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蓝天鹏听得剑眉一皱,知道萧琼华高兴忘形,下意识中是以她自己的轻功能力说的,由于不便阻止,只得皱了皱眉头。萧琼华一看蓝天鹏的神色,顿时惊觉,是以也往口不说了。「清云」道人久历江湖,而且已是四十多岁的人,这时看了蓝天鹏两人的神情,立即爽朗的哈哈一笑说:「不是贫道故意奉承,蓝少谷主和萧姑娘的轻功,在当今整个武林中,贫道不敢说是否有人胜过,但在西域,贫道敢说,无人可比。」
蓝天鹏和萧琼华则齐声谦逊说:「道长过奖了,西域武学,冠盖天下,且多为佛门正宗心法的……」
话未说完,「清云」道人已含笑插言说:「好了,我们现在就走吧,看看能否遇到西域佛门正宗心法的高人。」说罢起身,就用皮过中的泉水,冲洗了盘盒重叠在一起,照旧系好,由蓝天鹏帮着背在背上了。
于是,仍由「清云」道人在前引导,三人展开轻功,直向冰川高原驰去。这一次「清云」道人的身法,较之方才快多了,大袖飘舞,道袍「卜卜」,连背上的剑穗手中的拂尘,都像直线平飞着。萧琼华看了,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再加一些内劲。蓝天鹏则认为「清云」道人的尽展轻功,是他既有的步骤,即萧琼华方才不那么说,他仍要尽速飞驰。
随着皎月的升高,那片银光闪闪彩霞的冰川高原,也愈来愈近,愈来愈美洲美观了。渐渐,寒气扑人,地上也间有些晶莹似霜的白雪,而且,远近山头上,也有了点点银妆,这些有冰雪的山势,直抵前面的冰川高原。就在这时,正南一座积满白雪的圆岭上,突然现出一灰一两个快速人影。只见那个红灰人影,快如电掣,捷逾飘风,运由园岭上,飞驰而来。清云道人尚未发觉,蓝天鹏为防意外,只得咳嗽一声。沿途行着,一直保持静默,蓝天鹏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咳嗽,自然格外引起「清云」道人的注意。
「清云」道人心中一惊,急忙回头就在他回头的一刹那,神色一惊,脱口一阵轻「啊」,同时自言自语说道:「是他们两人。」
蓝天鹏见「清云」道人已发现红灰两个人影,立即关切的问:「怎么,道长认识他们?」
「清云」道人见问,立即望着蓝天鹏和萧琼华,机警的说:「这两个人是一对冤家死对头,我们最好是坐山看虎斗。」
蓝天鹏没表示什么,因为他一向不喜欢干预别人的事,除非对方恃技凌人。萧琼华则不同,她一听「坐山看虎斗」,不由娇哼了一声,显然有些不服。因为「坐山观虎斗」是一种一人难敌二虎,坐待两虎俱伤,而后下手的怯弱,取巧手法,「清云」的话,显然是说来人是一对厉害人物。当然,这对争强好胜,身怀绝技的萧琼华来说,不啻是一种侮辱!因而她娇哼了声,嗔声问:「这两人的素行如何?」
「清云」道人正待回答,一阵极速的衣袂破风声,已到了身后!紧接着,「飓飓」两声,一红一灰两道人影,分由三人的左右如飞驰过萧琼华一见,芳心大怒,但她见「清云」和蓝天鹏两人都没有任何表示,只得将倏起的怒气强捺下去。
只见身穿血红袍的人,年约四十余赠,浓眉虎目,颊下长须,头蓄长发,上戴金冠,好似封邑一邦的王侯!唯一不衬的是他的背后背着一对四棱卷花的红铜大杆,擦拭得精光闪亮,耀眼生花,看来至少近百斤。另一人穿月白长衫,戴水蓝方巾,白净透黄的面皮,蓄着不满三寸的小胡子,看来不满四十岁。但是,根据月白长衫人的浓眉四目,显然和红袍背作人,都是边野之人,由于月白长衫人徒手,可能使软兵器,或短小兵刃,两人飞身驰过,但却同时回头,当他们看到萧琼华时,目光一亮,脱口轻「咦」,身形不由顿了一顿。但是,两人也不过是顿了一顿,似乎想起他们前来的目的和要办的事情,转过头去,继续加劲疾驰。
萧琼华见蓝天鹏神色平静,毫无恶意,仅淡淡的望着两人驰去,只得望着「清云」道人,轻哼一声,沉声说:「看这两人,相貌凶恶,行色鬼祟,定非善类。」
清云道人只得叹了口气说:「这两人虽然高傲,自负,倒无大恶……」
萧琼华立即沉声问:「这么说,小恶不少了?」
「清云」道人同迟疑的说:「恃技凌人的事倒是有的,因而在西域也创了些许侠义薄名。」萧琼华听了「恃技凌人的事是有的」,芳心一惊,怒气全消,她深怕她自己也犯了这个侠义之士的禁忌。
心念间,又听「清云」继续说:「穿红袍的是沙理人,名叫孟定山,臂有神力,双杆百斤,人称「红袍大帝」,在中极为富有。孟定山自从十年前见过「冰川女侠」后,便向天发誓,要娶「冰川女侠」为夫人,把所有的妻妾都遣散了,以表他的癡情决心。」
萧琼华一听,立即插言问:「看方才情形,显然是去丽宫,找「冰川女侠」去了?」
「清云」一声苦笑说:「看这两人急急飞驰情形,八成是前去找「冰川女侠」决斗。」
蓝天鹏不解的问:「那个穿月白长衫的是什么人?」
「清云」道人说:「那人是托克城人,名叫盖普文,由于他喜欢读书吟诗,所以自称「托克公子」,加之经常前去中原,又穿儒服,更是自觉是名符其实的公子哥儿。盖普文的书诗如何,贫道不知,但他的功力,的确不错,尤其一柄白柄精扇,真可称得上出神人化……」
萧琼华看了一眼,立即插言问:「道长,比你的拂尘如何?」
「清云」道人强自一笑说:「我们没有较量过,但贫道有自知之明,也许能够自保。」
蓝天鹏却剑眉一皱,惊异的说:「道长乃昆仑派新任掌门人的师弟,可称得上贵派第一流的高手,如果不是道长谦虚,便是……便是不喜武艺。」
「清云」道人自然听出蓝天鹏的话意如果不是谦虚,便是质资不适练武,而改变了不喜武艺!是以,皱眉一笑,有些感慨的说:「武功浩瀚如海,各技缺一不行,最好是样样通,样样精,贫道不如「托克公子」盖普文的,至少三种特技以上。」
说话之间,前面的「托克公子」和「红袍大帝」早已走得没有影了,为了谈话方便,三人也不自觉的驰行一线。蓝天鹏见「清云」道人话多感慨,自然不便再说什么了。但是,眼前的景象,却愈来愈壮丽了,周围俱是晶莹冰雪,举目看不见边际的银妆世界,同时,清晰的传来坚冰相击和激流声。尤其,在前面的百丈以外的晶莹世界中,彩霞缤纷,尤其在坚冰相击的方向,七彩飞射,好似射向半空的七彩火花,由高远的深处,经过前面,一直延到十数里外。
萧琼华首先忍不住问:「道长,前面那是怎么回事,好像是巨冰撞击的声音?」
「清云」道人,立即笑着说:「姑娘和少谷主不是要看冰川吗?前面就是了。」
蓝天鹏迷惑的问:「冰川不是因冰冻结的吗?」
「清云」谦和的一笑:「如果冰川冻结,恐怕就没有这个名称了,请想,冰川结冰不活,年积一年的大雪,岂不雪满冰结,莫说千把看来,就是三年五年,冰川的走道就消失了。」
萧琼华奇异的问:「这么说,冰川里都是碎冰活水?」
「清云」颔首一笑说:「不错,块冰在上,活水在下,但坚冰都不是碎冰,因为最小的冰块都像辗头,由于坚冰一直在水中互撞,大都形状如球。」
蓝天鹏望着飞射的缤纷彩霞,似有所悟的说:「这么说,这些射起的彩光,都是翻翻滚滚的巨冰所形成的了?」
「清云」道人颔首说:「少谷主说的不错,由于冰在水中不断的被撞,翻向月亮的一面,全立即反射起七彩光芒,太阳尤为强烈,但没有月夜壮丽。」
话声甫落,前面坚冰传来的地方,突然响起两声暴喝和数声娇叱。蓝天鹏和萧琼华,心中一惊,同时前扑这一扑之势,快如鹰储,捷逾奔电,乍然看来,宛如两道轻烟直线,把个一直奋力飞驰的「清云」道人,简直惊呆了。
三十几丈的距离,蓝天鹏和萧琼华可说是一闪即到,两人向下一看,只见宽大有如长谷的河床中,仅最西面的冰崖下,有滚滚流水的反光。两人游目一看,只见眼前一片雪亮、看不见方才暴喝娇叱是在什么地方。循着坚冰相碰击的声音看去,去正西冰崖下的那道冰川,很宽大,而且,根据冰块的撞击和反光的流动,冰川的水势很急。
打量间,「清云」道人已跟了上来,同时焦急的问:「两位可看到什么?」
蓝天鹏摇摇头,首先回答说:「奇怪,只听到暴喝娇叱,没看到人影。」
「清云」一听,立即焦急的催促说:「不好,那他们一定是过河了。」说罢,当先向河床下驰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都感到莫名其妙,因而齐声问:「道长,你怎的知道方才的两人已过河了?」说话之间,飞身跟进,直奔河床下。
「清云」见问,立即焦急的说:「方才贫道只隐约听到暴喝,并不敢确定,而且根本没听到女子的叱声,如果有女子的叱声,就是过河了……」
蓝天鹏立即关切的问:「你是说他们两人已去了冰川丽宫?」
「清云」道人,焦急的颔首说:「他们不但去了,而且已冲过了丽宫外围的警视线……」
萧琼华立即忿忿的问:「这么说,他们两人,不是被邀请前来的了?」
「清云」道人立即忧急的说:「如果是被邀请来,还会半夜三更的往宫里闯吗?」说话之间,已到了震耳欲聋的冰河边缘。只见冰川宽约数十丈,水流十分湍急,巨冰大者如磨磐,小者如斗鼓轰轰隆隆,相互撞击,翻翻滚滚,直往下游流去。
看了这情形,萧琼华顿时忘了方才的话头,因而惊异的问:「这冰川水流如此湍急,不知它发源于何地?」
「清云」道人心急过河,但萧琼华问了又不能不答,因而简要的问:「昆仑主脉之分处,天山之巅,共有四座湖,四季如春常年不冰,四湖溢出之水,最后一齐汇集流人冰川上流,所以水势汹猛滚滚推动,迫使巨冰疾走,不时撞下两岸冻结的巨冰,终年不息,以致行成。」
蓝天鹏听罢,立即接口说:「这么说,方才的「红袍大帝」和「托克公子」,都是由冰川上飞渡过去的了?」
「清云」道人颔乎说:「不错,所以在轻功方面,他们就远胜贫道。」
萧琼华一听,不由惊异的问:「怎么,道长是说,你无法渡过?」
「清云」苦笑一笑说:「当然可以渡过,只是没有「红袍大帝」两人飞渡的速度。」说罢,又肃手一指说:「少谷主和萧姑娘先请。」
蓝天鹏一听,立即皱眉说:「我们未被邀请,怎可过河,万一对方警卫请问,我们如何回答。」
「清云」立即果断的说:「对方问起来,一切由贫道对付。」蓝天鹏和萧琼华见「清云」对丽宫方面,关怀情急,溢于言表都不禁感到迷惑!正感不解,「清云」已谦和的说:「两位如此谦让,贫道只好簪先了。」了字出口,飞身而起,足点流冰,直向对岸驰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看了这情形,俱都愣了,因而对白天的想法,完全推翻了,白天他们以为「清云」道人自动做向导领他们前来,如果不是尘念已动,就是与「冰川女侠」有嫌恶,现在看来,似乎又与「冰川女侠」有什么关连。心念间,两人怕「清云」有所闪失,而且,也不愿让「清云」看到他们两人施展绝技身法步。是以,两人一愣之后,即展巧妙身法毫无声息的跟在「清云」道人身后,身形之优美,好似随风飘游在水面上的浮萍。
「清云」道人点足飞纵,十分谨慎,不敢分心,因为一旦失足跌进河内,即使有横练功夫的人,也难免被撞击的碎骨粉身,自然无暇后看。但是,他的心里当然一直以蓝天鹏两人是否会过为念,是以,当他最后跃起飞向对岸,落脚刚刚踏上岸边立即回身后看。他不看尤可,一看之下,面色大变,顿时惊呆了,只见对岸,一片晶莹冰雪,闪闪银光中,哪里有蓝天鹏和萧琼华的影子?但是,他终归是年事已长,久历江湖的人物,而且他断定蓝天鹏两人绝不会不言不语的转身就走。
由于这一发现,他惊得倏然回头就在他转身回头的同时,蓝天鹏已谦和的笑着说:「还是道长在前引导吧。」
「清云」道人先是一呆,接着欣然应「好」,也不多说什么,展开轻功纵耀如飞,直向冰岸前面驰去。就在三人前进的同时,冰崖上的远方,再度传来两声暴喝。「清云」道人一听,立即焦急的说:「少谷主我们快去,这两人一定是前来找事的。」说话之间,已到冰崖下,三人身形不停,腾空而起,直上冰崖上升去。
※※※※※※※※※※※※※※※※※※※※※※※※※※※※※※※※※※※※※※
蓝天鹏和萧琼华,虽然断定「清云」道人必与「冰川女侠」有关连,但在未证实之前,仍怕他遭对方的警卫暗算。是以,两人略提真气,身如凌空飞燕,越过「清云」,直飞崖上,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到崖上,疾演身法步也就在两人凌空一跃上崖的同时,数声娇叱同起,分由远近扑来数道红影。蓝天鹏虽然施展身法步,但周围环境依然看得十分清楚。只见远近扑来的数道寡激,俱是身穿红缨长裤,头戴红缎帽,四边缀着白皮毛的持剑少女。由于蓝天鹏和萧琼华施展的是绝技身法步,二人一到崖上,立即由两人幻成十数人,当前的两个红衣警卫,自然是同时扑空了。较远处的几人,虽然仍仗剑攻来,但动作迟疑,神色惊异不解。
就在这时,崖边人影一闪,「清云」道人已凌空跃了上来。「清云」道人的双脚方自踏上崖边,立即大声说:「住手,都是自家人。」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虽然迷惑,立即停身。这时远处也纷纷奔来几个女警卫,众女一见「清云」道人,立即惊喜的说:「原来是道长。」
「清云」道人立即沉声说:「这两位中原首屈一指的男女双侠,这位是蓝少谷主,这位是萧姑娘,大家见个礼,各回岗位。」
众女一听,纷纷扣剑躬身,齐声说:「欢迎中原男女双侠光临冰川。」
蓝天鹏和萧琼华,知道「清云」道人介绍的目的,是要那些女警卫,知道他们两人是中原来的一男一女,都是侠义中人物,因为说摩无岭冷香谷,那些西域女孩子,也未必都知道。这时听那些女警卫,居然称呼他们中原男女双侠,真是啼笑不得,但是,两人仍谦和的还了礼。
「清云」道人立即关切的问:「方才来的「红袍大帝」和「托克公子」去了哪里?」
其中一人,立即转身一指深处,恭声说:「我等拦阻不住,他们已向官方向闯去。」
「清云」道长一听,立即沉声说:「他们两人如果怆惶的逃出来,不用拦阻,任由他们离去吧。」众女纷纷恭身,齐声应是,转身退回本位。
「清云」道人,立即向蓝天鹏两人,肃手催促说:「少谷主和萧姑娘请,前面就是冰川丽宫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这时已肯定「清云」道长与「冰川女侠」有什么渊源,看了「清云」指挥众女的神情语气,好像他就是主人似的。这时听「清云」道人说前面就是丽宫了,但是举目一看,俱是一望无际的冰雪和一些起伏如丘的雪巖,根本看不见什么美丽宫殿。但是,根据方才那两声暴喝,又明显的就在前面百丈以内,心念之立,两人早已飞身上前。
「清云」道人一面紧紧跟随,一面惶愧的说:「少谷主和萧姑娘一定怀疑贫道帮弄玄虚,不过,不出一两个时辰,两位自会同情贫道的良苦用心。」
蓝天鹏的确如「侠丐」马五说的一栏,遇大事聪明,小事反而糊涂,这时他已看出「清云」不让他们先去昆仑派的总坛,而不惜漏冰川丽宫的历代秘密,而费尽心机他们胶来,当然另有苦衷。但是,他深信「清云」道人如此做,是善意的,是以谦和的说:「道长尽请放心,如果在下与表姐信不过你,也不会前来了。」
「清云」道人一听,不由激动的说:「好,听了少谷主的话,贫道十分感激,此番如能诸事顺利,任何苦难加诸贫道之身,贫道都愿承担,而甘之馆了。」
蓝天鹏和萧琼华听得十分不解,尤其在「清云」道人的最后的几个字音中,居然有欲泣意味,更令两人惊异。本待询问原因,但眼前景像已变,目光同时一亮只见眼前,逐渐现出一人方圆数里的深谷,乍在看来,似乎没有出口。
再往前进,已能看到谷中现出的鲜绿树来和弯弯曲曲的水光。看看将到深谷边级,前面雪巖后,然后,闪出四名红衣仗剑的女警卫。四女一出,立即横剑娇叱:「何方男女,夜间丽宫,还不赶快站住。」
「清云」道人,早已挥动着手中拂尘,大声说:「贫道清云,亲引贵宾光临,你们快退加岗位。」
四名女警卫想是看清了「清云」道人的衣着像貌或是所出了声音,是以齐声欢呼说:「道长快去,方才左边的姐妹那边,有人冲了过去。」
「清云」道人立即宽声说:「大家不必慌张,贫道引贵宾前来,正是为了那两个人。」说话之间,已到了近前。四个红衣帽的女警卫,纷纷叩剑躬身,经示欢迎。蓝天鹏和萧琼华,颔首为礼,急步而过。
一过雪巖,谷中的情势景物,已尽收眼底。只见百丈上的万绿丛中,水光闪闪,殿宇巍,看来那些亭台殿阁,似是依着水徽建筑,但在高处看来,却另有一番规格。殿宇五栋金赤,壁阶银玉,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五彩迷离,幻成人间难见的奇异的景色。在崖上看来,丽宫是依其中自然的形势建成,依谷缘为范围,并没有另建宫墙中门。但是,就在蓝天鹏游目打量的一刹那,蓦见靠近东面的一片空地上,两圈剑光闪闪,四道人旋飞,正是方才的「红袍大帝」,他和那「托克公子」各自缠上一个似乎身穿霓裳彩衣的女子。
打量未完,「清云」道人已脱口急声说:「他们已在那里了,少谷主,我们快去。」
蓝天鹏和萧琼华,就在「清云」道人话刚出口的同时,身形已凌空而起,宛如搏兔苍鹰般,直向百丈以外的两团剑光处飞扑过去「清云」道人哪敢怠慢,也尽展轻功,沿着斜崖人工宽道,直向各中,急急驰过去。蓝天鹏和萧琼华是何等身后,百丈斜崖,只是起落升扑之际,眨眼之间已到了打斗现场。两人来得突然,而且毫无声息,打斗中的「红袍大帝」和「托克公子」以衣两瞳挥剑拒敌的霓裳女子,根本不知。但是,突然数声娇叱,迳由附近花树下,应声纵出数名霓掌女子,各近宝剑,迳向蓝一在鹏和萧琼华扑来。
蓝天鹏一见,立即朗声说:「姑娘们请不要误会……」
话未说完,数名霓裳女子横剑站身前一丈以外,其中一个叱声问:「快些说明你们的来历,免剑下为鬼。」
蓝天鹏一听,心说好大的口气,但口里却回答说:「我们个是「清云」道人的友人……」
其中一个女子,立即以较为缓和的口气问:「「清云」道人的呢?为何不来?」
话声甫落,七八丈外已传不料「清云」道人的焦急声音:「贫道在此,不要误会。」
打斗中的「红袍大帝」和「托克公子」这时也大喝一声,逼退了两人霓裳女子,飞身退出圈外了。旁边的「清云」道人,也飞身赶到,立于蓝天鹏身后,向着数名剑在前的霓掌女子,催促说:「你们几位都请退回去,这两位贫道特为宫主请来的贵宾。」跳出圈外的「红袍大帝」和「托克公子」,俱都轻喝一声,竟向这边走来。
蓝天鹏和萧琼华,这时才看到「红袍大帝」和「托克公子」方才和那两个霓裳女子肃手说:「少谷主请随贫道来。」说着,迳向一人身穿银缎霓掌,缎红边的女子走去,由于她秀发高挽上插凤鸣,而娇靥上尚覆着一层银丝薄纱,蓝天鹏断定那女子就是冰川女侠。
蓝天鹏刚刚举步,急步走来的「红袍大帝」已大喝一声:「慢着,本大帝有话问你。」
蓝天鹏剑眉一绝,停身沉声问:「你有什么话要问在下?」
「红袍大帝」尚未开口,「托克公子」却抢先问:「你小小年纪,找宫主何事?」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你凭什么问在下的事?在下又为什么要告诉你?」
「托克公子」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剔眉怒声问:「你可知本公子爷是谁?」
蓝天鹏晒然一笑,说:「是谁在下有何关系?」
「托克公子」忽然暴睁两眼,大喝一声,正待飞身前走,立在他身边的「红袍大帝」,猛的横臂将他拦住,同时,怒声说:「待本大帝问完了一问题,你再打也不迟。」
「托克公子」骤在被阻,更是怒不可抑,不由暴喝一声:「你待怎的?」的字出口,右掌一翻,已向「红袍大帝」的小腹劈出「红袍大帝」也非俗物,沉哼一声,倏退半步,撩掌就扣「托克公子」的右腕!「托克公子」沉臂塌肩,左掌斜横射出,右掌却趁势抓对方的下阴。
蓝天鹏见对方两人出手低俗下流,立即震耳一声在喝:「住手。」这声大喝,使在场的群女,耳鼓嗡嗡,心跳气浮,都不由大吃一惊。电光石光般交手的「托克公子」和「红袍大帝」也不自觉的分开了。一旁的「清云」道人看的清楚,如果徒手的「托克公子」两人中的一个相搏,根据他们那种快速手法,他实在地制胜的把握。
但是,闻言分开的「红袍大帝」,却急步走至蓝天鹏身前一丈外,举手一指娇靥凝霜的萧琼华,沉声问:「这个美丽的少女是你何人?」
蓝天鹏沉声说:「她是在下的表姐。」
「红袍大帝」继续沉声问:「她在中原可曾结婚?」
早已满腹怒火的萧琼华,哪里还忍得住,不由用手一指,怒声说:「本姑娘的事,要你过问吗?」
「红袍大帝」仰面哈哈一笑说:「美人,本大帝要娶你作妃子,我为什么不能问?」
萧琼华气得靥透杀气,娇躯发抖,不由自语似的说:「你这简直是自己找死。」说轻,转首望着「清云」道人,沉声问:「此地可否杀人?」
「清云」道人尚未答话,「红袍大帝」已哈哈一笑说:「嘱目天下,谁敢杀我?」
萧琼华哪里还管得着丽宫内的有什么禁忌,玉腕翻处,呛嘟龙吟,青芒如电一闪,「青冥剑」已撤出鞘外!同时,用剑指着「红袍大帝」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本姑娘敢杀你,本姑娘今天就要将你分尸此地。」
「红袍大帝」一听,反而笑更响亮了!萧琼华立即怒叱说:「闭嘴,快撤你的兵刃。」
红袍大帝继续哈哈笑着说:「本大帝和美丽的姑娘们过手,向来不用兵器。」
萧琼华立即怒叱说:「本姑娘今天就要你用兵器。」器字出口,急步前进,挺剑直刺。
红袍大帝哈哈一笑,晃肩欺身,双掌金挥,一击萧琼华的宝护手,一击萧琼华的酥胸,两掌齐发,快如石火。「清云」道人自然知道萧琼华的武功惊人,覆纱女子和一些霓掌女子,却都替萧琼华在担心。萧琼华目的要逼对方使用兵器,是以,剑势不变,飘身后退,而青暗剑却疾走工字覆纱女子等人,只见青芒一闪,萧琼华和「红袍大帝」同时停身,噹的一声飞耳轻响,众人同时惊叫出来。
只见萧琼华的剑势不变,依然挺剑笔直,但是,剑尖已抵在「红袍大帝」的咽喉上,而他头上的金冠,也被剑尖削落地上。「红袍大帝」两臂伸张,张口瞪眼,下颚紧紧压着萧琼华的剑尖,似乎这样剑尖就刺不进他的咽喉里。方才黑中答案红的脸,这时早已吓得惨白如纸,一双眼睛充满了震惊恐怖,豆大的汗珠由他的广额上,籁籁的滚下来。
「托克公子」愣了,他在狂傲的横行西域,也曾去过不少次中原内地,却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厉害的女子。「清云」道人也看得呆了,他虽然相信萧琼华的剑术一定远胜「红袍大帝」,但没想到竟胜得出乎意外的骇人。冰川而宫的一群霓裳女子,更看得目瞪口呆。
萧琼华用剑尖抵着「红袍大帝」的咽喉,冷然一笑问:「现在你要不要用兵器?」「红袍大帝」震骇的连连颔首,哼哼发声,已不敢张口说话了。
萧琼华娇哼一声,沉声道:「不怕你不肯。」肯字出口,剑尖顺撤剑之势一划,嗤的一声,击在「红袍大帝」胸前的背作豹筋,应声而为断,两柄红桐大作,也「咯咯」两声,坠落地上。
「红袍大帝」好似鬼门关放回的厉鬼,厉喝一声,俯身拾作,同时,厉声说:「你放了大爷如放虎,大爷今天不将你砸成稀烂,势不为人。」
萧琼冷冷一笑说:「你既势不为人,那人等会就作鬼。」
「红袍大帝」一听,双目尽赤,厉喝一声:「大爷和你拚了。」厉喝声中,神情如狂,一式「泰山压顶」,双排平行挥出,挟着慑人劲风,直向萧琼的天灵砸去,声势的确骇人。为萧琼华担心的丽宫少女们,再度发出一声惊呼。
就在诸女惊呼的同时,一声娇叱,纤影闪动,青芒匹练一阵如龙翻滚,一声惨嚎略略连声,双排坠地的同时,地上也多了五截尸体。丽宫诸女一见,纷纷骇震失色,不自觉的齐掩娇靥,脱口尖呼!「托克公子」盖普文和「清云」道人,以及覆纱女子等人,俱都惊呆了。
萧琼华以翻滚的剑势将「红袍大帝」的身体力斩五段后,同时又向呆立发愣的「托克公子」身前走去,同时,沉声说:「还有你……」话未说完,急忙一定惊魂的「托克公子」连连退了数步,神情恐怖,张口结舌,他已就得就不出话来了。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低沉而又清脆的女子声音:「得饶人处且饶人,贵宾请顺主人心。」这声音并不严厉,但却有一股凛然不可拂逆的威力。
萧琼华的抬头一看,凤目倏然一亮,也不由愣了。只见七八丈外的如茵草地上,赫然立着一个头技银纱,身穿拖地亮绝色美丽少女,在她芙蓉的娇靥上,也蒙着一层蝉翼般的薄薄银纱,再看丽宫的所有霓裳女子,早已纷纷的跪在草地上。
蓝天鹏和萧琼华的看了这情形,俱都愣了,他两人原以为那个靥罩薄银纱,身穿霓裳女子永是这座美轮美免的丽宫女主人。这时,看了所有丽宫诸女,纷纷屈膝下跪,向着卓立草坪上,身穿着亮缎拖地银裳、面罩薄纱的绝色少女行最敬礼,这才恍然明白,这位美丽的银裳少女,才是这座壮宇宫殿的真女主人「冰川女侠」。
蓝天鹏和萧琼华,凝目细看「冰川女侠」,乌黑的秀发高挽,上插凤金银,环珮齐,缤缀银花,脸如新月,浅画蛾眉,尤其她的肤色有如凝脂白玉,映月生辉,确是世间少见的绝色美女。尤其,在她的娇靥上,罩上一野薄薄银纱,更衬得她风华绝代,美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仙子。
精彩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