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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布达年代祭 第二十四集:7~8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0-08-31 22:29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第七章 余兴节目  搞不清楚状况的人,这个时候一定会拍手吧,就像我身边的乐天派大叔,他就给我在旁边小声拍手,问他搞什么东西,他就很无辜地回答说:“黑龙王要亲自表演节目给我们看耶,你在路上看到马戏团小丑

第七章 余兴节目

  搞不清楚状况的人,这个时候一定会拍手吧,就像我身边的乐天派大叔,他就给我在旁边小声拍手,问他搞什么东西,他就很无辜地回答说:“黑龙王要亲自表演节目给我们看耶,你在路上看到马戏团小丑之类的,不都是会拍手吗?”

  “你……你以为自己是谁?五大最强者吗?有种就把刚才的话对黑龙王说一次。”

  黑泽一夫可不是白面小丑,堂堂黑龙王到这里来,也绝不是来当个嘻哈党的,只是,比起大叔的故意搞笑,赛场上有很多人是真的搞不清楚状况。

  不少仕女吓得脸色苍白,想要立即起身奔逃,可是她们的绅士丈夫却要争取体面,摆出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因为全场无数的达官贵人身边,有的是强大武者与魔法师,人数不下成千,可以组一只精锐部队,足以对付任何心怀不轨的歹徒,所以他们大有本钱表现镇定,不失金雀花联邦名流的身分。

  东海与金雀花联邦实在相隔太远了,虽然是当世五大最强者之尊,但在这些脑满肠肥的西装权贵眼中,黑龙王和那些打家劫舍的强盗没有差别,顶多就是通缉犯头子,在无边佛法与正义之前,很快就会被收伏,有什么可怕?

  倒是那些净念禅会的僧侣,见到头号大敌出现,纷纷从各处抢奔出来,占好阵位,持咒诵经,想要压制黑龙王;但潜伏在人群中的忍军部队,却先发制人,更早一步取得伏击位置,单是首轮毒镖,就已经倒了一大片人。

  场内终于整个乱了起来,我看到碧安卡在指挥精灵们撤退,天龙贼秃号召僧侣抗敌,方青书则是单剑游走,迅速找出藏匿的忍者斩杀,而飘移在高空上的邪恶黑影冷冷看着这一切,好像什么也不作,又像已掌握一切。

  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密,明明是接近正午,却宛如黑夜,看不到一丝光明,恍惚中又好像有一股轰雷霹雳之声,仿佛潮水奔腾而来,教人心中不安,尤其是当我脚底开始轻微震动,我就晓得自己的感觉没错。

  “轰!”

  几道漆黑如墨的水柱,从场外急劲射来,却飞越过赛车场,分别命中附近的几栋大厦,其中一栋还是市政厅。那些有特殊结界守护的高大建筑,此刻竟显得不堪一击,命中瞬间便告崩毁,旁人或许只是惊于这一击之威,但我却直至此刻方明白黑龙王的意图。

  (攻击场外?这不是单纯的威吓,他……他的目标不只赛场内,而是想要一举毁掉整个纽奥良!)

  我的惊呼声,被一阵万马奔腾似的霹雳声响给掩盖,当我们抬头仰望,只见一道好高好高的海浪之壁,长宽难测,高度绝对比赛场的围墙要高,正裂岸毁物,吞卷一切,疯狂袭来。

  这汹涌的大海啸,才一与岸边接触,就把沿岸的港口、船只全数破坏吞噬,跟着更朝这边怒奔涌来,那些原本还要维持体面的绅士,这时候才知道要逃命,已经喧哗震天的会场顿时乱上加乱,想要逃命的人们挤满了各出口。

  黑龙会发迹于东海,本就善于掀波作浪,我在幽灵船之役就见识过了,纽奥良是滨海大城,掀动海啸攻击,是最有效的战术,黑龙王亲自现身场内,一来是为示威,二来则是争取施法时间,如今海啸已成,除非有五大最强者级数的高手出现,否则就算净念禅会调来几千个秃驴念经,都无济于事。

  “阿雪、羽霓,你们保着月樱姊姊离开,尽可能不要发生战斗,我稍后会与你们会合。”

  她们两个在车赛开始后,就被月樱找去,在专属的贵宾包厢一起观看比赛,这段话我以魔法书简发出,能否传达给她们,实在很没有把握。

  “大叔,你就跟我在一起,我会设法保着你离开。”

  “哦,这点太好了,贤侄,看不出你这么讲义气。”

  “但要先告诉你一件事,我……不会游泳。”

  “哦,这点就实在太不好了。”

  海啸摧毁沿岸一切,浊浪排空,滔滔涌涌,眨眼间就来到赛车场外围,那些之前跑出赛车场的,反而第一时间成了水鬼,而场内见到如此大浪当头拍来,人们悲嚎、哀泣,甚至指着海浪狂笑,早已成了一片末日景象。

  举头不见天日,唯有浓密乌云、怒海狂涛,我把握住最后一点时间,在漫天大水涌来之前,和茅延安退回工作站,拉下铁门闸,重新躲回阿玛迪斯。车内空间虽然窄小,不过硬塞一个中等身材的茅延安,还不成问题。

  “你好啊,老哥。”

  “嗯,伙计。”

  阿玛迪斯一经启动,车窗紧闭,自动分析情势,只听得外头惨呼声不断,轰隆轰隆声响渐大,终至覆天盖地,震耳欲绝,最后工作站的铁门闸一声迸响,怒涌水龙将铁闸冲毁,浩浩荡荡地冲了过来。

  “伙计,倒车了。”

  要正面冲撞这股滔天洪流,绝对不可能,我高速倒车,在海啸把整座工作站冲毁同时,和怒涛一起冲了出去。令人惊讶的是,阿玛迪斯刹时间所有车轮平移,化直为横,高速转动,变成了一艘能够潜航的超级小艇。

  (哇塞,这辆车真是有够神的。)

  避开了致命的第一波怒流冲激,我们仿佛怒海中的飘叶,身不由主地随水流激烈打转,所有精神都花在避开与建筑物残骸的撞击上,根本顾不到上浮,而这时我突然忆起一事。

  “明天的纽奥良,记得带伞上街啊,找不到伞………就带条船吧。”

  从结果来说,这个天气预报完全正确,虽然这场“雨”下得未免太大,但人家本来也就没说是下雨。要发动这等规模的大洪水,不可能没有事先预备,那少年昨晚在码头了望海上,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就是可惜我没能早一步想通。

  躲过怒涛当头一击,固然是幸运,但水底下却是危机四伏。被海啸重重一冲,赛车场的水泥建筑立刻就毁了,成吨重的碎块落入水中,被潮流带动,比什么都要危险,若是给两边这么重重夹上一下,就算是阿玛迪斯也要变成一块铁饼,而我和茅延安就理所当然变成一块肉饼。

  恶,和大叔变成同一块肉饼,这想起来真恶心,为了避免这种后果,我会很小心地开车……

  左弯右绕,我们躲避着各种坠落物,在水里延伸思感,比平时更加疲惫,体力消耗得更凶,特别是看着那曾经是达官贵人的残尸碎块,一一往下飘落,那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纵使是在距离水面十多公尺下,我仍感觉得到上方波涛汹涌,一波海啸之后跟着又是一波,连续几波的海啸冲击,足够毁去大半个纽奥良,把繁华都会变成人间地狱,黑龙会这手委实又毒又辣,当日在东海上有李华梅破解,没有酿成巨灾,但今日的纽奥良……这死伤会非常惨重啊。

  黑龙王应该还没有消失,我实在不想挑这种时候浮上去,但是水流混浊,思感怎样延伸都不辨东西,本身体力在经历一场赛车后,已是气空力尽,又这么潜行一段时间,实在是不行了,最后无奈放手任阿玛迪斯往水上浮去。

  “呼!”

  摘下头罩,回复视觉,从玻璃中所见,我们已经浮上水面,而且也已经漂流出赛车场外,黑色车体如同小艇,在混浊波浪中载浮载沉,天上仍是乌云密布,滂沱大雨似泄洪般倾注而下,让昏暗视线更加被搞得一塌糊涂。

  而我简直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虽然早已料到纽奥良死伤必重,但眼前这种人间地狱,委实太凄惨了些。

  十五到三十公尺高的海啸,前后大概八波,巨浪横扫过后,全市平均积水是五公尺高,整个变成了水乡泽国。而原本应该在洪水中矗立不摇的高楼大厦,有不少已经拦腰折断,或颓倒,或半毁,只能用满目疮痍来形容,而侧耳倾听,狂风暴雨声中,隐约传来无数的哭号哀叫声,代表很多幸存者正在生死边缘挣扎。

  我们可以这样保住一命,真的是运气很好,全靠阿玛迪斯的性能优异,还有我见机应变得快,但在水里飘来飘去,不是办法,之后又该何去何从呢?

  “啊,贤侄,掉头啊,有好戏可看。”

  “那么多灾民都快完蛋,我们也还泡在水里,你还有心情看谁的好戏?”

  “黑泽一夫啊,他的好戏你不看吗?”

  这一惊非同小可,而空中确实在上演一出不凡好戏,我看到那抹邪恶的黑影,仿佛与空中的黑暗相结合,在高楼废墟间闪电跃动,似乎正在与什么人交手。

  追着那个方向看了半天,这才依稀看见在强风急雨中,有一道灰色身影正紧追黑龙王步伐之后,两个人刹那间攻守迭换,不停地交错换位,战得异常激烈,一时间竟是胜负难分。

  莫说这区区纽奥良城,就算放眼整个黄土大地,又有几个人能与黑龙王战得不相上下?但这灰衣人头套遮面,身材体型又完全看不出什么特别,除了知道他是个男人,就看不出其他东西来,难道天下之大真是如此卧虎藏龙?

  (这金雀花联邦是什么鬼地方?每个人走路都带头套和面具上街的吗?出现一个神秘黑衣人不够,现在又来一个灰衣人,这是在演哪出名着啊?)

  东海幽灵船之役,其实我并没有仔细看到李华梅与黑龙王的战斗,现在虽然说也是遥观,但却比当时近了许多,只见黑龙王像是使了高等浮游术之类的飞行术法,一面飘忽飞腾,一面重掌进击,每一掌都是力道雄浑,重逾千钧,不少斜插在水面的半毁建筑,就是中了他一掌,整个四分五裂地沉下水去。

  相形之下,那个灰衣人就好像全然处于守势,凭着轻身功夫,像一只矫捷猿猴般在大小废墟上跃来跃去,不与黑龙王正面硬碰,每一击雷霆重击都被他险险避开,偶尔周围不见危楼,他踏水滑行,借机卸劲,动作如行云流水,圆转如意,以柔克刚的武学妙旨就蕴藏其中。

  这两大高手一攻一守,僵持不下,但却苦了泡在水中的纽奥良。雨水、海潮被掌风带动,如同炮火弩箭般乱射四面八方,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垮的危楼、废屋,哪承受得住?半毁的市容顿时被他们毁得彻底干净,至于那些不幸被卷入战场的牺牲者,随便几滴扫出去的雨水贯体,都是杀身之祸,尽管从头到尾两大高手眼中只有彼此,但这一轮交战下来,我看波及到的死者不下千人。

  时间一长,我倒也看了出来,灰衣人的武学家数,似乎正是慈航静殿一脉,光明正大,极善于守御,他不顾周围死伤,拼命拖住黑龙王,就是为了不让他再鼓动下一轮的海啸。

  黑龙王的武功固然厉害,但我却觉得有点诧异,因为以黑龙王的魔武双修,如若他配合巫术施展武功,引动此刻城中新增的成千上万死灵,汇集怨毒之气于体内,重重一击,石破天惊之威,这名灰衣人定然抵受不住。这个道理甚是浅白,为什么战斗至今黑龙王只以纯力量比拼?他想保留魔力作什么吗?

  我是打开车顶天窗,半站出身体观战的,这些想法刚刚掠过我脑海,旁边突然响起一阵鼓掌声,我侧转过头,却看到旁边的茅延安用力拍手鼓掌,还不知何时拿了车子的发话器,利用扩音设备放声说话。

  “嘿,黑泽一夫,你这余兴节目表演得不错,我们给你拍拍手,说声谢谢啦,下次再有什么表演,别忘了通知我们啊。”

  声音透过扩音器,远远地传出去,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抢来发话器扔开,然后扯住茅延安的衣领摇晃。

  “茅延安!你这条狗!这种时候你抢什么话啊!”

  “咦?你之前不是要我有种就把说过的话对黑龙王再说一次?为了不被你当懦夫看,大叔我当然有话就要说啊。”

  “啊?这个时候就都赖给我了,那我叫你去死,你去不去死啊?”

  “哦!这个问题兹事体大,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哼!”

  这个哼声,如果是出自我口中就好了,虽然于事无补,但我在默默流泪之前,还是很想使用一下身为苦主的权利,义正辞严地发一顿脾气,打茅延安几耳光,不过,我什么都来不及作,那道飘忽无定的邪恶黑影,就已经来到我们正上方,还冷冷地哼了一声。

  紧接着,为何黑龙王一直不用黑魔法作战的理由,我终于明白了。要召唤引动的东西,不一定是来自海上,也有可能来自陆地,甚至……天空。

  从黑龙王现身那一刻开始,天上就乌云密布,遮白昼如黑夜,这当然不会是巧合,而是他以黑魔法影响的结果,但假若黑龙王能从海上鼓动巨浪,为什么不能从天空扯下怒雷与暴风?

  如果仓促施为,就连五大最强者也做不到这种事,但只要有充分装备、预备,即使是第七级术者都能做到的技术,身为当代第一巫法术者的黑龙王,只会更挥洒自如。

  一手指地、一手接天,浓烈的黑气在黑龙王掌中聚合,高速激旋起来,很快就往四周扩散,将黑龙王的身影完全吞覆之后,飞快朝天上蔓延,而空中浓密不散的乌云,则是如瀑布般往下倾泄,乍看之下,仿佛是天空崩塌下来,直坠落向地面。

  砸落下来的不只是云气,沛然九天之气在下坠途中,那无比强大的能量,自然就会引动风暴,成为势不可当的疯狂龙卷风。刹时间,周遭累积的水面被激烈吸扯上天,纽奥良市内出现十多道巨大的水龙卷,摧枯拉朽,破坏着所接触到的每一件东西。

  在这样狂暴的自然威力下,什么抵御都是没用,而与黑龙王最接近的我们,自然是首当其冲,周围起码有三道水龙卷形成,疯狂把接触到的东西吸扯上天,即使是成吨重的水泥块,在这风暴威力之前,都仿佛叶片一样轻。

  我脸色苍白地开始怀疑,阿玛迪斯的抗击力,能否承受被这样子吸扯上天,然后再重摔下地,正越想越没把握,眼前突然灰影晃动。

  就在我们正上方十尺处,那个灰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他挥开大袖,盘膝禅坐半空,双手结印,口中默默念诵有词,俨然一派佛门高僧的庄严气象。

  “阿·弥·陀·佛!”

  蓦地,一声禅唱,明亮却不刺眼的白光,像是一盏明灯,在空中绽放光明,最初只是小小一点,但却很快地放大,周遭空间的正阳之气顿遭引动,放眼望去,仿佛千盏、万盏莲叶灯,盘旋绕转,把附近百尺之地整个护住,无论外头的风暴多激烈、黑暗多么深沉,这百尺之地始终风平浪静,受到慈光守护的我们,心头更是一片温暖祥和,伤痛尽消。

  静心燃灯,禅定为印,光照大千,传法渡世!

  这套上乘武学的名头极为响亮,与如来神掌齐名,是慈航静殿的不世绝学。

  心灯禅定印!

  有别于如来神掌的大杀生、大灭度,心灯禅定印则是被视为“回复咒文的最高阶技巧”,只要沐浴在心灯佛光中,所有肉体伤痛都会开始迅速痊愈,五百年前的战国时代,不晓得有多少英雄豪杰,就是被心灯禅定印给救了性命。

  上代慈航静殿掌门,不知为何只将这门神技单传一人,之后这名弟子以此为号,云游四海,心灯禅定印的佛光随着他足迹,普照黄土大地,救人无数,侠名远播。

  这是我们所没有料到的事,原来心灯居士不只是扮乌龟躲在暗中,他也一直关注着事态的演变,当所关心的人遇到危难,他终于还是有了动作。我不至于厚脸皮到相信他会为救我而出来,但茅延安是他至交好友,为了这个多年挚友,总该出手有点表示吧。

  白光就这样一直持续着,不晓得过了多久,当我们意识到一切已经结束,那道白光已经转为日光,天上的乌云整个消散无踪,再不留下半点,而什么黑龙王、什么心灯居士,都像是幻觉一样,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千疮百孔的纽奥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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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龙王掀波,水漫纽奥良。

  这个消息在不久之后,震撼了整个黄土大地,没有人敢相信黑龙会这么直接地挑上金雀花联邦,而且还是黑龙王亲自出马,把这个超乎想像的震撼弹,重重扔在金雀花联邦国土,伴随着严重的死伤数字,一举震惊整个金雀花联邦。

  这件事带来的影响极为严重!

  自从五百年前战国时期结束后,黄土大地上虽然时有战端,但由于慈航静殿的守护,金雀花联邦境内从未被战火波及,他们永远都是决战境外,老百姓也只是从报导中接触战争。对他们而言,战争这件事虽然会伤会痛,但始终隔了一层,不会发生在自己家里,不会把自己卷入,只要人在国内,就可高枕无忧。

  但黑龙王这次却亲手将这幻想打破。当整座纽奥良毁于一旦的惨烈景象,大水、浮尸、颓废高楼等等画面,全都透过转播,反覆放送在金雀花联邦的每个角落,人们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些,亲眼目睹自己同胞所受的苦难,并且了解这些事也有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种体验,对金雀花联邦的人民,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那影响不只严重,而且深刻。

  在今天之前,黑龙王是一个很遥远的名字,人们对他的感觉,就和看到悬赏榜单上的头号通缉犯一样,没有太大差别。但从这一天起,黑龙王之名伴随着纽奥良的毁灭,深深烙印进金雀花联邦人民的心中,带来了恐惧、悲哀,还有……烈火般的熊熊愤怒!

  事态的演变,我没有兴趣多理,就在当天晚上,我已经和月樱重新取得联络,知道阿雪、羽霓都在她那边,虽然有些许皮肉伤,但大体上仍可以说是平安无事。

  这次大水虽然来得突然,但会被淹死的,仍然只是平民百姓而已。月樱怎么说都是国会议长,这么高的官职,身边的护卫能人怎么会少?各种神妙的魔法神器所在多有,一见到情形不对,马上就撤离这里,反而是最安全的人,就连宅第里头的星玫、夏绿蒂,都因为她的关系,受到最妥善的照料。

  不过当时的情形也是极险,黑龙王现身,大水漫天盖地而来,月樱的安全人员第一时间作出判断,启动神器法阵,要把月樱瞬间移动传送出去,却想不到黑龙会在会场内早作出结界反制,他们的传送法阵受到压制,大水破窗涌来,阿雪一面试图启动魔法阵,一面结了张白骨之墙,暂时挡住大水,力挽狂澜。

  羽霓的武功,在这种时候起不了什么大作用,紫罗兰当然更是帮不上忙,阿雪则是一人顾两面,分身乏术,情况正自危急,一名黑衣人陡然破水、破墙而入,一掌拍在转移时空的神器上,被封锁住的魔法阵顿时发动。

  那个黑衣人,据说与上次助我脱险的是同一人,本事好高,充沛魔力源源不绝地灌注神器,不但突破黑龙会的能量封锁,瞬间移动,更把她们几个人一次传送出百多里外,避开了大水袭击,委实惊世骇俗之至。不过却只送走了她们几个,现场十多名侍卫则是全数殉职。

  (妈的,又是黑衣人,又是灰衣人,这个金雀花联邦是在搞什么东西?人人都蒙面上街,是个妖魔之国吗?)

  阿雪她们有神秘黑衣人救援,但当时会场上的其他贵族,可就没有那么好运,其中的九成五,就和外头措手不及的市民一样,葬身水底,成为纽奥良永远的遗憾。

  月樱表示,纽奥良发生巨灾,她本来要留在这里探视处理,但本次水漫纽奥良是由黑龙会一手造成,为了国安考量,她前往芝加哥附近的一个军事要塞,与国内军部商议对策,而芝加哥也是下一场赛事所在,我可以前往芝加哥与她们会合。

  阿玛迪斯是高度精密的机械,经过这一番折腾,需要进行细部调整,所以也要尽早送回去,交给技术人员处理。但根据我的猜想,巴菲特家族哪有这么高段的技师?月樱说得含糊,但所谓的技师人员,应该是变态老爸手下的技师组。

  我先与星玫、夏绿蒂会合,星玫看起来有精神得多,不再像前几日那样委靡不振。我这个小妹妹,或许当真有从事慈善工作的天份,本来还困扰于个人情绪的她,遇到水漫纽奥良的大灾难后,整个人马上精神抖擞地振作起来,说是要代替人不在这里的姊姊,带队去赈济灾民,稳定局势。

  “嗯,这样也不错,不过安全问题,自己当心……”

  动作突然,我给了星玫一下拥抱,她似乎吓了一大跳,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在我怀中不安地挣动起来。

  “不用担心啦,这只是哥哥给妹妹的鼓励拥抱而已……你说过,想要常常见到我,那你应该也不打算以后每次见到我,都这么一副发抖不安的样子吧?”

  这句话让怀中的小兔子安静下来。听到我亲口把兄妹关系确认下来,没有非分之想,似乎令星玫感到安心,既然如此,我也就从善如流,在她面前摆出一副好哥哥的样子。

  不甘心的感觉还是有,但是,我想冷翎兰、碧安卡让我得到警示。不管怎么说,即使看得到吃不到,有一个纯洁可爱的妹妹,总是好过什么都没有,如果我死咬着不甘心,星玫也无法释怀,不停钻牛角尖之下,要是变成她们那样的心理变态,这就实在可惜了。

  “你留在纽奥良,替月樱分忧,这样也很好,我知道你能做很多事,不是只有空口白话,但你到底身分尊贵,活动的时候千万小心,不要成了有心人的目标,还有……”

  作个好哥哥该有的样子,我仔细向星玫叮咛,她听得很认真,频频点头,脸上的喜色看来真是可爱,看着看着就让人觉得恼火,变态老爸生个这么漂亮又不能动的女儿,是故意要让我难受的吗?

  除了星玫,还有一个人也因为这场灾难而活跃,那就是身为记者的夏绿蒂。在我所不知道的时候,她似乎与月樱相谈甚欢,两个人有了很不错的交情,我事后想来,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结果。

  月樱的目光锐利,尤具识人之能,一定也发现她不凡的情报搜集能力,再加上玩政治的人,总会想要有几个与自己关系密切的媒体人,这么一来,夏绿蒂在月樱眼中,简直就是一块未经琢磨的原石,奇货可居。

  对夏绿蒂而言,月樱大概也是同样意义,假如有了月樱的背后支持,至少在金雀花联邦之内,她会得到很多优惠,即使不是无往不利,但能够探访到的角落却更多也更广。

  这两个女人在彼此利益上一拍即合,刻意结交之下,交情哪有不好的理由?世上的事,其实就是这样,利之所趋,人际关系就像是对好两极的磁铁……


第八章 窄路相逢

  “约翰哥哥,为什么……你们对慈航静殿都很没有好感呢?光之神宫主持这块大地上的正气,心禅掌门更是德高望重,可是我看你们好像……”

  临别之前,当着我和女记者的面,星玫忍不住疑问。对她而言,慈航静殿是她这几年一直奉献与奋斗的地方,她很难理解有人会对光之神宫如此质疑。但这问题不问倒也罢了,一问起来,我真是有满肚子的话想说。

  “慈航静殿监督世间正义,扫除邪恶,那谁来监督慈航静殿?它里头的邪恶怎么办?几千年了,它根本是一个失控的宗教组织。”

  “是啊,每次我对人这么说,人们都回答我慈航静殿里不会有邪恶,这种事情有可能吗?只要是人,就会有黑暗面,硬是要说慈航静殿不会有罪恶,不去正视问题,那只是让腐败烂得更深而已啊!”

  “你说得很好,灯塔之下都是最黑暗的,慈航静殿外表看来很漂亮,其实内里最可能藏污纳垢,尤其是这种组织的掌门人,越是装得良善无害,就越是卑鄙阴险的伪君子,你一定是为了这点,才专门针对他们去做采访的,对吧?”

  “是啊,过程中吃了好多苦呢,看你这么愤慨的样子,想必也很有同感吧?那群和尚……”

  “那群贼秃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老的阴险,年轻的下贱,这段时间我被他们弄得焦头烂额,有够凄惨了,我只要想到,就会想要流下眼泪来……”

  “啊!你的这种情形,我完全可以理解。”

  “多谢你的理解,我………等一下!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和你说得泪眼相对还握手?我才不想和你搞在一起咧。”

  很意外,在向星玫解释的过程中,我和夏绿蒂一人一句,说得竟是投契之至,一时间竟然忘记本身立场,握手流泪。察觉这点的我们,立刻撒手后退,祈求上天赶快让自己忘记刚才那一幕,反而是星玫笑了出来。

  “我突然觉得,世上有约翰哥哥和记者姊姊这样的人在,也是不错的呢。”

  星玫笑得很灿烂,也很美,这样开朗的个性,要化身成灭绝老尼那样的形象,应该是非常困难吧,由此也可以窥见她当时的心理负担有多重了。唉,我就不要再给她多添麻烦了吧,能够常常看见这样的笑容,不是很好吗?

  “喂,那个作恶多端的法雷尔……”

  夏绿蒂一脸不甘不愿,道:“我要留在纽奥良这边作采访,麻烦你见到月樱夫人之后,告诉她我会把这边的情形传回去,还有她委托调查的事,我不会忘记的。”

  不晓得是不是刚刚那段相谈投契的影响,我觉得夏绿蒂也有了些改变,对我的态度较为和缓。

  我猜,跟着我们这一段时间被通缉,东奔西跑之后,她是终于领悟到,对“邪恶”、“不公不义”恶言相向,并无助于改变现况。要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靠嘴皮子是没用的,所以她开始学着去忍受与妥协,找寻更有杀伤力的方法,用笔去讨伐罪恶。

  纵使彼此看不对眼,但夏绿蒂这样的成长,我个人是抱持肯定态度的,也因此,我特别大力夸奖了她。

  “喂,你做得不错啊,下次再见面,我一定会强奸你的。”

  “你、你这个大奸贼,胡说八道个什么东西啊!”

  “夸奖你啊!你以为我是看到女人就上的色魔吗?不够层次的女人,我还看不上眼咧,之前的你,送给我干我都不干,不然你以为和我同行那么多天,你会还是处女?”

  “你怎么知道我是处……”

  话说一半,自觉失言,夏绿蒂马上住了口。

  “这种东西都看不出来,我就不用混了。你现在有进步,也有魅力得多了,所以下次再碰头,我一定会强奸你的。”

  夏绿蒂好像说了什么,但多半也是些“变态狂”、“丧心病狂”之类的称赞词,我虚心接受后,她就没什么可再说了。

  一行人就这样子相告分别,星玫很好奇地问我,为何不见茅延安大师的身影,我含糊以对。其实,不良中年死求活求,要我让他体验一次赛车手的感觉,我就把他五花大绑,放上阿玛迪斯,再戴上头套,关上车门,当作包裹一样,随阿玛迪斯一同运往芝加哥。

  虽然说阿玛迪斯会激烈抽取他的元气,但只要不开车奔驰,应该还不会致命,只不过无论如何,当我到芝加哥会合的时候,应该会看到一个“减重成功”的瘦子大叔吧,希望别瘦成骷髅就好了。

  我自己选择孤身上路,甚至可能在纽奥良这里多留几天。理由无他,现在纽奥良这么乱,遍地是灾民,如果有什么人离奇失踪了,根本不会有人发现,换句话说,如果我奸了什么人,顺道灭口,人家也只当她是已死在大水中,正是我替地狱淫神大量补充祭品的好时机。

  “听来好像很有趣,要不要我帮忙呢?”

  当我一个人开始上路,背后却突然传来娇媚的女声,我在闻声刹那,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回转过头,赫然看到一个盛装打扮的赛车女郎。

  红发性感地披在肩上,紧紧贴身的特殊布料,像是第二层肌肤般把惹火曲线紧勒出来,丰乳隆臀、细腰长腿,每一处都是动人的焦点;镂空的胸口,几条细细皮索交相缠过,塑造出一股淫虐气氛,更拘束住大片雪白的乳肉,不让那呼之欲出的F罩杯美乳脱跃出来。

  这动人的赛车女郎,就坐在右后方的一颗大石上,翘抬起一双修长的粉腿,眨着眼睛对我说话。

  “帅哥哥,听说你最近有了新嗜好,要不要我下次也穿丝袜给你看啊?”

  “穿丝袜给我看有什么意思?给我干还有点乐趣,不过我个人其实喜欢吊带袜多一点,但仓促之间,赛车女郎的制服就很够味道了。”

  再熟稔不过的口气,我与菲妮克丝用这特殊方式问好。身为契约恶魔的她,出现在这灾祸之都,似乎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事情,这里目前遍地是灾民,到处是各种负面欲望,正是恶魔大展鸿图的好所在,我本就预期她会来,只是她实在来得快了些。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新东西要向我促销吗?你不会单纯只是来维持友谊,打一场友谊赛吧?”

  友谊赛自然另有所指,反正只要是光了身体流汗的东西,都可以称为赛事,而我们两个已经是很熟很熟的“赛友”了。

  “当然不是,来这边是奉送一个情报。南蛮那边的情报,有关你个人身世的秘密,目前已经……”

  有我预料到的事,当然也有我预料不到的事,但这次我想连菲妮克丝自己都很意外,因为她说话到一半,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古怪,停住说话,很不知所措地望向左边,看着那名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认识菲妮克丝许久,见过她许多的表情,这还是第一次,我知道她居然也会手足无措,或许这是太过震惊的缘故吧。

  “抱歉打扰两位说话,不过事急从权,暂且将就一下吧。”

  用平淡口气说话,缓步走入我与菲妮克丝之间的,是那名伊斯塔的神秘少年,这人是我目前最头痛的第一号煞星,更在我绝不想看到他的时候,莫名其妙地跑出来。

  “恶灵退散!我偶尔也乐意当一下驱魔人。浓妆艳抹并不怎么讨我喜欢,恰好我又有事待办,所以就请你暂时退避一下了。”

  这“驱魔人”还真不是开玩笑,伸手朝菲妮克丝一指,菲妮克丝的身影竟然应声消失,而我整个脑袋顿时一片晕眩,就像以往每次菲妮克丝消失的那样。再清醒过来时,那名神秘少年已经站到我身前不远处。

  没时间为菲妮克丝担忧,我只是全神思索,要如何才能脱得大难?这次我身边没有任何救兵,阿雪、羽霓、方青书全都不在,一切只能靠自己。

  之前我还期望说他被大水淹死,这想法看来是太过奢望了,以他的这种本事,纽奥良大水很难把他怎么样,一着失算,就是换来现在的麻烦。

  “你……你到底想怎样啊?”

  理智的研判,我九成九不是这小鬼的对手,如果动武与自讨苦吃是等义词,至少我希望先理性交涉一下。

  “我曾经问过你一些事,但你给不出我要的答案,现在事急从权,我只好直接问你的脑袋,简单归纳一句话……我要你的脑。”

  少年慢条斯理地说话,身为术者的我大概能理解意思。在各种黑暗魔法中,确实有几种阴狠咒术,是专门为了拷问而开发,目标都是针对大脑,只要手扣着脑子施术,简单的可以让目标人物实话实说,彻底招供;复杂一点的,甚至可以直接读取目标人物的一生记忆,连问都不必问出口。

  这些拷问咒术,非常有效,但因为过于毒辣,以前我想用都没成功过,得不到阿雪的配合。毕竟,这些咒术多数都要求砍去头盖骨,直接碰触脑部,其中一两门甚至要把脑子挖出来,实在非常残忍,至于被拷问之人的生死状况,那当然是完全不被考虑了。

  这少年既然是出自伊斯塔,会这些技巧毫不为奇,糟糕的只是他偏偏挑上我,而我居然完全想不起来他问过我什么?又是问在何时何地?

  “这里实在很不错,刚刚发生过大水,不管死了什么人,尸体怎样处理,都不会有人发现。只要做完之后,把尸体往水里一扔,很快就毁尸灭迹了,约翰兄是否也有同感呢?”

  真是悲哀,我当然会有同感,因为本来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只不过事情变化太快,一下子我就变成黄雀眼中的垂死螳螂了。

  “妈的,要我的脑子是吗?有本事就来拿!”

  谈判破裂,更感觉出这少年不是靠说话可以打发的对手,我尽量拖延时间,争取施放淫术魔法的机会。

  “法雷尔一族从来不杀无名之辈,死矮子,报上名来!”

  “名字吗?武安君……叫白武安吗?”

  超越外表年龄的深沉眼神,少年像是感到很讽刺似的笑了笑,然后对我说道:“白起。我叫白起。”

  在我记忆中的伊斯塔要人,并没有这个名字,但假若他是伊斯塔所秘藏的一级高手,那自然不会让外界知道,我没听过也很正常。总之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除了奋手一搏,再也没有其他方法了。

  首先被召唤出来的,是快捷飘忽的淫精灵,但是当阵阵红光没入敌人身体,却没有丝毫反应,我这才后悔自己的健忘。日前明明已经见识过,魔法攻击对这小鬼的身体,似乎完全起不了作用,他是百分百的抗魔体质,我怎么蠢得用魔法直接攻击?

  好在,淫精灵本就是掩护攻击,我已完美地利用这段时间,做好了召唤地狱淫神的准备。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地狱淫神·水火魔蛛!”

  黑红色的龙蛛迅速现身,前后直径达七尺的巨型身躯,看来无比威猛,一面移动,一面已散发着腾腾杀气,但是单单只有这一头,我想并不足够。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地狱淫神·凰血牝蜂!”

  双管齐下,当血红色的牝蜂在空中现身,与地上的龙蛛配合,分两路遥遥与敌人对峙,那个声势委实惊人,连带为我增添了不少信心。

  只不过,信心是一回事,把握是另外一回事。纵然已经认真拿出本事,但只要想到敌人是个以一人之力,独斗阿雪、天龙、方青书的超级杀手,我就觉得自己的胜算实在渺茫,尤其是他的眼神,轻轻扫过两头淫神召唤兽,却是一副嘲弄之色。

  “哈哈哈哈,五百年前无敌于黄土大地的暗黑召唤兽,怎么堕落成这样了?当初法米特从伊斯塔、凤凰族偷师所创的技术,现在只剩下搞笑的能力了吗?”

  一句话说得我心里发寒,但却也精神大振。

  过去我曾两度使用黑暗召唤兽,但那都是凭借外力之助,我仅能肯定暗黑召唤兽是由地狱淫神所进化,却找不到触动进化的关键是什么。术者本身的个人修为,一定有重大影响,但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是我没注意到与不知道的?

  地狱淫神的创发,是在法米特手中大成,里头有很多地方是参考六大系魔法的精要,当暗黑召唤兽的技巧已完全失传,我唯有弄懂这些源头,才能够再一次创发使用,而白起却点出了两个方向:伊斯塔、凤凰族。

  既然是黑暗系的东西,与伊斯塔有关并不奇怪,但凤凰族……羽族的顶端,甚至可以说是每代仅存一人的凤凰天女,竟然也是暗黑召唤兽的起源?这是很宝贵的线索啊!

  不过,现在兴奋还嫌太早,要命的问题正在眼前,两头淫神召唤兽已经发动攻击,一上一下,分头进击,水火魔蛛高速喷出如钢条般的蛛丝,形若羽箭;凰血牝蜂则是在空中以蜂刺连射,都是采取远距离攻击。

  这一年多来,两大淫神兽吸纳了不少生灵死气,大幅进化,威力较诸过去不可同日而语,这样子一起进行夹击,要在短时间内消灭一小支军队,绝对不是问题,我对自己秘藏许久的力量,还是有点自信的。

  但是敌人却在两大淫神兽夹攻下,游刃有余!

  无论是什么样的远距离攻击,那小子的身法快得出奇,轻而易举地全都闪躲过去,我在大后方遥望,甚至看到他高速移位所留下的残像,刹时间内分光化影,当我以为他已经消失,却赫然发现他仍在原地,竟不曾离开过一步。

  “太遗憾了,地狱淫神是淫术魔法的最高精要,你怎么就练出这两头软弱的东西来?是祭品不对?还是饲主无能呢?”

  “要你多事!”

  “哈哈哈,奉劝你一句,别急着想逃啊,地狱淫神虽强,还是有射程限制,距离宿主超过一定距离后,威力就会开始减退,你跑得太快,这两头软弱东西一被消灭,你就会死得更快。”

  妈的,一句话看破我的打算,而且还这么了解地狱淫神的特性,究竟是他在练还是我在练?

  然而,敌人就当真这么无懈可击吗?过去的经验告诉我,这么多话的敌人一定有问题,既然一时间逃不掉,我就专心去寻找这个可能存在的破绽,不久之后,我开始有一个发现,那就是这小子虽然厉害,但他却几乎没有主动攻击,都只是闪躲,偶尔还击个一下,也是利用淫神兽原本的攻击,借力打力。

  (那天他与方青书、天龙的战斗……对,好像也都是借力打力之招,为什么他要用这么麻烦的方法战斗?他在顾忌些什么?难道……他身上有伤,所以不敢使力?)

  这想法给了我不小的震惊与刺激,对付一个高手是很不容易,但对付一个病人或伤者,那就是另一回事,只要能找到他的要害,我甚至可以反过来把这小子宰掉。

  心念一动,我让两头淫神兽变化攻击方式,由本来的远攻,变成近身强击,尽量使用正面冲撞,并且加快速度,不让敌人有借力的机会,把敌人的弱处给逼出来。

  这么一来,战局顿时改观,几回合一过,白起的眉头皱了起来,好像发现了我的意图。

  “果然是个很麻烦的小子,好像被你发现了……”

  “怎么样?你该不会要硬扯说自己没伤没病吧?伊斯塔的高手改造身体,常常改出一些有的没的来,其实大家无怨无仇,何必在这打生打死的,不如我们结束战斗,大家都轻松,如何?”

  “不如何,只是想告诉你,这世上有些病人不仅棘手,还且还会要人命。”

  冷笑声伴随着一道冲击波发出,让我原本估计完全破灭,白起凌空挥掌,冲击波飙飞射出,来势奇快,凰血牝蜂振翅欲飞,却是慢了一步,被冲击波贯体而过,竟然硬生生被从中斩成两段,飞坠下地,消失不见。

  “啊!”

  淫神兽被消灭,身为宿主的我当然同感痛楚,但这声叫喊中的惊讶却较痛楚为多。凰血牝蜂经过我一年多的锻炼,其实已经相当强大,就算是方青书使尽全力,也不可能一剑斩杀淫神兽,而白起随手一击,说破便破,这力量肯定已臻至最强者级数,换句话说,我等于是在和五大最强者那样的人作战。

  如果早知道这一点,我会把整个精神放在逃命上,不会试图一战,毕竟我可没有自大到敢与五大最强者单打独斗的地步。现在悔时晚矣,只有利用敌人小看我的心理,试图找寻一线生机。

  利用凰血牝蜂被破的机会,我故意跌坐在地,把痛楚表现夸大十倍,又刻意装出一副屁滚尿流的惊恐模样,大声催促水火魔蛛进攻。

  蛛丝喷出,白起不避不闪,举起手腕,以柔劲主动扯来蛛丝缠绕。这一步在我的计算内,尽管我自己武功不成,但却了解最强者级数高手的习惯,换作是李华梅在这,一定也是任蛛丝缠臂,然后发力扯动蛛丝,让水火魔蛛腾空露出脆弱腹部,一举击杀,这是最为省力的方法,也是我的生机所在。

  白起把水火魔蛛扯起时,千百蛛丝突然乱射而出,纷纷扰扰缠向他周身,要将他缠困为茧。这一着他似乎已经料到,蛛丝还没到,他身上释放出的护体气劲就把蛛丝爆成满天细屑,但跟着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放射蛛丝是杀着,也是幌子,下一刻,水火魔蛛在距离他不足一尺的近处自爆,强大爆破力连带百多斤的剧毒体液,全数往他当头罩下。

  “呃………”

  那边只传来一声闷响,而我没有浪费时间,尽管水火魔蛛爆破的痛楚,排山倒海袭向心肺,但我仍第一时间拔足狂奔。

  最强者级数的敌人,那样的自爆一击伤不了他多少,但估计也能产生相当程度的拖延效果,顺利的话,我应该可以逃过一劫。

  顺利的话………

  才跑出数步,我脚下一下踉跄,险些跌倒,前头已经被人拦住,而一只腥臭难当的手,则是力重千钧地按放在我头上。

  “这一着我没有算到,嘿,你手段够辣,很少有人动不动就让召唤兽自爆的。”

  似调侃、似讽刺,白起的语气中竟带着一丝惘然,此时他整个身体大半覆盖着墨绿色的黏液,看来实在滑稽,但我却笑不出来,因为他放在我头顶的那只手,让我脑门热辣辣的甚是疼痛,头发甚至已经被绿色酸液腐蚀灼伤,而他七成以上皮肤被这毒液碰着,居然毫发无伤,连一点痛楚也没有,简直是匪夷所思。

  (难、难道他的身体不只是对魔法无效,甚至还百毒不侵吗?这个太屌了,伊斯塔怎么改造出这种超人的?妈妈我也要。)

  脑里的思索语无伦次,但我确实有着一股兴奋,身为魔法研究者的兴奋,因为面前的人象征着一种可能,魔法完全无效化、百毒不侵,这是多少术者梦寐以求的终极战士?现在这东西真的在我眼前,代表这些研究确实可以达成,想起来确实是连我也兴奋。

  然而,接下来我却什么都不能再想,因为一股强烈痛楚直透脑中,无数影像开始飞旋倒流,仿佛人生记忆逆流一般闪过眼前。

  在纽奥良赛车、追迹者的旅行漂泊、东海的幽灵船历险……生命一直回溯过去,由青年、少年,甚至往童年那边逆流,无数的影像与画面中,有一个本来模糊的东西,渐渐清晰起来,那是我在月樱出嫁金雀花联邦之后,首次来到第三新东京都市的记忆。

  这段记忆以前怎样回想,都是模糊一片,只记得变态老爸好像要我作什么,我不答应,他就要我滚回去,但现在当我回忆到这一段时,脑里陡然一阵剧震,感觉很像是整个人高速撞上了一面水泥墙,全身骨痛欲碎,但也就在这样的撞击中,我的脑子前所未有地清醒,有些东西好像从被掩埋的记忆井底涌了上来。

  然后,我才觉得头上一轻,放在脑门上的那只手不知何时移开了,耳边远远传来一声冷笑。

  “嘿,封印的记忆之锁,花了点时间才打开,浪费了时间,没找到要找的东西,真是便宜你了……”

  我的记忆里头有封印?谁下的?白起要阅读我的记忆,强行冲击脑部解开了封印,但却中止读取,暂告放弃,这是为什么?以他的能力,封印既然破坏,继续阅读下去,他就可以找到他要的讯息了,为什么中途停手?

  “且慢,尊驾出手伤人,不能说走就走,留下个交代来。”

  “要我留下任何东西,就看你的本事了。”

  哦,原来是另外有人插手,白起不得不放弃,刚才水火魔蛛的自爆,对他还是有些影响的。但这个救兵是谁?声音好熟啊,唔……是心灯居士!

  勉力凝定下脑中的晕眩,我抬起头,恰好看见白起破空而去,一身灰袍的心灯居士紧追在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眨眼间便已飙出老远。

  而在我眼前,一个身穿火辣红衣的少女,身材窈窕,半裸露在外的雪嫩肌肤,蕴含着青春的爆发力,但眼神却显得复杂,看来既哀怨又迷蒙,但我却在那里头看出一股压抑不住的渴望,让我几乎打从肚肠里笑了出来。

  “嗨,小老婆,一年多不见,有没有每天晚上都想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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