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也凉
第十一章 独有的秘密（三） 闻言，我稍微愣了下。在沁然眼里，我一直是这种形象吗... “别看我这样...”，我轻轻笑了笑，故意作出一副认真的模样：“我生起气来，其实也是挺可怕的。” “这样嘛...”，对面的少女仔细瞧了瞧我，略带着点遗憾口气的道：“不过应该只有跟你亲密的人才能见到啦...” 我怔了瞬，发现还真是这样。这点连我自己都没发现，而沁然却注意到了。 说不定，现在我眼前的这个美丽的少女，比我想象中还了解我... 这个念头只在只在脑海里闪了一瞬，下一秒我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点了下头：“好像...还真是这样...” “嘿嘿...是吧...”，沁然颇为自得的笑了起来：“我看人可是相当相当准的哦～” 我顺着话题问道：“那沁然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这个嘛...”，少女略犹豫一息，看着我道：“想听真话还是真心话？” “两样都想，麻烦沁然同学了。” “太贪心了，知道鱼和熊掌吗林东辉同学。”，沁然一本正经的道：“所以两样都没有” 我忙道：“那好吧，我想听真话。” “真话嘛...”，桌对面的少女似乎迟疑了一秒，接着她那美丽的脸上被故意摆出一副严肃之色：“事先说好，不能反悔哦，决定了？” “嗯...”，这一瞬，我内心莫名的犹豫了半秒，但还没等我真正开始犹豫，自己就已点头应了。 “那...我就姑且说说吧...” 沁然略一思索，用两秒组织了语言，然后用带着几分总结性的口气道：“唔...简单来说，东辉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特点。” “能力也好，性格也好，行事风格也好，还有其它地方，就是那种不偏向一头，也不在另一边，没有什么缺点，也没有特别引人注目的优点，中规中矩的...” 说着，少女唇边不由带上一抹温和的笑：“不过真的很温柔呀，又很体贴，应该有为别人着想的习惯，还有就是观念有点古板...” “不对不对...”，身前的少女瞧了我一眼，像是说漏了嘴一般用白嫩的手捂住小嘴，小心改口道：“是比较传统才对...” 我静静听完，见沁然没再继续说，忍不住问道：“没了？” “倒是还有...不过，今天的份已经说完啦。”，黑发少女调皮的冲我眨了眨眸子：“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老实说，沁然对我的看法还是很客观很准确的。 有时候人的视线总盯着别人和能看到自己的部分地方，难免会有视线所不能及的。所以我想知道的更多一些。 记得这类似的话，我从妹妹的那个朋友也听到过。不过那个齐耳短发的少女，自然就没什么需要顾忌的地方，遣词用语也相当的直接。 此时听沁然这么说，我也知道该适可而止了，我们现在的关系，确实还是需要一些保留。少女大概就是想到这点，所以才没继续说下去。所以我只是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好吧...” “那林东辉同学”，少女看着我故作认真的道：“请发表一下听后感” “那个...说的很客观呢...” “没了？” “嗯...” “不行，还要再说，不然我会担心的。”，沁然在这里却显得意外的执拗，当即摆出一副我不说感想她就不罢休的模样。 知道少女是在担心什么，我放柔了声音笑道：“说的真的很客观呢，放心好啦，我一点也没生气。不如说还有些高兴，一想到沁然你能这么了解我，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什么受宠若惊啊，这只是应该的好吗...”，黑发少女不悦的瞪了我一眼：“我们俩的关系，至于用得着“受宠若惊”来形容啊？” 经沁然这么一说，我也才注意到自己用词确实有问题。像我这样说，就有点把我和她的关系拉远了，难怪少女会不高兴。 不过老实说，知道沁然会这么关注我，我真的有一点类似受宠若惊的感觉。 “呃...确实是啊...”，我笑着道：“抱歉抱歉，是我一时惊慌失措慌不择言胡言乱语心乱如麻...” 听我说着这，沁然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却故意严肃的道：“林东辉同学，你这样乱用成语，要是被李教授知道，可是会被直接挂科的。” 李教授即是教我们古代汉语科目的老师。 “哪有那么严重...” “哼，要是让他听到，就算不挂你科，也要拿棍子敲你啊...” 我有恃无恐的笑道：“反正他又听不到...” 闻言，少女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随你啦...” 只过了两秒，沁然也作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其实，我就是知道你不会生气，所以才会直接说的～” 顿了两秒，对面的少女继续道：“要是换做其他人，我一定会以“不熟”为由，避免谈到这点，嘿嘿，聪明吧～” 这倒是，一般只有对让自己绝对信任的朋友，才会跟之说下自己对他的看法。而若是不怎么熟悉的人，贸然说出口，搞不好就会产生些芥蒂。 所以，我和沁然的关系，是不是已经很近了... 这个念头闪过，我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淡淡的遗憾感。 急忙把这感觉压下，我道：“那反正也说到这了，不妨来说说别人吧。” “别人？”，少女怔了一瞬，很快明白过来：“就是...背后议论人家？” “嗯” “这...有些不好吧...” 我劝道：“有什么关系，反正别人又不会知道。” “话是这样没错”，看得出少女有些意动，她看了看我：“但东辉你这个说法，搞得我俩好像在做坏事一样...” 贸然跟不很信任的人谈起自己对其他人的看法，其实是一件相当危险且相当愚蠢的事。不过对于我和沁然来说，看起来并不存在这点顾虑。 虽然都知道在背后议论他人是不对的，但老实说，却很少有人能忍住。 所以连沁然也不例外，听我这么说，她那本来已降温下去的脸又微微红了起来，略有些迟疑的道：“总感觉不大好...” “放心好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人又不会知道。” 第十二章 独有的秘密（四） 其实沁然对其他人的看法，我是不怎么好奇的。 不过这个时候话题既然已经说到这了，强行转移难免会有些奇怪，而我一时又想不出其它不错的话题，为了能缓解之前的尴尬气氛，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这个...我觉得是人都会想要在背后议论一下吧，而且只是你我之间说一下，又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那...好吧...”，少女犹豫一两秒后，略显迟疑的点了下头。 “不过，不能只是我说。”，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咱们得轮流说” “嗯，当然了。” 少女微微红着脸：“那——你先来...” “好吧”，点头应着，我稍想了两秒，道：“就说那个万胖子吧，那天有人瞧见他在跪键盘，所以我就猜，他应该是相当怕他老婆的。” “说什么呢，要叫万老师。”，少女纠正了一下，又有些怀疑道：“人家好歹也是咱们这汉语协会的副会长，就算怕老婆跪键盘，也不会让人看到吧...” “怎么没有啊”，我回忆着当时听说这事的场景：“记得就是咱们专业的哪个学长，上次去他家送作业，结果一不小心就瞧见有张旧键盘被仓促的放在了沙发底下。你想啊，谁没事在沙发底下放张键盘，所以我觉得，这键盘多半是拿来跪的。” “真的假的...” “不知道”，我摇摇头，推理着道：“不过就算只看面相，我觉得他多半是怕老婆的，记得有次一下课他就跑了，听说就是去接他儿子放学。说不定这就是他老婆命令的，不然那家伙怎么也得吹两句牛才舍得下课啊，怎么会那么积极。” 听了我这么言之凿凿的话，少女不由笑出声：“要是被万老师听见你这话，肯定就被拉去跪键盘了。” 我庆幸的笑道：“可惜他听不见” “怎么，你还会看面相啊？” “那个...都是男人，多少能懂的。”，我故作认真的道：“非要说的话，这就是男人的第六感吧。” “那，林东辉同学，你看我呢，第六感怎么样？” 我故意咳了声，提醒道：“该你了” “哦...那我、我也先说个老师吧，就是...” 之后，就像这么聊着天，我俩又说了对几个人的看法或者知道的秘密。 大概是互相知道了彼此心里的想法，开始互相信任。慢慢地，我和沁然渐渐的也能比较放心的继续了，并且由原来的只是应付话题变的兴致勃勃。 和别人谈论比较隐私的看法，若是大家观点差不多，其实是很容易拉近距离的。 而且此时我俩轮流说，互相知晓了一些对方的秘密，难免就会觉得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由此更有信任感，对于隐私的话题，就更能安心的说出口了。 所以接下来的晚饭时间，我和沁然大都是在谈论别人。之前避孕套的事残留下来的尴尬，也在我俩的谈话中慢慢被消减为无形。 有时说到兴处，少女常常连菜都会忘了夹。 特别是说的后面，沁然甚至跟我说起了对她身边人的看法。比如抱怨谁谁谁跟她男朋友打电话总是到深夜很烦啊，又说是某某某的香水太不好闻，亦或是某个谁的爱好相当奇怪难以忍耐，或者自己某个表姐的行为作风很接受不了但是又不能直说... 果然，在背后说出自己对其他人的看法，真的会挺畅快的。看来沁然也不能免俗。 对于沁然会跟我说起这些，最开始我还是有些惊讶。因为这些话题，她很可能都不会跟家人提及。 可听着听着，不知为何，我慢慢有些心疼起来。 心疼身前的少女。 这个女孩，在其他人眼里，不论任何地方，从来都是无比的优秀，要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可实际上，完美的人并不存在，所以，肯定有很多东西都被她压在心里。 而优秀的人多是孤独的，找不到可以倾诉的对象，这么长时间，肯定憋的很难受吧... 我突然发现，在沁然眼里，我多半已经算是跟她关系很近的人了。 ...... 我们谈了许多，这顿晚饭吃下来，已用去大半个小时。 之后，我结了账，便和沁然一起往外走。 此刻外面已经完全黑了，路灯早已亮起，各色街灯闪烁，公路上的大小车辆开着车灯，正川流不息。这些发出光的东西，将这城市的夜，渲染的五彩缤纷的。 这时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少，不过好在路面够宽，倒是丝毫不显拥挤。 清冷的风吹来，扑在脸上，还是让人感觉一阵冰冷。 哪怕春天来了，但温度到底还是没回升多少啊。 被冷风一吹，身边的少女像是喝醉酒后清醒了几分一般，像是突然回过神来，顿时用手捂住脸颊，颇为后悔的叹了口气：“天呐，刚才我都说了些什么啊...” 埋在心底的东西第一次展现给除自己意外的人看，果然还是会有些不安忐忑啊。 我忍不住放柔声音安慰道：“放心，除你我之外，没人会知道的。” “那也说的太多了...” “我也说了很多啊，所以别担心了，我们现在也算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再怎么样，也不用担心我会泄露吧。” “呸呸，说的什么话啊。”，黑发少女脸红红的看了我一眼：“用‘同一条船上’来形容不行啊？” “啊...抱歉...”，我柔声笑道：“那我们现在也算是...算是同舟共济了吧...” “哼”，沁然不置可否的哼了声，却是没继续说什么。 我们就这样又走了十几步，穿过了两盏路灯底下，身边的少女想起什么的道：“那个...我们现在...去哪啊？” 我怔了瞬，现在的打算，应该就是回学校吧... 本来我想说直接回去，但想到沁然特地这么问出来，应该会有目的，于是便问道：“你想去哪啊？” “去附近逛个...十几分钟...什么的...” “哼哼，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少女的话中，听不出失望或者别的情绪。 “就这样啊？” “怎么”，少女侧目偏头看着我，又恢复了她平时那娴静从容的样子，冲我眨了眨眸子，声音中故意带些期待的道：“那这位林东辉同学...你还想带我去哪啊？” 哪怕明知道沁然这带着几分暗示的话是在开玩笑，但我的心脏还是忍不住加速跳了几下。 尽量不去多想，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当时是回学校了...” 第十三章 我只跟你说过 “所以，我们快点走吧。”，我放柔声音道：“待会就更冷了，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 “嗯” 少女只是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于是我俩沿着来时的路，走去附近的商业街转了转。 在这个时间，街上人来人往，多是情侣爱人。 走了不远后，我们看见之前去的那家电影院。此时新一轮的电影又要开场了，有不少男女成双入对的正不断走进电影院里。 就这样简单的走了十几分钟，我和少女捡了些有的没的话题随意聊着，感觉转的差不多后，我和沁然便向学校走去。 因为有人说话，一路上丝毫不显无聊，所以我只觉得没过一会，便到了学校。 我则像往常一样，将沁然送到她所住的寝室楼外面的路口。 “那...就再见了...？”，见我停下来，走在前面两步的少女也跟着停下脚步转身看我。虽是在告别，但她的话中却好像带了一丝询问的语气。 “嗯”，我轻轻点了下头：“明天见” “嗯...”，这么应着，沁然踌躇了两秒，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转身离开，脸上也浮现几分犹豫之色。 是有什么事吗... 我正有些疑惑，身前的黑发少女便开口了。在不远处路灯发出的白亮灯光下，沁然那美丽的脸显的比平时更加雪白透嫩。 “那个...”，眼前的少女用她那黑亮的眸子盯着我看了两眼，白嫩的双颊不由浮起几丝红晕：“我只告诉你了...” 我怔了瞬，随即明白她的意思。即是之前饭桌上跟我说的那些话，她只跟我讲过。 言下之意，则是如果有其他人知道了，那肯定就是我传出去的，到时她肯定会跟我算账。 没想到沁然还在担心这个，我安慰的笑了笑：“好，我知道啦。” 感觉现在确实有几分冷了，于是我又柔声说道：“现在也不早了，快回去吧。” 听我这么说，少女的脸更红了几分，不过她只是轻轻点头应了一声，便转身向着寝室楼大门走去。 看着沁然的背影，等她完全消失在寝室大门处，我才转身往回走。 抬手看看表，发现现在已经七点多了，果然不早了。 今天真的和沁然在一起待了一下午啊，有种时间流逝的太快的感觉... 那个总是娴静安然的美丽少女，今天跟我说了一些私密的话题。也就意味着，我俩的关系，又要比上次见面要近了一些。 “我只告诉你了...” 不知为何，沁然临别前的这句话突然在我的脑海里响起。 只告诉我了，就是说她从没跟其他人说过... 思绪转到这里，脑中念头一闪，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但这个念头还没完全升起，便被我下意识的压了下去。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对啊，怎么可能... 这个简单的理由似乎完全说服了自己，于是我不再多想。 接着，我又想起了妹妹。这次和沁然出去看电影，直到去之前自己才告诉她，老实说我还是有些。于是略一犹豫后，我还是掏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信息：【丫头，我已经回学校了。】 看着信息发送成功，我似乎放心下来，收好手机的同时便加快脚步向寝室里走去。 只用了不到片刻，我就回到了宿舍。这个时间段室友们不出意料的都在。 而见我回来了，纪宏和桂成都摆出一副意料之中的失望神色。 知道他们在失望什么，我也不想解释，只是拿起桌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然后走到自己桌前坐下，随手就开了电脑。 看我至始至终都没说话，桂成终于忍不住问了：“东子，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啊...” 见我这么说，桂成有些着急的道：“不是，你和你的沁然有进展没有？” 进展...如果关系更近一点也算的话...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姑且解释道：“都说了只是简单的看个电影，然后简单的吃个饭...” “就看了个电影吃了个饭？” “嗯，不然还能做什么。” “你...东子你以前也没这么迟钝的吧。”，我这室友颇为恨铁不成钢的说到。 “其实这样也不错了啦”，大概见我的脸色如常，言辞眉间没有那种约会成功后的喜悦，大概是以为我情绪低落，纪宏安慰道：“最起码东子和沁然也好好的待了一个下午，再怎么说也会有进展的。而且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种事就是不能急的嘛，慢慢来就可以了。” “你懂什么啊”，桂成不以为然的看了一眼纪宏：“这种时候就应该果断主动一点，像东子这样拖拖拉拉的，鬼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就算你说得对，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啊。” 听纪宏这么说，桂成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以东子的性格，这样也算是在预料之中。” “不说这个了”，桂成想起什么，问道：“东子，今天情况是怎样的？” 我稍微怔了下：“什么情况？” “就是计划啊，有没有按计划进行？” 我明白桂成的意思，即是问我有没有按照他俩计划的步骤进行。知道我这室友确实是在关心我，我心里一暖，还是稍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微微点头：“应该有...” “什么叫应该啊？”，见我这含糊的回答，桂成索性直接问道：“你和她去看了我们找的那几部电影了？” 我点点头：“看了” “你的沁然哭了没？” “流眼泪了...” “那纸呢？纸给她没有？” 我再次点下头：“给了...” 闻言，纪宏和桂成对视一眼，然后都略微放心的松了口气。 “这样的话，就是说还是有进展的对吧？”，纪宏道。 桂成撇了撇嘴：“嗯，勉强有吧。” “那也就好了嘛”，纪宏憨笑着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欲速则不达，像东子这样稳扎稳打步步推进也挺好的啊...” “切，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知道跟这我的这两个室友是说不清了，我只好无奈的轻轻出了口气。 如果我喜欢的那个女孩不是我妹妹，我一定就能跟他们解释清楚了吧。 毕竟，只需要说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这样，应该就会减少很多误会。 等这个想法在我心中浮起后，好一会后，心里泛起了几分苦涩。我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可是，又怎么能说得出口... 最起码现在，还说不出口。 不想跟他俩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我动动鼠标打开游戏，同时问道：“不说这个了，我想玩会游戏，你们要来吗？” 第十四章 这叫哪门子善解人意！ “我来～”，隔壁桌上的青华立刻合上书本，笑嘻嘻的应道。 有人带头，我的另两个室友略一犹豫，还是决定陪我俩打一会游戏。 我悄悄的松了口气。 每次青华都是这么配合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正这么想着，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一阵短信提示音。注意到这个时候正是妹妹学校的课间休息时间，所以我猜多半是她发来的消息，于是连忙把手机掏出来。 飞快把手机打开一看，果然是丫头发来的消息。这条短信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嗯，哥我知道了。】 从这几个字里倒是看不出妹妹的情绪，不过应该没有特别生气，我略略放心下来。 顺手将手机放在桌上，我正想继续游戏，正接了杯热水从我身后路过的纪宏惊道：“咦，这是什么？” 说着，我这个室友便弯腰捡起地上的什么东西。 我顺着他的动作把视线移过去，一阵恍惚后，跟着也惊住了。 我——居——然——忘——了——这——个——东——西——！ 这个东西，自然是在电影院时张立塞给我的避孕套。多半是刚才掏手机的时候太急，不小心将之从口袋里带出来了。 我暗叫糟糕，自己居然忘了把这玩意扔掉！ 纪宏显然也知道他手里的塑料薄片是什么，所以顿时惊讶的看着我：“喂，东子，这是你的东西吧？” 听他这么说，我的另外两个室友也移目看来，瞧见纪宏手里的避孕套时，吃惊的同时，纷纷把目光移到我身上。 桂成跟着便问：“东子，这东西你哪来的？” 察觉出不妙，但我仍旧试图解释：“出去的时候...遇到个熟人，然后他给的...” “哪个熟人这么奇怪啊，给什么不好偏偏给这个？”，桂成显然不信。 其实稍一想就能知道，是没有哪个正常的人会送这个东西的。所以在室友眼里，我的这个解释就是一种借口。 接着我也想明白这点，随即一阵无语。 这个时候，要不要把张立的事说出来... 我犹豫起来，说出来吧，多半能洗脱嫌疑，可我又答应了那个家伙要保守秘密。但是不说出来，又会引起别的误会... 我发现头又有些疼了。 见我不说话，大概以为我心虚了，桂成故意摆出一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的模样道：“看不出来嘛东子，表面看上去不温不火的，实际上还是很急的嘛。” 急...急你个大头鬼！ 嘴上无法反驳，我只有心里叹气。 “嘿嘿，这样才正常啊。”，桂成贼兮兮的看了我一眼，继续道：“我就说呢，除非你不是男人，不然怎么可能不着急，要是别的女生也就算了，可那是你的沁然啊。” 这家伙，貌似真的误会了... 我略微无奈的叹了口气，仍旧不死心的姑且解释道：“反正我只能说这是个熟人给的，信不信由你们...” “我相信的”，纪宏颇为正经的看着我，随即又补了一句：“东子加油，再接再厉，迟早能成的。” 我也是绕了好几个圈，才明白我这看似憨厚的室友的真正意思。 那就是在他眼里，我特意准备了避孕套，可最后却没有用上，而且此时已经回了寝室，那显然是没能成功的约上沁然。 这本来已经很窘了，正好避孕套又被他们看见，难免会有些下不来台。 要是举个例子的话，很容易就能理解。 就好比有个胸部发育晚的少女，同龄女性都已颇具规模了，她却还平坦一片。然后她的朋友出于好意，便推荐她去尝试一下丰胸的方法，比如多喝牛奶多揉摸多运动什么的... 而这位平坦的少女为了面子，还不以为然的道：“胸部大了有什么好的...” 然后过了两天，她的朋友们恰好撞见她正在使用某丰胸方法... 所以，纪宏此时说这话，无非就是出于好意的给我个台阶下。 见纪宏这么说，桂成很快也反应过来，顿时跟着道：“啊，那个，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们信就是了。说起来，突然遇到熟人给自己避孕套这事，仔细想想，也不是不会发生的嘛，哈哈...对吧？” “没错，虽然几率比较小，但也不是没有可能。”，纪宏立即配合着道。他这话听在我耳朵里，就跟“虽然被陨石砸到脑袋还活着的几率比较小，但也不是没有可能。”没什么两样。 见这两个家伙都这么说了，我知道再解释就只能是越描越黑。所以只好再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了。 “那个...那就打会游戏吧...”，看我不说话，桂成立刻自以为善解人意的转移话题道。 纪宏继续配合着：“嗯，好。快开始吧，隔了一天没打，我都有些饥渴难耐了。” 说完，我这室友把他手里的避孕套放在我桌子上，跟着便端着他的水杯向着他座位快步去了。 看了眼桌上那只在此刻显得无比刺眼的塑料薄片，我突然有种无语泪先流的冲动。 这，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吗... 唉，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也好，我一边输入游戏账号的密码，一边安慰着自己，不再解释的话，最起码能让我这两个室友安静下来。 之后，我们四个像平时一样玩了会游戏。随着注意力完全转移到游戏里，我那两个室友也就暂时忘记了避孕套的事。 ...... 之后的两天，倒是过得一如往常。我和沁然不时碰到彼此，也仍旧像往常那样点头微笑的简单打个招呼，若是条件允许，还会驻足伦谈两句。 就这样，很快，就到了周五。 这天下午放学后，我和青华跟以前那样一起走到车站，随即各自搭车回家。 饭后到体育场散步的学生有很多，虽然天色已暗淡下来，隔稍微远一点的事物便看不真切，但田径场四周的几盏大灯早已打开，将几块区域照亮。 偌大的操场就像是被灯光染上了几块亮斑，沿着田径场散步的学生们在亮斑里走进走出，进入亮的区域，又模糊在了没被灯光直射的地方。 上车后，我找了个靠窗的座位。等车子启动后，看着外面不断倒退的街景，思绪不由的慢慢飘远，又再次想起了昨晚青华跟我说的话。 那天看了那天周兰给我发的短信，青华果然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昨天晚上吃过晚饭后，他便找了个理由跟我一起去了图书馆，显然是想问问我了。 结果我俩并没有去图书馆，而是就在学校的操场转了转。 第十五章 夜谈（一）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给我说说呗。”，没有任何话题铺垫，青华单刀直入的问道。 也是，我俩之间实在用不着客套什么。 我略一犹豫，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哪个同在体育场散步的学生离的比较近，于是迟疑了下，便把上次周兰跟我说的事简单两句给青华说了一遍。 用了半分钟，大概是终于将这件事说了出来，不再一个人憋着，我莫名觉得压在心脏上的某个东西被分担出去了一些，心脏跳动起来都要轻松了几分。 而我身边的好友默默听我说完，慢慢的皱起了眉头。见他这样，我准备等他开口，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们又在跑道上走了十几步，其间，又两个夜跑的学生迎面跑来，从我身边依次跑过，带起空气轻轻流动，化作一股冰冷的凉意扑在我的脸上。 这夜还是有点冷啊... 等那两个学生跑远，沉思了好一会的青华才迟疑的问道：“那...阿辉，你是怎么想的？” 有点没想到青华会突然这么问，我不由怔了一瞬。在我的印象里，我这好友是支持我和妹妹的，所以他应该知道我的态度。 而青华此时这么问，则表示他其实不怎么确定我的想法... “我...自然不可能跟沁然走到那一步的啊...”，我轻轻出了口气，说出了我压在心底长久的打算：“我的想法是...只要妹妹不离开我，我就绝不会离开她...” 这么直接的说起自己和妹妹的事，哪怕是对青华，我此刻也觉得脸有些发烧。 闻言，青华脸上闪过一丝愣然之色，随即他柔和的笑了笑：“还真是有兄长作风呢...” “所以呢，有什么建议？”，我心里叹了口气。 听我直接问起这个，身边的好友犹豫了好几秒，才缓缓的道：“想听真话还是真心话？” 我一怔，青华这家伙也来这一套吗... 没有多想，我直接道：“两样都想” “嘿嘿”，我的这个好友继续笑着：“那我就都说说吧” “嗯...” “先说真话吧”，青华似组织了一下语言，顿了一息后才道：“老实说，阿辉，站在客观的角度，你妹妹那个叫周兰的朋友出的主意，无疑是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心一震，连青华都这么认为的吗... 见我沉默着，身边的好友迟疑了一秒，又继续道：“其实，沁然她...真的很适合你呢...” 见我疑惑的目光，青华轻声解释着道：“相信我，她这样的女孩子，绝对非常非常少见，这次要是错过了，很可能一辈子都遇不着啦...” 说着，我的好友看了我一眼，慢慢的放柔了声音：“更何况，我看得出来，她对你有相当的好感。” 其实这些，我多少也隐约明白，此刻青华说出来，让我更加确定了。 不过青华是怎么这么确信的，心有疑惑，我直接便问了出来：“你调查过她啊？” “嗯”，对于我，青华倒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只是点了下头又接着说道：“我拜托姐姐查了下她的资料。毕竟，我可不敢让什么奇怪的女人接近我们的阿辉～” 说完，身边的好友冲我眨了眨眼。 这家伙... 这一刻，我心底一暖，但更多的却是无奈。既然青华会去调查，也就是说，哪怕在他眼里，我最后也是很可能跟沁然走到一起的吗... 是不是就是说，青华也是不看好我和妹妹的... “然后呢？”，我问道。 知道我的意思，青华稍一思索便详细的道：“首先，别看沁然那样落落大方的，其实她出自一个很传统的家族。嗯...她的父母在国内经营着一家营收效益还不错的公司，所以说，她的家庭条件是相当相当好的。” “然后，最关键的是她的爷爷...”，身边的好友看了我一眼，故意买了个关子：“你猜是谁？” 我一怔：“谁？” “嘿嘿，可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大作家哦。”，青华似回想了几秒，接着道：“要是我记得不错，嘿嘿，你爸书房里就有她爷爷的书。” 我被稍微吓了一跳：“真的假的？” “嗯嗯”，我这个好友连点两次头表示确定。 虽然青华只去过我家书房几次，但以他的记忆力，倒是多半不会记错。 而我爸爸书房里的书，大都是些着名作家的着作。所以此时我对青华的话直接信了十分。 于是我由衷惊讶的道：“那...那确实很了不起...” “对吧，我刚知道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呢。“ “确实...” “而阿辉你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吧？” 对于青华突然问起这个，我有点弄不明白他的意图，于是只点了下头。 “你看啊，虽然你家不如沁然家有钱，但在社会地位上，其实也是差不多的。也就是说，无论从教育背景，家庭条件这之类的，都是差的不多，也就是...门当户对的意思。” 门当户对... 我一愣，没有接话。 见我没接话，我这对我熟悉无比的好友显然能猜到我的感受，所以又柔声道：“所以说阿辉，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说从客观上你俩是最合适的吧...” 我微微点下了头：“嗯...” 老实说，从青华这得知这些消息，我没有丝毫欣喜，反而觉得有点失落。 察觉出我低落的清晰，身边的好友撞了撞我的肩膀，用提醒的口气道：“诶，接下来我要说真心话了。” 我一怔，真心话，青华又打算说什么呢... “阿辉，我是支持你和你妹妹的。”，听得出我这个好友的语气颇为的认真。 我愣了下，直接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我是你朋友”，青华的声音中带着罕见的认真：“所以也只有我，才会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了。” 是这样吗... 从某个角度上说，青华跟周兰是同样的看法。 我心里一暖。 说话间，我俩脚步没停，这时已走出被路灯照亮的区域，进入了亮斑与亮斑之间的地方，眼前顿时暗了许多。 “阿辉，你现在这种情况，在我看来，就像是吸毒上瘾一样...”，说完，身边的好友望着远处，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而我明知道让你戒毒才是对你最好的，但又知道，这样你会很难受会很痛...” 果然是这样的吗... 第十六章 夜谈（二） 我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阿辉，你知道的。这就是社会的规则。”，青华犹豫着：“它就好像围着我们的墙，虽然保护着我们，可又在一定程度上限制着我们的自由。” “这堵墙外面，可能有野兽，有荆棘，会很冷，会很不安全，但是，却有着许多墙里面没有的东西。是留在墙里面安稳舒适的生活，还是去外面找你想要的东西。这两个选择并没有好坏之分，所以...我不能给你任何影响你选择的建议。” 说着，身边的好友看了我一眼，柔声道：“作为你的朋友，我能做的，就只是无论你怎么选，然后支持你罢了。” 原来青华是这么想的吗... 那我又要怎么选... 老实说，在这一刻，我确实纠结起来。 倒不是说因为沁然才纠结。哪怕没有认识那个少女，此刻我依旧会难以抉择。 就如青华所说，在墙的外面不能受到保护，甚至有危险，如果是我自己想出去也就算了，可要知道，我并不是一个人啊... 我必须要考虑妹妹。 只是为了我，就让她离开温暖舒适的围墙里，跟着我去到外面忍饥挨冻... 值得吗... 或者，我忍心吗... 我自然是舍不得让丫头受一丁点苦的。 可若是不这样，又没有其它两全其美的办法。 为了一个东西，肯定要放弃另一个。这是最简单浅显的道理了... 垂目看着脚下暗红色的跑道，默然沉思了好一会后，我想勉强自己笑笑，却发现怎么也笑不出来，反而是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还真是不知怎么办才好啊...” 我这句话里，多少带了些求助的意思。 “确实是呢”，显然听出了我声音中带着的求助意思，身边的青华柔声提议道：“所以阿辉，你需要好好的考虑。” “坦白的说，你的这次选择，会直接关系到你的一生。所以别急着决定，慢慢考虑，一定要想清楚想明白，时间还是有的。” “反正...”，说着，我的这个好友顿了一秒：“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的。” 听了青华这番话，我心里感动，一时间反而不知说什么好了。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谢啦...” “嘿嘿...”，青华笑嘻嘻的看了我一眼，随即一本正经的打趣道：“作为感谢，是不是要以身相许才对啊？” 许...许你个大头鬼啊！ 我心里强烈吐糟着，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原本低落的心情却因此高涨了一些。 “这就免了”，飞快调整好心绪，我淡淡道：“对不起，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 特意在“正常”上加了重音，意思则是我身边这个家伙不是正常男人。 “我也是个‘正常’男人呀，本是同根生本，所以别这样无情嘛～” “对不起，我就是这么无情。” “哼，有了妹妹和沁然，就对我始乱终弃！” 这句话...好狠...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见没什么人在附近，才松了口气。青华这话要是被某个不知情的人听去了，那简直... 不敢想象。 不过既然现在没人能听到，我自然不会怕他这一招，所以当即淡淡道：“对，我就是这么无情，就是这么残酷，就是这么无理取闹。” 听我说了这么一句经典台词，青华顿时笑出了声。不过他显然一时找不到话来反击我，所以只好认输般的叹了口气：“算啦，说不过你。” “哼哼”，我得意的哼哼两声。 我这个好友向来聪慧机敏，但唯独在和我斗嘴上面，却常常落入下风。 不过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什么，跟着便抱着试探的心思问道：“说起来，你喜欢的那人究竟是谁啊，也该跟我提个一两句吧，比如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之类的。” 虽然青华从未跟我说过他有喜欢谁，不过作为他的朋友，若是这点都猜不到，那也太不称职了。 所以我这个好友对于我能猜到也没多意外，脸上顿时流露出几分犹豫迟疑的神色。 我很少在青华脸上看到这种神色，所以此时见他这样，难免觉得有些意外。是不能说吗... “那个...就别问啦，时机到了我肯定会告诉你。”，说着，我注意到身边好友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之色。 “好”，我点点头，不再多说。 ...... 默默回过神，我看着窗外的略有几分熟悉的街景，发现此时车已行至回家路线的末途，再坐几站就可以下车了。 我稍微怔了瞬，这么快... 青华给我的建议是，让我慢慢考虑，彻底想清楚再做决定。 而我这两天思来想去，却一直都没有头绪。 总之，先不想了。我长长出了口气，想要把冗扰在心头的纷乱思绪也跟着吐出去。就如青华所说，还有时间... 没一会，公交车就到了站，我尽力收束住思绪不让自己多想，起身下了车。 几分钟后我便回到了家，这个时间的家一如往常的空荡荡的没有人在。稍作休息后，我便去厨房看了看，发现冰箱里只剩有一点白菜。 昨天妹妹发短信跟我说是爸爸去接她的，看来果然如此。如果是妈妈的话，那现在冰箱里应该放满了食材。 这就是爸妈的差别，对子女的关心体现在不同的地方。 自从上次和沁然看过电影后，每天放学，丫头依旧会按时的给我发短信平平安，不过却没有再问起有关看电影的事。 虽然妹妹没有再提起，但我总觉得她应该是忍住没问。所以今晚去接她后，肯定少不得要详细跟她说说。 到时候，还是老老实实说一下吧。毕竟，我确实让她担心了。 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些食材，我便开始准备晚餐。像平时那样煮了一锅肉粥保温，又把几只土豆半颗白菜洗净处理好，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便穿上外套出了门。 虽是这样，可时间长了，有些面孔几乎每天都能见到，这么一来二去的，慢慢也就略有些熟识了。 “小林，又来接你两个妹妹啊？”，一位颇为熟识的大叔刚走到校门口，看见我便熟稔的打起了招呼。 现在正式进入春天，温度回升的还是比较快了。所以当我来到妹妹学校门口等了好一会后，也并没有觉得多冷。 今天的夜里，学校大门口还是如往常一样聚集了许多来接学生的家长，他们仍然三两成群的围站在一起聊着天，以此来打发等待的时间。 我跟这些已有子女的阿姨大叔们倒没什么话题可聊，所以向来都只是站在一边静静听，在遇人问起时，才礼貌的回答几句。 第十七章 醋（一） 要是没记错，这个大叔正是来接他女儿的，而她女儿刚好是妹妹的同班同学。所以对这位中年人，我还是有着比较深的印象。他口中的“两个妹妹”，自然就是指丫头和周兰两人。 “嗯”，我礼貌的点了下头，柔和的笑着道：“今天也是张叔来的啊” 身前的中年大叔也笑了起来：“是啊，家里还有个老小，琳琳妈妈脱不开身。” 这个中年人口中的琳琳，自然就是他的女儿，要是记得不错，就是叫做张琳。 白天工作了一天晚上还不能好好的休息，说起来真是挺辛苦的，所以我顺着话题道：“总觉得张叔你这样很辛苦啊” “还好还好”，中年男子笑呵呵的：“只要等琳琳毕业就轻松了” 说到这，像是有感而发，张叔继续道：“要是我们家也有个老大就好了，有他照看着小的，我们不知道要省心多少。” “那也说不一定”，我柔声笑道：“家里多了一个，说不定要更操心呢。” “虽然还真说不准，不过总要轻松一点吧。”，说着，我身边的这个中年大叔开玩笑道：“比如我让他去接他妹妹，他敢不去我就敢拿皮带抽他，哈哈...” 我无言的跟着笑笑。 说完，张叔看了我一看，颇有些感慨的道：“要是我家里有个像你这样的老大，那可就真的省心多了。” 说起来，在其他人眼里，我在寒假期间几乎是风雨无阻的每天都来接自己的“两个妹妹”，那也算是相当称职的哥哥。所以老实说我不太清楚眼前的中年男子说的是不是场面话，不过也依旧客套了两句。 张叔来的较晚，所以只过了十几分钟，寂寥的下课铃声便在空荡荡的夜里突兀响起，通知着人们已经到了放学时间。 很快，学生们不断的从教学楼大门口涌了出来。我很快就瞧见了人群中的两个俏丽身影。哪怕隔的比较远，看不清那两个身影的面容，但仅凭熟悉的身形，我还是认出了那就是妹妹和周兰。 两个少女很快走近，在我看清楚她们的时候，她俩显然也注意到了我。丫头便像往常一样，拉着她的好友向我走来。 “哥...”，走近后，妹妹跟平时一样轻轻的唤了我一声。 五天没见，丫头看上去倒还是老样子，看不出有哪里异常。而她身边的周兰，也只是像往常一样毫无感情的看了我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目前看来倒是一切正常，我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 “嗯”，我点了下头：“走吧” “嗯...” 长发少女乖乖点了点脑袋，拉着她的好友向前面走去，而我则落后几步跟上。 大概十分钟后，我们便到了周兰所住的小区，目送着那个短发少女消失在小路转角后，我和妹妹才继续向家里走去。 “这几天...过得还好吧？”，走了几步后，我像平时那样挑起话头。 “嗯...”，丫头只是点了下头。 说起来，有时候妹妹看起来这么简单的应一下，有可能所要表达的并不简单，所以我跟着便察觉出了她声音中带着的不满，顿时知道她多半是在生气。 隐约明白丫头为什么要生气，我有些尴尬的带着歉意道：“那个...抱歉啊丫头，我没提前跟你说...” 自然明白我指的就是和沁然去看电影的事，身边的少女顿时撅起小嘴，却故作不介意的道：“怎么没跟我说啊，不是还提前了两个小时吗？” 说着，少女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幽怨：“而且哥你也没必要跟我说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果然在生气... 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我继续抱歉的道：“那个...确实是我的错，我不该没经你同意就去和沁然看电影，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见我这么诚恳的认错，身边黑发少女那漂亮的小脸顿时红了红，她飞快的瞟了我一眼，小声道：“那...那我就勉为其难的...下不为例的...原谅你了...” 闻言，我衷心的松了口气。 老实说虽然和沁然去看电影虽非我愿，但毕竟让妹妹担心了，所以此刻与其找借口推脱，还不如直接老实认错最好。而且老实说，这样的情况，我之前也预料到了。 “那，哥...”，脸红红的少女侧头看了看我，又移目看向脚下的地板，声音中又带着略微的不满：“你就不该给我说说啊...” 我怔了一下，顿时明白这是妹妹想让我给她汇报一下我和沁然看电影的过程。 这个倒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是我想了想便如实说道：“那天给你发了短信，过了两个小时，在三点钟的时候，我们在校门口会和，然后就去了...” “等会再说这个”，才开了个头，丫头突然打断我道：“先说下你们为什么要去看电影吧”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妹妹的声音中带着点审问的意思，而我也莫名的紧张起来。 稍一犹豫后，我便将上次答应补偿沁然看电影的事给丫头说了一遍。 听我说完，身边的黑发少女微微愣了下，好几秒后才道：“原来是这样...那你...” 说到这，妹妹却突然顿住，显然是跟着想明白什么，声音顿时软了几分：“原来哥早就答应她了啊...哼哼，陈沁然那个女人，果然还是挺聪明的嘛...” “叫姐姐”，我颇为无力的纠正道。 对于丫头，我确实是有些歉意的，所以抱着补偿的心态，这次我说的很仔细，甚至连电影院遇到张立，他塞给我避孕套并叫拜托我保密这事也说了出来。 虽然张立请我保密，但我并不是那么死板的人，保密的对象也要看对谁，对于妹妹，我是实在不愿意隐瞒的。 “哼”，丫头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反驳，而是又问道：“哥你继续说这次你和陈沁然——姐——姐——去看电影的过程吧，要详细一点的。” 这丫头，那句“姐姐”仿佛是从牙缝里抠出来的。称呼比自己年长的女性为姐姐，这不是正常不过的事吗，至于这么难啊... 心里无奈的叹口气，我便简单的组织了语言，然后把之前和沁然看电影的过程给妹妹详细说了一遍。 第十八章 醋（二） 之后，我又说起了跟沁然去吃晚饭的事。当然，关于沁然给我说的一些具体的事情，因为答应了她要保密，所以我只是简略的给丫头说了下。 对于这个，虽然知道我是简单两句带过，但妹妹却没追问细节，只是一边听我讲一边摆出一副仔细琢磨着脸色。 因为说的比较详细，等我说完后，已经过了差不多七八分钟，这时我俩已行至回家的半途。 “然后我就直接回寝室了，路上还给你发了消息...”，说完，见丫头没什么反应，我轻轻咳了一声，示意自己已经说完了。 “这样啊...”，身边的少女沉吟着，随即偏头看我道：“哥，那个陈沁然...姐姐，就是喜欢你啊。” 关于这事，妹妹之前也跟我说起过，但老实说，我是不怎么相信的。 要是沁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丫头跟我说她喜欢我，我可能还会相信几分。但是，那可是沁然啊... 这种感觉，就好像妹妹突然告诉我，我买的彩票中了两百块钱，那我说不定还会抱着姑且相信的态度。而若是她说我买的彩票中了五百万，我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信的。 更何况，我至始至终，都没有买过彩票。 但此时听丫头这么认真的再次说起这事，我也有点不确信了。于是便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啊？” “那还用说嘛我的亲哥”，黑发少女有些着急的念叨着：“我只跟你说了...我只跟你说了...我只跟你说了...意思就是她没跟其他人说过，连她爸爸妈妈都没说过...” “嗯...”，我点点头，示意丫头说下去。 沁然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嘱咐我不要传出去吧。毕竟她只跟我一个人说了，要是有其他人知道，那肯定就是我传出去的。 “呀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我以前的哥可是很聪明的。”，见我这样，丫头又是不满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臭丫头，忍住揪少女小脸的冲动，我颇为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别买关子了，继续。” 妹妹撇撇小嘴，哼哼两声后还是继续道：“哼，她这句话的意思，看上去就是让你保密，但是实际上，就是告诉你，她喜欢你啊。” 我一愣，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两件事有关联吗... “怎么说啊？”，我问道。 看我还不明白，身边的丫头顿时颇为无语的看着我。 “哥”，少女轻轻的唤了我一声。见我转头看她，才继续道：“我只被你亲过...” 臭丫头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我刚感到脸发烧之际，脑海突然闪过一片另光，顿时隐隐理解了妹妹的意思。 而看我这迟钝的反应，少女干脆豁出去般继续道：“我只被你摸过，我只被你看过，我只喜欢你啊...” 说完，妹妹扭头看向她的脚尖，用一种“就算你理解不了也不会再解释”的口气道：“就、就是这样了...” 哪怕此时的灯光不怎么明亮，我也发现妹妹的脸红的像是要溢出血来。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丫头是这个意思... 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 沁然能把她的那些秘密告诉我，也就意味着，她就已经把我当成很亲密很值得信任的人。而这种人，多半是她喜欢的对象... 毕竟，谁也不会没事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一个不喜欢的人吧。 我只跟你说了的，真正意思就是：我之所以只跟你说，是因为我只喜欢你... 这么想想，倒是很容易想通。我有些恍悟。 这么显而易见的答案，自己只需要转个头就能发现。可之前的我偏偏只想着在视野可见的区域里寻找答案，从而忽略了身后的东西。 多少有种背着孩子找孩子的感觉... “...我...明白了...”，这句话说出口后，我才发觉自己的脸不知何时烧的发烫。 妹妹喜欢我，我是知道的。但此时她这么坦率的说出来，老实说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而且之前她说的亲啊摸啊看啊什么的，我确实都对丫头做过，但、但是从她嘴里这么直白的说出来，难免还是会觉得脸皮发烫。 作为哥哥却对妹妹做了那些事，总觉得有些那、那什么... 咳...！ “嗯...”，红着脸的少女依旧低着头轻轻地应了一声。 虽然已经察觉出气氛有些奇怪，但我也知道这个应该要回应下丫头。毕竟妹妹都说的这么直白了，如果没有得到回应，难免会有些失落吧。 于是我斟酌了两秒，道：“丫头，我...也只亲过你...” 说到这，我怔了瞬，接下来总不好说“我只摸过你”这类话吧，稍一犹豫，略微改口道：“那个，哈哈...说起来有些丢人，不过真的，从小到大...我好像只好好的拉过你的手...” “嗯...”，身边的少女又小小声的应了一下，脑袋顿时埋的更低了。 “所以啊那个...”，我竭力顶着发烫的脸颊道：“丫头，我...我也只喜欢你...” “哦...”，虽是这么简单的应着，但我注意到黑发少女那滑嫩的小脸此时已经红的像是要冒出热气。 说完这些话后，我松口气的同时，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而丫头也始终低头沉默着。车辆不断来往的街道旁，我们兄妹俩之间的气氛变的更加奇怪几分。 不过好在我和丫头相处了十几年，应对这种情况还是很有经验的。于是就这么走了十几步后，我就找到了新的话题，于是便抱着万一的心态问道：“丫头，如果按你说的，沁然她真的喜欢我的话，那我...该怎么做比较好？” 闻言，少女慢慢的蹙起了纤细的黑眉，好几秒后才无奈的叹口气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我稍一犹豫：“那我之后少跟她接触怎么样？” “没用的...”，丫头又轻轻地叹了口气，漆黑眸子上的那对纤细的眉蹙的更紧了。 “啊？” “其实我知道的”，少女微微扬起还未完全褪去红潮的脸看着我：“哥之前已经做的很好了，完全就是以一个朋友的本分行事...” 顿了一下，妹妹幽幽的道：“但是结果呢，还不是让那个女人得逞了...” 看着丫头那颇有些苦大仇深的脸，我笑着安慰道：“那有这回事啦...” 第十九章 珍之若重（一） “怎么没有啊”，虽是这么说着，身边的黑发少女却叹了口气：“所以说我才头疼啊...” “头疼...什么好头疼的啊...？”，我发现自己有点跟不上丫头的思维。 妹妹略有些无奈的看了我一眼，顿了一两秒后，才慢慢道：“哥，你知道温水煮青蛙吧？” “嗯...”，我微微点下头。 “所以啊哥，你现在就是那个青蛙，等发觉水太热的时候，就已经跑不掉了。” 老实说我还是有点不明白丫头的意思，于是忍不住问道：“那个丫头...我要跑什么啊？” 见我还不明白，黑发少女再次叹了口气，但还是耐心的解释道：“就是陈沁然呐，哥你仔细想想，你现在跟她的关系，是不是想改变都不行了。再怎么说也是不可能往后退的对吧，也就是说，你们的关系只能向前走。所以，就算你跟她尽量少接触，但作为朋友，也不得不跟她相处，而这样，也不过是拖延下时间罢了。这么治标不治本，所以我才说没用啊。” 说到这，妹妹颇为不甘的撇撇嘴：“哼，现在知道那个女人的可怕了吧。” 听了丫头这貌似有理的话，我有些难以置信，因为她的意思，就是说现在这种情况，是沁然计划好的... 怎么想也觉得不大可能... 所以我半信半疑的道：“那个..不至于吧，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沁然她早就谋划好了一样...” “就是这样的”，少女松了口气：“哥你总算明白了” 看丫头这么肯定，我也有些不确信了。 不过我又稍微仔细过了一遍和沁然认识以来发生的事，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丝毫看不出是那个娴静少女刻意为之，因此我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道：“不会吧丫头，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 “哼！”，丫头不满的闭上眸子：“要是让哥就这么发现了，人家还煮什么青蛙啊。” 煮青蛙...煮什么鬼青蛙，臭丫头换个比方要死啊... 心里颇为无语的吐糟着，我没有马上搭话，只是看着身前的大理石砖铺成的街道，慢慢陷入了沉思。 老实说，妹妹给我说的这个消息，就好比告诉我青华其实是女孩子一样，让我吃惊的同时，还很反应不过来。 等等，我试着理清思绪，先退一步讲，假设丫头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沁然是为了什么呢... 仅仅是因为她喜欢我的话，感觉完全没必要这样大费周章啊... 想不明白这点，我不由迟疑着道：“丫头，会不会搞错了，你想啊，沁然她完全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怎么没有啊”，身边的少女无奈的瞟了我一眼，随即轻轻撇了下嘴：“因为她喜欢你啊” 我一怔：“就因为喜欢我？” “这个理由还不够啊”，丫头像是认输般叹了口气，撅起小嘴不满道：“臭哥笨笨的...” 臭丫头... 忍住敲某人脑袋的冲动，我继续道：“但也用不着这么麻烦吧，听你这么说，沁然就好像处心积虑的在谋划一样...” “就是这样的啊哥，为了喜欢的人，处心积虑精心计划什么的，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看身边少女这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我心中忽动，不由问道：“那丫头你...” 不愧是我的妹妹，黑发的少女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好不容易降温下去的小脸顿时又通红起来。她垂下眸子左右瞟了瞟，声音不由的小了许多：“哥你又不是没看过我的日记，难、难道不知道‘哥哥攻略计划’什么的吗...” 我一愣，随即一阵无语。原来还真有这东西，我还以为丫头是随手写写的... 那这么说，我们兄妹能有现在的关系，就是妹妹预谋好的... 但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却没发现丫头有哪里是刻意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我的妹妹，也这么可怕的吗... 见我没回话，身边的少女略有些小心的试探道：“哥？你...没生气吧...？” 我怔了瞬，随即明白丫头在担心什么。不由柔声道：“放心吧，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个生气啊。” 话出口，我仍是怕妹妹担心，便补充道：“这些手段啊，计谋什么的，就像菜刀一样，在好人手里，就是做菜的工具，而在坏人手里，则是行凶的凶器。” 说到这我不由顿了两秒：“而丫头你这样，就只是因为喜欢我，你哥我虽然没你聪明，但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 “那有...”，脸红红的少女嘴角抿出一抹笑，害羞似的道：“哥还是很聪明的...” 妹妹的言下之意，则是我还是没她聪明。 臭丫头，给个竿子就往上爬的德行倒是没变。 我微微笑了笑，思绪不由的又转移到沁然那里。 有丫头把自己作为例子，我总算有点明白为什么她能这么快判断出沁然想做什么了。 妹妹和沁然都是那种高智商高情商成绩优秀又貌美的少女，唯一不同的，则是丫头年纪较小，要稍显青涩。但从本质上说，她们是一类人。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这里则是知己即知敌，因此能猜到对方的打算，也不是让人想不通。 想到这里，有了根据，我有点相信丫头的话了。 沁然，应该是有点喜欢我的吧... 这一刻，我有些恍惚，总感觉很难以置信。 毕竟，突然发现自己中奖五百万什么的，就像做梦一样。 大概是猜到我在想什么，丫头在一边道：“所以说，哥，知道陈沁然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吧。” 虽然是有点理解了，但我还是难以想象。这种感觉，就像自己要喝可乐，然后就有人把黑的红的绿的透明的几乎所有种类可乐全部买来一样。 听妹妹这么进一步的解释，我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越珍之若重，越要小心呵护。 一想到沁然只是和我简单吃个饭，就要费那么多心思，我就有些受宠若惊。 好一会，我轻轻的舒了口气，看了看身边的丫头，略有些感慨的道：“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呢...” “那个陈沁然，之所以要这么慢慢来，温水煮青蛙似的，无非就是怕吓着哥，怕哥跑了，怕出现意外。她计划的越缜密，越天衣无缝自然而然，就越说明她喜欢哥你啊。” 第二十章 毒 是这样吗... 我默默沉思两个呼吸，随即轻轻出了口气：“丫头，你说...有没有搞错的可能啊...” 身边的少女思索了一息，果断摇头道：“几乎没有” 对于这个肯定的答案，我反而不知该说什么了。 怎么形容呢，有点杀鸡焉用宰牛刀的感觉。自己当然就是那鸡，若沁然想追我，完全没必要这么麻烦。 似乎知道我的疑惑，妹妹继续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个简单的道理我相信陈沁然还是知道的，所以基本上没有搞错的可能。而且哥你看，估计要不了多久，你们学校就都知道你俩是那种关系了，这不是说明她就快要成功了吗。” 说完，少女颇为不忿的嘟了赌小嘴：“要不是我，哥被煮熟了可能都发现不了。” 见丫头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知道，最起码她已经认定沁然是喜欢我的。而我自己，出于对妹妹的信任，所以对她这话也信了七八分。 “那...那确实有点头疼啊...” “哼，所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头疼了吧。” “那丫头，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啊？” “怎么办...”，身边的少女沉思起来，好一会后，才抬眸看着我问道：“哥你想听真话还是真心话？” 闻言，我突然一阵无语。又是真心话和真话，要不是此时谈论的话题比较隐私，不然我都怀疑自己身边这三个人是串通好的。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两个都要听” “哦...”，像是早知道我要这么说，丫头早有准备的点头道：“那我先说真心话” 说着，少女看了我一眼，突然用上一副极其不爽的口气道：“当然是赶紧跟她撇清关系啊，撇的越清白越好。” 妹妹微微鼓起嫩红的脸蛋：“哥可是我哥诶，怎么能跟其他女人扯上关系，就算是表面上的也不行。” 看着丫头这小心眼的模样，我心里一甜，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这么小气啊？”，我道。 “当然了”，黑发少女依旧理直气壮的鼓着脸蛋道：“哥，我跟你说，女人其实可小气了，她们可以不吃饭，不喝水，甚至不化妆，但是，都不可能不吃醋。” 原来这就是丫头的真心话... 我怔住的同时，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难言的愧疚感。 “会这么夸张吗...” “对啊”，少女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幽怨：“只是平时都只能忍着，就算明知道哥不可能跟别的女人有什么关系，但就是...就是忍不住要吃醋...” 妹妹这话像是什么东西触在我的心脏上，让之一阵颤栗。我沉默一秒，歉然道：“那...丫头，对不起了啊...” “说什么呀哥，跟我道什么歉。”，身边的少女垂目看着脚下地板，柔声道：“其实...这是我的问题，明明都知道哥什么都没做，但还是会忍不住吃醋。” 丫头悄悄的瞟了我一眼，小脸又微微红了起来：“这应该就是极强的占有欲在作祟吧...” “所以啊，我就想...”，不等我接话，黑发少女脸红红的继续道：“如果放任自己这么发展下去，是不是就变成那个...那个病娇什么的了...” 闻言，我一愣，随即感觉双腿悠的一软，差点一个踉跄跌倒。 丫头真变成这样的话...那还真是怎么想怎么可怕... 看我这反应，少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嘿，吓到哥了吧...” 被吓到倒不至于，只是有着相当的违和感。 我颇为无奈的舒了口气：“这样我会担心的” 担心的倒不是自己，而是妹妹。 “还、还不是哥的错...”，少女小脸红红的，就连被围巾围着的隐约可见的雪白脖颈也被染上了深重的酡红。她用一副“怪你怪你都怪你”的语气道：“都怪哥，让我中毒了...” 中毒... 听了丫头这话，这一刻，我只觉得心脏泵出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最甜最纯的蜂蜜。有种甜，从心里涌出，从内而外的蔓延至四肢百骸，只觉得全身都软绵绵的。 妹妹这不算情话的话，却比任何情话都有效，轻而易举的撬开了我的心。 声音不由的放柔，我不好意思的抬手摸了摸脸：“那...我好像还要负责什么的...” “当然了”，小脸通红的丫头摆出一副“算你识相”的模样：“肯定要负责到底呀” 说着，少女突然抽出手抓住我打算放回衣服口袋的手，见我看向她，原本有些理直气壮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现在我抓住你了，治不好...不许走...” 我轻轻回握住妹妹那只抓着我的白嫩小手，将之和我的手一起放进自己衣服里，轻轻点了下头：“嗯...” 身边的少女没有接话，只是任我拉着她的手，乖乖跟我走着。 虽然我俩什么都没说，但总感觉有个什么东西，在我俩之间相连着。 我以为就要这样和丫头一直走到家，事实上我还挺享受这个过程的。但走了十几步后，妹妹突然想起什么的道：“对了哥，我还没说真话。” 确实，我也想了起来，丫头只说了真心话，真话还没有说。于是我道：“说说吧” “嗯”，少女点了点头，随即轻轻咳了声，拿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气势道：“哥，其实刚才那个人不是我，只是被占有欲蒙蔽的双眼的林静怡，现在的我，也就是聪明理智的林静怡，才是真正的我。” 我心里失笑，嘴上顺着她道：“那我这位聪明理智的妹妹，有什么要说的吗？” “嗯”，丫头一本正经的点了下脑袋：“当然有了” 顿了下，少女继续道：“只是此事事关重大，需得从长计议才是。” 我颇为无语的道：“好好说话” “哦...就是要解决当前这种情况，要仔细分析分析才行...” “说吧” “嗯...”，丫头沉吟了好几秒，微微仰头看我道：“老实说，哥，现在这种情况比较复杂，而且又要兼顾每个人，所以解决的办法虽然是有，但比较麻烦...” 我点点头，示意妹妹继续说下去。 于是身边的黑发少女分析着道：“现在这种情况，要想不伤害陈沁然姐姐，那肯定不能直接的告诉她哥你有喜欢的人了。” 【卷十三完结】
第十一章 独有的秘密（三） 闻言，我稍微愣了下。在沁然眼里，我一直是这种形象吗... “别看我这样...”，我轻轻笑了笑，故意作出一副认真的模样：“我生起气来，其实也是挺可怕的。” “这样嘛...”，对面的少女仔细瞧了瞧我，略带着点遗憾口气的道：“不过应该只有跟你亲密的人才能见到啦...” 我怔了瞬，发现还真是这样。这点连我自己都没发现，而沁然却注意到了。 说不定，现在我眼前的这个美丽的少女，比我想象中还了解我... 这个念头只在只在脑海里闪了一瞬，下一秒我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点了下头：“好像...还真是这样...” “嘿嘿...是吧...”，沁然颇为自得的笑了起来：“我看人可是相当相当准的哦～” 我顺着话题问道：“那沁然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这个嘛...”，少女略犹豫一息，看着我道：“想听真话还是真心话？” “两样都想，麻烦沁然同学了。” “太贪心了，知道鱼和熊掌吗林东辉同学。”，沁然一本正经的道：“所以两样都没有” 我忙道：“那好吧，我想听真话。” “真话嘛...”，桌对面的少女似乎迟疑了一秒，接着她那美丽的脸上被故意摆出一副严肃之色：“事先说好，不能反悔哦，决定了？” “嗯...”，这一瞬，我内心莫名的犹豫了半秒，但还没等我真正开始犹豫，自己就已点头应了。 “那...我就姑且说说吧...” 沁然略一思索，用两秒组织了语言，然后用带着几分总结性的口气道：“唔...简单来说，东辉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特点。” “能力也好，性格也好，行事风格也好，还有其它地方，就是那种不偏向一头，也不在另一边，没有什么缺点，也没有特别引人注目的优点，中规中矩的...” 说着，少女唇边不由带上一抹温和的笑：“不过真的很温柔呀，又很体贴，应该有为别人着想的习惯，还有就是观念有点古板...” “不对不对...”，身前的少女瞧了我一眼，像是说漏了嘴一般用白嫩的手捂住小嘴，小心改口道：“是比较传统才对...” 我静静听完，见沁然没再继续说，忍不住问道：“没了？” “倒是还有...不过，今天的份已经说完啦。”，黑发少女调皮的冲我眨了眨眸子：“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老实说，沁然对我的看法还是很客观很准确的。 有时候人的视线总盯着别人和能看到自己的部分地方，难免会有视线所不能及的。所以我想知道的更多一些。 记得这类似的话，我从妹妹的那个朋友也听到过。不过那个齐耳短发的少女，自然就没什么需要顾忌的地方，遣词用语也相当的直接。 此时听沁然这么说，我也知道该适可而止了，我们现在的关系，确实还是需要一些保留。少女大概就是想到这点，所以才没继续说下去。所以我只是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好吧...” “那林东辉同学”，少女看着我故作认真的道：“请发表一下听后感” “那个...说的很客观呢...” “没了？” “嗯...” “不行，还要再说，不然我会担心的。”，沁然在这里却显得意外的执拗，当即摆出一副我不说感想她就不罢休的模样。 知道少女是在担心什么，我放柔了声音笑道：“说的真的很客观呢，放心好啦，我一点也没生气。不如说还有些高兴，一想到沁然你能这么了解我，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什么受宠若惊啊，这只是应该的好吗...”，黑发少女不悦的瞪了我一眼：“我们俩的关系，至于用得着“受宠若惊”来形容啊？” 经沁然这么一说，我也才注意到自己用词确实有问题。像我这样说，就有点把我和她的关系拉远了，难怪少女会不高兴。 不过老实说，知道沁然会这么关注我，我真的有一点类似受宠若惊的感觉。 “呃...确实是啊...”，我笑着道：“抱歉抱歉，是我一时惊慌失措慌不择言胡言乱语心乱如麻...” 听我说着这，沁然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却故意严肃的道：“林东辉同学，你这样乱用成语，要是被李教授知道，可是会被直接挂科的。” 李教授即是教我们古代汉语科目的老师。 “哪有那么严重...” “哼，要是让他听到，就算不挂你科，也要拿棍子敲你啊...” 我有恃无恐的笑道：“反正他又听不到...” 闻言，少女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随你啦...” 只过了两秒，沁然也作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其实，我就是知道你不会生气，所以才会直接说的～” 顿了两秒，对面的少女继续道：“要是换做其他人，我一定会以“不熟”为由，避免谈到这点，嘿嘿，聪明吧～” 这倒是，一般只有对让自己绝对信任的朋友，才会跟之说下自己对他的看法。而若是不怎么熟悉的人，贸然说出口，搞不好就会产生些芥蒂。 所以，我和沁然的关系，是不是已经很近了... 这个念头闪过，我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淡淡的遗憾感。 急忙把这感觉压下，我道：“那反正也说到这了，不妨来说说别人吧。” “别人？”，少女怔了一瞬，很快明白过来：“就是...背后议论人家？” “嗯” “这...有些不好吧...” 我劝道：“有什么关系，反正别人又不会知道。” “话是这样没错”，看得出少女有些意动，她看了看我：“但东辉你这个说法，搞得我俩好像在做坏事一样...” 贸然跟不很信任的人谈起自己对其他人的看法，其实是一件相当危险且相当愚蠢的事。不过对于我和沁然来说，看起来并不存在这点顾虑。 虽然都知道在背后议论他人是不对的，但老实说，却很少有人能忍住。 所以连沁然也不例外，听我这么说，她那本来已降温下去的脸又微微红了起来，略有些迟疑的道：“总感觉不大好...” “放心好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人又不会知道。” 第十二章 独有的秘密（四） 其实沁然对其他人的看法，我是不怎么好奇的。 不过这个时候话题既然已经说到这了，强行转移难免会有些奇怪，而我一时又想不出其它不错的话题，为了能缓解之前的尴尬气氛，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这个...我觉得是人都会想要在背后议论一下吧，而且只是你我之间说一下，又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那...好吧...”，少女犹豫一两秒后，略显迟疑的点了下头。 “不过，不能只是我说。”，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咱们得轮流说” “嗯，当然了。” 少女微微红着脸：“那——你先来...” “好吧”，点头应着，我稍想了两秒，道：“就说那个万胖子吧，那天有人瞧见他在跪键盘，所以我就猜，他应该是相当怕他老婆的。” “说什么呢，要叫万老师。”，少女纠正了一下，又有些怀疑道：“人家好歹也是咱们这汉语协会的副会长，就算怕老婆跪键盘，也不会让人看到吧...” “怎么没有啊”，我回忆着当时听说这事的场景：“记得就是咱们专业的哪个学长，上次去他家送作业，结果一不小心就瞧见有张旧键盘被仓促的放在了沙发底下。你想啊，谁没事在沙发底下放张键盘，所以我觉得，这键盘多半是拿来跪的。” “真的假的...” “不知道”，我摇摇头，推理着道：“不过就算只看面相，我觉得他多半是怕老婆的，记得有次一下课他就跑了，听说就是去接他儿子放学。说不定这就是他老婆命令的，不然那家伙怎么也得吹两句牛才舍得下课啊，怎么会那么积极。” 听了我这么言之凿凿的话，少女不由笑出声：“要是被万老师听见你这话，肯定就被拉去跪键盘了。” 我庆幸的笑道：“可惜他听不见” “怎么，你还会看面相啊？” “那个...都是男人，多少能懂的。”，我故作认真的道：“非要说的话，这就是男人的第六感吧。” “那，林东辉同学，你看我呢，第六感怎么样？” 我故意咳了声，提醒道：“该你了” “哦...那我、我也先说个老师吧，就是...” 之后，就像这么聊着天，我俩又说了对几个人的看法或者知道的秘密。 大概是互相知道了彼此心里的想法，开始互相信任。慢慢地，我和沁然渐渐的也能比较放心的继续了，并且由原来的只是应付话题变的兴致勃勃。 和别人谈论比较隐私的看法，若是大家观点差不多，其实是很容易拉近距离的。 而且此时我俩轮流说，互相知晓了一些对方的秘密，难免就会觉得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由此更有信任感，对于隐私的话题，就更能安心的说出口了。 所以接下来的晚饭时间，我和沁然大都是在谈论别人。之前避孕套的事残留下来的尴尬，也在我俩的谈话中慢慢被消减为无形。 有时说到兴处，少女常常连菜都会忘了夹。 特别是说的后面，沁然甚至跟我说起了对她身边人的看法。比如抱怨谁谁谁跟她男朋友打电话总是到深夜很烦啊，又说是某某某的香水太不好闻，亦或是某个谁的爱好相当奇怪难以忍耐，或者自己某个表姐的行为作风很接受不了但是又不能直说... 果然，在背后说出自己对其他人的看法，真的会挺畅快的。看来沁然也不能免俗。 对于沁然会跟我说起这些，最开始我还是有些惊讶。因为这些话题，她很可能都不会跟家人提及。 可听着听着，不知为何，我慢慢有些心疼起来。 心疼身前的少女。 这个女孩，在其他人眼里，不论任何地方，从来都是无比的优秀，要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可实际上，完美的人并不存在，所以，肯定有很多东西都被她压在心里。 而优秀的人多是孤独的，找不到可以倾诉的对象，这么长时间，肯定憋的很难受吧... 我突然发现，在沁然眼里，我多半已经算是跟她关系很近的人了。 ...... 我们谈了许多，这顿晚饭吃下来，已用去大半个小时。 之后，我结了账，便和沁然一起往外走。 此刻外面已经完全黑了，路灯早已亮起，各色街灯闪烁，公路上的大小车辆开着车灯，正川流不息。这些发出光的东西，将这城市的夜，渲染的五彩缤纷的。 这时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少，不过好在路面够宽，倒是丝毫不显拥挤。 清冷的风吹来，扑在脸上，还是让人感觉一阵冰冷。 哪怕春天来了，但温度到底还是没回升多少啊。 被冷风一吹，身边的少女像是喝醉酒后清醒了几分一般，像是突然回过神来，顿时用手捂住脸颊，颇为后悔的叹了口气：“天呐，刚才我都说了些什么啊...” 埋在心底的东西第一次展现给除自己意外的人看，果然还是会有些不安忐忑啊。 我忍不住放柔声音安慰道：“放心，除你我之外，没人会知道的。” “那也说的太多了...” “我也说了很多啊，所以别担心了，我们现在也算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再怎么样，也不用担心我会泄露吧。” “呸呸，说的什么话啊。”，黑发少女脸红红的看了我一眼：“用‘同一条船上’来形容不行啊？” “啊...抱歉...”，我柔声笑道：“那我们现在也算是...算是同舟共济了吧...” “哼”，沁然不置可否的哼了声，却是没继续说什么。 我们就这样又走了十几步，穿过了两盏路灯底下，身边的少女想起什么的道：“那个...我们现在...去哪啊？” 我怔了瞬，现在的打算，应该就是回学校吧... 本来我想说直接回去，但想到沁然特地这么问出来，应该会有目的，于是便问道：“你想去哪啊？” “去附近逛个...十几分钟...什么的...” “哼哼，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少女的话中，听不出失望或者别的情绪。 “就这样啊？” “怎么”，少女侧目偏头看着我，又恢复了她平时那娴静从容的样子，冲我眨了眨眸子，声音中故意带些期待的道：“那这位林东辉同学...你还想带我去哪啊？” 哪怕明知道沁然这带着几分暗示的话是在开玩笑，但我的心脏还是忍不住加速跳了几下。 尽量不去多想，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当时是回学校了...” 第十三章 我只跟你说过 “所以，我们快点走吧。”，我放柔声音道：“待会就更冷了，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 “嗯” 少女只是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于是我俩沿着来时的路，走去附近的商业街转了转。 在这个时间，街上人来人往，多是情侣爱人。 走了不远后，我们看见之前去的那家电影院。此时新一轮的电影又要开场了，有不少男女成双入对的正不断走进电影院里。 就这样简单的走了十几分钟，我和少女捡了些有的没的话题随意聊着，感觉转的差不多后，我和沁然便向学校走去。 因为有人说话，一路上丝毫不显无聊，所以我只觉得没过一会，便到了学校。 我则像往常一样，将沁然送到她所住的寝室楼外面的路口。 “那...就再见了...？”，见我停下来，走在前面两步的少女也跟着停下脚步转身看我。虽是在告别，但她的话中却好像带了一丝询问的语气。 “嗯”，我轻轻点了下头：“明天见” “嗯...”，这么应着，沁然踌躇了两秒，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转身离开，脸上也浮现几分犹豫之色。 是有什么事吗... 我正有些疑惑，身前的黑发少女便开口了。在不远处路灯发出的白亮灯光下，沁然那美丽的脸显的比平时更加雪白透嫩。 “那个...”，眼前的少女用她那黑亮的眸子盯着我看了两眼，白嫩的双颊不由浮起几丝红晕：“我只告诉你了...” 我怔了瞬，随即明白她的意思。即是之前饭桌上跟我说的那些话，她只跟我讲过。 言下之意，则是如果有其他人知道了，那肯定就是我传出去的，到时她肯定会跟我算账。 没想到沁然还在担心这个，我安慰的笑了笑：“好，我知道啦。” 感觉现在确实有几分冷了，于是我又柔声说道：“现在也不早了，快回去吧。” 听我这么说，少女的脸更红了几分，不过她只是轻轻点头应了一声，便转身向着寝室楼大门走去。 看着沁然的背影，等她完全消失在寝室大门处，我才转身往回走。 抬手看看表，发现现在已经七点多了，果然不早了。 今天真的和沁然在一起待了一下午啊，有种时间流逝的太快的感觉... 那个总是娴静安然的美丽少女，今天跟我说了一些私密的话题。也就意味着，我俩的关系，又要比上次见面要近了一些。 “我只告诉你了...” 不知为何，沁然临别前的这句话突然在我的脑海里响起。 只告诉我了，就是说她从没跟其他人说过... 思绪转到这里，脑中念头一闪，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但这个念头还没完全升起，便被我下意识的压了下去。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对啊，怎么可能... 这个简单的理由似乎完全说服了自己，于是我不再多想。 接着，我又想起了妹妹。这次和沁然出去看电影，直到去之前自己才告诉她，老实说我还是有些。于是略一犹豫后，我还是掏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信息：【丫头，我已经回学校了。】 看着信息发送成功，我似乎放心下来，收好手机的同时便加快脚步向寝室里走去。 只用了不到片刻，我就回到了宿舍。这个时间段室友们不出意料的都在。 而见我回来了，纪宏和桂成都摆出一副意料之中的失望神色。 知道他们在失望什么，我也不想解释，只是拿起桌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然后走到自己桌前坐下，随手就开了电脑。 看我至始至终都没说话，桂成终于忍不住问了：“东子，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啊...” 见我这么说，桂成有些着急的道：“不是，你和你的沁然有进展没有？” 进展...如果关系更近一点也算的话...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姑且解释道：“都说了只是简单的看个电影，然后简单的吃个饭...” “就看了个电影吃了个饭？” “嗯，不然还能做什么。” “你...东子你以前也没这么迟钝的吧。”，我这室友颇为恨铁不成钢的说到。 “其实这样也不错了啦”，大概见我的脸色如常，言辞眉间没有那种约会成功后的喜悦，大概是以为我情绪低落，纪宏安慰道：“最起码东子和沁然也好好的待了一个下午，再怎么说也会有进展的。而且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种事就是不能急的嘛，慢慢来就可以了。” “你懂什么啊”，桂成不以为然的看了一眼纪宏：“这种时候就应该果断主动一点，像东子这样拖拖拉拉的，鬼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就算你说得对，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啊。” 听纪宏这么说，桂成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以东子的性格，这样也算是在预料之中。” “不说这个了”，桂成想起什么，问道：“东子，今天情况是怎样的？” 我稍微怔了下：“什么情况？” “就是计划啊，有没有按计划进行？” 我明白桂成的意思，即是问我有没有按照他俩计划的步骤进行。知道我这室友确实是在关心我，我心里一暖，还是稍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微微点头：“应该有...” “什么叫应该啊？”，见我这含糊的回答，桂成索性直接问道：“你和她去看了我们找的那几部电影了？” 我点点头：“看了” “你的沁然哭了没？” “流眼泪了...” “那纸呢？纸给她没有？” 我再次点下头：“给了...” 闻言，纪宏和桂成对视一眼，然后都略微放心的松了口气。 “这样的话，就是说还是有进展的对吧？”，纪宏道。 桂成撇了撇嘴：“嗯，勉强有吧。” “那也就好了嘛”，纪宏憨笑着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欲速则不达，像东子这样稳扎稳打步步推进也挺好的啊...” “切，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知道跟这我的这两个室友是说不清了，我只好无奈的轻轻出了口气。 如果我喜欢的那个女孩不是我妹妹，我一定就能跟他们解释清楚了吧。 毕竟，只需要说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这样，应该就会减少很多误会。 等这个想法在我心中浮起后，好一会后，心里泛起了几分苦涩。我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可是，又怎么能说得出口... 最起码现在，还说不出口。 不想跟他俩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我动动鼠标打开游戏，同时问道：“不说这个了，我想玩会游戏，你们要来吗？” 第十四章 这叫哪门子善解人意！ “我来～”，隔壁桌上的青华立刻合上书本，笑嘻嘻的应道。 有人带头，我的另两个室友略一犹豫，还是决定陪我俩打一会游戏。 我悄悄的松了口气。 每次青华都是这么配合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正这么想着，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一阵短信提示音。注意到这个时候正是妹妹学校的课间休息时间，所以我猜多半是她发来的消息，于是连忙把手机掏出来。 飞快把手机打开一看，果然是丫头发来的消息。这条短信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嗯，哥我知道了。】 从这几个字里倒是看不出妹妹的情绪，不过应该没有特别生气，我略略放心下来。 顺手将手机放在桌上，我正想继续游戏，正接了杯热水从我身后路过的纪宏惊道：“咦，这是什么？” 说着，我这个室友便弯腰捡起地上的什么东西。 我顺着他的动作把视线移过去，一阵恍惚后，跟着也惊住了。 我——居——然——忘——了——这——个——东——西——！ 这个东西，自然是在电影院时张立塞给我的避孕套。多半是刚才掏手机的时候太急，不小心将之从口袋里带出来了。 我暗叫糟糕，自己居然忘了把这玩意扔掉！ 纪宏显然也知道他手里的塑料薄片是什么，所以顿时惊讶的看着我：“喂，东子，这是你的东西吧？” 听他这么说，我的另外两个室友也移目看来，瞧见纪宏手里的避孕套时，吃惊的同时，纷纷把目光移到我身上。 桂成跟着便问：“东子，这东西你哪来的？” 察觉出不妙，但我仍旧试图解释：“出去的时候...遇到个熟人，然后他给的...” “哪个熟人这么奇怪啊，给什么不好偏偏给这个？”，桂成显然不信。 其实稍一想就能知道，是没有哪个正常的人会送这个东西的。所以在室友眼里，我的这个解释就是一种借口。 接着我也想明白这点，随即一阵无语。 这个时候，要不要把张立的事说出来... 我犹豫起来，说出来吧，多半能洗脱嫌疑，可我又答应了那个家伙要保守秘密。但是不说出来，又会引起别的误会... 我发现头又有些疼了。 见我不说话，大概以为我心虚了，桂成故意摆出一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的模样道：“看不出来嘛东子，表面看上去不温不火的，实际上还是很急的嘛。” 急...急你个大头鬼！ 嘴上无法反驳，我只有心里叹气。 “嘿嘿，这样才正常啊。”，桂成贼兮兮的看了我一眼，继续道：“我就说呢，除非你不是男人，不然怎么可能不着急，要是别的女生也就算了，可那是你的沁然啊。” 这家伙，貌似真的误会了... 我略微无奈的叹了口气，仍旧不死心的姑且解释道：“反正我只能说这是个熟人给的，信不信由你们...” “我相信的”，纪宏颇为正经的看着我，随即又补了一句：“东子加油，再接再厉，迟早能成的。” 我也是绕了好几个圈，才明白我这看似憨厚的室友的真正意思。 那就是在他眼里，我特意准备了避孕套，可最后却没有用上，而且此时已经回了寝室，那显然是没能成功的约上沁然。 这本来已经很窘了，正好避孕套又被他们看见，难免会有些下不来台。 要是举个例子的话，很容易就能理解。 就好比有个胸部发育晚的少女，同龄女性都已颇具规模了，她却还平坦一片。然后她的朋友出于好意，便推荐她去尝试一下丰胸的方法，比如多喝牛奶多揉摸多运动什么的... 而这位平坦的少女为了面子，还不以为然的道：“胸部大了有什么好的...” 然后过了两天，她的朋友们恰好撞见她正在使用某丰胸方法... 所以，纪宏此时说这话，无非就是出于好意的给我个台阶下。 见纪宏这么说，桂成很快也反应过来，顿时跟着道：“啊，那个，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们信就是了。说起来，突然遇到熟人给自己避孕套这事，仔细想想，也不是不会发生的嘛，哈哈...对吧？” “没错，虽然几率比较小，但也不是没有可能。”，纪宏立即配合着道。他这话听在我耳朵里，就跟“虽然被陨石砸到脑袋还活着的几率比较小，但也不是没有可能。”没什么两样。 见这两个家伙都这么说了，我知道再解释就只能是越描越黑。所以只好再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了。 “那个...那就打会游戏吧...”，看我不说话，桂成立刻自以为善解人意的转移话题道。 纪宏继续配合着：“嗯，好。快开始吧，隔了一天没打，我都有些饥渴难耐了。” 说完，我这室友把他手里的避孕套放在我桌子上，跟着便端着他的水杯向着他座位快步去了。 看了眼桌上那只在此刻显得无比刺眼的塑料薄片，我突然有种无语泪先流的冲动。 这，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吗... 唉，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也好，我一边输入游戏账号的密码，一边安慰着自己，不再解释的话，最起码能让我这两个室友安静下来。 之后，我们四个像平时一样玩了会游戏。随着注意力完全转移到游戏里，我那两个室友也就暂时忘记了避孕套的事。 ...... 之后的两天，倒是过得一如往常。我和沁然不时碰到彼此，也仍旧像往常那样点头微笑的简单打个招呼，若是条件允许，还会驻足伦谈两句。 就这样，很快，就到了周五。 这天下午放学后，我和青华跟以前那样一起走到车站，随即各自搭车回家。 饭后到体育场散步的学生有很多，虽然天色已暗淡下来，隔稍微远一点的事物便看不真切，但田径场四周的几盏大灯早已打开，将几块区域照亮。 偌大的操场就像是被灯光染上了几块亮斑，沿着田径场散步的学生们在亮斑里走进走出，进入亮的区域，又模糊在了没被灯光直射的地方。 上车后，我找了个靠窗的座位。等车子启动后，看着外面不断倒退的街景，思绪不由的慢慢飘远，又再次想起了昨晚青华跟我说的话。 那天看了那天周兰给我发的短信，青华果然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昨天晚上吃过晚饭后，他便找了个理由跟我一起去了图书馆，显然是想问问我了。 结果我俩并没有去图书馆，而是就在学校的操场转了转。 第十五章 夜谈（一）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给我说说呗。”，没有任何话题铺垫，青华单刀直入的问道。 也是，我俩之间实在用不着客套什么。 我略一犹豫，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哪个同在体育场散步的学生离的比较近，于是迟疑了下，便把上次周兰跟我说的事简单两句给青华说了一遍。 用了半分钟，大概是终于将这件事说了出来，不再一个人憋着，我莫名觉得压在心脏上的某个东西被分担出去了一些，心脏跳动起来都要轻松了几分。 而我身边的好友默默听我说完，慢慢的皱起了眉头。见他这样，我准备等他开口，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们又在跑道上走了十几步，其间，又两个夜跑的学生迎面跑来，从我身边依次跑过，带起空气轻轻流动，化作一股冰冷的凉意扑在我的脸上。 这夜还是有点冷啊... 等那两个学生跑远，沉思了好一会的青华才迟疑的问道：“那...阿辉，你是怎么想的？” 有点没想到青华会突然这么问，我不由怔了一瞬。在我的印象里，我这好友是支持我和妹妹的，所以他应该知道我的态度。 而青华此时这么问，则表示他其实不怎么确定我的想法... “我...自然不可能跟沁然走到那一步的啊...”，我轻轻出了口气，说出了我压在心底长久的打算：“我的想法是...只要妹妹不离开我，我就绝不会离开她...” 这么直接的说起自己和妹妹的事，哪怕是对青华，我此刻也觉得脸有些发烧。 闻言，青华脸上闪过一丝愣然之色，随即他柔和的笑了笑：“还真是有兄长作风呢...” “所以呢，有什么建议？”，我心里叹了口气。 听我直接问起这个，身边的好友犹豫了好几秒，才缓缓的道：“想听真话还是真心话？” 我一怔，青华这家伙也来这一套吗... 没有多想，我直接道：“两样都想” “嘿嘿”，我的这个好友继续笑着：“那我就都说说吧” “嗯...” “先说真话吧”，青华似组织了一下语言，顿了一息后才道：“老实说，阿辉，站在客观的角度，你妹妹那个叫周兰的朋友出的主意，无疑是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心一震，连青华都这么认为的吗... 见我沉默着，身边的好友迟疑了一秒，又继续道：“其实，沁然她...真的很适合你呢...” 见我疑惑的目光，青华轻声解释着道：“相信我，她这样的女孩子，绝对非常非常少见，这次要是错过了，很可能一辈子都遇不着啦...” 说着，我的好友看了我一眼，慢慢的放柔了声音：“更何况，我看得出来，她对你有相当的好感。” 其实这些，我多少也隐约明白，此刻青华说出来，让我更加确定了。 不过青华是怎么这么确信的，心有疑惑，我直接便问了出来：“你调查过她啊？” “嗯”，对于我，青华倒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只是点了下头又接着说道：“我拜托姐姐查了下她的资料。毕竟，我可不敢让什么奇怪的女人接近我们的阿辉～” 说完，身边的好友冲我眨了眨眼。 这家伙... 这一刻，我心底一暖，但更多的却是无奈。既然青华会去调查，也就是说，哪怕在他眼里，我最后也是很可能跟沁然走到一起的吗... 是不是就是说，青华也是不看好我和妹妹的... “然后呢？”，我问道。 知道我的意思，青华稍一思索便详细的道：“首先，别看沁然那样落落大方的，其实她出自一个很传统的家族。嗯...她的父母在国内经营着一家营收效益还不错的公司，所以说，她的家庭条件是相当相当好的。” “然后，最关键的是她的爷爷...”，身边的好友看了我一眼，故意买了个关子：“你猜是谁？” 我一怔：“谁？” “嘿嘿，可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大作家哦。”，青华似回想了几秒，接着道：“要是我记得不错，嘿嘿，你爸书房里就有她爷爷的书。” 我被稍微吓了一跳：“真的假的？” “嗯嗯”，我这个好友连点两次头表示确定。 虽然青华只去过我家书房几次，但以他的记忆力，倒是多半不会记错。 而我爸爸书房里的书，大都是些着名作家的着作。所以此时我对青华的话直接信了十分。 于是我由衷惊讶的道：“那...那确实很了不起...” “对吧，我刚知道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呢。“ “确实...” “而阿辉你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吧？” 对于青华突然问起这个，我有点弄不明白他的意图，于是只点了下头。 “你看啊，虽然你家不如沁然家有钱，但在社会地位上，其实也是差不多的。也就是说，无论从教育背景，家庭条件这之类的，都是差的不多，也就是...门当户对的意思。” 门当户对... 我一愣，没有接话。 见我没接话，我这对我熟悉无比的好友显然能猜到我的感受，所以又柔声道：“所以说阿辉，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说从客观上你俩是最合适的吧...” 我微微点下了头：“嗯...” 老实说，从青华这得知这些消息，我没有丝毫欣喜，反而觉得有点失落。 察觉出我低落的清晰，身边的好友撞了撞我的肩膀，用提醒的口气道：“诶，接下来我要说真心话了。” 我一怔，真心话，青华又打算说什么呢... “阿辉，我是支持你和你妹妹的。”，听得出我这个好友的语气颇为的认真。 我愣了下，直接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我是你朋友”，青华的声音中带着罕见的认真：“所以也只有我，才会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了。” 是这样吗... 从某个角度上说，青华跟周兰是同样的看法。 我心里一暖。 说话间，我俩脚步没停，这时已走出被路灯照亮的区域，进入了亮斑与亮斑之间的地方，眼前顿时暗了许多。 “阿辉，你现在这种情况，在我看来，就像是吸毒上瘾一样...”，说完，身边的好友望着远处，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而我明知道让你戒毒才是对你最好的，但又知道，这样你会很难受会很痛...” 果然是这样的吗... 第十六章 夜谈（二） 我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阿辉，你知道的。这就是社会的规则。”，青华犹豫着：“它就好像围着我们的墙，虽然保护着我们，可又在一定程度上限制着我们的自由。” “这堵墙外面，可能有野兽，有荆棘，会很冷，会很不安全，但是，却有着许多墙里面没有的东西。是留在墙里面安稳舒适的生活，还是去外面找你想要的东西。这两个选择并没有好坏之分，所以...我不能给你任何影响你选择的建议。” 说着，身边的好友看了我一眼，柔声道：“作为你的朋友，我能做的，就只是无论你怎么选，然后支持你罢了。” 原来青华是这么想的吗... 那我又要怎么选... 老实说，在这一刻，我确实纠结起来。 倒不是说因为沁然才纠结。哪怕没有认识那个少女，此刻我依旧会难以抉择。 就如青华所说，在墙的外面不能受到保护，甚至有危险，如果是我自己想出去也就算了，可要知道，我并不是一个人啊... 我必须要考虑妹妹。 只是为了我，就让她离开温暖舒适的围墙里，跟着我去到外面忍饥挨冻... 值得吗... 或者，我忍心吗... 我自然是舍不得让丫头受一丁点苦的。 可若是不这样，又没有其它两全其美的办法。 为了一个东西，肯定要放弃另一个。这是最简单浅显的道理了... 垂目看着脚下暗红色的跑道，默然沉思了好一会后，我想勉强自己笑笑，却发现怎么也笑不出来，反而是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还真是不知怎么办才好啊...” 我这句话里，多少带了些求助的意思。 “确实是呢”，显然听出了我声音中带着的求助意思，身边的青华柔声提议道：“所以阿辉，你需要好好的考虑。” “坦白的说，你的这次选择，会直接关系到你的一生。所以别急着决定，慢慢考虑，一定要想清楚想明白，时间还是有的。” “反正...”，说着，我的这个好友顿了一秒：“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的。” 听了青华这番话，我心里感动，一时间反而不知说什么好了。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谢啦...” “嘿嘿...”，青华笑嘻嘻的看了我一眼，随即一本正经的打趣道：“作为感谢，是不是要以身相许才对啊？” 许...许你个大头鬼啊！ 我心里强烈吐糟着，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原本低落的心情却因此高涨了一些。 “这就免了”，飞快调整好心绪，我淡淡道：“对不起，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 特意在“正常”上加了重音，意思则是我身边这个家伙不是正常男人。 “我也是个‘正常’男人呀，本是同根生本，所以别这样无情嘛～” “对不起，我就是这么无情。” “哼，有了妹妹和沁然，就对我始乱终弃！” 这句话...好狠...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见没什么人在附近，才松了口气。青华这话要是被某个不知情的人听去了，那简直... 不敢想象。 不过既然现在没人能听到，我自然不会怕他这一招，所以当即淡淡道：“对，我就是这么无情，就是这么残酷，就是这么无理取闹。” 听我说了这么一句经典台词，青华顿时笑出了声。不过他显然一时找不到话来反击我，所以只好认输般的叹了口气：“算啦，说不过你。” “哼哼”，我得意的哼哼两声。 我这个好友向来聪慧机敏，但唯独在和我斗嘴上面，却常常落入下风。 不过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什么，跟着便抱着试探的心思问道：“说起来，你喜欢的那人究竟是谁啊，也该跟我提个一两句吧，比如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之类的。” 虽然青华从未跟我说过他有喜欢谁，不过作为他的朋友，若是这点都猜不到，那也太不称职了。 所以我这个好友对于我能猜到也没多意外，脸上顿时流露出几分犹豫迟疑的神色。 我很少在青华脸上看到这种神色，所以此时见他这样，难免觉得有些意外。是不能说吗... “那个...就别问啦，时机到了我肯定会告诉你。”，说着，我注意到身边好友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之色。 “好”，我点点头，不再多说。 ...... 默默回过神，我看着窗外的略有几分熟悉的街景，发现此时车已行至回家路线的末途，再坐几站就可以下车了。 我稍微怔了瞬，这么快... 青华给我的建议是，让我慢慢考虑，彻底想清楚再做决定。 而我这两天思来想去，却一直都没有头绪。 总之，先不想了。我长长出了口气，想要把冗扰在心头的纷乱思绪也跟着吐出去。就如青华所说，还有时间... 没一会，公交车就到了站，我尽力收束住思绪不让自己多想，起身下了车。 几分钟后我便回到了家，这个时间的家一如往常的空荡荡的没有人在。稍作休息后，我便去厨房看了看，发现冰箱里只剩有一点白菜。 昨天妹妹发短信跟我说是爸爸去接她的，看来果然如此。如果是妈妈的话，那现在冰箱里应该放满了食材。 这就是爸妈的差别，对子女的关心体现在不同的地方。 自从上次和沁然看过电影后，每天放学，丫头依旧会按时的给我发短信平平安，不过却没有再问起有关看电影的事。 虽然妹妹没有再提起，但我总觉得她应该是忍住没问。所以今晚去接她后，肯定少不得要详细跟她说说。 到时候，还是老老实实说一下吧。毕竟，我确实让她担心了。 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些食材，我便开始准备晚餐。像平时那样煮了一锅肉粥保温，又把几只土豆半颗白菜洗净处理好，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便穿上外套出了门。 虽是这样，可时间长了，有些面孔几乎每天都能见到，这么一来二去的，慢慢也就略有些熟识了。 “小林，又来接你两个妹妹啊？”，一位颇为熟识的大叔刚走到校门口，看见我便熟稔的打起了招呼。 现在正式进入春天，温度回升的还是比较快了。所以当我来到妹妹学校门口等了好一会后，也并没有觉得多冷。 今天的夜里，学校大门口还是如往常一样聚集了许多来接学生的家长，他们仍然三两成群的围站在一起聊着天，以此来打发等待的时间。 我跟这些已有子女的阿姨大叔们倒没什么话题可聊，所以向来都只是站在一边静静听，在遇人问起时，才礼貌的回答几句。 第十七章 醋（一） 要是没记错，这个大叔正是来接他女儿的，而她女儿刚好是妹妹的同班同学。所以对这位中年人，我还是有着比较深的印象。他口中的“两个妹妹”，自然就是指丫头和周兰两人。 “嗯”，我礼貌的点了下头，柔和的笑着道：“今天也是张叔来的啊” 身前的中年大叔也笑了起来：“是啊，家里还有个老小，琳琳妈妈脱不开身。” 这个中年人口中的琳琳，自然就是他的女儿，要是记得不错，就是叫做张琳。 白天工作了一天晚上还不能好好的休息，说起来真是挺辛苦的，所以我顺着话题道：“总觉得张叔你这样很辛苦啊” “还好还好”，中年男子笑呵呵的：“只要等琳琳毕业就轻松了” 说到这，像是有感而发，张叔继续道：“要是我们家也有个老大就好了，有他照看着小的，我们不知道要省心多少。” “那也说不一定”，我柔声笑道：“家里多了一个，说不定要更操心呢。” “虽然还真说不准，不过总要轻松一点吧。”，说着，我身边的这个中年大叔开玩笑道：“比如我让他去接他妹妹，他敢不去我就敢拿皮带抽他，哈哈...” 我无言的跟着笑笑。 说完，张叔看了我一看，颇有些感慨的道：“要是我家里有个像你这样的老大，那可就真的省心多了。” 说起来，在其他人眼里，我在寒假期间几乎是风雨无阻的每天都来接自己的“两个妹妹”，那也算是相当称职的哥哥。所以老实说我不太清楚眼前的中年男子说的是不是场面话，不过也依旧客套了两句。 张叔来的较晚，所以只过了十几分钟，寂寥的下课铃声便在空荡荡的夜里突兀响起，通知着人们已经到了放学时间。 很快，学生们不断的从教学楼大门口涌了出来。我很快就瞧见了人群中的两个俏丽身影。哪怕隔的比较远，看不清那两个身影的面容，但仅凭熟悉的身形，我还是认出了那就是妹妹和周兰。 两个少女很快走近，在我看清楚她们的时候，她俩显然也注意到了我。丫头便像往常一样，拉着她的好友向我走来。 “哥...”，走近后，妹妹跟平时一样轻轻的唤了我一声。 五天没见，丫头看上去倒还是老样子，看不出有哪里异常。而她身边的周兰，也只是像往常一样毫无感情的看了我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目前看来倒是一切正常，我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 “嗯”，我点了下头：“走吧” “嗯...” 长发少女乖乖点了点脑袋，拉着她的好友向前面走去，而我则落后几步跟上。 大概十分钟后，我们便到了周兰所住的小区，目送着那个短发少女消失在小路转角后，我和妹妹才继续向家里走去。 “这几天...过得还好吧？”，走了几步后，我像平时那样挑起话头。 “嗯...”，丫头只是点了下头。 说起来，有时候妹妹看起来这么简单的应一下，有可能所要表达的并不简单，所以我跟着便察觉出了她声音中带着的不满，顿时知道她多半是在生气。 隐约明白丫头为什么要生气，我有些尴尬的带着歉意道：“那个...抱歉啊丫头，我没提前跟你说...” 自然明白我指的就是和沁然去看电影的事，身边的少女顿时撅起小嘴，却故作不介意的道：“怎么没跟我说啊，不是还提前了两个小时吗？” 说着，少女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幽怨：“而且哥你也没必要跟我说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果然在生气... 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我继续抱歉的道：“那个...确实是我的错，我不该没经你同意就去和沁然看电影，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见我这么诚恳的认错，身边黑发少女那漂亮的小脸顿时红了红，她飞快的瞟了我一眼，小声道：“那...那我就勉为其难的...下不为例的...原谅你了...” 闻言，我衷心的松了口气。 老实说虽然和沁然去看电影虽非我愿，但毕竟让妹妹担心了，所以此刻与其找借口推脱，还不如直接老实认错最好。而且老实说，这样的情况，我之前也预料到了。 “那，哥...”，脸红红的少女侧头看了看我，又移目看向脚下的地板，声音中又带着略微的不满：“你就不该给我说说啊...” 我怔了一下，顿时明白这是妹妹想让我给她汇报一下我和沁然看电影的过程。 这个倒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是我想了想便如实说道：“那天给你发了短信，过了两个小时，在三点钟的时候，我们在校门口会和，然后就去了...” “等会再说这个”，才开了个头，丫头突然打断我道：“先说下你们为什么要去看电影吧”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妹妹的声音中带着点审问的意思，而我也莫名的紧张起来。 稍一犹豫后，我便将上次答应补偿沁然看电影的事给丫头说了一遍。 听我说完，身边的黑发少女微微愣了下，好几秒后才道：“原来是这样...那你...” 说到这，妹妹却突然顿住，显然是跟着想明白什么，声音顿时软了几分：“原来哥早就答应她了啊...哼哼，陈沁然那个女人，果然还是挺聪明的嘛...” “叫姐姐”，我颇为无力的纠正道。 对于丫头，我确实是有些歉意的，所以抱着补偿的心态，这次我说的很仔细，甚至连电影院遇到张立，他塞给我避孕套并叫拜托我保密这事也说了出来。 虽然张立请我保密，但我并不是那么死板的人，保密的对象也要看对谁，对于妹妹，我是实在不愿意隐瞒的。 “哼”，丫头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反驳，而是又问道：“哥你继续说这次你和陈沁然——姐——姐——去看电影的过程吧，要详细一点的。” 这丫头，那句“姐姐”仿佛是从牙缝里抠出来的。称呼比自己年长的女性为姐姐，这不是正常不过的事吗，至于这么难啊... 心里无奈的叹口气，我便简单的组织了语言，然后把之前和沁然看电影的过程给妹妹详细说了一遍。 第十八章 醋（二） 之后，我又说起了跟沁然去吃晚饭的事。当然，关于沁然给我说的一些具体的事情，因为答应了她要保密，所以我只是简略的给丫头说了下。 对于这个，虽然知道我是简单两句带过，但妹妹却没追问细节，只是一边听我讲一边摆出一副仔细琢磨着脸色。 因为说的比较详细，等我说完后，已经过了差不多七八分钟，这时我俩已行至回家的半途。 “然后我就直接回寝室了，路上还给你发了消息...”，说完，见丫头没什么反应，我轻轻咳了一声，示意自己已经说完了。 “这样啊...”，身边的少女沉吟着，随即偏头看我道：“哥，那个陈沁然...姐姐，就是喜欢你啊。” 关于这事，妹妹之前也跟我说起过，但老实说，我是不怎么相信的。 要是沁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丫头跟我说她喜欢我，我可能还会相信几分。但是，那可是沁然啊... 这种感觉，就好像妹妹突然告诉我，我买的彩票中了两百块钱，那我说不定还会抱着姑且相信的态度。而若是她说我买的彩票中了五百万，我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信的。 更何况，我至始至终，都没有买过彩票。 但此时听丫头这么认真的再次说起这事，我也有点不确信了。于是便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啊？” “那还用说嘛我的亲哥”，黑发少女有些着急的念叨着：“我只跟你说了...我只跟你说了...我只跟你说了...意思就是她没跟其他人说过，连她爸爸妈妈都没说过...” “嗯...”，我点点头，示意丫头说下去。 沁然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嘱咐我不要传出去吧。毕竟她只跟我一个人说了，要是有其他人知道，那肯定就是我传出去的。 “呀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我以前的哥可是很聪明的。”，见我这样，丫头又是不满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臭丫头，忍住揪少女小脸的冲动，我颇为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别买关子了，继续。” 妹妹撇撇小嘴，哼哼两声后还是继续道：“哼，她这句话的意思，看上去就是让你保密，但是实际上，就是告诉你，她喜欢你啊。” 我一愣，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两件事有关联吗... “怎么说啊？”，我问道。 看我还不明白，身边的丫头顿时颇为无语的看着我。 “哥”，少女轻轻的唤了我一声。见我转头看她，才继续道：“我只被你亲过...” 臭丫头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我刚感到脸发烧之际，脑海突然闪过一片另光，顿时隐隐理解了妹妹的意思。 而看我这迟钝的反应，少女干脆豁出去般继续道：“我只被你摸过，我只被你看过，我只喜欢你啊...” 说完，妹妹扭头看向她的脚尖，用一种“就算你理解不了也不会再解释”的口气道：“就、就是这样了...” 哪怕此时的灯光不怎么明亮，我也发现妹妹的脸红的像是要溢出血来。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丫头是这个意思... 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 沁然能把她的那些秘密告诉我，也就意味着，她就已经把我当成很亲密很值得信任的人。而这种人，多半是她喜欢的对象... 毕竟，谁也不会没事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一个不喜欢的人吧。 我只跟你说了的，真正意思就是：我之所以只跟你说，是因为我只喜欢你... 这么想想，倒是很容易想通。我有些恍悟。 这么显而易见的答案，自己只需要转个头就能发现。可之前的我偏偏只想着在视野可见的区域里寻找答案，从而忽略了身后的东西。 多少有种背着孩子找孩子的感觉... “...我...明白了...”，这句话说出口后，我才发觉自己的脸不知何时烧的发烫。 妹妹喜欢我，我是知道的。但此时她这么坦率的说出来，老实说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而且之前她说的亲啊摸啊看啊什么的，我确实都对丫头做过，但、但是从她嘴里这么直白的说出来，难免还是会觉得脸皮发烫。 作为哥哥却对妹妹做了那些事，总觉得有些那、那什么... 咳...！ “嗯...”，红着脸的少女依旧低着头轻轻地应了一声。 虽然已经察觉出气氛有些奇怪，但我也知道这个应该要回应下丫头。毕竟妹妹都说的这么直白了，如果没有得到回应，难免会有些失落吧。 于是我斟酌了两秒，道：“丫头，我...也只亲过你...” 说到这，我怔了瞬，接下来总不好说“我只摸过你”这类话吧，稍一犹豫，略微改口道：“那个，哈哈...说起来有些丢人，不过真的，从小到大...我好像只好好的拉过你的手...” “嗯...”，身边的少女又小小声的应了一下，脑袋顿时埋的更低了。 “所以啊那个...”，我竭力顶着发烫的脸颊道：“丫头，我...我也只喜欢你...” “哦...”，虽是这么简单的应着，但我注意到黑发少女那滑嫩的小脸此时已经红的像是要冒出热气。 说完这些话后，我松口气的同时，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而丫头也始终低头沉默着。车辆不断来往的街道旁，我们兄妹俩之间的气氛变的更加奇怪几分。 不过好在我和丫头相处了十几年，应对这种情况还是很有经验的。于是就这么走了十几步后，我就找到了新的话题，于是便抱着万一的心态问道：“丫头，如果按你说的，沁然她真的喜欢我的话，那我...该怎么做比较好？” 闻言，少女慢慢的蹙起了纤细的黑眉，好几秒后才无奈的叹口气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我稍一犹豫：“那我之后少跟她接触怎么样？” “没用的...”，丫头又轻轻地叹了口气，漆黑眸子上的那对纤细的眉蹙的更紧了。 “啊？” “其实我知道的”，少女微微扬起还未完全褪去红潮的脸看着我：“哥之前已经做的很好了，完全就是以一个朋友的本分行事...” 顿了一下，妹妹幽幽的道：“但是结果呢，还不是让那个女人得逞了...” 看着丫头那颇有些苦大仇深的脸，我笑着安慰道：“那有这回事啦...” 第十九章 珍之若重（一） “怎么没有啊”，虽是这么说着，身边的黑发少女却叹了口气：“所以说我才头疼啊...” “头疼...什么好头疼的啊...？”，我发现自己有点跟不上丫头的思维。 妹妹略有些无奈的看了我一眼，顿了一两秒后，才慢慢道：“哥，你知道温水煮青蛙吧？” “嗯...”，我微微点下头。 “所以啊哥，你现在就是那个青蛙，等发觉水太热的时候，就已经跑不掉了。” 老实说我还是有点不明白丫头的意思，于是忍不住问道：“那个丫头...我要跑什么啊？” 见我还不明白，黑发少女再次叹了口气，但还是耐心的解释道：“就是陈沁然呐，哥你仔细想想，你现在跟她的关系，是不是想改变都不行了。再怎么说也是不可能往后退的对吧，也就是说，你们的关系只能向前走。所以，就算你跟她尽量少接触，但作为朋友，也不得不跟她相处，而这样，也不过是拖延下时间罢了。这么治标不治本，所以我才说没用啊。” 说到这，妹妹颇为不甘的撇撇嘴：“哼，现在知道那个女人的可怕了吧。” 听了丫头这貌似有理的话，我有些难以置信，因为她的意思，就是说现在这种情况，是沁然计划好的... 怎么想也觉得不大可能... 所以我半信半疑的道：“那个..不至于吧，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沁然她早就谋划好了一样...” “就是这样的”，少女松了口气：“哥你总算明白了” 看丫头这么肯定，我也有些不确信了。 不过我又稍微仔细过了一遍和沁然认识以来发生的事，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丝毫看不出是那个娴静少女刻意为之，因此我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道：“不会吧丫头，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 “哼！”，丫头不满的闭上眸子：“要是让哥就这么发现了，人家还煮什么青蛙啊。” 煮青蛙...煮什么鬼青蛙，臭丫头换个比方要死啊... 心里颇为无语的吐糟着，我没有马上搭话，只是看着身前的大理石砖铺成的街道，慢慢陷入了沉思。 老实说，妹妹给我说的这个消息，就好比告诉我青华其实是女孩子一样，让我吃惊的同时，还很反应不过来。 等等，我试着理清思绪，先退一步讲，假设丫头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沁然是为了什么呢... 仅仅是因为她喜欢我的话，感觉完全没必要这样大费周章啊... 想不明白这点，我不由迟疑着道：“丫头，会不会搞错了，你想啊，沁然她完全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怎么没有啊”，身边的少女无奈的瞟了我一眼，随即轻轻撇了下嘴：“因为她喜欢你啊” 我一怔：“就因为喜欢我？” “这个理由还不够啊”，丫头像是认输般叹了口气，撅起小嘴不满道：“臭哥笨笨的...” 臭丫头... 忍住敲某人脑袋的冲动，我继续道：“但也用不着这么麻烦吧，听你这么说，沁然就好像处心积虑的在谋划一样...” “就是这样的啊哥，为了喜欢的人，处心积虑精心计划什么的，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看身边少女这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我心中忽动，不由问道：“那丫头你...” 不愧是我的妹妹，黑发的少女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好不容易降温下去的小脸顿时又通红起来。她垂下眸子左右瞟了瞟，声音不由的小了许多：“哥你又不是没看过我的日记，难、难道不知道‘哥哥攻略计划’什么的吗...” 我一愣，随即一阵无语。原来还真有这东西，我还以为丫头是随手写写的... 那这么说，我们兄妹能有现在的关系，就是妹妹预谋好的... 但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却没发现丫头有哪里是刻意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我的妹妹，也这么可怕的吗... 见我没回话，身边的少女略有些小心的试探道：“哥？你...没生气吧...？” 我怔了瞬，随即明白丫头在担心什么。不由柔声道：“放心吧，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个生气啊。” 话出口，我仍是怕妹妹担心，便补充道：“这些手段啊，计谋什么的，就像菜刀一样，在好人手里，就是做菜的工具，而在坏人手里，则是行凶的凶器。” 说到这我不由顿了两秒：“而丫头你这样，就只是因为喜欢我，你哥我虽然没你聪明，但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 “那有...”，脸红红的少女嘴角抿出一抹笑，害羞似的道：“哥还是很聪明的...” 妹妹的言下之意，则是我还是没她聪明。 臭丫头，给个竿子就往上爬的德行倒是没变。 我微微笑了笑，思绪不由的又转移到沁然那里。 有丫头把自己作为例子，我总算有点明白为什么她能这么快判断出沁然想做什么了。 妹妹和沁然都是那种高智商高情商成绩优秀又貌美的少女，唯一不同的，则是丫头年纪较小，要稍显青涩。但从本质上说，她们是一类人。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这里则是知己即知敌，因此能猜到对方的打算，也不是让人想不通。 想到这里，有了根据，我有点相信丫头的话了。 沁然，应该是有点喜欢我的吧... 这一刻，我有些恍惚，总感觉很难以置信。 毕竟，突然发现自己中奖五百万什么的，就像做梦一样。 大概是猜到我在想什么，丫头在一边道：“所以说，哥，知道陈沁然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吧。” 虽然是有点理解了，但我还是难以想象。这种感觉，就像自己要喝可乐，然后就有人把黑的红的绿的透明的几乎所有种类可乐全部买来一样。 听妹妹这么进一步的解释，我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越珍之若重，越要小心呵护。 一想到沁然只是和我简单吃个饭，就要费那么多心思，我就有些受宠若惊。 好一会，我轻轻的舒了口气，看了看身边的丫头，略有些感慨的道：“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呢...” “那个陈沁然，之所以要这么慢慢来，温水煮青蛙似的，无非就是怕吓着哥，怕哥跑了，怕出现意外。她计划的越缜密，越天衣无缝自然而然，就越说明她喜欢哥你啊。” 第二十章 毒 是这样吗... 我默默沉思两个呼吸，随即轻轻出了口气：“丫头，你说...有没有搞错的可能啊...” 身边的少女思索了一息，果断摇头道：“几乎没有” 对于这个肯定的答案，我反而不知该说什么了。 怎么形容呢，有点杀鸡焉用宰牛刀的感觉。自己当然就是那鸡，若沁然想追我，完全没必要这么麻烦。 似乎知道我的疑惑，妹妹继续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个简单的道理我相信陈沁然还是知道的，所以基本上没有搞错的可能。而且哥你看，估计要不了多久，你们学校就都知道你俩是那种关系了，这不是说明她就快要成功了吗。” 说完，少女颇为不忿的嘟了赌小嘴：“要不是我，哥被煮熟了可能都发现不了。” 见丫头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知道，最起码她已经认定沁然是喜欢我的。而我自己，出于对妹妹的信任，所以对她这话也信了七八分。 “那...那确实有点头疼啊...” “哼，所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头疼了吧。” “那丫头，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啊？” “怎么办...”，身边的少女沉思起来，好一会后，才抬眸看着我问道：“哥你想听真话还是真心话？” 闻言，我突然一阵无语。又是真心话和真话，要不是此时谈论的话题比较隐私，不然我都怀疑自己身边这三个人是串通好的。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两个都要听” “哦...”，像是早知道我要这么说，丫头早有准备的点头道：“那我先说真心话” 说着，少女看了我一眼，突然用上一副极其不爽的口气道：“当然是赶紧跟她撇清关系啊，撇的越清白越好。” 妹妹微微鼓起嫩红的脸蛋：“哥可是我哥诶，怎么能跟其他女人扯上关系，就算是表面上的也不行。” 看着丫头这小心眼的模样，我心里一甜，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这么小气啊？”，我道。 “当然了”，黑发少女依旧理直气壮的鼓着脸蛋道：“哥，我跟你说，女人其实可小气了，她们可以不吃饭，不喝水，甚至不化妆，但是，都不可能不吃醋。” 原来这就是丫头的真心话... 我怔住的同时，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难言的愧疚感。 “会这么夸张吗...” “对啊”，少女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幽怨：“只是平时都只能忍着，就算明知道哥不可能跟别的女人有什么关系，但就是...就是忍不住要吃醋...” 妹妹这话像是什么东西触在我的心脏上，让之一阵颤栗。我沉默一秒，歉然道：“那...丫头，对不起了啊...” “说什么呀哥，跟我道什么歉。”，身边的少女垂目看着脚下地板，柔声道：“其实...这是我的问题，明明都知道哥什么都没做，但还是会忍不住吃醋。” 丫头悄悄的瞟了我一眼，小脸又微微红了起来：“这应该就是极强的占有欲在作祟吧...” “所以啊，我就想...”，不等我接话，黑发少女脸红红的继续道：“如果放任自己这么发展下去，是不是就变成那个...那个病娇什么的了...” 闻言，我一愣，随即感觉双腿悠的一软，差点一个踉跄跌倒。 丫头真变成这样的话...那还真是怎么想怎么可怕... 看我这反应，少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嘿，吓到哥了吧...” 被吓到倒不至于，只是有着相当的违和感。 我颇为无奈的舒了口气：“这样我会担心的” 担心的倒不是自己，而是妹妹。 “还、还不是哥的错...”，少女小脸红红的，就连被围巾围着的隐约可见的雪白脖颈也被染上了深重的酡红。她用一副“怪你怪你都怪你”的语气道：“都怪哥，让我中毒了...” 中毒... 听了丫头这话，这一刻，我只觉得心脏泵出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最甜最纯的蜂蜜。有种甜，从心里涌出，从内而外的蔓延至四肢百骸，只觉得全身都软绵绵的。 妹妹这不算情话的话，却比任何情话都有效，轻而易举的撬开了我的心。 声音不由的放柔，我不好意思的抬手摸了摸脸：“那...我好像还要负责什么的...” “当然了”，小脸通红的丫头摆出一副“算你识相”的模样：“肯定要负责到底呀” 说着，少女突然抽出手抓住我打算放回衣服口袋的手，见我看向她，原本有些理直气壮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现在我抓住你了，治不好...不许走...” 我轻轻回握住妹妹那只抓着我的白嫩小手，将之和我的手一起放进自己衣服里，轻轻点了下头：“嗯...” 身边的少女没有接话，只是任我拉着她的手，乖乖跟我走着。 虽然我俩什么都没说，但总感觉有个什么东西，在我俩之间相连着。 我以为就要这样和丫头一直走到家，事实上我还挺享受这个过程的。但走了十几步后，妹妹突然想起什么的道：“对了哥，我还没说真话。” 确实，我也想了起来，丫头只说了真心话，真话还没有说。于是我道：“说说吧” “嗯”，少女点了点头，随即轻轻咳了声，拿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气势道：“哥，其实刚才那个人不是我，只是被占有欲蒙蔽的双眼的林静怡，现在的我，也就是聪明理智的林静怡，才是真正的我。” 我心里失笑，嘴上顺着她道：“那我这位聪明理智的妹妹，有什么要说的吗？” “嗯”，丫头一本正经的点了下脑袋：“当然有了” 顿了下，少女继续道：“只是此事事关重大，需得从长计议才是。” 我颇为无语的道：“好好说话” “哦...就是要解决当前这种情况，要仔细分析分析才行...” “说吧” “嗯...”，丫头沉吟了好几秒，微微仰头看我道：“老实说，哥，现在这种情况比较复杂，而且又要兼顾每个人，所以解决的办法虽然是有，但比较麻烦...” 我点点头，示意妹妹继续说下去。 于是身边的黑发少女分析着道：“现在这种情况，要想不伤害陈沁然姐姐，那肯定不能直接的告诉她哥你有喜欢的人了。” 【卷十三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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