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旧城残风
第八章 暗流 “站在那别动，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没等眼前的人跨出下一步，零便往前一步护在艾拉身前，从腰间抽出手枪指向了对方。 “抱歉，是我让您误会了吧？”出乎意料的是，面对零的威吓，女子竟顺从的停下了脚步，像是在表现自己的态度一般缓缓将双手从两侧举起，“我对二位并无敌意。” “你说自己没有敌意，可你从政府手中救下那个想要杀我的魅魔吧？既然你已经帮助了她，你觉得我会轻易相信你所说的话么？”面对女子的辩解，零丝毫没有放下戒备的意思，仍旧提防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确实是这样呢..”女子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又转而继续说道：“不过您现在是在调查我和我的同伴吧？碰巧的是，我所侍奉的主上也希望能和您见上一面，所以派我来邀请二位。” “我说，愚弄人也要有个限度吧？我已经说过不会相信你说的话了，你却还要搬出这样显而易见的陷阱吗？” “怎么会，我只是遵从主上的命令向二位传达邀请，去与不去是您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加以干涉。”女子态度恭顺的回答道，但却丝毫没有掩饰那份游刃有余的态度。 “那我要是说不去呢？” “我不会干涉您的决定，如果您不打算赴约的话，我也不会继续叨扰。” “啧...”女子不温不火的态度让零隐隐有些不爽，即使知道自己面对的极有可能是对方的陷阱，但这主动送上门的情报来源却又着实让人心动不已。暗自将目光投向身后的艾拉，她也是一副犹豫不决的表情，想必与自己想法并无区别。沉默片刻，零再次开口问道：“邀请的对象只有我和艾拉么？” “没错，如果您打算赴约的话便由我来带路。”女子简洁的回答道，随后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等待零给出回复。 “也就是说完全不给其他人同行的机会吗。”零苦笑着看向默认了自己说法的女子，不知过了多久，零轻叹了一口气，垂下了举枪的手，侧过脸对身后的艾拉露出抱歉似的笑容：“稍微推迟一下约会的计划可以吗？” “和管理员先生在一起的话我倒是不在意去哪里~”艾拉可爱的笑了笑，“管理员先生做自己想做的就好，我会陪着你的。” “谢了。”零点点头，又看向眼前的女子，“那就麻烦你带路吧。” 似乎是为了隐藏身上的甲胄，女子重新将斗篷披上，“抱歉，忘了自我介绍了，叫我鹤就好，那么二位，请随我来。” 也许是担心会引人注目，鹤始终选择着即使在白天也鲜有人迹的小路，既没有急于赶路的，也没有刻意与二人搭话，鹤保持着自己与二人恰到好处的距离，单纯的履行着引路的职责，没过多久，周围花哨的建筑逐渐归于朴素，街上也开始出现亚人的身影——毫无疑问，几人已经来到了暗区。 “那个...鹤..小姐？”打破了一路以来的寂静，零开口向身前不远处的鹤搭话，“虽然我不觉得你会不清楚，但你已经是政府追查的人物了，这样大摇大摆的从市区出来真的不会被人跟踪吗？” “不会有问题..虽然我想这么说...”察觉了零真正想说的话，鹤停下脚步，有些自责的轻叹一声，“抱歉，在您面前失态了。” “嘛，那身衣服..大概是研究所派来蹲点的吧..真是死缠烂打啊....”零叹了口气，随意的摊了摊手，“我倒是无所谓，要帮忙吗？还是说你自己就能搞定？” “哪有劳烦客人的道理，就当做是我失态的赔礼，让我自己处理就好。”鹤一边说着，一边摆好架势，一手抚上剑鞘，另一只手握住剑柄，霎时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随之变得凝重起来，骇人的气势让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零感到手上从艾拉手掌传来的握力暗暗加重了几分，这才发觉被眼前一幕惊到的不只自己。还没等零再说些什么，一阵狂风猛地从身侧呼啸而过——那是从自己身旁掠过的鹤所带起的气流。几乎是一瞬间，鹤便从离自己十几米开外的位置从自己身旁一闪而过，即使是以自己从无数生死场中锻炼出的反应速度自傲的零也险些没有跟上那雷光般的神速，至于身旁艾拉的神色更是诉说着她完全没有察觉发生了什么的事实。再下一秒，从身后的高处传来的刀刃斩断皮肉的声音和微不可闻的悲鸣让零不禁庆幸自己那时并未草率的对鹤发起攻击。 “抱歉，让二位看到了不体面的东西。”回过神时，斗篷上染上几点鲜红的鹤正站在二人面前，赔罪似的低下了头。 “啊..没关系的....”尽管想要强装淡定，但略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零内心的动摇，无论如何，眼前的女子绝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敌过的对手，零的心中如是想到。 “还有..”鹤微微扬起脸看向艾拉，“能否请您的朋友们在此止步呢，艾拉小姐。”尽管语气中仍透露着谦卑，但那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就如同被埋藏在棉花中的麦芒般让人汗毛倒竖。 “我明白了。”无奈，艾拉只好点了点头，用精神通讯告知跟随而来的莉莉和可可放弃追踪。 “感谢您的配合。”鹤又低下头，转过身子，“那么二位，会面的地点很快就到，请随我来。”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愈发荒凉的景象中出现了一座废弃的教堂，走在前面的鹤顿了顿脚步，侧过脸示意二人已经抵达，随后便领着两人继续向里走去。 “呦，这不是小鹤嘛？欢迎回来~”站在教堂门口的身着小丑装扮的男人轻佻的向鹤打着招呼，注意到跟在后面的零与艾拉，那暗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片刻，随即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看来任务进行的蛮顺利的嘛，不愧是小鹤~” “主上在里面吧？”没有理会浮夸的大张着双臂的男人，鹤平淡的问道。 “唉，小鹤真是冷淡呢~”男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放下双手，语调中带着些许委屈，“在的哦，老大一直在里面等你。” “嗯。那么..”鹤转过头，“二位，请随我来。” 一如残破的外表般，教堂内亦是昏暗无比，幽暗的烛火下勉强能看到横七竖八的散落在四周的椅子，而礼堂正中那已然缺损了部分的女神像下，银发的男人似在祈祷般背对着众人。不知怎的，零竟觉得那背影看起来有几分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 “主上，您邀请的客人到了。”鹤上前一步，恭敬的向男人说道。 “嗯，辛苦了。”男人转过身，尽管依旧看不清容貌，但借着幽幽的光亮二人隐隐分辨出对面似乎也只是一副二十几岁的青年模样，他微笑着看向鹤，“你和影子先出去吧，我有话想单独和两位客人谈。” 影子？是指外面那个小丑装扮的男人吗？正当零有些诧异的思考着为何对方提到了两人时，一直沉寂着的角落却忽然有了动静。 “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零与艾拉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惊异的神情，尽管也有教堂内部昏暗的原因，但从进来开始二人便丝毫没有察觉到那个被称呼为‘影子’的男人的气息。 没有在意二人的惊异，影子和鹤一同退出了教堂，只留下二人与眼前的青年。 “所以，是你劫走了艾拉的复制体？像这样主动找上我们又有什么目的？” “你是说艾妮吗？她有着成为战力的资质，所以我救下了她，仅此而已。”面对零的逼问，青年并没有展露出愠意或是不满，只是像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陈述着，“至于找到你们，你们最近也同样在调查我吧？所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进行一次交流..”青年说着，像是在展示自己并无敌意般缓缓走来，而那原本在阴影中难以看清的面容，也随着他的靠近而逐渐清晰—— “等等...你是！？”看清青年容貌的瞬间，零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从看到青年背影时就感到的那股熟悉感瞬间找到了出口。 “管理员先生？”艾拉疑惑的看向零，“你和他认识吗？” “好久不见，13号。”替代了零的回答，眼前的青年一改之前的态度，故作轻松的朝零挥了挥手。 “2号...？”零仍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2号和13号，这是零与青年曾在那座孤儿院时被赋予的实验体代号，当时他们作为同一批次的实验体，巧合之下合作策划了一场逃脱，然而在逃离的过程中却不慎走散，成功逃出的零在那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尽管时隔多年，但零还是一眼认出了当年的伙伴，原本压抑的氛围似乎也随之缓和下来，三人找到一排尚且完好的椅子坐下，零先是将自己和青年的过往讲给了艾拉，而后又听着青年讲起了那次分别后的经历。 “那次..你没逃出去吗！？” “运气不好呢，分开后我一个人走进了一条死路，结果最后被追兵抓了回去。”青年自嘲的笑了笑，伸出手臂向零展示起自己苍白的皮肤，“那之后他们又继续着之前的实验，这恶心的肤色就是拜他们所赐。” “那之后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呵..”青年冷冷的笑了笑，“那些人光顾着实验，却没能仔细观察自己的实验结果，我在那些实验后得到了一些小小的力量，又找了个空档，靠着那力量逃了出来。”从回忆中回到现实的青年抬起头，看向零继续说道：“说起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再次认识一下吧？”说着，青年朝零伸出手，“伊凡·尼特拉，叫我伊凡就好。” 零愣了片刻，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神情，“就算你这样问我...我第一次在研究所醒来的时候就完全没有之前的记忆，名字也...还是叫我零吧，毕竟那之后就一直被人这样叫了。”这样解释着，零回握住伊凡伸来的手。 “这样啊，那还真是没办法了呢，说起来似乎有听过研究所有保存过实验样本的档案，那里说不定能找到你的名字呢。”伊凡笑了笑，神色稍稍严肃了些，“那么，叙旧就先到这里吧，这次找到零和艾拉小姐，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谈。” “我...吗？”听到对方唤到自己的名字，不知为何从刚刚神色就有些纠结的艾拉回过神来，同零一起看向伊凡。 “据我所知，艾拉小姐是人类与魅魔的混血吧？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才被研究所的人所追捕。”伊凡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座城市并不欢迎亚人，无论是领导者亦或是平民，那研究所正是他们为了压迫亚人而诞生的产物，而我期冀改变这样的现状，所以，两位可愿与我一同颠覆这座城市，为革命添一份力呢？”尽管语气并未有太大的波动，但说到最后时，伊凡金色的眸子犹如燃烧的火种般闪烁着光芒，安静却又炽热的注视着两人。 “你说..颠覆这座城市？”思忖片刻的零托着下巴，淡淡的追问道：“用什么样的方式？” “当然是用力量让他们俯首，难道要指望和那群自命不凡的家伙谈判来解决问题吗？”如同理所应当一般，伊凡笑着回答道：“只有让他们明白亚人们并不是可以随意欺凌迫害的对象，而是拥有着更强大的力量，可以凌驾于他们的存在，才能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倘若你真的成功了，在那之后你要怎么管理这座城市呢？亚人与人类的隔阂不会因为城市的武力变革而轻易消除，就如同你所说的，排斥亚人的并非只有城市的首脑，还有无数的平民，即使你能够通过力量迫使政府下台，又该如何改变民心呢？” 像是预料到零会提出这个问题，伊凡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没有那个必要。” “什么意思？” “若是革命真的成功，那人与亚人地位相等便是这座城市的律法，若是有人违反只需将他们赶进暗区，让他们在那里苟延残喘便可，让他们亲自体会被排斥和歧视的滋味，想必就不会再有那些愚蠢的想法了吧。”伊凡不以为意的解释道，随后再次朝着二人伸出手，“那么，二位愿意加入我吗？” 零看着伊凡伸来的手，又抬头注视了一会对方那胸有成竹的神色，最终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抱歉..那样的方式我果然还是，且不说武力攻占城市的计划能不能行得通，即使成功了，这个国家并非只有这一座城市，对亚人的歧视也并非只发生在这座城市，以暴制暴的方法只会激化矛盾，更会引来更高势力的镇压，所以恕我无法认同你的计划。” “这样..吗。”伊凡有些失望的样子，转而将视线投向了艾拉，“那么艾拉小姐，你又是怎么想的呢？如果你愿意加入我的话，我可以为你提供比现在更好的安身之处并保护你的安全。” “诶~听起来虽然蛮不错的...”艾拉双眼稍稍绽出光彩，似乎颇有兴趣的样子，但转而便露出略带歉意的笑容，“不过果然还是算了，虽然我也觉得亚人和人类应该有更好的共处方式，不过我不太喜欢用争斗的方式去实现这个目标呢，而且..”艾拉说着，一把抱住零的手臂，“我现在最想要待在的地方就是管理员先生的身边，至于我的安全也一样交给他来处理喽~” “喂，好歹注意下形象啊你..”零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紧紧抱住自己的艾拉，最终却还是宠溺的放任了少女的撒娇。 “这样，那还真是遗憾啊。”伊凡这样说着，语气中却似乎没有太多失落的意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既然二位都是这样想的，我也不好再强留你们了。”说完，背过身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可以离开，“希望我们未来不要处在对立的阵营吧。” 零与艾拉也不再多说什么，二人一同走出教堂，一出门，便看到‘影子’无声的立在门口，从面具中露出的眼睛警惕的扫了二人一眼，随后身形便如同雾气般消散在原地。 “呀，看来交涉并不是很顺利呢。”庭院里，站在不远处的小丑男依旧是一副浮夸的模样，双手插在灯笼裤里缓缓朝两人走来，“二位不打算加入我们吗？真是可惜呢，原本还以为能多出两个伙伴的~” “啊..抱歉，现在的我们的确没有加入的意愿...” “哈哈，没关系没关系...” 还没等零把话说完，小丑男便开口打断了他，似乎并不在意零的回答，与此同时，一股恶寒毫无征兆的从背后生起，零暗呼不妙，而小丑男插在裤子里的双手早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数把飞刀朝零与艾拉掷来。 ‘铛——！’ 正当零心想至少要将艾拉护在身后之时，一道洁白的身影却忽地拦在二人身前，伴着几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小丑男投来的飞刀被尽数拦截，散落在四周。 “两位，请退后。”将手中的武士刀横架在身前，鹤侧过脸对零和艾拉低声说道。 “喂喂..小鹤你这是在做什么？不要妨碍我做正事啊。”小丑男焦躁的咂着嘴，一改之前轻快的语调质问道。 面对小丑男的诘问，鹤也不甘示弱的回敬道：“是我该问你打算对主上的客人做什么，你想让主上的名誉因为你而受损么！” “客人？”小丑不屑的笑了笑，“你也听见了吧？他们已经拒绝了老大的邀请，换句话说，在未来他们也可能成为我们的敌人，既然如此，现在就除掉他们又有什么不对？”言毕，小丑男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快让开，我可不想误伤了你。” “只要我站在这里，休想伤他们一根手指。”鹤说着，淡淡的紫光忽然在她的额头汇聚成一根尖角。 “够了，都住手。”正当二人剑拔弩张之时，伊凡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原本满是火药味的两人也同时随之收敛了气势。“提尔，我之前应该和你说过，别做多余的事，下去。”喝退了小丑男，伊凡走向零与艾拉，低头致歉道：“抱歉，我的手下做了不该做的事，作为补偿，回去的路上就让鹤护送你们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尽管对刚刚的事情仍心有余悸，而且眼前的鹤也并不能完全信任，但如果没有她在的话自己的确已经无法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为了防止回去的路上再次被袭击，零也只好应下了伊凡的提议。于是，如同来时一样，二人在鹤的护送下踏上了归途。 “鹤小姐，刚刚多谢你了。”回去的路上，零尝试着向鹤搭话道。 “嗯？无需道谢，保护主上的客人也是我的职责。”鹤愣了片刻，简洁的回答道。 “说起来，那时鹤小姐头顶出现的角...你应该并非人类吧？加入伊凡是因为赞同他对人与亚人的主张吗？”如同闲聊一般，零平淡的道出了自己的猜测与疑惑。 “嗯...我的确并非人类，不过效忠与主上的原因倒与他的理想无关，只是单纯的因为我曾被主上拯救，想要为此报恩罢了。”鹤同样语气平淡的回答道，既没有刻意与零拉开距离，也没有想要过多交流的意思。 “这样..啊。” “到了，那么二位，今天就在此别过吧。” 零还想再问些什么，可自己所住的公寓已经出现在了眼前，而完成了护送任务的鹤则是无言的重新披好斗篷，如同一阵疾风般离去了。 “啊..走了。”零无奈的看着视野中逐渐缩小成小点的白影，又看了看已然垂垂欲坠的夕阳，转头朝着公寓的楼道走去，开玩笑似的对身边的艾拉说道：“说起来今天本来是打算出去买日用品的，现在去买的话说不定还来..” ‘滴滴滴——’ 还没等零把话说完，随身携带的传讯器便响了起来，与此同时，艾拉也不约而同的接收到了精神通讯，至于联络的来源毫无疑问都是伊蒂斯发来的，短暂的交流了片刻后，二人先后切断了通讯，颇为默契的朝彼此耸了耸肩。 “是伊蒂斯在联系你吗？”零率先开口问道。 “嗯，你那边呢？” “是可可，好像很担心我们的样子，说是伊蒂斯让我们去咖啡馆交换情报，话说咖啡馆是哪？”零说着，忽然反应过来可可似乎说了个自己没听过的地名。 “嘛，我这边也是差不多的内容，至于咖啡馆的话，就由我来给管理员先生带路吧~”艾拉神秘一笑，拉起零的手便沿着街道向暗区的方向走去。 “哈啊，本来以为能稍微清闲一阵子，结果才刚准备好放假就是这样嘛..”回想起今天一天的经历，零重重的叹了口气。 “嗯？难道说没能按计划约会所以很失望吗？管理员先生原来这么想和我约会呀，嘻嘻~”艾拉微微向前倾过身子，探头向零脸上看去，带着得意的笑容对零问道。 “所以说买日用品才是关键啦！”零大声辩解道，像是要掩饰自己的害羞一样背过脸不让艾拉看见自己的表情。 “嘛，反正从某种意义上今天也是两个人整天都在一起，买东西的事情放在明天也可以，况且...”艾拉俏皮一笑，牵着零的手也不动声色的换成了十指相扣的握法，“那个时候管理员先生挣扎着想要保护我的样子，很帅哦❤” “诶？” “嘻嘻，那个小丑装扮的人朝我们扔刀子的时候管理员先生想挡在我前面来着对吧？我都看到了哦~”一边说着，艾拉轻快的摇动着二人相握的手，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鼓起脸颊对零说道：“虽然很帅，不过我还是希望管理员先生下次能先保护自己哦？” “嘛，那个时候下意识就...”看着艾拉对自己投来的那认真中仍带着几分稚气的可爱表情，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起来当时那人竟然快到我连反制的手段都想不出，只能想出用身体挡刀这种办法。” “所以说不是管理员先生的错，只是那群家伙强的过头了而已。”艾拉忽然伸出手指封住了零的嘴唇，“不管怎样，管理员先生也只是人类，相比魅魔而言可是相当脆弱的！明明是经验丰富的佣兵，管理员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怎样做才能在各种环境下活下去吧？所以说，如果有下次的话就优先那样做吧~至于我的话..”艾拉如同机警的小兽般狡黠一笑，“管理员先生应该没有忘掉自己曾经差点被我干掉的事情吧？所以大可对我的实力更信任一些哦~” “是是，真是拿你没办法。”看着对自己露出明媚笑容的艾拉，零也不得不承认她所说的的确是事实，最终只得妥协下来。 当完成了情报交换的两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再次回到公寓楼下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所幸晚饭的问题已经在咖啡馆内得到了解决。经过商讨后众人制定了初步的计划——为了避免遭到敌对而将对伊凡势力的大范围调查转为小规模的情报收集，至于对研究所的下一步侦查，因为已经弄清楚原本立场不明的第三方势力同样是与研究所互为对立，所以伊蒂斯特别批准了艾拉所在的暗杀小队对于研究所的进一步活动。简而言之，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伊凡出现前的样子，当然，前提是在这之后自己与他不会再有交集。但一切真的会有这么简单吗？一种莫名的预感在零心中暗暗升起，这绝不会是自己与伊凡的最后一次见面。 “管理员先生~在想什么？” 正当零还在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行动之时，一具香软的身躯伴着银铃般悦耳的声调飞扑进自己怀里，低头一看，浑身只穿着一条轻薄睡裙的艾拉正仰着头，忽闪的水蓝色眸子正如小动物般带着几分好奇注视着自己，由于刚刚洗过澡的原因，零轻易便能嗅到少女身上传来的沐浴露与体香混合而成的甜美气味，艾拉的脸贴的很近，近到零几乎能感受到少女沐浴过后尚未干透的发丝上传来的阵阵潮气，而从胸口和下肢传来的，是少女胸前那对饱满软玉的弹软和那牛奶般光洁肌肤所带来的丝滑触感，若是放在以往，面对少女如此亲昵的举动零定会害羞的惊慌失措，可不知怎的，现在的零却只觉得一阵安心，对于自己依旧拥有着这份温暖和柔软的安心，于是，零的手自然而然的抚上女孩的后颈，“没什么，只是在想接下来要做什么。” “那..有什么好的想法了吗？”似乎是对零的爱抚很是满意，艾拉温驯的眯起眼睛，将脸颊贴在零的胸口，语调舒缓的继续问道。 “倒也没有特别明确的计划，毕竟现在情报方面还差的很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是先从研究所的知情人入手吧..之前从老大那学的拷问手法说不定要重新捡起来了啊。”零自顾自的嘀咕着，像是为了转移话题般向艾拉问道：“说起来，总觉得你今天意外的老实？” “姆~管理员先生真是的...”艾拉扬起脸，像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似的可爱的嘟了嘟嘴，“明明平时想要欺负管理员先生的时候总是一副怕得要死的样子，好不容易想要像这样在你怀里待一会却又在说那种话，坏心眼，戳你！”一边说着，艾拉故意用下巴砸在零肋骨的缝隙。 “啊痛痛痛！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道歉！”吃痛的零连忙向少女道歉一边安抚似的揉起那柔顺的秀发，这才换来艾拉的宽恕。 “不过...的确有想要问管理员先生的事。”艾拉轻声说着，一副纠结于要不要把之后的话问完的样子，见零仍在静静的等待自己发问，艾拉继续开口说道：“那个时候管理员先生说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真的吗？” “你说那个啊，是真的，自从我在研究所里醒来之后就没有关于过去的记忆了，逃出来后在任务以外用的也是老大给我安排的假身份，名字的话..的确不记得了，不过也不重要，反正就是个称呼罢了。”零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被人用零叫惯了的他如今对于称呼并不在意，因此即使艾拉用自己早就丢掉许久的‘管理员’这个身份来叫自己，他也没有感到过一丝违和，毕竟对他而言，名字，代号或是其他什么的，也只是无关痛痒的称呼而已。 “怎么会不重要，我想知道管理员先生的名字，想用名字来叫管理员先生！” 然而那随意的态度却让少女少见的露出了气恼的模样，零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敷衍的回答道：“啊这..要不你叫我当图书管理员那个名字？好像叫..我想想，王什么来着？” “笨蛋，不理你了！” 结果这自作聪明的行为却彻底惹火了少女，艾拉一个翻身从零的怀里脱出，侧起身子背对着零，俨然一副赌气的模样。 “睡了。”没好气的扔下这句话，艾拉便没了动静，好像真的睡着了。 “那个...艾拉小姐？”零试探着朝少女的肩膀探出手，然而却被用力的拦了回来。 “睡！了！”艾拉像是在强调自己在闹别扭一样一字一顿的说道，故意将身子朝着远离零的方向挪了挪，又把被子从零那边完全夺了过来。 “喂..” “怎么？有意见？” “啊...没有没有，您晚安。” “哼！” 依旧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惹到艾拉的零一脸懵逼的看着躺在身旁的艾拉，最终在懵逼中合上双眼，缓缓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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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暗流 “站在那别动，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没等眼前的人跨出下一步，零便往前一步护在艾拉身前，从腰间抽出手枪指向了对方。 “抱歉，是我让您误会了吧？”出乎意料的是，面对零的威吓，女子竟顺从的停下了脚步，像是在表现自己的态度一般缓缓将双手从两侧举起，“我对二位并无敌意。” “你说自己没有敌意，可你从政府手中救下那个想要杀我的魅魔吧？既然你已经帮助了她，你觉得我会轻易相信你所说的话么？”面对女子的辩解，零丝毫没有放下戒备的意思，仍旧提防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确实是这样呢..”女子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又转而继续说道：“不过您现在是在调查我和我的同伴吧？碰巧的是，我所侍奉的主上也希望能和您见上一面，所以派我来邀请二位。” “我说，愚弄人也要有个限度吧？我已经说过不会相信你说的话了，你却还要搬出这样显而易见的陷阱吗？” “怎么会，我只是遵从主上的命令向二位传达邀请，去与不去是您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加以干涉。”女子态度恭顺的回答道，但却丝毫没有掩饰那份游刃有余的态度。 “那我要是说不去呢？” “我不会干涉您的决定，如果您不打算赴约的话，我也不会继续叨扰。” “啧...”女子不温不火的态度让零隐隐有些不爽，即使知道自己面对的极有可能是对方的陷阱，但这主动送上门的情报来源却又着实让人心动不已。暗自将目光投向身后的艾拉，她也是一副犹豫不决的表情，想必与自己想法并无区别。沉默片刻，零再次开口问道：“邀请的对象只有我和艾拉么？” “没错，如果您打算赴约的话便由我来带路。”女子简洁的回答道，随后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等待零给出回复。 “也就是说完全不给其他人同行的机会吗。”零苦笑着看向默认了自己说法的女子，不知过了多久，零轻叹了一口气，垂下了举枪的手，侧过脸对身后的艾拉露出抱歉似的笑容：“稍微推迟一下约会的计划可以吗？” “和管理员先生在一起的话我倒是不在意去哪里~”艾拉可爱的笑了笑，“管理员先生做自己想做的就好，我会陪着你的。” “谢了。”零点点头，又看向眼前的女子，“那就麻烦你带路吧。” 似乎是为了隐藏身上的甲胄，女子重新将斗篷披上，“抱歉，忘了自我介绍了，叫我鹤就好，那么二位，请随我来。” 也许是担心会引人注目，鹤始终选择着即使在白天也鲜有人迹的小路，既没有急于赶路的，也没有刻意与二人搭话，鹤保持着自己与二人恰到好处的距离，单纯的履行着引路的职责，没过多久，周围花哨的建筑逐渐归于朴素，街上也开始出现亚人的身影——毫无疑问，几人已经来到了暗区。 “那个...鹤..小姐？”打破了一路以来的寂静，零开口向身前不远处的鹤搭话，“虽然我不觉得你会不清楚，但你已经是政府追查的人物了，这样大摇大摆的从市区出来真的不会被人跟踪吗？” “不会有问题..虽然我想这么说...”察觉了零真正想说的话，鹤停下脚步，有些自责的轻叹一声，“抱歉，在您面前失态了。” “嘛，那身衣服..大概是研究所派来蹲点的吧..真是死缠烂打啊....”零叹了口气，随意的摊了摊手，“我倒是无所谓，要帮忙吗？还是说你自己就能搞定？” “哪有劳烦客人的道理，就当做是我失态的赔礼，让我自己处理就好。”鹤一边说着，一边摆好架势，一手抚上剑鞘，另一只手握住剑柄，霎时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随之变得凝重起来，骇人的气势让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零感到手上从艾拉手掌传来的握力暗暗加重了几分，这才发觉被眼前一幕惊到的不只自己。还没等零再说些什么，一阵狂风猛地从身侧呼啸而过——那是从自己身旁掠过的鹤所带起的气流。几乎是一瞬间，鹤便从离自己十几米开外的位置从自己身旁一闪而过，即使是以自己从无数生死场中锻炼出的反应速度自傲的零也险些没有跟上那雷光般的神速，至于身旁艾拉的神色更是诉说着她完全没有察觉发生了什么的事实。再下一秒，从身后的高处传来的刀刃斩断皮肉的声音和微不可闻的悲鸣让零不禁庆幸自己那时并未草率的对鹤发起攻击。 “抱歉，让二位看到了不体面的东西。”回过神时，斗篷上染上几点鲜红的鹤正站在二人面前，赔罪似的低下了头。 “啊..没关系的....”尽管想要强装淡定，但略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零内心的动摇，无论如何，眼前的女子绝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敌过的对手，零的心中如是想到。 “还有..”鹤微微扬起脸看向艾拉，“能否请您的朋友们在此止步呢，艾拉小姐。”尽管语气中仍透露着谦卑，但那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就如同被埋藏在棉花中的麦芒般让人汗毛倒竖。 “我明白了。”无奈，艾拉只好点了点头，用精神通讯告知跟随而来的莉莉和可可放弃追踪。 “感谢您的配合。”鹤又低下头，转过身子，“那么二位，会面的地点很快就到，请随我来。”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愈发荒凉的景象中出现了一座废弃的教堂，走在前面的鹤顿了顿脚步，侧过脸示意二人已经抵达，随后便领着两人继续向里走去。 “呦，这不是小鹤嘛？欢迎回来~”站在教堂门口的身着小丑装扮的男人轻佻的向鹤打着招呼，注意到跟在后面的零与艾拉，那暗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片刻，随即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看来任务进行的蛮顺利的嘛，不愧是小鹤~” “主上在里面吧？”没有理会浮夸的大张着双臂的男人，鹤平淡的问道。 “唉，小鹤真是冷淡呢~”男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放下双手，语调中带着些许委屈，“在的哦，老大一直在里面等你。” “嗯。那么..”鹤转过头，“二位，请随我来。” 一如残破的外表般，教堂内亦是昏暗无比，幽暗的烛火下勉强能看到横七竖八的散落在四周的椅子，而礼堂正中那已然缺损了部分的女神像下，银发的男人似在祈祷般背对着众人。不知怎的，零竟觉得那背影看起来有几分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 “主上，您邀请的客人到了。”鹤上前一步，恭敬的向男人说道。 “嗯，辛苦了。”男人转过身，尽管依旧看不清容貌，但借着幽幽的光亮二人隐隐分辨出对面似乎也只是一副二十几岁的青年模样，他微笑着看向鹤，“你和影子先出去吧，我有话想单独和两位客人谈。” 影子？是指外面那个小丑装扮的男人吗？正当零有些诧异的思考着为何对方提到了两人时，一直沉寂着的角落却忽然有了动静。 “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零与艾拉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惊异的神情，尽管也有教堂内部昏暗的原因，但从进来开始二人便丝毫没有察觉到那个被称呼为‘影子’的男人的气息。 没有在意二人的惊异，影子和鹤一同退出了教堂，只留下二人与眼前的青年。 “所以，是你劫走了艾拉的复制体？像这样主动找上我们又有什么目的？” “你是说艾妮吗？她有着成为战力的资质，所以我救下了她，仅此而已。”面对零的逼问，青年并没有展露出愠意或是不满，只是像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陈述着，“至于找到你们，你们最近也同样在调查我吧？所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进行一次交流..”青年说着，像是在展示自己并无敌意般缓缓走来，而那原本在阴影中难以看清的面容，也随着他的靠近而逐渐清晰—— “等等...你是！？”看清青年容貌的瞬间，零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从看到青年背影时就感到的那股熟悉感瞬间找到了出口。 “管理员先生？”艾拉疑惑的看向零，“你和他认识吗？” “好久不见，13号。”替代了零的回答，眼前的青年一改之前的态度，故作轻松的朝零挥了挥手。 “2号...？”零仍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2号和13号，这是零与青年曾在那座孤儿院时被赋予的实验体代号，当时他们作为同一批次的实验体，巧合之下合作策划了一场逃脱，然而在逃离的过程中却不慎走散，成功逃出的零在那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尽管时隔多年，但零还是一眼认出了当年的伙伴，原本压抑的氛围似乎也随之缓和下来，三人找到一排尚且完好的椅子坐下，零先是将自己和青年的过往讲给了艾拉，而后又听着青年讲起了那次分别后的经历。 “那次..你没逃出去吗！？” “运气不好呢，分开后我一个人走进了一条死路，结果最后被追兵抓了回去。”青年自嘲的笑了笑，伸出手臂向零展示起自己苍白的皮肤，“那之后他们又继续着之前的实验，这恶心的肤色就是拜他们所赐。” “那之后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呵..”青年冷冷的笑了笑，“那些人光顾着实验，却没能仔细观察自己的实验结果，我在那些实验后得到了一些小小的力量，又找了个空档，靠着那力量逃了出来。”从回忆中回到现实的青年抬起头，看向零继续说道：“说起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再次认识一下吧？”说着，青年朝零伸出手，“伊凡·尼特拉，叫我伊凡就好。” 零愣了片刻，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神情，“就算你这样问我...我第一次在研究所醒来的时候就完全没有之前的记忆，名字也...还是叫我零吧，毕竟那之后就一直被人这样叫了。”这样解释着，零回握住伊凡伸来的手。 “这样啊，那还真是没办法了呢，说起来似乎有听过研究所有保存过实验样本的档案，那里说不定能找到你的名字呢。”伊凡笑了笑，神色稍稍严肃了些，“那么，叙旧就先到这里吧，这次找到零和艾拉小姐，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谈。” “我...吗？”听到对方唤到自己的名字，不知为何从刚刚神色就有些纠结的艾拉回过神来，同零一起看向伊凡。 “据我所知，艾拉小姐是人类与魅魔的混血吧？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才被研究所的人所追捕。”伊凡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座城市并不欢迎亚人，无论是领导者亦或是平民，那研究所正是他们为了压迫亚人而诞生的产物，而我期冀改变这样的现状，所以，两位可愿与我一同颠覆这座城市，为革命添一份力呢？”尽管语气并未有太大的波动，但说到最后时，伊凡金色的眸子犹如燃烧的火种般闪烁着光芒，安静却又炽热的注视着两人。 “你说..颠覆这座城市？”思忖片刻的零托着下巴，淡淡的追问道：“用什么样的方式？” “当然是用力量让他们俯首，难道要指望和那群自命不凡的家伙谈判来解决问题吗？”如同理所应当一般，伊凡笑着回答道：“只有让他们明白亚人们并不是可以随意欺凌迫害的对象，而是拥有着更强大的力量，可以凌驾于他们的存在，才能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倘若你真的成功了，在那之后你要怎么管理这座城市呢？亚人与人类的隔阂不会因为城市的武力变革而轻易消除，就如同你所说的，排斥亚人的并非只有城市的首脑，还有无数的平民，即使你能够通过力量迫使政府下台，又该如何改变民心呢？” 像是预料到零会提出这个问题，伊凡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没有那个必要。” “什么意思？” “若是革命真的成功，那人与亚人地位相等便是这座城市的律法，若是有人违反只需将他们赶进暗区，让他们在那里苟延残喘便可，让他们亲自体会被排斥和歧视的滋味，想必就不会再有那些愚蠢的想法了吧。”伊凡不以为意的解释道，随后再次朝着二人伸出手，“那么，二位愿意加入我吗？” 零看着伊凡伸来的手，又抬头注视了一会对方那胸有成竹的神色，最终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抱歉..那样的方式我果然还是，且不说武力攻占城市的计划能不能行得通，即使成功了，这个国家并非只有这一座城市，对亚人的歧视也并非只发生在这座城市，以暴制暴的方法只会激化矛盾，更会引来更高势力的镇压，所以恕我无法认同你的计划。” “这样..吗。”伊凡有些失望的样子，转而将视线投向了艾拉，“那么艾拉小姐，你又是怎么想的呢？如果你愿意加入我的话，我可以为你提供比现在更好的安身之处并保护你的安全。” “诶~听起来虽然蛮不错的...”艾拉双眼稍稍绽出光彩，似乎颇有兴趣的样子，但转而便露出略带歉意的笑容，“不过果然还是算了，虽然我也觉得亚人和人类应该有更好的共处方式，不过我不太喜欢用争斗的方式去实现这个目标呢，而且..”艾拉说着，一把抱住零的手臂，“我现在最想要待在的地方就是管理员先生的身边，至于我的安全也一样交给他来处理喽~” “喂，好歹注意下形象啊你..”零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紧紧抱住自己的艾拉，最终却还是宠溺的放任了少女的撒娇。 “这样，那还真是遗憾啊。”伊凡这样说着，语气中却似乎没有太多失落的意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既然二位都是这样想的，我也不好再强留你们了。”说完，背过身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可以离开，“希望我们未来不要处在对立的阵营吧。” 零与艾拉也不再多说什么，二人一同走出教堂，一出门，便看到‘影子’无声的立在门口，从面具中露出的眼睛警惕的扫了二人一眼，随后身形便如同雾气般消散在原地。 “呀，看来交涉并不是很顺利呢。”庭院里，站在不远处的小丑男依旧是一副浮夸的模样，双手插在灯笼裤里缓缓朝两人走来，“二位不打算加入我们吗？真是可惜呢，原本还以为能多出两个伙伴的~” “啊..抱歉，现在的我们的确没有加入的意愿...” “哈哈，没关系没关系...” 还没等零把话说完，小丑男便开口打断了他，似乎并不在意零的回答，与此同时，一股恶寒毫无征兆的从背后生起，零暗呼不妙，而小丑男插在裤子里的双手早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数把飞刀朝零与艾拉掷来。 ‘铛——！’ 正当零心想至少要将艾拉护在身后之时，一道洁白的身影却忽地拦在二人身前，伴着几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小丑男投来的飞刀被尽数拦截，散落在四周。 “两位，请退后。”将手中的武士刀横架在身前，鹤侧过脸对零和艾拉低声说道。 “喂喂..小鹤你这是在做什么？不要妨碍我做正事啊。”小丑男焦躁的咂着嘴，一改之前轻快的语调质问道。 面对小丑男的诘问，鹤也不甘示弱的回敬道：“是我该问你打算对主上的客人做什么，你想让主上的名誉因为你而受损么！” “客人？”小丑不屑的笑了笑，“你也听见了吧？他们已经拒绝了老大的邀请，换句话说，在未来他们也可能成为我们的敌人，既然如此，现在就除掉他们又有什么不对？”言毕，小丑男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快让开，我可不想误伤了你。” “只要我站在这里，休想伤他们一根手指。”鹤说着，淡淡的紫光忽然在她的额头汇聚成一根尖角。 “够了，都住手。”正当二人剑拔弩张之时，伊凡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原本满是火药味的两人也同时随之收敛了气势。“提尔，我之前应该和你说过，别做多余的事，下去。”喝退了小丑男，伊凡走向零与艾拉，低头致歉道：“抱歉，我的手下做了不该做的事，作为补偿，回去的路上就让鹤护送你们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尽管对刚刚的事情仍心有余悸，而且眼前的鹤也并不能完全信任，但如果没有她在的话自己的确已经无法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为了防止回去的路上再次被袭击，零也只好应下了伊凡的提议。于是，如同来时一样，二人在鹤的护送下踏上了归途。 “鹤小姐，刚刚多谢你了。”回去的路上，零尝试着向鹤搭话道。 “嗯？无需道谢，保护主上的客人也是我的职责。”鹤愣了片刻，简洁的回答道。 “说起来，那时鹤小姐头顶出现的角...你应该并非人类吧？加入伊凡是因为赞同他对人与亚人的主张吗？”如同闲聊一般，零平淡的道出了自己的猜测与疑惑。 “嗯...我的确并非人类，不过效忠与主上的原因倒与他的理想无关，只是单纯的因为我曾被主上拯救，想要为此报恩罢了。”鹤同样语气平淡的回答道，既没有刻意与零拉开距离，也没有想要过多交流的意思。 “这样..啊。” “到了，那么二位，今天就在此别过吧。” 零还想再问些什么，可自己所住的公寓已经出现在了眼前，而完成了护送任务的鹤则是无言的重新披好斗篷，如同一阵疾风般离去了。 “啊..走了。”零无奈的看着视野中逐渐缩小成小点的白影，又看了看已然垂垂欲坠的夕阳，转头朝着公寓的楼道走去，开玩笑似的对身边的艾拉说道：“说起来今天本来是打算出去买日用品的，现在去买的话说不定还来..” ‘滴滴滴——’ 还没等零把话说完，随身携带的传讯器便响了起来，与此同时，艾拉也不约而同的接收到了精神通讯，至于联络的来源毫无疑问都是伊蒂斯发来的，短暂的交流了片刻后，二人先后切断了通讯，颇为默契的朝彼此耸了耸肩。 “是伊蒂斯在联系你吗？”零率先开口问道。 “嗯，你那边呢？” “是可可，好像很担心我们的样子，说是伊蒂斯让我们去咖啡馆交换情报，话说咖啡馆是哪？”零说着，忽然反应过来可可似乎说了个自己没听过的地名。 “嘛，我这边也是差不多的内容，至于咖啡馆的话，就由我来给管理员先生带路吧~”艾拉神秘一笑，拉起零的手便沿着街道向暗区的方向走去。 “哈啊，本来以为能稍微清闲一阵子，结果才刚准备好放假就是这样嘛..”回想起今天一天的经历，零重重的叹了口气。 “嗯？难道说没能按计划约会所以很失望吗？管理员先生原来这么想和我约会呀，嘻嘻~”艾拉微微向前倾过身子，探头向零脸上看去，带着得意的笑容对零问道。 “所以说买日用品才是关键啦！”零大声辩解道，像是要掩饰自己的害羞一样背过脸不让艾拉看见自己的表情。 “嘛，反正从某种意义上今天也是两个人整天都在一起，买东西的事情放在明天也可以，况且...”艾拉俏皮一笑，牵着零的手也不动声色的换成了十指相扣的握法，“那个时候管理员先生挣扎着想要保护我的样子，很帅哦❤” “诶？” “嘻嘻，那个小丑装扮的人朝我们扔刀子的时候管理员先生想挡在我前面来着对吧？我都看到了哦~”一边说着，艾拉轻快的摇动着二人相握的手，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鼓起脸颊对零说道：“虽然很帅，不过我还是希望管理员先生下次能先保护自己哦？” “嘛，那个时候下意识就...”看着艾拉对自己投来的那认真中仍带着几分稚气的可爱表情，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起来当时那人竟然快到我连反制的手段都想不出，只能想出用身体挡刀这种办法。” “所以说不是管理员先生的错，只是那群家伙强的过头了而已。”艾拉忽然伸出手指封住了零的嘴唇，“不管怎样，管理员先生也只是人类，相比魅魔而言可是相当脆弱的！明明是经验丰富的佣兵，管理员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怎样做才能在各种环境下活下去吧？所以说，如果有下次的话就优先那样做吧~至于我的话..”艾拉如同机警的小兽般狡黠一笑，“管理员先生应该没有忘掉自己曾经差点被我干掉的事情吧？所以大可对我的实力更信任一些哦~” “是是，真是拿你没办法。”看着对自己露出明媚笑容的艾拉，零也不得不承认她所说的的确是事实，最终只得妥协下来。 当完成了情报交换的两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再次回到公寓楼下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所幸晚饭的问题已经在咖啡馆内得到了解决。经过商讨后众人制定了初步的计划——为了避免遭到敌对而将对伊凡势力的大范围调查转为小规模的情报收集，至于对研究所的下一步侦查，因为已经弄清楚原本立场不明的第三方势力同样是与研究所互为对立，所以伊蒂斯特别批准了艾拉所在的暗杀小队对于研究所的进一步活动。简而言之，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伊凡出现前的样子，当然，前提是在这之后自己与他不会再有交集。但一切真的会有这么简单吗？一种莫名的预感在零心中暗暗升起，这绝不会是自己与伊凡的最后一次见面。 “管理员先生~在想什么？” 正当零还在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行动之时，一具香软的身躯伴着银铃般悦耳的声调飞扑进自己怀里，低头一看，浑身只穿着一条轻薄睡裙的艾拉正仰着头，忽闪的水蓝色眸子正如小动物般带着几分好奇注视着自己，由于刚刚洗过澡的原因，零轻易便能嗅到少女身上传来的沐浴露与体香混合而成的甜美气味，艾拉的脸贴的很近，近到零几乎能感受到少女沐浴过后尚未干透的发丝上传来的阵阵潮气，而从胸口和下肢传来的，是少女胸前那对饱满软玉的弹软和那牛奶般光洁肌肤所带来的丝滑触感，若是放在以往，面对少女如此亲昵的举动零定会害羞的惊慌失措，可不知怎的，现在的零却只觉得一阵安心，对于自己依旧拥有着这份温暖和柔软的安心，于是，零的手自然而然的抚上女孩的后颈，“没什么，只是在想接下来要做什么。” “那..有什么好的想法了吗？”似乎是对零的爱抚很是满意，艾拉温驯的眯起眼睛，将脸颊贴在零的胸口，语调舒缓的继续问道。 “倒也没有特别明确的计划，毕竟现在情报方面还差的很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是先从研究所的知情人入手吧..之前从老大那学的拷问手法说不定要重新捡起来了啊。”零自顾自的嘀咕着，像是为了转移话题般向艾拉问道：“说起来，总觉得你今天意外的老实？” “姆~管理员先生真是的...”艾拉扬起脸，像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似的可爱的嘟了嘟嘴，“明明平时想要欺负管理员先生的时候总是一副怕得要死的样子，好不容易想要像这样在你怀里待一会却又在说那种话，坏心眼，戳你！”一边说着，艾拉故意用下巴砸在零肋骨的缝隙。 “啊痛痛痛！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道歉！”吃痛的零连忙向少女道歉一边安抚似的揉起那柔顺的秀发，这才换来艾拉的宽恕。 “不过...的确有想要问管理员先生的事。”艾拉轻声说着，一副纠结于要不要把之后的话问完的样子，见零仍在静静的等待自己发问，艾拉继续开口说道：“那个时候管理员先生说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真的吗？” “你说那个啊，是真的，自从我在研究所里醒来之后就没有关于过去的记忆了，逃出来后在任务以外用的也是老大给我安排的假身份，名字的话..的确不记得了，不过也不重要，反正就是个称呼罢了。”零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被人用零叫惯了的他如今对于称呼并不在意，因此即使艾拉用自己早就丢掉许久的‘管理员’这个身份来叫自己，他也没有感到过一丝违和，毕竟对他而言，名字，代号或是其他什么的，也只是无关痛痒的称呼而已。 “怎么会不重要，我想知道管理员先生的名字，想用名字来叫管理员先生！” 然而那随意的态度却让少女少见的露出了气恼的模样，零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敷衍的回答道：“啊这..要不你叫我当图书管理员那个名字？好像叫..我想想，王什么来着？” “笨蛋，不理你了！” 结果这自作聪明的行为却彻底惹火了少女，艾拉一个翻身从零的怀里脱出，侧起身子背对着零，俨然一副赌气的模样。 “睡了。”没好气的扔下这句话，艾拉便没了动静，好像真的睡着了。 “那个...艾拉小姐？”零试探着朝少女的肩膀探出手，然而却被用力的拦了回来。 “睡！了！”艾拉像是在强调自己在闹别扭一样一字一顿的说道，故意将身子朝着远离零的方向挪了挪，又把被子从零那边完全夺了过来。 “喂..” “怎么？有意见？” “啊...没有没有，您晚安。” “哼！” 依旧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惹到艾拉的零一脸懵逼的看着躺在身旁的艾拉，最终在懵逼中合上双眼，缓缓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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