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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华·婳】第二章(上)(一部淫书/一幅春宫/三个女人)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4-06-13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我收到斯卡亚的邮件,篇幅很长: 我读了两遍。故事棒极了。性描写棒极了,它不是机械图解,而是源自情感的自然交融。让我告诉你,你的小说好到什么地步:我不想批改试卷或者准备明天的授课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我收到斯卡亚的邮件,篇幅很长:

我读了两遍。故事棒极了。性描写棒极了,它不是机械图解,而是源自情感的自然交融。让我告诉你,你的小说好到什么地步:我不想批改试卷或者准备明天的授课!我不小心把几点感想写在试卷上。我好奇,我的学生会如何破译那些划掉的文字:-)
我还有意外的收获:更多地了解你们华人。在貌似拘谨的外表下面,跳动着那么狂野的心。原来,世人皆爱性!
我想布置下一次作业,让学生写性的冲动和行动。这些男女,别看他们课堂上恹恹欲睡,拿到这样的题目,气血膨胀,不知道该写出多么漂亮的文章。哦,我不能,当然不能。我会立刻被解雇,尽管我的职位本来就不稳定。不管怎么样,想想就让笑出声!
我特别喜欢两位主人公在夏威夷登山,然后做爱的情节。你写得真实可信。男人肌肉的律动,女人抓岩石时手的曲张,富有质感和画面感。我和前男友有过一模一样的经历,不在同一个岛,先是两个人,后来结伴将近二十几个年轻人。我们一起攀岩,一起点篝火唱歌,一起跳崖戏水。不同之处,我们没有机会像你写的那样纵情做爱。我们懂得遵守当地法律:-)
我有个小小的建议,他们躺在大岩石上做爱,风呼啸而过,能不能把鸟鸣加进去?我记得我亲耳听到过好几种鸟叫。鸟鸣伴随做爱,像小提琴与钢琴对位,是不是可以给小说加分?我想,美妙的小说应该适合朗读,读出来美妙的文字,令读者如坐小舟,在海浪中起落。
你是作家,故事归你。我的观点纯属建议。你写现实题材,请注意可信度。可信非常重要,决定一部小说的成败。我喜欢你写普通的正常人—在性方面稍微不普通而已,写我们自己做过、想做、或者听到别人做过的事情,容易产生共鸣。我不喜欢那些不合情理的相遇、使用不可思议的道具、挑战难度超过杂技的体位。试问,射精真的可以射到六尺以外吗,如某些作者所写?女人真的可以每次多次高潮?中年男人可以连续几天多次射出满满的精液?女孩第一次性交就高潮迭起,通常在处女膜破之后几分钟?抓奸的人要死要活之后,立马加入奸夫淫妇玩大家乐?
对不起,我有点天马行空。这正好证明了一点:说到性,人人都可长篇大论。哈哈。
好,回到你的大作。
如果要我指出问题,那就是语法的问题不少,但并非无可救药。不客气地说,读几段就能判定你的母语不是英文。抱歉,我被学生骂作“语法纳粹”—对语法错误非常敏感而且不能容忍。你属于例外,因为你的故事太吸引人,语法等等枝节暂时可忽略不计。显然,你不愿过度使用形容词,不直接描绘性器官,“鸡巴、逼”等等词基本不用,男主人公的尺寸好像没提过?长处是动词和对话,几处的比喻极棒,比如,“阴茎硬似千年老树干”,“阴茎滑入,和谐程度好像六年之间没断过”,“淫水如庐山瀑布,飞下三千尺(庐山在哪里?中国吗?)”。
我这学期只分到两门课,空余时间比较多,多到我不知道怎么有效利用。我愿意帮你完善英文,把它当成愉快的工作—读一个优秀的作者写下动人心魄的篇章,怎么不叫人愉快?我缺乏创造力,语法是超强项。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合作,目标:纽约时报畅销书光荣榜?
哦,最后一句:小说的灵魂是人物,一旦人物有血有肉,活了,读者喜欢或者感兴趣,人物的性器官总能找对位置,读者乐见其成:-)
哦,最后最后一句,你写的婚礼部分细节方面不太准确,恐怕你需要参加更多美国式婚礼:-)
期待其他章节。希望结尾犹如登山,带读者登上风光旖旎的顶峰—高潮迭起?!最高级的性兼具快乐和美好,兼具自由和想象,甚至具有哲学的价值高度--人生不应该这样吗?
我真的的想一直写下去,但我不能。我比较一本正经,是吧?好,送你一个笑话,作为结束:
某中年男携妻参加派对。走一圈下来,见到好几个长相漂亮、衣着大胆的女人,他春心萌动。他悄悄对女主人说,“好、好多辣妹。如果我有幸钓到一个,速战速决,你介意我借用你额外的卧室吗?”女主人问,“你老婆呢?不管她啦?”中年男说,“噢,我不会离开那么久。她来不及想我。”女主人坏笑地说,“说得对,我相信她不会想你。五分钟前,她借走了了那间额外的卧室。”

斯卡亚的见识和开放出乎意外,让我高兴得找不着北。作为写手,谁不希望得到读者的认同和赞许?她是英文老师,读过大量作品,眼界高,她的肯定意义更大。
“人物的性器官总能找准位置”,一语双关,何等见地!
她愿意出马固然可喜,她的登上畅销榜的大胆预测极大激发我的写作热忱。可是,我的作品真有希望荣登纽约时报的畅销书单?普遍的观点是,情色小说的读者绝大部分是男性,愿意掏钱买书的往往是女性。我的书能畅销,必须赢得大量的女性读者。网络时代,声色充斥,唾手可得,男性读者为文字描写而自慰,已经是对作者最高的奖赏,掏钱买书几无可能。难以想象,女性读者会为我的书而自慰。
我真想问斯卡亚,读我的文字,你自慰过了吗?
经过认真思考,我给她回复:

非常荣幸得到你的肯定,慷概而鼓舞人心。非常荣幸你愿意帮我一把。你的帮助定能让我的小说昂首进入新天地。有空的话,能不能来我这里或者你觉得舒适的场所,我们商定合作的细节?

下午,她答应过来,约定的时间是次日下午五点半,她上完课之后。她表示,当晚她会把部分改定的稿件返回,修改集中在语法和习语表达,红标部分必须改,黄标部分建议改。
她很守信,晚上十点左右给我发来稿件。修改后的文字流畅许多,读一读,读出乐感。文法之外,她对一个做爱描写提出不同意见,认为女人的反应不对。她顺带说明一句,这只是她的感觉,不是根据她的个人体验。她不是性经验十分丰富的人。
我愿意相信她是直性子,作为美国人,性观念开放,视性爱为平常之事。或许,她没把我当成异性,或者是没有性吸引力的异性。但愿不是。我对自己的吸引力颇有自信。
我写到深夜三点半,敲过最后一个字,题上“初稿于某年某月某日”,我跳起来大喊几声。这是一个幸福时刻,若有人与自己分享该多好。可惜,匹兹堡来的两个女人已经离开。如果还在,说不定能在床上再决雌雄。
第二天,我提前下楼,在大堂等候。她迟到十来分钟,小跑着过来。我连忙推开玻璃门,请她进来。她穿一件针织的铁灰色薄衫,低领,勾勒出适中的乳房,衬托两片柔软的锁骨。她说,下课后,几个学生问问题,耽误了几分钟,久等了吧?
我说,没有。谢谢你来。
我请她进酒店的咖啡厅。用过英式红茶和小点心之后,我提出,我先支付三千美金,书籍出版之后,再加付五千美金,如果书的销路不错,按销量的一定比例追加补偿。
她听着,嘴巴越张越大。她说,我们先不提销量,据我所知,很多很多网上卖书的作者赚不到一百美金。现在你的书还没出版,销量难以估算,你确定愿意给我那么多?即使你不给我一分钱,我还是愿意帮助你。我觉得,你是王,我是造王者。你的书带给我快乐,免费的快乐,我并不需要更多。
我说,应该的,你的劳动所得,我也不会破产。
她说,好吧。你安排协议,我保证签名。来,现在说我最感兴趣的事。记得我说过,你的文字有画面感,组织得好的话,还有乐感。我从这个方面润饰英文,要不要听我念几段?
我高兴地说,当然愿意。对了,你念英文,我念中文给你听,怎么样?
她说,好的,好的,我们开始,就在这里。
转念一想,觉得不妥。咖啡厅零零落落坐了几桌人,我们这边朗读,旁人不一定听得见,当我们必须控制音量,多少影响发挥。
我说,要不,到我房间坐坐?我们的朗读不至于影响别人。
她说,太好了。我们满可以绘声绘色。
从等候电梯到进入电梯,我们没有交谈。
站在套房前,她不忘夸赞房门号刻在木版上,上面再顶一颗麦穗,说,好别致,好可爱。
进了我的套房。透过窗户朝下看,泳池中,几个十来岁的小朋友正在戏水,水花混合叫喊,闹腾得很。匹兹堡来的女人却不见踪影,可谓物是人非。
她一眼盯上了放在书案上的春宫图。她远看近观,口中“啊啊”不停。
我原来在国内的同事,张二茂,十多年前随一个代表团访美,必去的赌城一行,耗费了他随身带的所有美金。他问我借两千美金,回国后就还。我不想借,他说,他愿意拿一幅“冒死带入关”的画作作押。他历来满嘴跑火车,说话不靠谱。我还是不想借。他自己打车到我的公司,在我的办公室展示那幅画。我一看,先是大吃一惊,继而欲罢不能。
张二茂说,画的灵感起自民国时期吴某某(本人后查,应该是胡某某)的《金瓶梅秘戏图》,用油画的方式,对室内的陈设做了高度透视处理,再把做爱的人物推到前台,让潘金莲的身体器官以超现实的笔触直击观者的视神经。站在画前,没有哪个男人不对这位超级淫妇动心。
他说,画家是美术学院的青年老师,画于文革期间,当成礼物送给一位县级领导。领导升官,女儿进了总政文工团,想办北京户口,委托张的父亲帮忙,就靠这幅画拿下张父,事情办成。他说,美术老师画了几幅,这幅算他最满意。后来画家成了名,想追回原来流出的画作,结果不理想,没有人承认收过他的“黄色”油画。见我似在犹豫,张二茂说,按市场价,这幅画远远不止两千美元,得几倍,十几倍。
我不在乎它到底值多少钱,我在意的是自己喜欢。我当即给了张二茂两千美金,他一再说,先放我这儿,由我代管,等他连本带息还了钱,我再还给他。回国后,他杳无音讯。那幅画一直陪伴我,连我的前妻也喜欢,不反对我放在书房的显赫之处。这次出门特意带出门,图一个解除疲劳,获取灵感。
如果是一般的客人,不小心看到这幅画,我们双方都会尴尬。斯卡亚却不是一般的客人,我们双方都不尴尬。
她问,画得如此逼真,背景却像东方的古代。
我将画的来历略加介绍,问她介不介意?她摆手说,根本不介意。现在我知道了,你的故事为什么写的那么逼真。
我从冰箱里拿出几听饮料,她选了矿泉水,摊开橙黄的文件夹,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开始吧?
我说,这么快?没有前戏?
她皱起眉头,说,前戏?哦,那个前戏。哈哈。
我打开自己的电脑,说,开始就开始,我就是一个说来就来的男人。
说着,我的胯部立即响应,渐渐茁壮。我穿了宽松的运动裤,桌面挡住了她的视线。我本能地双腿靠拢。
我们合计了一下,选了第四章的两组较长的段落,我先念第一段的中文,她的手指点着她的英文版,一字一句地跟着,八九不离十。我在中国南方出生长大,普通话比不上北方人。她听完,赞不绝口,说,多么动听的语言,让人着迷。你真的没有受过专业戏剧训练?
我连连摇头,说,哪里。我念的一段,几百个字,写了几个小时。我承认,我是带着感情念的,像是读亲生孩子的作文。
她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
轮到她念,她开头不好,念几句就停下,嘴里嘟囔,嗯,这个字不够好,应该有更好的字。
这么折腾,我不太认同。我建议道,是不是先一气念完,个别字词随后再斟酌?
她表示同意,声情并茂地念下去。
跳到选好的第二段,我礼让,说,这次你先,我听。
这一段是情色戏码。我们两个不太相互熟悉的人,在一个狭小的空间,煞有介事地朗诵色文,挑战我的定力,刺激我的肾上腺。
她推辞,说,还是你先来。写的是中国人,你的表述更准确,我觉得我能作相应调整,缩短我们文化之间的差距。
我觉得有道理。
这章写到,男主人公和女朋友参加一场聚会—暗合了斯卡亚昨夜讲的带色的笑话。女朋友公司的老板和老板娘在郊区买了一座新别墅,请到几十个客人参观新居,享受美食。想不到的是,房子突然停电,外面的路灯跟着熄灭。在场的人都估计过不了几分钟,静静地等待重见光明。十几分钟过去,依然一片黑暗。大家沉不住气,议论声渐起。男主人公不认识女朋友公司的人,带着耳朵听,不参与议论,然后:

一只手伸过来,拉我一把,传达跟她走的讯息。我理所当然地认为,那是女朋友的手,没吭声,只管跟着走。我们摸着楼梯上楼,我嘀咕道,这是上哪儿?主人家的楼上?
我们摸索着进了一间房间。我激动起来。性爱方面,女朋友爱玩新花样,看来,趁着黑暗,她打算盗用主人的房间打一场闪击战。紧张刺激。我声音带颤,说,我们得快点,你别唧唧歪歪搞半天。
我们倒在一张巨大的床上,床垫之软,我差点给被单埋住。我好容易坐稳,说,我只脱裤子,你把裙子卸了,简单一点,快一点。
我骑在上面。摸准她的下部,摸着摸着,发现那儿毛发茂盛,毛发下的阴部涨大不少。怎么搞的,前几天我们做爱,灯开得亮堂堂的,没见着她的毛那么多,阴部那么宽广呀。欲望焚心,不多想它,女人的事情,永远搞不清。
我“扑哧”一下猛扎入她的身体,听到一声叫唤,哎哟,多大的仇,这么恶狠狠。
我一下僵住,连带我的阳具。
体下的女人不是我的女朋友。

此章结尾揭开谜团,“我”操的是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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