  戌时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随着钟楼钟响,街道上的花灯从东边陆续被人点亮过来,照亮了京城所有街道。

  净姝站在船头,提溜着上次与司南一起买的荷花灯和兔子灯,也随着他们一起点亮。

  瞧瞧手中忽闪忽闪的灯,瞧瞧头顶圆圆的月,净姝呐呐:“我怎么觉得花灯比月亮还要好看?”

  司南在旁站着,拿着酒葫芦在喝酒,听她这话,也看了看花灯,看看月亮,最后视线落在她脸上,笑道:“灯好看,月好看,人更好看。”

  “你这巧嘴子。”净姝笑骂一句,随即夺过他手中的酒葫芦闻了闻,笑说道:“你这酒里可是偷偷搁了蜜糖?糖都糊嘴了,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甜味儿。”

  许是现下气氛好,现下在外面净姝也没做顾忌,与他嘻嘻调笑。

  “你尝尝就知道有没有掺糖了。”瞧着净姝笑盈盈的脸,司南心里痒痒。

  “不尝不尝,可不想辣喉咙。”净姝说着将酒葫芦又还给他,却不料他连葫芦带她的手一并都握住了。

  “那你尝尝我的嘴就知道甜不甜了。”

  司南这句话压低了声音,挨近了,鼻尖全是他身上的酒香味,一切都暧昧极了。

  净姝不禁红了脸,拒绝的话到嘴边,突地又变了,“我回去再尝。”

  “船上就有不少房间,咱们偷偷尝去。”司南越说越暧昧,净姝有些招架不住,只觉得被他身上的酒香熏醉了,脑子晕乎了,心里莫名有些燥动。

  “邱央真快来了,表姐还在里面等着呢……”

  “时间还早,亲个嘴儿能要多久,不急不急。”

  在司南的怂恿下,净姝半推半就偷偷跟着他避过众人,躲去了一间隐秘的房间里,在荷花灯和兔子灯的照耀下,与他搂着抱着,滚在船板上亲得透不过气才松开。

  “这酒可甜?”

  净姝点点头,面上通红,而后推开了他,整了整被他摸乱的衣裳,说好的只亲嘴,亲着亲着就又动手了。

  司南还没闹够,伸手搂住她,不让她走,大掌轻车熟路又揉上她胸前的柔软,得寸进尺,“也让我尝尝这两颗奶球球吧。”

  “又不是没尝过,这么着急做甚,等回去随你怎么尝。”再来怕是要擦枪走火了,到时一时半会儿肯定解决不了。

  净姝执意不愿,她还要去考验邱央真呢。

  司南无法,只好收了手。

  两人彼此眼睛做镜子,互相给对方整理整理了下衣裳,收拾妥帖了才偷摸摸又回到甲板上。

  邱央真还没有来,净姝不敢再与司南独处,便进船里面陪表姐去了。

  在船舱里说了会儿话,六艺匆匆进来了,“小姐,表小姐,不好了,邱少爷遇刺受伤来不了了。”

  “怎么回事?”净姝和柔嘉都吓着了,柔嘉顾不得再做伪装,赶紧撩开了碍事的帷帽,问六艺究竟。

  “具体奴婢也不知晓,刚刚邱家来了个侍卫说的,奴婢这就传他进来。”

  “不用了。”柔嘉等不及,直接起身出去见那侍卫了。

  侍卫站在码头,低着脑袋,看不清面容,柔嘉走过去,赶紧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他怎么会遇刺?可伤得严重?”

  “不严重,你来了就不严重了。”

  什么?柔嘉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面前侍卫抬起了头,不是邱央真又是哪个?

  “你耍诈!”净姝气呼呼叉腰,很是不服。

  “姝儿妹妹可没说不准我用计。”邱央真说着,朝柔嘉伸手,示意她下船来。

  柔嘉看了净姝一眼,“那我走了,丫鬟们就按照安排留在船上了。”

  净姝默了一会儿,摆摆手,“行吧行吧,算我输了。亥时初记得把表姐给我送回来。”

  净姝虽应着,但还是不服气,气呼呼看着他们走远,忍不住向司南抱怨邱央真耍赖,枉她一番安排。

  看她懊恼模样,司南忍不住笑,“这结局你该早就料到才是,你都明说要给他做局了,人家又不傻,当然早早开始想破解的法子了,哪会任你宰割,行了,别气了,咱们也下船赏月去。”

  194.打擂台猜灯谜

  净姝看了看远处热闹的街道,那边人多灯亮,若是赏月的话不是船上更好?

  虽想不通,净姝还是跟着他下了船。

  从河边过去街道上,还需走过一段小道。

  小道没有灯,两人只能手拉着手,借着月光往前走。

  “刚刚该带个花灯出来照亮的。”净姝轻轻说着,“表姐他们也没拿灯,可别摔了。”

  “你想多了,他们俩人肯定都觉得不拿灯才好呢,如此便有借口拉着搂着往前走了。”

  司南说着,手上用力,将净姝拉进怀里,搂着她往前走。

  ……也是。

  说起表姐,净姝又想起方才被邱央真赢得轻而易举的事情了,心里气结,她可是设计了好久呢。

  气着走到街道上,路口处有人在卖兔子,不少小孩儿围着在瞧,净姝一下忘了气,也凑过去看了看,蹲下身摸了摸那小兔子。

  “一百五十文一只,不论是养着还是做菜吃了,都是极好的,这兔毛到冬天还能做条围脖,做顶帽子,夫人可是要买一只?”

  见她上手,小贩赶紧问道,然而净姝一听他这话,脸色一变,当即收了手,拉着司南走了。

  “怎了这是?兔肉做菜,兔毛做围脖帽子不是挺正常的吗?人老板也没说错呀。”司南很是不解。

  净姝皱着眉头,轻轻说:“我以前有个奶娘,她有个女儿比我大半岁,因是奶姐妹,我与她好的像是亲姐妹一样,时常一起玩耍,有一回她带回来一只白兔子,说是她爹从山上捉回来的。”

  “那白兔子白白胖胖的,眼睛红通通的,瞧着很是可爱,她爱不释手,几乎同吃同睡养着的。过了几月,冬至那天我见她在哭,一问才知,那兔子被她爹给杀了,兔肉下酒吃了,兔皮给她刚出生半年的弟弟做了顶兔毛帽子。”

  “她哭得很伤心,我看不过眼,便让人去买兔子给她,但因为是冬天,下人跑遍了京城也没买到一只活兔子,再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奶娘一家了,问娘亲也不说,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姑娘半夜用那兔毛帽子捂死了自己的弟弟,她爹一气之下,也把她打死了。”

  说起这些,净姝不禁打了个冷颤,赶紧拉着司南往灯火通明处走去。

  司南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桩事,对此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现在想来,她会杀她弟弟的原因或许不止是兔子,她弟弟刚出生不多久的时候,她就对我抱怨过,说她爹娘现在只喜欢弟弟,不喜欢她了,若是没生弟弟就好了……”

  不愉快的回忆让夫妻俩人都失了看灯的兴致,只是慢慢随着人流走着。

  走到街头,见一家酒楼面前围了许多人,满场酒香味,将司南酒虫勾了起来,凑近一看才知道原来是酒楼弄了个酒王争霸赛,看谁喝得多,最后胜者便能进酒楼里白吃白喝半个月。

  司南心动了,倒不是心动白吃白喝,是心动喝酒,净姝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赶紧拉住了,“还没开始玩呢,你要是喝醉了,还怎么玩?”

  司南无法,被她拉出了人群。

  两人又继续往前走,司南一步三回头,可是想喝酒,只得拿下腰间酒葫芦解了解馋。

  又走过一段路,见很多人都往一处奔走,各个面上都露着兴奋的笑,这让净姝很是好奇,不免拉着司南跟着他们一块儿过去看热闹。

  走着走着净姝发觉有些不对劲,这好似去妓院的路,因那天在妓院这条街附近围剿鬼市,净姝对周遭的道路都很熟悉。

  果然,走过去就是妓院。

  妓院这条街上也挂满了花灯,只是他们这儿所有的花灯上都画着春宫图,各式各样的男女交合模样,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挂在外面。

  净姝瞧得脸红,捂着脸看了看周围,来的也有不少像她一样的良家女子,各个瞧红了面颊,她们身边都有男子跟着,不是独自来的,想来和她一样,是跟着夫君一起出来游玩的。

  见自己不是特殊,净姝也就不挡脸了,拉着司南继续往前走。

  花街最里面摆了个擂台,是其中一家妓院摆的,说是打擂台猜灯谜,凡上台猜灯谜者可以随意指个妓子,猜对一个灯谜,妓子便脱一件衣裳,若猜错了妓子便将衣裳都穿上,又重头来过,若一连猜对灯谜,让姑娘脱得精光了,便能不要钱将姑娘领进妓院房间里玩。

  听得这玩法,许多人都惊得不行,纷纷感叹这玩的也忒大了些,还没等大伙儿震惊完,已经有几个男人跃跃欲试,当即就走上了擂台。

  一人指了个漂亮姑娘,便开始了猜谜。

  一声铜锣响,一个龟公提了一盏花灯上来,说道:“各位听好了,什么东西长在半中腰,有皮又有毛,长有五六寸,子孙里面包。”

  还不等擂台上的人答,底下人就吵开了,答案无一例外,净姝面颊红红,不禁扫了眼司南的腿间,谜底是这个吗?

  正想着,台上人开始回答了,阴茎,阳具,大鸡巴……说法五花八门,却是不约而同猜的同个东西。

  “错了错了错了,各位都猜错了。”龟公一连否认,惹得大家纷纷质疑,“不是鸡儿是什么?”

  龟公嘿嘿笑,“各位爷,你们没吃过玉米吗?”

  龟公的话让场中一静,随之喝起了倒彩,台上人不服气,嚷嚷着再来。

  龟公走下去,又换了一盏灯笼提上来,说道:“两个葫芦盛豆浆,只见流来不见装,男女老少都吃过,吃了多少没法量。”

  大伙儿又嚷嚷了起来,只不过这回大家底气都不那么足了,怕又猜错了。

  净姝看着自己胸前,也是狐疑起答案来,正看着,突然一只大掌伸了过来,扣在了她的胸脯上,把她吓了一跳,赶紧推开,就见司南讨打的笑脸。

  净姝赶紧看了看周围,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擂台上,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刚刚那一下。

  “你别闹。”净姝往他手上拧了一把,正说着,那边台上龟公已经出答案了,这回大家都猜对了,是奶子没错,妓子们会意,各个脱了件衣裳,露出了香肩雪颈,引得台下人直吹口哨,嚷嚷声更大了,叫嚣着龟公快些继续。

  195.月光光,亮堂堂,夫妻俩,偷亲嘴

  响应大家的话,龟公赶紧让人又换了一盏花灯上来,“各位爷莫急莫急,且听我慢慢说,这半山腰里一条沟,一年四季水滴流,不见牛羊来饮水,只见和尚来洗头。诸位猜猜这又是何物?”

  “何物?你娘老子裤裆里藏着的那物!”有人当即朝龟公笑,经他这一起哄,场中气氛更热闹了,场上人被这么提醒,也都纷纷猜到了谜底。

  那些个姑娘们毫不犹豫,一个个当即松开了腰带,一手扶着抹胸,一手拉着裙子,等龟公再出题。

  这要掉不掉,要露不露的模样,可是勾人心地很,有人不满了,“怎的腰带也算一件?”

  龟公陪着笑脸解释:“咱家姑娘身上统共也没几件衣裳,这腰带自然也得算一件,不然岂不是赢得太容易了些,爷们儿个顶个有学问,还怕多两道题吗?”

  “不过两道题的事,继续!继续!”另有人和稀泥,只想快些继续,迫不及待想看姑娘们继续脱衣裳了,龟公也就顺势下了台阶,继续说道:“欸!诸位爷继续听,上边毛,下边毛,晚上毛贴毛,这个大家可要猜好了,猜对了可就能看姑娘的大白腿了。”

  场下人没所顾忌,兀自猜测开了,只有台上的人小心谨慎,不敢乱说了,琢磨了好一阵才在周围人起哄下犹豫着报了答案。

  各个都猜了交合,场中只有净姝纳闷,她的那处没有毛,与他们说的不一样,一时不禁胡思乱想起来,觉得或许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不免拉了拉司南的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司南会意,弯腰侧耳过去,听她轻言细语:“相公,你可知道我那儿为何没有毛毛?”

  司南没想到净姝会突然问他这事,倒是给他问不会了。

  倒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女子下边无毛俗称白虎,说是在性欲上格外如狼似虎,欲求不满,且克夫,事实证明这说法是错的,这小娘子要是能欲求不满,他每回哪还用想方设法哄着她来,至于克夫,更是无稽之谈了。

  司南想了想,凑到她耳边说:“大多数人有,少数人没有,这个没关系,和汗毛,头发一样,有些人多有些人少。”

  司南说着,温热的气息撒在净姝的耳廓,热热痒痒,麻麻酥酥,等他说完,净姝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酥麻了,腿有些软,不自觉往他身上靠。

  司南知她耳朵敏感,看她这样,就知她被撩拨到了,便伸手搂住了她。

  “别,这么多人呢。”净姝想推开他,可这一下实在身上发软,实在无力。

  “没事,没人注意咱们。”

  司南一边说着,一边掩着她的脸,抱着她走出了人群,走去了街角偏僻的角落,那边擂台上传来震耳欲聋的嘘声,一听才知是大家猜错了,刚刚那谜底并非交合,而是眼睛,上睫毛,下睫毛,睡觉闭眼毛贴毛。

  “你干嘛?拉我到这儿来做什么?”净姝警惕看他,经这几步走,她恢复了力气,赶紧挣扎他钳制在她腰上的手。

  “你可别胡来!”

  “知道,就亲亲,不做其他的。”司南说着,嘴巴早就迫不及待挨了上去,迫着亲上了她的唇。

  听着那边猜谜的热闹人声,净姝怎么也无法沉下心回应他的吻,等他亲过两下,就赶紧催促他算了。

  司南还没过瘾,如何能放,只做轻哄,哄着她再亲一亲。

  两人正讨价还价时候,突听一声笑,紧接着响起了琴声,净姝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抬头看了眼,就见对面二楼的窗户打开着,有一位老先生站在窗边。

  老先生虽在笑,在弹琴,但眼里并没有神,瞧着应是个瞎眼,看他模样打扮,应是那间妓院里的琴师。

  老先生两指快拨,先是弹了一段琴,随之唱道:“满天的星星圆月亮,滚烫的手掌软胸脯,叫声妹妹我心肝儿肉,越亲越好你莫害怕,哥哥今晚不拜月,哥哥今晚不拜神,专拜妹妹两个圆馍馍,欸,圆馍馍,白又白,软又软,只能尝,不能咬,嘬一口,哎哟哟,各个月饼都尝遍,都没有妹妹的奶子甜。

  妹妹妹妹好妹妹,不急不急不要急,咱们躲着慢慢亲,咱们躲着慢慢耍,你耍耍哥哥腰间的柴,哥耍耍你腿间嫩生的穴,干柴插进穴儿里,哥哥给你做马骑,三更半夜咱四条腿,颠来颠去直颤颤,妹妹快活得直喊娘,哎哟哟,我滴娘啊,我滴娘呀,我要这大鸡巴哥哥做我的郞……”

  ……净姝没待听完,一手捂脸一手拉着司南赶紧走了,那盲琴师估计是把他们当做私下偷情的野鸳鸯了。

  不比净姝羞恼,司南反而笑出了声,还想继续听完。

  “有长生不老药那前车之鉴在,你还不做收敛!”净姝小声斥他。

  “就亲个嘴而已,不打紧。”司南并不以为意,指着那边人群当中说:“你看看人家。”

  什么?

  净姝脸上红的不行,一直低着头走路,怕被人瞧见,他这一说,才抬头看去,就见那猜谜的人群当中,已经有好几个男人被场中的气氛激得压不住枪,各个裤裆都顶了起来,胆大的更是直接掏出了家伙物什自己撸动了起来。

  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脱了裤子弄了?

  净姝震惊非常,站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走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人家是人家,咱们是咱们,只往好的比,哪有往不好的比的。”

  说话间,净姝打量了一下全场,那些个有女伴的男人,各个都挨近了不少,一眼看去,良家女子与妓子的分别很明显,妓子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完全没有羞意,身上衣裳松了也不怕露出来,反而主动挨着男人身上去,接过了钱就能主动拉着人家手往衣裳里摸。

  反之那良家女子各个羞得满面通红,不敢抬头。

  “这样当众淫乱,衙门不会管吗?”净姝有些狐疑,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她以前都不曾听说过。

  “不知道,反正要管早就管了,不然他们也不敢这么嚣张,你瞧着了,这里可都是成双结对来的,另还有什么规矩也说不定。”

  净姝想了想,随之晃晃脑袋,“管他什么规矩,我们反正管不到,不掺和就是了。”

  净姝不想再看这淫乱场景了,只觉得他们失控模样,不像是人,各个都像是发情的野兽一样,看得她又觉害怕又觉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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