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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魔】(92-110)作者:然仔的哀伤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4-06-02 19:52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92   云岳瞧着两人亲密模样,当真就像是同胞姊妹,一样的貌美如花。心道:「我只道师妹调皮捣蛋,却没想到她还会安慰人呢!」杨志浩则想:「这位姑娘又温柔,又体贴,只可惜不知她芳名为何?」张口欲问,突然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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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岳瞧着两人亲密模样,当真就像是同胞姊妹,一样的貌美如花。心道:「我只道师妹调皮捣蛋,却没想到她还会安慰人呢!」杨志浩则想:「这位姑娘又温柔,又体贴,只可惜不知她芳名为何?」张口欲问,突然忖道:「不对,我这样问人名讳,未免太过突兀?何况恩公在侧,瞧他两人先前的亲热模样,不是情侣,便是夫妇,我若当真问话出口,那成何体统?」心中想着,不知怎地,竟是微有酸意。
  云岳看看天色,道:「时候也不早了,我看我们也得动身了,否则等到日头大明,恐怕有所不便。」柳玉琼点头道:「不错,我们也该走了。」回头向杨桂两人笑笑道:「不如我们一起走吧,也好有个伴。」杨志浩犹豫了一会儿,道:「好,就一起走好了。」当下由柳玉琼指点出山路径,净选些小路曲道,避过搜山的黄山弟子耳目,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便出了四明山区,一路上还故布疑阵,以免黄山弟子追了上来。
  出了山区之后,四人首要之务便是先找家客栈歇息,顺便抓药整治伤势。拼斗了大半夜,杨志浩虽说是年轻力壮,但到底是有伤在身,不比平常,需要更多的休养来恢复体力,加上久未进食,人是铁,饭是钢,总不能空着肚子带伤到处跑。这一路赶来,四人快手快脚的已经离开四明山有百里之遥。
  是夜,四人分居两间客房,于客栈中暂时歇息。桂青霜心细,知道自己身穿苗装,露臂现腿,十分惹眼,容易被人察觉,因此托云柳两人到镇上买了些易容用品,女用汉服,免得招摇,引人注目。
  柳玉琼见桂青霜买了这些物事,她冰雪聪明,随即笑道:「啊,桂家妹子,你要易容啊?」桂青霜微微一笑道:「是啊,否则我这一身打扮不免太过显眼,人家一看就知道我不是中原人氏,黄山弟子只要一问就知道我们下落,那时就算想逃也逃不了啊!」柳玉琼点头道:「说的也是,要让人找不到树叶,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树叶藏在树林里,如此一来,他们神通再怎么广大,要在树林中千千万万片树叶中找到自己要的那一片,那…嘿嘿…恐怕他们也没那么大的神通吧?」桂青霜笑道:「正是如此。」说着,将两人买回来的一些易容物事调和搅拌,制作易容膏。
  柳玉琼睁大了眼睛看着桂青霜将买来的易容物品放在桌上,又从怀中掏出一罐又一罐的瓷瓶容器,不一会儿便放满了整张桌子,不禁惊讶,心想道:「没想到她身上还藏了这么多东西,怎么外表一点都看不出来?」忍不住问道:「妹子,你身上到底藏了多少东西?」桂青霜笑笑道:「也不多,我只是每种毒药,解药都拿一点,瓶瓶罐罐的大概有七、八十种吧,身上的东西大概也只有十来个而已。」柳玉琼叫道:「十来个而已?我若像你一样身上藏了十来个瓶子,一路上奔跑逃命,这些瓶子怕不早被我摔个稀巴烂了?」桂青霜略带伤感,黯然苦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既然已经选择逃亡,就只有继续走下去了,身上带多这些瓶瓶罐罐,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否则本门毒药天下第一,一旦中了,没有解药立时解毒,绝对活不过三天。」柳玉琼吐了吐舌头道:「这么厉害?」桂青霜点点头道:「就这么厉害。」柳玉琼双眼骨碌碌的转动,瞧着桂青霜这里东倒一点药粉,西搅一把易容膏,有时又从同一瓶罐之中倒出金黄色的黏稠汁液进入易容膏中,心中不禁大奇,暗道:「怎么一个罐子能装这么多东西?」定睛一瞧,拿起桂青霜的罐子仔细一瞧,原来那些瓶罐都是经过特殊设计,一个罐子同时之中有好几个暗底,可以承装各种不同的毒药解药,或湿或乾,任凭己意。
  柳玉琼看着桂青霜忙碌异常,偏偏自己又受了伤帮不上忙,只能坐在一旁看着桂青霜做事,心中甚感无聊,随意地拿起一个瓶子,将瓶塞拔开,便觉一股香味冲了上来,轻轻一摇,香气更是浓郁,柳玉琼用力地嗅了嗅由瓶中散出来香气,喜道:「啊,我知道,这是酒香,桂家妹子,你还藏酒啊?」桂青霜一怔,由柳玉琼的手中拿过瓶子一闻,笑道:「哦,这个啊!不错,这是我们苗疆特制的桃花酒,有点类似你们汉人的女儿红,不过有点不一样。」柳玉琼问道:「有什么不一样?」桂青霜答道:「这桃花酒是药酒,不是普通你们平常喝的酒,通常这『桃花酒』都已经藏了十几年来,只有在洞房花烛夜的那天才可以拿出来喝。」柳玉琼奇道:「为什么?」桂青霜脸上一红,道:「因为…因为…这…这酒比较特别,是给夫妇同饮的。」柳玉琼又再问道:「只能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给夫妇喝?这有点不太合情理吧?难道这对夫妇当夜就需将一坛桃花酒喝光,不能日后再喝?」桂青霜道:「成了夫妇后,你日后要喝自然也行,当然不会规定当天就将整坛酒喝光,我们那会这么不近…不近…人…那个,只是这酒一次只能喝少量,不能喝太多,喝太多妻子就苦了。」柳玉琼笑笑道:「是啊,若在洞房花烛夜醉倒了,那可不是太扫兴了。」说完,暧昧地向桂青霜一笑。
  桂青霜一愣,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以为这酒性烈,极易醉倒,心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若是此酒只能醉人,那我们的桃花酒也就没什么稀奇了,那还需要酿个十几年才在洞房花烛夜饮用?」只是笑笑,也不点破,道:「是啊。」说着将那瓶桃花酒随手放在桌上。
  柳玉琼并不嗜酒,但无聊之际,不免东张西望,没事找事做,跟桂青霜聊聊天,但桂青霜因忙于制作易容膏好掩人耳目,对柳玉琼的谈话不免唯唯诺诺,有一声没一声的应着,柳玉琼只觉得兴趣索然,没什么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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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角一带,扫了桌上的桃花酒一眼,发觉自己手中还握着桃花酒的瓶塞,当下伸手将桃花酒取过,就要塞上瓶塞。
  她才将桃花酒拿近,那浓郁的香气迎面扑来,不禁燻燻然的感到舒服非常,香气入鼻,喉头不禁觉得甚是乾裂,想喝些什么,四望寻找茶水,茶壶中却是乾的,全被桂青霜用来制作易容膏去了。
  柳玉琼瞧了瞧怀中的桃花酒,闻着桃花酒发出的香气,口中乾渴更甚,心道:「找不到茶水喝,就向桂家妹子要一点桃花酒来解解渴好了,想来她也不会那么小气,借我喝一口也不给。」当下向桂青霜叫道:「桂家妹子,这酒借我喝一口行不行?我好渴。」桂青霜此时正忙于制作易容膏,不能分神,只听到柳玉琼说我好渴,以为她要向自己借茶水喝,却没注意到屋子里的茶水已经被自己用光了,想也不想,当下便应了一声道:「你喝吧!」柳玉琼嘿了一声,心道:「可以尝尝鲜了。闻这气味这么香,不知道味道好不好?反正我也没喝过苗疆的酒,就喝一口试试看,解解渴。」将瓶子凑到嘴边,咕噜一声,仰首喝了一口桃花酒。
  那酒入喉,香气更浓,当下便止了柳玉琼的口渴,而且还弄的她满嘴香气。
  柳玉琼喝了一口桃花酒后,只觉得整个人彷佛被云雾簇拥,花海拥抱般,整个人飘飘然的,一颗心浮荡荡的,香气萦回,久久不散。渐渐地,一股热力自丹田中昇起,窜向四肢百脉,弄得她心脏怦怦急跳,脑中满是欲念绮思,挥之不去。肠胃暖暖地好似火炉,每一次呼吸就好像是用风箱鼓火般,越搧越旺,全身也就更是发红发热,一双眼睛水汪汪地泛出媚光,脸上娇艳红晕,云霞满面,骚痒袭向下阴,登时坐立难安,『啊』的一声,双腿挟紧蠕动,甚是难过。
  桂青霜听得柳玉琼叫了一声,随即问道:「怎么了?」回头一看,只见柳玉琼娇颜红似烈火,耳朵像是烧红了的木炭,额上冒出极为细小的一片汗珠,整个人如坐针毡般摇来摇去,一手扶在床头,一手似乎是忍不住骚痒在胸口掏摸,脸上红光闪动,鼻息咻咻,口中吐着热气,桃花酒则已经塞上了瓶盖,放在床上。
  桂青霜吃了一惊,叫道:「柳姐姐,你怎么了?」连忙放下手边工作,冲到柳玉琼身边,将她扶住。柳玉琼一手搭着她的肩,一边还斜倚在她身上,吐气如兰,状甚难过的娇喘道:「你…你的…桃…桃花酒很…很好喝,不…不过…后…后劲好强,我…我快撑不住了。」桂青霜瞪大了双眼,惊讶道:「你…你喝了桃花酒?」柳玉琼无力点点头道:「我…我刚才不…不是向…向你要来解渴吗?只…只是…喝…喝下去好…好奇怪…我…我全身好像…好像火在烧。」说着,忍不住身子扭晃,啊的一声,脸上春意盎然。
  桂青霜又好气,又好笑,又是无奈,低声在柳玉琼耳边苦笑道:「柳姐姐,这……这不是普通的酒啊!也…也不是用来解渴的,是…是…用来…用来…增近闺…闺房之…那个的春…春那种药,唉,你怎么喝了?」原来,这桃花酒不比寻常,它是一种药酒,由于在制作之时便加了数味壮阳催情的药物一同酿造,因此药力甚强。而且也就因为它是一种药酒,对于治疗内伤颇有奇效,少量的啜饮一小口还不妨事,但方才柳玉琼一阵口乾舌燥,急需茶水润喉,虽只喝一口,却是一大口,显然已经过量,登时惹得欲火烧身,身体发烫。
  柳玉琼一惊,娇喘喘地问道:「那…那该怎…怎么办?」桂青霜脸上一红,低声道:「没有办法了,这药酒是没有解药的,你就是用冷水浇头,寒冰敷身也没有用,只有…只有找男人了。」说到这里,脸上已经红的像块红布。
  柳玉琼胸口剧烈起伏,也是羞不可抑,只是她脸上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因此却也看不出来。当下喘息道:「妹…妹子,扶…扶我去…去找…找我师兄。」话声嫩媚动人,春意浓浓,语调呢喃,如怨如诉,听得桂青霜虽是女人,也不禁血行加速,心旌摇动,面红耳赤,低声道:「好,我立刻就带你去找云大哥。」其时天色已晚,但桂青霜仍是异常小心,先将房门打开,探头四处看了看有没有人,确定没人后才扶着柳玉琼来到云岳的房间,伸手轻敲云岳的房门。
  云岳正心想柳玉琼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才想要到桂青霜处问问,没想到就有人来敲门,当下呀啊一声,打开房门便看见桂青霜正扶着柳玉琼站在门口,不禁吓了一跳,关心问道:「我师妹怎么了?她的内伤复发了吗?」桂青霜摇摇头道:「不是,我们进去再说。」云岳点点头道:「好。」当下让桂青霜扶着柳玉琼进了房间。
  桂青霜将柳玉琼扶至床上让她躺下,同时悄悄对她道:「之后就全看你了。」说完,嘻嘻一笑。柳玉琼满面红晕,狠狠地瞪了桂青霜一眼,也对她悄悄道:「谁不知道你等下回去之后是不是也会喝上一杯,说不定还会喝的比我多呢!」说着,虽然全身烫热,仍然顽皮地对桂青霜做了个鬼脸,挤眉弄眼,甚是俏皮可爱。桂青霜被她说的脸色一红,啐了她一口道:「没一句好话。」云岳见两人在床头边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竖起耳朵想听,两人的对话已经完结。当下向桂青霜问道:「桂姑娘,敢问我师妹是怎么了?怎么…」桂青霜不等他问完,似笑非笑的看了云岳一眼,神秘地道:「你有福了。」云岳被她说的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心道:「我怎地有福了?」愕了一愕,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的内伤…」桂青霜摇摇头道:「这与她的内伤没有关系,她的内伤复元的很快,没有复发,伤势很稳定,只是有点劳累,休息一下就好。」说完回头看了看柳玉琼,向她眨了眨眼。柳玉琼红云满面,心道:「这ㄚ头什么时候变得机灵起来了,还会向我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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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岳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我还以为她的内伤恶化了,那就麻烦了。」桂青霜笑笑道:「不会的。」看了看四周,问道:「对了,云大哥,志…志浩不是在你这里吗?怎么没有看到?」云岳哦了一声,微笑道:「他刚刚就在你们来之前出去了,说要到外面走一走,大概一会儿就回去了,你不用担心。」桂青霜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我没瞧见他。」笑着向云岳眨了眨眼睛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晚安。」说着,退出了房门,临走前还不忘背着云岳向柳玉琼扮了个鬼脸,以牙还牙,羞得柳玉琼紧闭双眼,一动也不动。
  云岳走上前去将门关上,回头瞧见柳玉琼手足舞动,身子不断在床上翻来覆去,鼻息急促,还不时发出啊嗯的甜腻春声,听来似是痛苦,又令人心痒痒的。
  云岳心中奇道:「师妹在搞什么鬼?」走上前去,握住柳玉琼的双手道:「师妹,你怎么…」话还没说完,柳玉琼已经等不及了,整个热烫如火的娇躯贴了上来,双手挣脱云岳掌握,紧紧环抱着云岳脖颈用力下扳,香唇一凑,四唇相接,将舌头渡了过去。
  云岳唔唔的发了几声,怀中彷佛抱了个火炉似的,柳玉琼的肌肤又热又烫,又嫩又软,整个人小鸟依人的躺在胸前,麝香阵阵,随着桃花酒的药力渐发,身子红热,登时薰香体味藉热力上腾,钻入了云岳鼻中。
  云岳一边吻着柳玉琼,与她津液交流,香舌相搅,一边闻着那诱惑力十足的女性体香,还不时混着桃花酒独特的醉人香气,直把他弄得意乱情迷,虽然觉得奇怪,师妹今天怎么变得如此热情大胆,但此时实在没有时间细想,身子藉势一压,整个人扑在柳玉琼身上,双足抖掉鞋袜,上了床。
  柳玉琼被他紧压在身下,自然而然的起了反抗之念,再者她因喝了桃花酒后全身发烫发热,那受得了云岳压在身上所带来的热气?嘿的一声,硬是翻了过去,双掌按在云岳双肩上,喘气呼呼地道:「好…好热,我…我…我快受不了了,我…我要在上面。」不待云岳有所反应,已将外衣脱下,露出丝质贴身,若隐若现,薄如蝉翼的中衣。
  云岳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地看着柳玉琼将衣服脱掉,一头乌黑长发后扬散开,姿态优美极了,彷佛就是一道飞瀑流溅,披泻之时,在空中云霞飘展如缎,光滑细致,乌黑油亮。
  再向柳玉琼看去,只见她眼波流动,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己,眼神慧黠俏喜中带着狂野大胆,娇媚风情里藏着性感成熟,就像是一朵承接充足雨露之后的雍容玫瑰,火红而鲜艳,热情而炙烈,引动着云岳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隐隐跳动,又像是当令时节的成熟蜜桃,吸足了水份,涵成了养份,白中透红,充实饱满,那么的鲜嫩多汁,引人采摘,恨不得立刻咬它一口。
  这一来,云岳的欲火立时被全面点燃,胯下阳具随即膨胀涨大,怒峙挺立。看着柳玉琼低头俯首,像只发情的母豹,目光炯炯地瞧着自己,彷佛自己在刹那间成了她的猎物,她变成了世界的女王,高贵尊荣,风情万种。眼神满是挑逗性的浓冽春情,又是饥渴,又是害羞,水汪汪地洒出重重情网,紧紧将云岳缚住,云岳只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好像是一只落入蛛网中的昆虫,被柳玉琼一丝又一丝的圈住,动弹不得。
  柳玉琼状似难过的扭摇着身子,樱桃小巧的朱唇红润鲜亮,油嫩溜滑,那么的诱人,不时还有热气吞吐,看的云岳阳具充血,直想将阳具插入柳玉琼口中,要她帮自己口交。
  柳玉琼则等不及了,贴身的中衣自雪嫩的香肩滑落,那么的轻柔飘逸;全身肌肤因发热而变得淡红,微微的发散体香;插云双峰圆滚饱满,双手一挤,现出的深深乳沟因汗珠的湿润而闪动着诱人的光泽,亟需异性的慰藉。心中欲火熊熊,阵阵热气袭上心头,彷佛胸口当真就有一把大火在炽烈燃烧,不禁呼吸急促起来,又快又短,玉乳跳动起伏,更是刺激云岳欲念如狂。
  柳玉琼身子猛然前倾,双肘按伏在床上的云岳的头两侧,樱唇上沾了一丝乌黑长发,吐气如兰,向云岳薰来。头低臀高,玲珑有致的身体勾勒出完美的曲线,状若新月,圆翘的美臀的高高挺起,修长的玉腿略略分开,双膝跪在床上,彷佛就是一只随时可以扑出猎食的花豹,那么的充满能量,蓄势待发,胸前双峰也因下垂,看来更形肥圆可爱,不住地吻着云岳的额头、脸颊。
  云岳双臂抱住柳玉琼,手掌在她凝脂般无瑕的美背上轻轻摩娑,只觉触感柔嫩滑美,几乎是吹弹欲破,只要一碰就会碰出水来似的舒服温暖。手掌渐渐往下抚摸,划过纤细的蛮腰,圆挺的雪臀,修长的大腿,过山丘,涉深谷,终于来到了芳草萋萋的迷人玉洞,手掌轻抚,中指将军当前锋,首先入洞一探。
  云岳的手指才刚缓缓插入柳玉琼的温暖玉洞,便发觉那双腿之间的浅谷已经是湿润已极,淫水泛滥成灾,只是食指指尖在那鲜红嫩唇上轻轻一划一挑,柳玉琼便是身子一阵扭摇,花唇鼓动,发出温黏的吸力,彷佛张开透气的蚬壳赤贝。花蜜淫水满溢,肉唇一阵收缩,便有晶莹黏滑的犹温淫珠,如花瓣上的朝露般,颤巍巍地沾在柳玉琼的股间嫩肉上,莹莹生光。
  一个不小心,淫珠滑落,带着一条细长透明的黏丝在空中飘了飘,晃了晃,这才断成两条,一条回收飞扬,一条则掉落缠弄在云岳的龟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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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玉琼被云岳用手指这么一挑,登时穴中彷佛通了电流似的麻痒酥骚,好像有几千几万只跳蚤在阴道中噬咬一样,想伸手去搔,偏生又全身无力,张口欲叫,却只能发出唔唔春声,只有求助于云岳,不住地以小穴迎合着云岳的手指,扭摇着屁股,任他在洞中采蜜,好解穴中酥骚。满溢的爱液则湿了云岳的手掌,顺着雪白的大腿根部流下,变得更加诱人。
  云岳此时也快忍不住了,柳玉琼喝了桃花酒后,血行加速,体内热气蒸腾,体香被热气所激,自然变得更为浓洌,由柳玉琼身上的毛孔散发到空气之中,混着小穴蜜汁直流的淫香,弥漫着房间,既淫靡,又放荡,却又热情洋溢,充满活力。
  倏地,云岳将手指由柳玉琼的小穴中抽出,在床单上擦了擦。柳玉琼本来被云岳用手指服侍的正舒服,虽然不是很满足,但至少有个东西可以暂解自己的幽骚酥痒之苦,冷不妨云岳突然抽出手指,穴中一阵空虚,正需要安慰的时候云岳却来这一招,存心吊人胃口,不禁又爱又恨,酥骚酸痒的感觉登时变得强烈无比,再也顾不得放浪淫荡,伸手探向云岳的鼠蹊部,一把抓住云岳的阳具就往自己的小穴里送,实在是无法忍受那骚痒之苦。
  云岳其实并无意吊柳玉琼的胃口,柳玉琼洞中奇痒,亟需云岳的大家伙抚慰,云岳何尝不是玉茎充血膨胀,几欲爆裂,阳具既热且硬,又痒又涨?当下顺势而为,被柳玉琼玉手握住的阳具一阵舒服,只觉得柳玉琼的手又柔又软,光滑平顺,整个抓住棒身,热气相导,稍降阳具温度,略略感到一种解放的快感。
  云岳双手则顺势搭在柳玉琼臀部的那两片皓月上,略一用力,手指陷入臀肉,便觉弹力十足,肌肤光滑细致,抚之如若锦缎,十分舒服。而这时柳玉琼也忍不住了,玉手才将云岳的龟头塞入蜜洞,便迫不及待的沉腰坐下。
  云岳只觉阳具一暖,大家伙已整个贯入柳玉琼的洞中。龟头刚入,便将柳玉琼两片多汁湿透,充血发红的肉唇向两旁挤开,含着云岳的肉棒约略成一个圆形,整个塞的密实。阴道中的淫水受云岳肉棒挤压,登时溢出,还带着些许泡沫。
  柳玉琼虽说是自己将云岳的阳具带入自己的小穴,但就在那阳具塞入之时,仍感一股热血上涌,激情不能自己,樱唇微张,似叹似怨地叫了一声『啊』,叫声柔腻幽延,拖的似断还续的唇音就彷佛牵缠万缕的情丝,低回荡魄,勾魂萦心,一丝一缕都像抽丝剥茧般,细细的,慢慢的,引出人们的情欲。陡然『啊~』的一声,叫声低旋而回,骤高八度,便如同江南女儿家的刺绣妙手这么的一钩一挑,轻绷一声,丝线飞起,温柔而细腻,玲珑而细巧,钓起了欲念情火重回高峰,悬出了深埋心底的爱意。
  云岳也是同样的嗯唔了一声,紧绷欲爆的赤红阳具被送入了一个温暖的蜜洞中,又柔又软,再加上有淫水润滑,就像整个陷入温热的泡棉之中,舒泰之意以阳具的中心传遍全身,神经一阵放松,差点就抵不住柳玉琼的请君入瓮后的一阵急扭,当场射精。急忙舌顶上颚,口水连吞,咕噜微响,真气一连数提,才及时止住了龟头中的一阵鼓动,免了提早丢盔卸甲之丑。
  虽是如此,云岳仍感到下身阳具一跳一跳的阵阵蠢动,每一次跳动就好像挑动着云岳兴奋之极的紧绷神经,连心神都在那一跳之际,不由自主的一阵恍忽,全身微微发颤,只是外表看不出来。龟头处则是热血汹涌,一股滚水沸腾般的力量在龟头里激荡,连青筋都涨得圆大,似是不断地逼迫着要云岳的阳具更为长大,却总是不能得逞。
  云岳只觉得下身难过之极,尤其是兴奋之际,那阳具感觉就好像是被人紧紧用袋子包住,不许涨大。龟头的皮肤涨得红通,又红又亮,伸手一摸,当真是又滑又紧,十分顺手。
  这还不说,最要命的是云岳的欲火还在不住高涨,阳具自然就会不断充血,如此一来,云岳的阳具理应更呈坚硬,旦事实却不然,云岳阳具中的旧血未退,新血便已汹汹而至,两股力量相击反激,搅在一起,就如同胡弄一锅浑汤,酱醋油盐,胡椒烈酒整个调在一起,当真是又麻又辣,又酸又苦,此刻的云岳就是如此。
  坚硬的阳具看似屹立不摇,英姿昂扬,实则外强中乾,麻痒酥酸,骚硬涨痛,百味俱全,就像是被蛀空的神木,几欲断折两截。再也忍受不住,急忙快速在柳玉琼穴中抽插起来,藉着男女性器交合来发泄攒积的能量热力,欲念情火。
  柳玉琼当然也好不了多少,两人同一心思,都是希望狠狠地发泄一番。当下男的狂,女的野,柳玉琼在上,雪臀摇扭的如同波浪起伏,吞吐阳具,狠狠地让它撞击穴中嫩肉,以解穴中骚痒。高挺圆鼓的大乳也随之上下跳动,又白又嫩,还泛出柔光,似是在向云岳招手,更是望之令人情欲大盛,就想摸一把,好好地把玩抚弄。
  到了这个地步,云岳自然不会客气,暴殄天物,冷落了柳玉琼的肥大美乳。手臂伸长,一手一个,就像持球般将柳玉琼的两个丰满圆硕的紧紧抓住,只略一用力,十指便深陷其中,掌心感觉到柳玉琼的肉乳隐隐藏有一股柔韧的反弹之力,乳球整个握在手中,既温暖,又滑顺,兼之弹力十足,且因云岳掌上用力,柳玉琼的胸部更因此而蒙上了一层粉红淡光,粉嫩娇贵,直是令人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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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在两人激烈交战之时,隔壁突然传来一声极低的碰撞声,似是有什么瓶瓶罐罐的东西被打翻,接下来便是一声女声低呼,叫声虽轻,但焦急之意,表露无疑,若不仔细凝神倾听,实在听不出来。
  云岳内功极高,虽然正与柳玉琼抵死缠绵,轻怜蜜爱,但隔壁的轻呼叫声仍逃不过他的耳朵,约略听得『啊』的一声,心中一动,便听到窗户开阖声,还没想清楚怎么会有人在夜间开窗,柳玉琼已经整个将身体贴了上来,圆润鼓满的美乳紧抵他胸口,身子压低,眉眼带笑,玉颊含春,轻轻厮磨起来,当下色授魂予,没空去担心隔壁发生了什么事。
  云岳躺在床上,下颚微收,略略将头提高,颈项悬空,向身前望去,便看见柳玉琼嘴角微翘,眼神水汪汪地的媚目流波,尽是浓情蜜意。雪白粉嫩的酥胸玉乳紧压在自己胸口,一片白晰,再加上柳玉琼身子上下前后,左右摇晃的将她的两个美乳紧抵在自己身上划圈,两个乳球时垂时扁,时即时离,不时还因汗珠滚落,身子却突然后仰甩起,美乳上下一阵腾动,带起柔光润泽,玉珠飞耀,看得云岳心头欲火又是一轮狂卷,虽说被柳玉琼这门『玉乳磨胸』的功夫弄得快意舒活,整个身子好像被烫熨过似的服贴,魂儿飘飘,魄儿娇娇,但胯下阳具却还不知足的骚痒蠢动,似在催促云岳尽快施展出他的男性雄风,彻底征服柳玉琼。
  云岳本来已经稍熄的欲火被柳玉琼这么一搞,又重新熊熊燃起,四肢一紧,将柳玉琼整个翻过压住,身子虎地一声坐起,健臂挽在柳玉琼玉腿的后膝部位,将之扛起,搭在肩上,露出了柳玉琼那白玉如瓷的大腿柔肌,湿漉漉的殷红赤珠,以及大片茂盛芳草。
  云岳看得双目冒火,阳具不由自主的急跳快抖,似是等不及的要寻穴而入,但仍是强忍兴奋以及阳具涨疼,右手捧着自己的阳具龟头轻轻与柳玉琼的阴唇赤珠接触,上下磨动。
  这一来,红通烫热的龟头半浅不深地在柳玉琼的私处触弄,极尽挑逗之能事,柳玉琼那受得了?眉头紧攒,状似痛苦地发出时断时续的娇吟,双腿自然而然地就想伸回,却被云岳强力按住,玉门赤珠急速充血发红,娇艳鲜然,在微光下,就好像颗蚌壳中的光滟宝珠,正自发出动人的光泽。
  柳玉琼身子直扭,曼妙惹火的身材蛇般的蠕动,玉颊火热,香汗淋漓,自鬓角流下,酥胸起伏,双眼迷离地向云岳央求道:「师…师兄,快…快进…进来,我…我忍不住…了,呜啊…啊…呜…」便在这时,云岳也忍不住了,阳具蜜穴气机相引,柳玉琼的小穴彷佛有股吸力似的,又热又暖,发出漩涡般的牵引力道,将云岳的阳具卷入。
  云岳心知难以抗拒,索性一横心,力道集中后臀,猛力前撞,阳具如攻城巨木般,整个狠狠地贯入柳玉琼的小穴中,只听滋的一声,发出又脆又响着肉击声,『啊』的随着柳玉琼一声兴奋的呼叫,就像一个渴望玩具已久的小孩,突然间得到了心爱的玩具,当真是大旱逢甘霖,眉舒容展,脸上露出欣慰满足的笑容。
  云岳也是感到一阵绷紧后的舒爽,阳具一送而抽,才将阳具抽出柳玉琼体外,低头便看见那细嫩可爱的鲜红蜜穴,湿漉漉地热的发光,连自己的阳具也是沾满了两人的淫液,又油又滑,彷佛调了蜜似的,喉头咕哝一声,阳具又重新充满能量似的涨大难受,忍不住顺势滑入,直捣黄龙。
  这一次,云岳不再小火慢炖似地的跟柳玉琼调情,而是大火快炒,新鲜热辣,一上来便是暴雨狂风,千军万马的冲刺,舂米似的越捣越快,弄得柳玉琼全身狂抖,丰乳颤动不止,幻出迷人之极的乳波,叫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销魂,呻吟道:「师…师兄,啊……啊…你…再…再快…啊啊啊啊……,我…我快…快死了…啊……啊…好……好美…你…你要弄…弄死我…我了…啊啊啊啊啊…」。
  云岳正在兴头,自然不会这样就停手,每一次抽送,花样都有所不同,或快或慢,急缓有节,急时如行雷闪电,霹雳般的轰然雷震,记记打入柳玉琼的花心深处,水声滋滋,慢时则如老农翻田,速度虽然不快,但次次切中痒处,准确无比,或而轻刮徐抽,藉龟头圆棱与阴道壁相碰撞,增加抽插快感,或而卷入旋出,溅起淫水爱液,热气直达花心来瘫痪柳玉琼的神经。双手也不闲着,抚摸着柳玉琼白嫩柔晰的雪臀臀肉,有时手指还在两人性器之交处沾些淫液,在柳玉琼的菊花蕾上又抹又涂,不时还在一旁抠挖,把柳玉琼弄得快感连连,几乎是呐喊般的叫了出来。
  云岳鼻中闻着如脂的乳香,阳具飞快的抽送,噗滋噗滋的发出声响,柳玉琼温暖柔嫩的小穴像个海绵般将他的阳具包住,时紧时缠,有时还像个无底洞般,要将它整个吸入深处,化而为一,整个人已经沉醉在性爱的欢娱之中,低吟道:「师…师妹,你…你好紧啊,好…好舒服…太…太好了,师…师妹…我…我好像…要…」要什么还没说完,柳玉琼的嫩穴深处突然传来一股强极的吸力,这吸力是如此的强力,似乎连云岳的魂儿都要将之吸出。
  云岳被柳玉琼这一吸,只觉得龟头阵阵酥酸,而且这酥酸还像藤蔓似的蔓延开来,原本坚硬胜铁的棒身一阵骚麻,精关鼓动,真阳频震,连阳具根部都有种彷佛要被连根拔起的感觉,一种酸到骨里,力气放尽的真空。

  97

  『唔~~』的一声,云岳发出浓浊的低吟,脸上涨得通红,牙根咬的紧实,一口气停在胸口,全身筋脉绷紧,竭力保住真阳不失,就彷佛用尽力气在拔河一样,虽然竭其所能,但手中的带子还是缓缓的一寸寸自掌握中溜走,手心又湿又滑,只靠一口气硬撑。虽是如此,云岳的龟头上已经沁出数滴精液,身子略向前移,沾到了柳玉琼乌黑浓密的毛发上。
  柳玉琼则是被云岳弄得筋疲骨软,玉足自云岳的肩上滑落,几乎不能动弹,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全身气力几乎放尽,就好像大战过三百回合般身子空虚无力,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耳中则听得云岳『嗯~唔~~啊~~』的要力挽狂澜,止住不泄。
  柳玉琼『荷~~荷~~』地大口喘气,螓首略抬,只觉得才一使力,那股无形酸软之感便从颈项以下连锁反应,经由脊骨,像大石骤落水塘所激起的震波水花般,向身体的每一处传了过去,震波到处,那处身体便彷佛有千巾之重,但承受之力却只有百斤。
  柳玉琼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先是一紧,接着全身肌肉绷起,只是顷刻间,力量突然尽数被抽离,整个人刹那间彷佛变成了一张纸,紧紧地贴在床上,额上、脸上和身上满是汗珠,头脑也觉得晕眩,后脑勺好像装了一条炼子,被人用力一拉,头部整个撞上床板。在外人看来,柳玉琼只是后脑轻轻触及床板,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对柳玉琼来说,却是感到是被人狠狠地一拉,眼冒金星,脑中一黑而亮,整个人彷佛要翻过一样,自然而然玉足挺起。
  云岳此时全身就像拉紧的长弓,止住精关,不令元阳外泄,不意柳玉琼玉足轻举,足尖翘起,正巧碰触到他腋下的『天泉穴』,脚趾在云岳的腋窝上刮了一刮。
  这腋下『天泉穴』部份最是敏感,平常时小儿玩耍,常会以手指搔对方的胳肢窝呵痒,让对方笑得没力气了,弄得全身酸软,以为玩乐。云岳此时便是如此,其时云岳正全力守住精关,没想到柳玉琼这一抬足,无巧不巧正好碰触到这个最敏感的部份,忍不住便笑了出来。
  这一笑,那憋在胸中,守住真阳的那股真气登时溃散,精关骤开,便如在本已摇摇欲毁的河堤上凿了个洞,轰然声响中,哗啦啦的河水破堤而出,洪潮暴涌,又急又猛,四野流黄,汪洋一片,顷刻间便泛滥成灾,水淹千里。
  云岳闷哼一声,身子前扑,整个压在柳玉琼身上,阳具也顺势插入柳玉琼的穴中。这精关一开,再也挡不住,棒身一热,元阳精液怒射而出,整个紧绷的肌肉也乍然放松,全数激淋在柳玉琼的花心嫩肉上。
  柳玉琼花心被云岳喷射出的精液强力冲击,又热又烫的整个钻入嫩肉之中,小穴自然收缩,紧紧地将云岳的阳具挟住,同时『啊~~』的尖叫一声,叫声忽高陡落,彷佛突然被人掐住喉咙,声音被砍了一截,嘎然而止。而就在那叫声初始的一刹那,柳玉琼也是阴精全抛,全身先是一弓,不知那来的力气,美背略略离床,平滑的小腹也是向上一拱,再无力落下。
  云岳精液狂射,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感觉自阳具传来,那种一泻千里,纵情奔驰的快感,精关大开时喷出的浓浓液汁,带着强烈的体味,犹自在空气中荡漾。
  射精完后,云岳整个趴在柳玉琼身上,身子微动一翻,侧躺床头,怀拥美人。看着柳玉琼妙人儿一个,玉体横陈,寸缕未着,雪白瓷滑,温柔玉润地肌肤因兴奋充血现出的淡红色泽,如初绽的玫瑰一般,既鲜又嫩,温驯地像只安睡的猫儿蜷缩在自己胸前,胸中一片宁静喜乐,不禁轻轻的抚着柳玉琼的秀发,在她额上一吻,和声问道:「累了吗?」柳玉琼脸上娇红未退,略带羞涩的点点头道:「有一点。」云岳轻抚她的玉臂道:「那就睡吧,明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柳玉琼甜甜地对他一笑道:「嗯。」长长的睫毛微动,顽皮的眨了眨,突然伸手抱住云岳悄悄道:「师兄,我要抱着你睡。」云岳笑笑道:「怎么,你怕我跑了?」柳玉琼噗嗤一笑道:「才不呢,我只是…我只是…」眼波突然变得恬雅温柔,含晴脉脉地道:「只是抱着你睡我比较有安全感,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云岳怜惜地将柳玉琼额发之交沁出的汗珠抹去,柔声道:「那是一定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的。」在她的额头又吻了一下道:「因为你是我的师妹啊!」柳玉琼喜道:「师兄,你真好。」云岳轻拍她手玉背道:「好了,该睡了,你不是好累了吗?早些休息,明儿个才有体力,乖,好好睡了。」柳玉琼白了他一眼,道:「还说呢?还不是你把我弄得浑身无力了?」云岳哑然失笑,伸食指在她那小巧玲珑的鼻尖上轻押微颤道:「你还说哩?今夜是谁先要的啊?那可不是我哦?」柳玉琼俏脸一阵羞红道:「那也不是我的错啊,谁叫桂家妹子不明白告诉我那桃花酒是什么东西,害我会错了意,否则那会…那会…这样。」云岳一怔,问道:「什么桃花酒?」柳玉琼当下红着脸把事情说了。
  云岳听完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原来是你偷喝了人家的春药药酒,难怪会变得这么勇猛,我说哩,怎么以前都没这么厉害,今夜却花了我好大力气?」柳玉琼玉手握拳,轻擂云岳前胸,身子贴着云岳直摇,撒娇道:「人家才没偷喝,是…是……一时口渴,桂家妹子又没事先对我说明清楚才会误喝了他们苗疆的桃花酒,谁知道他们苗人会酿这种酒,桂家妹子又会带在身边?」云岳摇头笑道:「总有你说的。」看了看柳玉琼,突然笑笑,低声向她悄悄道:「不过这酒倒不错,师妹啊,不如你想办法向桂家妹子要个酿法,我们自己也来试试。」

  98

  柳玉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不妨伸手在云岳的大腿拧了一下,痛得云岳叫了起来道:「好痛。」差点跳了起来。柳玉琼佯嗔道:「才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你这色狼。」话虽如此,柳玉琼说这话时却是满脸笑意,眼光尽是调皮之色。
  云岳也不甘示弱,叫道:「好啊,你敢玩我,看我怎么整你?」当下伸手呵柳玉琼的痒。柳玉琼笑声格格,哎呀唉呦的直叫,身子在床上翻滚,双手极力抗拒云岳呵她痒,一时间莺啼燕咤,笑声不绝,闹了好一会儿才听得两人浊重的喘息声,无力地相拥躺在床上,相视而笑。
  云岳浑身精赤地躺在床上,搂着柳玉琼,双目微闭回想,心中依稀感到每次跟柳玉琼在一起谈话说笑,就觉得心神轻松无比,一切的烦恼彷佛都在刹那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童心大盛,就好像回到了童年时候,自己孤独一人羡慕地站在镇上广场,看着其他小孩高兴玩乐的景象,所不同的是自己已不再孤独,而是有个相依相偎的伴侣与自己玩耍,分忧解劳,同甘共苦。
  想到这里,云岳不禁将搂住柳玉琼的手紧了紧,身子也挨近了柳玉琼些。柳玉琼将螓首枕在云岳肩上,手指无意识地在云岳强健的胸肌上画圈,突觉云岳环在她香肩上的健臂紧了紧,身子也更挨近自己,当下悄悄地在云岳耳边温柔问道:「师哥,你冷吗?」云岳微一转头,眼光温柔之极,轻轻道:「有你在我怀中,怎么会冷?」拍拍她肩胛道:「好了,我们也该睡了,没得明天赖床起不来。」柳玉琼噗嗤一笑,嘟着嘴道:「人家才不会呢!」云岳笑笑道:「不管会不会,早点睡总没错,何况你身上有伤,多休息总是好的。睡吧!」柳玉琼点点头道:「嗯!」缓缓地闭上双眼,安详地躺在云岳怀中,像个天使。
  云岳痴痴地看着柳玉琼那满足粉嫩的脸庞,心中出奇的平静,波澜不兴,一片祥和,好一会才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还未亮,云岳已经隐约听到窗外几声鸡啼报晓,眼球在眼皮下动了动,缓缓地睁了开来。只见房里还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不过云岳练有夜视眼的功夫,这等程度的黑暗并难不倒他。
  云岳神目如电环视了房间四周,突然觉得有点冷,隐隐还看到床帐一阵摇动,当下向窗户看去,果然,那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了,冷;风由略开的窗缝中灌了进来,这才会让云岳感到有些冷意。
  云岳看了看怀中安睡的柳玉琼香肩露在外头,担心她着凉了,随手便拉了拉被子盖住柳玉琼肩上,以免她受了风寒。自己则轻轻地自被窝中钻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蹑手蹑脚下了床,怕吵醒了安睡歇息的柳玉琼,走到了窗前,就要将窗户关上。
  才要将窗户关上,云岳突然听到窗外传来梆笃、梆笃的声音,似是窗户受风吹动,撞击到房外木板所发出的声音。云岳心中好奇道:「这声音好像是从杨兄弟的房间传来了,他们的窗户没关吗?」当下推开窗户,一股冷风灌进,不禁略感凉意,身子缩了一缩,左手搭在右手,右手搭在左手,相互的磨擦了擦,探出头去,左右看了一下,果然发现桂青霜和杨志浩的房间窗户未关,正受晚风吹拂,『唧~~』的发出低声但略嫌尖锐的窗动声,还不时地于风中左右幌动。
  云岳摇了摇头,心道:「他们也真是的,晚上睡觉连窗户都不关,这可不是个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时代,盗贼小偷到处都是,身为武林人,连这些最基本的警觉都没有,窗户大开,什么都让人家看个通透,还混什么江湖?」就想披上衣服,走出房门告诉两人将窗户关上。
  云岳关上窗户,才披上衣服,猛然想起天还未亮,这么早为了这点小事就去扰人清梦,不免太小题大作了些,不禁哑然失笑道:「我如果就这样去敲了他们的门,说不定他们还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反正只是小事一桩,我又干么这么啰嗦,为了这点小事惹人烦?还是回我的被窝了好好的睡一觉再说。」当下重新爬回床上,钻入了被窝。
  云岳重回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怎样,就是睡不着,心中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藏在心里,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对,但就是不知道那是什么,闭上眼睛想睡,脑中却是一团乱丝般纠结,心里沉甸甸的。
  云岳心烦气燥,当即连通内息,真气数提,果然,这一来便好了许多,虽说那烦燥之气并未尽去,但毕竟是比方才舒服多了。试了几次闭眼想睡,却都睡不着,索性睁大了眼睛看着床顶,平心静气地整理心中那团乱丝。
  一时房里静寂无声,只听到柳玉琼安稳睡着所发出规律的呼吸声。云岳听着柳玉琼的呼吸声强而有力,绵长而细韧,知道柳玉琼的伤已经不碍事了,伤势至少好了六、七成。当下嘴角带笑,想道:「师妹的伤是不妨事了,明日得好好的谢谢杨兄弟夫妇才是。」念及杨志浩、桂青霜两人,云岳自然而然地就眼睛就朝将四人分隔了两间的隔墙木版望去,耳朵竖起,倾听两人房间动静。
  他内功极深,一时无聊,逍遥紫气神功祭起,当下十丈之内的虫鸣蚁闹,叶落风吹,全逃不过他一双耳朵。只听得隔壁杨志浩、桂青霜两人的房间内传来一丝极为微弱的呼吸声,呼吸声若断若续,似有还无,显然此人练有奇特内功,不同于武林中各家大派的内功心法。
  云岳心中雪亮,知道这呼吸声必定是桂青霜所发,苗疆内功不同中原,一听便知。心中想道:「听她呼吸声,内功应当不弱,只不知是那种神功?」眼睛微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突然间,云岳眼皮突睁,神目骤亮,心中奇怪道:「不对,怎么他们两人的房中怎么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难道杨兄弟内功如此之高,连在睡觉也能运使龟息功,做欺敌之计?」再次凝神倾听,过了良久,依然只听得桂青霜一人的呼吸声,再无第二人的呼吸声可闻,心中疑云大起,暗道:「莫非杨兄弟不在房中?」

  99

  云岳心念电转,想道:「这么早杨兄弟若不在房中,会到那里去了?莫非……」他心念未完,随即又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想法,摇摇头忖道:「不会,如是黄山派或毒门的人将杨兄弟押走,断无留下桂青霜一人,只带走杨兄弟之理,杨兄弟大概是气闷出去走一走,我也未免太多心了。」想到这里,心中一片坦然,哑然失笑。当即闭上双眼,让脑子充份休息,不再乱想,静静享受着天光破晓前的安宁寂静。
  过了将近大半个时辰,天空已经渐渐明亮,阳光斜射在窗棂上,由窗缝之间射入丝丝金线,光而不烈,柔而不弱,云岳于蒙胧之间微微睁开双眼,向窗外看去。只见阳光照入房中,隐隐可以看见在旭日映射下,无数的细小尘埃空中飞舞,白影点点,若有生命般的上上下下,左右翻滚,汇成漩波,心中不觉昇起了一股思古幽情,连吸一口气都能感受到木香泥气萃聚,流入心中,一种古意盎然,生机勃发的气息。
  『嗯~~闷~』一声,就在云岳还凝视着那窗外筛射进来的日光时,柳玉琼身子略动,玉臂向外伸展开来,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双手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睁开了双眼。
  云岳见柳玉琼醒来的,当即微微一笑道:「啊!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柳玉琼脸上微红笑道:「我可不想被你骂赖床,所以还是早早起来为妙。」云岳哈哈笑道:「是嘛?」柳玉琼横了他一眼,佯嗔道:「不信就算了。」说着人也坐了起来。
  柳玉琼昨日与云岳酣畅淋漓的一夜激情,身无蔽体之物,这一坐起,被子滑落,登时露出一身白玉无暇,温润粉嫩的肌肤,胸前乳球微微上下跳动,乳尖上鲜红绛朱,淡柔清雅,衬着粉红乳晕,看了令人赞叹不已。
  柳玉琼则是轻呼一声,急忙伸手掩住双乳,双手交叉胸前,有意无意间露出深狭的雪白乳沟。秀发垂下额头,形成浏海,脸上淡红微晕,容光娇艳,彷佛是大雨过后盛绽的玫瑰,迎着微风一幌,芬芳吐蕊,清香扑鼻,花瓣分层相拥,如天星伴月,有条不紊,散发着尊贵之气,成熟艳丽。
  云岳看得一怔,只见柳玉琼的身体部份映着日光,淡金轻纱似的朝阳流辉横斜掩映在柳玉琼身上,雪白的肌肤登时变得金黄光亮,彷佛柳玉琼的身子莹莹生霞,逆着光看上去,另有一股迷蒙的美感,打从人心底一股暖意昇了上来,不禁让云岳看得痴了,定定地瞧着柳玉琼。
  柳玉琼被他看的不好意思起来,脸色羞红,心中却如搅了蜂蜜糖砂般,甜蜜蜜,油浸浸的。佯嗔道:「你看什么?快转过头去,我要换衣服了。」云岳哦了一声忙道:「是,是。」转过了头去。柳玉琼见云岳有些困窘,动作笨笨的,当下『叽』的一声,笑了出来。
  云岳将眼光自柳玉琼身上移开,只听得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会儿。柳玉琼已经穿戴整齐,笑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转过来了。」云岳缓缓转过头来,只见柳玉琼一身碧绿罗衫,翡翠般的鲜亮,衣服将柳玉琼的身段紧紧包住,曲线曼妙玲珑,凹凸有致,双目滑溜溜的转动,眼如点漆,灵气汇萃,像朵笑迎春风的花儿向云岳眨了眨眼,扮了个鬼脸,天真活泼之气,表露无遗。
  云岳心道:「好美。师妹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美人。」当下对柳玉琼笑了笑,下得床来,换上一身淡蓝长衫,当下显得俊逸儒雅,颇有书卷之气,随身灵犀软剑化做一条雪银玉带,环在腰间,银光闪动,芒彩隐隐,真是英姿焕发,气态舒闲。
  待两人穿戴梳洗整齐后,天光也已几近大明。柳玉琼伸手拢了拢那如云秀发,略加整理,忍不住说道:「桂家妹子不知道起来了没,咱们今天还要赶路呢?」云岳微微一笑道:「应该起来了吧!时候也不早了,再不起来太阳就要晒到屁股了。」柳玉琼『叽』的一声,嫣然一笑,调皮的道:「那好,咱们就过去敲门,看看他们是否真的睡到了太阳晒到屁股还没起床?」说着,就要出去。
  云岳哈哈笑道:「那有人像你这样淘气,一大早就去吵人家的?说不定他们睡得正甜呢!」柳玉琼嘿嘿笑道:「那正好。」斜睨了云岳一眼,抿嘴笑道:「师兄,你不是叫我要向桂家妹子要那桃花酒的药方吗?我们过去,最好他们两人还在睡觉,抱在一起,捉奸捉个正着,再向桂家妹子要那酒的药方,嘿嘿嘿,还怕他们不给吗?」云岳又好气,又好笑,笑骂道:「人家是夫妻,那有什么捉奸在床的?」柳玉琼笑道:「那羞羞他们也好啊!谁叫桂家妹子不早告诉我那桃花酒是什么东西?」说着,当真走出门外,到隔壁房间敲门去了。
  云岳笑着摇摇头道:「这个师妹。」也紧随跟着柳玉琼出了门,随手带上了房门。
  柳玉琼走到桂、杨两人的房间门口敲门叫道:「桂家妹子,你们起来了吗?」一连叫了几声,敲了几下门,屋内都没有人应门。这一来,柳玉琼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心道:「我门也敲了,人也叫了,怎么没人理我?难道他们真的睡得这么熟,连我在屋外敲门也听不到?」当下转头向云岳望去,眼光中尽是疑问。
  云岳也觉奇怪,心中一动,当下示意柳玉琼不要出声,将耳朵贴紧房门,竖耳倾听。柳玉琼忍不住好奇,也学云岳模样,凝神倾听房中动静。
  云岳附耳门上听了一会儿,眉头略皱,低声向柳玉琼道:「房中只有一人的呼吸声。」柳玉琼点头道:「我也是只听到一人的呼吸声,只不过那呼吸声甚是奇特,想是桂家妹子所发,因她所练的内功不同,才会有所不同。」云岳道:「不错。」心中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当下便道:「我们进去吧!」不等柳玉琼答话,云岳手掌在门上一按,掌心真力微吐,喀啦一声,登时震断了锁门横栓,推门进了屋内。柳玉琼不意云岳动作忒快,跟在云岳身后,也进了屋里。

  100

  两人一进屋内就是药香扑面,桌上瓶瓶罐罐的摆了满桌。柳玉琼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那桃花酒的酒瓶放在桌上,当下走上前去,拿起桃花酒向云岳招手道:「师兄,就是这瓶。」说着,将桃花酒递给了云岳。
  云岳随手接过柳玉琼递过来的桃花酒,打开瓶塞闻了闻,果然其味甚香,尚未啜饮,单闻其香就有种令人燻燻然,全身飘飞的甘醇走遍全身,忍不住道:「好酒。」只闻了一下,便将瓶塞盖上,放在桌上。环目四顾,只见窗户大开,还不时被风吹动,发出声响。床前放了一双鞋袜,而非两双,床上桂青霜睡得正香甜,一点也不知房间已经多了两个人。
  云、柳两人面面相觑,心知不妙,这么一大清早,窗户不关,叫也不应,定是出事了。
  当下柳玉琼坐到床边,一边摇着桂青霜,一边唤道:「桂家妹子,桂家妹子,起来了,起来了……」一连唤了四、五声,桂青霜竟是没什么反应。柳玉琼心下一寒,伸手探了她鼻息,见她呼吸正常,这才放下一颗心。
  云岳见柳玉琼叫不醒桂青霜,马上道:「她被人点了睡穴。」当下伸手在桂青霜身上一拍,逍遥紫气神功到处,穴道立解。柳玉琼则又摇了桂青霜几下,桂青霜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呓语道:「发…发生了什么…什么事?」她眼睛方睁,阳光刺目,当下自然而然地举起手臂遮阳,眼前笼罩着一阵迷雾般的水光,依稀看见两个人影,一坐一站,心中一惊,身子做起,摇了摇尚略感昏炫的头脑,双手揉眼,这才看清楚屋子中的两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云岳和柳玉琼。
  桂青霜没想到云岳与柳玉琼居然会在自己房里,怔了怔,忍不住问道:「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柳玉琼舒了一口气,面有忧色的埋怨道:「还说呢?我们在门外叫你都叫不醒,又看到你窗户没关,还担心你出了什么意外,因此就只好破门而入了。」桂青霜脸色一红,歉然道:「对不起,柳姐姐,我也不知道为什…」话还没说完,双眸一转,并没看到杨志浩,脸色陡然丕变,一手抓住柳玉琼手臂,焦急问道:「柳姐姐,今天早上你有没有看见志浩?」柳玉琼被她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摇头道:「没有啊!他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吗?」桂青霜闻言,头脑一阵晕眩,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双眼无神,只是怔怔的看着前方发呆,彷佛失了魂。
  云岳,柳玉琼两人见桂青霜如此神情,相视一眼,心中均道:「出事了。」柳玉琼怜惜桂青霜,握在桂青霜手掌上的玉手紧了紧,柔声道:「妹子,妹子,你先不要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也好帮你拿个主意。」她一连说了好几声,桂青霜都没什么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理也不理柳玉琼。柳玉琼又唤了几声,摇了摇她的肩头,桂青霜还是相应不理。云柳两人一时之间也是束手无策,房中一片死寂。
  桂青霜眼神呆滞,静静地坐在床上好一会儿。突然间,热血上涌,胸口一股气翻搅,整个像气球似的闷在胸中,胸口涨得难受却又宣泄不出,一颗心却往底沉,又酸又苦,又凄凉,又悲切,心头寒得彷佛披上了一层霜,脸色难看之极。
  柳玉琼见桂青霜脸色不对,伸手轻拍抚顺着她的背,同时温言道:「桂家妹子,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中,这样你会憋坏自己身体的。」桂青霜脸上肌肉牵动,眼皮跳动了一下,似是略有反应。柳玉琼一喜,继续与她说话,试图导引出桂青霜心中悲苦,不致积郁心中,闷坏身子。
  桂青霜心情激荡,『哇』的一声,一口气冲喉而出,抱住柳玉琼痛哭道:「柳姐姐。」柳玉琼没想到桂青霜反应这么大,自己也吓了一跳,一时间手足无措,僵在那里,任由桂青霜抱着她在她肩上痛哭。好一会儿,柳玉琼才反应过来,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温言安慰着桂青霜,抚平她激动的心情。
  云岳一旁冷眼旁观,既见不到杨志浩,又见桂青霜如此反应,心中隐隐已经知道了一些端倪,回想昨日两人在山洞时依稀听见两人争吵,似乎有些误会,本以为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如今想起来,说不定就是这事导的因。当下走到窗前细察,果然窗口上印有一个淡淡足印,瞧那足尖方向朝外,显然是有人从屋内纵到屋外,踏在窗格上才留下的痕迹。房中也没有打斗的迹象,只有地上有几块瓶罐碎片散在地上。
  云岳蹲下身来仔细观察,只见一片细小的碎瓷片上似是沾上了金粉似的,在太阳光下闪闪有光,心道:「这是什么?」就想伸手将那瓷片捡起。
  这时桂青霜也在柳玉琼的安慰下止住了激动,心中酸苦有所发泄,情绪也平稳了些。偶尔抬头一瞥,正好瞧见云岳伸手捡拾地上瓷片,心中一急,大叫道:「不能捡,上面有毒。」云岳吓了一跳,堪堪碰到碎瓷片的;手陡然定住,相距只有一发,转过头来向桂青霜望去,眼中尽是疑惑。
  桂青霜凄然道:「那打破的瓶子原来是装无形散用的,志浩怀疑我用假的无形散解药骗他,交给了他师父,因此…因此昨日假装喝醉,故意将我用来装无形散的瓶子弄翻,将无形散洒在自己身上,结果…结果……」说到这里,话声哽咽,又是泣不成声。
  云岳哼了一声,道:「好一招苦肉计。」接着又叹道:「看来他是趁着你匆匆忙忙拿着解药救治他的时候,暗中记下了你的解药放在何处,色泽如何,待服下解药,确定无误之后,再将你点倒,拿着解药跳出窗去,可是?」桂青霜呆了呆,泪如雨下道:「是的。他…他说他…他不能骗他师父,所以…所以…」云岳不等她说完,接着道:「所以他就拿了你的解药去给他师父?」桂青霜泪眼湿红,点了点头。
  柳玉琼听了,不禁怒道:「好个笨蛋,这不是去送死吗?」三人相视,云岳叹息,柳玉琼忿怒,桂青霜则是因为丈夫不相信自己而伤心到了极点,眼泪一滴又是一滴。
  柳玉琼余怒未熄,恨恨的道:「这个混蛋,被我遇到了,不赏他两个老大的耳括子才怪?」一面说,一面伸拳狠狠地槌了一下床板。
  云岳眉头深锁,向桂青霜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桂青霜止住哭泣,道:「昨天晚上我将柳姐姐扶回房间后,过不了一会儿,志浩便走进来了,还带着一身酒气。」云岳皱着眉道:「他喝酒了?」桂青霜有点茫然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时我正在搅和着易容膏,没什么注意,他就坐在桌边,接着就不知道怎么样,他打翻了我那装无形散的瓶子,洒了不少无形散在身上,整个人躺在地上抽蓄呻吟…」桂青霜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脸色惨然,续道:「之后,我急忙取出解药喂他服下,把他扶到床边休息。他…他在我耳边说了一句『青…,对不起』,然后就在我的睡穴上一点,我就昏倒,不醒人事了。后…后来,就看见你们了。」云岳深吸了一口气,回想起昨晚自己曾听到隔壁发出声响,若从那时算起,计算了一下时辰,杨志浩离开至少也有三个时辰以上了。微一皱眉道:「他离开最少也少三个时辰以上,桂姑娘,你梳洗一下,我们去追他,应该还不算太迟。」桂青霜嗯了一声,在柳玉琼的帮助下,很快的就梳洗完毕,带了随身的行李包袱,匆匆的与云岳、柳玉琼两人追杨志浩去了。

  101

  一路上,三人行色匆匆,心情沉重,杨志浩突然的不告而别令每个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尤其是桂青霜更是神情木然,欲哭无泪,一颗心宛如刀割,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柳玉琼见桂青霜神色凄苦,忍不住伸手握住桂青双的手掌温言道:「妹子,你不要担心,我们会把他找回来的。相信我。」桂青霜勉强挤出笑容道:「柳姐姐,谢谢你。」云岳看在心里,也是不忍,只是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三人无话,气氛异常沉闷,每个人的心里彷佛都挂了一块铅似的,沉甸甸的,连呼吸都觉不顺,云岳几度想开口打破沉默,说些笑话来缓和一下气氛,但只一看到桂青霜必须强自振作精神的应付眼前的一切,不禁欲言又止,嘴唇动了动,还是只有苦笑一声,继续赶路。
  三人走了许久,一直低头不语的桂青霜突然间咦了一声,低呼道:「且慢。」柳玉琼略感诧异问道:「怎么了?」只见桂青霜双目定定地瞧着一堆乱石道:「在那里。」柳玉琼听得莫名其妙,心道:「桂家妹子莫非是关心过度连脑子都烧坏了?根本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堆乱石哪有什么…」心念一转,眼睛猛地一亮,不禁叫道:「是了,是了。」云岳陡然听见两人叫声,一回头也瞧见了那堆乱石,凝神观之,立刻瞧出了端倪。
  原来武林中各家各派都有其独门传递讯息的方法,有人用飞鸽传书,有人用快马递信,有人折枝为号,有人刻石为记。这种种的方法无非是用来持援、追敌、求救等等所相应而生的方法,图画意义或是折枝为号只有本派中人方知,他派高手是无从知晓的。杨志浩因桂青霜而不惜与师门决裂,逃亡之时,不免便将本门传讯之法告诉桂青霜,以求避过黄山派耳目,因此桂青霜一瞧那堆乱石排列的方式便知其意,云岳、柳玉琼两人则是稍晚了一步,虽知其中有文章,毕竟不明其中含意。
  桂青霜急急向那堆乱石奔去,仔细的看了一会儿,焦急地道:「他们向东方去了,我们快追。」话声未完,人已如箭般的射出,又快又急。云、柳两人互望了一眼,随后追了上去。
  桂青霜心悬杨志浩安危,一路上四处寻找黄山派留下来的乱石暗记,连带的云岳、柳玉琼两人也不闲着,帮着桂青霜找寻黄山派留下来的蛛丝马迹,三人找了三、四天,逢人便问,连一餐都没好好吃过,终于问到了黄山派的下落。
  原来黄山派这次因为杨志浩反出师门,派中长老耄宿紧急研商对策的结果,都认为兹事体大,不可等闲视之,因此可以说是倾全派之力,务必要追回桂、杨两人,随即飞鸽传书,通令所有黄山弟子务求将两人或杀或擒,生死不拘。
  俗话说:「人多好办事。」黄山弟子在掌门人『黄衫绝剑』于长卿一声号令之下,逼得杨桂两人四处逃逸,惶惶不可终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若非云岳相援,两人恐怕早已成了黄山派的阶下囚,因此成绩可说不错。但人多则手杂,也容易泄露行踪,因此云岳一行人很快便找到了黄山派弟子的落脚处。
  云岳察明了黄山派众人的落脚处后,反而不急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谋定而后动,救出杨志浩。桂青霜则不同,恨不得当下就杀入黄山派众人所暂时聚居的『灵鹤山庄』,不过她心中虽急,却不好启口,毕竟,凭她一人之力,若无云岳、柳玉琼相助,无异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何况是这种拼命的事,又岂是容易向人开口的?当下沉默不语,静看云岳反应。
  云岳察言观色,自然不会看不出来桂青霜表面不说,实则心如油煎,焦急万分,当下温言向桂青霜道:「桂姑娘,你先别急。我们既然已经找到了黄山派落脚的的地方,就不怕他们会溜走,何况敌明我暗,对我们更有利…」说着,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赶了一天的路,也该找个地方吃些东西,休息一下,先恢复体体力再说。」柳玉琼也附和道:「是啊!桂家妹子,皇帝不差饿兵,我们先养好了力气,也才好与他们周旋!」桂青霜心中虽然焦急万分,但她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当下点头道:「好。」三人随意找了间客栈,略作休息,养足了精神体力,趁着月光稀微,准备夜探『灵鹤山庄』。
  春日夜里,凉风徐徐吹来,牵动松枝落叶,送出了阵阵松香,一派祥和宁静。突然,在云下月影之间,花丛林木之旁陡然有黑影闪动,动作快如狸猫,只是枝叶微幌,若有似无的迎风一摇,便又一切复归宁静,寂然无声,只有偶尔几声虫鸣,数声鸟叫,为这谧静的灵鹤山庄带来些许生气。
  云柳桂三人此时则已经穿好了夜行衣,正躲在一处草丛之后监看着灵鹤山庄中的一举一动。只见灵鹤山庄中,虽已月挂中天,但从远处仍可瞧见庄中灯火通明,各处皆有人站岗守卫,或明桩或暗哨,显然是外弛内张,守卫极为森严。
  云岳见灵鹤山庄中守卫严密,不禁眉头略皱,心中想道:「怎么守卫会如此之严,莫非杨兄弟已经被捉了?」柳玉琼这时也觉得有点不对,悄悄挨进云岳身边细声问道:「师兄,你看怎地?」云岳微哼道:「也没什么,他们的守卫虽严,我云岳也不是省油的灯,就凭这些明桩暗哨就想阻我,哼哼,那也未免太小看我云岳了。」这时桂青霜也靠过来悄声道:「那我们要怎么进去?」云岳略一思忖,道:「你们先在这里不要离开,我去去就来。」说完,不等两人回话,身子一幌,人已经无声无息的射出丈外,当真如同黑夜中的魔影一般,魅秘诡奇。

  102

  柳玉琼没想到云岳说走就走,才要叫住他,想要尾随跟去,云岳已经不见踪影了,不禁向桂青霜埋怨道:「男人都这样,说走就走,连问候也不向你问一句,也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就是爱出风头,一点都不晓得别人牵肠挂肚,一颗心悬在空中会有多难受?」桂青霜听得柳玉琼抱怨,只是笑笑,并不说话,心中却道:「你还好,至少你还知道你的他安然无恙,毫发无伤,而我呢,却连志浩生死都不知?」想到此处,心中就是一阵抽痛。
  柳玉琼见桂青霜脸上肌肉一阵牵动,知道她定是想起了杨志浩,触景伤情,才会如此,不禁心下略有歉意,温言道:「桂家妹子,你就别太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杨兄弟应该不会有事的。」桂青霜勉强一笑道:「希望如此。」柳玉琼又道:「不过,等把他救出来之后,我一定为你赏他两个耳括子,什么东西嘛,居然暗算自己的老婆?」说到这里,握紧了拳头在桂青霜眼前幌了幌,心中犹有愤愤不平之气,弄得桂青霜有点哭笑不得,神情尴尬中带着感激,柔声道:「姐姐不用动气,我……我自己会处理的。」柳玉琼叹道:「妹子,你太好了,对这种男人用不客气,他们总将我们视为理所当然,哼哼,我们女人岂是好欺负的?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他还当我们是他的老妈子呢!」说到这里,不免有些趾高气昂起来,活像是世界的女王,彷佛全世界都在她脚下似的。桂青霜没说什么,只是笑笑。
  柳玉琼又道:「妹子,我看你也太好欺负了,对付男人啊,有时候就是要欲擒故纵,千万不可让他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否则的话,一旦把他们的胃口养大了,他们就不把你当一回事了,只会拿你当仆人一般使唤,什么柔情蜜意,海誓山盟,通通都抛在脑后了。」桂青霜怔了一怔,心道:「真的吗?」她半信半疑,脸上不禁露出迟疑的神色。柳玉琼并非呆瓜,自然看得出桂青霜并非全然相信她的话,当下老气横秋的问道:「怎么?你不相信?」桂青霜急忙答道:「不是…不是不信,只是…只是…据我所知…好像……好像有点不一样。」柳玉琼哦了一声道:「有什么不一样法,你倒是说说看?」桂青霜想了一会儿,低声道:「我…志…志浩他待我很好的,什么事都跟我抢着做,从不真要我动手,他还曾经开玩笑的对我说,他听说生孩子很痛苦,若不是他无法代替我的话,他还真想帮我生孩子呢!」说到这里,想起曾与杨志浩同在一起时的甜蜜,心底就是一阵温暖,十分窝心。
  柳玉琼怔了一怔道:「这样啊,那这么说他还待你不错了?」桂青霜点点头道:「嗯,他是待我很好的。」柳玉琼迟疑了一下,才道:「虽然如此,但说比做的容易,虽然他曾经这么说过,但我……」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犹豫了一下,道:「妹子,我不是存心要破坏你们两个,只是我有点怀疑就是,说出来你不要介意。」桂青霜温柔道:「姐姐但说无妨,我不会的。」柳玉琼道:「你这么说我就好过一点了,我是想说杨志浩他说不定是……」话还没说完,柳玉琼陡然警觉有人,无相神功念动功生,玉掌挥出,快如闪电。
  只听夜里传来一人低沉的声音道:「是我。」蓦地里黑影一闪,迎上了柳玉琼这一掌。柳玉琼闻声知人,连忙收回掌力,身边微风轻动,云岳已在身旁。柳玉琼不等云岳开口,便低声埋怨道:「什么嘛,神出鬼没的,你想吓我吗?」云岳笑笑道:「我是有点想,不过可不想挨打。」柳玉琼没说什么,只是瞪了他一眼。桂青霜则是迫不及待的问道:「云大哥,你探的怎么了?」云岳皱了皱眉道:「我在想黄山派可能来了大人物,否则守卫不会如此之严。我方才进去探了一下,有两处地方守得最严,一是大厅,一是后厢房,想来如果杨兄弟在里面的话,应该就在这两个地方中的其中之一。」柳玉琼听了之后,随即便道:「那好,我们就到这两个地方将杨兄弟救出。」云岳点头道:「由东边绕过去,东边的防卫比较松,也较容易混水摸鱼。」他话才说完,柳玉琼就迫不及待的想立刻动身,她刚出紫星谷便受伤,可说是憋了一肚子鸟气,气闷的很,正想找人打架,活动活动筋骨,顺便一吐受伤乌气,当下磨拳擦掌,一付跃跃欲试的神气。
  云岳见柳玉琼一付想找人打架的神色,像个调皮的孩子,双目闪动着狡黠的光芒,脸上似笑非笑,娇美之中带着天真淘气,不禁心中暗自摇头,却也隐隐觉得心底有一股想要恶作剧的冲动,好笑当中自己也有点惊讶,自己的个性一向是冷静沉着,老练深潜,与柳玉琼在一起之后,似乎产生了些微变化,忍不住便道:「好,我们走。」当下一马当先,引领着两人由东方绕过去,伺机潜入灵鹤山庄。
  三人悄悄掩近灵鹤山庄东面,果然正如云岳所说的,东方的守卫较松,只有一个明桩和一个暗哨交叉掩护,云岳低低在两人耳边道:「看到没有,那人就躲在树丛后,是个暗哨。」柳桂两人向云岳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一株茂密的短树丛中隐隐可以看到黄影闪动,显然躲着有人。
  柳玉琼马上道:「让我将他拿下。」云岳点点头道:「好,不过可别伤了他的性命,这种小角色杀了也没用,徒增罪孽。」柳玉琼妩媚的一笑道:「知道了,掌门人。」随手拾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子弹出,黑夜中认穴奇准,精巧无比的打中那人穴道,那人连哼都没能哼一声,便已受于柳玉琼。桂青霜见柳玉琼伤后居然还有如此准头,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治人而不伤人,忍不住低声喝采道:「好功夫。」柳玉琼转过头来向她笑了笑。
  解决了暗哨之后,要躲过明桩就容易多了,三人都是高手,轻轻松松的就避过了黄山弟子的耳目,潜进了灵鹤山庄。

  103

  进了灵鹤山庄后,由于随时有可能被发现,因此三人格外谨慎,在云岳带头下,三人由东厢渐渐摸向了后厢房,也就是两个守卫的最严密的地方之一。
  三人悄然而行,沿着房间前进。突然间,领头的云岳陡然停了下来,紧跟其后的柳玉琼差点收不住脚,撞了上去。正想抱怨几声,云岳转过头来示意两人噤声,压低声音道:「有人,大家小心。」柳玉琼将脸凑上去问道:「是守卫的人吗?」云岳闻着由柳玉琼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心儿不禁为之一荡,随即收敛心神答道:「应该不是,声音是从房里传来的……」话还没说完,柳玉琼也听见了「啊~……嗯……啊…啊啊啊…啊~~」的声音,声音时而急促,时而舒缓,听得柳玉琼两颊羞红,双目水汪汪的眨动。
  桂青霜在两人之后,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当下悄悄碰了一下柳玉琼的香肩道:「你们怎么了?怎么不走了?听到了什……」『么』字还没出口,桂青霜也听到了房中传来的喘息声,显然有人正在房中大口大口的喘气,不时还可听到「哦…哦哦哦……快…啊啊啊…哼……啊…嗯」的腻人春声,伴着时疾时徐的啪啪声,顿时间桂青霜的脸颊羞红如火,热的发烧,所幸是在黑夜,遇到这种情形,三人虽然着实尴尬,却也看不大出来。
  云岳深吸一口气,真气瞬间走遍全身,登时心平欲止,冷静了下来。用口水沾湿窗纸,破了一洞,向里瞧去。只见床上两条肉虫正在抵死缠绵,那男的皮肤较黑,不比女的一身细皮嫩肉似的白光滑净,正扶着那女的的屁股,以老汉推车之式,一根肉棍在那女的的阴户中进进出出,忙碌异常。那女的则是头发飞散,喉头蠕动,「啊…啊啊……啊啊啊……」的淫叫,只见她面容扭曲,似是快乐,又似痛苦,一个大屁股不停的往后顶,还不时的左摇右幌,弄得淫香满室,实在是骚的可以。
  云岳心中苦笑道:「怎么我老是遇上这种事?咱们是来救人的,没想到反而在这里成了别人的听众,真是……」才想转头跟两人商量下一步要怎么走,手臂陡然一疼,被柳玉琼狠狠的拧了一把,痛得差点叫了出来。耳边则感到热气扑来,一个恶狠狠的娇柔女声道:「你看什么啊?」云岳闻声知人,索性伸手一览,抱住柳玉琼的小蛮腰,让她紧靠自己,同时在她的耳边呵气道:「我在看你啊!」柳玉琼大羞,啐了他一口道:「不正经。快放手。」虽说如此,但她既没有挣脱的意思,云岳也就装做没听到,将她拥在怀中。
  屋外云柳两人甜蜜相拥,屋内的妖精打架此时也已近完结。三人在外只听得一声闷哼,一声短促尖音的女声,之后便是『嗯啊~~』的吐气声,屋内两人气力放尽,一同躺在床上喘气。这时屋外三人也才松了一口气,回想方才情况,三人也觉好笑,没想到竟然会遇上这种事。三人相视而笑,原本凝重严肃的气氛登时被冲淡不少。
  好一会儿,云岳向两人打手势,准备继续前行,先到后厢房再说。这时,厢房内却传出两人说话的声音,只听得一个淫邪的男子声音道:「小宝贝,怎么样,我不错吧?要…不要再来一次?」话声浓浊,显然精力消耗不少。那女子啐了他一口反问道:「你行吗?我看你已经不行了,别忘了等会儿你还得轮班守夜呢!被上面察觉了,你我都不好受。」那男子悻悻道:「可不是吗?都是那个杨志浩捅得纰漏,还累得我们为了他到处奔波,他妈的,我看到他就有气,掌门弟子又有什么好骄傲的?最后还不是成了阶下囚?哼哼,若不是他八字生得巧,是掌门弟子,我一定狠狠的踢他一脚,他妈的,小白脸。」那女的哎呦一声道:「我的老爷,你就别发牢骚了,人家是掌门弟子,是凤凰,那是我们比得上的?咱们程夏苏黄四支,又有哪一支比得过掌门弟子了?小心别被人听见了,否则的话,我们就吃不完兜着走了。」那男的恨恨的道:「我就是不服,那些掌门弟子凭什么什么都不用做,一天到晚养尊处优,跟娘儿们调情,而咱们四支呢?却什么都没有。就拿守夜来说吧!你什么时候看到掌门弟子守夜过了?」那女的叹了一声道:「这有什么办法?掌门除了位高权重之外,还有郭长老在后面做靠山,长老的武功你是知道的,只要是他赞成的事,有什么人敢说不的?」那男子哼了一声道:「那可不一定。这一次那姓杨的反出师门,弄了个天大的纰漏,我就不相信长老们还能继续包庇他。这一次,嘿嘿嘿,我倒要看看他们这些掌门弟子还有什么脸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的?」云岳等三人在外听得两人对话,隐隐约约都觉得黄山派之中一场大风暴已经在蕴酿之中。一时之间,四下阒无人声,连虫鸣也似不知那里去了,一片死寂。
  又等了一会儿,房中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那女的问道:「你要去守夜了?」那男的不满的道:「可不是吗?时辰快到了,我再不去,少不了又是一顿好骂。妈的,大半夜的大伙儿睡得正香甜,老子却得去看管死囚。妈的,真不是人干的工作,真他妈的晦气,守个鬼夜。」他口中虽然骂的凶,却也不敢不起来守夜,想是黄山派门规甚严,门下弟子不敢轻忽。
  云柳桂三人在屋外听得那人提及死囚,都是精神一振。杨志浩反出师门,又因故毒杀了同门师兄弟,虽非是他亲自下手,但光是第一条反出师门,忤逆尊长就可安个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罪名,何况又有同门师兄弟因而丧生,罪名更重,几乎在武林各派都是死罪,因此若非意外,这男子要去看管的死囚十之八九便是杨志浩无疑。

  104

  当下云岳向两人打了打手势,示意两人跟在那男子身后,看看那死囚是否就是杨志浩。柳桂两人点了点头,正想动身,云岳又将两人截住,低声道:「这样好了,你们先跟踪那汉子,我到大厅一探,记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就算那死囚真是杨兄弟,你们也要等我回来再行动,知道吗?」柳桂两人齐齐点头道:「知道了。」云岳看看天上明月,道:「那好,你们自己小心。」柳玉琼也道:「你也小心。」云岳笑了笑,身子连闪,一幌便失了踪影。
  这时,呀的一声,那男子推门而出,柳桂两人急忙掩身树丛。只见那男子向四周张望了一会,确定无人之后,方始满意的手提单刀灯笼向后厢房走去。柳玉琼瞧那汉子并没有疑心有人已经潜入灵鹤山庄,伸手向桂青霜招了招,比了比,两人几乎是同时飞起,活像两只暗夜的大蝙蝠,无声无息,紧缀着那男子跟了下去。
  而另一边,云岳仗着师传『神潜魔踪』的绝世轻功,一路上就像个影子,黄山派的明桩暗哨还不及眨眼,云岳已经幽灵似的越过了守卫,点尘未惊,神不知鬼不觉的上了大厅屋顶旁的一处死角,掀开一片屋瓦,向大厅内窥视。
  只见那大厅之中巨烛高举,光射四处,聚集的人还不少,当中的两张太师椅,以及左右两排的椅子上都坐满了人,瞧他们个个眼中精光闪动,分明都是内家好手,连之前在土地庙中追杀杨志浩﹑桂青霜两人的夏靖奇也赫然在座,只不过他似乎辈份不高,只被排坐在右首倒数第二位。
  其中一人黄衫长髯,年约五旬,两鬓灰白,一张国字脸,双目神光隐隐,只是眼光淡淡一扫,自然就有一股威仪,当中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想是黄山派中地位最高之人。身旁桌几则放了一柄形式奇古的长剑,佩上淡黄剑穗,想来必非凡品。
  在他身旁则坐了另一位老者,这老者一身粗布葛衣,脸上满是皱纹,两手乾枯如鸟爪,腿上则盖了一张布,似是双腿已废,不良于行。双目紧闭,似在闭目养神,看都不看身旁的长髯客一眼。
  云岳见当中那人气度神态俱高,大有宗匠气度,心中雪亮,知道这人必是黄山派的重要人物。目光电射,很快的将大厅中所有人看过了一遍,并没有杨志浩在其中。不禁一怔,寻思道:「我本以为杨兄弟应该在此,没想到却是错了。」就想动身离开。
  便在这时,那黄衫长髯客却开口了,向在场所有人问道:「大家觉得怎么样?」话声不大,但听在云岳耳中却是一凛,心道:「好内功。此人内力极深。」大厅寂然无声,好一会儿都没人开口说话。那黄衫长髯客见无人回应,缓缓道:「大家有话便说,不用顾忌。我今天要大家来,便是要听听大家的意见,也好做个决定。」他说完之后,神目如电,环视在场所有人。他的目光炯然生芒,眼睛向谁望去,就像是一道闪电划过,既明又亮,冷厉威严,彷佛是一把利刃抵在众人胸口。大厅中众人一与他的眼光相接,不是低下头去,便是避了开去,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那敢说话?
  黄衫长髯客见大家无话,嘴角泛起了一阵难察难明的莫名笑意,似是得意,又是讥嘲。当下清了清喉咙,就要说话。突然间有人叫道:「且慢。」这个叫声来的突然,登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连一旁躲在屋外的云岳也忍不住向那声音来源望去,只见坐在右首倒数第二位的夏靖奇霍然站起,深吸了一口气道:「大师兄,我有话说。」霎时间,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看他有什么话说。
  那当中正坐的黄衫长髯客没想到夏靖奇居然会突然站出来,先是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怒意,稍现即逝,随即又恢复淡然威严的神情道:「哦,原来是夏师弟,真想不到。」这时,连一向闭眼不睁,坐在黄衫长髯客身旁的葛衣老者也陡然睁眼,要看看夏靖奇有什么话说。
  夏靖奇见那葛衣老者双目暴睁,两道威棱冷芒倏闪,直逼自己而来,彷佛两盏明灯,要将自己看得通透。心中没来由的寒气直冒,不敢与葛衣老者双目相对,藉故转过头去,咳嗽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大师兄,我反对。」黄衫长髯客脸上一冷,随即又恢复淡然神色,双目闪芒,心中怒气渐生,只淡淡的哦了一声道,双目觑定了夏靖奇,静待下文。
  夏靖奇被他瞧得毛骨悚然,头皮发麻,浑身不安,双腿微抖,但既已站出,便再无退缩之理。当下硬着头皮道:「大师兄,杨志浩既已反出黄山,再无收他之理。何况他还伤了本派弟子,戕害同门,罪行重大,还请掌门三思。」这时云岳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黄衫长髯客竟然就是黄山派掌门『黄衫绝剑』于长卿,心中暗道:「嘿,原来是他,难怪我觉得此人气度非凡,不同流俗。连他都来了,这下子可热闹了。」当下禀气凝神,只以龟息功呼吸,免得呼吸声过大而被发现,静观其变。
  于长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夏师弟,你说的不错。只是曾王两位师侄既然没死,志浩纵然有罪,却也不大。何况他为本派出力,潜入苗疆盗取无形散解药,功劳不小。纵使他不小心得罪了你,在言语上有所冒犯,那也是一时情急,并非存心,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不然的话,我叫他向你赔罪就是了。」说着,双手一拍,一人自内堂曲径走出,只见他一身蓝衣,神情憔悴,垂首束手,走到于长卿面前站定,低低的叫了声:「师父。」云岳心里一震,没想到杨志浩居然会从内堂走出,凝足目力望去,果然是他。登时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何滋味。从夏靖奇﹑于长卿的对话中,那曾王两名黄山弟子似乎未死,只不过当日土地庙夜斗,云岳明明听到庙外黄山弟子叫喊曾王两人已然中毒身亡,又怎会未死?一念即此,当真是脑中一团乱丝,理也理不清,直觉彷佛被耍了,心中大为不快,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105

  且说另一边,柳玉琼和桂青双两人紧缀着那男子,一路上穿过假山花园,走过水榭长廊,庄中还有不少亭台楼阁,在在都有可能藏人,因此两人特别谨慎。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胜个一个诸葛亮。」柳桂两人虽然凑起来还不到三个,但两人齐心合力,也避过了不少暗桩。尤其是桂青霜乃毒门弟子,毒门毒技,天下无双,只是袖袍微扬,便摆平了不少暗哨,若非她在事情未明前不愿伤人,黄山弟子此刻恐怕已经死伤大半。
  好不容易,两人终于跟着那男子来到了后厢房。那男子才一趋近,暗地里两团黑影一闪,两个人挡在那男子面前,低声喝道:「什么人?报上名来。天官赐福。」那男子随即应了一句:「五路进财。」接着低低的骂了一声,道:「老李,你连我都认不得了?我是来接班的。」那人一怔,定睛一看,果然是自己人,当下笑道:「原来是你这死骨头,老史,怎么,爽完了?」那老史用舌头舔了舔嘴,笑骂道:「当然完了,否则你祖宗岂会来这鬼地方接班?妈的,他们在里面舒舒服服的享受,老子就要活该受罪,守个鬼夜。」说到后面,不禁有点愤愤不平。那老李听了,连忙小声向那老史骂道:「老史,小声点,他们在里面,别让他们听到了,否则倒楣的是咱们。」那老史心有不服,道:「老子才不怕……」话还未说完,突然房中有人冷然道:「你们两人嘀嘀咕咕的在说些什么?还不敢快换班,皮痒了吗?」两人闻言,登时噤若寒蝉,唯唯诺诺的应了声是,迅速的换好了衣裳,躲回原位。
  柳桂两人一路跟着那老史而来,见那后厢房守卫果然严密,当下低声商量对策。柳玉琼问道:「妹子,你有没有办法将这两人同时迷倒?」桂青霜瞧了瞧那两处暗桩,迟疑了一下道:「这两处暗桩相隔太远,要将两人同时迷倒有点困难。不过我可以试试看。」说着,伸手探入怀中取了一些药粉,测了测风向,手指一弹,洒出了毒粉。
  桂青霜毒粉弹出,那叫做老史的汉子冷不妨有人施毒,吸入桂青霜弹出的毒粉,登时脑中天旋地转,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听得咕咚一声,脚下一个不稳,仰天跌倒,后脑撞上了地上石板。
  那另外一人见老史突然仰天而跌,才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鼻前陡然传来一阵奇香,也是脑眼昏花,不支倒地。
  这两人一倒,大门的守卫便去,由暗处闪出两人,正是柳玉琼和桂青霜。两人动作奇快,一下子就将两人拖入花丛隐蔽处藏着,免得惊动了旁人,泄露行迹。
  当下由柳玉琼一马当先,低着头走向前去,伸手轻敲大门。过了一会儿才听到里面有人走动,开门喝道:「谁?天……」话还没说完,柳玉琼已经忍不住了,一脚将大门踢开,碰的一声,那人被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怒道:「王……」王什么还没出口,柳玉琼出手快极,骈指一点,瞬间连点那人七处大穴,闪电般制住了那人。
  接着手起掌落,一掌切在那人后脑,那人连来人是谁都没能看得清楚就被柳玉琼一掌击昏,身子软倒。柳玉琼动作之快,一气呵成,看的一旁的桂青霜也是一愣,没想到柳玉琼这么快便动手,手法如此老练。
  柳玉琼一经撂倒那人,随即伸手将他的身子拖住,低声道:「青霜妹子,快来帮我。」这时桂青霜才如大梦初醒般,两人合力将那人拖到一边。
  桂柳两人摆平了门前守卫之后,这才有时间巡视四周。只见眼前一条长廊直通到底,尽头的那一端则是另一扇门。两人面面相觑,本以为硬闯入这门后不免惊动旁人,可能会有一场恶斗,没想到这门后还有一条长廊,当下显得有些犹疑不定,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前行探视,察个究竟。
  柳玉琼环目四顾,看了一下所在地方,心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来了,岂能空手而回?」向桂青霜比了比手势,两人步履轻若狸猫,蹑手蹑脚的向那门走去。
  两人才走近那门,便隐隐约约听到门后传来几许呻吟声道:「不……不…要…呜…呜呜呜…啊啊…不…啊啊啊…我…我受不…不了…不……」两人听得那声音,都是面红耳赤,没想到之前看了一出妖精打架,这里又演一出。两人互望一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想:「今天怎么碰到的全是这档事?」两人耳听淫声,也是血气略浮。
  桂青霜将身子靠向柳玉琼,在她耳边悄悄道:「柳姐姐,我们走吧!这里应该已经没有什么死囚,这种事不看也罢。」柳玉琼点点头道:「好,我们走。」就当两人要离开时,房内突然传出一阵淫笑道:「臭婊子,怎么样,知道大爷的厉害了吧?」接着房内就是一阵急喘,吐音模糊的哀求声道:「求…求求…你,快…快停…停……」那房中男子狞笑道:「停?嘿嘿嘿,老子还没玩够哪!你想得美。」接着就是一连串密集的肉击声,啪啪连响,混杂着男子得意的淫笑,女子的苦苦哀求,听在耳中,柳玉琼眼前彷佛出现了一幅弱肉强食的图画。
  陡然一声惨叫,那房中女子语带哭音道:「不…不要…不可以…快…快抽出来…不…不要…呜呜呜…不…呜呜…」叫声突然间变得模糊,彷佛被人在口中塞入什么东西,痛苦不堪,却又发不出声音来,只有呜呜声。
  柳玉琼听得火起,心中大怒,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迸出声音道:「这些畜牲。」忍不住就想提脚破门而入。桂青霜有了前次的经验,见柳玉琼又要破门而入,当下急忙拉住柳玉琼,在她耳边低声道:「姐姐且慢,我们先看看再说。」柳玉琼被她一拉,怔了怔,想想也对,抑制住火气,点头道:「好。」

  106

  只见那房中共有三人,两男一女,全是赤身裸体,一丝不挂。那女的躺在床上,双腿被一位汉子用力扳开,露出雪白大腿,连那女子最为隐密的所在也让人看得一览无遗。两腿中间的一条细缝红肉外翻,露出肉摺数重,蚌珠充血,隐约还可见到穴口数点鲜红,沾上数滴血液,连床单也被弄得桃花处处,红白相映,鲜艳夺目。想是那女子还是处女之身,方有落红。
  另一名男子则挺着肉棍,硬是将阳具塞到那女的口中,一张丑脸因为兴奋而泛出红光,额上已经见汗。还不时地伸手用力搓揉那女子的硕大乳房,又捏又掐,大肆玩弄,留下了不少指印捏痕,丝毫不在意那女子眼泪直流,痛苦之极,只是死命的将自己的阳具在那女子的口中抽插,口中发出啊啊之声,竟似是个哑巴。
  先前的那一位汉子则哈哈大笑道:「哑巴,怎么样,不错吧?这娘们可是个原装货,还没被人碰过,老子也还是第一次玩处女,嘿嘿,果然紧得很,尤其是这个后庭…,嘿嘿,果然够辣,果然够辣。」说着,毫不怜香惜玉的身子下压,根本不理那女子死活,只是一个劲的狠插。
  同时还狂笑道:「臭婊子,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你他妈的那日让老子大失面子,老子就今夜就骑了你。你神气啊,你神气啊,你们毒门的毒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吗?使出来啊,使出来啊。」一边说着,一边还用力捏着那女子的乳房,五指一按下去,那女子的乳房上立刻出现五个青黑的指印,可见用力之重。那虽女子极力想抗拒,奈何身制人手,浑身无力,虽有一身武功,此刻却也半点使不上力。
  那汉子则依旧不停,一边冷笑,一边嘲讽道:「臭婊子,怎么样,打我啊,反抗啊,你们毒门的武功不是挺高的嘛?来啊,来啊,老子让你三招,怎么不答话?哑巴那东西的味道不错吧?瞧你还吸的挺带劲的,果然是个贱人。」那女子在肉体受到侵犯,身体制于人手,无法自主的同时还听见如此讥嘲,那汉子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就好像一把把磨利洒盐的钢刀,亮闪闪,明晃晃的一刀刀刺向那女子心底深处,听在耳中更是万针攒刺,十分难当。回想起两派成仇,自己因落单而被擒,自己虽练毒功,却从未伤人过,只因为身在毒门便受凌辱,心中既痛苦又愤恨,满腔尽是不平之气,想要大叫出声,却难开口,反而被哑巴抽插在自己口中的阳具顶回,又腥又臭,几欲做呕。胸中却是悲愤难言,怒气澎湃一如煮沸狂滚的热水,翻腾左右,直欲冲喉而出。
  这两股力量交杂作用,那女子只觉得胸口肿胀,几欲爆破,整个人感觉就好像在刹那间便会碎成千百块似的,突然间,眼前骤黑。耳中只听见那汉子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兴奋、残忍、狂乱、嘲讽、凌虐等种种情绪,整个混成一团,霎时间那女子悲伤、愤怒、不平、羞辱、悔恨、害怕、心酸等千般痛苦情绪整个袭上心头,双目骤阖紧闭,脑中瞬间闪过父母亲慈爱关照的脸庞,不禁珠泪滚滚,长黑的睫毛微微的颤动,两条泪线划过双颊,心中喊道:「爸、妈,原谅我。」缓缓地睁了开眼,正好那汉子向她看来,两人对个正着。
  那汉子与女子四目相接,只见她瞪大了双眼,眸中满是血丝,虽无狰狞之态,却是眼神狂厉,恨中带痴。半哭半笑,又哭又笑似的神情,挟杂着时而低迷模糊,目帘昇雾的蒙胧美眸流露出丝丝悠悠长恨,时而又是怒火熊熊之中略显哀沉深痛,半痴不笑,似痴似笑,双眸一瞬万变,眼神诡异之极。
  心底骤然一凛,不知怎地心中居然昇起了一股莫名的惧意,连毛发都不禁竖了起来。心脏怦怦直跳,每一次的跳动都似乎是有人在自己绷紧的心弦上用力一拨,身子微震,心神却是一阵恍惚,脑中好似有什么东西的转动,眼前所见的影像突然化分成三数个幻影,旋即又合而为一。心中寒意渐盛,心上却是暖痒痒的,就好像是毛虫爬过,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陡然一瞥,突然见到那女子酸楚绝望的眼中闪过七彩异光,红黄青蓝,十分奇特,而霎时间那女子的表情也变得平静之极,沉冷坚定,似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心底猛然觉得极度不安,就彷佛在繁华热闹,人声鼎沸的街市中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一片死寂,回头一瞧,整个街市只剩下自己孤单一人,耳听风声过耳,落叶飘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全身没来由的微抖,愣愣地瞧着那女子。
  那哑巴此时似乎也感觉气氛不对,原本用力抽插的阳具登时停了下来,看了看那汉子,又瞧了瞧那女子,张口欲言,却才猛然想起自己从小便是个哑巴,说不出话的。当下张大了嘴巴,发出微弱的啊啊之声,双目瞪大了眼,呆呆地瞧着那女子,整个人就好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僵立不动,只是怔怔地与那女子四目相接,宛若失魂,整个人寂然不动,眼中却流露出极度恐惧,彷佛看到了什么妖魔鬼怪。脸上肌肉颤动,双手微抖,突然间胯下一松,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忍不住用尽全身力气低头一看。
  他不看还好,这低头一看,登时喉头发痒,『荷荷荷』发出惊骇的低吼,眼睛如死鱼般变得灰白突出,双手不由自主地抖动,想要将之停住,却是身不由己。一滴滴的汗珠自额上﹑颊边落下,滴在那女子身上,腥红刺目,竟是鲜血,而非汗水。
  再定睛一瞧,只见自己的阳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断了,整个含在那女子的口中,自己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心底霎时间变得空沉失落,魂魄全无,只剩下一具中空的躯壳,愣愣地瞧着那女子。过了好一会儿,哑巴这才回过神来,耳边突然听见卡滋卡滋的嘴嚼声,只见那女子满脸是血,却似是毫不在意,嘴巴上下咬动,正一口一口,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阳具吃掉,见他在看她,还对他笑了一笑,笑容诡异之极,充满了诅咒怨恨,彷佛是恶魔的狞笑。
  霎时间屋中静谧无声,彷佛时间在此刻停止转动,所有人,连在门外偷窥的柳玉琼﹑桂青霜两人都是惊骇的整个人彷佛被冰冻住了,身子变得僵硬异常,直似此身已非自己所有,心底发寒发毛,只觉得如处蛇窟,千万条黏缠冰冷的长虫卷上身来,却又移动不得身子,阵阵冷气恐惧自脊骨昇起,瞬间扩散至全身。耳中犹自听见卡滋卡滋的囓咬声传来,全身力气顿失,呆呆地杵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107

  好一会儿,长廊外冷风卷入,寒意袭上桂柳两人,一直窥视在外的桂青霜才猛地惊醒,定了定神。待得看清楚那女子容貌,脑中陡然一阵天旋地转,『轰』的一声,脑中一片空白混沌,一颗心颤然狂抖,就像狂风中的落叶,不知将飘落何处。胸口则是一阵绞痛,眼泪沾湿了睫毛,不住在眼眶中打转。整颗心彷佛浸在强酸之中,正一点一滴地遭到溶蚀噬咬,不住的往下沉。
  每下沉一分,心头上的压力便大上一分,那澈骨的酸楚悲痛便更深一分,入骨锥心,直如利锯剜向伤口,锯齿嵌入,猛地一拉,一颗心彷佛便要被撕裂成两半,又似铁钻猛旋,冰凉透体的钻身穿透了心,凉遍了胸,那么冷凝悲沉,哀恸绝诀。
  此时的桂青霜再也忍不住,悲叫了声道:「师姐。」『碰』的一声大响,破门而入,登时激得黄沙飞扬,木屑四射,一个箭步抢入房中。柳玉琼这时也被桂青霜的破门之举惊醒,想也不想便急急跟入,同时喊道:「妹子等我。」身子一幌,也进了房中。
  那汉子不意房外居然有人偷视,房门乍破之时,心中猛然一阵狂跳,一颗心几乎夺腔而出,大惊叫道:「什么人?」武人反应,立刻就想跳开防御。奈何此时的桂青霜恨意已经达于极点,悲愤填胸,再也顾不得云岳嘱咐,避免与黄山派正面冲突,怒喝一声:「你去死吧!」出手毫不留情,一脚飞出,正中那男子下颚。只听得那男子惨叫一声,下颚被桂青霜踢个粉碎,鲜血乍吐而出,整个人飞了出去,后脑撞上坚实的木板,咚的一声,脑袋软软的垂下,昏死了过去,鲜血缓缓地自嘴角流出。
  柳玉琼没想到桂青霜看似柔弱,盛怒之下出手却是狠辣异常,一脚就把那汉子的下颚踢碎,不禁呆了呆,心底咋舌道:「青霜妹子出手好狠。」。眼光一瞄,只见那哑巴兀自一手搭在那女子头上,抓着那女子的头发,双目大睁,一脸惊愕,竟是吓呆了。
  当下怒从心起,娇喝道:「人渣,滚。」内力潜运,正待一掌将那哑巴劈飞。陡然身边疾风乍动,只听桂青霜悲喝道:「放开我师姐。」不等柳玉琼出手,蓦地半空中一道黑索卷至,缠在那哑巴的脖子上,大喝一声:「滚。」劲力到处,黑索收缩内缠,那哑巴一张丑脸立刻充血发红,双目暴突,颈项青筋暴起,双手用力扳住颈项黑索,样子痛苦之极,喉头『呀啊呀啊』的发出混沌不明的叫声,似在求饶,整个人被桂青霜拖离了三尺。
  柳玉琼见那哑巴面红欲滴,整张脸已经因过度充血而变得阴红沉郁,远远望去犹似暗光微动,阴森森的看来极为怕人。忽然见到那哑巴在桂青霜的黑索缠颈下,双目泪湿,眼睛闪光向自己看来,眼中满是祁求之意,混杂着恐惧﹑害怕,面容扭曲,脸上肌肉颤动,汗珠涔涔而下,喉头呜啊喔啊的发出混浊语音,不禁心中一阵不忍,别过头去,向桂青霜叫道:「青霜妹子……」她话才起了个头,只听桂青霜恨意盈顶地道:「你也去死吧。」心中陡然凉了半截。
  就在这时,桂青霜黑索怒扬,整个人将哑巴甩了出去,哗啦啪碰,打碎了房中不少瓷具器皿,夹杂着喀勒喀勒的骨碎爆裂声,于夜深人静之时听来特别清楚,远远地传了出去,令人心底昇起了阵阵寒意。
  柳玉琼身子一悚,心头颤然猛跳,忖道:「糟糕,咱们弄出了这么大的声响,他们一定听见了,要尽快离开才行。」当下向桂青霜急道:「妹子,快带你师姐走,等他们聚集起来就不妙了。」她话才说完,门外已经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同时有人喝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快开门。」接着就是碰碰碰的敲门声,门外人声渐响,显然黄山派弟子已经察觉有异。
  桂青霜美眸带泪,一手扶起那女子,一手按在那女子后心大穴,缓缓地输入内力,低声唤道:「师姐,师姐……」那女子不意居然在此地遇见同门师妹,又悲又喜,心中一阵激动,胸口气息翻涌,直欲冲喉而出。不知那来的力气,伸手紧抓着桂青霜的手臂,凄然一笑道:「师妹。」话声软弱无力,苍凉悲沉,桂青霜听了陡然心中酸痛如绞,整颗心彷佛被一只冰手贯入,五指握心一捏一转,胸口直欲爆破。身子微幌,见了同门师姐,忍不住眼泪簌簌而下,眼前一片模糊,哽咽道:「师姐。」那女子双眼无神地瞧着桂青霜,突然间摇了摇头,口中喃喃道:「这是梦吧…这是梦吧…你…你怎会在这…这里…怎会在这里?」语音衰弱之极,似是向桂青霜询问,又似是自个儿喃喃自语。
  桂青霜含泪道:「师姐,是我,真的是我,我是青霜,是你的师妹青霜,你记得的,你记得的,我们时常在女儿湖戏水边的,你不记得了吗?我是青霜啊!」双手紧紧地将那女子的手掌握在脸颊旁边磨擦,睫毛一眨,眼泪滴下,正好落在那女子的手背上。
  那女子只觉得手背上一热,似有什么东西沾湿了自己的皮肤,想挣扎着张开眼皮,坐定起来,却是浑身无力,连眼皮也似有千斤之重,欲张唯艰。全身的气力正一点一点的流失,眼前所见的桂青霜面容也渐渐模糊,只依稀知道有人握着自己的手掌磨擦抚弄,一股暖意昇上心头,彷佛回到了慈母怀中,整个人躲在母亲胸前,任凭外面风雨不断,雷电交作,在慈母的怀中却是无忧无愁,安详平静,全身暖气流过,丝毫不觉寒冷。神志也已渐渐丧失。
  当下听得那女子低呼道:「妈妈,妈妈,你是妈妈,你是我妈妈。妈妈,妈妈……」话声微弱,几不可闻。桂青霜整个人将那女子抱在胸前,早也忍不住泪湿衣襟,只紧紧地将那女子抱在胸前,口中喃喃,低声唤道:「师姐,师姐……」柳玉琼一旁看了也是眼红鼻酸,心底酸楚难过,那女子虽跟她无亲无故,一点瓜葛也没有,但瞧见那女子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心中也是一阵抽痛,忍不住掉下泪来。

  108

  便在这时,长廊外『碰』的一声大响,只听得有人大喝道:「彭志盛,胡志平,你们在干什么?发生了什……」话还没说完,就听得有人叫道:「长老,长老,胡师兄在这里,他被人点了穴道……」那人话还没说完,陡然长廊内狂风骤起,一条黑影自长廊内射出,快如闪电,一把就将那人劈飞了出去。随即转了个方向,扑向了那带头破门而入的黄山派长老,只听得一声怒喝道:「人渣。」那当先破门的黄山派长老才一眨眼,香风扑至,当头便见一掌自上按下,向自己的额头拍来,风势劲急,力道沉凝,显然来人掌力不差,大吃一惊,怒道:「什么人?竟敢偷袭老夫?」急忙摇头摆腰,下身一沉,左掌翻击迎上,与来人掌力相接。两人这一对掌,那黄山长老只觉对方掌心虽然柔嫩,掌中真力却是韧长绵远,后劲不绝,骤然涌到便如一个充饱了气的皮球,轻轻一弹,不但消解了自己拍出的掌力,而且力道回旋反击,如怒潮之起,似风帆之涨,重重后劲层层下压,逼得那长老连退三步,胸口气闷,左掌一阵酥麻。
  那长老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想到在此黄山派操控的灵鹤山庄中居然有人敢向他突袭出手,才待喝道:「什么人?报上……」『名』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眼前又是一花,强风似剪,数十腿影纵横上下,斜击左右,『鸳鸯连环』,一口气连出二十六腿,尽往那长老的头﹑脸﹑肩﹑喉招呼,出腿又快又急,彷佛秋风卷叶,平地刮来一阵风,吹得落叶飘飞散射,将那黄山长老完全罩在脚下。
  那黄山长老暴喝一声,双掌急速旋舞,化出掌影重重,法度绵密紧严,只听得啪啪啪啪数十声炒豆般的急响,好不容易接下了这二十六腿鸳鸯连环,想起无缘无故的受袭,心中不禁无名火起,双目圆睁暴喝道:「是谁……」话未说完,半空中已经传来一个女音恨声道:「是你家姑奶奶我。」那黄山派长老愕了一愕,还待将来人看清楚,半空中陡地闪出一道冷森森的剑光,大镰刀也似的划成半月银虹,又清莹,又优雅地劈下,带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意,月华溶溶,流水泠泠,向自己的眉心正中斩落。这一连串攻击,飞扑﹑出掌﹑踢腿﹑劈剑四个动作一气呵成,中间没半分耽搁,其间起落转折,浑然天成,恰似江河之落,一跃而就,完全不假雕饰。
  这一剑下劈乃是柳玉琼学自云岳的剑法,是自惊神九剑的第八式『天绝地灭』中蜕变而来的。只不过因为女子先天力气不如男子,本是至阳至刚的一式剑法,在柳玉琼手上使来倒彷佛成了仙女的彩带,流虹圆融,半月回波,又轻又柔的玉带掠下。
  柳玉琼剑到中途,剑尖猛地左右乍颤急抖,划出了两抹银圈光环,光华并射,交互掩映,霎时间剑光错落,隐隐之间彷佛见到银圈昇降轮转,一上一下,明暗骤移,芒彩倏流,在不及一瞬的时间里,居然虚化成四个剑圈,上下左右分四方罩下。银圈之中寒星闪动,或明或暗,一眨一眨的莹莹生光,彷佛是冰珠落雨,彼此被人以一条无形的丝线串成一圈,星星相隔,或远或近,远者成堆而不觉其疏,观之若海,波光银点起伏﹔近者成团而不觉其密,视之若网,兀自飞洒辉耀。
  光点鸣珠溅玉的抛空滑落,就彷佛是『啊』的一声,观音大士身旁的玉女一不小心将柳枝净瓶中的甘露水溅出滑落,瓶中甘露哗啦啦地自九天急坠,化成一天晶莹冰珠,稀稀落落的投入凡尘。
  那黄山长老几曾见过如此清奇出尘的剑法,面对这一式杀招,只觉心中整个清明澄澈,无纷无扰,完全感受不到柳玉琼剑法中的杀意,反而忍不住由衷的赞叹道:「好美。」。先前的怒意不知怎地居然在瞬间一扫而空,不闪不动,只是痴痴地见那光华划下,怔怔地出了神,彷佛情人之间的情眸凝视,深邃幽渊,彼此紧视相对,两颗心交互扭缠,誓不分离。眼中清明幽朗,没半点云翳,一派平静。一颗心明湖照镜,古井不波,心如止水。
  倏忽之间,那剑光已经堪堪指到黄山长老的双眉之间,这黄山长老不但不避,反而踏步迎上,心中强烈地感到胸口激情澎湃,起了一股莫名的冲动,不但不想趋避闪躲,反而自己迎了上去,依稀便想起暑日夜里,自己独立山头,眺望山下万家灯火,一片灯海明灭闪烁。微风拂来,化成了一片片清凉的丝绢,将自己整个紧紧裹住,心中不知不觉地昇起了一个念头:「我要和这阵风合而为一。」登时无惧无畏,坦然面对柳玉琼劈下的剑光,眼睛微眯,目光直视柳玉琼。
  柳玉琼一剑将至,却不见那黄山长老闪躲趋避,反而见他手无寸铁,双目如灯的上前大跨一步,迎了上来,似要用额头来硬碰自己的手中长剑。心下惊异,脑中闪电般闪过一个念头,忖道:「搞什么鬼?一定有诈。」当下硬生生地变招,气聚丹田,力沉百脉,身子急降,手中剑不落反弹,『铮』的一声,剑尖弹起,半空中划出一道横卧的半月圆虹,闪亮了夜空,自左而右,斜扫了过来,招化『玉带围腰』卷向那黄山长老的腰身,这一下骤然变招,事出仓促,转折之间,不免未能尽如人意,激起的寒风登时将那长老惊醒,右腰倏冷,依稀已能感觉到剑锋寒气。
  当下只听那长老大吼一声,双足奋尽全力一蹬,身子火速回射,一个『铁板桥』,贴地平飞,倒纵了出去。
  柳玉琼方才不该变招而变招,心中已经甚是后悔,如今到口的鸭子居然就要化风飞去,好强好胜之念大起,怒道:「你跑不掉的。」手中剑一送倏旋,晶华耀动中挟着一声闷哼,血花怒溅,滴滴鲜血染红了长廊石板地。

  109

  柳玉琼一剑得手,信心大增,手中长剑虚劈,振吟有声,就要追击。黄山弟子做梦也没想到本派长老居然连柳玉琼三招都接不下就受伤见红,全都呆了。待见柳玉琼做势欲飞身追击,当下发了一声喊,几乎是不分先后,同时有两三名黄山弟子向柳玉琼扑来,其中有两人还是那黄山长老的亲传弟子。
  柳玉琼见黄山弟子扑来,长剑幌动,寒芒连闪,出招十分狠辣,尤其是其中两人一左一右,一人使『冷泉灵芙』,乍吐剑花千瓣,看似花巧无力,实则暗潮汹涌,劲力深藏,刺向她的左胁,右边一人则是单剑怒斩,一式『北海斩蛟』,又快又狠地自柳玉琼后颈劈下,长剑到处,劲风凛冽,显然剑上贯足了内力。
  柳玉琼怒哼一声道:「滚回去。」身子闪了闪,只见人影微幌,瞬间化出了数条若有若无的淡淡身影,于黑夜之中,视线不明之际,更是难分难辨,几乎是与夜幕溶成了一体。整个人就好像施了魔法般,就在两位黄山弟子左右攻到之际凭空消失,让两人扑了个空。
  两人这一扑空,招到人杳,心中陡现警讯,暗喊一声:「不好。」正待回身自救,化攻为守,猛地黑夜中一只玉手纤纤,细嫩素洁,柔若无骨地穿过两人剑式,似回风摆柳,若羚羊挂角,无声无息地向两人脸上掴来。啪啪啪啪四声清响,两人各被柳玉琼掴了两记耳光,跌了出去,脸颊肿的老高,耳光挨的不轻。只听得柳玉琼冷笑道:「怎么?就这么一点功夫?」就在这时,柳玉琼突然感到背后气流有异,一道冰柱似的冷气如江河激流,分波逐浪似地向自己的后脊刺来,隐隐之间感到对方剑尖传来的那股杀气已将自己身后大穴全数笼罩,只要稍有不慎,就有命殒魂断之祸,同时还听得桂青霜惊叫急呼道:「姐姐小心。」柳玉琼一惊,反应快极,双腿一劈,使个『一字马』,上身前倾,右臂反钩,掌心手腕齐齐用力,剑身轻转,反手弹刃,手中长剑骤然跃起,彷佛乍死还活的灵蛇,猛地趁旁人一个不注意,陡地飞起猛噬,又快又狠,令人防不胜防。
  与其同时,桂青霜也出手了,怒喝道:「无耻狗贼。」『咻嘶』一声,桂青霜黑索破空,一挥丈余,在空中『啪』的一声,虚绕成圈,顷刻间又是运得笔直,气达鞭梢,圈直如意,猛力向偷袭柳玉琼的那名黄山弟子一鞭打下。
  这一鞭对正了那黄山弟子的后脑正中,黑索上凝聚了桂青霜近二十年的功力,又是情急而发,力道之强,破空生啸,就连那偷袭者也感到桂青霜这一鞭之狠,黑索未到,索上鞭劲已经如快刀般斩下,彷佛一鞭要将自己打成两半似的,来势十分凌厉。
  三人动作均快,那偷袭者一动,柳玉琼立即回应,反手出剑,既守且攻,实是精妙之极的一式剑招。那偷袭者一看情形不对,原拟在柳玉琼说话分神之际出招,又是在看清楚柳玉琼身法落点后突击,事先料定自己再不济也会弄得柳玉琼手忙脚乱,杀她个措手不及。
  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出手之际被桂青霜一语叫破,柳玉琼反应更是神速,沉身回剑,守中带攻,轻灵凌厉兼俱。自己虽占了觑定柳玉琼背后空门的优势,出手后却反而夹在柳玉琼与桂青霜两人之间,柳玉琼长剑后旋弹射,指向自己小腹﹔桂青霜黑索怒挥,对正自己后脑打下,本是十拿九稳的一式突袭,却在一瞬之间情势陡变,反而遭到柳桂两人前后夹击。
  那人心中喊了一声『糟糕』,长剑刺空,柳玉琼剑尖发出的寒气已堪堪抵住了自己小腹,情急之下,长剑斜切而下,『当』的一声,剑鸣嗡嗡,与柳玉琼反手腾起的一剑相交互劈,爆出数点火星,一溜如飞,同时借力右闪,急避桂青霜鬼魅似的黑索。
  桂青霜岂容他轻易逃离自己的鞭下?尤其是在亲眼瞧见黄山弟子无端迫害自己的师姐桂秋霜,将她折磨的不成人形,身心严重受创之际,又要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下手偷袭,心中之怒可说已经达于极点,不发不快,脑中飞快闪过自己因为爱还偷了师门无形散的解药给杨志浩带回黄山,本拟拼着师父一顿骂,可以快乐无忧的跟心上人在一起,双宿双飞,自在逍遥,却没想到黄山派居然食言,还通令黄山弟子拘杀两人,一直以来,每日逃命奔波,没一日好过,那还不要紧,至少她还能跟心上人在一起,奔波逃命虽苦,惶惶如丧家之犬,心中却是甜蜜蜜。
  没想到事出突然,跟自己一起同甘共苦的心上人居然在土地庙一役之后怀疑自己给的是假药,还毒杀了两名黄山弟子,自己莫名含冤,百口莫辩之余,只有暗自哭泣,希望郎君有朝一日能明白自己是清白的,却不料杨志浩却使计取药,离己而去,更是让她伤透了心。
  及至眼见从小与自己一同长大,情逾姊妹的师姐桂秋霜只因身在毒门,就遭黄山派生擒糟蹋,将她折磨的不成人形,凌虐污辱,无所不用其极,呈现半昏迷的状态,且因她强使『天毒大法』想与敌人同归于尽,更是毒入内腑,性命岌岌可危。
  现在又见黄山弟子偷袭柳玉琼,心中之怒,再也压抑不下,万般思绪涌上心头,酸的、苦的、甜的、辣的全在心中搅和扰动,一颗心时酸时甜,时缩时展,时而欢笑,时而凄苦,时而冰冷,时而火热,想起自己为了杨志浩偷药、叛门、逃亡、厮杀受尽了苦楚,一句怨言也没有,到头来却只换来了杨志浩在土地庙一役之后对自己的不信任,还认为自己给了假药,毒死了两名黄山弟子,最后居然还使计点倒了自己,偷走了自己随身携带,用来救命的无形散解药。亲密如枕边之人者,行迳居然如此不堪,反倒是只有数日之识的云柳两人,义无反顾,为自己奔波劳碌,挺身拼命。
  桂青霜耳听师姐桂秋霜无意识地低唤着母亲与自己的名字,每一声低声叫唤都像是在她的心上砍上一刀,擂上一拳,旧伤未癒,新创又增,哪还忍受的住?一颗心危颤颤的悸动,残破不堪,泪水湿了衣襟,苦涩难尝,归根究柢,这一切都是黄山派的错,否则的话,师姐桂秋霜也不会性命垂危,恩人柳玉琼也不会险成剑底游魂,她越想越是恨意如山,仇海难填。当下眼眶含泪,咬牙迸声道:「你逃不了的。」

  110

  『的』字出口,那名黄山弟子便知不妙,桂青霜矫若神龙的黑索打下,快疾若电,连让那黄山弟子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已堪堪触及那黄山弟子的天灵要害。
  急切间,那黄山弟子的头猛地一偏,闪过天灵要害,却避不了左肩,被桂青霜劲运十成的黑索打中,整个人只觉得如中雷殛,浑身骨骼彷佛就在那一刹那碎成了千百块似的,脑海中『轰』的一声,一片空白,耳中则是万雷齐鸣,金钹怒击,还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左肩的骨碎声。狂涛怒浪似的剧痛袭上身来,整个人彷佛被大浪飞撞般,整个被抛了出去,忍不住嘶声哀号,但只叫了半声,胸口真气顿塞,一口气转不过来,便昏了过去,重重地跌在地上,不醒人事。霎时血花飘溅,骨肉分离,一条左臂硬生生地被桂青霜打掉,断口之齐,犹胜刀切。
  那黄山弟子狂嚎一声,叫声凄厉锥心,就像一把利刃划破了夜空,捣碎了宁静,在原本平静安详的夜里平添了几许悲怆的气息,犹如在一盆清水之中滴入了几滴鲜血,虽然鲜血瞬间散去,但水已变质,不再清纯。只见那名黄山弟子断臂之后,大蓬血花如水球爆破般整个在空中洒了开来,鲜红万点,灿烂夺目,依稀看去就像是突然昇起了一阵血雾,空气中浮着淡淡的血腥气,又是时值黑夜,月华稀微,星光黯淡的当儿,红黑交映,朦朦胧胧,看得所有人都呆住了,心中隐隐约约起了不祥的预感,一股寒气直往心头冒。
  柳玉琼没想到桂青霜出手这么狠辣,一条柔韧的黑索在她手中使来居然有偌大威力,心中叫道:「糟糕,糟糕,青霜妹子杀了他们黄山派两人已经惹下了不小祸事,这下子又把一个黄山弟子打断了手臂,这么一来,他们肯定不会善罢干休,要跟我们拼命。目前情势险恶,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先撤离找到师哥再说。」当下跳起身来,一把抓住桂青霜执索的手臂低声急道:「青霜妹子,咱们快走,等他们人一多就不好了。」桂青霜恨声道:「我不走,我要他们黄山派血债血还。」柳玉琼见桂青霜双目仇火怒燃,知道桂青霜此时心志之坚,复仇心切,恐怕就是用一百头牛来拉她,也拉她不走,只是唉声叹气的急跳脚,想将她硬拉离开灵鹤山庄,却是如蜻蜓撼石柱,桂青霜说什么也不走。当下情急智生,急道:「妹子,你再不走,你师姐就被你害死了。你师姐还有气,应该还有救,再不医治就太迟了。」果然,柳玉琼一言惊醒梦中人,桂青霜闻言浑身剧震,眼泪滚滚而落,瞬间已经下了个重要决定,咬牙道:「好,我们走。」左手紧抱桂秋霜,右手执黑索,准备与柳玉琼并肩突围。
  柳玉琼喜道:「这才是我的好妹子。好,我来开路。」当下心一横,一马当先,娇喝道:「滚开。」手中三尺青锋如狂风扫雪,激飞无数亮银剑光,千回万转地似奔潮爆裂,怒浪交叠相扑,卷涌出晶亮虹光,向挡在面前的黄山弟子杀去。桂青霜也不在一旁闲着,怒咤道:「挡我者死。」手中黑索狂舞,霎时间谧暗的夜空中幻出数十鞭影,彷佛灵蛇无数交空乱窜,要择人而噬,威力之大,比之柳玉琼的剑法,丝毫不让。
  柳桂两人一发威,黄山弟子岂是轻易抵挡得住的?当下惨呼唉叫之声四起,不是肢体中剑流血,就是整个人被桂青霜的黑索摔了出去。那黄山长老没想到两人功力如此之高,又惊又怒,声嘶力竭地吼道:「上,把她们拦住。快上。」自一旁的黄山弟子手中抢过一柄剑,冲了上去,与柳桂两人厮杀了起来。
  一旁的黄山弟子见长老奋不顾身的杀入战圈,又见同伴不是中剑流血,便是手折骨断,不禁同仇敌慨之心大起,恨不得将两人斩成肉酱,当下蜂涌而上,杀声震天,一团混乱。
  且说柳桂两人这边厢杀的不可开交,一团混乱,另一边云岳则屏气凝神观看大厅中动静,要瞧瞧杨志浩到底有什么话说,一时之间大厅中气氛凝肃,彷佛结了冰似的,在场的每个人全都将眼光集中在杨志浩身上,静默无语,要看杨志浩是否真会如掌门所说的,肯低下头向夏靖奇认错道歉。
  于长卿见杨志浩自内堂走出,神情憔悴,低头束手,一付落寞神色,与往昔在黄山派中时那股自信沉稳,意态昂扬的气度简直是判若两人,想起这个自己最最中意的弟子居然落魄到如此田地,亏得自己还一心一意栽培他,甘冒触犯门规之大忌,将掌门神功,千回落雁剑,私下偷偷地传予他,没想到这个弟子居然如此的不争气,竟为了一个女人而弄得落寞憔悴如斯,自信全失,一想起来心中就一肚子火,不禁眉头微皱,就待喝令杨志浩向夏靖奇道歉,及至见到杨志浩两眼无神,低低地叫了他一声师父,不禁心头一软,想道:「志浩一向心高气傲,目高于顶,如今竟落得如此田地,我又何忍苛责他呢?」偶尔眼光一瞥,瞧见夏靖奇正嘴含冷笑,眉宇间隐露得色,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眼皮轻抬,只一瞬间便将在场众人的表情看得通透,只见有幸灾乐祸如夏靖奇之流者,也有面无表情,彷佛漠不关心,冷眼旁观者,更多的则是眉宇之间流露不耐鄙夷,在一旁看好戏的门人弟子,就连随侍在侧的本门弟子也是鄙夷的多,同情的少,不禁心下一惊,忖道:「我当初要志浩卧底潜入苗疆取得『无形散』解药,便是希望志浩能为本派立下大功,取得解药,日后好继承我的衣钵,接掌黄山门户,没想到今日居然会落得如此田地,弄得骑虎难下,进退维谷,看若无郭长老出面是难以善了了。」想着,头颈微微一转,向坐在身旁那粗布葛衣的郭长老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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