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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行医录】(17-20) 作者:亚子daze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4-03-29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青楼行医录】(17-20)作者:亚子daze2024年3月27日发表于pixiv   第十七章 暗潮  卧室窗帘留缝,一束光线恰巧从此穿射,轻洒在苏轻烟身上。  美妇长时蜗居在床,柔弱的玉体散发着莹白的光辉,艳丽夺目。 
【青楼行医录】(17-20)

作者:亚子daze
2024年3月27日发表于pixiv

  第十七章 暗潮
  卧室窗帘留缝,一束光线恰巧从此穿射,轻洒在苏轻烟身上。
  美妇长时蜗居在床,柔弱的玉体散发着莹白的光辉,艳丽夺目。
  秘处的毛发不多不少,点缀在饱满阴阜上恰到好处,流露出纯欲的美艳。
  感受到丈夫的肉棒抵在穴口,苏轻烟喉头鼓动,紧张地吞咽下唾沫。
  她虽知道这是治病,但在外人眼前交合,还是太过羞耻。
  巡花柳挺腰向前,阳根直根插入,冰凉肉穴的紧缚感传来。
  穴中寒芒相比于上次,已大不如前。
  他一面挺进,一面上下前后摇动阳根,将紧紧贴合的穴壁撑松,以便后续进出。
  穴中发出「噗叽」之声,干涩的内穴被强行撞开。
  「嗯啊!」
  苏轻烟吃疼,忍不住娇吟出声,旋即立刻抿嘴。
  整根阳根被塞入冰穴中,巡花柳就此停下不动,他在试探自己能忍受冰蛊寒意的极限。
  冰刺感从宫中传出,顺着阳根不断蔓延,游走巡花柳全身,最后向丹田功去。
  丹田属火,乃最身体要害,万万不可受冰蛊侵袭。
  巡花柳立马拔根出洞,根身上挂着点点冰渣。
  这一切不过三十刹那,但相比于上次治疗,寒意已大不如前,能滞留的时间也增长了一倍不止。
  「三十刹那,只能坚持这么久,时间一到就必须离穴。」(亚子注:一刹那是一秒啦)他运转内力化解冰寒,龟头重新对准穴口,猛然插入,没有做过前戏,穴中无淫液润滑,磨得阳根阵痛。
  他顾不上疼痛,开始凝聚九玄阳气,沿阴穴缓缓输送,汇入子宫深处。
  三十刹那后,拔根出洞,稍微歇缓半刻,又挺身入穴。
  如此重复动作,巡花柳闭目运转内力,不断将阳气汇入子宫。
  持续约小柱香时间,他忽感穴内越来越湿润,他惊觉睁眼,眼前美妇俏面绯红,乳头挺立,阴蒂肿大,竟似有发情迹象。
  正常来说,单纯抽插是无法达到这般效果的。
  他沉思良久,终于想通。
  九玄功为治愈功法,专门治愈性器损伤,其中略微含有催淫之效,但微乎其微,可忽略不计。
  阳气为九道阴气凝聚汇聚,想来其催淫之效也能迭加。
  他开始沉心留意,发觉每当阳气汇入子宫时,蜜穴内淫液泛滥显着,花心不住颤动,肉壁吸附变紧,美妇全身潮红,艰难抿嘴不发出娇喘。
  当真让人意外,其淫效似乎不亚于一般春药。
  原先治疗时蛊毒太重,催淫之功不显,现今蛊毒大削,他方才察觉。
  巡花柳暂时停止消除冰蛊,阳气不再深入子宫,改为在花腔内四处顶撞、恣意爱抚,拨弄花心肉穴,挑逗阴道快点。
  宛若触电般刺激不断,美妇紧闭的红唇微微颤抖,很快便抑制不住,娇喘起来,「嗯!嗯啊!大夫!夫君!我感觉好难受呀……」话音未落,美妇双腿便一阵激烈颤抖,腰身高高弓起,淫液大喷而出,浇在肉棒的龟头处,从两人交合处流下。
  仅仅用阳气玩弄两下,苏轻烟竟直接高潮喷涌了,巡花柳一时呆住,这淫效太过惊人,饶是他配置的烈性焚情春药,也达不到这般效果。
  其实不然,苏轻烟自病以来久未性交,性欲一直累积;上次治疗时不得尽欢,动情却未得高潮;再加上阳气催淫、挑逗玩弄,三者交加,才让妇人性奋至极。
  巡花柳对这淫效饶有兴致,干脆直接拿苏轻烟试手,他脸上隐隐浮现一丝邪淫,装模作样道:「夫人,你刚刚是怎么了?」苏轻烟喘息未定,羞答答道:「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可否疼痛?」
  「这倒没有…就是…刚刚突然好痒,好难受。」「是哪儿痒?」
  「唔姆…」
  苏轻烟难以启齿,羞脸娇俏。
  「是阴穴子宫这地方吗?」
  「呃…是嗯。」
  美妇羞得快要哭出。
  「这是治愈冰蛊时的正常现象,夫人你能忍受吗?」「嗯,也许能吧……啊!啊啊啊!」
  苏轻烟话说到一半,突然媚声尖叫。
  刚刚她在说话时,巡花柳突然控制阳气猛烈刺激她的敏感处,巨大强烈的快感传遍全身,整得美妇突然高潮,淫液喷洒,花心乱颤,再无法控制声音,放声娇喘。
  「怎么了夫人?」
  「我呜…我…啊…」
  苏轻烟尚未从高潮的余韵缓过神,声音夹喘,「嗯啊…我…好难忍……」「忍不了吗?」
  「嗯啊…忍…忍不了啦!」
  「那我帮夫人点住道穴吧,应当能缓解些许瘙痒。」「嗯…大夫请点吧!」
  苏轻烟想都不想便答道。
  巡花柳目的达成,脸上隐隐挂着邪淫。
  他伸手往苏轻烟身上点去,依次封了双目、双耳、舌腔、锁骨、胸膛、腰肢、嵴柱、胯骨以及双手双腿处的各处大穴。
  换言之,苏轻烟的上半身、下半身被点穴,全身动弹不得;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四感又被封印,浑身仅剩触觉一感。
  整身独余阴部、臀部没被点穴,美妇的全心神被迫集中于此,本就发情的身躯,此刻更加敏感了。
  纵使她激烈挣扎,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做不出任何动作。
  唯一能控制的肉身乃阴穴性器,可阴穴的肌肉发力,只会使肉壁绞得更紧。
  如此一来,巡花柳无论在苏轻烟的阴穴中做什么,都无人能够知晓。
  他低头细细观察苏轻烟,美妇容貌上流,肌肤若冰雪凝、白皙娇嫩,酥香巨乳轻遮,纤腿玉足赤裸,半掩半露,纯情妩媚。
  美中不足是美妇年近三十,青春不再;且行房事较多,穴壁松弛。
  但花心娇软,淫水滔滔,足以遮瑕。
  巡花柳与曹孟德有相同之好,对他人之妻情有独钟,再加上他本就品德败坏、毫无廉义,自然不会错过玩弄人妻的机会,正好也能试试阳气催淫之效,可谓一举两得。
  肉棒进进出出,阳气肆意挑逗,苏轻烟高潮迭起,近乎失去理智。
  花穴自行一松一紧地收缩起来,包裹感愈加强烈,每一处都与阳根充分贴合,好似要将阳根夹断般。
  巡花柳从未感受过如此紧致的阴道,极致的阴穴收缩,柔软湿润的穴壁全方位挤迫,小穴褶皱蠕动缠绕,多角度刺激阳根,实乃销魂。
  巡花柳面上毫无表情,但心里是暗惊,他操过的女人不少,但从没体验过这般肉穴,就算久经沙场,被这般死命包夹,也是射意连连。
  受阳气催淫,加之阳根进进出出,苏轻烟短时内便高潮数次。
  美妇身躯被巡花柳点住道穴,浑身一动不动,看似风平浪静。
  但其实小穴内已是高潮迭起、云雨高唐了。
  每一次高潮,美妇穴中都会喷涌大量淫水阴精,淫秽的爱液填满穴道,顺着交合处流下,桃臀下的床单被浸湿大片。
  穴口阴蒂更是高高肿起,阴唇因充血而红肿丰腴,小穴吞吐阳根的力道奇大无比,巡花柳每一次拔出、进入,都能感受到巨大的吸附力。
  被这样死命包夹吮吸,巡花柳终于忍耐不住。
  当腰身颓软、射意来临之时,他腰身用力前顶,龟头重重撞在子宫口上,阳根猛然紧绷上翘颤抖,龟头马眼张开,激射出滚烫的浓精,灌注到子宫深处。
  在龟头撞击宫口的同时,苏轻烟也迎来一次强烈的高潮,花穴紧绞,无数淫液阴精从宫心泉涌喷出。
  此刻龟头马眼尚在射精,不及闭合,阴精冲势过猛,竟直冲进马眼中,倒灌进巡花柳体内。
  令巡花柳想不到的事发生了!这股阴精直冲五脏六腑,竟然自行化为内力,流转四筋八脉,最后汇聚丹田,转为缠绵的元气,流经之处舒暖无比。
  巡花柳登时大惊,赶忙闭目内窥,只见元气浑厚无穷,其势无穷,在丹田处自行旋转,缓缓缝补已损的寿命。
  他陷入震惊狂喜中,所谓元气,其实乃生命力的别称。
  他修炼的《九玄功》记载不全,凝聚阴气需要消耗寿命,却没有补充寿命的方式。
  按理说,拳法刚柔相交,功法阴阳互济,方能龙虎交汇、攻无不克,《九玄功》有阴无阳,若想强行修炼九玄功,必须用其他方式填补残缺的部分。
  未曾想到补寿的方法被他误打误撞地发现了,原来只要吸纳女性阴精即可。
  ……
  巡花柳刻意控制射意,企图美妇在潮喷时张开龟头马眼,吸纳女性阴精。
  可惜是之后两次射精或快或慢,恰好不能同时,均以失败告终。
  一日之内三次射精,对肾脏来说已是极限,再射,便会肾亏。
  阳气之秘并非能一日探清,内力也即将耗尽,看来只得到此为止了,巡花柳无奈拔屌。
  阳根抽离阴穴,淫亵的「噗叽」声响起,淫水与阳精混合,化成白浊腥臭的黏稠液体,源源不断地流下。
  一股恶臭迷茫,小森与沐晴雪二女当即捂鼻。
  「好臭!这些是什么?」
  顾君临同样捂鼻皱眉道。
  「这也是冰蛊融化后的遗骸。」
  巡花柳一本正经胡说道,「没事的,待会洗净就行。」巡花柳解开美妇道穴,苏轻烟一动不动,呼吸平稳,想来是在无数次高潮中丧失神智晕厥了。
  「夫人睡着了,无碍。」
  他将手平放美妇肚腩上,内力渗透进子宫,细细探查病况。
  之前沉浸在戏弄美妇肉穴,全然忘记了治病一事,冰蛊清除的进度更是一无所知。
  这一探不打紧,吓了一大跳,那灌满精液的子宫,毫无冰蛊的痕迹。
  「奇怪……居然消散得无影无踪。」
  按他的预估,蛊毒痊愈还需两次治疗,怎么可能消散得这么彻底。
  「冰蛊,不见了。」
  顾君临急道:「巡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别急,这是好事。夫人大抵是治好了。」巡花柳微笑道。
  顾君临转忧为喜,躬身致敬,「多谢巡兄弟妙手回春。」「无需言谢,我还需再探查一下,小森、沐姑娘,带夫人去浴堂冲洗一下身子,特别是下身的冰蛊残骸,一定要洗净。」……沐晴雪虽内功被封,但体力仍在,抱起苏轻烟走进一楼浴堂中。
  浴堂中有一张木台,应是苏轻烟平时清理身体所用,二女将妇人脱光,平放木台上。
  小森舀起周边木桶中一瓢冷水,直接往美妇私处冲下,浊液混杂流水,臭味再度弥漫。
  小森皱皱眉头,凑近私处闻了一下,她对这个气味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小森伸手掰开苏轻烟的阴唇,勾起手指往穴中掏去,无数黏稠淫液流落,腥臭味更盛。
  「你觉不觉得……这有点像那个。」
  小森满脸嫌弃,对沐晴雪道。
  「诶?!你问我吗?」
  「嗯!快来闻。」
  沐晴雪凑近苏轻烟下身,纤巧的鼻尖轻嗅,果然闻到一股熟悉的腥味。
  又捏起一点淫液,液体黏稠拉丝。
  「这这这应当…应当是他的…他的…精液。」
  「果真如此,我也觉得。」
  小森叹息。
  「他、他好大的胆子……人家丈夫就在身边,竟然偷偷在夫人体内射精。」沐晴雪难以置信道,「难怪他要点上夫人道穴,原来是在使坏。」「符合认知,习惯就好。」
  小森不以为然,面无表情地将腥臭浊液全数掏出,顺从地洗净浊液。
  ……巡花柳与顾君临换回阳根后,静候二女帮苏轻烟洗完,抱回寝房床上。
  美妇一丝不挂,玉体红潮未褪。
  巡花柳捏捏她的人中,美妇悠悠转醒,她只感觉身体处处酸爽,阴部火辣燥热。
  「夫人您醒了,有什么感觉吗?」
  巡花柳微笑道。
  苏轻烟脸上一红,连忙摇头。
  先前高潮的次数太多,快感太过强烈,没过多久就晕了。
  况且在治疗时高潮,实在太过羞人,她怎样也说不出口。
  「身体上的呢,冰蛊蛊毒好些了吗?」
  苏轻烟压下羞涩,仔细感受自己的身体,只觉无任何异状,困扰她那道寒冷蛊毒,已荡然无存。
  「不冷了!」
  美妇惊喜道,她随意活动四肢,感受着身体的活力,沉浸在重获生命的喜悦中。
  「还需要检查一下,夫人你先躺好别动。小森,取针给我。」小森抵过一盒金针,巡花柳接过取出三枚,左手压在美妇腹部,右手攥着针尾,「夫人,能张开双腿吗?」苏轻烟迟疑片刻,忍住羞意张开双腿,露出私处。
  巡花柳绕子宫、阴穴一圈直扎而下,扎到会阴穴后方才停止,共扎入十四枚金针。
  他手指顶住会阴处的金针,将内力送进阴穴,「夫人,你有感到不适吗?」「我没有,我感觉……非常舒适。」
  苏轻烟有些享受到,内力汇入、子宫暖洋洋的甚是舒爽。
  看来冰蛊果真痊愈了,巡花柳又取出两枚金针,扎进左右卵巢中,运功震碎卵子。
  他把妇人的子宫射得满满当当,万万使她怀孕。
  一切完毕后,巡花柳拔出金针,在灯芯上灼烧消杀,重新装回木盒。
  「夫人,您已平复如旧,日后只需依嘱服药调养三月。」苏轻烟喜上眉梢,激动道:「莫非!莫非我的病好啦!?」「是的。调养三月,便能痊愈。」
  顾君临满面春风,握住妻子纤手,「多谢巡大夫,我们二人对您当真恩重难还。」……探查完毕,巡花柳内力彻底耗尽,道别寨主夫妇二人,随小森与沐晴雪返回寝室。
  关上房门后,他顺势躺到床上,兀自朝天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森与沐晴雪面面相觑。
  巡花柳狂笑一阵后,缓缓道:「我之前是不是说过,运转九玄功时会消耗寿命?」「嗯呐,是有过。」
  小森轻点臻首道。
  「就在方才给夫人治病时,我找到了填补寿命的方法!」「当真?!」
  小森面上掠过惊喜,巡花柳耗命凝气,她一直在为此担忧。
  「只要在性交时,把女性的阴精吸纳入体就行!换言之,双修即可!」「额……」
  小森瞬间无语,满头黑线,「不愧是淫功,有够下流。」巡花柳望着沐晴雪笑道:「得亏我把沐姑娘留在身边,这就发挥上作用了。以后你每日都得同我交合。」沐晴雪心脏跳动,微微鼓嘴,红唇轻抿,葱白如玉的手指摸摸头上花簪,柔笑道:「好的,夫君。」这一声「夫君」,不但吓了巡花柳一跳,小森更是瞳孔震散,面色惊变,颤声道:「你刚刚叫他什么?!」沐晴雪微笑依旧,柔声再唤道:「夫君,我叫他夫君。」「妻子称呼丈夫为夫君,有什么问题吗?」巡花柳虽被吓一跳,但旋即平复,轻蔑道:「沐姑娘你倒是挺上道,这就改好口了。」小森浑身发抖,泫然欲泣,「你…你…什么时候和她好上的。」「就在昨天,」巡花柳冷嘲道,「沐姑娘不堪淫迫,终于臣服于我的淫威,现在是我的女人。」「我…我没有不堪淫迫,我是心甘情愿的。」
  沐晴雪摇头道。
  「哦,这样啊。沐姑娘心甘情愿要给我当妻子。」小森紧咬牙关,她到底年纪不大,纵使武学天赋再好,内心尚还脆弱,受这般刺激,已是醋意滔天,泪意难忍,遂潸然泪下。
  「呜…我…我救了你这么多次…你为什么要娶她!」她本就不善言辞,此时更是话都说不清,干脆直接蹲下捂脸,无声哭泣起来。
  沐晴雪心有不忍,反复看着两人,欲言又止,「小…小森姑娘…我,我是唔嗯!」「小妾」
  二字还没说出口,便被巡花柳捂住嘴。
  巡花柳乐在其中,「怎么?你反对这门婚事吗?」小森怨恨地瞪着他,「明明你…还说要…娶我…骗子!」自朱邪氏族受剿后,小森全家死绝、身受重伤,被巡花柳藏匿敌阵、偷偷医治。
  两年以来,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巡花柳,可谓恩同再造、粉身难报。
  在巡花柳的庇护外举目皆敌,在他的庇护内温情蜜意,情窦初开的少女难免会产生爱慕之心。
  「是说过,但你始终不嫁,我就只能另寻良缘了。」「呜……」
  小森嗟悔无及,默默哽咽不语,她一直处于矛盾当中,被仇敌所救,却又对仇人牵心动情。
  身陷囹圄,报仇早无望,她一直苟活着,无非是不舍巡花柳的温情。
  两种截然相反的情感相交,小森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抉择,只能一直封闭内心。
  「沐姑娘绝代风华,又出身名门,和我乃是绝配,这良缘当真不错。」巡花柳字字诛心,小森肝肠寸断,透骨酸心,一时间她气血翻涌,决然洒泪起身,冲向身旁环首刀,拔刀便欲自刎。

  第十八章 再临
  “沐姑娘绝代风华,又出身名门,和我乃是绝配,这良缘当真不错。”巡花柳字字诛心,小森柔肠寸断,透骨酸心,一时间她气血翻涌,决然洒泪起身,冲向身旁环首刀,拔刀便欲自刎。
  巡花柳意图以言语消遣少女,可未曾想她会这般激进,竟毫不犹豫直斩咽喉,惊惧之下暴喝道:“停手!”他挺身暴起,袖口藏着的银针跃然于手,不及瞄准便直接打出,直飞手臂曲池穴。奈何学艺不精,银针打偏,未能击中穴道,仅是粗暴地扎在小森手上。
  万幸飞针仍比刀快,小森受激一颤,持刀之手急停,刀锋割进白巧细颈半寸,珠珠血滴落下,万幸此非名刀,剑霜微弱,若再往前一寸,定会割断咽喉,命丧当场。
  巡花柳已是汗流浃背,赶忙奔近少女夺走刀刃,丢到一旁。
  小森拔出银针,紧紧攥在手中,冷眼看着少年道:“你既不需要我,又何必救我。”“我何时这么说过?”巡花柳沉默片刻,在心中压下惊惧与后怕,沉声道:“你的命是我救的,我没让你死之前不许死。”你也知道我的命是你的……小森心里委屈,强忍着眼角泪珠滑落,违心道:“我命…由我,想死便死。”“我还没有操过你呢,”巡花柳眉间上调,秽语自然出口,“你若死了,我可就苦恼了,养你四年可就等着春宵一刻。你若死了,我必奸你尸。”“你…真恶心!”小森大感无语,心间的悲切却瞬间消散了。
  “所以不想被我奸尸的话,就好好活着。”巡花柳心有愧疚,语调转柔,“对不住,我不知你如此极端。”“我活着…就是为了被你操吗?”少女嗤之以鼻,她指指一旁沐晴雪,“原来我和这女人一样,那有她便足够,为何还留我?”“沐姑娘…不过是性奴罢了,食无味弃可惜,你和她不一样。”巡花柳直言不讳,他抬起少女下颚,在颈上点穴止血,“若娶沐姑娘,也仅是作为偏房小妾;而你,是要当元配嫡妻的。先前那番话…全为戏言,我不知你会自刎。”“所以你…只是在…戏耍我?”小森黯然问道。
  巡花柳眼神轻飘,诚恳道:“实在抱歉。”
  “我…不是不愿嫁你,你明明懂的。”少女痛心,她按着胸口道:“我姓朱邪一日,便与天元宗为敌一日。幽姬杀了我父亲…还要株连绝户…她不会放过我的。”小森虽迟钝近愚,但也能明些事理。诚然,幽姬为人冷酷无情,斩草定要除根,即使小森无复仇之意,天元宗却是要杀她。
  她也知道巡花柳为幽姬义子,仗着偏宠私自救下自己,却也遭受排遣,远离宗门、蜗居在西湖风月楼药室,藏着自己都需小心谨慎,何谈婚嫁。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巡花柳了然,柔声道:“你放心吧,幽姬虽生气,但你毕竟无辜,又有我求情,早就放过你了。”小森大感意外,“那为何我还需…埋名隐姓?”“天元宗内部分裂严重,党派繁多,若知道朱邪氏还有余党,幽姬虽不杀你,其他人可不一定。”巡花柳微微叹息,他轻抚小森的脑袋,“在此事非朝夕能断,但且放心交予我手。我不会让你埋名苟活,定予你高堂三拜、明媒正娶。”话落,小森心中仿若暖洋流过,悲寒消散,少女朱唇微绽,浅笑道:“我姑且…信你。”……
  两人误会解开,巡花柳精力彻底耗尽,躺于床上闭目睡去。小森神情淡雅,双腿盘坐在床沿,兀自打坐运气。两人互不干涉,却又鸾凤和鸣、琴心相挑,独留沐晴雪被孤立在旁,失忆无奈。
  沐姑娘不过是性奴罢了,食无味弃可惜……巡花柳话语如刀,一字一字扎进少女心中。
  他竟然这般对我说话,原来他是这般看待我的。
  沐晴雪心若刀绞,既痛恨巡花柳薄情寡义,亦心有不甘,她无言掩门而出,坐倚清秋。
  时值日暮,屋外碎叶零落。对巡花柳的情感,宛若漫天飞舞的刀刃刺痛她的心脏,让她身不由己地沉溺其中,分辨不清是恨或爱。
  ……
  第二日。
  “吴茱萸三两,当归、川芎、芍药各二两……浣花草一株,紫竹根六十克……”巡花柳一睡一天,醒来后已是清晨,既然苏轻烟已治愈完毕,三人也休整完毕,便没有逗留伏龙寨的理由。
  “此乃温经汤的处方,水煎温服,一日二次,连服三月。”浣花草、紫竹根都乃避孕药物,巡花柳惧苏轻烟怀孕,索性在夫人的处分中,偷偷加入一二味避孕药材。
  他在苏轻烟宫中射得精液爆满,虽说已挑破巢中卵子,但以防万一,还是谨慎为妙。
  “三个月后,我大抵已返程归途,那时便顺路再来看看夫人。”“我对巡兄弟有千恩万谢,实在难以言表。”顾君临感谢道。
  “不必多谢。”巡花柳微笑摆摆手,“既然夫人已治好,四方锏也铸成,那我也该重新上路了。”顾君临心中惋惜,遇见如此人才却招揽不到。虽不舍,但也不再挽留,主动道:“那我便为巡兄弟安排车马,旅途平安。”……
  一个时辰后,顾君临安排妥当,他本想再开送客宴席,被巡花柳婉拒了。
  马车备好、补足盘缠,寨主将缠裹白布的长锏交予巡花柳手中。
  后者掀开白布,只见锏长四尺、无刃,重达八斤,由精钢锻造,表面淬火显红蓝二色,锏柄似墨,工艺精细,足以见工匠的手艺。
  四方锏过重,单手无法握持,巡花柳双手挥劈试锏,指哪砸哪、顺手称心,他赞叹道:“不知这位匠师是何人物,竟有这般手艺。”“巡兄弟好眼光,你先评评这锏造得如何?”
  巡花柳轻抚着锏身,手感似玉,抬指轻弹,钢骨龙吟,他赞叹不已,“刚柔并济,内有龙吟,比临安城任何一家铁铺造得都好。”“这可不敢,临安卧虎藏龙,不敢菲薄。”顾君临笑道,“此锏为我寨欧阳渊先生所造,欧阳先生为欧阳子传人,其天赋过人,尽得族中锻术真传。”巡花柳惊住,未曾想到小小伏龙寨竟卧虎藏龙,欧阳子为春秋越国铸剑大师,所造名剑龙渊、泰阿、鱼肠名震天下,越王勾践剑也出自他手,他喃喃道:“伏龙寨竟藏有这般大能,他日定当拜会。”……
  顾氏兄弟二人送行至伏龙寨门口,顾长歌望着沐晴雪,满脸贪慕与不舍。
  巡花柳冷眼瞪着,心中不爽,但碍于有求于伏龙寨,不便明说。
  小森心情尚好,步伐轻飘,悠然登车;沐晴雪心如乱麻,一语不发,默默跟上。巡花柳撇过脸不再瞪着,躬身告别,跨上车凳,高扬马鞭,驾车北去。
  尘沙滚滚,黄土飞扬,车马奔驰着,在寨外乡道上留下碾痕。
  “一路向北,直抵姑苏琅琊,大约有五日行程。”重归旅途,本应是畅爽淋漓,可巡花柳心间却泛起一丝忧虑,“只希望不要碰到那位小瑾姑娘。”……
  伏龙寨外为普通村落,这几日,朱邪小瑾便借宿于此,每日远远眺望伏龙寨大门。
  “终于出来了!”看到巡花柳驾车北去,大摇大摆飞扬跋扈,不走小道也不挑夜时,小瑾嘟囔着:“这人真够猖狂的!”她早知晓巡花柳行程,从断桥分离时仅剩一马,不可能直走到琅琊,定会在路途中寻找补给。而方圆百里内,稍有些名气的村寨便是伏龙寨。
  小瑾豪赌一手,蹲守伏龙寨外围,苦苦等候好几日,终于抓到这人的行踪。
  “哼哼,我只要在琅琊城外伏击他便可。”小瑾轻笑道,巡花柳的行迹早被预测,一次伏击失败便再伏击一次,敌明我暗,优势在我。
  少女长吁一声,呼唤马匹。一只小白马从远处奔来,马头抵在小瑾手心,轻轻摩挲,甚是亲密。少女温柔揉揉马头,翻身上马、甩缰奔袭。
  ……
  一连行驶三日,已至姑苏境内,离琅琊还有两天行程。
  巡花柳百无聊赖地驾着马车,白日奔走,夜间休整,旅途劳顿,也无太多性欲与沐晴雪交合,治愈冰蛊时发现的补命之法便暂时搁浅。
  往日还能遇见同路行人,可今日驿道空旷,环顾目视,四下无人,饶是巡花柳也觉孤单,只能独自在车凳上胡思乱想。
  先前答应小森,要帮她正名。说得轻易,实则难如登天。幽姬弑主篡位,不仁不义不正,虽靠武力制衡五堂,但她弑主再前,得位不正、难以服众,土、火、木三堂皆对宗主之位虎视眈眈。
  若私藏朱邪小森一事暴露,这三堂定会以“清君侧”之名反攻,再次抢夺宗主之位。
  若想为小森正名,要么脱离天元宗,要么削弱五堂。
  前者显然不可能,巡花柳生在天元,又是现任宗主之子,难以舍弃。后者亦艰难,五堂相互联合,同生共死,一不小心便会引起五堂反攻。
  况且现在有位朱邪小瑾现身,这个姓氏不会是巧合,朱邪氏族定然还有余党。
  “苦恼啊!”巡花柳叹道,越想越烦,也无甚用。
  正巧此刻,马车窜入丛林中,树丛高大,隐天蔽日,驿道泥泞陡峭,坎坷不平,巡花柳连忙勒鞭降速。
  此路阴气深深,杀气暗藏,似乎有人在暗中窥视。巡花柳察觉不出,小森却明显感到阵阵严寒杀意,她探身出车,拉住巡花柳衣袖,小声道:“我感觉…不对劲,先握刀。”话音未落,一道红衣飒影从天而降,长戟旋劈马车,木屑纷飞间三人应对不即,狼狈躲避。
  朱邪小瑾从树丛上落下,长戟劈碎马车,她站在断木碎片上,横戟直指巡花柳,一字一顿道:“打劫。”虽为女流,却胜须眉,颇有吕布无双立万世,画戟扫沙场之威风。

  第十九章 奇招
  马车碎散,木屑纷乱,巡花柳三人应对不及,各自凭本能躲闪。
  沐晴雪内力被封,空有武艺却施展不出,躲闪慢了一步,受冲劲影响跌落在地,摔了个结实,实在狼狈。
  巡花柳翻滚受身平稳落地,他毫不意外,拍拍灰尘起身笑道:“好久未见,小瑾姑娘。”小瑾横过长戟,态度张扬,“把《闻风谱》给我。”“一上来就要打劫,我可要报官了。”巡花柳脚步微移,挡在沐晴雪身前,拔出环首刀,摆出应战架势。
  小瑾闻言挑挑眉,不悦道:“江湖规矩,江湖事江湖了,谁报官…谁玩不起。”“有趣,”巡花柳从她话语里听出些许犹豫,嘲笑道:“还以为你们手眼通天,原来也怕县衙吗?”“哼,我们一点都不怕。”小瑾表面嘴硬,暗地心虚,“但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止打劫,还需夺命封口了。”“既然如此,那就开打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巡花柳也不再多言,上步撩刀挥砍,刀花乱飞,主打一个眼花缭乱。
  他凭此刀只能挡小瑾二十招,但他不慌不忙,似乎藏有暗手。
  两人不是第一次交手,小瑾知巡花柳阴险狡诈,而他身旁的另一位少女此刻未见踪迹,必是藏于暗处伺机偷袭。
  果不其然,二十招后,长戟破开环首刀守势,巡花柳空门大露,小瑾虽心感诡异,却还是任凭本能背起长戟,以身为轴旋转,一记横斩砸向巡花柳胸口。
  长戟势大力沉,又经离心之力加持,若被打到必定当场开膛破肚,巡花柳避无可避,却丝毫不慌张,任由戟刃斩来也无闪躲动作。
  利刃即将染血之际,忽地从头顶树冠中飞射下一支长枪,恰巧在戟刃缝隙中穿过,打偏长戟斩击攻势。
  戟刃在巡花柳左前方停住,被长枪钉于地中,小瑾一时半会儿无法拔起武器,正差异间,头顶树丛又跃下一人,正是小森。
  小森双臂展扬,左腿勾、右腿直,凌空飞踢跃下,宛若凤凰开翼,其势凌厉、锐不可挡。
  朱邪小瑾咂舌一声,她双手尚还抓着长戟,但恐扔下武器被巡花柳夺走,只得空出一手翻掌成爪,在小森即将踢中时擒住其脚踝,用力上抬。
  小森足踝被控,在空中无法及时调整身体。这一击原本是踢向腰腹要害处,却被小瑾生硬化解,踢中了她右锁骨处。
  一声闷响后,小瑾右锁骨险些骨裂,她痛哼几声,只觉内力震荡筋脉逆流,钝痛不已,连忙撒手护胸。
  “不喝酒…还是会疼啊!”
  原来打醉拳前饮用特制药酒,一是能增添醉意,令醉拳浑然天成;二是麻痹疼痛,令饮酒之人更加耐揍。
  小瑾顾不得疼痛,当即反攻:高抬右腿,从高至低顺势下砸,同时翻身顶肘,防止巡花柳趁乱夹击。
  小森这招飞踢为舍身计,没有后手,她一招尚且未收,无抵抗之力。看着小瑾鞭脚迫近小森她苦不堪言,只得扎实挨下一脚。
  脚跟刚好踢在膝盖偏下,听得“咔”一声,小森的腿折了。
  少女身感巨痛,但面色不改,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不顾断骨伤势,鲤鱼打挺起身,以另一支腿支撑身体,二女攻防起来。
  交手刹那,一人右锁骨震伤,一人断腿。
  沐晴雪隔山观虎斗,才终于知晓小森所练拳法,她一手虎爪、一手鹤型,正是洪拳中的奇特分支——虎鹤双型。
  ……
  小瑾身形闪动,绕着戟把闪躲巡花柳刀击。手持斟酒端杯式,不断破开小森拳风。
  小森一腿折断,站立不前,又不敢贸然前跳,渐渐落入下风。朱邪小瑾以一敌二,竟是隐隐占优。
  此刻长戟还被钉在地上,小瑾一招击退小森,双手提戟准备械斗。
  巡花柳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忽地将手中环刀一抛,从腰间抽出重锏,毫不迟疑高举砸下。
  包裹锏的白布迎风散开,露出红蓝淬火的锏身,宛若镜花般虚幻缥缈,兵刃相交,火花宛若泡沫般飞碎。
  一同破碎的,还有那坚钢锻造的戟身,以及戟把下小瑾那错愕的俏脸。
  无刃锏为破甲重器,遇强则强,专破钢铁制品,而长戟以全钢铸造之,在巡花柳聚集全身内力的一击下,哐当一声骤然断裂。
  巨大的反震力传回巡花柳手上,两手虎口皆破裂,鲜血飙溅。锏虽能轻易破甲,但其实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使用者亦要承受巨大的反震力。
  小瑾看着手中的半截钢棒瞠目结舌,她的双手亦被震得发麻,为求自保之能连跃五步跳开战圈,与巡花柳隔空对峙。
  “小瑾姑娘,如何?”巡花柳言语挑衅道,脸上却有些许慌乱,他看向小森,只见少女右腿扭曲异常,站立得十分勉强。
  他赶忙踏前两步,横手揽腰撑扶少女,把锏插回腰间,伸到怀中暗捏着雷丸。
  雷丸为他自制,锻造十分不易,威力却不尽人意。但他又买不起霹雳堂造的大雷丸,只得将就着用。
  小瑾一手按住胸口,一手握着铁棍,刚欲言语讨伐几句,一枚雷丸悄然飞至脸前。
  她暗骂一声‘无赖!’,横棒挑打,轰然中硝石飞扬,烟雾腾挪,小瑾身着的劲衣被炸裂,露出衣下白里透红的肌肤。
  “没了兵器,是不是该投降了?”
  谈笑间,巡花柳再扔出一枚雷丸,出行前这雷丸就带了十枚,国境未出便用完一半了。
  路途才行十分之一,小森又受了重伤,身后还有个沐晴雪要护着,这位小瑾姑娘逼得实在太紧。
  小瑾再次挑中雷丸,只吃了满身尘灰,未被炸伤。她看看手中铁棒,骂道:“我才不投降!你真阴险,什么时候弄的锏!?”“这叫作奇招至胜。”巡花柳没有丝毫大意,冷静分析情势,但言语依旧挑衅,“现在戟折了,你又不投降,是不是该上醉拳了?”“谁说我要打醉拳?你以为折断长戟,我就没招了吗?”小瑾嘟起嘴,“你可知拳怕何物,棍怕何物?”巡花柳不明其意,随口答道:“拳怕少壮?棍怕老郎?”“哼哼,错了。”小瑾嘴角微扬,“拳怕小瑾,棍怕小瑾。”……
  只见小瑾空舞一招旋把舞花,仆步摊棍开势,把铁棍舞得有模有样,显然略懂一二棍法,只看得巡花柳脑筋阵痛。
  “小瑾姑娘,你会的可真多啊。”
  朱邪小瑾不置可否,“那是自然。”
  “可我就苦恼了。”巡花柳揉揉太阳穴,他后退至沐晴雪身侧,将小森推进她怀里,柔声道:“晴雪夫人,先前多有得罪,但请帮我看好她。”小森偷袭未果,反遭重创;自己虎口开裂,短时内无法再度用锏,此刻已有山穷水尽之势。
  沐晴雪虽内力受封,但还有武功在身,如若突然反水,他可真会栽在小瑾手中。
  以防万一,只得低头求情。先前沐晴雪称他为“夫君”,他便称其为“夫人”。
  不久前,巡花柳才将沐晴雪贬作性奴;困顿当前,又称其为夫人。
  脸面转变得如此之快,尽显他的德行低劣。
  沐晴雪深陷局中,分辨不清其本源,只听得心惊肉跳,脸上红白往复,内心波涛汹涌,实在不是滋味。
  “你…捅我一刀,又给我颗甜枣。”
  被巡花柳当成食而无味弃之可惜的性奴一事,令沐晴雪如芒在背。
  不如配合小瑾,暗中给他使绊,从失身到今的大恨深仇,借他人手讨之。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沐晴雪轻抚鬓上花木簪,心念木人像,流目哀婉,无奈接过小森托与臂弯。
  “希望你…别只是说说……”
  巡花柳看着少女妥协,长舒一气。他悄悄从怀里掏出装载金针的木盒,递与小森手中,低声道:“就只剩十六枚了,省着点用!”言毕,他转身甩袖,御龙扇跃然手中。
  ……
  一人持扇,一人握棍,对峙三息间,小瑾率先攻来。
  少女脚踏四方步,铁棍打八方。
  盖打右侧,横打左侧,铁棍从巡花柳四面八方落下,正正直直,刚猛强悍。铁棍不是棍,毫无弹性不说,重量更达千斤,却照样被舞得生风。
  巡花柳躲闪招架,渐显疲态,他咬牙切齿道:“姑娘……你力气挺大的啊!”“打不过,就快把棋谱给我,留你一命。”
  “做梦呢,你将小森伤得如此重,我们不两立。”他一面暗记棍法路数,一面骂道:“你最好别落我手里,不然我必将你武功废尽,丢到风月楼的浊厢里,当一辈子淫妓!”“下流鼠辈,休要辱我!”小瑾怒不可遏,挥棍的攻势更猛了。
  盖打劈上门,挑打破中门,巡花柳防守被连连破开,肉身挨砸了好几棍。
  忽地他退跃战圈,暂时拉开距离,皱着眉道:“四方棍折…塞金刚,过路君子需提防。原来是四方棍,谁教你的?”小瑾白他一眼,“关你何事。”
  “是你爹朱邪策亲传的吧?”
  少女目光一凝,但随即否认,“才…才不是呢!”反应太过异常,巡花柳顿时直冒冷汗。先前便怀疑朱邪小瑾为朱邪氏余孽,现在彻底坐实了。
  四方棍为军用棍法,主打速成易学,练个一年半载就可出师。这棍法可是军营专用,禁止在江湖流传,非军中人士不得习用。
  朱邪策曾在毕再遇将军帐下担任郎将 会四方棍并不奇怪。
  而朱邪策的女儿会四方棍,也并不奇怪。
  “你爹爹尚活着吗?”
  朱邪小瑾怒道:“不许套我的话!”
  “没辙,接着打吧。”巡花柳手指偷偷比划,朝小森做出发暗器的指示。
  方才交手没白挨,四方棍虽刚勇,可惜舍却了精妙;巡花柳被揍得脸肿,但也想出了应对之策。
  当以奇招破之。
  二人再度对峙三息,小瑾率先出手。
  一招云里拨灯直戳面门,巡花柳身似游龙,向侧方滑步,展开御龙扇,以扇面托住棍把,再顺势夹于腋下。
  不及小瑾抽回,他迅速翻身换肘,又用腋下夹住铁棍,来回往复,就这般翻到了小瑾跟前。
  小瑾并不意外,这是短兵器破长兵器的一种方法。
  但面对近身,她握着铁棒末端,握短打短,乱点天宫,妄想逼退巡花柳。
  忽地巡花柳身体诡异一侧,中门大露。
  小瑾暗道这是八卦掌法,开始以偏打偏攻旁门了。她想也不想跟着打去,却见巡花柳露出的空门里金光一闪,一枚金针激射而来。
  小瑾赶忙回棍挑落金针,骂道:“你怎么还玩暗器啊。”少女回防的刹那,正是巡花柳使用奇招的时机。
  他一招望月平身,脚站偏门,扇竟打在中门,如此邪门巧妙的招式击中了小瑾的丹田。
  ……
  扇尖刺中丹田,小瑾丹田激荡,内力外泄,她大吐一口鲜血,连退十步,惊奇地瞪着巡花柳。
  “如此诡异的招式,我还从未见过!”
  “你当然没见过,这是我自创的。”巡花柳微笑,一般武功,多是守中打中,少有以偏打偏。
  而他这站偏打中,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你还真算…有点本事。”小瑾由衷佩服,她擦擦嘴角鲜血,调息起来。丹田受创,但并不严重,巡花柳内力毕竟浅薄,伤不到她根基。
  只需二十息,她便能再战。
  巡花柳显然也是知道如此,嘴唇一抿,“小瑾姑娘,今日之仇,我便记下了。他日,再与你算算旧账。”话落,他转身扛起沐晴雪与小森,撒腿便跑。
  ……
  先前那匹拉车的货马早已不知去向,他一路狂奔,仅凭腿力在树丛中穿行,一骑绝尘,遥遥领先。
  沐晴雪惊于其腿力,小声称赞道:“你跑得…还蛮快的。”“晴雪夫人真慧眼,我的腿功练得很扎实。”
  沐晴雪面颊忽红,嘴角止不住的甜意。
  巡花柳微微侧面,心间鄙夷,对这女人封内力、夺身子、再略施小计,竟被拿捏成这样。
  奔袭半刻钟,巡花柳奔上了驿道,待小瑾骑着她那小快马追来时,只能看见三人遥远的背影。
  身旁来往的行人渐多,已至琅琊城内腹地,光天化日之下,再难行凶。
  打劫再度失败,小瑾看着手中断戟,叹息一声。
  ……
  姑苏城外两里地,巡花柳终于停下,此刻道路上已有兵卫身影,不怕再被打劫。
  他将小森平放地上,检查她的膝盖,万幸只是胫骨折了,膝盖没碎。
  “让你受苦了。”巡花柳面有自责,开始接骨续肢。
  “无妨的,”小森神色不改,但声音虚弱许多,“我们受过…更重的伤,这不算什么。”巡花柳知道她在强忍痛意,赶忙取过御龙扇,撕碎衣服布条,以扇为板固定住小腿,条件有限,只能暂且帮她如此处理伤口。
  他背起小森,朝沐晴雪道: “沐姑娘,能带路吗,去竹云山庄拜访你的朋友。”……
  三人经过城门后,巡花柳突然如雷灌顶,电流窜遍全身筋脉,丹田中所修《还天决》而得来的内力,顷刻间激涌而出。
  他转头斜眼望向背后的小森,诧然道:“你感受到了吗?”小森点点头,“穿云相见…城内有人在求救。”巡花柳沉吟片刻,“去看看吧。”同门求救,总不能放任不管。
  这是天元宗特殊功法《还天决》的神妙之处,若修行弟子有难,可在区域内用此招搬救兵,若有同门弟子在旁,也许能赶来接应。
  此法各大门派几乎都有,但名称无一相同,天元宗称此招为“穿云相见”,意为: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第二十章 门槛
  (因写作间隔过久,亚子不太记得剧情,十七章提及主角将前往山东琅琊,我记成姑苏了。但是查阅了一下资料,山东在南宋时期归属金,无奈将错就错。实在抱歉,犯这种低级错误,亚子自裁)
进入姑苏城内,巡花柳与小森忽感内力受激,疑似同门求救。
  开禧二年北伐,天元宗众多成年男弟子参军抗金、征战沙场。
  可惜过半弟子马革裹尸、一去不还,宗门又经篡权内乱,自此人才凋零、一蹶不振。
  宗门弟子稀少,养一个不容易。同门求救,应当尽同门之谊,能相助便相助,即使未能救下,也当替他收尸。
  “走,跟我去看看。”巡花柳思索后道。
  小森皱皱眉,“我残你废,好好考虑。”
  的确,小森伤残、巡花柳废物,若遇战局,恐无法安然保身。
  “我不出手,只是去看看。”
  穿云求救的方位在姑苏城西北角,巡花柳内力浅薄,定位不清确切位置,只得大约往西北角行去。
  南宋重商,国富兵弱,虽在战事上连连败退,但城池营垒却相当繁盛。
  姑苏城为贸易交汇之中心,长街宽阔整齐,街岸商铺林立,路侧地摊众多,行人游人熙攘喧嚣,车如流水马如龙。
  行进城门半里,伫目远望,一栋锦楼巍然而立,楼阁台榭、轮焉奂焉,伴着歌舞锣鼓声,窗畔美人红袖挥舞、巧笑嫣然,似在招客。
  很明显,这是一栋青楼。
  巡花柳顿时倍感亲切,向沐晴雪问道:“晴雪,你可识得此楼?”被直呼其名,沐晴雪耳畔泛红,微感心羞,埋着脸道:“此楼名为丹楹,姑苏城内最大的青楼。”“丹楹楼…远眺便感繁华,真想进去瞧瞧。”巡花柳抿笑,“想必要比风月楼那空壳子好。”可惜要事在身,加之盘缠紧缺,逛青楼这事,只得作罢。
  没有过多流连,巡花柳将丹楹楼抛之脑后,在街道穿梭、向西北方向行去。
  ……
  感受到这道“穿云相见”的人,不止巡花柳与小森。
  朱邪小瑾在城门二里外,忽地全身内力受激跃动。
  原来小瑾所修内功,竟同是《还天决》。
  她辨出此为天元宗的求救术式,仔细探查定位后,猜测在姑苏城内西北深处,应当是天元宗有门人求救。
  “居然有这等好事。”小瑾本苦恼着如何在浩渺城中寻找他,现可直接去碰碰运气。
  同门遇难,巡花柳若有良心,应会伸以援手。
  如果运气好恰巧寻见他,可伺机掌握行踪。
  虽也是碰运气,但总比在广硕姑苏城瞎找好一些。
  ……
  约莫一刻钟后,巡花柳在城中穿行,行至大概地点,将肩上二女放下。
  他腿功扎实,脚程极快,五里路途竟是转瞬行尽。
  四周空寂寂、昏暗暗,陈旧砖瓦堆砌着泥泞小屋,诉说着四季的沉淀。
  繁华光鲜的姑苏城中,埋藏着奴人的劳苦与卑劣。
  这地方贺然是处贫民窟。
  巡花柳内力不精,只能行至大概方位,具体地点,还需请教小森。
  “小森,你指下路。”
  小森明眸闪动,回忆着穿云箭的射源,青葱纤手指向一处狭窄巷子里。
  “往这走。”
  ……
  在深巷穿行,行至尽头,是一栋破败小屋。
  “确定是这儿?”
  “确定。”
  巡花柳打量起小屋,只见宅门紧闭,布帘遮盖窗帘,没有丝毫动静,异常诡异。
  “有些奇怪。”
  巡花柳侧望小森一眼,低声道:“你们站远些,后退五步。”待沐晴雪托着小森后退,他走近门框前,摆出开拳架势,轻叩房门。
  静默三息,屋内倏地传出急促脚步声,门锁簇簇作响,似是有人在开锁。
  听得“吱呀”一声,木门徐徐打开,屋中那人探出半个脑袋。
  乌木黑丝若瀑,素颜皓质呈露,丹唇外朗,皓齿内鲜,修眉联娟,淡漠无恙,是位气质清冷、风华绝代的女子。
  待巡花柳看清面容,诧异发问:“风师姐,你为何在这?”屋内人正是风离,天元宗土堂堂主的千金,风月楼的护院打手、守门总卫。
  “先不论为何我在这。”
  风离神情漠然,她看着巡花柳,再看看他身后两位少女, “你…给我解释解释…”声若严寒刺骨、震胆发愧,显然她异常不悦。
  “这两个女人是谁?”
  巡花柳呼吸顿凝,他绞尽脑汁思索应对之策。
  小森在风月楼内常披头散发,身着褴褛衣衫,这是巡花柳刻意为之,以此遮人眼目。
  此刻小森虽方经恶战,身上沾染不少尘土,但无刻意扮丑,华容婀娜光润玉颜展露无遗。
  不带巡花柳回答,风离的视线扫向小森,瞳孔徒然放缩。
  “玄天决?”
  巡花柳暗道不好,未给小森做伪装,此时风离探查,底细露得一清二楚。
  小森脸色煞白,双手发颤,仍坚定直视风离。
  “天元宗里没有见过此人。她是谁,为何修炼《还天决》?”“她…我的弟子。”巡花柳悻悻道。
  “少糊弄我。”风离怒视他,抬手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小森与沐晴雪皆哑然。
  巡花柳面色如常,伸手揉揉脸颊,语气淡漠,“师姐,冷静一下。”风离秀眉紧锁,深吸三气,“你最好解释清楚。”“诶——”巡花柳长长叹息,事到如今,继续隐瞒已无意义,“如你所猜,她姓朱邪,是朱邪策的私生女儿,我在庐阳救下。”风离目光一寒,手搭在腰侧剑柄上。
  “师姐,念我们十多年交情,”巡花柳满目纠结,一方是青梅竹马的师姐,一方是小森,犹豫地握住锏柄,“我向你作保,她和朱邪氏不同,绝对无害且忠心于我。”双方剑拔弩张,风离沉默良久,终于放开剑柄,冷冰冰道:“我相信你。但是关于她的细况,全部要告诉我。”巡花柳长吁口气,风离终归是站他这边。
  “所以风师姐,为何你会出现在此地。”
  “说来话长,先离开这儿,我自然会告诉你。”风离回屋内背起行囊、拾起长剑,便离开这破旧小宅,施展轻功抚风而行。
  巡花柳再次扛起二女,狂奔追去。
  ……
  巡花柳随风离走进一处僻静废庙,随后以嘴贴耳交换各自情报。
  “三月十六日,我从临安往东北方行去,计划从楚州出境,直抵金国汴京。行至扬州途中,为图便捷,途经荒野丛林,在此地遇袭。”“行刺者擅用毒,用笛子操控毒蛇虫,很恶心。她暗改道路,我在荒林里迷路,不得已打了一架,没有打过,被蛇咬中毒后,强行突围逃走。”巡花柳皱眉,“师姐你都打不过?”
  风离摇摇头,“蛇虫实在太多,又是荒野,我不占天时地利。”“我逃回临安风月楼,和楼主说了此事。她猜测你定会遇袭,告知我你的行程,派遣我来相助你。”“我返回风月楼时,你方才出行两天。我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三天提前抵达姑苏城,按理说能追上你。”风离眼中流露一丝担忧,“我每隔一个时辰,便使一次穿云箭,却并无反馈。我只能继续追赶,或者停留等待。”“我推测,你定然在半途遇袭,以至行程缓慢。所以,我停留此地等你。”“我确实遇袭了。”
  巡花柳示意风离转头,嘴角凑近她的耳垂,将沐晴雪惹事、断桥遇劫、伏龙寨换阳、姑苏城外遇刺一系列事件,事无巨细全盘告知。
  ……
  这段路途异常精彩,说完后太阳已偏西。
  终了,巡花柳贴紧风离,牙齿轻咬耳垂,贪慕揩油,尽显轻浮浪荡。
  风离推开他,若有所思道:“所以你现在要借着这位姑娘的人脉,去投靠竹云山庄的白霜小姐?”“正是如此。”
  风离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那你可知,这位白霜小姐,此刻正在征亲?”“嗯啊?!”沐晴雪惊呼。
  ……
  富商大贾白无忧之女,竹云庄白霜小姐征亲,在姑苏城内闹得沸沸扬扬。
  巡花柳进城不久,便急忙追寻穿云箭,未听到这消息。
  竹云山庄在姑苏城东北偏郊,占地十亩、依湖而建,内种梅兰竹菊,淡雅脱俗。
  纵使巡花柳一行脚程颇快,但姑苏城宽阔,奔行了半个时辰,方才抵达竹云庄。远远正见庄门大敞,堂前站立数位守卫,门框贴着阔大的对联,好不气派。
  上联书:比武场上显身手
  下联书:招亲会下结良缘
  横批:剑胆琴心
  本应是清静之地的私人山庄,此刻却热闹非凡。庄门外聚集许多人群,茶水摊贩、卖艺杂耍等借地招客、表演,吆喝嬉笑声不断。比起招亲征婿,此地更像是闹市。
  巡花柳笑道:“竟然还是比武招亲。”
  “怎会如此,”沐晴雪目睹现场后,难以置信道:“白霜师妹…她怎地要成亲了?”巡花柳轻拍背脊,“进去一问,自然知晓。”
  沐晴雪点点头,领着三人挤过人群,停于那群庄门守卫前,作揖行礼道:“我是琼华派沐晴雪,白霜小姐的友人,欲要拜访贵庄。”“哦?”那群门卫中走出一人,神情傲慢,态度专横,瞧也不瞧沐晴雪,“小姐有令,任何人不许登门拜访,请回吧。”沐晴雪一噎,她从怀中掏出琼华派信物,是一枚玄青玉牌,上刻「逐仙」二字。
  (没错,就是仙剑四的琼华派,亚子很喜欢仙剑奇侠传!)她将玉牌举到那门卫眼前,“我是琼华派的!”白霜所在门派与琼华派交好,琼华又是名门大派,威名远扬,往常她拜会白霜、进入山庄都是依此玉牌。
  那门卫语气一凛,白眼道:“规矩便是规矩,征亲期间,小姐概不见客。即便是琼华派门人,也不能登门拜访。”沐晴雪正待多说,巡花柳上前拦住她,“无妨,有句古话叫:条条大路通临安,换个方法便是。”巡花柳打量这门卫几眼,发觉此人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但面如枯槁,五官僵硬,脸颊消瘦,与其昂扬的姿态相悖。能为竹云庄守门,想必也是位奇人。
  “我若参与征亲,能否踏进这道门。”
  门卫思考一会儿,点点头道:“的确可以,若是为迎娶小姐参与征亲,那么来者不拒。”一言未尽,门卫话锋一转,“你是外来人,不知道小姐的规矩吧?这门的槛可高,不是那么好跨的。”巡花柳眉头一皱,但转瞬便能理解,富甲一方的千金征婚,虽是比武招亲,但不能真的把流民患匪招来,便设下门槛筛出劣品。
  “这道门槛,值五两金子。跨过门槛,选婿期间的衣食住行,由小姐包办。”“多少?”巡花柳额上冒汗,“五两黄金?十八路英雄好汉都得被拦十七路。”“这可是巨贾的女儿,”门卫双目略有鄙夷,“你若是夺得榜首迎娶小姐,便坐拥万贯嫁妆,跻身名流士族,一步登天。这门槛已经够低了。”“话是这么说没错。”巡花柳开始算账,他在风月楼的月俸才十五贯钱,一两金是十两银,一贯钱是半两银,按他月俸要存够五两金,得不吃不喝大半年。
  出行前水月楼主抛给他一腚黄金,也就七两重,却是往返全程的盘缠。置备刀马花费四两半,剩下二两半需留藏以备不时。
  “但有句话叫名仕出寒门,纨绔多富贵。”钱是定然出不起的,有这钱不如直接买马上路,何必再投靠竹云庄,“把寒门尽挡门外,这良婿可少了一半。”门卫噗嗤一笑,“不瞒你说,虽是比武招亲,其实就走个过程。这婿早就内定好,寒门之徒,无所谓了。”“没招咯,”巡花柳无奈摆手,众目睽睽下便欲转身离去,“晴雪走吧,另寻去处。”沐晴雪轻轻扯住他的衣袖,“五两金子罢了,我有…”围观不少好事者发出阵阵嬉笑声,莫非这厮要用女人的钱去娶女人?
  只见沐晴雪从怀中取过一支古卷秘笈,“此秘卷为琼华派内功心法,最少值黄金万两,能将它交予你家小姐吗?”门卫神色一变,“门派心法说卖便卖,姑娘够有决心。”他接过秘卷端详几眼,看不出其所以然,又不便打开查看,只得递给身后下属,“交给白霜,此事由她定夺。”他言语轻浮,直呼主子其名,没有一丝尊重,沐晴雪皱皱眉,目中颇有厌恶。
  “欸姑娘,你其实大可不必如此,”门卫转过头,语气无奈,“我其实只是想要金子。”“这可比金子值钱多了。”
  “太过值钱,会惹火上身的,我嫌太贵了。”琼华派的内功心法禁止外传,有价无市之物,极容易招惹杀身祸端。
  “晴雪,此物贵重,三思再行。”巡花柳也觉不妥,若是琼华派知道她乱传心法,恐问罪下来诛连自己。
  “无妨的。”
  “你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我不止是帮你…我也要见白霜师妹。”
  说服无用,巡花柳无奈摊手,只得静候佳音、等待白霜到来。
  ……
  果不其然,半刻钟后,一道身影翩然而来,身影袅袅婷婷,仿佛惊鸿照影。
  来人正是竹云庄庄主、苏州巨富白无忧的千金长女。
  白霜着胜雪白衣,冰清玉洁、似无瑕白壁,步步莲花、踏风潇洒。
  人群此刻聚集在门前,围得水泄不通,正待一观千金小姐的芳容。
  人未临,声先至,一道清亮女音娓娓传来,悠扬随心,若春日潺潺小溪,沁人心扉。
  “哥哥,我早说过,不要插手我的婚事。”纵是嗔言,语调依旧清婉,如明镜止水。
  白霜端庄优雅,从门后款款走出,花容倾世淡雅,若清疏百花绽;肩披羽衣璀璨,耳饰瑶碧金翠,绡裙罗袜,媚于绰态。
  她紧致走到门卫身前,白玉羊脂般的素手突然成爪,向他脸上抓去。
  门卫向后仰去,稍慢一步。
  他的脸颊被素手牢牢嵌住,随后向后撕扯,那张扭曲的老脸登时开裂脱落,裸露一张年轻俊脸。
  原来戴了张人皮面具,难怪此人身姿与容貌极端不符。
  而白霜称他为哥哥,此人的身份呼之欲出,应是白无忧次子白无痕。
  白无忧共有三子,长子早早成家、从商承家业,二子白无痕与三女白霜习武,剑守天下安。
  坐断一方的富豪之子,在妹妹的山庄前充当门卫,癖好奇异。
  白无痕淡淡一笑,“妹妹,我只是帮你抬高了些门槛。”白霜盯着哥哥,新月秀眉渐渐拧到一起,但总归没说什么。
  随后视线转向沐晴雪一行,语调多了许多欢愉,“沐师姐,你怎地来姑苏了?”“师妹…你为何要征婚?”沐晴雪了当问道。
  “一言难尽。”白霜面露苦涩,挽起她的手,看向巡花柳三人,“后边那些人是你的朋友?”沐晴雪点点头。
  “那先进庄来吧,坐下再说。”
  巡花柳抱拳拱手,“多谢白小姐款待。”
  白霜并不在意,她环顾四周,似在寻找某人;环顾搜寻后并无所获,她疑惑道:“罕见,林苏师兄未伴你身旁?”沐晴雪俏脸一绷,有这么一瞬,她极想向白霜诉说自己的遭遇:在朝夕相伴的师弟面前被淫辱、被废尽半身修为、成为泄欲的性奴、肛门都遭玩弄……若得到竹云庄庇护,可反报巡花柳一仇。
  这样的想法越发强烈,但旋即被她掐灭,深埋心底。
  她垂着头,语调哀婉,“师妹,莫再提他了。”“他伤你心了?”
  “不是,我说不清,但莫再提他了,我和他之间清白。”此话乃是说予巡花柳听的,后者闻之,一笑而过。
  ‘你的所言所想,于我而言全然不重要。’巡花柳心道。
  白霜星眸闪动,猜测她有难言之隐。
  遂随手拉过路过佣人,吩咐道:“安排这三位去东二厢客房,好生招待,过会儿我再来问候。”言落,牵着沐晴雪的手,走向自己的闺房。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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