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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夫人姚玉凤立即含笑说:「我们走罢。」说罢,当先走出门去。蓝天鹏因为美而少女是姊姊,只得让她先走,但她却立着不动。
欧阳夫人妙瑶凤回头一看,立即笑着说:「她还要整理洞府,我们先走吧。」
蓝天出一听,只得恭声应是,随在欧阳夫人身后走出来。洞门,沿着长洞向左走去,由于顶上悬有纱灯,洞内情形,清晰可见,地下也十分清洁,显然经常有人打扫。转过拐角,洞势较狭窄,但在洞的中央,每隔两三丈,仍悬着一盏明亮纱灯。
这道窄洞极长,约二十余丈,直到前面出现台阶,才发现洞口外,已是满天寒星的夜晚了。出了洞口,夜风袭面,蓝天鹏一看到星辰,已是午夜时分,但在他的感觉上,好似几个时辰,其实,已是第二天的夜晚了。就在他打量夜空的同时,身后已传来一阵衣袂破风声。
蓝天鹏回头一看,是那位含羞低着头的欧阳姑娘,而他方「才放在洞外桌旁的「彩华银虹」宝剑,已被她插进在银室薄团前剑鞘内,捧在手上。由于欧阳姑娘一直垂首不敢直视,蓝天鹏自然不也失礼多一看,他趁机游目打量洞外形势,竟是一座四面围着三座高峰的死谷。正北面和西南两峰之间的鞍部,有一道不算太急的狭窄瀑布,直泻谷中松林之后,因而断定林后必有水潭。
谷的范围并不大,方圆最多一百五十亩,在林外看不见房屋,也没有那位葛衣老人所说的灯火辉煌的宅院。当然,那些话他现在已深信,完全是为了引他前来而杜撰的,只有一点,是千真万确的,就是欧阳世家一点不假。他仍记得欧阳紫在高家楼「金鸠银杖」的寿筵上,指责「了尘」的话。
这时想来,欧阳紫的话丝毫未曾夸大,以「银衫剑客」在武林中的声望和地位,自然要高出「了尘」多多。心念间,已进人松林,但没有多远,即是一簇一簇的修竹,而在修竹的空隙间,已看到数片水光和灯光。出了竹林,蓝天鹏才发现眼前一片形如水上的精致花园,方才看到的片片水光,正是在亭台小桥之间的水池荷塘。
亭台小桥之间,都有陆地相连,小径两边,都植有各种名花奇草,间有一些畸形怪样的岩石分散点缀在园中。在水上花园的西、北两面的巨大磷峋怪石间,隐约现出数栋雕染阁影和飞檐,数点灯光,就在这两个方向透出来。
蓝天鹏跟在欧阳夫人姚玉凤身后,一面沿着花园边沿向酉面的鳞峋岩石间走去,一面打量园内景色。但是,他也不由自主的转首偷看一眼身侧捧剑前进的欧阳姑娘。岂知,这一次正当他转首偷看的时候,而欧阳姑娘也正以秋水般的明目,暗透情意的向他看来!蓝天鹏看得心中一震,险些脱口轻呼。
因为这一次,他将这位秀美绝伦的欧阳姑娘的娇靥,看了个清清楚楚,他几乎忍不住喊一声「华姊姊」。当然,眼前的欧阳姑娘绝对不是他的表姊萧琼华,因为萧琼华不但要比欧阳姑娘高一些,而在气质上似乎也有所不同。就他心中一惊,两眼发愣的一刹那,身侧的欧阳姑娘,已倏然低头,急急地向前走去!蓝天鹏心头一震,急忙一定心神,他断定欧阳姑娘已经生气了,他也自觉,这样的看一个女孩子是失礼的。
但是,随着欧阳姑娘走去的方向一看,这才发现欧阳夫人早已站在数丈外一座红漆大门前,而欧阳姑娘正捧着剑向她母亲身前走去。蓝天鹏看了这情形,心中惶愧,俊面通红,也急步向前走去。只见欧阳姑娘尚未走至她母亲身前,欧阳夫人已吩咐说:「将剑给我,你去吧。」
欧阳姑娘恭声应是,以手将剑捧上,一等欧阳夫人将剑接过,深垂着螓首,急步走上水上花园的一道花石小径,匆匆隐没在花树间。蓝天鹏看了这情形,心中愈加不安,但又不便解释什么!欧阳夫人却亲切的笑着说:「孩子,请到里面坐吧。」
蓝天鹏由于心虚,不敢与欧阳夫人的目光接触,恭声应了个是,低头向中年妇人身前走去。欧阳夫人一等蓝天鹏走近,一面转身走进红门,一面笑着说:「你欧阳姊姊,过份内向,不喜言笑,不要说和你,就是和我这作母亲的,平日也难得谈上几句话。」
蓝天鹏不知欧阳夫人说话的用意,不敢随便接口,只得恭声应了个是。又听欧阳夫人继续说:「她哥哥就和她不同了,个性豪放,争强好胜,爱打抱不平,每次出门,总要惹下一些梁子才回来……唉……」
一声叹息,以下的话住口不说了。蓝天鹏跟着欧阳夫人弯曲行进,有时也登上数道石阶,有时也看到狭道两边的鳞峋怪形岩石间,植有鲜花小草,和矮松细竹环境美好,幽雅至极。这时听欧阳夫人谈到欧阳紫,突然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欧阳兄可曾回山?」
欧阳夫人叹了口气,说:「这孩子一离开家,就像是飞出笼子的鸟一样.」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晚辈曾在高家楼遇见欧阳兄……」话未说完,欧阳夫人已颔首说:「我知道,你来天台的事,就是他派老仆欧阳慕德先口来通知我的。」
蓝天鹏听得十分迷惑,心想,我前来天台的事,欧阳紫怎会知道?心念间,正待发问,发现前面已到了一座依着岩石建成的美丽阁楼。丽阁前一片小花园,一座畸形岩石,恰好挡住了阁厅的大门,也是小花园中的一座假山。而同楼上有栏干,灯光暗淡,图厅内涵光明亮,且有人影晃动,显然是传女或仆妇等人。果然,先迎出阁来的是一位头发已有些灰白老妇人,接着是一个绿衣侍女。老妇和侍女,先向欧阳夫人姚瑶风施礼呼了声「夫人」。
欧阳夫人首先将宝剑交给老妇,接着肃手一指蓝天鹏,说:「这位是少爷的好朋友,蓝少谷主。」
老妇恭谨的接过宝剑,和传女同时施礼,齐声说:「蓝少谷主。」
欧阳夫人也指着灰发老妇,说:「她就是在城内引你前来的欧阳慕德的妻子,你呼她慕德嫂好了,我们也都这么称呼她。」说罢,当先走进阁门内。
蓝天鹏含笑呼了声「慕德嫂」,也登阶走进阀门。老妇一等蓝天鹏走进闭门,立即吩咐待女就来。欧阳夫人也不谦逊,迳自坐在尊位上,并肃手示坐。蓝天鹏就在欧阳夫人的前例漆椅上坐下来。阁内陈设简雅,壁有字画,左侧一道半圆形的楼梯,直通阁上。蓝天鹏一等待女就过茶,立即向着欧阳夫人,欠身问:「请问前辈,不知欧阳见何时回山?」
欧阳夫人见问,柳眉微蹙,迟疑的说:「照说,他该比你先到,不知怎的,至今未回。」
蓝天地迷惑的「咦」了一声,继续问:「敢问前辈,不知欧阳兄怎知晚辈会来此地。」
欧阳夫人淡雅的一笑说:「孩子,不怕你见怪,你在尚贤那里学艺,早在你到梵净山的第一天,我们就知道了……」
蓝天间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插言问:「可是师妹丁梦梅告诉给前辈的?」
欧阳夫人听得柳眉一蹙,不答反而迷惑的问:「你已认识了梦梅?」
蓝天鹏脸一红说:「嗯。」
欧阳夫人会意的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的,他们母女二与我们从不往来。」蓝天鹏一听,知道其中必是涉于儿女私情,不便接口说什么。
欧阳夫人继续说:「你既然已看过先夫的自述,我也不妨将师妹与我们交恶的情形说出来,师妹陈天丽,个性极强,遇事偏激,先夫因她年小,处处让她几分,们两人虽同师学艺,情如兄妹,在个性上却极有出入,这便是两人未能结为夫妻的主因。我与先夫偶然的机会下相识,以后便共同行道江湖,后来我知先夫,尚有一位美丽的师妹,便决心结识陈天丽,岂知,陈天丽因妒成恨,负气远离,数年之后,她突然回来……」
说到此一顿,黯然一叹,继续说:「这些事,先夫已在自述中述及,我不愿再赘述。她来取「金刚降魔宝录」时,那时我住在此地,陈师妹曾藉机大闹一阵,她要令师丁尚贤,也坚持要具和先夫同样的名望与声誉。」说此,又望着蓝天鹏,郑重的说:「其实,令师当时,已是双笔无敌的有名侠客,只是陈师妹想藉机前来闹事找先大呕气罢了。先夫觉得「金刚降魔宝录」,乃异人所留,陈师妹也有资格学习。」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插言问:「前辈是说,女子不可以学「金刚掌法」?」
欧阳夫人略微颔首说:「当然可以,只是学其变化,女子在先天上就无达到金刚拿法的威猛刚强之境。这是先天的缺陷。后来先夫分给陈师妹半本「金刚降魔宝录」的原因,你已经看到了。当然,造成陈师妹与令师分居的原因,自然仍是为了先夫而引起。但是,这件事直到三四年后,访到他们之后,才知道他们分居的情形,没想到,就为了那两篇秘芨,不但先夫伤重不治,就是令师也因而失去了双腿。」
蓝天鹏听罢,不由关切的问:「请问前辈,有关欧阳前辈的「九彩芒珠」并没有毒的事,晚辈的师母可知此事?」
欧阳夫人立即正色说:「她当然清楚,只是她当时非但不阻止令师与先夫交手,反而故意领着梦梅离去,可见她坚持让令师学习金刚掌的目的,不在为武林主持正义,而在于专一对付先夫,可见任何一方死亡,已都不是她所关心的事。」
蓝天鹏听至此处,对那位尚未见面的师母,已有了一个概括认识,但是陈天丽竟是他的师母,他不便批评尊长,是以不敢随意接口。但是,欧阳夫人却沉痛的说:「如果陈师妹在场,非但先夫与今师的一场生死搏斗可免,即使今师被先的「九彩芒珠」击伤,暗中偷窥的「黑手三郎」,也不致有乘之机,斩断了令师的双腿……」蓝天鹏听至此处,宛如在心头上刺了一针,这一句话便可说明了陈天丽所犯的错误,是多么严重的。
欧阳夫人继续一叹说:「紫儿经常前去梵净山,伺机取回那两篇「金刚降度宝录」,但每次带回来的消息,总是令人失望的事。」
蓝天鹏心中一惊,不由关切的问:「这么说,晚辈每天日夜练武功,欧阳兄也都看到了?」
欧阳夫人点点头,伤感的说:「也包括用先夫的木牌画像练习倒刺子母钉……」
蓝天鹏不解的问:「当时欧阳兄武功剑术都高明晚辈一等,足可将晚辈置死以免后患,不知欧阳兄为何未曾下手?」
欧阳夫人强自苦笑说:「杀了你是不是太冤枉了你?你是无辜的呀!所以紫儿和欧阳慕德,经常前观察你的进境和行动,因为你早晚会前来寻仇,这便是紫儿为什么知道你一定人前来此地的原因。」
蓝天鹏听至此处,这才恍然大悟,但他对欧阳紫的容人修养,和宽大胸襟,真是感激多于佩服。但他心里也确实暗自幸运。心念电转,正待解释他也是经「侠丐」点醒才来天台的原因,阁外突然传来一阵衣袂破风声。蓝天鹏神色一动,欧阳夫人立即含笑说:「别人到不了此地,可能是老慕德回来了。」
一听老慕德,蓝天鹏立即想到酒楼遇见的葛衣老人。就在这时,人影一闪,立在门外的侍女已向欧阳夫人恭声说:「启禀夫人,是少爷回来了。」
蓝天鹏一听,心口又惊又喜,不由急忙由椅上站起来。就在他起身的同时,阁外已响起欧阳紫的欢呼声音:「娘我回来了。」了字甫落,门口已奔进一身细花亮缎公子衫,腰系银剑的欧阳紫。
欧阳夫人一见,立即慈祥的唉声说:「紫儿,这么大了总是惊慌张张的,你看谁来了。」
蓝天鹏这时看到欧阳紫,加之内心的感激和钦佩,心中倍增亲切,是以兴奋的招呼着说:「欧阳兄,你回来了。」
说话之间,急步向前,亲切伸出双手就要去握欧阳紫的双手。欧阳紫一见,面色一惊,急忙亲切的招呼说:「天鹏弟,你竟比我先到了。」说话之间,身影巧妙的闪开了,同时尴尬的含笑解释说:「我的手提缰握鞭,都是泥汗风尘,快请坐,快请坐。」
蓝天鹏这次却用了心,因为侠丐马五和「双刀黑玫瑰」邬倩珠都说欧阳紫是少女,刚才欧阳紫虽然掩饰得好,但蓝天鹏已经有些注意了,所以也并未立即就坐。侍女已开始忙着用布为欧阳紫弹拂银衫,但蓝天鹏却看出欧阳紫的银衫上并没有尘土,蓝天鹏更加深了怀疑。只不过,蓝天鹏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欧阳紫真是少女的话,那欧阳夫人为什么也帮着女儿来矇骗他?
欧阳紫见蓝天鹏一双星目,一瞬不瞬的亲切的望着他,立即望着欧阳夫人,有些埋怨的说:「娘,您为什么还不给天鹏弟换衣服?」
欧阳夫人立即笑着说:「你天鹏弟也是刚到此地。」
欧阳紫立即又望着蓝天鹏说:「我在城里碰到老慕德,他说你前天中午才到,没想到你仅化费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便通过了「银剑堂」。」
欧阳夫人立即在旁笑着说:「你天鹏弟弟才不像你那么笨,他仅看了一遍,便入场了。」
欧阳紫立即震惊的说:「真的呀?」
欧阳夫人立即含笑正色说:「这是你妹妹对我说的,还会有假。」
蓝天鹏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们看,我这件公子衫,几乎变成叫花子衣服了。」
一提「叫花子」,欧阳紫立即正说:「喂,侠丐马前辈还让我给你带了个消息来。」说着,迳至蓝天鹏的对面一张椅上坐下,同时,也肃手示坐。蓝天鹏一面归座,一面惊喜的问:「欧阳兄碰见我马五叔啦?」
欧阳紫立即颔首说:「他要我转达你,他去了甘西,不来天台了。」说话之间,欧阳夫人又向立在门口的慕德嫂,暗自挥了一下手势显然是命她去准备酒菜。蓝天鹏一听,不由关切的问:「他老人家可曾说为什么不来?」
欧阳紫一笑,风趣的说:「他知道你前来没有危险,他还来天台干什么?」
蓝天鹏一听「来天台」,不禁有些惭愧的说:「如果不是马五叔提醒我,小弟还真不和在有此地呢?」
欧阳紫听得一愣,不由看了一眼欧阳夫人,才迷惑的顺:「为什么?」
蓝天鹏见问,才将根本不知「银衫剑客」居住何地,和「黑手三郎」将「飞云绝笔」推下深涧的事说了一遍。欧阳夫人和欧阳紫听罢,几乎同声问:「原来丁大侠已经被害啦,那么「金刚降魔宝录」的上篇秘芨在哪儿呢?」
蓝天鹏立即望着欧阳夫人,说:「晚辈学艺九月,从来没看到「金刚降魔宝录」,都是恩师口述,也许上两篇秘算仍在我师母处。」
欧阳夫人立即忧急的说:「果真在她那里还好,万一被恶贼「黑手三郎」得了去,那还得了呀?」
蓝天赐深深体会到仅会掌法而兵器不精也是不成,是以才忿声说:「那厮即使得到了上篇秘芨,晚辈觉得,也没什么用,晚辈认为,必须掌剑双绝……」
欧阳夫人未待蓝天鹏话完,已正色说:「在他手里,当然成不了什么火候,如果他献给了崆峒派的掌门人「玉虚」,那不啻猛虎添翼。」
蓝天鹏曾亲眼见欧阳紫斩掉「了尘」道髻的事,是以根本没将崆峒放在心上,这时一听,不由轻蔑的说:「崆峒下代掌门人「了尘」……」「了尘」两字刚出口,对面椅上的欧阳紫突然咳了一声。蓝天鹏即时警觉,赶紧改口说:「晚辈曾经和他动过招,剑术造诣,也不过尔尔。」
欧阳夫人对欧阳紫的那声咳嗽,似乎注意,但是在这时,慕德嫂已领着四名侍女半酒菜送来了。一等酒菜摆好,欧阳夫人立即请蓝天鹏肃手人席。欧阳夫人一人居中上坐,蓝天鹏在右,欧阳紫在左。饮了两杯酒后,欧阳夫人继续接着方才的话题说:「了尘老道虽是「玉虚上人」的大弟子,但玉虚绝不会让「了尘」接掌崆峒门户,可能让他的最小弟子「了因」接替。」
蓝天鹏不自觉的说:「前辈怎的知道?」话声甫落,立在一角伺侯的慕德嫂,已笑着说:「蓝少谷主既然已和我家少爷称兄道弟,就该呼我家夫人伯母。」
蓝天鹏一听,立即不安的说:「晚辈不敢。」
欧阳夫人一笑、慈祥的说:「呼什么都是一样,不过我倒觉得「伯母」亲切些。」蓝天鹏一听,急忙起身移椅。欧阳紫知道蓝天鹏要重新行礼,立即含笑阻止说:「天鹏弟,你要作什么?举杯敬我娘一杯不比磕头来的好吗?」欧阳夫人呵呵一阵祥笑,首先举起杯来。欧阳紫和慕德嫂一见,都愉快的笑了。
欧阳夫人饮罢,一等蓝天鹏落座,立即继续说:「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见过崆峒派的「了因」,仪表,气质,人品,都远超过心地狭窄,阴险斗狠的「了尘」。」
蓝天鹏关心的是剑术,因而关切的问:「伯母可曾和「了尘」动过手?」
欧阳夫人淡雅的一笑说:「自先夫去世后,我已经有许多年没有佩剑办事了,我是看到一位剑技不俗的人和「了因」动手。」
蓝天鹏关切的问:「但不知那人的剑艺如何?」
欧阳夫人赞许的说:「很不错,也可以说是当代数一数二的高手。」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比喻问:「比欧阳兄的剑术如何?」
欧阳夫人并没有故作谦逊之意,她却肃容正色说:「较之紫儿,虽不见得技高一筹,但在火候上,可能要比紫儿要深些。」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心想竟然还有比欧阳剑术更高的人?看看对面的欧阳紫,神色间没有一丝不服之色,愈信欧阳夫人之言不假。但是,他却更加关心双方交手的结果,因而,有些焦急的,问:「不知他们两人哪一个胜了?」
欧阳夫人毫不迟疑的说:「当然是「了因」技逊一筹,但是据我暗中观察,再过两三年,武林中的第一把用剑高手,可能就是「了因」了。」
蓝天鹏一听,剑眉倏剔,目如晓星,不自觉的脱口说:「再过两三年,一把用剑高手恐怕还轮不到「了因」……」
欧阳夫人一听,立即镇定的颔首说:「贤侄的判断,也许和我不谋而合,如果不是「了因」便是「玉虚」的俗家么妹,「玉女飞霜」兰香姬了。」欧阳紫一听,立即瞟了母亲一眼,但没有说什么。
蓝天鹏疑惑地道:「但了因的功力比她高啊……」
欧阳夫人则赞成的颔首肃容说:「贤侄说得不错,但对方的剑术如高出多多,即使七尺之躯的男士,功力不俗的高手,她恐怕也不会给他久斗的机会。」
如此一说,蓝天鹅立时想起那夜在吕祖观外河滩上,看到「龙凤会」女龙头「金线无影」对付「了尘」的一幕,照「了尘」数十年功力修为,自然比「金线无影」深厚多多,可是,出手一两个照面,便划破了「了尘」的道袍,如果要杀「了尘」,还不是等于探囊取物?心念及此,不由关切的问:「那「了因」、兰香姬的剑术为何如此精绝?而「了尘」的剑法却……」
「其实,是因为「金线无影」的剑法太高才有这样看法。如果换上令盟叔「侠丐「马长老,怕不要和「了尘」大战三百回合。」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颔首应了声是,但他的心中却总瞧不起「了尘」。
欧阳夫人继续说:「要想将剑术练至上之境,不但资质好秉赋高,还要教导得法,「玉虚」自得了「广成子」的剑术秘发后,苦练多年,只传给「了因」和兰香姬两人,其中以兰香姬领悟最快,进境最佳。」
话未说完,坐在一旁的欧阳紫,突然不高兴的说:「娘,您真是的,总爱长他人的志气。」
欧阳夫人一听,不自觉芜尔笑了,但却正色说:「为娘的目的,旨在要你鹏弟弟知所警惕,对已经学成的「降魔剑法」勤练习,将来相遇时,才不输给她。」
蓝天鹏一听,立即欠身正色说:「伯母放心,鹏儿绝不辜负您老人家的栽培,必定苦练「降魔剑法」,战胜「了因」和「玉虚」。」
一旁的欧阳紫,立即兴奋的怂恿说:「对,一定还要斗斗那个「玉女飞霜」兰香姬。」
蓝天鹏不知这位欧阳兄何以如此的讨厌那位兰香姬,想必是因为追求时碰了软钉子,心中妒忌。为了让欧阳紫舒舒心中的气,只得附声说:「对,小弟下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金线无影」,第二件事就是找那位「玉女飞霜」兰香姬。」
欧阳紫一听,不由焦急的说:「何必定要去找兰香姬,将来我们碰上了就和她斗斗。」
欧阳夫人无可奈何的看了一眼欧阳紫,又望着蓝天鹏,关切的问:「鹏儿,你何事要找「金线无影」?」
蓝天鹅沉哼一声,忿忿的说:「小侄气她戏弄我。」
欧阳夫人惊异的「咦」了一声,看了一眼欧阳紫,关切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说看?」蓝天鹏见问,只得将那晚在吕祖观外是遇见」金线无影「战「了尘」,以及追至辰溪城被她惊叫引出官兵射箭的事,简要的说了一遍。
欧阳夫人看了一眼欧阳紫,会意的说:「原来是这样啊,实在可恶。」
欧阳紫也附和着说:「对,鹏弟弟,现在你的剑术已经学成了,正该去找她试一试火候。」
蓝天鹏颔首赞同的说:「这是小弟早在练剑开始的第一个心愿,就是战胜「金线无影」,现在又加上一个兰香姬和「了因」。」
欧阳紫立即插言说:「当今武林中,仍以「金线无影」的剑术最高,你若胜了她,就等于你是当今第一把用剑高手了。」
蓝天鹏亲眼见过「金线无影」和「了尘」交手的情形的,是以,他虽有雄心,但却没有信心。摹然,心中一动,他突然想起「金线无影」曾对「了尘」说,她曾击退银衫少年,但他想起欧阳紫方才的咳嗽,显然是不敢让他母亲知道他曾前去吕祖观找「了尘」较量的事。于是,心思一转,立即婉转的问:「欧阳兄可曾与「金线无影」交过手?」
欧阳紫一听,立即说:「怎么没有,就那天晚上,离开高家楼就碰到她了。」
蓝天鹏一听,愈信「金线无影」说的不错,因而也愈加关切的问:「你们也曾交手?」
欧阳紫毫不迟疑的说:「那还用说,自然要拔剑较量了?」
蓝天鹏更加关切的问:「结果怎样?」
欧阳紫畏怯的看了一眼欧阳夫人,有些难为情的说:「我和她都是以出剑奇快,变招如电为着眼,在第三招上,她的剑尖已点在我的咽喉上。」说着,尚举起他修长的食指,指着他圆润的胯下边。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知道他要想去找「金线无影」比剑,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刻苦练剑!心念间,心听欧阳夫人沉声斥责说:「我一再告诉你,不要自恃自大,总要记住「天外有天」那句话,怎么样,现在终于吃了败仗,也坏了你爹爹一世声名。」
蓝天鹏一听,当时又惹起他的倔强性子,立即正色沉声说:「伯母请放心,不必责怪欧阳兄,小侄定要战败那「金线无影」,挽回欧阳兄失去的声誉,还要仗剑去斗那崆峒派的「玉虚」。」
欧阳夫人一听,神情十分肃穆,突然有些激动的说:「天台世家和先夫昔年的声誉,全靠贤侄来继起了,你欧阳兄虽然剑术也不错,总因他体质单薄,难成大器。」
蓝天鹏听得浑身一战,俊面大变,不由惶声说:「伯母……伯母……小侄……」
但是,欧阳夫人已毅然起身,望着慕德嫂,沉声吩咐说:「慕德嫂,快设香案,准备衣剑。」
慕德嫂恭声应是,即和四个侍女匆匆奔出阁门。蓝天鹏闹不清为何要设香案,但她总不能继承这么大的责任,而且,这也太令阳欧阳紫难堪了,于是再度惶急的说:「伯母……伯母……」但神情肃穆的欧阳夫人,已凝重的走出阁门。
蓝天鹏又慌又急,看看欧阳紫,除了低头负手站立,并无不快和难堪之意。于是,双手握住欧阳紫的右臂,焦急的说:「欧阳兄,小弟只要争回这个面子,并无其他意思……」
欧阳紫这次没有闪躲,却微红着双颊面有难色的说:「我娘的选择是对的,我希望你不要违背她老人家的意思。」说着,趁机摆脱蓝天鹏的手,退后两步说:「鹏弟弟,你看我这个样子,哪里是个男子汉,不少江湖上的老棍子,背后里都说我像个女孩子。」
蓝天鹏一听,双颊不禁一热,因为「侠丐」马五叔确实也这样说过,因而,尴尬的一笑,强自说:「管他们怎么说,体质单薄的白面公子哥多的是,随他们去怎么说。」话声甫落,远处突然响起一声清脆悠扬的长啸,划破夜空传来。啸声一起,欧阳紫的面色立变,接着是门外欧阳夫人的低沉呼唤:「紫儿,快去看看,可能有人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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