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二节冯嫽(1)补充修改版 太阳升起
怎能没有烟雾
生在世间
怎能没有痛苦 大人物不动声色的纵横捭阖,改变不了世俗的喧嚣。王座上换人了,每一天又是新的一天。流过赤谷城的夏提河,依旧船来帆往,混杂着麻布、粮食和成罐树脂的浓烈味道。小人物照旧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虽然命运已如车轮一般翻转。 汉地驻西域轮台“使者校尉府”在乌孙开设的官邸,位于赤谷贵人区的半山缓坡,面向最宽的那条街。官邸的对面是某龟兹商人的歇脚宅子,而两侧各有一排错落小院,住着中原来的工匠医师,个个拖家带口。官邸的前院是一层褐红色石木结构的长方形“官厅”,专为汉廷使者与乌孙人等的送往迎来而设,院中花树杂处,虫鸣蜂飞。穿过官厅进入中院,迎面而来三层的夯土“官署”,外墙以条石原木加固,是府中官吏处理公务的场所,也存放着整个乌孙国的汉文书档抄件,原件存于汉宫的“兰台”书馆。中院少有草木,全铺上了厚重石板,方便操练武艺。官舍的地下另有三层秘库,盐米弓刀应有尽有,应付五年围困没问题,只要守得住?官邸后院更加阔大,散落若干木屋,多是供人居住的“吏舍”,也有一两座打发闲暇的“茶寮”。另建有马厩、匠坊,甚至有条小船倒扣于地。院子尽头是高耸的悬崖,以及下方绕崖而去的夏提河水,轻轻拍浪。崖边有井有菜圃,且矗立一座五层的了望石塔,外涂白色,阳光下煞是耀眼。 官邸的赤红正门厚重结实而不华丽,半旧不旧有点年头了。没有围墙,只见一圈稀疏的矮木栅,路边长满一人多高的蒲草,倒也遮挡了好奇的目光。神爵二年的秋天正在过去,官邸正门紧闭不见人影。数不尽的蚱蜢在歌唱,院中浓密的野艾散发着香气。兴许是晒热了,几只蚂蚁钻进门缝…… 后院的某间吏舍木屋内,落地格窗四敞大开,阳光很足。一身卫尉府武官打扮的冯嫽跪坐于地,逐本翻阅面前堆成小山的公文简牍。半新的赤红窄袖褶衣,同样赤红的缚裤(裤脚提的很高),反衬着女人的脸蛋格外素净。她不讨厌这身打扮,只是缚裤掩不住双脚脚踝的伤疤。也罢…… 专注公文的女人腰间皮扣插着一排小刀,身旁的粗木小几摆着手戟,身后墙上挂着角弓和箭袋。冯嫽时刻准备战斗,也习惯了意外和挫折。意外让她的肌肉派上用场,挫折让她脑子动的更快。最近的大挫折人所周知,一场葬礼,一场取消的婚礼和一场临时加戏的婚礼…… 草原人常见的老妻少夫伦理小戏,中原人只得逆来顺受。 ************************************************************ 三个月前翁归猝死的当晚,冯嫽得到急报,从使者校尉官邸赶到汉宫。右夫人恰好出城见客,也在往回赶…… 宫门两侧青铜灯柱上的火把烧得有气无力,冯嫽一怔,顿感兆头凶险。汉宫气氛如常,多数人看来还不知情。宫内深处的露天汤池是昆弥归天的倒霉地方,已经聚了一群人,侍卫持弓跨刀警戒,中年女官来回走动向几个强壮仆役吩咐着什么,数名婢女待命在侧。在场的侍卫个个带甲,其他人换了窄袍长绔,目光镇定。冯嫽稍稍安心:公主身边的人干练有序,毕竟我选的…… 她端详着打了三十年交道的死者:可怜的家伙仰面朝天一动不动,光不出溜的身躯硕大而无生气,有人给盖了一件阔大袍子以全体面,头侧的案几上摆着酒壶杯盏和几粒蒲桃,汤池早就冷了。迎上来的老家丞田去疾微露苦相,简短汇报着:过午申时三刻大昆弥入汤池,侍卫克惕、换汤老仆叶苏哈提在侧,女婢阿月擦身……酉时一刻,昆弥于池边木榻饮酒,与叶苏哈提有言语……酉时初,阿月唤女婢阿影为昆弥用针,少时归,察昆弥无鼻息,克惕呼宫内医官董得禄,报家丞田去疾。酉时二刻董得禄言昆弥故。酉时三刻宫内报右夫人、使者校尉官邸。 离世的瞬间,威武一生的翁归来不及与任何人告别:亲人、朋友、哪怕是早已形同家人的换汤仆,哪怕是专为抚慰老迈肉体而入宫的几位女婢,都不在身边。冯嫽暗自思忖“安静的死未尝不是幸运。只是天大的烂摊子丢给了我们……” 她让两名行伍出身的卫尉府随行“令史”验了尸:没有中毒的痕迹;没有挣扎的迹象;周身皮肤找不到新鲜的刺孔。目光锐利的行家收起探针和细棍,给了干巴巴的结论:“疑似”自然死亡。当然,他俩带走了昆弥生前的酒食,回官邸再行验看。事儿呢,就是这么个事儿…… 稍作思忖,冯嫽派了几拨人,把昆弥已死的讯息告知卫尉府的本地一号人物——“城尉”范弘,以及翁归次子、驻屯远郊的“骑君”大乐,还有亲汉的贵人们。右夫人终于到家后,两人略加商议定下几件事:派出使者,请尚在敦煌一带的汉廷送亲队伍尽快到赤谷,请远在腹地的翕侯若尔呼加派骑兵保护送亲队伍,并请他本人快回赤谷;由解忧出面拜访翁归的主要盟友、老资格“王相”卡以南,请他在长老会议上公布昆弥过世的噩耗,举办国葬,并重申确保元贵顺利即位一事…… 截止那一刻,翁归猝死造成的烂摊子貌似满可以料理。可惜,如同解忧时不时叹息着说起的一句话:凡人难以识别长生天的意志。 ************************************************************** 当冯嫽终于得闲,坐在小房间里翻检木牍公文兼晒太阳,几个月来的一幕幕闪过心头,她还是不禁摇头。“最明事理”的卡以南叛了,翁归赏识提拔而飞黄腾达,“全乌孙最没有理由背叛昆弥”的黎木居将军也叛了。叛徒不止他俩。堪称后起之秀的山北大巫师吴西哈提,多年来用无数“神谕”为翁归的一道道国策炮制了相当正确的“空气”,当长老会议刚刚否决了元贵即位的安排,这位能歌善舞的老兄一早蹦出来欢呼泥靡登基是 “天降恩赏”,卖力推转着大小贵人的风向。 冯嫽知道,暮年的翁归私下里对解忧吹嘘过:“吴西哈提小子是我从石头缝里抠出来的扁头蛙,我捏他叫唤。” 汉公主皱着眉头提醒“山北大巫帮了很多忙。他离长生天比我们更近。”自信的老男人歪头一笑……现在想来,翁归恐怕跟别的什么亲近人也聊过“扁头蛙”,一股子轻慢劲儿。最近十年,汉宫中的昆弥太舒服了,有些褪去了草原豪杰须臾不可缺的警觉。虽然他坚持与汉家老婆每天清晨到宫内的演武场练箭,但肚子越发大了,上马难下马更难;他的阳具越发软了,要小姑娘的舌尖舔食许久,才硬上半刻。或许,一个男人的要紧处不中用了,也就容易说些不饶人的昏话?到头来,“山北小子”向翁归-解忧家族扔起了石头,算是老头子出言不慎的报应吧…… 眼看着显贵的叛徒呼喝于前投石于后,那些天里,乌孙国内躁动起来做出刀搭箭状的草原英雄可真是不老少啊!长居西域四十年,冯嫽深深懂得,草原人的英雄最擅长捉住机遇击倒一辈子并肩过来的生死朋友,抢走马、金子和女人。 乌孙国的上空,聚集着风暴…… *********************************************************** 冯嫽继续翻检着公文。短短数月,那么多人的前程已付流水,而枯燥的公文依旧平淡而充满威压。一行行楷书小字,像一张张严整的脸,不断的督促下属克己奉公,督促互不相识的人们实心核对出入钱粮军械账目,督促阅读本页公文的某人谨守某条官订流程不可轻忽。 “府告赤谷城尉方有警备记到数循行教敕吏卒谨侯望有所闻见亟言有教神爵二年九月辛酉”
“出千五百石谷付仓仓卒受千三百五十石而空出百五十石解何”
“车师七武库宣盈啬夫校库不盈不相应解何”
“书积二日乃到解何” …… 解何?解何?!冯嫽懒洋洋的在地板上敲了几下手指。多数公文的内容,她早听过府中“吏马通传”人员的口头通知,也做了回复。只是流程么,总归是流程,她得看一遍原件再签字留档。好了,差不多见底了…… “赤谷城尉范弘年廿八不宜其官今除代王辅” 看到这几个字,冯嫽泛起一丝不耐烦。草原英雄擅长偷袭,汉地英才改换门庭的手脚也不慢嘛!城尉范弘溜了,天知道找了什么好缺。当初乌孙迎亲是皇帝陛下过问的要紧事(冯嫽下意识双手向东行了一个不太像样的天揖),赤谷的使者校尉官邸可是众人眼热的好位置。去年夏天,范弘的族人走了长安卫尉府老相识的门路,求她出了城尉的缺,才几天?范弘是个勤谨利落的小伙子,生的也俊俏,哼哼!可惜,可惜…… 冯嫽跑着乱七八糟的心思,把最后一件公文盖好木板,重新缠束封泥,盖了“赤谷城尉”印。半辈子都在用别人的官印盖章…… 冯嫽拽了拽某只随意搁在地上的木把手,连接把手的粗麻线探入地板,远处某房间的铜铃铛响了,召唤某位文吏过来收档。也许没听到?又拽两下。 说起来,卫尉府里的老相识们,也有二十多年没见了吧?可爱的羽林郎…… ********************************************* 冯嫽生于北地郡,是一个住在一块儿的大家族。她有一个印象模糊的“军侯”父亲,据说以勇武闻名,在“大将军营”下属某部某曲当长官。两岁时,她父亲死于行军坠马,很快母亲也去世了。六岁时,族中长辈带着她去长安“拜谒天子”,一身小小的襦裙,挎着小小的佩刀。到了陛下召见的地方,房子大的吓人,佩刀是不许带的,族人也得等在外面。她乖乖跟着走,跟着磕头,身边是同样磕头如雨的男孩们。她一点都不怕生。过了几天,冯嫽已经是年纪最小的“羽林健儿”,也是唯一的羽林女孩。她的长安之旅本来只是军中幼孤的一次仰慕天恩,却推上了另一条人生道路,极少女子会走的路。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入选羽林卫,也从不打听。在羽林卫,有人教她各种本事,可惜女孩不能当郎官,她注定是卫尉府里行走在阴影中的人。 冯嫽十岁时,受命参加了送亲乌孙的汉廷队伍,也是她第一次见到终生可以托靠的人——刘解忧。解忧比她大一点,常常笑着,从不让坏情绪扰乱心神。那时的冯嫽已经杀过人了,她发现自己很适应暗藏凶险的生活。卫尉府的人比送亲队伍先到了乌孙,他们的手很长。随后的几年间,冯嫽继续跟着府里的人学本事,见识了不同的师父,甚至有女师父。她偶尔也杀人。 在乌孙,冯嫽与解忧一起长大,看着一个开朗明媚的少女,成为坚韧成熟而没有失去生活热情的女人。冯嫽最佩服的一点,是解忧从不丧失理智,而冷静面对难言的现实,如果不能解脱,就先适应再说。有那么一天,她眼睁睁看着某个小男人借助天上掉下来的巨大权力,用最下流的病态欲望“几乎”扭曲了汉公主的心智。真是难以置信…… 那是许久以后的事了,当年她们和整个世界都年轻。 汉公主的第一个丈夫军须昆弥是一张冷淡的逐客令,但她不气馁。冯嫽帮她与当地人交朋友,也一起学乌孙语。汉公主的第二个丈夫翁归昆弥是灼热的地泉,冲掉了她心中的寒气,也让她的胸脯和大腿发烫。冯嫽一天天发现赤谷城不再是简陋杂乱的土围子风貌,变成了西域首屈一指的繁华都市。如果不是解忧向来俭省,依着翁归的想法,昆弥夫妇居住的汉宫还要扩建数倍。 卫尉府的师父们教过冯嫽如何诱惑男人,但……算了吧!汉廷需要她嫁人的时候,她嫁了人,丈夫是乌孙军官布尔欣,后来的“左都尉”,专责首都治安。她喜欢跟布尔欣做爱,布尔欣很尊重她。他们生了两个儿子。 昆弥夫妇的庇佑下,冯嫽是一只掠过大地的幼鹰,可以任意飞翔,翅膀渐硬朗,双爪渐锋利。她见识了胡商的生意手腕,熟识了众多邦国的传说与民情,探查了隐匿山间的苦修教门,经历了突如其来的生死分离。她曾路过安息都城,也住过月氏的山村,还在匈人龙廷里混了好些日子,讲着一口康居口音的匈语。出于办事需要,她亲手“处理”过很多人,用小刀、弓箭、木棒、绳子和石头,主要靠一双手。翁归统治的后期,冯嫽已经是一个秘密世界的首领,敬称“冯夫人”,耳目遍布西域,掌握私兵和黄金,与国王、商人和流浪的教团有各种约定,为汉廷与乌孙的利益扩张而奔波。冯嫽调停过各种难以公开的纠葛,说的清楚与实在说不清楚的。她终究不如解忧有耐心,“冯夫人”更乐意一刀斩断纠葛,可惜多半不行。冯嫽知道人力有穷尽,也坦然接受。 ******************************************************************* 光与影是分不开的,射在冯嫽身上的光有多亮,拖在身后的暗影就有多长。漫长的岁月里,她拷问过渗透到乌孙的匈人奸细,匈人“僮仆都尉”的缉捕吏也拷问过她。她指挥围杀破坏商路的亲匈邦国贵族,贵族们也把她扔进深坑等死。她指示刺死过敌视翁归的部落首领,她的脑袋也挂着不低的赏格,且悬赏者不止一路人马。幸好有汉廷与乌孙王廷两座大靠山,冯嫽每次遇险总是得救,似乎在死神面前有一道隐身符。当然她知道“隐身符”的正面写着权力,反面写着运气。 四十岁那年,乌孙与匈人爆发了全面战争,打破西域格局的时刻到来了。卫尉府和屯田汉军用尽了全力帮助乌孙国,中原的国家机器也开始转动。冯嫽的人马都上了阵,协助寻找敌军主力。她带着几个人乔装改扮潜入靠近匈帝国一侧的蒲类海,探查到某些动向后,为了节省时间,无畏的汉家女命令其他人留在原地,孤身穿过大山返回乌孙。冯嫽不是第一次单枪匹马穿越荒凉的山脉,但这一次好运耗尽了:躲在高山无人区的一伙汉匈混杂盗马贼,用隐在草中的绳网抓住了她。 她带了两匹马,但是一个中年女人是两匹母马无法替代的。这一次国王和皇帝的权力帮不了她,即便长生天现世,也无法阻止一群武装的潦倒汉把一个美丽女人撕成碎片。盗马贼有十几个人,绝大部分二十岁上下,统统一副山穷水尽的斑驳面孔。他们给她剥光衣裳锁住手脚带回了窝:一间废弃已久勉强存身的萨满祭堂。片刻都等不急,他们就给她吊起来上刑,一起吼叫着,几十只手乱摸她的脸和屁股,简直要活吃了这个天知道怎么冒出来的女人。他们用粗糙而狡猾的底层盗贼手段折磨她,只用几段绳子几根木棍,把她的身体硬拗成极不自然的姿势。那样的姿势中,没人能挺住很久。他们得意洋洋拷问她的一切,尤其要她交代关于她香喷喷老逼的一切细节!这一次没人顾得上救她,她必须自救。 多么幸运(?),冯嫽学过的魅惑伎俩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冯嫽与他们曲意周旋,扮演着落难的矫情贵妇,自称姓冯,轮台屯田校尉的夫人。她熬着苦刑,哭着一点点供出了真真假假的汉地贵女深宅风情,丈夫如何冷落她,她离家出走去找相好。那是土头土脑的草原穷鬼想象不出的香艳世界,矫揉造作的贵女,保养良好的肉身子,需要很多硬鸡巴好好教训。几个头领有些顾虑:她带着武器身手不错,急切赶路坠进罗网,实在不宜留活口。但胀大的雄性本能盖过了贼匪的生存逻辑。他们已经不在乎她是谁,有多危险,眼前的漂亮大妞才是实惠的。毕竟他们是群东逃西窜的失败强盗,连马都没有几匹,送上门的女人不容失去,虽然……老了一点点(漂亮大妞翻个白眼)。 她在强盗窝里活了下来,成了深受欢迎的“冯婊子”。他们作践她的法子充斥着毫无意义的残忍,以及争先恐后的下作。他们甚至不肯安安分分的干完一次轮奸,一次都没有!总是一边轮奸一边想出更恶毒的点子,吵成一锅粥,常常又改了主意,继续干她。 他们在祭堂的地板上东倒西卧喝着驴粪酒,要“冯婊子”自己决定口交的顺序。冯嫽的每次选择都引起混乱,有人跳起来拿着木棒揍她,总有某个首领冷着脸喝止。不能太快玩死…… 他们要“冯婊子”当众说出每一只鸡巴的好处和坏处。红着脸的女人越往下说,怪叫声、威胁声越喧杂,意味着一次格外兴奋的轮奸。冯嫽后来很难理解自己怎么做到羞答答的…… 盗马贼有头驴。他们要“冯婊子”讲出站得住脚的理由,争得一个在围观哄笑中与驴交配的“便宜”。冯嫽想出一个又一个理由,诉说着如何喜欢让驴干她。他们兴致勃勃地刁难她,说那驴上过母驴了,有老婆呢,不许冯婊子勾引!赤裸的女人实在气急了,咒他们不得好死。他们嬉笑着“冯婊子生气咧!”总算同意了让她占一回便宜,只许用嘴!他们拍着驴头祝贺它今天娶二房。 冯嫽第一次把驴屌含在嘴里,有点慌。她满脑子不是被践踏的尊严,而是如何让那畜生听话,在她嘴里本本分分的出精,不要给她一蹄子。它快乐了,周围的畜生也就快乐了…… 她尽量舔的温柔,那傻子很安静,偶尔四蹄蹭蹭地面,不像个惨遭揩油的受害者,倒有点小愉快的意思(德行!)。 她吸的很顺畅,吃下了绝大部分驴精。府里的师父说了,她的悟性极强,学什么都快…… 围观的贼匪边笑边问冯婊子驴鸡巴滋味如何,以后叫你驴婊子罢!有人乱叫冯婊子糟蹋了驴精(明明没有!……好吧,洒了一点点。),还有人大嚷冯婊子说了,汉地贵女喜欢睡公狗!真扫兴,山上连条狗影子都没有,不能如了狗婊子的愿。幸亏有驴!驴婊子再吃一次!再吃一次!!驴身下的女人笑着说吃一百次也可以,它比你们大。有人扑上去要干死驴日的冯婊子,有人吆喝她赶紧再吃一次。山风掠过,他们的嗓门很大,互相问候祖宗。 年青的野兽们还在耽于淫乐,几个头领起了别的心思,想从女人身上榨出更多的钱。冯嫽用了一点简单的挑拨,最老练的最有顾虑,最强壮的干她最起劲,最年轻的隐约想把她占为己有。某天夜晚,盗马贼起了毫无征兆的血腥内讧。冯嫽静静的看着他们互相砍杀殆尽,只有两个胆小的夺路而逃。花了一点时间解开镣铐,她搜检了整个贼窝,真穷!她手持弓箭,一直等着两个余匪忍不住溜回来,瞬间射倒,又细致地肢解了他们。她去厨房给自己做了一锅伴盐麦饭,慢慢吃。真好吃啊!直到吃完,门外的垂死号叫还没停止。她记得其中一个总是排在轮奸的末尾,一副受气样。次日黎明,她穿着不合体的男式袍绔,衣服散发着死男人的汗臭,带着武器马匹粮食和满身伤痕离开。她放过了那只双眼茫然的大屌傻驴。 冯嫽撞上了乌孙军的集结地,才知道蒲类海会战已经结束,乌孙军大胜。她在军中安养,慢慢调理身心,也把山中遭遇向卫尉府做了报告。除了几个府中要员,统共只有解忧和布尔欣知道本次事件的详细内情。几个亲近下属隐约猜到“冯夫人”在什么地方吃了个大亏,当然他们嘴巴很严。自那以后,冯嫽依旧忙碌,出入比过去谨慎十倍了。偶尔那个萨满祭堂冷不丁闯入她的梦中,野兽们又抓住了她,无数的阳具要冯婊子臣服。醒来后,女人总要发怔片刻。 *************************************************************
在长安,没人看到冯嫽的伤痛,也没人在乎。有那么几年,她和她的隐秘事业在汉廷深处的权势圈子里名声鹊起,成了某些人眼中可供进阶的金招牌。她的长安上司从卫尉府到中尉府,再回到卫尉府,又转去使者校尉府,又转回卫尉府,而继续顶着使者校尉府的名义…… 好在很少有人随意干涉她做事。不管怎么说,她名义上是汉公主刘解忧在乌孙的侍从,公主为她挡了绝大部分伸过来的手。 在卫尉府,她有一个“署西域府事”的糊涂职衔,专为她而设,当然不能见光。她甚至有一方“署西域府事”的官印,怎奈很少有露脸的机遇。女人是不能有仕途的,谁稀罕?…… 好在卫尉府给她的八百石官俸不错,自然是绝无可能呈请朝廷点头,而是从府中私设的各地“养吏库”支取。要知道,轮台“养吏库”的储备很大部分来自冯嫽支配的秘密收入,可不成了自己给自己发俸吗?!倒也不缺这一桩荒唐事…… 尽忠天子之余,冯嫽忙里偷闲发了点小财,够养活一大堆几百石的官。 五年前,在敦煌“屯田校尉”官署的餐桌上,坐陪的某“左将军”亲戚神神秘秘告诉她:朝廷里已经有三位两千石要员冒称统管她那一摊子“绝域事”,而先后受责自杀。冯嫽说了几声“哎!哎!”,就着兔肉酱咽下一口热乎蒸饼。她觉得长安大人互相之间的暗拳脚离自己太远了,当然有一天她知道自己错的很离谱。 ********************************************************* 好了,公文收档入库,她可以走了。来收档的新来小吏眉目清秀,说话也中听。冯嫽暗笑自己越来越留意男人的外表。怎么啦?她实在受不了新昆弥瘟头瘟脑的样子,也只有解忧绵里藏针的性子,能与泥靡打得火热,于不经意间牵引着国策。汉公主的手很巧…… 两个半月前,新王泥靡登基。 两个月前,泥靡赐予他老娘、如今的“母阏氏”须卜兰更多封地,也赐予自己的岳父、翁归执政中期的“舍中大吏”、长老会议的新成员叶尔巴众多封地。另有一批大小贵人,得到多少不等的土地金银牧奴赏赐。幸运儿们都是些亲近匈人的死硬派,多年来不惧逆风公开聚拢于泥靡母子四周,终于得到了回报,而期盼更多。 两个月前,长老会议以昆弥的名义,婉谢了匈人龙廷“再送一个左夫人”的联姻试探。据说那位“握衍朐鞮”单于很不甘心…… 两个月前,长老会议有条件地废止了翁归时代释放奴婢、保护自由民的一批法令。 两个月前,昆弥下令扩建汉宫。昆弥下令在城外祭坛以汉文和佉卢文为已故的翁归建碑颂功,碑文牵扯到了乌孙国母。 一个半月前,腹地的两个部落发生草场纷争,昆弥下令弹压。西部边境的一个部落袭击了过路的商队,昆弥下令弹压。赤谷城有贵人子弟与汉宫的中原吏卒起了冲突,昆弥下令左都尉布尔欣查办相关人等。 一个月前,在例行会议上,艾杰长老提出应该让乌孙摒弃渐趋成型的“居国”趋势,走回“行国”的老路。“马背上的乌孙人,才是好乌孙人。”他说的很直率。人人都知道他的后台是长期反对“急切亲汉”的多尔加翕侯。自从新王登基,多尔加翕侯就留在东部的自家部落里,一副枕戈待变的架势。卡以南当场以直率对直率:“强大的乌孙人,才是好乌孙人。”卸任“王相”的话是有分量的,再说他是新昆弥即位的大恩人,谁敢在赤谷城里顶撞他?长老会议驳回了艾杰的提议,甚至没有讨论。 半个月前,翕侯若尔呼受命前往轮台拜访在任的使者校尉郑吉,商讨继续与汉军合作保卫鄯善以西商道等等事宜。 半个月前,长老会议宣布即将开始每年一度的昆弥巡游,主要方向是东部。国母解忧与昆弥同行。这也是再嫁后的解忧第一次在乌孙的重大活动中亮相。耐人寻味的是,本次昆弥巡游的领军将领,是翁归次子、掌握赤谷武力的“骑君”大乐。 赤谷街市的依旧太平,可是冯嫽知道,背后有某些人在挽救局面。 ************************************************** 天色已经暗下来,石塔旁的小道通往崖下巴掌大的泊船石台,冯嫽跳上早已备好的带篷快船。除了腰间的小刀,手戟和角弓都留在官邸了。两个沉默忙碌的瘦削船夫行舟很稳,他们也来自卫尉府,船篷内备有刀弓。冯嫽坐在船尾,换了身灰色短袍配长绔,一副乌孙贵人家里帮佣外出的模样。汉地的月光照耀着乌孙,也照耀着远离汉土的女子,难得的一点安慰。快船沿着河道逆流而上,横穿繁灯点点的城区。左岸看得到大片的商贩手艺人聚居区,嘈杂到让人想亲近一番。相比之下,右岸一栋接一栋的小贵人宅院要肃静许多,虽然少不了内里的蠢动。 三个月来,赤谷城以及整个乌孙国的贵人们最操心的一件事就是——联姻。泥靡和解忧先做了榜样,效仿者如秋日的归雁,或者更贴切的说,像发了情的兔子窝…… 看厌草原世情的冯嫽也惊讶,骑马的贵人就算习惯了天天洗澡,就算住进了两进两出的院子,遇上分配财富和权力的大事,是要立即搬出老章法的!多年亲近泥靡母子的一小帮贵人,不断的办婚事,他们的儿子孙子,还有他们自己,纷纷当新郎。好快活呀!过去的寒酸小户,要娶体面贵人的女儿,姐妹,甚至……母亲。 ****************************************************** 出身山北的某小部落首领叶拉莫力,有个当过骑兵“十夫长”的穷亲戚。亲戚虽穷,却没忘了不知何年何月流到他家里的匈人血脉,每年赶着几只羊千里迢迢拜见牛蝇嗡嗡中的泥靡。乌孙的贵人,谁没点匈人血脉呢?一个马瘦毛长全家住在漏风毡帐里的“十夫长”(早踢出军中了),也配谈论血脉吗?啧啧…… 当然,叶拉莫力从不给穷亲戚难堪,他心软,他也不想得罪那帮喜欢背地里扎堆互相炫耀匈人渊源的穷光蛋们。俗语说“笨马也赶路”嘛! 两个月前“十夫长”的儿子娶了叶拉莫力的小女儿当正妻,陪嫁是二十匹健马加上一千只肥羊,还有其它财货。女孩的父亲甚感幸运,他的新女婿正在为昆弥的红人黎木居将军当差,全家刚得了王赐的庄园,难怪聘礼也给的大方,没让女方丢了面子。时下的小贵人心中,这样的联姻是不可多得的恩泽。 另一桩婚事就很难称为“恩泽”了。长期参与官属作坊经营的索热木家族,祖上是复国英雄猎骄昆弥的亲近办事人。索热木家族自恃根基深厚,不怎么搭理须卜兰,也不让子弟去汉地“长见识”,虽然全家都搬到了赤谷城过舒坦日子。力主在汉匈之间“持两端 不偏颇”的长老们,本来对这一家人没什么意见,普普通通富贵闲人嘛!但得罪了恶婆娘须卜兰,遭人记恨的后果很可怕。发现苗头不对,这一辈的当家人克齐•索热木四处奔走,想跟新昆弥口中的那帮“忠心人”搭上关系,奈何不断的碰壁。真是一言难尽…… 官属作坊的陈年黑账目,哄传着要排进长老会议的议事日程。贵人中纷纷传言“索热木一家要倒了!”平日锦上添花的人,现在躲得远远的。看不出有谁愿意帮这个家族,不上来踩一脚就感激长生天吧! 一个月前,索热木全家小声小气出门办婚事,生怕走了风声。当然,全城的贵人没有不知道的,或笑或怕或叹气或木然。新娘子是克齐•索热木的寡居母亲,一位珠圆玉润的五旬女子,新郎是昆弥“潜邸”——山南牧场某低级管事的十四岁小儿子,当然没什么匈人武勇血脉,八辈子的牛粪味倒是不缺。据说克齐•索热木跑了两趟山南,那位管事擦着油嘴,醉醺醺松了口“咱小子要了你娘,咋说哩?你娘是好女子哩!咱小子命好哩!你贵人咋说?咱小子差了辈咧!”。索热木笑的很努力。 依照约定,女方在赤谷城置办了阔气的婚宅外带男女仆役,牧场管事的脑筋很开通,不反对儿子进城沾染“中原人的堕落”。当然,婚事得在牧场大事操办一番,就连“母阏氏”也赏脸哩!索热木家族岌岌可危的形势,随着新婚之夜毡毯上一对新人彻夜未眠的啪啪作响,随着新郎得了王赐的一个闲差,随着肥美妇人回到城里若无其事抛头露面当起了小家庭的勤快主妇,并在一年后为丈夫生下一个男婴,悄然化解了。 冯嫽得到密报,这桩买卖的搭线人是新昆弥的长子、未满十三岁的细沈瘦。密报说少年王子热心保媒拉纤,还没要报酬。真是个大好人。 几个月来,冯嫽多次就近观察过新昆弥的儿子,感觉这个少年与他父亲有骨子里的迥异之处。两人私会时,解忧跟她聊过泥靡的特点:浑浑噩噩而又深信长生天的眷顾,对老娘有极强的心理依赖,易怒,遇到阻力又容易退缩。但是细沈瘦的办事风格不像他的二流子爹。 以索热木母亲的婚事为例,传到昆弥夫妇耳朵里,泥靡的反应是“看牛的孩儿日了贵人他娘哩!苦了孩儿,贵人娘可美着哩!” 倒是……发挥稳定。细沈瘦呢?冯嫽的密报说:细沈瘦最初的开价要索热木的女儿给管事儿子当正妻,而母亲陪嫁做妾,等于祖孙同嫁。不管索热木如何哀告,昆弥的儿子不肯改主意,理由十分堂皇“你母亲年纪太大,不容易生孩子。当了正妻,地位也不稳。” 既然如此,何苦逼着人家陪着孙女出嫁做妾?细沈瘦又讲出半通不通的所谓道理:“男人年纪太小,娶妻以后心思不稳,最好老婆家有个知根知底的母辈一起过去照顾。男人长大些,可以让她回家么。”听着难以反驳的高深道理,索热木很想跳河。还是须卜兰看不过眼,骂了孙子一句“哪家贵人的母亲给人做妾?!”才算留了失势“贵人”遮羞的最后一丝体面。但细沈瘦又加了一句,要女方家里自己去谈,“谈好谈坏,我做不了主。”至于男方的出身,索热木原想订个正经人家,见到“少年王子”却压根儿不敢提了——女儿都不知能否出火坑! 这才有了克齐•索热木的两次山南之行,好说歹说,亲事办下来了。只因为那个十三岁少年的一句话“我做不了主。” 细沈瘦的“讲道理”和“做不了主”让冯嫽很不自在,甚至浑身发毛。可说到底,他只是众多麻烦的一个,只能先留意了。
******************************************** 揣着一肚子心思,冯嫽在河边某大宛风格的双层干砖宅院附近上了岸。快船无声地离去。宅子里住着大宛现任国王的弟弟,也是卫尉府“运用”的一个秘密机关。岸边有背弓挎刀的人接应,引着冯嫽进院。院中泼洒的,还是汉地的月光…… 冯嫽不是一个易感伤情的人,这一刻,孝武皇帝的名篇却跃上心头: 天马徕,从西极,涉流沙,九夷服。
天马徕,出泉水,虎脊两,化若鬼。 九夷何时能服?冯嫽不由得暗叹:“我们要吃一阵子苦头了。” 贴主:wusunnimi于2024_05_16 1:25:03编辑 贴主:wusunnimi于2024_05_16 5:28:31编辑 贴主:wusunnimi于2024_05_16 11:30:55编辑
贴主:wusunnimi于2024_05_17 2:33:29编辑
广而告之:AI在线脱衣「点击」立刻脱掉女神的衣服!
贴主:wusunnimi于2024_05_17 2:33:29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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