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窗外蝉鸣不绝。名古屋别墅区的这幢幽雅豪宅内灯火通明。
两年前,丁怀秋便买下了这座豪宅。身为腾龙组的实权人物之一,其身份非
同一般。因此此地也被列为禁区,禁止寻常人随意进入。
在属于他的豪华卧室中,米白色的大床上纠缠着两具火热赤裸的躯体。身下
,是他一直魂牵梦萦的女人。呈现在眼前的是那清丽脱俗的面容和完美无暇的身
体。
这两年,父子兄弟因她反目成仇,天各一方,但是自己对她的癡恋却是与日
俱橧。管他继母也罢,妹妹也好,只要她能够一直陪伴在他身旁,他愿意以自己
的一切来交换。
丁怀秋,这位被称为腾龙之狐的男人,修长的体形虽然说不上健硕,却也难
掩其俊朗外表下惊人的爆发力。俊朗的脸上挂着让无数女子梦萦的笑容,两道浓
眉之下,慑人的眼神里尽是赤裸裸的欲望。凝望着身下企盼已久的娇美女体,他
爱怜地伸出大手将她散乱的长发拨到脑后,轻抚着那布满红霞的俏脸。
「若兰,今天晚上起你就成为我的女人。」将佳人的手轻执嘴边,怀秋坚定
无比的说道。
身下的若兰早已被欲火沖昏了理智,浑然不觉自己还是腾龙组头目丁皓阳的
妻子。在怀秋那讨厌的魔手肆虐下,她只能瞇着眼睛,不停地蠕动着涨得通红的
娇躯。两只小手轻轻勾着怀秋的腰,热情地回应着他的爱抚。
怀秋厚实的双唇紧紧的衔住若兰微褐色的左乳尖,右手也毫不迟疑的揉搓着
另一边的突起。左手则游移在她的下身,在繁密的体毛中拨开暗掩的门扉,寻到
那珍珠状的小颗粒。
用拇指和食指夹紧,开始不急不慢的搓弄。中指则狠狠地插入到秘阴部,快
速的抽送起来。异物的入侵,让四周的褶皱保护性地紧紧地缠绕过来。他的眼神
陡然一沉,胯下的雄起却是越加勃发。一狠心,又将无名指一并插入体内。几乎
同时,身下传来销魂噬骨的呻吟声。
「若兰,都湿了哦!」
怀秋挑逗性的将浸湿的右手举到眼前。轻轻分开中指和无名指,一道粘稠的
细线闪耀着淫糜的光。不少的粘液更是顺手而下滴落到若兰的唇边。
「要不要尝尝?」
示威性地在她嘴边晃了两下。在收到她不悦的目光后,怀秋很恶劣地笑了笑
。略微直起身,双手掰开她的双腿,托住臀部,将其举高至头顶。若兰嘤咛了一
声,似乎十分羞惭于这番淫秽的姿态。
怀秋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抗议,双唇顺着腹部往下,一把含住已经被逗弄成暗
红色的小肉蕾,舌尖开始轻轻在四周划动。特别的刺激,让她不顾一切的大声尖
叫起来,双手死死揣着洁白的床单,上半身无助的扭动。
「别……别……这样……我……好……难受……」
可惜激情的快感让她的抗拒显得这番的无力。声嘶力竭过后,剩下的只是断
断续续的呜咽,慢慢淹没在窗外传来的知了声中。
怀秋开始毫不犹豫的将头贴往秘部,双唇紧紧地吸住大张的花瓣,灵活的长
舌像小蛇一般往身体的深处游去。一波波的津液被口舌的肆虐带出。抓起,放下
,抓起,放下,身下的床单已经被那纤纤细手揉成各式的形状。汗液、淫液更是
将床单染成淫糜的颜色。一时之间,空气都变得淫乱起来。
若兰紧紧闭着她美丽的双眼,开始无助地摇晃着螓首,嘴边吐出的呜咽声已
经减弱为蚊蚁般地梦呓声。长时间的挑逗让她的神智涣散,阴部传来的搔痒惹得
她阵阵颤抖。欲火让她迷失了方向,只期望有人能够填满她身体的空虚,满足她
长时间的渴望。
「看着我,说我是谁?」怀秋强势地将她摇醒,半命令式的让她回答。
「怀秋,你是怀秋。」强自集中神智后,终于吐出了让他满意的答案。
「很好。」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将期待已久的勃起一举冲破她的心
防,得到她满足的喘息。
「若兰,若兰。你终于是我的了。」怀秋掩不住地得意。
「阳,快一点,再快一点。」若兰再也无法将眼前的男人和丈夫分辨清楚。
快感之下,唤起令他心碎的梦魇。
「该死。」怀秋恶狠狠地一拳锤向床垫,一阵颤晃,「就算到这个时候,你
还是忘不了他。该死。」身下的幽穴紧啜着分身,抽送速度不由加快。
「丁皓阳,我要你死。」
第一章
「铃铃铃」的电话声吵醒了尚在睡梦中的丁怀秋。「 Shit!」暗骂一声,
只怪这不合时宜的电话铃打扰了他的春梦。两年了,每次梦里都是她绝伦的面容
。
「我是怀秋,什么?父亲他?怀春他知道了么?正要去通知他啊,那好,我
马上过来。」
是丁家的管家福伯打来的电话,父亲今早在家里去世了。怀春是他的大哥,
常年都呆在美国,父亲的死讯想来也会让他震惊吧。
放下电话,方纔还显得讶异震惊的脸上却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丁皓阳,你死得好啊!」
顾不上收拾行李,丁怀秋便急冲沖地赶回京都的丁家。一进丁家,满目的雪
白扑面而来。
待客大厅已被改成临时灵堂,父亲的遗像高挂其上,彷彿注视着家里的每一
个人。丧礼的一切早已布置妥当,丝毫没有他插手的余地。一时间百感交集,凝
望着灵堂上高悬的父亲遗像,泪水盈满了眼眶。
「二少爷,请节哀顺便。」一堆下人围了过来,年长的福伯出声安慰道。丁
家的规矩依然要下人们以老爷、少爷称呼几位主人。
「福伯,父亲他,他是怎么去的!」电话里面并未说清。
「今早,阿辉去老爷书房打扫的时候,发现老爷直靠在籐椅上,已经走了多
时了。请了医生过来,说是昨夜里心脏病发作走的。」福伯哽咽地说道。
「是么。」丁怀秋轻应了一声,早已泪流满面。
「真是父子情深哪!」伴着几声掌声,丁怀春踱着碎步走了过来。
「二少爷,您多保重。」众人作鸟兽散。对于腾龙之狼的丁怀春,众人始终
都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相比而言,虽然是双胞胎兄弟,略显阳光的丁怀秋就可
亲多了。
「大哥,你来啦。」丁怀秋恭敬地应道。
「少在我面前演戏,别人看不透你,我还看不透你么?从小到大,就属我最
了解你。」丁怀春一言道破了他的伪装,「你也巴不得老头子早死吧。可惜啊可
惜,不知道丁家下一个轮到的会是你还是我。」丁怀春一脸的惋惜,彷彿所说的
话和他没有丝毫干系。
「大哥……」丁怀秋紧盯着大哥的双目,却不知如何应答。
是什么时候开始,两兄弟渐行渐远?往事历历在目……
从小兄弟两人便特别要好。母亲因为难产早逝,留下一对刚满周岁的双胞胎
兄弟。伤心欲绝的父亲便整日的关在书房中哀思母亲,将兄弟俩丢给一帮手下和
佣人照顾。
如果不是妻子留下要他带好孩子的遗言,恐怕父亲早就随母亲而去。
帮中事务,只是例行公事般的敷衍。对于两兄弟的成长,也吝于关怀。只是
还不时的和兄弟俩一起回忆母亲的生前往事。父亲书桌上那张亡母的遗照,也成
了父子三人共同的宝贝。照片上母亲那风华绝代的身形,也成了他们童年最美的
回忆。
失去了父母的庇佑,世间的冷暖逼得兄弟二人努力地成熟起来。培植忠于自
己的手下,刬除有二心的异己,哪一次行动不是两人共同谋划的结果。怀春善勇
,怀秋善谋,两人配合得非常默契。江山一点点的扩大,父亲却依旧躲在书房沉
浸在自怨自艾之中。
不过无所谓,至少还有可以互相依偎的兄弟,还有可以崇拜的父亲,以及活
在父子三人记忆中的母亲。
直到那一天,她的到来。
那一天是他们兄弟俩的十八岁生日。怀春曾经说过要带他交往了半年的女友
回来给大家过目。怀秋取笑他有什么人可以让他如此宝贝。他只推说到时候就会
知道。在这之前其他人甚至不知道他开始恋爱交往。
如此的保密让作为兄弟的怀秋也有点吃味。可是后来,她确实让人震惊了。
那一日,怀春带着他闻名已久的女友出现在大家眼前。众人都大吃一惊。福
伯说,她不会是夫人转世吧。这世上还真有如此相像的两人,一样的美丽脱俗。
怀秋当时是在花园见到怀春和她的。两个人手挽着手如仙侣般地飘来。他坐
在草丛中,当怀春开始介绍她的时候,怀秋的眼中就只看得见她。
如云的秀发,出尘的绝姿,最最重要的是她满足了他对女人的一切幻想。他
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她,看着她双颊飘起红云。那一刻,怀秋知道自己陷了下去,
他是这样迫切地渴望着她,想得他心都疼了。管他什么恋母情结,他只想要她。
怀春不悦地盯着弟弟,虽然有所准备,还是对怀秋意料中的迷恋感到恼火。
怀春不愿意将她过早地暴露在怀秋眼前,也是如此。他们是兄弟,心犀相同
的兄弟。自己看上地东西,弟弟也会看上。更何况是她。所以怀春才会在自认为
有把握的时候,才会介绍给大家认识。
怀秋也终于明白当初怀春为何会极力地隐瞒了。怀春了解他,正如他了解怀
春。怀春绝不想在事情未定的时候,徒生变数。心开始酸疼,看到他们两人拉着
的手,他就恨不得把他们拉开。
但他没有这么做。他极力不去想这些,极力克制自己的想法。他开始有点恨
大哥,为什么不是他先认识她?为什么大哥要到现在才把她介绍给大家?
「大哥,我想要她。」怀秋还是恬不知耻地从嘴边挤出这句话。他怕自己不
说出口,会不甘心。
「其他一切我都可以让给你。但是她,你这辈子也休想。若兰,她只是我一
个人的。」怀春恼怒地回答道,没有料到怀秋到这个时候还敢想向他要人。
直到这个时候,怀秋才知道她叫若兰。若兰,若兰。真是个好名字,很适合
她。他没有意外大哥的回答。怀春的执着不下于他。如今怀春既然有把握将她带
来,想来要夺她并非易事。
「我这就带她去见父亲,让他定下这门婚事。」怀春尽力去理会恍惚中的弟
弟,迳直说道。心想早日将大事定下来,这样子安全系数会更高一点。怀春显然
不希望兄弟阋墙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怀秋突然笑了。怀春还不知道这一去,恐怕是凶多吉
少吧。
父亲虽然已经不问世事,可是只要他见到若兰,见到和母亲长得如此相似的
若兰,事情就绝对会不一样。怀春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只防备到了弟弟,
却没想到要防备父亲。
他太忽视母亲在父亲心中的份量,甚至忘却了若兰像极了母亲这一点。父亲
是不会放过若兰的。他这一去,恐怕若兰的身份就不一样了。
他不想提醒怀春,既然不予怀春让他知道若兰的存在,自己又何必在意他们
两人的感情。父亲大人,可不要让人失望啊。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怀秋不停地笑,却已经泪流满面。
再后来,他便只是在下人们的传言中,拼出了事情的始末。怀春带着若兰,
拜见父亲。却未曾料到若兰和父亲一见倾心,彷彿见到三世恋人般紧紧地搂抱在
一起。
「幽荷!」
父亲惊喜地唤着母亲的名字,而她则欣喜地扑到父亲怀中。丝毫不理会下人
的窃窃私语和怀春愤怒的目光。他可以想像当时大哥的怒气,到头来竹篮打水一
场空的怨气确实会让人发狂。
大哥和父亲决斗了一场,据说若兰是站在父亲这一边的。这无疑让怀春非常
的失落,伤心欲绝的大哥自然不是意气分发的父亲对手。
只是从那天开始,怀春和他,和父亲越离越远。
若兰很快成了父亲的第二任妻子,他的后母。父亲也开始振作,逐渐接管了
帮中的一切。怀春和他相继离开腾龙组的权力中心,怀春去了美国,而他则去了
名古屋。
虽然这两年听说大哥还交往了不少女人,但他知道怀春的心里一刻也忘不了
若兰,就好像他一般。
第二章
「若兰……」怀春惊喜的声音打断了怀秋的回忆。目光回转,佳人正亭亭立
在门口。除了略微胖了些,和记忆中的她并没有太大的分别。红肿着双眼,刚刚
坐完月子的她显然还有点力不从心,还需要小月搀扶着她。
「若兰,你还好吧!」怀春关切地询问道。难得他如此真诚地问候一个人。
虽然若兰算是他们兄弟俩的后母,但是他们都宁可直接唤她若兰。
若兰没理怀春的关心。她只是空洞地望着怀秋,彷彿怀秋和她有不共戴天之
仇一般。她就这样直直地盯着怀秋许久,浑然不知道她的身后,一个人正将他自
己的手攥得嘎嘎直响。
怀秋神色自若地回望着若兰,那样的镇定看得若兰又有些怀疑了。
若兰收回了怀秋身上的目光,只是眼神还是那般的空洞。丁皓阳的死对她的
打击很大,大到几乎将她压垮。成婚两年的她,两个月前刚刚为丈夫添了一个女
儿。丈夫却已经离她远去。
关于丁皓阳的死因,她很怀疑。平常身体健康的丈夫怎么会突然心脏病死亡
,也从未听他提过心脏方面的问题。她知道怀春和怀秋还没有对她死心,而皓阳
就成了他们最大的障碍。
两个继子都有杀人的动机,她不敢肯定是谁下得手。虽然一人远在美国,一
人在名古屋,但是以他们的能力要暗暗的对没有防备的丈夫下毒手,并不难办到
。
她最初的怀疑是怀秋,因为以他的智计性格更有可能下手,而且名古屋也比
美国方便的多。所以,刚一进来她就故意试探怀秋,想从他未曾防备的脸上找出
一些蛛丝马迹。只是刚才他的镇定自若又让她无法确定。
也许,需要暗地好好调查一下。若兰暗暗地下了决定,不管是谁害死了皓阳
,她都要让他不得好过。却不知道刚才她这一望,在兄弟两人中又激起多大的风
浪。
「大哥,若兰是我的。」怀秋挑衅地向怒气腾腾的怀春发暗语。这暗语还是
他们年少轻狂时的约定。
「你等着瞧。我不会放弃的。」怀春还以颜色。「若兰本来就是我的。」
「还好意思说,当初瞒了大家这么久,还不是一场空。」怀秋出言讥讽道。
「要是我先认识若兰,哼。」
怀春神色一黯,嘴上却丝毫不让,「好,现在我们都有机会,那就各凭本事
吧!」
两兄弟谁也不肯放弃,这势必会引起未来丁家的一场大动荡。
若兰没有再理会兄弟俩,她一言不发地走到丈夫的灵柩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又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父亲的丧礼如期举行,那气氛凝重地让人窒息。若兰白衣黑纱,怀中抱着刚
满月不久的女婴,接受着各方大佬们的慰问,一脸的肃穆庄严。怀秋一个人躲到
人群的后方,双目紧紧地盯着若兰的一举一动。在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到悲伤,是
眼泪都流乾了吗?
「父亲,黄泉路上有母亲相伴,想来也不寂寞吧?至于若兰,孩儿我就替你
接收了。你是属于母亲的,而若兰将只会是我的。」怀秋暗暗在心底说道。
只是若兰她还是这番的爱着父亲么,不怨不悔?眼前一切开始变得模糊,怀
秋的思绪又回到了一年前。
那是他两年来第二次回丁家。第一次是两年前父亲和她的婚礼,第二次则是
一年前他们的成婚纪念日。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一天,天边下着淅沥的小雨,一直压抑着他的心。
不知不觉,离开丁家已经一年多了。心,莫名地冲动,很想见到若兰。于是
他就回到了阔别一年的丁家。
若兰很开心,他们兄弟两人相继离家后,他还是第一次正式的回到丁家。她
以为他已经对她死心,要承认她的身份,却不知道身为丁家人的执念。
那一天,对他,对她,对父亲都是很大的改变。
「怀秋,你看看我,这样的打扮合适么?」她在他面前展示她的艳丽。在她
的眼里,似乎真把他当成她的孩子一般。却不曾记得他们兄弟都比她大上一岁,
今年的她也不过十八岁而已。
「嗯,很合适啊,你穿什么衣服都很合身的。」他的心隐隐泛疼,十指紧紧
的在桌下攥紧。但是他还是极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你在敷衍我。」此刻的她才有着她这个年纪应有的纯真。只是不属于他而
已。看着她在自己眼前飘来飘去,他有点后悔回来,却又舍不得离开。
父亲的适时出现免除了他的尴尬,父亲只是这样的看着若兰,直到她感到自
己丈夫的存在。若兰小跑向父亲,瞬间被搂入怀中,就这样两人相偕的离开。
而他就宛如局外人一般,呆呆的立在那里,任恨意和泪水蔓延。
从来没有这样的恨过父亲。父亲说过他深爱着母亲,所以他心伤地独自躲在
书房十七年,所以他无法遵循母亲的遗言好好地照顾自己。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他变了。他抢走了若兰,抢走了心中曾经的父亲。
那天夜里,他躲在父亲书房外面很久,偷偷地听着父亲和若兰的谈话。虽然
很卑鄙,但是他却忍不住这么作。
「若兰,你为什么去勾引怀秋?」父亲沉稳的声音里听不到一丝波动。
「我没有啊,我只是让他看看我的打扮而已,让他给我参考一下。」若兰小
声的回应道,显然没有预料到父亲会编排这么大的罪状给她。
「若兰,你的心里有没有怨过我?」父亲话题一转,又淡淡地说道。
「这一年来,你只是把我当成她的替身而已。你的心里一直只有这个死去的
女人。」若兰狠狠地望着桌上那张已经泛黄的照片,「我是那么的爱你,而你,
你是怎么对我的。」说着说着已经是泣不成声。
「真的只是这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进丁家有什么目的?」父亲的诘难让
他也不由一惊,「你是陇泽光派来的吧。」
「原来你早就知道。」若兰凄苦地回道,身份被亲密的丈夫揭穿,滋味也是
不好受。
「和幽荷如此想像的人,我当然不会忘记调查她的来历。不过,你还不知道
你的另一个身份吧。」父亲的口气又缓和了下来,而他也是相当的好奇其中的内
幕。
顿了好久,父亲终于缓缓地道出这惊天的大秘密。「你其实是我们丁家的女
儿,丁怀冬。」
「什么?」躲在门外的他都差点惊呼出声,若兰的惊讶自不待言。
「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和我去世的妻子这番相像?为什么陇泽光执意要你
接近我,却不给你其他任何指示命令?」父亲轻歎一声。
「当年幽荷怀了你之后,便难产而去。而陇泽光正是趁着我们丁家一时慌乱
之际,乘隙将你抱走的。当年的事情,并没有其他人知道。大家都以为幽荷和腹
中的胎儿一起走了,其实那个婴儿并没有死。陇泽光怕我们怀疑他,所以他将你
寄养在李氏夫妇家中。直到你十六岁成年,才将你领回。他要你来接近我,他知
道我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得到你,因为你是这么的像幽荷。而他甚至不敢过于注意
你,因为一看到你,他就会想到死去的幽荷。当年他因为幽荷和我结上仇怨。这
一点想来你也听他说过了。」
「那我们,不是……」若兰只是哭,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难怪,我养父母从小便整天的在我面前提起你,原来是陇泽光的授意,让
我一刻也忘不掉你。这样到了真正见面的时候,我就会自然地爱上你了。」难怪
他会对若兰念念不忘,原来是父亲从小就在他们面前念叨着母亲的缘故啊。曾经
困惑许久的原因,刹那间豁然开朗。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你的底细,但是陇泽光他了解我,他知道我一定会要你
。所以这一切都已成事实,谁也无法改变。」父亲走了过去,轻轻搂着若兰,不
,应该说是怀冬。
「没有必要有这么大的罪恶感,这一切你并不知情。你不知道其实我也是乱
伦者的后代呢,我的父母是对亲兄妹。而这件事并没有太多人知道。所以只要没
有人知道,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好好生活的,不是么?若兰?」
父亲还是唤她若兰,想来他是不愿承认她的另一个身份了。
「若兰,你会怨我么?」父亲在她耳边喃喃细语。「从今以后,你就只会是
李若兰。」
「我不会怨悔,即使你只是将我当成母亲的替身。」
两人的缠绵情话,他不愿再听,只知道他要去做一件事情,一件急需去做的
事情。
那天夜里,川口组遭到神秘人士袭击,全帮覆灭,三代头目陇泽光身亡。几
乎同一时间,一户李姓人家,全家丧生。
第二天,父亲看到这重大的新闻时还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眼
神让怀秋非常地不舒服。
中午,父亲照例要午睡。若兰像个没事人一般和他有说有笑,却丝毫不知道
他的心在滴血。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为她作了这么多。而她却还是这般苦苦地
恋着只是将她作为母亲替身的父亲。
那一次他终于冲动地作了件傻事。他一把揽住她,双手紧紧捧着她的脸,温
热的嘴唇狠狠的盖住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她的味道很甜美。难怪大哥和父亲都恋恋不舍。他就这样激动地拥吻着她,
丝毫没有察觉她恼羞成怒后,赏过来的一巴掌。就这样,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耳
光。
「别忘了,我可是你后娘」
他狠狠地盯着她犹自起伏地胸部,一边气吁吁地说道,「应该是我妹妹才对
吧。」
四周都如死一般沉寂,两人对视许久,却都一言不发。看着她有些受伤的神
色,他努力唤醒自己的理智,在快要崩溃以前,头也不回地奔出丁家,重新回到
了名古屋。
第三章
父亲的葬礼在最后的哀乐声隆重的结束。不知不觉怀秋已是泪痕斑斑,方才
的回忆勾起他深埋于心底的伤,连宾客们的离开都毫无察觉。众人都以为他感伤
父亲的逝世,也没有特地去唤醒他的神智。他便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只
到耳畔传来「若兰」的呼唤声,他才惊醒过来。
前面的拐角处,一对男女正激烈地交谈着。定睛一看,原来是怀春正纠缠着
若兰不放。
他慌忙闪起身形,躲到暗处,倾听着他们两人的交谈。
「若兰,若兰,你慢点走。」怀春一只手挡住若兰的去路,有点气急败坏地
叫着。
「你还有什么事吗?你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只会是你的后母,你父亲
的妻子。」若兰镇定地回答道。
「难道你真愿意守寡一辈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怀春焦急想用从
前的记忆骗取若兰的眷顾。
「很抱歉,以前我们之间的事情我现在不想再谈。你现在可以让开了吧。」
若兰急于摆脱,一点脸面都不留给对方。
「若兰!你真的这样讨厌我么?当年要不是丁皓阳,我们早就会是神仙眷属
了。」怀春怒吼着。
「那又怎么样,我现在是你的后母,你给我记住。」若兰费力地想要扯开堵
在面前的身躯。
「若兰!你听我说。我不管你和父亲到底怎样,现在他死了,我们为什么不
能重新开始呢?你可知道,当年你们成婚那一夜,我有多么痛苦。在门外听着你
们欢爱的声音,我的心就像被刀子狠狠捅了一刀。想走,却又无法迈开双腿,就
这样坐在门外一整晚……」怀春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接下来的话,他已经无意偷听。此刻怀秋的心神已经完全集中怀春刚刚说过
的几句话里。原来大哥那天晚上,也躲在一旁偷窥父亲和若兰的举动。思及至此
,他不免自嘲地笑了一笑。
那一天,是父亲和若兰的新婚大典。看着婚礼上父亲容光焕发的脸庞和若兰
真心的笑容,他一杯又一杯地喝着喜酒,不禁酸从中来。他没有注意到怀春,想
来也是和自己一般,喝得醉醺醺地躲在洞房外面,偷窥着房间的一举一动。
父亲和若兰也被宾客们灌了不少酒,父亲更是让若兰搀扶着回了房间。接着
父亲带着醉意拔光了两人身上的衣服,轻扯着若兰含苞待放的乳尖,惹得她娇呼
不断。没有太多前戏,父亲径直扳开她的双腿,一举突入她的处女花园。
那一声惨呼让躲在外面的怀秋清楚地知道一件事。先前怀春并未对若兰下手
。只是心加倍地痛楚,刀子在他心中剐了又剐。
而父亲高潮时的那一声「幽荷」,更让怀秋替若兰不值。她对父亲的感情换
来的是什么?不过是父亲眼中母亲的影子罢了。
「阳,不管你怎么待我,从今天开始我就只是你丁皓阳的妻子。一生一世,
不离不弃。」若兰在沉睡的父亲的耳边许下的诺言,彻底击碎了他最后的幻想。
若兰终究不属于自己,而她已经成为父亲的女人。
在东方快要露白的时候,他终于踏上了开往名古屋的火车,直到一年后的再
次归来。
心依然淌着血。
「你……让开。」若兰的表情依然十分冷淡。「我这辈子只爱皓阳一人,就
算他离开人世,我还是一样爱他。我不可能再喜欢上别人了。」
看着怀春和若兰拉扯的样子,怀秋的脸色变得非常阴沉。思虑片刻,他轻歎
一声,从藏匿处走了出来。
听到他的歎息声,前方两人齐齐朝他看过来。「大哥,既然若兰不愿意,你
又何必苦苦相逼呢!」怀秋假装善意地规劝着。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你还不是对若兰心怀不轨。但是有我
在,你休想得逞。」怀春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他一句。
这边若兰已经在两兄弟对峙地时候趁机离开了。怀春心下懊恼,冷哼了一声
,也转身走了。心中记恨怀秋破坏了他的好事。丝毫不认为是自己的原因。
一晃几天过去,丁家的气氛一直阴冷地可怕,每个人心中都罩着一层阴霾。
主人的瘁死,两位少主人和夫人的争斗,压着他们都喘不过气来。只盼着不要三
天两头地闹出事来。丁皓阳的头七很快到了,仪式依然都交由福伯他们去办,怀
春怀秋兄弟也丝毫不想插手。
这些天怀春依然一有机会就缠着若兰不放。若兰心中虽然不悦,也不愿意在
丈夫的头七之内和他闹得太僵,苦苦忍受着他的纠缠。怀春却犹自不觉地讨好着
若兰,只是每到关键时候,怀秋都会突然冒出来打搅他的好事。
怒火在他心中不断堆积,要不把怀秋除去,他就得不到若兰。这样的想法在
他的脑海中逐渐成形,他已经完全认定怀秋是自己的敌人。而怀秋对此并不知情
,他只是暗中跟踪怀春,一见到他对若兰不利,他就现身阻止怀春。
头七的仪式同样隆重,重金请来的几位道士咏诵着经文,为逝去的丁皓阳作
法事。丁家众人自然悉数到齐。
正当仪式正要结束之时,异变徒生。两位黑衣人突然持枪闯了进来。没有人
料到会有人敢在京都这块地盘招惹丁家。而且丁家所有的人手几乎都集中在这里
,外面的防卫自然也薄弱了许多。两个杀手就轻易地闯了进来。他们的目标正是
人群中最边上的怀秋。
嗖嗖两声,两颗子弹擦耳而过。怀秋惊魂未定,却瞟见怀春手上多了一把枪
。他再也没有犹豫,一个倒地翻滚,同时飞快地掷出三枚飞刀。
怀春死了,胸口直插着一枚飞刀。两个黑衣人也都各自伤了手脚,受伤遁去
。谁都没有料到怀春会在仪式上当众狙杀怀秋,虽然两人间有着理不断的恩怨纠
葛。但是,事情还是发生了。杀了怀秋,腾龙组的大权自然就会落到怀春手中,
何况还有怀春深爱的若兰。
可惜的是,怀春还是死了,死在怀秋的飞刀之下。怀秋太机警了,他一看到
怀春的枪,就已经明白怀春要除掉他,所以他马上作出了反应,不仅躲过了必杀
的一劫,还趁机除掉了怀春。
所有的人都被这场变故惊呆了。怀秋默默地上前将怀春的尸体搂在怀中,大
手轻轻合上怀春睁开的双眼。泪水不住地滴到怀春脸上。
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他们曾经互相扶持,也曾经心灵相通,一同打造着
丁家的事业。
「不管我们今后会怎么样,我们始终都是兄弟,决不要自相残杀噢!」那是
他们年少的誓言。
自古以来,便有来自古老中国的神秘诅咒,那是贵族中双胞胎不能共存的传
统。丁家的他们同样背负着这样的宿命。年少的他们丝毫不以为然,谁能想到当
时那般相亲相爱的兄弟会有剑拔弩张的一天呢。
可是后来一切都不同了,两年前他们就行同陌路,因为若兰,因为父亲。他
们是兄弟,也是情敌。为了得到若兰,即使是兄弟也不能放过。父亲的死让这矛
盾越演越烈,终于到了只有死亡才能终结的时候。
「怀春,你安心地去吧。若兰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怀秋心中暗暗念道,「
不要怪我无情,如果不是你先动了杀机,我也不会致你与死地。现在若兰就只是
我一个人的了。」
怀春的死让原本争执不下的继承问题顺利解决。丁怀秋顺利地成为腾龙组的
二代头目,掌握了帮中的最高权力。
当时的情况很明显,丁怀春试图杀死弟弟,独揽大权,却被怀秋反击而死。
所以怀春的支持者也无话可说。而丁怀秋也暗中散布谣言,指称丁怀春很可能与
丁皓阳的死有很大关系。更有人声称在丁皓阳死前两月,看到丁怀春秘密回到京
都,想必和丁皓阳死亡有莫大关系。
丁家的大权也逐渐转移到怀秋手中,虽然丁皓阳亡妻李若兰有所不满,但是
丁怀秋还是靠着实力把整个丁家都控制到自己手中。因为京都的老屋发生过许多
不愉快的事情,丁怀秋便将后母李若兰和妹妹丁织羽都带回了名古屋的别墅,留
下福伯领着一堆下人空守着没有主人的屋子。
一切都非常顺利。若兰和小羽在手下的严密监视之下,出入都有保镖跟随。
而若兰也慢慢开始相信父亲的死和怀春有关,不再拒绝怀秋那无微不至的关心。
正当怀秋因为若兰逐渐敞开心扉而开心的时候,一个巨大的打击彻底毁灭了
他的幻想。
若兰失踪了。在十名精明能干的保镖保护下突然神秘地失踪了。怀秋大为震
怒,紧急召唤那几名保镖,仔细询问整件事情的经过。
当时,若兰带着小羽去逛三丁目的松板屋本店,因为要上厕所,便将小羽交
给保镖们照顾。只是过了许久,也不见她出来,万般无奈之下,他们冲入厕所却
发现若兰已经不见踪影。
「对不起,头目。都怪我们保护不力,才会让若兰夫人发生意外,遭人绑架
。我们一定会努力把夫人救回来的。」
「立刻和警署联系,派人封锁名古屋所有交通出口。再派些人到日本所有港
口机场查找出境记录。有任何夫人的消息,立刻通知我。」怀秋立刻下达紧急命
令。「夫人不是被绑架的,她是自己离开的。不过她居然舍得丢下孩子一个人离
开,真是令人意料不到。不然……」
怀秋这一番话让一群保镖震惊不已。不过,他们很快便被派往日本各地寻找
若兰的下落,作为他们没有尽到职责的惩罚。
「原来你先前的转变,全都是虚情假意。一边麻痺我的神经,一边暗中准备
逃跑的准备工作。而你居然会知道我在小羽身体暗藏了窃听器,放弃带走小羽,
一个人落跑。你可真是让我吃惊啊!」怀秋看着手下送来的报告,自言自语着,
脸色开始越变越黑。
一连几周,腾龙组虽然出动了大量的人力,却一点也查不到任何有关若兰的
消息。她彷彿整个人从人海中消失了一样,音讯全无。在多番努力未果的情况下
,怀秋终于放弃了找回若兰的努力。他撤回了绝大部分的人力,只留下那十个曾
经的保镖继续寻找。只是没有找回若兰,他们便永远不能返回腾龙组。
「若兰,你不会逃开太久的。就算上天入地,我都会把你找到。到时候你休
想再逃出我的手掌心。」
怀秋对着若兰的照片狠狠地说道。迷糊中,若兰的影像慢慢地和记忆中的母
亲合而为一,逐渐模糊消失。怀秋伸出手去抓,却只是一团空气。痛苦的呻吟从
唇边溢出。
「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为什么!」
父亲,母亲,怀春,一张张故去的脸庞在眼前浮动,彷彿在嘲笑着他的癡傻
执念。
「不,不,若兰是我的,若兰是我的,你们休想夺走她。」声音逐渐哽咽,
都最后已经泣不成声。「你们不要带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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