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wimile
41宋墨竹往事 “妹妹，家里那边我已经和老爸、老妈还有姑姑打过电话了，暂时先让他们稳住宋姨，可以的话就把这件事情彻底揭过去，永远不让你妈知道。”艾克的发言是最让宋萱安心的，以宋墨竹对女儿偏执狂级别的保护欲，如果让她知道今天傍晚发生的一切，真不敢想象她会发什么疯。幸好宋萱救人的时候是下午18:30之后的事情，那个时候是宋墨竹必须回到地下室的时间，子盈和艾雪都有很多时间可以从容清除宋萱淑女服发出的一系列警报。 大学之后，宋墨竹终于将已经牢牢掌握了十二年的宋萱的淑女服的控制权限尽数交给女儿自己掌握，如果一下子又全部被老妈重新收回去，那以后在大学的生活就麻烦多了，虽然现在叶无忧已经一步步破解了淑女服大约十分之一的权限，不过这差不多就是极限尽头了，因为涉及到淑女服和淑女学院更核心的权限系统，淑女之家都是采用量子加密的方式，理论上叶无忧再想更进一步，那就只有取代宋墨竹真正成为宋萱的淑女服的管理员了，但这当然也是不可能的。而且随着淑女之家不断的更新LadyOS系统，修复漏洞，现有的权限也在一点点主见变少，上个月叶无忧制作的虚拟淑女学院app的破解方案就用不了了。 “还有，老妈说，你做的很对，她还说就算大姨知道今天的事情，姑姑她也会想办法强迫你妈接受这件事的。”这句话叶无忧没听懂、宝绮思没听懂、就连艾克自己也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有宋萱听完嘴角上扬翘起一个淡淡的弧度。艾雪姑妈掌握着锁定在老妈宋墨竹身上的监禁服的绝对控制权限，凭借着震动的阴道塞、尿道锁、后庭塞、乳环阴蒂环以及遍布体内外几百万个微型电极的帮助，两个女人之间的争辩最终总是按照艾雪的心愿结束，基本上从没有出现过例外。 不过宋萱不知道的是，艾雪对宋墨竹身上的监禁服的控制程度，比宋墨竹掌握自己女儿身上的特制淑女服的控制权要出很多，艾雪甚至可以直接对监禁服下达结束宋墨竹生命的指令，而且时候绝不会留下证据，不论是尸检方面还是程序日志方面。 宋萱从淑女学院高中毕业后，宋墨竹终于在一个宁静的夜晚和宋萱全盘托出了自己和宋轩之间沉重的罪恶故事。对宋墨竹的这种危险的控制的结果还要归咎于宋轩的恶行，他正是宋萱的生父，同时还是宋墨竹的亲叔叔，在宋墨竹二十岁生日那天，使用卑劣计谋将家族成员尽皆屠戮，并且将自己仅小自己几岁的甥女宋墨竹绑架为性奴，秘密囚禁在天心苑的私人豪宅里，这个豪华小区的宅邸占地面积皆在十多公顷以上，每两栋建筑之间的距离至少相距数百米，圈养性奴最为合适。 宋轩是个女囚癖，为了在暗恋已久的甥女身上充分满足自己的性癖好，他设法通过与司法部的关系找来真正的用于拘束女囚的监禁服，又对监禁服的系统程序做了一系例调整，加入各种满足他对于虐恋的性幻想的设定。还给监禁服加装上春药模块、给监禁服的生命保障系统和防止自杀系统升级等。宋轩还按照真实的女子监狱的场景对天心苑宅邸的地下室进行拓宽和改造，整个地下室的面积比宅邸的面积更大，并且向下深挖近百米，挖出上百万立方米的巨大空间，建立了一套完整的多功能女子监狱，专门用于关押宋墨竹一个女人。此外还专门定制了一百多台合成人模拟女囚和狱警，宋墨竹作为其中唯一一个人类长期被宋轩囚禁在其中。这些合成人能够按照给定的剧本与宋墨竹进行互动，迫使她在这个不可能逃脱的地狱空间里演绎各种宋轩幻想的，或他人为宋轩编写的女子监狱主体的通常会持续数月的“电影”表演。 这些合成人就像老电视剧《西部世界》，都被设定成真的认为自己是囚犯和狱警，因此能够保证宋墨竹在其中会体验到原汁原味的女囚生活，甚至包括和监狱中帮派成员的虚与委蛇，宋墨竹也别想着一个人安静，因为这些机器女囚和狱警的程序被设置为总会偏向于找宋墨竹的麻烦，虽然宋墨竹知道她们都是机器人，但是又不得不被迫加入她们的演出，比一些淑女之家开设的主题酒店这里更为真实的多，最长的一次宋墨竹在其中连续囚禁三年，还被剪辑成一部讲述女子监狱中帮派对立的商业电影公映。 最终恶行的败露起因于贺子盈研究生期间的毕业论文，主题是研究珠州文化与珠州历史之间的相互关系和影响。那个时候子盈已经同艾北海在一起，并且已经生下了小艾克，身上还没有穿上贞操服，而是艾北海送她的情侣服，而且情侣服的内衣是经常不穿的，只穿着配件中的长袜高跟鞋和长手套。 为了做毕业论文，她在艾北海的帮助下查阅了大量有关珠州历史的文献，最终在珠州浩如烟海的地方志里无意中找到了一篇二十五年前有关掌握四季重工的宋氏家族在一艘私人豪华游艇沉船事故中连同随行的船员和佣仆全体遇难的调查报告，讲述的正是宋墨竹一家因为乘坐的游艇触暗礁沉船，最后只剩下唯一一位家族成员宋轩侥幸存活。 报告里提到当局曾经展开过长达一年的搜寻打捞工作，但是由于事故发生地位于珠江入海口以外五十公里的大湾区海域，尸体可能早已被洋流带入太平洋，最终除了打捞出几块疑似宋家游艇残骸的碎片外一无所获，此外报告里还附有宋氏家族遇难成员的照片。这原本是一则早该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的旧文，当事人早已去世多年，唯一的幸存者也已经继承并接掌军火企业四季重工，不但没有因为家族的凋零而导致企业衰败，反而接着过人的手腕和魅力令其规模扩大了数倍，甚至开始涉及新苏联和大洋国的军备制造。 但是贺子盈总是觉得报告中那位名叫宋墨竹的女子十分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可是对方明明应该在二十五年前就已经遇难才对，直觉告诉她其中似乎隐藏着某些秘密，某些足够她更改毕业论文研究发现的秘密————她当时真的就只是这么想的。 为此子盈将整本报告都打印会来，整个事件的经过，九百多页的调查内容都被她反反复复翻得稀烂，尤其是宋墨竹的照片，她还找来全部查得到的有关她的照片，只查出来她失踪时年仅二十岁，但已经在经济学领域取得了博士学，她又找来宋墨竹发表的二十多篇学术论文，结果发现这也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她连边界函数都看不懂，更别提通篇的深奥经济学模型————何况小艾克还总是在一边咿咿呀呀。 一个月后，贺子盈终于打算放弃调查，乖乖回到原来的研究方向上，她实在搞不清去世多年的宋墨竹和自己的直觉是怎样扯上关系的，她只是将所有的调查问卷全部丢进废纸篓，准备出门丢掉，结果在门口恰巧遇到前来串门的闺蜜公孙婷。 公孙婷无意间看见废纸篓中，贴在文件夹卷首的宋墨竹的半身照，也隐隐觉得眼熟，于是拿起来又仔细看了看——“这个女人我一定见过。”她以一种好听的电子声线，非常肯定地说道，自从公孙婷结婚以后，她便穿上了seal，和艾雪一样，将自己的身体永远封印在了无法脱下的乳胶紧身衣里，而且在外的任何场合，使用的都是紧身衣项圈扬声器发出的电子音，作为某种原则与坚持，连闺蜜都不例外。 “不可能吧？多半只是长得像而已？照片上这个人应该早就已经死了。”邀请公孙婷走进公寓，贺子盈十分丧气地道。 “没那么简单，如果只有一个人感觉到似曾相识，还能算做巧合。可是如果我也有印象那就基本上不能再归结为巧合了。”子盈虽然看不见公孙婷的脸和眼睛，但作为好闺蜜，大约也能猜到，此刻她一定是绞尽脑汁地在深思。 公孙婷的脸上，是名为Seal的全包乳胶紧身衣所附属的头壳面具，无缝无孔，如同冰冷唯美的雕塑，将公孙婷的真容彻彻底底封闭起来。被面具遮挡住视线的子盈，既看不到她的面容表情，也无法窥见她的眼神。 这个面具，公孙婷已经戴了足足五年，从未也永远无法再取下。自打公孙婷在婚前穿上Seal起，便没有任何人看到过她面具下的真实面孔，哪怕是她的父母爷爷也不例外。因此子盈也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公孙婷的真面目。 “我们去问问离哥吧。”苦思无果，公孙婷只好寻求场外援助。 42宋墨竹往事之2 风离是公孙婷的丈夫，年纪大她两岁，和公孙婷从小便是青梅竹马，虽然目前就读研三的公孙婷尚未毕业，不过两人早已结婚很多年。 在极其年轻的年纪拿到星海大学的生物学博士学位之后，风离并没有选择继续深造，而是选择将宝贵的时间放在真正有意义的地方，他直接走上从政的道路，利用自己过人的智慧、勇气、毅力，当然还有家族提供的强大背景，经过官场五年的角力，如今他已是星州议院中最年轻、最有前途、最受市民爱戴的市议员。 至上世纪七十年代起，东亚大陆上就发起的城市化运动导致越来越多的人口聚集进入城市。而随着第三次世界大战中核武器与反物质武器的大规模运用，给地表带来的大面积辐射区，更有许多毁灭的彻底的区域如今早已华为新的江河湖海。所幸核战争并不像和平论者所鼓吹的那样会毁灭世界，毕竟整个三战中所有核武器与反物质武器的当量加起来也就相当于战争中期发生的汤加火山爆发的十几倍而已，和自然之力相比差的实在太远。更所幸战争中所使用的核武器皆为核污染较轻的聚变式海森堡装置，辐射物质的半衰期亦是极短，辐射尘在战争结束的短短十年内便逐渐消散。但战争中搬离故土的难民从未有过回到故土的想法，即使政府不断强调那里已经理论上安全了。 由于辐射区域的快速修复工程成本极大，因此东亚国只对东州、星州、珠州、云梦、狮城、孟买特区、西澳、新曼谷、南非市九做城市及其周边地域的土地进行了快速修复工程。而后由于战后人口锐减造成严重的劳动力缺失，背后拥有诺顿医学和诺顿航天两大超级财团组织资金支持的欧罗巴合成人与机器人公司成功推动了合成人与机器人技术的普及，城市化的进程进一步以指数式的速度加速了。 总之，在多方面的，历史的影响下，经过几十年的飞速发展，九座特级大城市的规模都变得极为庞大，不仅地域宽广更在立体上分为许多层。大城之间的交通最初仅由飞机连接，而后有了封闭式的隧道网络，辐射散去后才出现更多地面高速公路。这导致了不通大城之间出现了一定的文化差异，并且每一座都接近于三战之前二流国家的水平，因此联合政府授权给每座城市分别设立议院的权限，可以在东亚国宪法框架下自主修订本市及周边地区的法律、审理本事的全部地区性议案、举行本市范围内的地方性选举。 夫妻两人都出身于古老的武道世家，尤其是风离，在公众不知道的另一面，他年纪轻轻便已在武功方面登峰造极，臻至古今罕见的武圣之境，神行机圆，与道合真，对任何事情都过目不忘，如果他也见过照片中的女子，那绝对可以回忆起许多信息。 “好吧……”子盈暗暗咽了口唾沫，对于风离，虽然过去五年时间，但她心里仍旧残留着一丝敬畏感。 ………… “这个女人……”风离看着拿在妻子手里的照片，眉宇微轩，沉凝的目光仿佛能透过照片将过去的迷雾看穿，“我们在天堂主题酒店里见过，还记得吗？五年前，我把你从珠大接回星州的时候。” “？！是那个女人，我想起来了，她和一个男的一起的，而且直接办理了六个月的女囚体验服务。”公孙婷的记忆力同样远超常人，经过风离的略微提点，隐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片段一下子活了过来，于是她下意识捂着口说道——虽然，这只是习惯上的，她的Seal全脸面具，默认状态下是阖唇微笑的状态，她既不需要张口说话，声音也不是从面具的口唇处发出来的。 事实上，面具下方，她的口腔早已被深喉阳具口塞填满每一寸空隙，别说说话发声，就连最微弱的呻吟都无法发出一丝一毫。 周身完全封闭的Seal套装，甚至连细小的呼吸孔都不存在，浑身上下与世隔绝，没有任何接触，也无法传递触感外的任何知觉，人被包裹在其中，连呼吸声都别想传递出来，一切信息交流都需要通过内置的传感器实现，真正做到了“天衣无缝”。 “女囚体验？哎呀……那个……”贺子盈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会想起当年的黑历史，自己被另外一个闺蜜的男朋友捉弄，在天堂主题酒店的模拟女子监狱里足足关押了一个月……现在想起来还是蛮强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 “那个男的是？”婷看着风离，期望他能给出答案。因为似乎当时，风离并不想与对方照面接触的样子。如此说来，他应该早就知道对方的身份才对。 “宋轩，四季重工的董事长。”风离将宋墨竹的照片轻轻放在桌面上，“所以多半，宋墨竹没死，而是被宋轩限制人身自由了。”十几秒的时候，风离将前因后果分析的八九不离十。 “报警？”贺子盈听见这样的真相全身都开始不住地打颤，一个女孩被囚禁了二十多年，甚至超过她曾经自由过的时间，那是什么样一种地狱般的体验，她不敢在继续想象，好在闺蜜公孙婷及时抓住她的双手，一股暖流汇入她体内，这才终于镇静下来。 “直接报警是没用的，还记得七年前东州北部徐郊的那起震惊海内外的捌骇悬案吗？当地各级官员扯皮包庇，前后通告证词相互矛盾，舆论风向数次改变，将整个案情搅得扑朔迷离，最后受害人被离奇灭口从此再无下文不了了之。” “所以你们应该去找艾雪，宋家灭门案是曾震撼前朝的惊天大案，前朝的末代元首下达过一查到底的指示，这里头的水可比海还深。艾雪有能力收集到足够关键的证据，也有过得去的法务团队，更重要的是她有能力在宋轩的关系网上凿出缺口。最重要的是不要让你自己暴露，否则会有危险。”风离沉稳的声音笼罩住贺子盈，为她指明最佳的行动方案，而后似看出婷和子盈的担心，又补充道：“如果艾雪搞不定的话，我会出马。” 救援行动经过一周的酝酿，雷霆似的开始了，经过精密策划，她们锁定天心苑的一栋别墅。联合风离家族的司法关系，一些对抗四季重工的势力，以及对淑女之家友好的势力，艾雪对宋轩发起闪电行动（具体细节这里并不详述，因为那是另一个故事的内容）。虽然成功解救出被宋轩秘密囚禁多年的宋墨竹，不过还是有些太晚，五年前宋轩以女子监狱中女囚使用的监禁服作为蓝本，改用更加先进的材料，结合当时那个年代的最高的科技结晶，给宋墨竹制作了一套永远都不能脱下的终级监禁服。 宋墨竹的身体接受多处改造，使得她再也无法离开这套终极监禁服的情况下存活，她的皮肤和终级监禁服的内表面不可逆的融合在一起；肺部、肾脏、肝脏等重要器官被安装了控制芯片，通过量子加密的方式和监禁服匹配才会控制器官正常工作；超级监禁服本身将宋墨竹的身体从头到脚全包杜绝了手术的可能，而且高强度的材料只有最先进的实验室才有技术将其破坏，而这种破坏还是不考虑生命存活可能性为前提的；最关键的是，心脏内置的微型炸弹只要检测到监禁服受到破坏就会爆炸，将宋墨竹彻底封锁在终极监禁服的死循环胺里。可以说宋墨竹如今就是一套活着的监禁服，这套超级监禁服就是宋墨竹本身。 这套终极监禁服宋轩设计了很多年，因为穿上之后就再没有活着脱下的可能，所以他专门保留了孕育能力，宋墨竹就是在获救前夕被宋轩最后一次强奸怀上宋萱的。虽然那个时候已经四十多岁，但在被囚禁调教的二十多年里，宋墨竹都穿着宋轩给她量身制作的各种管教她用的监禁服，每一套都特别强化了抗衰老和美容的功效，因此她的生理年龄甚至还不到三十岁，心理年龄也因为长久的调教和囚禁而无法接触社会也远没有达到实际应有的年纪。 对于肚子里的孩子，宋墨竹最初一点也不想要，总是找机会要打掉腹中胎儿，但是在监禁服强制护胎系统的监管下，根本找不到机会，直到宋萱顺利出生，宋墨竹的母爱泛滥瞬间战胜了对孩子父亲的仇恨，而且将这些仇恨完全转化为保护欲。一切的仇恨、恐惧、遗憾、希望、祝福、关爱都在这种极端剧烈的变化中揉杂扭曲在一起，难以区分难以割离，这便是日后，宋墨竹给女儿打造特制淑女服的原因。 这是在环境、人、信息、自由意志多方合力共同催发下的结果，是宋墨竹所经历所忍受所认知的扭曲结果，正常人永远也无法理解宋墨竹对宋萱的呵护欲望和执念，就像宋墨竹很难理解囚禁和保护有什么区别一样，很难区分痛苦与快乐的边界在何方一样。 即使是获救以后，宋墨竹也因为身上监禁服的缘故无法离开这个囚禁她多年的囚笼，天心苑别墅的地下室、以及其中的合成机器人都有着和她身上监禁服相互配套的响应机制。宋轩被捕后不肯提供得以让宋墨竹离开那座宅邸的指令，合成人女警因而一个个忠实地执行着宋轩留下的严厉看管宋墨竹的任务，因此她仍然只能维持之前被囚禁时的活动范围。而且对合成人的任何破坏都没有意义，只会带给宋墨竹带来生命危险。 最初宋墨竹因为总是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比如掐自己脖子活着捶打自己肚子，医生迫不得已给她锁上颈手枷防止她对自己和自己腹中的胎儿不利，配合上原本就锁在她双脚之间的锁链几乎完全限制住宋墨竹的行动能力，此外，还安排了六个护士到天心苑三班倒看护她。那是一种钛合金制的枷锁，可以将双手手腕锁在颈部左右一个手臂的距离出，形成一条三点一线的直线，钥匙在艾雪手里，打算等到宋墨竹情绪彻底稳定之后再给她解开。 四季重工暂时交给艾北海管理，虽然四季重工内部反应强烈，但是作为诺顿航天契约下的企业，因为这也是诺顿航天和诺顿医学的共同决定，因此没有遇到太大阻挠。那个颈手枷宋墨竹连续戴了五年，直到宋萱出生之后，她连续六次通过心理考核后又观察了两年确定没有自虐倾向后才终于取下，而宋墨竹正是在手戴颈手枷，脚上锁脚镣的状态下，分娩生下宋萱的。 颈手枷拆下之前，一直是子盈在照顾她，每天给她喂饭、洗脸、洗澡、控制排泄、按摩、散步，经过这样一个惊天大案，她的论文早就改成以宋墨竹为主题了，每天她都在疗养院和宋墨竹住在一起，除了给宋墨竹喂饭带她在院子里散步就是和她一起写论文，根据宋墨竹的经历，子盈水了整整六篇学术论文，博士的毕业要求都被她水够了。 长期朝夕相处之下，两人发展出深厚友谊，年纪相差了二十岁也不妨碍她们成为姐妹，宋墨竹的颈手枷还是在子盈的催促下揭开的，即使那个时候，宋墨竹已经试着接受一部分四季重工的管理。 最后宋墨竹逐渐熟练掌握了四季重工的管理，艾北海非常潇洒的将位置交还，贺子盈毕业后在四季重工里得到一个重要工作，宋萱渐渐长大，宋墨竹为女儿打造淑女服，后面的事情就是宋萱从小到大经历的一切。 大约又过去一小时，探望的客人纷纷离去，只剩下艾克、叶无忧和梦甜师姐还在，宝绮思则在艾克的示意下回到公寓。叶无忧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从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宋萱被黑色乳胶手套包裹的纤手，直到趴在宋萱身边睡着也没有松开。梁杨梦甜已经提交了晚上不回淑女学院学生公寓的申请，留在医院陪闺蜜过夜，徐佳的情况比宋萱严重得多，难免需要她这个闺蜜留下来抚慰。至于晚间和早起的排泄，千泽附属医院也是有提供淑女之家便携式自动排泄装置的。宋萱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的淑女服依然是粉色白色配色，看来是昨天同学帮她申诉成功，三人一早办理好出院手续，一场风波终于告一段落。 43梁杨梦甜 千泽大学的一处餐厅食堂的包厢内，宋萱、叶无忧、徐佳以及梁杨梦甜四人绕桌而坐，餐桌上摆着一桌简单而不失精致的饭菜。三个女孩一边夹菜一边饶有兴趣的谈天说地，只有叶无忧坐在边上插不进女孩子的说话，一个人专心吃饭。 徐佳三天前便出院了，得利于诺顿医学会在医学与生物学领域的推动作用，现代医学有了长足的进步，在梁杨梦甜师姐的照顾和其他医生的治疗下，她在车祸中受的伤已经完全痊愈了，没有任何后遗症或者疤痕留下。本想设宴款待宋萱和叶无忧两位恩公，还有梁杨梦甜这位体贴闺蜜，但被梁杨梦甜坚决的拒绝了。梦甜师姐只说徐佳之所以出车祸还要怪自己邀请她来千泽大学的缘故，徐佳辩不过梦甜师姐，也不好违逆她的心意，只好任凭安排。 请客的地点是在千泽大学中的一处餐厅食堂，并不是因为着里如何清新雅致或如何别具风格，单纯是因为梁杨梦甜太穷了，而这里的消费很便宜，每个人只需要二十共和币就可以吃的很好。在千泽大学，梦甜师姐是出了名的暴躁淑女和贫困淑女，经过一个学期的相处，宋萱时刻见识到了梦甜师姐的贫穷。 之前刚住院的时候，宋萱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知道叶无忧和梁杨梦甜两个穷逼，一个人创业未半，另一个被经济管制，他们是万不可能结得起高昂的医药费账单的，所以一到医院就主动对医生表示，自己来支付所有医疗费用，并且要为徐佳提供诺顿医学最尖端的医疗服务。自从淑女学院高中毕业以后，宋墨竹便不在限制宋萱的经济，每个星期都会给宋萱数万共和币的生活费，出自之外，艾雪、贺子盈还有艾北海每个月加起来还会背着宋墨竹给十多万共和币。 宋萱一个月的零用钱加起来已经是东亚国普通中产家庭全家一整年的收入的水平了，不过这在淑女学院的女大学生中，除却那些以签订工作契约的方式入学的女生外，也只算稀松平常，所以不算太过招摇。很多淑女学院女生的生活费是没有上限的，有的则是名下已经有数家上市公司，或已经是某些基金会和股东。 对于贫困淑女的原因，并不是梁杨梦甜家庭的缘故，事实上，她的老父亲是北方的渔业巨头，在由曾经的前朝京畿圈化作的新海湾里有着全渤海黄海最大的渔业船队，足有百余艘大小船舰。此处在战争初期便遭受敌寇多轮反物质武器的攻击，整片大地都滑入海中，曾经的人事物皆葬身火海与鱼腹，时至今日，这一代的海洋生物仍因此繁盛不惜，渔业利润亦尤其丰厚。同时，梁大亨的舰队还兼职从水下被淹没的废弃城市中打捞历史遗物的暴利活计，更别说她的丈夫是京畿东州厚家的长子，作为前朝的元首家族，厚家至曾经繁荣，而今化为废土的晋地发迹以来便始终繁盛，即使在新政权（伟大的中华与泛东亚联合民主共和国，The Great China and Pan-East Asian United Democratic Republic，简称东亚国）建立后依旧权倾朝野，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民主共和国的国运走向的庞然大物，其势力在东州的沪浦区最是根深蒂固。 梦甜师姐的背景可以说是财权具备了，然而坏就坏在这财权具备上。作为北方的渔业大亨，虽然有着海量的资金支持，但在权贵圈子里始终只能算是暴发户之流的存在，很难真正上得了台面。因此梁大亨至发迹后便一直记希望能够和东亚国的核心牵上关系，好在从小花大代价送去淑女学院培养的女儿梁杨梦甜大小便与住在附近的厚家长子，前朝末代元首的长孙厚冬走的很近，一直都是青梅竹马，而且淑女学院那种一周五天都必须待在学校的严格规定一直都在两人之间产生距离美。在梁大亨的竭力撮合下，再加上淑女学院校服带来的绝对贞洁和淑女光环的加持下，终于厚家同意了亲事，梁大亨达成心愿，彻底与东亚国的核心圈牵线成功。梁杨梦甜可以说是幸运的，因为她和厚家长子厚冬确实是情投意合，从小青梅竹马。在权贵圈包办婚姻成风的潜规则中很难得的嫁给互相喜欢的人。 不过呢，万事总有一个可是，厚家为了打造清廉节俭的光正形象，喜欢在各个地方做文章，梁杨梦甜这个来自淑女学院的厚家独媳，可算是一块放在凡间展览的招牌，因此在她身上做的文章也就格外用心用力。 首先梁杨梦甜给个月的生活费是定死的，每个月五百共和币，比普通大学生的生活还要低一点点。而且厚冬的父亲厚趣先生，专门要淑女之家给儿媳的淑女服设计了一套完善的经济限制系统用于管理她的经济活动。这个很容易做到，东亚过的电子货币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甚至从前朝开始就已经有相关的推行活动，直至货币，东亚国早已在二十年前停止发行，十年前彻底宣布作废。 梁杨梦甜的所有支付行为都只能通过贞操服的转账，或者出示能够临时显现在手掌心的二维码进行。当贞操服累梁杨梦甜的计支付金额达到五百共和币后，就会冻结她的全部银行账户，直到下个月解封。虽然这个系统的开发费用和维护费用已经抵得上几万个五百共和币了，但是面子工程嘛，总是最重要的。 五百共和币每月的生活费经常是不够的，厚冬也向父亲激烈抗议过，但被厚大佬斩金截铁的态度打败了，在厚家厚大佬更像个统治者，始终无可违逆的掌握着家族中的事务，如同曾经他的父亲统治着前朝那般。 好在丈夫厚冬虽然工作很忙，需要应付东州官场上的很多事情，但总是会挤出时间经常去千泽大学看自己妻子，每次都会带给她带种东西。徐佳在了解到梁杨梦甜的窘境后，虽然嘴上不免要嘲讽一番，但是私下经常会接济自己这位不打不相识的困闺暴躁闺蜜。经常送一些奢侈品的衣服和包包给她，不过在被厚大佬知道有这种事情以后，梁杨梦甜身上贞操服对她的经济限制系统就被加强了。贞操服会禁止梁杨梦甜接受除亲人以外的外人送的任何礼物，即使是家里人，也不能送价值超过三千共和币的东西，超过三千共和币价值的东西，如有必要则需请示厚大佬，并且，被请客吃饭也是不被允许的，除非请示厚大佬，然而天不怕地不怕的梁杨梦甜暴躁淑女在这个星球上只怕厚大佬和厚大佬他爸两个人，所以平时基本也不会接受别人的请客邀请，这也是梦甜师姐不答应徐佳请客的原因之一，此外梁杨梦甜使用任何奢侈品的行为都是禁止的，如果以上任何规定遭到违反，她将受到贞操服执行的非常痛苦的惩罚，诸如分娩模拟，而之前徐佳等好友送她的东西，自然也都被要求丢掉了。 “你们淑女学院的校规有些地方真是莫名其妙的鬼畜，我到现在也不明白，都读到研究生了，为什么你还会有晚自习？自习什么呢？再说晚自习就晚自习呗，为什么还要在one bar prison上一边罚站一边晚自习。你们到底是淑女学院还是妓女学院？”，餐桌旁，徐佳放下杯子指点江山道。 四人点了一些低度数的酒精饮料，一开始因为宋萱和徐佳还不太熟络而显得有些紧张，时不时瞟一眼身边的叶无忧，不过随着几杯酒精饮料下肚后三女之间便彻底聊开了。 “那个叫姿态辅助桩，不是one bar prison，什么是one bar prison？”，宋萱反驳完徐佳后好奇的问道。两边的笑脸由于酒精的缘故晕出一抹粉红。 “one bar prison就是……萱萱你真的好小白好可爱啊……”，贫困淑女梦甜师姐凑过来在宋萱的脑袋上一整狂撸，将她的乌黑长发撸的乱糟糟。 “哎呀～讨厌～～～”，宋萱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宋萱的反应慢了半拍，黑直长乱成鸡窝了才躲到叶无忧怀里。 “淑女学院制定这么严格的校规自然有她的道理，一切事物存在就肯定有它的合理性。就拿你说的晚自习举例，晚自习的时间是晚上19:30到21:00，这个时候一般没事的话都在休闲娱乐吧？淑女学院的晚自习让我们有理由用这些时间多看些书，不论是教科书还是制定书单的课外书文学书历史书都可以，同时还能在姿态辅助桩的辅助下联系站姿，这样每天我们淑女学院的女生就比你们其它学院的学生多提一个半小时提高自己的时间，这又何乐而不为呢？”，梦甜师姐一边闻了闻手上残留的宋萱秀发的清香，一边随口反驳徐佳的观点。 “你这口气，像极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晚期患者，不论淑女学院怎么虐你，你都觉得那是好的。”，徐佳夹起一块西兰花，乜了一眼梁杨梦甜，“那你觉得淑女之家给你开发的经济限制系统怎么样？是为你好吗？” “虽然我很不喜欢这个系统，但是平心而论，如果这有助于提高家族的名望，杜绝我的家族受到舆论攻击的可能性，我觉得这也是有必要的，我愿意受到经济限制系统的制约。”，梦甜师姐狠心的杠道。 “有时候我真是受不了你这种……怎么说呢？“极左恐怖分子”似的道义至高。”，徐佳气呼呼的放下酒杯。 “人家也觉得淑女学院有些不合理的地方，虽然以前我也和梦甜师姐一样，觉得淑女学院的一切设计都是为学生着想，但是在和叶无忧经历了那么多，还有之军训时候的教官事件和上星期的车祸事件，让我有了很多想法。我觉得淑女学院的长期训练和调教，让我们逐渐习惯于服从权威。在遇到叶无忧之前，我只觉得淑女学院之中是个十分宁静简单的世界，一切只要按部就班的做，听老师的话，认真上课，举止文静，服从安排不要离开淑女学院，不要反抗，不要说不，就不会有痛苦，我从没有想过，淑女学院之外的世界有多精彩。” “大一军训的时候，那个坏教官叫我向边界外我，我就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的向外走了，就算第一次因为本能跑回来，在被教官呵斥以后就彻底乖乖的，战胜本能的向外拥抱痛苦。还有最近的车祸事件，我想，如果没有之前叶无忧的影响还有军训事件的思考，我很可能最终是选择不跨越淑女学院边界的，那样徐佳姐姐也许就此香消玉殒了。”，宋萱说话间不知何时已经正襟危坐了，双手文静的放在膝盖上，一双大眼睛满是认真的神色。“就比如师姐，师姐说自己赞同贞操服对自己的经济限制，这不正是淑女学院长期调教和培养的结果吗，越来越习惯于服从权威。我觉得师姐公公实在有些太霸道了，就为了名声上虚无缥缈的损害，就要师姐牺牲那么多……” 听着宋萱的言论，梁杨梦甜也渐渐陷入了沉思，然而不服从又能怎样呢？和丈夫离婚吗？明明双方都爱着对方。最后暴躁的挥了挥手，“换个话题吧，聊着聊着越来越沉重了，再说也不可能永远这样。” “那就换个话题。你们昨天晚上看了大学生体术武术大赛的决赛吗？女子组夺冠的是个叫珞弥的，长得超级漂亮，据说是来自星州一个挺神秘的古老家族。她年纪和萱萱一样，也是刚刚大一，像打篮球一样把第二名上下两下打趴了，听说她同时还拿过东亚国青少年钢琴演奏一等奖和星州舞蹈特等奖，如果拿她和你们比，你们觉得几几开？”，徐佳问道。 “昨天的决赛我也看了直播，和淑女学院的女生比也就五五开吧，如果给她穿上淑女服，用心调教一番应该会很有潜力，只能说欢迎她来淑女学院体验体验吧。”，梦甜师姐大剌剌的评论。 “这个珞弥我知道，我高中的一个闺蜜现在也是她的闺蜜，徐佳姐姐如果感兴趣，人家倒是可以帮忙联系一下。”，宋萱也将刚才的思考抛至脑后…… 44原来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决定暑假回家就和家里坦白和我交往的事情了？”这天中午，在千大淑女学院学生公寓里的客厅里，叶无忧挑了挑眉毛，对于宋萱刚刚说的话有些吃惊，这个妮子终于想通要摊牌了吗。 “对，上个学期寒假我就想说清楚了，只是很怕妈妈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所以一直不愿开口。”，宋萱和叶无忧面对面坐在茶几两侧的榻榻米上，叶无忧盘膝坐着，宋萱则跪坐着，梁杨梦甜则跪坐在一旁给两人泡茶。比起高中时候，大学的淑女学院对学生公寓的管理十分松懈————相对于高中淑女学院来说。女孩们可以自由在公寓里安置私人物品，可以定制公寓的装修风格，甚至可以邀请朋友乃至男同学到公寓做客，就算是过夜也是可以的，还可以在公寓里养宠物。不过每天淑女学院的督查组检查的时候必须保证公寓清洁、地面不能有灰尘、浴室里不能有水渍、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桌子上不能有东西、衣服必须放在衣柜里、被子必须铺好……… “你们两个处对象家里不知道啊？”梦甜师姐在一旁整理茶具，突然不适时宜的插口道，语气里带着面相的戏谑。 梁杨梦甜长得也很好看，瓜子脸大眼睛柳眉弯弯还有着高挑鼻梁，在淑女学院以外的任何地方都称得上是一等一的美女，不过其颜值比起宋萱还是差了几分。她的身材更无可挑剔，在淑女学院里女孩每天进食的热量都是经过严格管控的，吃下去多少就要运动消耗多少，根本不会产生丝毫赘肉，加之在淑女学院紧身衣校服的修饰下所有必要的脂肪都会被挤到胸部、臀部等正确的部位，从而变得无可挑剔。只是在这淑女学院里身边都是惊才绝艳美丽无瑕的女孩，因而显得不那么出众，或者说有些泯然众人。 对于这一点，梦甜师姐有时会感到一些自卑，这是很多大学或研究生阶段才新进入淑女学院学习的女生经常会产生的一种情绪，毕竟在她们原来所生活的圈子里，她们始终都是人群中最美丽耀眼的明珠，但是在千泽大学，很多人甚至都懒得多看她们一眼，因为在淑女学院之中，她们的颜值和气质相对的变得实在是有些普通平凡。 “哎呀～师姐别插嘴啦！” “杨同学，你看你们公寓垃圾桶都超过三分之一了，赶快去楼下倒了吧。”按照淑女学院的行为规范守则，在淑女学院内无视老师同学提的建议，特别是有意义的建议会被扣除表现分，梁杨梦甜不敢在表现分上开玩笑，愤愤的瞪了叶无忧一眼，然后又用力跺了跺脚，让高跟鞋七厘米的细高跟在公寓木质地板上迸发出招示她浓浓不爽情绪的嗒嗒声后，便乖乖的提起垃圾桶下楼倒垃圾去了，出门的时候嘴里不知道在叽里咕噜发着什么牢骚，估计在骂娘。 宋萱现在所住公寓的装修风格是前一届已尽博士毕业的两位师姐前辈留下的，采用了日式风格结合现代风格的装修设计，宋萱和梦甜师姐都觉得还不错，于是也就没有改变。前任学姐毕业的时候早已尽把公寓打扫的十分干净，而后整个寝室会被密封并且抽真空，等到有新生入住时开启。这也是淑女学院的校规之一，每个毕业生毕业之际都必须将居住的公寓彻底打扫一遍，最后会有专人检查，如果检查不合格会被要求重新打扫，而且还不会告诉她们哪里不合格……直到通过验收才能拿到学位离校。 毕业生们只能以十二分精神将面积180平米的公寓里里外外清理一遍又一遍，每年都要搞得很多毕业生怨声载道，关键还不能花钱请专业的家政公司，只能靠着两个人自己动手。所以在每一座存在淑女学院的9A名校里都流传着一个着名的梗，淑女学院的学生毕业以后至少有两个学位，一个是她们主修的学科，另一个是保洁学科。 宋萱双手捧起梦甜师姐沏好的茶水喝了一口道，“那我们两个总不可能搞一辈子地下恋情吧？人家都已经成年了。” “还记得上次我们讨论过的淑女学院让我们越来越顺从的话题吗？又过了一个学期，我仔细想了很久，淑女学院提倡的顺从原本并没有什么问题，服从并不是一件坏事，和自由意志并不冲突。服从命令本来就是一种美德，但是真正的服从并不是盲目的绝对服从，每个人的服从都应该是遵循了每个人内心的价值判断的，而内心价值判断是由人的自由意志决定的，所以这种服从也应该是受人的自由意志决定的。说到这件事我还应该向师姐道歉的。” “什么？师妹要想我道歉什么？”，淑女学院的学生公寓里有垃圾速降通道，梁灯泡出门后只过了十几秒钟就回来了。 “就是上次随便评论说师姐是因为被淑女学院长期监管调教才导致你主动赞同贞操服对自己的经济限制措施。现在重新细想，为了家族利益做出牺牲不正是梦甜师姐的服从所遵循的内在价值判断吗？” “那件事啊，我早忘了，哈哈。”，梁杨梦甜洗过手后坐会原来电灯泡的位置。 “至于我的服从，细细想来，最后发现其实源自于对妈妈的一种特别的恐惧感。”，宋萱的小脸上满是认真的表情，开始介绍其自己母亲宋墨竹的过往。 “师妹的母亲……好可怜……你父亲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真是个XXXXXXX”，梦甜师姐听完后双手掩住口鼻，心脏砰砰直跳，仿佛受了惊吓，不敢想象这种遭遇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怎样，同时燃气一股浓浓的怒火，不顾身上贞操服的校规惩罚，就对宋轩一通责骂。 叶无忧看着桌子上的茶杯沉默不语，此前他也只是知道宋萱的母亲宋墨竹行为古怪，很少抛头露面。同与宋萱共群感同步的时候见识到，她长得和宋萱极为相像，而且身上永远都是做女子监狱中女囚们监禁服打扮，但她的身份又明明与女囚绝不会发生交集才对。那时候宋萱自己对其母亲的过往也几乎是毫不了解的。 “……所以从我出生起，妈妈就觉得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还有深深的恶意一样要伤害我，只有让我生活在完全封闭的环境里还能保证我的安全，才能让她稍微安心。而且对我特别严格，详细的给我安排好将来一切道路，不容许有半点违逆的空间。” “于是很早的，我就在妈妈的要求下穿上了现在身上这套淑女服，很早就进入淑女学院念书，上她计划好的大学。在淑女学院初中时期结束，遇到叶无忧之前从我从没有单独的离开过妈妈的视线，不是在淑女学院里，就是身边跟着小姨、姨夫或者姑姑，要不就是呆在家里面。” “以前我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不过现在我意识到，这很可能会毁了我，把我变成一台只会服从预先设置好的指令的机器人，每天在来自淑女服的各种各样的命令下毫无主动的活着，就像淑女学院里那些合成人女仆。”，说到这里宋萱有些激动，她其实并不怪她的母亲宋墨竹，即使不借助共群感同步仪，宋萱也能与母亲发生强烈的共情，她完全能够想象出宋墨竹曾经遭受过的和现在仍在遭受的痛苦与折磨。也完全体会得到母亲对自己强烈的爱和保护欲，对女儿的快乐与幸福的祝愿，对臆想中的邪恶的恐惧。她只是难以将守护与囚禁、爱与惩罚、幸福与折磨做出明确的区分，在二十多年看不到尽头的绝望性奴生涯的扭曲下。 “那…那你克服这种恐惧了吗？准备好和你母亲…说清楚……”，梦甜师姐的嗓音还有些颤抖，没有从方才宋墨竹的故事里恢复过来，刚才她真的怕了，简直像鬼故事一样，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做噩梦。 “唔……还没有……可能要等到从淑女学院毕业，脱下身上的淑女服以后吧。”宋萱扭着自己的被白色乳胶长手套包裹的食指，丧气的说道，“这要这身淑女服还穿在身上无法脱下，我就一点面对妈妈的勇气也没有。” “那你怎么和你母亲解释叶无忧的事情呢？”，梁杨梦甜着急到，看着叶无忧沉默的样子，暴躁的她几乎要生气了，这个男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了？ “额……先跟小姨和姑姑沟通，然后让她们帮忙兑付妈妈……”，宋萱苦笑道。 “那也是个好办法了，叶无忧你说话呀！你的意见呢？”，梁杨梦甜从榻榻米上捧起来照着叶无忧脑袋上拍了一掌怒道。 “咝，我和宋萱一道回珠州，到天心苑和宋墨竹当面讲个明白。”，叶无忧被梁淑女一掌打的眼冒金星，吃痛揉着脑袋回道。 “啊！不用的，下周放假的时候，小姨会亲自开车来接我回去的，我在路上会和她讲清楚……” …………………………………… 一周后………… 贺子盈仍然是当初那副冰清玉洁的冰山美人模样，眼睛大而长，像两只凤凰，乳白色口罩下的琼鼻挺得恰到好处，再往下着被贞操服乳白色的口罩遮住了，不过透过贞操服的口罩，仍然在她笑起来的时候能看得出一对浅浅的酒窝。子盈的保养做的极好，额头和眼角找不到一丝皱纹，看起来依旧吹弹可破，完全看不出有四十二岁的年纪，直叫人以为是二十七八的成熟少妇。 “你说的男孩子是叫叶无忧吧？”，子盈在智能辅助驾驶AI的辅助下驾驶着V型梭在顶层高架特快路上以九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飞驰，原本贞操服显化出的乳白色细高跟长靴在驾驶时强制转化为平底鞋，乳胶手套也拟态到最薄，以降低对驾驶路行器的影响。待到宋萱语无伦次的说完一大通语无伦次的语无伦次后蹦出一句石破天惊。 “？！…………”，子盈回答的第一句话就将宋萱震惊的哑口无言，然后用几乎带着哭腔的仿佛小媳妇受了欺负的语气问道，“艾克哥哥告诉小姨的吗？” “不是哦～我儿子嘴巴很严呢～我和你姑姑早就知道你和叶无忧之间的小九九了，从一开始就知道呢～～～” “蛤？！小姨怎么会？那妈妈她？” “不要瞎想，你母亲宋墨竹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和姑姑怎么会晓得叶无忧的事情的？说的一开始是指什么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逐渐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宋萱心思活泼的开始套子盈的话。 “一开始当然指的是那个小屁孩跑来天心苑在我们家附近贼头贼脑的偷窥的时候喽～”，子盈半躺在驾驶座上，只伸出右手的食指中指两根乳胶手指控制方向盘。下面，踩在油门上的是被贞操服乳胶平底长靴包裹着的修长笔直右大长腿，同样修长笔直的左大长腿则交叠在右腿上略微翘起。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似的躺在驾驶室上，一副慵懒的废美人的样子，丝毫不担心九百公里时速的V型梭会犹豫她的慵懒驾驶而发生车祸车毁人亡。 “…………这么……早啊……” …………………… 45蛤？ “这算什么？你姑姑对叶无忧的了解，还要更早呢。” “小姨……您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怎么回事吧……” “这几年，你姑姑艾雪她老人家玩的可高兴了，从你们两个接触的第一天就一直在偷偷帮忙，还专门动用了一个叫Knight·Snow的马甲小号，屁颠屁颠跑到小叶子的小小黑客组织指引他。不然你以为淑女学院的系统是那么好破的？你以为偷偷离开淑女学院的记录是随便就能够被删除干净的？” “啊原来是这样，我确实有好奇过……” “你好奇过个锤子～”，子盈彻底放开方向盘，右手对着宋萱的脑袋点了一下，而后数落到，“真是胆大呀，居然随随便便就敢跟着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男人跑出淑女学院，也不怕被人贩子卖了或者被绑架。” “嘻嘻，人家身上不是有防火防弹，还能卫星定位的淑女服嘛，就是真的被拐卖了也能马上找回来的。”，宋萱被子盈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见小姨始终都是一副嘻嘻哈哈与她冰山美人的外型非常反差的语气，早已经彻底放松下来，“你说姑姑知道叶无忧还要更早，是什么意思？” “哦，在小叶子还是小小叶子的时候，艾雪还亲手抱过他。” “蛤？” “你知道艾雪小时后是被淑女之家的抚养院抚养长大的吧？艾雪小时候住的抚养院也是抚养叶无忧的同一家。即使是现在，她也经常会回曾经的抚养院看看，给那里的小孩送各种礼物。听她说，小叶子对计算机的兴趣似乎也是受她影响的，因为她曾经送过小叶子一台个人电脑。总的来说，对于小叶子，艾雪是完全知根知底的。” “原来如此。”，宋萱默默的点了点头后又问道，“可是你们为什么要瞒着妈妈呢？” “因为你母亲绝对不会同意这种事情，你和叶无忧第一次眉来眼去的时候，艾雪就派了一波心理学家对宋墨竹做测试，经过一系列看起来毫不相关的问题后，得出结论，她有99.5%的概率会对此事百般阻挠。 “这个我想得到，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让妈妈阻止这一切呢？让我继续在淑女学院里，安安心心做一个听话文静的淑女。” 子盈闻言深深看了宋萱一样，将V型梭设置为完全自动驾驶模式后道，“因为我们不想让宋墨竹毁了你。” “什么意思？” “你和叶无忧的邂逅并不是偶然的，还记得那天发暑假，接你回家，我说忘记带控制手环导致你只能维持淑女服粉红色默认形态离校的事情吗？那其实是故意的，我自己就穿着贞操服，有贞操服自带的LadyOS管家的辅助，基本上很难拉下什么事情。之所以这样是为了把你带入小叶子的视野里。” “你母亲因为曾经经历的一系列痛苦的经历导致她精神方面并不健全，一些基本而相对的概念在她的脑海里是模糊的，比如守护和囚禁。然而她将你视为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视的人，是唯一支持她活着的意义，因此对你的守护欲也就越发无比强烈。如果按照她的意志，对你继续影响下去，你最终会成为一个看似灵动，但没有自由意志，只能依赖命令活着的机器。”，说到这里，子盈停下摸了摸宋萱的脑袋，而后继续说道，“但你千万不要因此对母亲心生怨恨，我可以保证她对你毫无恶意，只是她完全认识不到危害所在，甚至扭曲的认为没有灵魂反而是件好事，这其实不是她的主张，你一定要记得，你母亲的遭遇是极为特殊的，这不是她的错，她曾经所遭受的扭曲是不可逆转的，也绝不应该归罪于她。宋墨竹对你做的一切，无一不体现出她对你无与伦比的母爱，如果她的青春期和别的女孩子一样正常度过，你赢定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 “艾雪为此绞尽脑汁，认为需要找到一个能够在心理上与你互补的人，对你的精神进行补完，才能抵消宋墨竹造成的影响，这也是你一见到他就能立刻感兴趣的原因。而这个人又不能知道补完计划的存在，否则混入人的主观能动有可能让效果大打折扣。叶无忧是经过大量数据计算后确定的最为合适的人选，于是他就进入你的生活了。” “而后事实也证明了，叶无忧的出现对你的影响十分正面，他的出现让你第一次对母亲的意志产生了质疑。在他第一次邀请你偷偷逃出淑女学院的时候，你没有太多顾虑，甚至欣然答应了，其实那是艾雪认为进入相应的时机，要求淑女学院偷偷对小叶子开放的漏洞而已。而之后几乎每一次他在淑女学院的系统中取得进展都是艾雪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放水的结果？唉？别一副失望的样子好不好？你的小男朋友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之前虚拟淑女学院app的漏洞确实是他自己发现的，不过他发现以后艾雪自然也就跟着发现了，只是为他脱了几个月才修补而已。” ………… “子盈中午会把宋萱接回来。”一间弥漫书香的书房里艾雪面对宋墨竹，跷着腿坐在厚重的木质办公桌后，手里摆弄着一卷古老的羊皮纸卷轴漫不经心的陈述道，充裕的阳光由一整面朝南的玻璃幕墙外洒在木质地板和北侧的书柜墙上。就是在这个书房里，宋轩将四季重工的规模一步步扩大，当时他就在像宋墨竹现在这样坐在办公桌前处理公事，而宋墨竹则是跪在办公桌的右侧，随时准备侍奉将她囚禁的主人。 宋墨竹坐在办公桌的另一边，虽然年事已高但是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六十多岁的她从没有做过拉皮手术，眼角和额头上仍看不见一丝邹纹的存在。多年来她的身体在监禁服的长期调教下仍然保持着挺拔的乳房纤细的腰肢，如果用眼罩遮住她那双深邃的双眼，那么人们绝对会认为这是为二十三四岁的少女。随着女儿宋萱逐渐长大到这个年纪，她几乎快要看起来和女儿一模一样了。 宋墨竹的身后站着几名合成人，手中正握着锁在宋墨竹颈部和四肢的锁链，对此她早已习惯多年，她手里的笔始终在各种文件上不断批阅书写，完全忽略了合成人的存在，也仿佛没有听见艾雪在和她说话。 “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个小伙子，她的男朋友。” 闻言宋墨竹终于抬起头来，陡然间站起身，带动身上的锁链发出哗哗声，手里的笔随之滑落在铺满桌面的文件堆上，她开口问道：“什么男朋友？” “你女儿在大学里认识的。”艾雪没有告诉宋墨竹两人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结识的事情，她将羊皮古卷放在身体右侧的虚空中，卷轴随后便消失不见————此时宋墨竹书房中的艾雪只是个全息影像，“我帮你把关过了，小伙子人绝对没问题。” “胡闹，谁要你擅自主张的？宋萱太小了，这对她绝对没好处，你怎么知道那个男的究竟怎么样？” “太小？你可晓得自己女儿已经多少岁了？你要管她一辈子？” 宋墨竹懒得再和艾雪多说什么，她甚至想要现在就切断和艾雪的全息通讯，可惜这个通讯装置是艾雪在二十年前安装的，目的是方便随时确认宋墨竹的精神状态，当时她刚刚从宋轩的魔掌中被解救出来，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因此这套装置只能由艾雪单向操控，虽然两人相互之间可以互相致电，但是只有艾雪那边才能挂断，就算她现在离开这间书房也没用，因为全息装置遍布整座宅邸，即使是在花园里、树林里、水池里，艾雪的影像都能徘徊在宋墨竹身边。 宋墨竹拿起放在书桌一侧的控制女儿淑女服的控制手环，就要启动宋萱淑女服的视野共享功能，看看女儿现在在做什么，“啊～”宋墨竹刚拿起控制手环就仿佛被其电了一下，纤手一抖，将控制手环丢出老远，同时又一次引发锁在她手腕上锁链的哗声。 “现在不允许你碰控制手环，否则我就只能用你的监禁服来惩罚你了。”艾雪坐了个微不足道的手势，随后一位合成人女仆走进书房，将那枚控制手环取走，随后便出去了。 “有的时候我真觉得这根本不是我的房子，其中的一切都有你指挥，我不过只是住在里面的金丝雀，而且还被捆绑住翅膀，拴住脚链永远没办法飞出去，你干脆重新给我锁上颈手枷好了。”说道这里她将双手抬起笔划至颈部两侧，作出一个被颈手枷锁住的动作，自始至终宋墨竹都保持一个单一声调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仿佛没有任何情绪。 “又来了……冷静！这么多年来难道我不是无时无刻在想办法解除宋轩在你身上下的禁止吗？”艾雪苦笑了一下，“今天的重点议题是你女儿，宋萱她已经是个成年的大姑娘了，女儿长大了必须要放人嫁出去，总不能一辈子都关在淑女学院里，就算是淑女学院也有毕业的时候，等到毕业以后呢？等到人家三十多岁人老珠黄？当一辈子你的乖乖女？” 宋墨竹闭着眼睛，试图将艾雪的影像从自己五感中屏蔽。 “你要像宋轩禁锢你一样禁锢宋萱吗？你总不想成为你自己最痛恨的人吧？” “那也不是这样……”这句话终于让宋墨竹受到些感染，她的思想似乎有些松动。 “那是哪样？” “宋萱还不到二十岁，什么事情都不是很懂，你能保证我女儿看中的人一定是好的吗？宋轩在做出丧尽天良的事情之前，从没有人觉得他不阳光不友善，你怎么确定那人不是抱有什么目的接近我女儿的？” “我可以保证，因为我观察过，我做过精神指数的测量，在他很小的时候我就接触过他，不管你担心什么我能摆正根本不存在问题。”艾雪深吸口气喝了一口合成了送来的饮料后开始发表自己的长篇大论，“总之你病态的保护欲根本不适合宋萱的健康，这一点我给你请的每一位医生都分别强调过无数次，这些年如果不是我一直在干涉你的行为，你女儿早就废了。这次的事情也是一样，如果你依然油盐不进，为了宋萱，我迫不得已只能暂时切断你的宅邸和外界的联系，再给你找个心理专家做开导，如果有必要我整的会给你重新锁上颈手枷，甚至把你关在地下室关一段时间，寒假把宋萱接到星州的危月岛过，而且还会告诉她你在接受心理辅导。” “你看看这个。”，艾雪挥了挥手，全系形象中出现一道粉色乳胶紧身衣白色长手套细高跟长靴的身影，长得和宋墨竹几乎一样，只是那因为高兴而显得红扑扑的脸蛋上呈现出从未出现在宋墨竹脸上的欢笑，“二十年来，你有见过自己女儿这么开心过吗？她和那个男孩在一起的时候笑的就这么开心” 宋墨竹沉默良久，而后从办公桌前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接着径直走出书房，又一路走出屋子，最后在花园里绕着喷泉漫步，其间艾雪的影像仍然维持坐姿，但始终保持同宋墨竹之间的相对距离不变。 “让宋萱带那个孩子回来看看吧……”半小时后宋墨竹叹口气转身说道，“如果我觉得不行……”刚才全息投影里女儿脸上的笑颜是她此前从未见到过的，这给她的内心以极大震撼。不禁思考，自己过去近二十年出于对女儿的爱而做出的一切严厉要求真的对女儿有益吗？难道真如艾雪所说，自己其实心理上真的不完整吗？女儿在自己的周全安排下真的幸福吗？宋萱那演绎而出的此前从未见过的笑容，多年来第一次令宋墨竹的内心产生反思。 “你要是觉得还是不行我就把你关起来。” “…………” “放一万个心吧，墨竹。”艾雪的影像站起身走到宋墨竹身边，伸手在宋墨竹被黑色的口罩覆盖的脸上虚无缥缈地抚过，“从一开始，我就把宋萱当作自己的女儿看待，难道你还怕我对自己女儿不利吗。”确实，作为一名同性恋者，艾雪的膝下无儿无女，一直以来她都是将弟弟艾北海和贺子盈的儿子以及宋墨竹的女儿当成自己的儿女照顾。 “这我都知道……只是………” “没什么好只是的，你就是缺个心理专家，等下我要合成人女仆给你打一剂镇定剂就什么事情都没了。” “求你别开我玩笑了……”宋墨竹终于露出笑脸————虽然是苦笑。在这个世界上艾雪是唯一一个能将宋墨竹治理得没有丝毫脾气的人，这座位于天心苑的宅邸虽然法律上是宋墨竹的财产，但其背后的每一件时候背后真正主人其实都是艾雪才对，因为整座宅邸以及园林花园中的互联网设备，艾雪都有最高的控制权限，所有的合成人都只在不违背艾雪的意志的前提下听从宋墨竹的指令。理论上来说，在监禁服的约束下，宋墨竹的肉体和生命都是属于艾雪的。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因为艾雪的善良、仁慈、友爱，艾雪很容易就可以直接将宋墨竹完全控制，艾北海根本没必要交还四季重工董事长的位置，艾雪只需要确保天心苑的宅邸永远不会有外人接近，宋墨竹就会在地下室里被迫陪着三十几台合成人玩模拟女囚的游戏直到天荒地老，而且机器女囚们永远会根据程序，想方设法给宋墨竹找无穷无尽的麻烦。那样的话宋墨竹不过是被动地将主人从宋轩换成艾雪而已。 但艾雪并没有这么做，也从没这么想过，她要淑女之家全力破解宋墨竹监禁服上的禁制，寻找全球最好的心理医生帮助宋墨竹走出最初几年的心理障碍，帮宋墨竹夺回本该属于她的四季重工的继承权，在必要的时候修正宋萱的成长轨迹，对此宋墨竹有什么好抱怨的呢？没有艾雪，她的结局不过就是在宋轩给她打造的地下室里安安静静地结束她受到漫长囚禁的作为性奴的一生，甚至没有任何人会知道这件事情，这个世界上曾有一个叫宋墨竹的女子来过，宋轩则永远逍遥法外，被后人视作可敬的先驱。 “这才对嘛，别整天板着脸，不过还是笑得太难看了，不跟你开玩笑了，等到下午一切都会让你满意的。”说到这里，艾雪做了一个手势，随后其形体突然消失在空气中，是她终于命令合成人切断与宋墨竹之间的全息影像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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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宋墨竹往事 “妹妹，家里那边我已经和老爸、老妈还有姑姑打过电话了，暂时先让他们稳住宋姨，可以的话就把这件事情彻底揭过去，永远不让你妈知道。”艾克的发言是最让宋萱安心的，以宋墨竹对女儿偏执狂级别的保护欲，如果让她知道今天傍晚发生的一切，真不敢想象她会发什么疯。幸好宋萱救人的时候是下午18:30之后的事情，那个时候是宋墨竹必须回到地下室的时间，子盈和艾雪都有很多时间可以从容清除宋萱淑女服发出的一系列警报。 大学之后，宋墨竹终于将已经牢牢掌握了十二年的宋萱的淑女服的控制权限尽数交给女儿自己掌握，如果一下子又全部被老妈重新收回去，那以后在大学的生活就麻烦多了，虽然现在叶无忧已经一步步破解了淑女服大约十分之一的权限，不过这差不多就是极限尽头了，因为涉及到淑女服和淑女学院更核心的权限系统，淑女之家都是采用量子加密的方式，理论上叶无忧再想更进一步，那就只有取代宋墨竹真正成为宋萱的淑女服的管理员了，但这当然也是不可能的。而且随着淑女之家不断的更新LadyOS系统，修复漏洞，现有的权限也在一点点主见变少，上个月叶无忧制作的虚拟淑女学院app的破解方案就用不了了。 “还有，老妈说，你做的很对，她还说就算大姨知道今天的事情，姑姑她也会想办法强迫你妈接受这件事的。”这句话叶无忧没听懂、宝绮思没听懂、就连艾克自己也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有宋萱听完嘴角上扬翘起一个淡淡的弧度。艾雪姑妈掌握着锁定在老妈宋墨竹身上的监禁服的绝对控制权限，凭借着震动的阴道塞、尿道锁、后庭塞、乳环阴蒂环以及遍布体内外几百万个微型电极的帮助，两个女人之间的争辩最终总是按照艾雪的心愿结束，基本上从没有出现过例外。 不过宋萱不知道的是，艾雪对宋墨竹身上的监禁服的控制程度，比宋墨竹掌握自己女儿身上的特制淑女服的控制权要出很多，艾雪甚至可以直接对监禁服下达结束宋墨竹生命的指令，而且时候绝不会留下证据，不论是尸检方面还是程序日志方面。 宋萱从淑女学院高中毕业后，宋墨竹终于在一个宁静的夜晚和宋萱全盘托出了自己和宋轩之间沉重的罪恶故事。对宋墨竹的这种危险的控制的结果还要归咎于宋轩的恶行，他正是宋萱的生父，同时还是宋墨竹的亲叔叔，在宋墨竹二十岁生日那天，使用卑劣计谋将家族成员尽皆屠戮，并且将自己仅小自己几岁的甥女宋墨竹绑架为性奴，秘密囚禁在天心苑的私人豪宅里，这个豪华小区的宅邸占地面积皆在十多公顷以上，每两栋建筑之间的距离至少相距数百米，圈养性奴最为合适。 宋轩是个女囚癖，为了在暗恋已久的甥女身上充分满足自己的性癖好，他设法通过与司法部的关系找来真正的用于拘束女囚的监禁服，又对监禁服的系统程序做了一系例调整，加入各种满足他对于虐恋的性幻想的设定。还给监禁服加装上春药模块、给监禁服的生命保障系统和防止自杀系统升级等。宋轩还按照真实的女子监狱的场景对天心苑宅邸的地下室进行拓宽和改造，整个地下室的面积比宅邸的面积更大，并且向下深挖近百米，挖出上百万立方米的巨大空间，建立了一套完整的多功能女子监狱，专门用于关押宋墨竹一个女人。此外还专门定制了一百多台合成人模拟女囚和狱警，宋墨竹作为其中唯一一个人类长期被宋轩囚禁在其中。这些合成人能够按照给定的剧本与宋墨竹进行互动，迫使她在这个不可能逃脱的地狱空间里演绎各种宋轩幻想的，或他人为宋轩编写的女子监狱主体的通常会持续数月的“电影”表演。 这些合成人就像老电视剧《西部世界》，都被设定成真的认为自己是囚犯和狱警，因此能够保证宋墨竹在其中会体验到原汁原味的女囚生活，甚至包括和监狱中帮派成员的虚与委蛇，宋墨竹也别想着一个人安静，因为这些机器女囚和狱警的程序被设置为总会偏向于找宋墨竹的麻烦，虽然宋墨竹知道她们都是机器人，但是又不得不被迫加入她们的演出，比一些淑女之家开设的主题酒店这里更为真实的多，最长的一次宋墨竹在其中连续囚禁三年，还被剪辑成一部讲述女子监狱中帮派对立的商业电影公映。 最终恶行的败露起因于贺子盈研究生期间的毕业论文，主题是研究珠州文化与珠州历史之间的相互关系和影响。那个时候子盈已经同艾北海在一起，并且已经生下了小艾克，身上还没有穿上贞操服，而是艾北海送她的情侣服，而且情侣服的内衣是经常不穿的，只穿着配件中的长袜高跟鞋和长手套。 为了做毕业论文，她在艾北海的帮助下查阅了大量有关珠州历史的文献，最终在珠州浩如烟海的地方志里无意中找到了一篇二十五年前有关掌握四季重工的宋氏家族在一艘私人豪华游艇沉船事故中连同随行的船员和佣仆全体遇难的调查报告，讲述的正是宋墨竹一家因为乘坐的游艇触暗礁沉船，最后只剩下唯一一位家族成员宋轩侥幸存活。 报告里提到当局曾经展开过长达一年的搜寻打捞工作，但是由于事故发生地位于珠江入海口以外五十公里的大湾区海域，尸体可能早已被洋流带入太平洋，最终除了打捞出几块疑似宋家游艇残骸的碎片外一无所获，此外报告里还附有宋氏家族遇难成员的照片。这原本是一则早该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的旧文，当事人早已去世多年，唯一的幸存者也已经继承并接掌军火企业四季重工，不但没有因为家族的凋零而导致企业衰败，反而接着过人的手腕和魅力令其规模扩大了数倍，甚至开始涉及新苏联和大洋国的军备制造。 但是贺子盈总是觉得报告中那位名叫宋墨竹的女子十分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可是对方明明应该在二十五年前就已经遇难才对，直觉告诉她其中似乎隐藏着某些秘密，某些足够她更改毕业论文研究发现的秘密————她当时真的就只是这么想的。 为此子盈将整本报告都打印会来，整个事件的经过，九百多页的调查内容都被她反反复复翻得稀烂，尤其是宋墨竹的照片，她还找来全部查得到的有关她的照片，只查出来她失踪时年仅二十岁，但已经在经济学领域取得了博士学，她又找来宋墨竹发表的二十多篇学术论文，结果发现这也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她连边界函数都看不懂，更别提通篇的深奥经济学模型————何况小艾克还总是在一边咿咿呀呀。 一个月后，贺子盈终于打算放弃调查，乖乖回到原来的研究方向上，她实在搞不清去世多年的宋墨竹和自己的直觉是怎样扯上关系的，她只是将所有的调查问卷全部丢进废纸篓，准备出门丢掉，结果在门口恰巧遇到前来串门的闺蜜公孙婷。 公孙婷无意间看见废纸篓中，贴在文件夹卷首的宋墨竹的半身照，也隐隐觉得眼熟，于是拿起来又仔细看了看——“这个女人我一定见过。”她以一种好听的电子声线，非常肯定地说道，自从公孙婷结婚以后，她便穿上了seal，和艾雪一样，将自己的身体永远封印在了无法脱下的乳胶紧身衣里，而且在外的任何场合，使用的都是紧身衣项圈扬声器发出的电子音，作为某种原则与坚持，连闺蜜都不例外。 “不可能吧？多半只是长得像而已？照片上这个人应该早就已经死了。”邀请公孙婷走进公寓，贺子盈十分丧气地道。 “没那么简单，如果只有一个人感觉到似曾相识，还能算做巧合。可是如果我也有印象那就基本上不能再归结为巧合了。”子盈虽然看不见公孙婷的脸和眼睛，但作为好闺蜜，大约也能猜到，此刻她一定是绞尽脑汁地在深思。 公孙婷的脸上，是名为Seal的全包乳胶紧身衣所附属的头壳面具，无缝无孔，如同冰冷唯美的雕塑，将公孙婷的真容彻彻底底封闭起来。被面具遮挡住视线的子盈，既看不到她的面容表情，也无法窥见她的眼神。 这个面具，公孙婷已经戴了足足五年，从未也永远无法再取下。自打公孙婷在婚前穿上Seal起，便没有任何人看到过她面具下的真实面孔，哪怕是她的父母爷爷也不例外。因此子盈也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公孙婷的真面目。 “我们去问问离哥吧。”苦思无果，公孙婷只好寻求场外援助。 42宋墨竹往事之2 风离是公孙婷的丈夫，年纪大她两岁，和公孙婷从小便是青梅竹马，虽然目前就读研三的公孙婷尚未毕业，不过两人早已结婚很多年。 在极其年轻的年纪拿到星海大学的生物学博士学位之后，风离并没有选择继续深造，而是选择将宝贵的时间放在真正有意义的地方，他直接走上从政的道路，利用自己过人的智慧、勇气、毅力，当然还有家族提供的强大背景，经过官场五年的角力，如今他已是星州议院中最年轻、最有前途、最受市民爱戴的市议员。 至上世纪七十年代起，东亚大陆上就发起的城市化运动导致越来越多的人口聚集进入城市。而随着第三次世界大战中核武器与反物质武器的大规模运用，给地表带来的大面积辐射区，更有许多毁灭的彻底的区域如今早已华为新的江河湖海。所幸核战争并不像和平论者所鼓吹的那样会毁灭世界，毕竟整个三战中所有核武器与反物质武器的当量加起来也就相当于战争中期发生的汤加火山爆发的十几倍而已，和自然之力相比差的实在太远。更所幸战争中所使用的核武器皆为核污染较轻的聚变式海森堡装置，辐射物质的半衰期亦是极短，辐射尘在战争结束的短短十年内便逐渐消散。但战争中搬离故土的难民从未有过回到故土的想法，即使政府不断强调那里已经理论上安全了。 由于辐射区域的快速修复工程成本极大，因此东亚国只对东州、星州、珠州、云梦、狮城、孟买特区、西澳、新曼谷、南非市九做城市及其周边地域的土地进行了快速修复工程。而后由于战后人口锐减造成严重的劳动力缺失，背后拥有诺顿医学和诺顿航天两大超级财团组织资金支持的欧罗巴合成人与机器人公司成功推动了合成人与机器人技术的普及，城市化的进程进一步以指数式的速度加速了。 总之，在多方面的，历史的影响下，经过几十年的飞速发展，九座特级大城市的规模都变得极为庞大，不仅地域宽广更在立体上分为许多层。大城之间的交通最初仅由飞机连接，而后有了封闭式的隧道网络，辐射散去后才出现更多地面高速公路。这导致了不通大城之间出现了一定的文化差异，并且每一座都接近于三战之前二流国家的水平，因此联合政府授权给每座城市分别设立议院的权限，可以在东亚国宪法框架下自主修订本市及周边地区的法律、审理本事的全部地区性议案、举行本市范围内的地方性选举。 夫妻两人都出身于古老的武道世家，尤其是风离，在公众不知道的另一面，他年纪轻轻便已在武功方面登峰造极，臻至古今罕见的武圣之境，神行机圆，与道合真，对任何事情都过目不忘，如果他也见过照片中的女子，那绝对可以回忆起许多信息。 “好吧……”子盈暗暗咽了口唾沫，对于风离，虽然过去五年时间，但她心里仍旧残留着一丝敬畏感。 ………… “这个女人……”风离看着拿在妻子手里的照片，眉宇微轩，沉凝的目光仿佛能透过照片将过去的迷雾看穿，“我们在天堂主题酒店里见过，还记得吗？五年前，我把你从珠大接回星州的时候。” “？！是那个女人，我想起来了，她和一个男的一起的，而且直接办理了六个月的女囚体验服务。”公孙婷的记忆力同样远超常人，经过风离的略微提点，隐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片段一下子活了过来，于是她下意识捂着口说道——虽然，这只是习惯上的，她的Seal全脸面具，默认状态下是阖唇微笑的状态，她既不需要张口说话，声音也不是从面具的口唇处发出来的。 事实上，面具下方，她的口腔早已被深喉阳具口塞填满每一寸空隙，别说说话发声，就连最微弱的呻吟都无法发出一丝一毫。 周身完全封闭的Seal套装，甚至连细小的呼吸孔都不存在，浑身上下与世隔绝，没有任何接触，也无法传递触感外的任何知觉，人被包裹在其中，连呼吸声都别想传递出来，一切信息交流都需要通过内置的传感器实现，真正做到了“天衣无缝”。 “女囚体验？哎呀……那个……”贺子盈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会想起当年的黑历史，自己被另外一个闺蜜的男朋友捉弄，在天堂主题酒店的模拟女子监狱里足足关押了一个月……现在想起来还是蛮强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 “那个男的是？”婷看着风离，期望他能给出答案。因为似乎当时，风离并不想与对方照面接触的样子。如此说来，他应该早就知道对方的身份才对。 “宋轩，四季重工的董事长。”风离将宋墨竹的照片轻轻放在桌面上，“所以多半，宋墨竹没死，而是被宋轩限制人身自由了。”十几秒的时候，风离将前因后果分析的八九不离十。 “报警？”贺子盈听见这样的真相全身都开始不住地打颤，一个女孩被囚禁了二十多年，甚至超过她曾经自由过的时间，那是什么样一种地狱般的体验，她不敢在继续想象，好在闺蜜公孙婷及时抓住她的双手，一股暖流汇入她体内，这才终于镇静下来。 “直接报警是没用的，还记得七年前东州北部徐郊的那起震惊海内外的捌骇悬案吗？当地各级官员扯皮包庇，前后通告证词相互矛盾，舆论风向数次改变，将整个案情搅得扑朔迷离，最后受害人被离奇灭口从此再无下文不了了之。” “所以你们应该去找艾雪，宋家灭门案是曾震撼前朝的惊天大案，前朝的末代元首下达过一查到底的指示，这里头的水可比海还深。艾雪有能力收集到足够关键的证据，也有过得去的法务团队，更重要的是她有能力在宋轩的关系网上凿出缺口。最重要的是不要让你自己暴露，否则会有危险。”风离沉稳的声音笼罩住贺子盈，为她指明最佳的行动方案，而后似看出婷和子盈的担心，又补充道：“如果艾雪搞不定的话，我会出马。” 救援行动经过一周的酝酿，雷霆似的开始了，经过精密策划，她们锁定天心苑的一栋别墅。联合风离家族的司法关系，一些对抗四季重工的势力，以及对淑女之家友好的势力，艾雪对宋轩发起闪电行动（具体细节这里并不详述，因为那是另一个故事的内容）。虽然成功解救出被宋轩秘密囚禁多年的宋墨竹，不过还是有些太晚，五年前宋轩以女子监狱中女囚使用的监禁服作为蓝本，改用更加先进的材料，结合当时那个年代的最高的科技结晶，给宋墨竹制作了一套永远都不能脱下的终级监禁服。 宋墨竹的身体接受多处改造，使得她再也无法离开这套终极监禁服的情况下存活，她的皮肤和终级监禁服的内表面不可逆的融合在一起；肺部、肾脏、肝脏等重要器官被安装了控制芯片，通过量子加密的方式和监禁服匹配才会控制器官正常工作；超级监禁服本身将宋墨竹的身体从头到脚全包杜绝了手术的可能，而且高强度的材料只有最先进的实验室才有技术将其破坏，而这种破坏还是不考虑生命存活可能性为前提的；最关键的是，心脏内置的微型炸弹只要检测到监禁服受到破坏就会爆炸，将宋墨竹彻底封锁在终极监禁服的死循环胺里。可以说宋墨竹如今就是一套活着的监禁服，这套超级监禁服就是宋墨竹本身。 这套终极监禁服宋轩设计了很多年，因为穿上之后就再没有活着脱下的可能，所以他专门保留了孕育能力，宋墨竹就是在获救前夕被宋轩最后一次强奸怀上宋萱的。虽然那个时候已经四十多岁，但在被囚禁调教的二十多年里，宋墨竹都穿着宋轩给她量身制作的各种管教她用的监禁服，每一套都特别强化了抗衰老和美容的功效，因此她的生理年龄甚至还不到三十岁，心理年龄也因为长久的调教和囚禁而无法接触社会也远没有达到实际应有的年纪。 对于肚子里的孩子，宋墨竹最初一点也不想要，总是找机会要打掉腹中胎儿，但是在监禁服强制护胎系统的监管下，根本找不到机会，直到宋萱顺利出生，宋墨竹的母爱泛滥瞬间战胜了对孩子父亲的仇恨，而且将这些仇恨完全转化为保护欲。一切的仇恨、恐惧、遗憾、希望、祝福、关爱都在这种极端剧烈的变化中揉杂扭曲在一起，难以区分难以割离，这便是日后，宋墨竹给女儿打造特制淑女服的原因。 这是在环境、人、信息、自由意志多方合力共同催发下的结果，是宋墨竹所经历所忍受所认知的扭曲结果，正常人永远也无法理解宋墨竹对宋萱的呵护欲望和执念，就像宋墨竹很难理解囚禁和保护有什么区别一样，很难区分痛苦与快乐的边界在何方一样。 即使是获救以后，宋墨竹也因为身上监禁服的缘故无法离开这个囚禁她多年的囚笼，天心苑别墅的地下室、以及其中的合成机器人都有着和她身上监禁服相互配套的响应机制。宋轩被捕后不肯提供得以让宋墨竹离开那座宅邸的指令，合成人女警因而一个个忠实地执行着宋轩留下的严厉看管宋墨竹的任务，因此她仍然只能维持之前被囚禁时的活动范围。而且对合成人的任何破坏都没有意义，只会带给宋墨竹带来生命危险。 最初宋墨竹因为总是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比如掐自己脖子活着捶打自己肚子，医生迫不得已给她锁上颈手枷防止她对自己和自己腹中的胎儿不利，配合上原本就锁在她双脚之间的锁链几乎完全限制住宋墨竹的行动能力，此外，还安排了六个护士到天心苑三班倒看护她。那是一种钛合金制的枷锁，可以将双手手腕锁在颈部左右一个手臂的距离出，形成一条三点一线的直线，钥匙在艾雪手里，打算等到宋墨竹情绪彻底稳定之后再给她解开。 四季重工暂时交给艾北海管理，虽然四季重工内部反应强烈，但是作为诺顿航天契约下的企业，因为这也是诺顿航天和诺顿医学的共同决定，因此没有遇到太大阻挠。那个颈手枷宋墨竹连续戴了五年，直到宋萱出生之后，她连续六次通过心理考核后又观察了两年确定没有自虐倾向后才终于取下，而宋墨竹正是在手戴颈手枷，脚上锁脚镣的状态下，分娩生下宋萱的。 颈手枷拆下之前，一直是子盈在照顾她，每天给她喂饭、洗脸、洗澡、控制排泄、按摩、散步，经过这样一个惊天大案，她的论文早就改成以宋墨竹为主题了，每天她都在疗养院和宋墨竹住在一起，除了给宋墨竹喂饭带她在院子里散步就是和她一起写论文，根据宋墨竹的经历，子盈水了整整六篇学术论文，博士的毕业要求都被她水够了。 长期朝夕相处之下，两人发展出深厚友谊，年纪相差了二十岁也不妨碍她们成为姐妹，宋墨竹的颈手枷还是在子盈的催促下揭开的，即使那个时候，宋墨竹已经试着接受一部分四季重工的管理。 最后宋墨竹逐渐熟练掌握了四季重工的管理，艾北海非常潇洒的将位置交还，贺子盈毕业后在四季重工里得到一个重要工作，宋萱渐渐长大，宋墨竹为女儿打造淑女服，后面的事情就是宋萱从小到大经历的一切。 大约又过去一小时，探望的客人纷纷离去，只剩下艾克、叶无忧和梦甜师姐还在，宝绮思则在艾克的示意下回到公寓。叶无忧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从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宋萱被黑色乳胶手套包裹的纤手，直到趴在宋萱身边睡着也没有松开。梁杨梦甜已经提交了晚上不回淑女学院学生公寓的申请，留在医院陪闺蜜过夜，徐佳的情况比宋萱严重得多，难免需要她这个闺蜜留下来抚慰。至于晚间和早起的排泄，千泽附属医院也是有提供淑女之家便携式自动排泄装置的。宋萱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的淑女服依然是粉色白色配色，看来是昨天同学帮她申诉成功，三人一早办理好出院手续，一场风波终于告一段落。 43梁杨梦甜 千泽大学的一处餐厅食堂的包厢内，宋萱、叶无忧、徐佳以及梁杨梦甜四人绕桌而坐，餐桌上摆着一桌简单而不失精致的饭菜。三个女孩一边夹菜一边饶有兴趣的谈天说地，只有叶无忧坐在边上插不进女孩子的说话，一个人专心吃饭。 徐佳三天前便出院了，得利于诺顿医学会在医学与生物学领域的推动作用，现代医学有了长足的进步，在梁杨梦甜师姐的照顾和其他医生的治疗下，她在车祸中受的伤已经完全痊愈了，没有任何后遗症或者疤痕留下。本想设宴款待宋萱和叶无忧两位恩公，还有梁杨梦甜这位体贴闺蜜，但被梁杨梦甜坚决的拒绝了。梦甜师姐只说徐佳之所以出车祸还要怪自己邀请她来千泽大学的缘故，徐佳辩不过梦甜师姐，也不好违逆她的心意，只好任凭安排。 请客的地点是在千泽大学中的一处餐厅食堂，并不是因为着里如何清新雅致或如何别具风格，单纯是因为梁杨梦甜太穷了，而这里的消费很便宜，每个人只需要二十共和币就可以吃的很好。在千泽大学，梦甜师姐是出了名的暴躁淑女和贫困淑女，经过一个学期的相处，宋萱时刻见识到了梦甜师姐的贫穷。 之前刚住院的时候，宋萱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知道叶无忧和梁杨梦甜两个穷逼，一个人创业未半，另一个被经济管制，他们是万不可能结得起高昂的医药费账单的，所以一到医院就主动对医生表示，自己来支付所有医疗费用，并且要为徐佳提供诺顿医学最尖端的医疗服务。自从淑女学院高中毕业以后，宋墨竹便不在限制宋萱的经济，每个星期都会给宋萱数万共和币的生活费，出自之外，艾雪、贺子盈还有艾北海每个月加起来还会背着宋墨竹给十多万共和币。 宋萱一个月的零用钱加起来已经是东亚国普通中产家庭全家一整年的收入的水平了，不过这在淑女学院的女大学生中，除却那些以签订工作契约的方式入学的女生外，也只算稀松平常，所以不算太过招摇。很多淑女学院女生的生活费是没有上限的，有的则是名下已经有数家上市公司，或已经是某些基金会和股东。 对于贫困淑女的原因，并不是梁杨梦甜家庭的缘故，事实上，她的老父亲是北方的渔业巨头，在由曾经的前朝京畿圈化作的新海湾里有着全渤海黄海最大的渔业船队，足有百余艘大小船舰。此处在战争初期便遭受敌寇多轮反物质武器的攻击，整片大地都滑入海中，曾经的人事物皆葬身火海与鱼腹，时至今日，这一代的海洋生物仍因此繁盛不惜，渔业利润亦尤其丰厚。同时，梁大亨的舰队还兼职从水下被淹没的废弃城市中打捞历史遗物的暴利活计，更别说她的丈夫是京畿东州厚家的长子，作为前朝的元首家族，厚家至曾经繁荣，而今化为废土的晋地发迹以来便始终繁盛，即使在新政权（伟大的中华与泛东亚联合民主共和国，The Great China and Pan-East Asian United Democratic Republic，简称东亚国）建立后依旧权倾朝野，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民主共和国的国运走向的庞然大物，其势力在东州的沪浦区最是根深蒂固。 梦甜师姐的背景可以说是财权具备了，然而坏就坏在这财权具备上。作为北方的渔业大亨，虽然有着海量的资金支持，但在权贵圈子里始终只能算是暴发户之流的存在，很难真正上得了台面。因此梁大亨至发迹后便一直记希望能够和东亚国的核心牵上关系，好在从小花大代价送去淑女学院培养的女儿梁杨梦甜大小便与住在附近的厚家长子，前朝末代元首的长孙厚冬走的很近，一直都是青梅竹马，而且淑女学院那种一周五天都必须待在学校的严格规定一直都在两人之间产生距离美。在梁大亨的竭力撮合下，再加上淑女学院校服带来的绝对贞洁和淑女光环的加持下，终于厚家同意了亲事，梁大亨达成心愿，彻底与东亚国的核心圈牵线成功。梁杨梦甜可以说是幸运的，因为她和厚家长子厚冬确实是情投意合，从小青梅竹马。在权贵圈包办婚姻成风的潜规则中很难得的嫁给互相喜欢的人。 不过呢，万事总有一个可是，厚家为了打造清廉节俭的光正形象，喜欢在各个地方做文章，梁杨梦甜这个来自淑女学院的厚家独媳，可算是一块放在凡间展览的招牌，因此在她身上做的文章也就格外用心用力。 首先梁杨梦甜给个月的生活费是定死的，每个月五百共和币，比普通大学生的生活还要低一点点。而且厚冬的父亲厚趣先生，专门要淑女之家给儿媳的淑女服设计了一套完善的经济限制系统用于管理她的经济活动。这个很容易做到，东亚过的电子货币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甚至从前朝开始就已经有相关的推行活动，直至货币，东亚国早已在二十年前停止发行，十年前彻底宣布作废。 梁杨梦甜的所有支付行为都只能通过贞操服的转账，或者出示能够临时显现在手掌心的二维码进行。当贞操服累梁杨梦甜的计支付金额达到五百共和币后，就会冻结她的全部银行账户，直到下个月解封。虽然这个系统的开发费用和维护费用已经抵得上几万个五百共和币了，但是面子工程嘛，总是最重要的。 五百共和币每月的生活费经常是不够的，厚冬也向父亲激烈抗议过，但被厚大佬斩金截铁的态度打败了，在厚家厚大佬更像个统治者，始终无可违逆的掌握着家族中的事务，如同曾经他的父亲统治着前朝那般。 好在丈夫厚冬虽然工作很忙，需要应付东州官场上的很多事情，但总是会挤出时间经常去千泽大学看自己妻子，每次都会带给她带种东西。徐佳在了解到梁杨梦甜的窘境后，虽然嘴上不免要嘲讽一番，但是私下经常会接济自己这位不打不相识的困闺暴躁闺蜜。经常送一些奢侈品的衣服和包包给她，不过在被厚大佬知道有这种事情以后，梁杨梦甜身上贞操服对她的经济限制系统就被加强了。贞操服会禁止梁杨梦甜接受除亲人以外的外人送的任何礼物，即使是家里人，也不能送价值超过三千共和币的东西，超过三千共和币价值的东西，如有必要则需请示厚大佬，并且，被请客吃饭也是不被允许的，除非请示厚大佬，然而天不怕地不怕的梁杨梦甜暴躁淑女在这个星球上只怕厚大佬和厚大佬他爸两个人，所以平时基本也不会接受别人的请客邀请，这也是梦甜师姐不答应徐佳请客的原因之一，此外梁杨梦甜使用任何奢侈品的行为都是禁止的，如果以上任何规定遭到违反，她将受到贞操服执行的非常痛苦的惩罚，诸如分娩模拟，而之前徐佳等好友送她的东西，自然也都被要求丢掉了。 “你们淑女学院的校规有些地方真是莫名其妙的鬼畜，我到现在也不明白，都读到研究生了，为什么你还会有晚自习？自习什么呢？再说晚自习就晚自习呗，为什么还要在one bar prison上一边罚站一边晚自习。你们到底是淑女学院还是妓女学院？”，餐桌旁，徐佳放下杯子指点江山道。 四人点了一些低度数的酒精饮料，一开始因为宋萱和徐佳还不太熟络而显得有些紧张，时不时瞟一眼身边的叶无忧，不过随着几杯酒精饮料下肚后三女之间便彻底聊开了。 “那个叫姿态辅助桩，不是one bar prison，什么是one bar prison？”，宋萱反驳完徐佳后好奇的问道。两边的笑脸由于酒精的缘故晕出一抹粉红。 “one bar prison就是……萱萱你真的好小白好可爱啊……”，贫困淑女梦甜师姐凑过来在宋萱的脑袋上一整狂撸，将她的乌黑长发撸的乱糟糟。 “哎呀～讨厌～～～”，宋萱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宋萱的反应慢了半拍，黑直长乱成鸡窝了才躲到叶无忧怀里。 “淑女学院制定这么严格的校规自然有她的道理，一切事物存在就肯定有它的合理性。就拿你说的晚自习举例，晚自习的时间是晚上19:30到21:00，这个时候一般没事的话都在休闲娱乐吧？淑女学院的晚自习让我们有理由用这些时间多看些书，不论是教科书还是制定书单的课外书文学书历史书都可以，同时还能在姿态辅助桩的辅助下联系站姿，这样每天我们淑女学院的女生就比你们其它学院的学生多提一个半小时提高自己的时间，这又何乐而不为呢？”，梦甜师姐一边闻了闻手上残留的宋萱秀发的清香，一边随口反驳徐佳的观点。 “你这口气，像极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晚期患者，不论淑女学院怎么虐你，你都觉得那是好的。”，徐佳夹起一块西兰花，乜了一眼梁杨梦甜，“那你觉得淑女之家给你开发的经济限制系统怎么样？是为你好吗？” “虽然我很不喜欢这个系统，但是平心而论，如果这有助于提高家族的名望，杜绝我的家族受到舆论攻击的可能性，我觉得这也是有必要的，我愿意受到经济限制系统的制约。”，梦甜师姐狠心的杠道。 “有时候我真是受不了你这种……怎么说呢？“极左恐怖分子”似的道义至高。”，徐佳气呼呼的放下酒杯。 “人家也觉得淑女学院有些不合理的地方，虽然以前我也和梦甜师姐一样，觉得淑女学院的一切设计都是为学生着想，但是在和叶无忧经历了那么多，还有之军训时候的教官事件和上星期的车祸事件，让我有了很多想法。我觉得淑女学院的长期训练和调教，让我们逐渐习惯于服从权威。在遇到叶无忧之前，我只觉得淑女学院之中是个十分宁静简单的世界，一切只要按部就班的做，听老师的话，认真上课，举止文静，服从安排不要离开淑女学院，不要反抗，不要说不，就不会有痛苦，我从没有想过，淑女学院之外的世界有多精彩。” “大一军训的时候，那个坏教官叫我向边界外我，我就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的向外走了，就算第一次因为本能跑回来，在被教官呵斥以后就彻底乖乖的，战胜本能的向外拥抱痛苦。还有最近的车祸事件，我想，如果没有之前叶无忧的影响还有军训事件的思考，我很可能最终是选择不跨越淑女学院边界的，那样徐佳姐姐也许就此香消玉殒了。”，宋萱说话间不知何时已经正襟危坐了，双手文静的放在膝盖上，一双大眼睛满是认真的神色。“就比如师姐，师姐说自己赞同贞操服对自己的经济限制，这不正是淑女学院长期调教和培养的结果吗，越来越习惯于服从权威。我觉得师姐公公实在有些太霸道了，就为了名声上虚无缥缈的损害，就要师姐牺牲那么多……” 听着宋萱的言论，梁杨梦甜也渐渐陷入了沉思，然而不服从又能怎样呢？和丈夫离婚吗？明明双方都爱着对方。最后暴躁的挥了挥手，“换个话题吧，聊着聊着越来越沉重了，再说也不可能永远这样。” “那就换个话题。你们昨天晚上看了大学生体术武术大赛的决赛吗？女子组夺冠的是个叫珞弥的，长得超级漂亮，据说是来自星州一个挺神秘的古老家族。她年纪和萱萱一样，也是刚刚大一，像打篮球一样把第二名上下两下打趴了，听说她同时还拿过东亚国青少年钢琴演奏一等奖和星州舞蹈特等奖，如果拿她和你们比，你们觉得几几开？”，徐佳问道。 “昨天的决赛我也看了直播，和淑女学院的女生比也就五五开吧，如果给她穿上淑女服，用心调教一番应该会很有潜力，只能说欢迎她来淑女学院体验体验吧。”，梦甜师姐大剌剌的评论。 “这个珞弥我知道，我高中的一个闺蜜现在也是她的闺蜜，徐佳姐姐如果感兴趣，人家倒是可以帮忙联系一下。”，宋萱也将刚才的思考抛至脑后…… 44原来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决定暑假回家就和家里坦白和我交往的事情了？”这天中午，在千大淑女学院学生公寓里的客厅里，叶无忧挑了挑眉毛，对于宋萱刚刚说的话有些吃惊，这个妮子终于想通要摊牌了吗。 “对，上个学期寒假我就想说清楚了，只是很怕妈妈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所以一直不愿开口。”，宋萱和叶无忧面对面坐在茶几两侧的榻榻米上，叶无忧盘膝坐着，宋萱则跪坐着，梁杨梦甜则跪坐在一旁给两人泡茶。比起高中时候，大学的淑女学院对学生公寓的管理十分松懈————相对于高中淑女学院来说。女孩们可以自由在公寓里安置私人物品，可以定制公寓的装修风格，甚至可以邀请朋友乃至男同学到公寓做客，就算是过夜也是可以的，还可以在公寓里养宠物。不过每天淑女学院的督查组检查的时候必须保证公寓清洁、地面不能有灰尘、浴室里不能有水渍、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桌子上不能有东西、衣服必须放在衣柜里、被子必须铺好……… “你们两个处对象家里不知道啊？”梦甜师姐在一旁整理茶具，突然不适时宜的插口道，语气里带着面相的戏谑。 梁杨梦甜长得也很好看，瓜子脸大眼睛柳眉弯弯还有着高挑鼻梁，在淑女学院以外的任何地方都称得上是一等一的美女，不过其颜值比起宋萱还是差了几分。她的身材更无可挑剔，在淑女学院里女孩每天进食的热量都是经过严格管控的，吃下去多少就要运动消耗多少，根本不会产生丝毫赘肉，加之在淑女学院紧身衣校服的修饰下所有必要的脂肪都会被挤到胸部、臀部等正确的部位，从而变得无可挑剔。只是在这淑女学院里身边都是惊才绝艳美丽无瑕的女孩，因而显得不那么出众，或者说有些泯然众人。 对于这一点，梦甜师姐有时会感到一些自卑，这是很多大学或研究生阶段才新进入淑女学院学习的女生经常会产生的一种情绪，毕竟在她们原来所生活的圈子里，她们始终都是人群中最美丽耀眼的明珠，但是在千泽大学，很多人甚至都懒得多看她们一眼，因为在淑女学院之中，她们的颜值和气质相对的变得实在是有些普通平凡。 “哎呀～师姐别插嘴啦！” “杨同学，你看你们公寓垃圾桶都超过三分之一了，赶快去楼下倒了吧。”按照淑女学院的行为规范守则，在淑女学院内无视老师同学提的建议，特别是有意义的建议会被扣除表现分，梁杨梦甜不敢在表现分上开玩笑，愤愤的瞪了叶无忧一眼，然后又用力跺了跺脚，让高跟鞋七厘米的细高跟在公寓木质地板上迸发出招示她浓浓不爽情绪的嗒嗒声后，便乖乖的提起垃圾桶下楼倒垃圾去了，出门的时候嘴里不知道在叽里咕噜发着什么牢骚，估计在骂娘。 宋萱现在所住公寓的装修风格是前一届已尽博士毕业的两位师姐前辈留下的，采用了日式风格结合现代风格的装修设计，宋萱和梦甜师姐都觉得还不错，于是也就没有改变。前任学姐毕业的时候早已尽把公寓打扫的十分干净，而后整个寝室会被密封并且抽真空，等到有新生入住时开启。这也是淑女学院的校规之一，每个毕业生毕业之际都必须将居住的公寓彻底打扫一遍，最后会有专人检查，如果检查不合格会被要求重新打扫，而且还不会告诉她们哪里不合格……直到通过验收才能拿到学位离校。 毕业生们只能以十二分精神将面积180平米的公寓里里外外清理一遍又一遍，每年都要搞得很多毕业生怨声载道，关键还不能花钱请专业的家政公司，只能靠着两个人自己动手。所以在每一座存在淑女学院的9A名校里都流传着一个着名的梗，淑女学院的学生毕业以后至少有两个学位，一个是她们主修的学科，另一个是保洁学科。 宋萱双手捧起梦甜师姐沏好的茶水喝了一口道，“那我们两个总不可能搞一辈子地下恋情吧？人家都已经成年了。” “还记得上次我们讨论过的淑女学院让我们越来越顺从的话题吗？又过了一个学期，我仔细想了很久，淑女学院提倡的顺从原本并没有什么问题，服从并不是一件坏事，和自由意志并不冲突。服从命令本来就是一种美德，但是真正的服从并不是盲目的绝对服从，每个人的服从都应该是遵循了每个人内心的价值判断的，而内心价值判断是由人的自由意志决定的，所以这种服从也应该是受人的自由意志决定的。说到这件事我还应该向师姐道歉的。” “什么？师妹要想我道歉什么？”，淑女学院的学生公寓里有垃圾速降通道，梁灯泡出门后只过了十几秒钟就回来了。 “就是上次随便评论说师姐是因为被淑女学院长期监管调教才导致你主动赞同贞操服对自己的经济限制措施。现在重新细想，为了家族利益做出牺牲不正是梦甜师姐的服从所遵循的内在价值判断吗？” “那件事啊，我早忘了，哈哈。”，梁杨梦甜洗过手后坐会原来电灯泡的位置。 “至于我的服从，细细想来，最后发现其实源自于对妈妈的一种特别的恐惧感。”，宋萱的小脸上满是认真的表情，开始介绍其自己母亲宋墨竹的过往。 “师妹的母亲……好可怜……你父亲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真是个XXXXXXX”，梦甜师姐听完后双手掩住口鼻，心脏砰砰直跳，仿佛受了惊吓，不敢想象这种遭遇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怎样，同时燃气一股浓浓的怒火，不顾身上贞操服的校规惩罚，就对宋轩一通责骂。 叶无忧看着桌子上的茶杯沉默不语，此前他也只是知道宋萱的母亲宋墨竹行为古怪，很少抛头露面。同与宋萱共群感同步的时候见识到，她长得和宋萱极为相像，而且身上永远都是做女子监狱中女囚们监禁服打扮，但她的身份又明明与女囚绝不会发生交集才对。那时候宋萱自己对其母亲的过往也几乎是毫不了解的。 “……所以从我出生起，妈妈就觉得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还有深深的恶意一样要伤害我，只有让我生活在完全封闭的环境里还能保证我的安全，才能让她稍微安心。而且对我特别严格，详细的给我安排好将来一切道路，不容许有半点违逆的空间。” “于是很早的，我就在妈妈的要求下穿上了现在身上这套淑女服，很早就进入淑女学院念书，上她计划好的大学。在淑女学院初中时期结束，遇到叶无忧之前从我从没有单独的离开过妈妈的视线，不是在淑女学院里，就是身边跟着小姨、姨夫或者姑姑，要不就是呆在家里面。” “以前我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不过现在我意识到，这很可能会毁了我，把我变成一台只会服从预先设置好的指令的机器人，每天在来自淑女服的各种各样的命令下毫无主动的活着，就像淑女学院里那些合成人女仆。”，说到这里宋萱有些激动，她其实并不怪她的母亲宋墨竹，即使不借助共群感同步仪，宋萱也能与母亲发生强烈的共情，她完全能够想象出宋墨竹曾经遭受过的和现在仍在遭受的痛苦与折磨。也完全体会得到母亲对自己强烈的爱和保护欲，对女儿的快乐与幸福的祝愿，对臆想中的邪恶的恐惧。她只是难以将守护与囚禁、爱与惩罚、幸福与折磨做出明确的区分，在二十多年看不到尽头的绝望性奴生涯的扭曲下。 “那…那你克服这种恐惧了吗？准备好和你母亲…说清楚……”，梦甜师姐的嗓音还有些颤抖，没有从方才宋墨竹的故事里恢复过来，刚才她真的怕了，简直像鬼故事一样，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做噩梦。 “唔……还没有……可能要等到从淑女学院毕业，脱下身上的淑女服以后吧。”宋萱扭着自己的被白色乳胶长手套包裹的食指，丧气的说道，“这要这身淑女服还穿在身上无法脱下，我就一点面对妈妈的勇气也没有。” “那你怎么和你母亲解释叶无忧的事情呢？”，梁杨梦甜着急到，看着叶无忧沉默的样子，暴躁的她几乎要生气了，这个男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了？ “额……先跟小姨和姑姑沟通，然后让她们帮忙兑付妈妈……”，宋萱苦笑道。 “那也是个好办法了，叶无忧你说话呀！你的意见呢？”，梁杨梦甜从榻榻米上捧起来照着叶无忧脑袋上拍了一掌怒道。 “咝，我和宋萱一道回珠州，到天心苑和宋墨竹当面讲个明白。”，叶无忧被梁淑女一掌打的眼冒金星，吃痛揉着脑袋回道。 “啊！不用的，下周放假的时候，小姨会亲自开车来接我回去的，我在路上会和她讲清楚……” …………………………………… 一周后………… 贺子盈仍然是当初那副冰清玉洁的冰山美人模样，眼睛大而长，像两只凤凰，乳白色口罩下的琼鼻挺得恰到好处，再往下着被贞操服乳白色的口罩遮住了，不过透过贞操服的口罩，仍然在她笑起来的时候能看得出一对浅浅的酒窝。子盈的保养做的极好，额头和眼角找不到一丝皱纹，看起来依旧吹弹可破，完全看不出有四十二岁的年纪，直叫人以为是二十七八的成熟少妇。 “你说的男孩子是叫叶无忧吧？”，子盈在智能辅助驾驶AI的辅助下驾驶着V型梭在顶层高架特快路上以九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飞驰，原本贞操服显化出的乳白色细高跟长靴在驾驶时强制转化为平底鞋，乳胶手套也拟态到最薄，以降低对驾驶路行器的影响。待到宋萱语无伦次的说完一大通语无伦次的语无伦次后蹦出一句石破天惊。 “？！…………”，子盈回答的第一句话就将宋萱震惊的哑口无言，然后用几乎带着哭腔的仿佛小媳妇受了欺负的语气问道，“艾克哥哥告诉小姨的吗？” “不是哦～我儿子嘴巴很严呢～我和你姑姑早就知道你和叶无忧之间的小九九了，从一开始就知道呢～～～” “蛤？！小姨怎么会？那妈妈她？” “不要瞎想，你母亲宋墨竹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和姑姑怎么会晓得叶无忧的事情的？说的一开始是指什么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逐渐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宋萱心思活泼的开始套子盈的话。 “一开始当然指的是那个小屁孩跑来天心苑在我们家附近贼头贼脑的偷窥的时候喽～”，子盈半躺在驾驶座上，只伸出右手的食指中指两根乳胶手指控制方向盘。下面，踩在油门上的是被贞操服乳胶平底长靴包裹着的修长笔直右大长腿，同样修长笔直的左大长腿则交叠在右腿上略微翘起。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似的躺在驾驶室上，一副慵懒的废美人的样子，丝毫不担心九百公里时速的V型梭会犹豫她的慵懒驾驶而发生车祸车毁人亡。 “…………这么……早啊……” …………………… 45蛤？ “这算什么？你姑姑对叶无忧的了解，还要更早呢。” “小姨……您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怎么回事吧……” “这几年，你姑姑艾雪她老人家玩的可高兴了，从你们两个接触的第一天就一直在偷偷帮忙，还专门动用了一个叫Knight·Snow的马甲小号，屁颠屁颠跑到小叶子的小小黑客组织指引他。不然你以为淑女学院的系统是那么好破的？你以为偷偷离开淑女学院的记录是随便就能够被删除干净的？” “啊原来是这样，我确实有好奇过……” “你好奇过个锤子～”，子盈彻底放开方向盘，右手对着宋萱的脑袋点了一下，而后数落到，“真是胆大呀，居然随随便便就敢跟着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男人跑出淑女学院，也不怕被人贩子卖了或者被绑架。” “嘻嘻，人家身上不是有防火防弹，还能卫星定位的淑女服嘛，就是真的被拐卖了也能马上找回来的。”，宋萱被子盈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见小姨始终都是一副嘻嘻哈哈与她冰山美人的外型非常反差的语气，早已经彻底放松下来，“你说姑姑知道叶无忧还要更早，是什么意思？” “哦，在小叶子还是小小叶子的时候，艾雪还亲手抱过他。” “蛤？” “你知道艾雪小时后是被淑女之家的抚养院抚养长大的吧？艾雪小时候住的抚养院也是抚养叶无忧的同一家。即使是现在，她也经常会回曾经的抚养院看看，给那里的小孩送各种礼物。听她说，小叶子对计算机的兴趣似乎也是受她影响的，因为她曾经送过小叶子一台个人电脑。总的来说，对于小叶子，艾雪是完全知根知底的。” “原来如此。”，宋萱默默的点了点头后又问道，“可是你们为什么要瞒着妈妈呢？” “因为你母亲绝对不会同意这种事情，你和叶无忧第一次眉来眼去的时候，艾雪就派了一波心理学家对宋墨竹做测试，经过一系列看起来毫不相关的问题后，得出结论，她有99.5%的概率会对此事百般阻挠。 “这个我想得到，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让妈妈阻止这一切呢？让我继续在淑女学院里，安安心心做一个听话文静的淑女。” 子盈闻言深深看了宋萱一样，将V型梭设置为完全自动驾驶模式后道，“因为我们不想让宋墨竹毁了你。” “什么意思？” “你和叶无忧的邂逅并不是偶然的，还记得那天发暑假，接你回家，我说忘记带控制手环导致你只能维持淑女服粉红色默认形态离校的事情吗？那其实是故意的，我自己就穿着贞操服，有贞操服自带的LadyOS管家的辅助，基本上很难拉下什么事情。之所以这样是为了把你带入小叶子的视野里。” “你母亲因为曾经经历的一系列痛苦的经历导致她精神方面并不健全，一些基本而相对的概念在她的脑海里是模糊的，比如守护和囚禁。然而她将你视为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视的人，是唯一支持她活着的意义，因此对你的守护欲也就越发无比强烈。如果按照她的意志，对你继续影响下去，你最终会成为一个看似灵动，但没有自由意志，只能依赖命令活着的机器。”，说到这里，子盈停下摸了摸宋萱的脑袋，而后继续说道，“但你千万不要因此对母亲心生怨恨，我可以保证她对你毫无恶意，只是她完全认识不到危害所在，甚至扭曲的认为没有灵魂反而是件好事，这其实不是她的主张，你一定要记得，你母亲的遭遇是极为特殊的，这不是她的错，她曾经所遭受的扭曲是不可逆转的，也绝不应该归罪于她。宋墨竹对你做的一切，无一不体现出她对你无与伦比的母爱，如果她的青春期和别的女孩子一样正常度过，你赢定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 “艾雪为此绞尽脑汁，认为需要找到一个能够在心理上与你互补的人，对你的精神进行补完，才能抵消宋墨竹造成的影响，这也是你一见到他就能立刻感兴趣的原因。而这个人又不能知道补完计划的存在，否则混入人的主观能动有可能让效果大打折扣。叶无忧是经过大量数据计算后确定的最为合适的人选，于是他就进入你的生活了。” “而后事实也证明了，叶无忧的出现对你的影响十分正面，他的出现让你第一次对母亲的意志产生了质疑。在他第一次邀请你偷偷逃出淑女学院的时候，你没有太多顾虑，甚至欣然答应了，其实那是艾雪认为进入相应的时机，要求淑女学院偷偷对小叶子开放的漏洞而已。而之后几乎每一次他在淑女学院的系统中取得进展都是艾雪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放水的结果？唉？别一副失望的样子好不好？你的小男朋友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之前虚拟淑女学院app的漏洞确实是他自己发现的，不过他发现以后艾雪自然也就跟着发现了，只是为他脱了几个月才修补而已。” ………… “子盈中午会把宋萱接回来。”一间弥漫书香的书房里艾雪面对宋墨竹，跷着腿坐在厚重的木质办公桌后，手里摆弄着一卷古老的羊皮纸卷轴漫不经心的陈述道，充裕的阳光由一整面朝南的玻璃幕墙外洒在木质地板和北侧的书柜墙上。就是在这个书房里，宋轩将四季重工的规模一步步扩大，当时他就在像宋墨竹现在这样坐在办公桌前处理公事，而宋墨竹则是跪在办公桌的右侧，随时准备侍奉将她囚禁的主人。 宋墨竹坐在办公桌的另一边，虽然年事已高但是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六十多岁的她从没有做过拉皮手术，眼角和额头上仍看不见一丝邹纹的存在。多年来她的身体在监禁服的长期调教下仍然保持着挺拔的乳房纤细的腰肢，如果用眼罩遮住她那双深邃的双眼，那么人们绝对会认为这是为二十三四岁的少女。随着女儿宋萱逐渐长大到这个年纪，她几乎快要看起来和女儿一模一样了。 宋墨竹的身后站着几名合成人，手中正握着锁在宋墨竹颈部和四肢的锁链，对此她早已习惯多年，她手里的笔始终在各种文件上不断批阅书写，完全忽略了合成人的存在，也仿佛没有听见艾雪在和她说话。 “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个小伙子，她的男朋友。” 闻言宋墨竹终于抬起头来，陡然间站起身，带动身上的锁链发出哗哗声，手里的笔随之滑落在铺满桌面的文件堆上，她开口问道：“什么男朋友？” “你女儿在大学里认识的。”艾雪没有告诉宋墨竹两人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结识的事情，她将羊皮古卷放在身体右侧的虚空中，卷轴随后便消失不见————此时宋墨竹书房中的艾雪只是个全息影像，“我帮你把关过了，小伙子人绝对没问题。” “胡闹，谁要你擅自主张的？宋萱太小了，这对她绝对没好处，你怎么知道那个男的究竟怎么样？” “太小？你可晓得自己女儿已经多少岁了？你要管她一辈子？” 宋墨竹懒得再和艾雪多说什么，她甚至想要现在就切断和艾雪的全息通讯，可惜这个通讯装置是艾雪在二十年前安装的，目的是方便随时确认宋墨竹的精神状态，当时她刚刚从宋轩的魔掌中被解救出来，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因此这套装置只能由艾雪单向操控，虽然两人相互之间可以互相致电，但是只有艾雪那边才能挂断，就算她现在离开这间书房也没用，因为全息装置遍布整座宅邸，即使是在花园里、树林里、水池里，艾雪的影像都能徘徊在宋墨竹身边。 宋墨竹拿起放在书桌一侧的控制女儿淑女服的控制手环，就要启动宋萱淑女服的视野共享功能，看看女儿现在在做什么，“啊～”宋墨竹刚拿起控制手环就仿佛被其电了一下，纤手一抖，将控制手环丢出老远，同时又一次引发锁在她手腕上锁链的哗声。 “现在不允许你碰控制手环，否则我就只能用你的监禁服来惩罚你了。”艾雪坐了个微不足道的手势，随后一位合成人女仆走进书房，将那枚控制手环取走，随后便出去了。 “有的时候我真觉得这根本不是我的房子，其中的一切都有你指挥，我不过只是住在里面的金丝雀，而且还被捆绑住翅膀，拴住脚链永远没办法飞出去，你干脆重新给我锁上颈手枷好了。”说道这里她将双手抬起笔划至颈部两侧，作出一个被颈手枷锁住的动作，自始至终宋墨竹都保持一个单一声调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仿佛没有任何情绪。 “又来了……冷静！这么多年来难道我不是无时无刻在想办法解除宋轩在你身上下的禁止吗？”艾雪苦笑了一下，“今天的重点议题是你女儿，宋萱她已经是个成年的大姑娘了，女儿长大了必须要放人嫁出去，总不能一辈子都关在淑女学院里，就算是淑女学院也有毕业的时候，等到毕业以后呢？等到人家三十多岁人老珠黄？当一辈子你的乖乖女？” 宋墨竹闭着眼睛，试图将艾雪的影像从自己五感中屏蔽。 “你要像宋轩禁锢你一样禁锢宋萱吗？你总不想成为你自己最痛恨的人吧？” “那也不是这样……”这句话终于让宋墨竹受到些感染，她的思想似乎有些松动。 “那是哪样？” “宋萱还不到二十岁，什么事情都不是很懂，你能保证我女儿看中的人一定是好的吗？宋轩在做出丧尽天良的事情之前，从没有人觉得他不阳光不友善，你怎么确定那人不是抱有什么目的接近我女儿的？” “我可以保证，因为我观察过，我做过精神指数的测量，在他很小的时候我就接触过他，不管你担心什么我能摆正根本不存在问题。”艾雪深吸口气喝了一口合成了送来的饮料后开始发表自己的长篇大论，“总之你病态的保护欲根本不适合宋萱的健康，这一点我给你请的每一位医生都分别强调过无数次，这些年如果不是我一直在干涉你的行为，你女儿早就废了。这次的事情也是一样，如果你依然油盐不进，为了宋萱，我迫不得已只能暂时切断你的宅邸和外界的联系，再给你找个心理专家做开导，如果有必要我整的会给你重新锁上颈手枷，甚至把你关在地下室关一段时间，寒假把宋萱接到星州的危月岛过，而且还会告诉她你在接受心理辅导。” “你看看这个。”，艾雪挥了挥手，全系形象中出现一道粉色乳胶紧身衣白色长手套细高跟长靴的身影，长得和宋墨竹几乎一样，只是那因为高兴而显得红扑扑的脸蛋上呈现出从未出现在宋墨竹脸上的欢笑，“二十年来，你有见过自己女儿这么开心过吗？她和那个男孩在一起的时候笑的就这么开心” 宋墨竹沉默良久，而后从办公桌前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接着径直走出书房，又一路走出屋子，最后在花园里绕着喷泉漫步，其间艾雪的影像仍然维持坐姿，但始终保持同宋墨竹之间的相对距离不变。 “让宋萱带那个孩子回来看看吧……”半小时后宋墨竹叹口气转身说道，“如果我觉得不行……”刚才全息投影里女儿脸上的笑颜是她此前从未见到过的，这给她的内心以极大震撼。不禁思考，自己过去近二十年出于对女儿的爱而做出的一切严厉要求真的对女儿有益吗？难道真如艾雪所说，自己其实心理上真的不完整吗？女儿在自己的周全安排下真的幸福吗？宋萱那演绎而出的此前从未见过的笑容，多年来第一次令宋墨竹的内心产生反思。 “你要是觉得还是不行我就把你关起来。” “…………” “放一万个心吧，墨竹。”艾雪的影像站起身走到宋墨竹身边，伸手在宋墨竹被黑色的口罩覆盖的脸上虚无缥缈地抚过，“从一开始，我就把宋萱当作自己的女儿看待，难道你还怕我对自己女儿不利吗。”确实，作为一名同性恋者，艾雪的膝下无儿无女，一直以来她都是将弟弟艾北海和贺子盈的儿子以及宋墨竹的女儿当成自己的儿女照顾。 “这我都知道……只是………” “没什么好只是的，你就是缺个心理专家，等下我要合成人女仆给你打一剂镇定剂就什么事情都没了。” “求你别开我玩笑了……”宋墨竹终于露出笑脸————虽然是苦笑。在这个世界上艾雪是唯一一个能将宋墨竹治理得没有丝毫脾气的人，这座位于天心苑的宅邸虽然法律上是宋墨竹的财产，但其背后的每一件时候背后真正主人其实都是艾雪才对，因为整座宅邸以及园林花园中的互联网设备，艾雪都有最高的控制权限，所有的合成人都只在不违背艾雪的意志的前提下听从宋墨竹的指令。理论上来说，在监禁服的约束下，宋墨竹的肉体和生命都是属于艾雪的。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因为艾雪的善良、仁慈、友爱，艾雪很容易就可以直接将宋墨竹完全控制，艾北海根本没必要交还四季重工董事长的位置，艾雪只需要确保天心苑的宅邸永远不会有外人接近，宋墨竹就会在地下室里被迫陪着三十几台合成人玩模拟女囚的游戏直到天荒地老，而且机器女囚们永远会根据程序，想方设法给宋墨竹找无穷无尽的麻烦。那样的话宋墨竹不过是被动地将主人从宋轩换成艾雪而已。 但艾雪并没有这么做，也从没这么想过，她要淑女之家全力破解宋墨竹监禁服上的禁制，寻找全球最好的心理医生帮助宋墨竹走出最初几年的心理障碍，帮宋墨竹夺回本该属于她的四季重工的继承权，在必要的时候修正宋萱的成长轨迹，对此宋墨竹有什么好抱怨的呢？没有艾雪，她的结局不过就是在宋轩给她打造的地下室里安安静静地结束她受到漫长囚禁的作为性奴的一生，甚至没有任何人会知道这件事情，这个世界上曾有一个叫宋墨竹的女子来过，宋轩则永远逍遥法外，被后人视作可敬的先驱。 “这才对嘛，别整天板着脸，不过还是笑得太难看了，不跟你开玩笑了，等到下午一切都会让你满意的。”说到这里，艾雪做了一个手势，随后其形体突然消失在空气中，是她终于命令合成人切断与宋墨竹之间的全息影像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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