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我这个徒儿甚是古怪! 不日,距桃花村百里之外的盘山幽谷之地,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他们身着齐一道袍,唯为首男人气度不凡,手持折扇,道袍之上流光溢彩,面容妖异,眸含精光,腰间别有龙形令牌。
他环顾四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上前几步,周围弟子们自觉地为他让开了一条路,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些许忌惮。
“辗转来回,水天州的龙脉始终难寻所在,却没想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木一阳那个老不死的占星之术...当真叫本少主笑掉大牙。”为首男人不屑道。
为首男子此言一出,身后众人均面露不忿,咬牙切齿。
“虽是如此,少主大人,看样子我们应是第一批寻得龙脉的修士。”
“呸!老子受够了!先是宗主大人占星不利,再被那水天州皇帝小儿牵着鼻子走,这一路像是在遛狗一样溜我们,若非仙宗联盟有规,不得对凡人动手,老子早就杀进那皇宫了。”有一歪嘴弟子唾沫横飞,表情很是精彩。
话音刚落,众人里有一眼窝凹陷的矮胖男人面有所思,眼底有邪祟之色闪过。
“为何不能动手?乔木那小子尚刚登基便大刀阔斧斩尽朝中迂腐,得罪了大半个朝廷不说,又有外敌当前,局势岌岌可危,九死一生,我们只需稍作手脚,水天州皇朝便会不攻自破。”
“哼,得罪了我们一阳宗,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前些日做客皇宫,别的不说...啧啧,那皇宫里个些公主妃子肤白貌美,身材苗条又有料,水灵的很!待到尘埃落定,老子定要去皇宫里掠几个公主回来快活快活,解解闷,哈哈!”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凡人美色终究只是须臾,何不去掠几个玄玉宫仙女快活快活?啧啧,玄玉宫那些仙子们个个容姿绰约,气质脱俗,清高的很,老子光是站远处看一眼就心痒痒,若是能玩上她们...那个中滋味,可不是你那几个公主能比的,保证令你魂不守舍,流连忘返。”有一大头修士眸含淫色,荤腔淫调满嘴皆是。
大头修士言罢,场面诡异地安静了一刹。
回过神来,众人都在以一种古怪的眼神注视着大头修士,后者一脸茫然,显然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当时西蛮大陆之事,知晓内情之人,尚是少数。
唯有少主摇头轻笑,大手一甩,折扇如孔雀开屏,配上金丹初期的修为波动,棱角分明的脸上透出一股轻蔑的韵味。
“本少主听说了,木秋那小子被一女子当众斩下头颅,木一阳救子心切不成反被羞辱,还被一群女人宣战。”
说道此处,少主脸色阴沉,扭头看向众人,面露嫌弃与不满。
“一阳宗到底是气运终了,不论是木一阳还是木秋,均是一群没出息的货色,居然沦落到被一群娘们儿骑在头上撒野,待到本少主拿下龙脉,接管一阳宗,定会在仙宗大赛中夺得头筹,届时...区区玄玉宫,不过是本少主一手拿捏的货色,仙女?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啪!
少主猛地合上了折扇,眸底有觊觎之色浮现。
“方玲...本少主感兴趣的很,贵为玄玉宫宫主,水月宗圣女,艳动鬼神,风华绝代的天下第一美人,以纤弱女子之躯,结晶修为,撼动元婴老怪,如此气度...如此心性...木秋那废物死的不怨,此般女子才配得上本少主身边的女人之位。”
大头修士谄媚上前,连忙附议道:“少主乃天运之子,大器之才,未来成就定会超越宗主,那方玲再强也不过一女人,据情报所说才结晶初期修为,哈哈哈,她怎么和您斗?怕是不过三招就会认清差距,乖乖将身体奉上,天下第一美人任少主大人采摘,哈哈!”
言罢,一众人淫笑不休,笑声中透着对方玲的不屑,与对当代女子骨子里的蔑视。
听闻大头修士一番奉承,少主勾唇不语,眉宇间的傲意更盛几分。
见此景,位于众人最后方的一名样貌平凡的修士,眼底忽的闪过一抹精光。
...
“禀告师尊,前方一里外便是龙脉之地。”
我点了点头,示意墨阳退于身后。
此行已不必他再行带路,我的神识已然可以感知到那些一阳宗修士的气息。
墨阳面容冷漠,一双冷目带着狂热,注目于前方那位身着雪白纱裙的绝美女子,虽置身于阴影当中,却无法掩盖她璀璨夺目的气质,三千黑丝如瀑垂落,黛眉间一丝清冷,凛然圣洁,素雅简单的纱裙遮不住她销魂玉体的玲珑曲线,玉臂轻抬,纤指点于红唇,摄人心魄的星眸微垂,作思考状,简单的举止却足以令任何男人陷入疯狂。
他莫阳一生征战沙场,以武证道,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因一女子的美貌而心神震动。
他只觉口干舌燥,却不容许自己对师尊升起任何亵渎念想,便强行摒弃无意义的杂念,再次开口:“龙脉乃水天州至高之物,一阳宗之人早已觊觎许久,他们行踪如此张扬,不怕被外人知晓,恐是有备而来,不容小觑。”
听闻其话,我不禁再次点了点头,回过螓首,深深地看了一眼莫阳,却见他面色一怔,很是僵硬地挪开了视线,似乎与我对视这件事令他很是难为情。
我心感奇怪,却没有多想。
对于这个不苟言笑的徒儿,除了修行资质不佳,我实在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对于身边之人,我方玲向来真情以待,贬颂之词,不需吝啬。
我将神识探入锦囊,玉指轻弹,丢给他一枚洗髓丹,红唇轻启道:“你虽是以武证道,资质不佳,但心性与处事颇为非凡,踏入修真界,谨慎为宜,你很不错。”
言罢,我迟疑了片刻,再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但与我同行,可不必拘谨。把头抬起,看着师尊。”
莫阳神情惶恐,连忙躬身道:“师尊予我有泰山之恩,莫阳泾渭分明,岂可与师尊不分畛域?”
他还是如往常那般,对师徒之间的礼数极为看重,却也因此显得壁垒分明,我方玲不喜那一套老骨头的作风,数次纠正于他,却均徒劳无功。
沉默半晌后,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弃了再次纠正他的念头。
远处一阳宗之人似乎并未忌讳什么,高声笑谈,那一番言辞即便隔了一里远,也可清晰入耳。
莫阳心有愕然,大脑宕机了一刻。
他虽对师尊的身份有过些许猜疑,却没曾想到方玲的身份竟会如此尊高,仙宗圣女,一宫之主...此番心下狂喜不已,对于未来的修仙之路多了一丝向往与憧憬。
他果然赌对了,拥有这般凛然圣洁的气质之女...绝非等闲之辈!
与此同时,莫阳微眯起眸子,默不作声之间手已握住了剑柄,眼底闪过一丝浓郁的杀气。
他自然听到了,那些人胆敢用言语如此亵渎他的师尊!
他莫阳效忠皇室,一生以武证道,向来掌对掌,刀对剑,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剑下亡魂可铸山河,却还没真切杀过一个仙人...
念想至此,他的周身陡然泛起一股肃杀之意,一个呼吸间已将自己的状态调整为巅峰,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那群淫腔荤调的贼人杀个片甲不留。
恍然间,一根纤弱无骨的玉指,抢先一步抵在了他的额头。
莫阳面色一怔,下意识抬起头来,却看到一双摄人心魄的星眸,内里似有日月轮转,如星海般绚烂,又如一片宁湖泛起令人震撼的涟漪,这双美眸的主人正带着笑意,对视于他。
不知为何,与师尊对视,他的心境也随之宁静了下来。
“不过一群趋权附贵之辈,不必生怒。”方玲淡漠道。
话音未落,抵在莫阳额间的玉指又成掌形,如一阵弱柳之风拂过他的双眸。
莫阳心底一震,他的杀气竟然被师尊主动拂去,眼底不禁为师尊堪称神迹的功力感到狂热。
玉手收回之际,透过袖口处隐约可见一抹雪白春色,他连忙紧闭双眸,平复下躁动的心境。
“待到尘埃落定,再送他们去黄泉路也不为迟。”
隐藏在天籁仙音之下的,是一抹令人发指的寒意。
莫阳点了点头。
心下却已经做好了手刃那几个议论师尊的人的打算,对付这些人...若要师尊出手,简直是脏了她的玉手。
眼下,他不自禁地勾起一抹唇角,残留在鼻间的香风...令他如痴如醉。
师尊的声音,真好听。
...
龙脉倘若被夺,偌大的水天州恐会生灵涂炭,灵气尽失,传承了数千年的水天州稍有不慎便会毁于一旦。
此行虽是以守护龙脉之名,但以这种理由未免太过抬举我自己。
那是人族大帝所需考虑之事,我还未有此等觉悟,说到底...我亦是为了一己私心。
玄玉宫虽是在玄天大陆扎根,可底蕴尚浅,并不受仙宗联盟的管辖与承认,在当地人来看俗称为...还没坐稳。
此次镇魔令,倒是一个磨炼玄玉宫姐妹们的机会,可参加镇魔令需仙宗联盟的承认,是一个名为仙宗令的存在,持有此物,方可享玄天大陆气运加持,名正言顺,正式开宗立派。
很遗憾,玄玉宫并无此物。
念想至此,我且深吸一口气,将自身状态调整为最佳,并很好地压下了自身的寒意。
既无此物,抢一个过来便是。
至于到哪去抢?
一阳宗与玄玉宫有着根深蒂固的过节,尤其是从西蛮大陆跟随至此的姐妹们,对一阳宗可谓是恨到了骨子里,抢夺仙宗令的目标自然也不言而喻了。
早在西蛮大陆之时,我便已经培养了一枚棋子,根深进一阳宗潜伏已久,培养势力的同时向我献上情报。
现如今,我手里掌控着整个一阳宗的情报,上下数万人,从姓甚名谁,到修为何许,有无背景,皆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在心里,我不禁冷笑一声。
我已经备好了一份大礼,准备送给一阳宗了。
先前我修为甚微,寻母心切,面对一阳宗的欺凌只可道出从长计议,明知此言是在自欺欺人却也只能咬牙忍辱咽下这口气。现如今得知母亲遥在圣域性命无忧,我也可如释重负暂且沉淀一番,以备未来圣域一行。
换而言之...我所求的不仅是要抢夺仙宗令,还要杀得一阳宗血流成河。
修真界向来以强者为尊,弱肉强食,孰是孰非,皆由强者定夺,玄玉宫已与一阳宗结下祸根,一阳宗老祖丧子,断不会善罢甘休,两宗迟早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倘若玄玉宫胜了还好,如若是败了...包括我在内,整个玄玉宫貌美无助的女子任人宰割,下场将会是那些邪宗淫贼们颇为喜闻乐见的事情,我身为玄玉宫宫主,又身为女子,岂能令它们称心快意?
此事整个玄玉宫上层均已知晓,十三仙位以萧月与清幽为首,养精蓄锐已久,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我尚未寻得好时机,却没曾想到这一股‘东风’竟然不请自来,倒替我省去了一个麻烦。
眼下,不远处那一批一阳宗修士弱到令人发笑,我只需一念便可让他们归西,但这样一来...便达不到我所要的目的。
“师尊,眼下何时杀了这群一阳宗修士?”莫阳问道。
我微眯起眼眸,示意他稍安勿躁。
“一群蝼蚁罢了,杀了便杀了,但就算是蝼蚁,死也要死的有价值。”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莫阳气息一顿,眼中隐隐有所悟。
“师尊所言意为?”莫阳眼中精光一闪,明知故问道。
我通过神识紧盯着不远处的一阳宗修士,玉手环胸,红唇轻启道:“例如,一阳宗觊觎凡间龙脉,强夺不成反遭重创,少主为首一行人反噬之下均身死道消,这一罪名,想必仙宗联盟很是乐意看到。”
纵使是莫阳不苟言笑,眼下也不免勾起了一抹唇角,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幸灾乐祸。
“看来一阳宗不日后要有大麻烦了。”
我冷笑一声。
何止是大麻烦。
我抬起手轻轻将鬓间一缕发丝撩至耳后,扭过螓首欲要说些什么,却见得我的徒儿眼角抽搐,面色呆滞,耳根有些发红。
我心下不免有些担忧,连忙抬起玉手轻抚至他的额间。
“怎么?可是先前的病状复发了?”我认真地问道。
果不其然,入手那一刻滚烫一片,他的整张脸泛起不正常的红晕,通红发肿,想必是旧情复发,经脉堵塞,灵气循环路线有异,才会呈现出这般憋了一口气始终无法吐出的景象。
既然身体有异,为何不说?
莫非他在我面前一直忍耐到了现在?
我心下有些不悦,对于我这个徒儿欺瞒着我强撑的行为,很是不满。
他以武证道,身高八尺,肉身强于凡体,故而比我高出不少,我走近了些,需抬头才可与他对视。
我与他近身相处的那一刻,他的肉身陡然紧绷,这也更加证实了我心中猜测
正当我欲斥责出声,思索着要如何压下他体内恶疾时,却见莫阳突然挣脱了我的手,背过了身躯,急喘着粗气,一语不发。
我感到不解,不禁蹙起眉头,不知他所为何意。
“徒儿...无碍。”莫阳道。
“当真无碍?”
我微眯起眸子,冷笑一声,逞强的男人,一句鬼话我都不会信。
我再次将神识探入玉简,玉指弹出一枚丹药,递在他面前,说道:“服下。”
莫阳显得有些迟疑,眼中有些复杂又有些古怪,始终不敢回头看。
“师尊...徒儿真的...”莫阳支支吾吾道。
我强硬地运动灵力,将丹药塞进了他的手里。
“服下!”
莫阳耸动着肩膀,从他的背影中我诡异地读出了一种名为豁出去的情绪,他犹豫了很久才僵硬地把丹药递进了嘴里。
我看着他逐渐平息了的气息,心中若有所思。
“为师交于你一任务......”
莫阳突然松了一大口气,欣喜不已,连忙转过身双手抱拳,恭敬道:“师尊尽可吩咐!”
这股欣喜劲儿来得煞是诡异,甚至打断了我的话,明明上一息的他尚连话都说不清楚,僵硬地如一只提线木偶,下一刻却亢奋如牛。
一惊一乍的。
这个徒儿...甚是古怪! 第一百二十一章:从天而降的仙女 一阳宗一行人于原地停留了片刻后,为首的少主再次上前,来到了那一处垂直向下的秘境入口,伸出折扇感受了一番。
果不其然,一股无形中的阵法将龙脉秘境保护在其内。
一阳宗少主露出了一抹果然如此的神色,嘴角勾起了一抹蔑意。
“不愧为龙脉秘境的阵法,寻常金丹修士断无可能进入其内,若非本少主有先见之明,提前向舅舅讨要过来了破阵瞳,想必我们要被拒之门外了。”少主昂起头,语气傲然道。
身后的众人在听闻道少主口中的舅舅时,无一例外地面露忌惮与恐惧。
矮胖修士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头皮发麻,但还是强忍着恐惧上前谄媚道:“嘿嘿,区区龙脉秘境的阵法罢了,如何能难得住身为气运之子的少主您?那些所谓的天骄弟子,炎力也好,林晓也罢,怕是连那如日中天的求道宗道子也不过是徒有虚名,迟早会沦为您的手下败将!”
一阳宗少主听闻他的前半段话时面无表情,然在听闻至后半段时,神色显得颇为满意,很是受用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多看了矮胖修士一眼。
“你形如侏儒,修为不强,倒是挺上道...说的没错,再给本少主一些时日,且看本少主如何在仙宗大赛中杀出,脚踩林晓,拳轰道子,本少主更是要当着整个修真界在擂台上好生羞辱那玄玉宫宫主!哈哈哈!”少主啪地一下再次合上折扇,放声狂笑。
矮胖修士见到自己的奉承起了作用,心下欣喜不已,顺着少主的话,阴腔怪调地接着说了下去。
“嘿嘿,届时我们便静静看着,少主您轰碎那圣女的衣服,叫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脸面,屈服于您的淫威之下,展露出放浪形骸,堂堂一宫之主在擂台之上被您爆肏不休,此番冠绝今古的绝景真是叫人想一想就觉得刺激!”
“届时,谁还敢对我们一阳宗嚼口舌?少主定然在玄天大陆占有一席之位,谁都得给您面子!”
言罢,那少主却突然回过了头,似笑非笑地看了矮胖修士一眼。
“阵法已开,你且先去探探究竟。”
矮胖修士身形一顿,刹那间脸都成了猪肝色。
“啊?这...这...少主大人,小人前几日练功走火入魔,身体尚未痊愈...”
少主眸子一冷,冷哼一声:“叫你去你就去,本少主给你面子,不识抬举?”
矮胖修士脸上露出浓浓的恐惧,眼看着众人的眼光直直扫视在自己身上,他原地踌躇了许久,最后狠狠一咬牙,露出了豁出去的神色。
“好...好...小人这就给少主大人开路,嘿嘿。”
随着那矮胖修士一步一顿地走向秘境内,少主为首的一行人站在原地感应了一番。
“留下二人放风,切勿叫他人打扰我们取龙脉,其余人随本少主一同进去!”
言罢,一行人均眸光一闪,同一时间跟随者少主一跃而进,化作一道灵光消失在了秘境中。
龙脉秘境之地,一处深达数十丈的圆形巨坑里,一位衣着残破,面容邋遢的男人面容呆滞地仰望着满天繁星,时而仰天长叹,时而借着月光数落起少得可怜的家产。
“高榜三年,却不得意气风发,所谓鱼跃龙门,原来不过是一个笑话。”
他苦涩地低声呢喃,语气中透着一股不甘与落魄。
他披头散发,清秀的面容已然被泥土污尘所覆盖,唯有执笔之手骨节分明,修长无瑕,呵护地皙白如玉。
脚底下的破布囊里,仅有几块皱巴巴的干粮,三十文钱,还有一套完整的文房四宝,即便这一套文房四宝墨纸已用尽,笔锋也用得炸开了花,可对于他而言,却是一个近在咫尺却无法触及的状元梦。
“也罢...我清某人命如草芥,如今一无所有,葬在这山洞里,尸骨润朝露,也算有所价值。”
倘若有水天州之人在此,定会因此人所言而感到震惊。
以清某人自称,偌大的水天州,拥有清字姓氏之人仅有一家,那便是曾经名震整个朝廷的天纵奇才,清歌!
彼时他满腹经纶,才高八斗,一卷高榜状元艳惊四座,就连圣上都传下诏书邀他进宫,赠他天纵奇才的誉称,并邀他入文部做三品尚书。
传闻清歌只是一介寒门书生身份,北方战乱,祖父带着一家人逃荒水天州,居住在贫民窟最边缘的茅草屋里,一家皆是苦命人,家父为了给妻儿争夺一口干粮被人活活打死,娘亲无法承受丧夫之痛一病不起,妹妹乖巧懂事,然而自贫民窟中染上了疫病,身为家中唯一可扛起大梁的男人,清歌忍受着旁人的排挤,四处寻差事养活母亲与妹妹,夜晚借着月光苦习研学。
而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男人,谁又能猜的中仅仅两年他便在科考中一举夺魁?
一时间,草根出身夺得科举头魁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水天州,所有贫寒出身的书童都为之振奋!
科考状元终于不是那些文部世家包揽了!
只可惜造化弄人,正当整个朝廷上下都在谈论着这位横空出世的天纵奇才时,将军府嫡系长女韩如梦却突然检举昭告世人清歌状元作假,并且人证物证皆全,惹得整个水天州都一片哗然。
“你听说了吗?韩大小姐亲自将证据呈给圣上,当天朝中文武皆在,那清歌的科卷分明就是一张白卷,什么都没写!”
“还有当日的科监大人也亲自出面,承认了与清歌私下勾结的事实,当日清歌...确是一字未写!”
“简直是荒唐!传承千年的科举高榜岂能容这种偷奸耍滑的小人放肆?”
“严惩!必须严惩!”
“哼!亏老子先前还在乡亲们面前吹捧他,原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对!若非韩大小姐亲自检举揭发,恐怕我们一辈子都要被这个恶徒蒙在鼓里!”
“听说此人的妹妹生得一副水灵样貌,只可惜染上了疫病,嗤...恶人终无好报,只能说痛快!”
一时间,如日中天的清歌成为了众矢之的,面对千夫所指,他毅然踏进公堂,奋力为自己洗刷冤孽,然人证物证皆在,亦失了民心,他又怎能破镜重圆?
他十分清晰地记得...那名为韩如梦的女子嘴角含着戏谑的笑,将他从天堂推到了地狱,圣上大怒,废除了他所有的功绩,并再度将他贬为废民,当众杖刑一百,余生不得入职朝廷。
万念俱灰的清歌拖着一身伤回到家中,却发现门口拥挤着许多面红耳赤的人,上来又是对他拳打脚踢,待到他强撑着一口气回到家中之时,发现卧病在床的娘亲已然被人活活打死,死时还保留着不敢置信的神情,仿佛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他的妹妹...也被那群人抓去了窑子,虽说身患疫病,可容貌却是上乘,照那家窑子的老鸨所言,价格五文钱,还如此貌美的年轻女子,总有那么一些玩不起干净女子的老头子喜好这一口味的,疫病对他们来说也无伤大雅,反正都是半步入土的人了,死之前还能享受到如此水灵的姑娘,岂不妙哉?
他不肯放弃,哪怕两条腿已经被人打断,也在大雨滂沱之中爬出了一道猩红的路迹,用血肉模糊的双手爬进了官衙门中,请求官差大人救救他的妹妹。
然而...那些官差却只向他投来鄙夷的眼神,如同扔垃圾一般...将他拎了出去,走之前还不忘向他啐一口唾沫。
“敢在科考高榜中弄虚作假,诳时惑众,圣上没有当场处死你已经是给你面子了,赶紧滚吧。”
回忆至此,清歌长吐一口浊气,眼眶渐渐泛红,一道道血丝密布在那双无神的瞳孔里。
仅有他自己知晓一切的真相。
当年科卷他书了满满一卷,怎么可能会是一纸白卷!?
韩如梦...将军府嫡系千金,相中了他的一幅好皮囊,对他百般纠缠,还令他入赘将军府,他清歌虽出身贫寒,却自认胸怀大志,倘若答应了她,他还有何脸面自称男人!?
然而世上总有这么一些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便会想方设法毁掉一切。
于是她便设了个局,暗中勾结上了当日科监之人,科监官员碍于将军府的脸面,不敢不答应,仅仅是公堂之上的几句话,便泯灭了一个书生半生苦读的梦想。
后来韩如梦亲自带医师上门,治好了他的腿,还当着他的面,说出了更为怨毒的话。
“敢拒绝本小姐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放心...我不会轻易让你死,从今日起...我要每日割下你这张脸上一块肉,直到你面目全非,再也不会有女人看上你的皮囊!”
清歌直到现在都记忆深刻,那张较好的面容在他面前扭曲,露出蛇蝎一般恶毒的神色!
他反抗过,努力过,疯狂过,然而在权势的面前,他只不过是路边随处可见的蚂蚁,不必出动内府之人,仅仅是一个将军府的侍卫就能把他捏死。
他已万念俱灰,自家中简单收拾了一番,带着仅存的这些东西踏上了逃亡的路。
他不知该去何处,要去何处,只觉得自己不该停下脚步,将军府的人会追来。
尚在淫窑里的妹妹...不知受了多少苦难,他宁愿世间所有的黑暗都由自己来背负,哪怕是历经千刀万剐,他也不愿妹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他还有个姐姐,当年刚嫁出去就突遭逃难,生死未卜。
一家人,苦命至此。
可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每当想到这里,他便心如刀割,痛苦地喘不过气。
直到...踏进了一座大山,为了喝一口泉水却不慎跌下峭壁,掉在了这个深不见底的坑里,再也出不去。
他本能地舔舐了一番干裂的嘴唇,苦涩一笑。
“爹...娘...孩儿不孝,也没本事,倘若有来世,清歌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孝敬您二位。”
“孩儿尽力了,这些年来处处碰壁,无一人知心,爹曾说过,生为男儿不惧失意落拓,哪怕是走也要走得坦荡磊落,可孩儿如今却连为自己刨个坟都做不到,还背负一身骂名,无处可去,谈何磊落...”
“妹妹...是哥哥没用,无法保护你...”
他低声呢喃,自言自语着掏心窝子的话,说着说着...便哽咽了起来。
他想到娘亲临终前常与他念叨着一件事,便是想在闭眼之前看到他娶妻生子,为清家开枝散叶...
想到这里,他又是一阵惨笑。
“娘...孩儿如今名声尽毁,我们清家已如过街老鼠,可还有谁家姑娘愿意污了自己的名声嫁进来受罪?孩儿倒想完成您的夙愿,哪怕咬牙忍辱娶个红倌儿也可...然而孩儿现在连这个坑都出不去!总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个姑娘吧...”
嘭!
话音刚落,清歌只听到一声重物掉落的声音,顿时整个土坑都被灰尘所弥漫。
浓浊的灰尘呛得清歌一时间咳嗽不止,眼睛干涩刺痛,想必是进了不少灰尘。
他连忙拿起袖子捂住口鼻,另一只手不断地揉搓双眼,直到半晌过后,他才费劲地睁开了眼。
刚刚似乎是什么东西掉进来了。
这荒山野岭的,一路上他可是注意过,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倘若不是人的话,那么落进来的便很好猜了。
要么是嗅着血腥味掉进来的野狼,要么是像他一样想要喝水却不慎从峭壁上滑下来的野猪,老虎等猛兽。
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体,就算是来一只老鼠,他也没力气将其捏死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松了一口气,眼底露出一丝解脱。
不管是掉进来什么都行...他只求快些将他啃咬致死,虽有些难以启齿,他还是有些怕疼的。
回忆起这一生虽短,可自懂事起便走在了逃荒路上,娘亲只道他日后会有出息,一家人将他当成了坚持下去的希望,才不至于死在逃荒路上。
如今他正值男儿气盛年华,可过的生活...却还不如逃荒路上。
他想当官差,逃荒路上那些骑着骏马扬尘奔驰之人何等风光?旁人都向他们投去敬畏的目光,他打从心底感到羡慕。
他想吃饱饭,不想再啃那些又哭又涩的野草,也不愿再啃这些难以下咽的土饼,带着一家人过着平凡幸福的小生活。
他不过是想要一家人好好活下去,他只要旁人投来的目光是尊重而非唾弃,他到底有什么错?
现在他明白了。
不是他不认命就可以不信命。
在权势面前,他的才华...一文不值!
“平生五千卷.....一字不救饥!”
“先生...是我辜负了您...”
他认命地闭上了眼,静待着掉进坑里的‘猛兽’爬过来吃他的血肉。
然而等了半晌,那掉进坑里的‘猛兽’却丝毫没有动静。
他顿感奇怪地睁开了眼。
虽然土坑里仍然弥漫着如同雾气一般的灰尘,却已不似方才那般伸手不见五指。
他的呼吸猛地一顿!
他似乎看到了一双似是女子所穿的绣鞋。
一个近乎于荒谬的念头在他的内心中开始发芽。
“莫非真是上天有眼,给我扔进来了一位姑娘?”
清歌深呼吸了一口气,却还是无法按捺住躁动的心,尤其是眼角瞥到那双小巧秀美的绣鞋往上,露出的一抹雪白春色...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的了,明知自己的举止对姑娘家来说是极为冒犯的,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沿着那一抹雪白继续向上。
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素雅干净的雪色裙摆,轻盈地盖住了那双笔直修长的玉腿,却又无意间勾勒出这双玉腿的匀称与无瑕,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泛着淡淡的银光。
裙摆与绣鞋交界处,细腻的白丝长袜包裹着她的玲珑玉足,圣洁又高贵,即便是掉进了土坑里,也不曾染上一丝灰尘。
视线再向上,便是那盈盈一握的纤腰,系着水蓝色的丝带,衬得自腰部往下的身材更为曼妙,将女子的柔美与端雅衬托地淋漓尽致。
清歌忍不住喉部涌动,本就口干舌燥的他...连吞咽都显得极为困难。
视线越过平坦的小腹,接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对极具规模的隆起,丰满挺拔的雪峰将衣领高高撑起,袒露出几乎半边雪腻诱人的春色,一道幽深的沟壑散发着魅惑人心的力量,透着宫裙隐隐可见两颗粉红色的凸起。
清歌顿时如遭雷击,仿佛有一记重锤砸进了他的心坎里,就连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眼前,这对傲然怒挺的巨乳随着主人平静的呼吸而上下摇晃,软弹盈圆,映着月光摇曳出令人心跳加速的波涛涟漪,宛如天上的仙女用曼妙仙琴弹奏出的光耀水波。
清歌再度深吸了一口气,默默擦拭去鼻血,心下已然有了退意,书生的矜持不允许他继续冒犯下去了。
眼前这姑娘的身姿...比之他在朝廷中见过的任何一位宫女公主都要曼妙性感,不...那些百姓眼里高攀不起的女神在眼前的女子面前根本就是歪瓜裂枣!
宛如造物主的杰作一般,只一眼看去,升不起一丝亵渎的念头。
可转念一想,他即将要葬身于这土坑里,待到被人发现后怕是也只剩一具尸骨,索性心一横,决定继续看下去...
他有些好奇,拥有这般倾世身姿的姑娘,该是拥有何等国色玉容。
挺拔浑圆的玉乳之上,坦露着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下颌宛如雪月光华一般柔美。
映入眼帘的玉颜,令他倏然间脑海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除了她,再也容不下其他。
虽仍有尘雾遮挡着她的玉颜,可已经能够隐约看得出...这是一张足以倾国城,覆家国的脸!
她闭合着美眸,一袭墨色长发慵懒地披散直下,黛眉似远山,肌如白雪,未施粉黛,樱桃小嘴不点而赤,腮边两缕发丝略显凌乱却平添几分诱人的风情,那双美眸虽是闭合,却散发着淡淡的冰冷,不难想象若是睁开了双眼,那该是何等灿然的星光水眸。
无需任何华美的妆饰点缀,无需任何雍贵的衣物衬托。
她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尊贵脱俗。
仅仅是身着素雅简单的宫裙,面前的女子已然美得令人心神震撼。
清歌呆呆地注视着。
他从未见过如谪仙般风姿绰约的女子,眼下感到有些不真实,好似眼前的女子并非凡人,而是端坐于九天之上的仙女误落凡尘,沾染上了丝丝尘缘,令他遽然失了魂魄。
他一动也不敢动。
害怕眼前的女子只是他的一场梦,让他只感屏息凝望,唯恐惊起涟漪,惹得这梦碎了。
长久的失神过后,他才终于回归清醒。
一股哀恸倏然涌上心头。
他不但没有感到一丝喜悦,反而令眼前的女子感到惋惜。
“如此国色的姑娘...却要和我一样葬身在这土坑里。”
他清歌一条烂命,死了便死了,除了他的妹妹不会有人再牵挂。
可眼前的女子正值妙龄,芳华最为明艳的时候,却要在这荒无人烟的山坑里成为一具枯骨,简直...
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咬着牙强撑起一股力气,向着不远处的女子爬去,将手指凑进她的俏鼻底下,感应了片刻,顿时心底一沉。
没有鼻息,甚至她的躯体还散发着彻骨的寒冷。
死了?
还未等清歌感到痛心疾首,转念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眼前这名比谪仙神女还要美的姑娘,那雪白傲挺的胸脯正以平缓的力度上下起伏着,这分明就是还有呼吸的模样,可为什么却无法感应到鼻息呢?
他有些疑惑,可为了这名姑娘的安危,他狠狠咬了咬牙,决意捏上她的手腕,感应一番脉搏。
“你若敢动,本圣女便杀了你。”
霎时间,一阵丝竹魔音般曼妙动听的嗓音响起在耳边,如此美妙的仙音听在清歌的耳里,却令他感到四肢冰冷,牙齿止不住地打着颤。
他艰难地抬起头,正巧对上了一双灿若繁星的美眸。
这双眼睛似乎有着勾魂摄魄的力量,却又无轻浮之意,深而无极。 第一百二十二章:隔空对弈 我蹙起黛眉,心下尤为烦躁。
这龙脉秘境当真不是凡物,怕是我与那些一阳宗的人被分散到了秘境各个角落。
这里...似乎存在着某种强大的禁制,限制着侵入者无法使用灵力,故而...出现在这里的我才一时猝不及防掉进了土坑里。
不过,虽无法动用灵力,可天极冰的本源之力尚在,天灵根的本源之力自成一脉,不需灵力也可施展,哪怕在这秘境里遇到无法应对的危险,我至少也有自保之力。
再不济,赤煌天尊的宝库里可是有不少好东西,倘若我狠下心来拿出,把这秘境炸个粉碎都轻而易举。
我静下心神合上双眸,放出神识,因此地甚是古怪,我不敢将神识笼罩太远,只将方圆一里地纳入眼中,发现并无其他人存在。
这就有些不好办了...
无法拿捏那些一阳宗修士的位置,倘若他们先我一步踏进了龙脉阵法核心,局势将会对我不利。
“呃...神仙姐姐?”
眼下我设下一局,需先他们一步踏进龙脉阵法,如此才可布置陷阱,将他们活捉。
为了从根部瓦解一阳宗,利用仙宗联盟的力量是为上乘之计,只要一阳宗背上强夺龙脉的罪名,届时一切都将水到渠成,玄玉宫的仙宗令也有了着落。
“那个...神仙姐姐,你没事吧?”
还需快些行动,我淫劫未破,不可再度节外生枝。
更重要的是...方才进入秘境的一瞬间,我感受到了一股似有似无的视线。
那视线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邪祟,狂躁...不安...肮脏!
我不禁微眯起眸子,心下陷入沉思。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神仙姐姐!”
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令我的思绪重归清明。
眼前有一张满是泥垢的脏脸,在我面前摇来晃去。
到了这时我才发现,这土坑里竟然还有个人?
他的气息如此弱小...连一只野狗来都可将他轻易咬死,对我无法构成一丝一毫的威胁,以至于我下意识忽略了他的存在。
他甚至还没有那老奴的气息强大。
“一个凡人?你是如何闯进来的?”我蹙着俏眉,问道。
眼前的男人情绪莫名地亢奋,支支吾吾了半天,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太好了...神仙姐姐...你还活着!”清歌松了一口气,激动道。
神仙...姐姐?
这是什么古怪的称呼?
还未等我作出回应,眼前的男人又开口了。
“这下好了...不对,不好,这下你我都要死在这里了。”
“唉,神仙姐姐你是如何掉进来的?不会也是和我一样,想喝一口泉水结果从峭壁上滑下来的吧?”
“哦对了,恕我无礼,我名清歌,是一个书生,本来打算去...咳咳...去南边罗秘城讨个差事。”
“敢问姑娘芳名何许?呃...罢了...反正你我都要葬身于此,姓甚名谁也就不重要了,只可惜姑娘生得如此绝色,却要陪我这个废人临终,你我皆是苦命人啊...”
“姑娘是不是被吓到了?咳咳,原谅清某好几日没见过能动的东西了,有些过激之处...呃不是,姑娘别误会,我不是在骂你是个东西,而是说你不是个东...呸!我不是...姑娘你千万别误会,我只是好久没见到活人了...”
绝色美人在前,清歌有些语无伦次,眼看着面前的仙子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眼见这个名叫清歌的男人自顾自地说个不停,我只感头大,索性玉指捏出一张封印符纸贴在了他的嘴上。
这下倒是清净了一些。
盈盈起身之后,我环顾四周,实则是在用神识探寻一阳宗之人的动向。
这土坑里有禁制存在,不过...
我不禁冷笑一声。
这般水平的禁制,也想困得住我,我还真是被人小觑了。
当下便点出玉指,宛如一层薄膜的禁制轰然破碎,显现出此地本该拥有的景象。
清歌瞳孔剧缩,他神色惊骇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突然来到了一处悬崖边上,哪里还有什么土坑?
再一眨眼,身边的绝色美人突然祭出一把无锋长剑,向着眼前空无一物的地方斩去,竟是硬生生斩开了一道漆黑的通道!
见鬼了!
清歌双腿打着颤,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颠覆他的认知,以至于此时此刻也没了欣赏神仙姐姐的美色,脑海中只剩下对未知的恐惧。
莫非...他见到仙人了?
还未等他回过神,神仙姐姐已经迈起优雅的步伐,踏进了那漆黑的通道里。
清歌环顾了一番四周,寂静无声,悬崖底下是万丈深渊,他不禁打了个冷颤,露出豁出去的神色,也跟着踏进了那漆黑的通道里。
打破了禁制后,映入眼帘的又是一处似曾相识的景象。
我打量着四周茂密的丛林,不远处还有一座石墩,这不正是我来时的路么?
正打算放出神识,先前那股邪祟的目光再一次出现了!
这一次,那股视线似乎带上了一丝垂涎的意味,从背后肆意打量着纤腰下方,被宫裙勾勒出的丰满蜜臀,宫裙的布料深深陷进了臀股里,整个香臀浑圆饱满,宽过肩部,哪怕是被宫裙盖住也可感受得到那股快要爆炸的澎湃臀浪。
我迟疑了片刻,决意先不打草惊蛇,虽心下对这股视线感到恶寒,可龙脉秘境玄妙莫测,在不确定对方真实修为的情况下动手,是最为愚蠢的行为。
好在,这股视线仅仅出现了几息时间,盯着我的屁股看了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不远处似乎传来了那些一阳宗修士气急败坏的咒骂声。
以及...夹杂着恐惧的惨叫声。
来不及思索,我决定先去探一探情况。
“呜呜呜...呜呜!!”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被压抑着的呜咽声,我蹙起黛眉,回头看去,却发现那凡人书生不知怎么的竟然跟了上来。
他的脸脏兮兮的,而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想来他已经清醒了不少,至少不会再像之前那般语无伦次了。
我虽无心带一个累赘,可仙宗联盟的到来必定会将龙脉秘境查个底朝天,倘若有个凡人死在了里面,对我来说是一件麻烦事。
罢了...不可节外生枝!
于是,我扯下了他嘴上的封印符纸,冷漠地警告道:“若想活命便跟紧我,莫要擅自出声,明白?”
清歌宛如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配上他那张被泥垢覆盖的脸,显得颇为滑稽。
到了这个地步,他若再不明白过来,他便不是一个书生,而是一个傻子了。
他怕是被卷进仙人的事端里了!
他一个凡人能做啥?
当然是抱紧神仙姐姐的美腿啊!
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令他震撼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随着他与神仙姐姐不断前行,周围不断地浮现出通体漆黑与通体白色的人形虚影,这些黑色与白色的虚影举止鬼魅,一经出现便疯了一般向着他们二人冲来!
他吓得双腿发软,瘫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又看到那名神仙姐姐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绝美俏脸泛起一缕寒霜,令人不寒而栗,修长玉指几下轻点,那些充斥着邪祟气息的虚影便被摧毁殆尽。
他来不及思索眼前发生的一切,只知道自己或许真的能活下去了,连忙将布囊里仅剩的几块干粮塞进嘴里,囫囵咽下。
这种时候了...多一丝体力便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我放出神识,当下便察觉到身后再次浮现出一个黑色虚影,这些虚影不过金丹初期修为,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只是轻抬雪臂挥出无锋剑便可将这些虚影斩灭。
若是我没猜错,那些一阳宗修士恐怕也在遭受着这些人形虚影的攻击。
这些虚影来历不明,奇怪的是有黑有白,一见到活人便会发起无差别的攻击,甚是诡异。
尤其怪异的是...每当我走出一段距离,便会如同穿过了一层无形的隔膜一般,紧接着就会受到这些人形虚影的攻击。
一阳宗修士的惨叫声越来越近。
当我走出了丛林,来到了一处明显是官道的大路上,通过神识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有一位肥头大耳的一阳宗修士狼狈不堪地逃窜着,最终被那些人形虚影追上,肥头大耳的修士顿时面露惊恐,声嘶力竭地惨叫起来,片刻之后七窍流血,整个身体同化为了黑色虚影,下一刻便消失不见了。
“死...死人了?”
身后传来凡人书生瑟瑟发抖的恐惧声。
“聒噪。”
我来不及思索,只因那些人形虚影已经盯上了我们。
“管你是何种邪魔,倘若不怕死,尽管放马过来。”
我手握无锋剑,已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可下一刻,冲到眼前的那些人形虚影仿佛同一时间收到了什么指令一般,飞速地后退,直至穿过一层肉眼不可见的隔膜,消失不见。
我顿感不解,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更令我感到错愕。
我的身周浮现出白色的人形虚影,可这一次,这些白色虚影并未有任何的攻击欲,反而是齐刷刷地望着我。
我微眯起眸子,不知这些白色虚影究竟要作何,决意先下手为强。
然而,就在我冒出这个念头的一瞬间,这些白色虚影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纷纷变得狂躁,化为一道道雾气四处游荡,似乎...在寻找着可以攻击的对象!
看着这些白色虚影的举止,我莫名地心下有了一丝猜测。
而为了验证我心中的猜疑,我遥指其中一个白色虚影,嫣红玉唇轻启道:“过来。”
话音刚落,被我指到的白色虚影顿时化为一道白雾,白光一闪而过,白色虚影已然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继续下达指令。
“蹲下。”
白色虚影不敢忤逆,毫不犹豫地蹲下。
将这一切收入眼中,我心中的猜疑与眼前的事实相互对应,顿时心如明镜,一切皆了然。
我冷笑一声。
每隔一段距离的隔阂感,白色与黑色虚影...
倘若将这种隔阂感看作是一个又一个的方格,而每一个格子区域又只能出现白色与黑色虚影的其中一个。
简直像是一盘棋局。
而这些白色棋子突然之间又听命于我,看来这盘棋局背后之人已然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要与本圣女对弈棋局?”
有意思。
我倒是习惯了与掌棋之人面对对交锋,如这般以秘境为棋盘,隔空对弈,倒是头一次。
先前不论白子黑子均对外来之人抱有强烈的敌意,一路上碰到的不少一阳宗修士都葬身于此,显然这秘境阵法背后的主人已然注意到了我,再三确认了这些黑白棋子对我构不成威胁,索性将白子归命于我,要用棋局的方式定胜负。
这素未谋面的老妖怪,倒是个棋疯子。
正当我思索着是否要接下这一盘棋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夹杂着焦急的惊呼声。“哇!神仙姐姐,小心!”
我回过身子,正巧碰上那凡人书生被一个白子追得上下乱窜,狼狈不堪,明明自己身处险境,还能腾出空闲提醒于我。
我不禁莞尔,心下觉得他那幅滑稽模样甚是好笑。
此人除了一开始口无遮拦,后面倒也老实,恐怕连这秘境背后的老妖怪也没想到他的地盘竟会闯进一个凡人,若非我机缘巧合掉进那土坑里,想必他就要陨落至此了。
不过...我本非冷漠无情之人,他身处险境还能有此等善举,我便是出手相助带他出去又何妨?反正已然决意相助新皇乔木,多沾染上一缕凡尘因果又能如何,修士...修得是问心无愧,修得是本心,而非那些条条框框,作茧自缚。
而就在这思索的时间里,那凡人书生突然停了下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就连白棋逼近都不为所知。
我遥指一点,白棋受命重回我的身边,默不作声挺直而立,像是一位誓死追随着将军的忠兵,哪怕我命它去死,恐怕它也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看够了么?”
我瞥了一眼那正瞅着我的脸发呆的凡人书生,不悦道。
清歌这才回过神来,顿时打了个冷颤,耳根有些泛红。
“咳咳,是清某唐突了。”
言罢,清歌小心翼翼地来到我的身后,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一个凡人,想必发生的这些事有些超出他的认知了,此时的他怕是满肚子疑问。
我本欲再给他的嘴上贴一张封印符纸,可看到他那一幅瘦骨嶙峋的干柴样,心下没由来地泛起一缕复杂的情绪。
我将神识探进储物袋,捏出一枚辟谷丹,玉指轻轻一弹,引导着辟谷丹稳稳地落在他的手心里。
“有何事,待尘埃落定再说。”随即,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此番善举,实非看他可怜才为之,只是...我联想到了当今世道战乱,乔木登基的背后虽有我的用意,但毕竟是凡界,明面之上,我无法给予他更多帮助。
当初的一面之缘,令我感到这个人不简单,虽无灵根在身注定与仙路无缘,但能屈能伸,品行皆优,算得上凡界可掌棋的奇才。
我亦是在赌。
赌自己没有看错人。
倘若我当真暗中扶持了一位暴戾无情的昏君...届时,我会出手。
哪怕会得罪仙宗联盟这个庞然大物。
我并无其他用意,只是看不惯这世间迂腐当道,百姓贫苦,女子地位普遍低下,想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身为修士,插手凡界因果,是为大忌。
我的处境,远比乔木所面临的要危险无数倍。
念想至此,我不由得轻轻一叹。
且看乔木能否把握住这一番造化了。
清歌捧着手心里黑不溜秋的丹药,眼睛却看着不远处的绝美仙子,目光有些失神。
那一张艳动鬼神的玉颜,无时不刻震撼着他的心灵,墨色瞳孔淡漠无情,深而无极,宛如一泓万年不化的冰湖。
不知为何,清歌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忧色,宛如万花凋零,染尽了红尘。
他的心猛地一揪!
世人都说仙人无所不能,超脱俗世外,不思凡忧,然为何如此强大且美丽的仙子,也会流露出倏然而逝的忧伤。
这一抹忧色,令他想到了先生。
先生是他最为尊敬的人,每当先生谈及朝廷中事,便会露出与仙子相同的忧色。
他的先生,乃是真正心系草民生计之人,两袖清风,志高清廉,面对朝中迂腐奏折无数,最终却落了个流放南疆的下场,他老人家死在了流放路上,哪怕是临死之际,还不忘将身上唯一一件衣裳拿去给贫苦人家当了换银子。
清歌深吸一口气,脸色沉重,只觉得有一股气淤积在胸腔里,始终无法畅然宣泄,默默地攥紧了手。
收起了杂念后,我便毫无顾忌地将神识覆盖到整个秘境。
既然秘境背后的老妖怪已经注意到了我,那我便不必躲躲藏藏,将神识覆盖至整个秘境,更方便我观察棋局走向。
眼下,这盘棋局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黑棋占据大优,处处紧逼,白棋已然濒临崩盘,稍有不慎便会落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不过...既然接下了这盘棋,我自是要好好领教一番这个棋疯子的棋力。
我执白棋。
若是我没猜错,这个老妖怪恐怕就是龙脉秘境的守护灵,乃是存在了数万年之久的存在。
巧了,我继承了无极的一生,这位方家的老祖先生前也是一个棋疯子,并且对下棋已经到了近乎于痴狂的境界。
虽然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按理说...龙脉的守护灵应是无神之物,但自我踏进这秘境开始,便时常觉得这秘境阵法似是有人在操控一般。
罢了,总之想要活捉那些一阳宗修士,绕不开这盘棋,唯有抵达了阵法核心,我才能实施下一步计划。
那便棋下见真章吧。
“少主大人,我们恐怕是被困在这里了!”
矮胖修士面色阴沉,颇为吃力地将眼前的黑棋人形击退,这才焦急地对少主说道。
那少主拧着眉头,似乎对身旁的一众跟班表现很是不满。
“本少主不是没长眼,说这些废话何用?”
说来也是郁闷,自从踏进了这龙脉秘境里面,别说是龙脉了,连一处阵眼都找不到,就迎来了这些诡异的黑白虚影的攻击。
他还什么都没做呢,带来的人手已经死伤过半,剩下的人已然有了退意,眼下已经到了他不得不出手的时候了。
“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他阴森着脸,暗自啐了一口唾沫,痛骂道。
要不是他垂涎方玲的美色,他又何须屈居一阳宗的麾下?想要拿下那个女人,凭他自己还不够,需借一阳宗的势。
一想到那般清冷美艳的仙子在他的胯下屈辱承欢,他就有些按捺不住躁动的欲望,恨不得现在立刻夺了龙脉,然后将龙脉的气运加持在自己身上,有天地大势的帮助,拿下方玲岂不是轻而易举?
傻子才会把冒着生命危险夺来的龙脉献给宗门,木一阳也是蠢到家了,居然还把镇派法宝交给他用。
只见他啪地一下将手中折扇合上,随即祭出一个造型古怪的金色小钟,轻轻一摇,便发出一阵叮铃叮铃的清脆响声。
霎时间,那些黑白虚影如遭重击,身影倒退。
见此,那些追随在少主身边的弟子们脸色大喜。
“少主威武!”
“少主大人终于出手了,有少主大人在,此行必夺龙脉!”
“这是...古灵钟!是我们一阳宗的镇派法宝!”
“太好了,有此镇派法宝在,就算夺不到龙脉,至少全身而退是没问题的了!”
少主突然瞥了一眼那说出全身而退的弟子,嘴角勾起一抹暴戾的弧度。
“退?你想往哪退?去给仙宗联盟通风报信么?”
被质问的弟子顿时脸色一变,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还未等他来得及做出反应,身旁的众人已经先他一步祭出法宝,铺天盖地地向他砸去。
仅仅一息时间,那弟子已经被砸地神魂俱灭。
见此,少主眼底的暴戾稍许放缓了一些。
“原来你们也并非一无是处的废物,还有一些眼力见,放心...跟着本少主,少不了你们的好处。”他意味深远地勾着唇角,悠然说道。
众人忌惮于他手中的古灵钟,纷纷露出谄媚讨好的笑容上前恭维。
“在下定当誓死追随少主大人!”
“待到少主大人夺了龙脉,这天底下谁还能伤得到少主大人一根毫毛?能追随于您,可是我们八辈子都修不来的造化!”
“届时,我看谁还敢瞧不起老子,那些个什么玄玉宫的仙子?怕不是争着抢着往老子胯下钻,哈哈哈!”
突然,有个人带着不敢置信的语气大叫了一声。
“等等!你们看天上!”
众人纷纷抬头看去,下一刻少主瞳孔微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惊为天人的东西。
整个天空,都被一盘遮天蔽日的棋局所笼罩!
“以天为盘,以云为棋,这是哪两位大能在这个地方隔空对弈!?”
“这种手段...仅有斩道境才可做到!”
众人面露惊骇,冷汗直流,哪怕有古灵钟在此,也难免有了退意。
天空中时而有黑白棋子落定,显然...这并非是死物,而是真切地有人在此地对弈棋局。
少主仅仅惊骇了一刹那,很快就掩饰了下去,思绪疯狂地运转。
“该死,居然有斩道境老妖怪在这里!”
突然,他暗骂一声,眼里浮现出一丝不甘心。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想让他放弃,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有人冷静!这并非是羊入虎口,或许是一番造化也说不定,若真是斩道境大能坐镇,我们怕是连进都进不来,动动你们的猪脑子想一想!”少主突然开口道。
此话一出,众人再次面露沉思,似乎觉得甚有道理,可还有一些人犹豫不决,面对斩道境大能,他们连蝼蚁都不如,若是继续深入下去,怕是连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少主冷哼一声,继续蛊惑道:“想要退出的人,我不会拦你们,自断双臂并立下咒誓绝不透露计划,留下来的,每人一件上品法宝!”
条件一出,所有人都红了眼!
上品法宝!
那可是上品法宝!如若拿来祭炼成本命法宝,可以堪比一些小型宗门的镇派神器了!
“富贵险中求,老子留下来了!”
“妈的,干这一票,以后什么都不用愁了!”
“少主大人说得对,倘若真有大能坐镇,我们恐怕连秘境都进不来,可既然进来了,是不是便证明了大能对我们没有敌意?说不定有一番机缘等着我们。”
所有人都红着眼睛,选择了继续前进下去。
少主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只是笑不达眼底。
“好,很好!诸位也算是与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了,你们的夙愿便是我的夙愿,今后不论何时,我都会照顾一二。”
有了少主这番话,众人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是落了下去,无一不在庆幸自己选择留下来是最正确的选择。
一行人凭借着古灵钟的力量,缓慢探索着秘境。
另一边,清歌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他与神仙姐姐就待在这个地方,面前的神仙姐姐纤手毫无规律地在面前轻点,指尖缭绕绚美亮眼的光芒,每次轻点便有一股无形中的波动自她为中心扩散开来,接下来他便看到...天空中的棋盘之上多了一枚白子。
一棋落定,激出万丈波澜,泛起地动山摇之势。
他早就扇了自己几巴掌确认不是在做梦,可此时此刻的他宁愿相信自己在做梦。
他生活着的世界,向来掌对掌,刀对剑,掌棋之人面对面,以有形对有形,可此刻眼睛所见,堪比梦境的玄妙莫测,完全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映入眼帘的百相千幻,壮美波澜之下实则暗藏杀机。
他有些欲哭无泪。
他本来只是一介书生,还是连膳食都吃不起的寒苦人家,何德何能...卷入如此浩瀚玄幻的仙人世界?
他连一个将军府的侍卫都玩不过,更别提和仙人玩了。
这些念头,也让他更加确认了一件事...
神仙姐姐这个大腿,他是抱定了!
必须死死地抱住!
他承认初次邂逅神仙姐姐,他的脑海里确实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不过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已然不敢升起那些贪婪的念头。
他只想活下去,若是他有造化,说不定能拜个师什么的?他也想成为仙人。
拜一个如此冷艳脱俗的仙女作师傅,那可真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妙事。
哪怕是干巴巴的干粮,看着神仙姐姐那张国色玉颜,他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虽然内心里犹如万马奔腾,可清歌却非常识趣地闭口不语,收敛起一切不必要的情绪,安安静静地看着神仙姐姐不知在与谁下棋。
观棋不语,是为君子。
从他的眼光看来,天空中的棋局从一开始黑棋占据绝对的优势,神仙姐姐接手了白棋之后可谓是经历了九死一生,哪怕走错一步都会落个满盘皆输的下场,看得清歌是替神仙姐姐狠狠地捏了一把汗。
不知从哪步棋开始,他有些看不懂了。
神仙姐姐的每一步棋都可称得上绝妙,哪怕是他记忆里那些钻研棋技一辈子的棋疯子,也未必能下到如此境界。
原本黑子的围剿滴水不漏,但于中盘将尽之时,竟被神仙姐姐一招险棋逃出生天,局势瞬间逆转,随着神仙姐姐的纤指在面前连续变换,待到清歌再度抬头看去,黑子竟然已经被白子压制了一头,原本对白子形成围剿之势的棋阵现如今千疮百孔。
他隐隐觉得,若是把这盘棋下给那些朝廷里的老家伙,他们怕是会疯狂钻研三天三夜不带睡觉的。
哪怕是传说中的珍珑棋局也不过如此。
嗒!
随着一棋落定的声响穿云入霄。
白棋赢了。
天空中的棋盘宛如镜面一般轰然破碎。 第一百二十三章:诡异的老者与棋局赌约 周围的景象出现一道道裂痕,一道炫目的白光闪烁过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处空灵幽邃的山谷。
翠色山峦之下,悬泉飞瀑,喧声如雷。
洪流垂直下泄,琼浆飞进,碧玉粉碎,阵阵雾气如轻烟薄云,置身瑶池仙境。
如此美轮美奂的景色,更衬得出那一道倩影的璀璨夺目,双蛾颦翠眉,素肤若凝脂,峰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一股湿意扑面而来。
雪色纱裙紧贴于软玉娇躯之上,身姿窈窕丰腴,隐隐春色透薄纱,衣领很低,浅浅地露着如雪似酥的沟壑,饱满玉兔傲人怒挺。
白净小腹处,似有奇妙洞天,又似美人樱桃嘴,伴着呼吸一张一合。
薄纱盖住了那一抹丰润香臀,却又勾勒出圆挺匀称的诱人曲线,纱裙嵌入了中间,窄紧沟壑颇为显目,又衬得那两侧白臀浑圆饱满,两瓣臀肉宽过肩部,肥美紧致,恰似两颗熟得齁烂的水蜜桃。
黛眉间一丝清冷,伴着与生俱来的雍贵气质,出尘似仙,恍若神女下凡,令人不敢逼视,说不尽的高贵绝俗,明艳圣洁。
只可惜,如此美景却只有他清歌一人欣赏。
还有一位煞风景的鹤发老头。
那老头正一脸色眯眯地打量着他的神仙姐姐。
有些人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正如他身旁的神仙姐姐,哪怕是无意识的举止都显得如此高雅尊贵,这是身居高位之人才具备的气质,绝非一朝一夕可以练习出来的。
而不远处那鹤发老者的气质却处处透着矛盾,给人的第一印象虽是仙风道骨,和蔼慈祥的长辈,但骨子里的那股邪祟与猥琐却是无法骗过人的眼睛。
那老者的面前,摆着一幅棋盘。
棋盘之上,正是先前神仙姐姐于天穹之上下完的那一盘棋。
想来,方才就是他与神仙姐姐下棋了?
还未等清歌开口说话,身旁的神仙姐姐却是突然上前一步,款身行礼。
“水月宗圣女方玲,见过前辈。”
我等着面前的老者作出回应,然而这个老者却始终不言,宛如实质的灼热视线扫视着我的身体各处。
我不自禁地蹙起黛眉,这股视线,与初入秘境之时所感受到的那股视线...是为同一人。
虽心下感到有些不悦,但面前的存在很可能已经镇守了龙脉上万年,不论是出于行径还是出于谨慎,称一句前辈,总是没有错的。
忽然,我感受到那股视线消失了,面前的老者陡然间气质一变,成为了一位气质温和的慈祥老头。
“仙子如此拘礼,倒是与你的棋风煞有出入。”老者笑眯眯地说道。
我微眯起眸子,暗道不愧是活了上万年的老妖怪,眼光何其毒辣,一眼就看得出我的棋力并非出自我本身。
“仙子的棋风...像极了老夫曾经一位故人。”
故人?
莫非...他与无极是故友?
不过,眼前局势不明,万万不可被这老妖怪的话术牵着鼻子走。
于是,我佯作疲惫,语气略显慵懒地张开红唇:“前辈,晚辈可否起身?”
殊不知这一丝慵懒展露出的女子妖娆风情,令老者眼底倏然而逝一抹觊觎。
老者摆了摆手。
“呵呵,瞧我这老糊涂的,仙子快快请起,老夫这杯茶可是等了你许久了。”
老者的面前,摆放着一碗造型古朴的茶盏,里面冒着氤氲热气。
我仔细端详了他一番,却发现他的眼神干净,并不似先前那般...
兴许是我想多了?
“多谢前辈。”
在境界超过自己的强者面前,放出神识乃是一种挑衅的行为。
然,无法放出神识,我便无法清晰地感知面前老者的真实修为。
我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意先按兵不动,顺着他的意来。
于是,我迈起轻盈优雅的步伐,款步来到他的对面,盈盈坐在石凳上。
“仙子棋力不凡,方才一局,下得老夫有些激动了。”
面前的老者脸上密布着皱纹,唯独一双漆黑幽邃的瞳孔深不可测,此刻洋溢着欣赏的目光与我对视。
我不动声色地淡漠道:“谢前辈谬赞。”
此言一出,面前的老者似乎更为满意了。
“嗯,不谦不卑,强者便应落落大方,不惧功名碎语,仙子气度也是一绝。”
面对老者无休止的赞誉,我轻轻摇了摇头。
“在前辈面前,晚辈当不起‘仙子’之称。”
老者笑着抿了一口茶,这才不急不缓地开口道。
“老夫虽行将就木,但这双眼睛还是中用的。”
“这世间有人追名逐利,有人赏花观剑,有人心性中庸,有人浸透邪魔谄媚之道,修了仙又如何?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即是江湖,自难独善其身,染尽红尘不自知,不过些俗人罢了,能从老夫嘴里得仙子一称者不过寥寥,你是其中一个。”
我心下冷笑一声。
装神弄鬼。
面上,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玉手掩面,轻笑一声。
我并不打算这么快回应于他。
他不知晓我此行目的,恐是认定了我与外边的一阳宗修士一样,是为贪图龙脉前来。
是有意拖延时间,亦是在试探于我?
倘若他当真是斩道境强者,那么也不必与我来这些虚虚实实的。
是有什么限制了他,不能立刻对我出手?
“既如此,那么前辈认为...晚辈应是何许人物?”
我不动声色地用玉指敲了敲面前的茶盏,通过神识解析了茶水的构造,发现并未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后,这才纤手轻举至红唇,姿态优雅地抿了抿茶水。
茶水入檀口,我后悔了提出这个问题。
茶香入口,带着滔天之势直冲天灵,不似寻常茶水那般涓涓细流,而是极为霸道地占据所有感官,荡气回肠,悠远无穷。
眼中恍若呈现了一幅史诗画卷。
画中一只孤鸿,只听风来,听风往,夜伏冢间,昼行街市,却以山河云风做知音,守心而翔,翱翔于九天云上,任红尘千帆过尽,唯有孤鸿之鸣,穿云入霄。
是不应存在于这世间的茶。
不...准确来说,是已然销声匿迹,存在于万年前的茶。
老者笑眯眯地说道:“仙子想必已经知道答案了。”
然而,在他灼热的目光注视之下,面前容姿绝美的仙子却是轻蹙黛眉,神色冰冷中隐隐泛起一丝疏远。
“晚辈...不应为孤鸿。”
说道此处,我刻意停顿了一下,不放过老者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
“如若小女没猜错,这茶,应是前辈那位故人...喜爱的茶。”
老者顿时眯起眸子,目光犹如实质,妄图把我的身心都给看穿。
我不甘示弱,冷漠地直视他的双眼。
一旁的清歌早已听得冷汗直流。
这两个人无形之中散发着的威压何其强大?光是言语之间的试探与目光的交锋,已然令他双腿发软。
老者突然收回了视线,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
“提那个老顽固作甚?”
我笑了笑,也故作不在意道:“是前辈先行提起,小女随口一问罢了。”
言至此处,面前的老者浑身气质陡然一变,我蹙起黛眉,不动声色地提起警惕。
这股气质,与初进秘境时所感受到的那股目光如出一辙。
老者露出诡异的笑容,那双幽邃的眼睛突然暴露出宛如实质的邪祟。
“比起他,老夫更在意仙子的棋技。”
我眯起星眸,思绪飞速运转。
我可不会轻易相信,他引我来此处只是为了我的棋力。
“前辈还未告知小女名讳。”
老者倒是并没有隐瞒的意图,果断地说道:“老夫名墨澜。”
我颔首一笑,再度款身行礼:“墨前辈。”
一经款身,胸前被宫裙紧紧束缚着的饱满玉兔上下摇曳,沉甸甸地晃动出目眩神迷的乳浪,极低的衣领暴露出那片幽深香艳的乳沟,令人遐想连篇。
感受着老者的视线直勾勾地在我的胸脯上停留,我强忍着不悦,并不打算点破他,而是用雪臂横在胸前,挡住了外泄的春色。
下一刻,那股污浊而又邪祟的视线从我的胸脯之上移开,转而落在了我的脸蛋上。
老者突然咧开嘴角,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黑牙。
“虽不知方仙子为何来此,但老夫猜测,定不是为了觊觎龙脉而来。”
我再度抿了一口茶,嫣红玉唇轻启:“前辈猜的没错。”
“可需老夫相助?只要是方仙子提出,老夫定会毫无保留,鼎力相助。”老者一脸正色道。
我用纤指敲动着石桌,细品墨澜的言下之意。
“前辈的意思是...今日若非本圣女来此,换做别人,前辈便不会这般客气了?”
老者意味深远地笑了笑,说道:“方仙子是指外边那群废物?放心...他们再待上十年也找不到我们所在之地。”
“以方仙子的眼光...想必是不会把那群废物放在眼里的吧?”
“所以,仙子应是另有所图,或是...依靠外面那群废物,达成些什么?”
我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暗道不愧是活了上万年的老妖怪,嗅觉如此敏锐。
不容小觑。
“墨前辈果真是慧眼如炬。”
墨澜再度咧开嘴角,看着那一嘴黝黑的牙,我莫名地感到瘆得慌,不由得将玉腿夹紧了一些。
我决意不再掩饰此行的目的,认真地说道:“小女确是有目的而来,不过,并无贪图龙脉的想法。”
老者喝了一口茶,点了点头,又露出一丝意味深远的笑意。
“就算仙子为了龙脉而来,老夫也不会拦着你。”
我幽幽轻叹了一声,抬起星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前辈莫要消遣小女了。”
“小女此行,无意叨扰前辈清净,不知前辈可否愿意借秘境阵法予小女一用?”
言罢。
老者似乎并没有感到很意外,而是风轻云淡地抿了一口茶,合眼似是在品味茶香,许久之后才慢悠悠地放下茶盏。
“可以。”
得此回复,我不禁微眯起眸子,实际上并未有什么喜悦浮上心头。
修行之人,大多以利益为重,尤其是这些活了不知多少岁的老妖怪,为了一丝薄利将人吃干抹净乃是最常见不过的事。
他此番轻易答应我,背后定是有所谋图。
于此,我刻意放出了一丝天极冰的本源之力。
为的便是警告他,倘若真的翻了脸,我也有全身而退的力量。
“那么,还请前辈开个条件吧。”我神色不变,淡漠道。
老者笑而不语,而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的脸蛋。
“老夫上了年纪,眼神有些不好使,不知仙子可否坐近一些?”
我拧了一下眉头,没想到,他竟会提出这个请求。
这个请求算不上什么条件,倘若我将其作为条件看待,未免显得我过于心胸狭隘。
我没经犹豫,当即便玉手掐指,连同石凳一同往前挪了几寸距离。
石桌...显得有些高了。
胸前沉甸甸的雪峰,坐落在了石桌之上,乳峰挤压为饼状,看得那老者目光愈发炽热。
我本能地收拢了腿。
不知为何,眼前的老者那股视线竟能引起淫劫的反应。
我连忙屏息凝神,强压下身体的异样。
不过...这老不死的目光,可真脏。
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想要...掌掴在他那张脸上。
我本欲喝一口茶,却轻轻放下茶盏,冷漠道:“可问小女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么?值得前辈目光如炬?”
“自然是被方仙子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了。”
我倒是没想到,他能一脸正色地说出这般油腔怪调来。
我见过精虫上脑的男人多是如此,只是没曾想过,一位活了上万年的老妖怪,竟也如此沉迷美色。
不过...这于我而言,倒是一个突破口。
我紧盯着他,身子却故意换了个豪放的姿势,修长笔直的玲珑玉腿交叠而坐,玉臂也随之移开,不再刻意遮挡胸前衣领之处泄露的春色,而是随意把玩着鬓间垂下的一缕发丝。
“还请前辈一述,本圣女有多美?”
老者将我的举止收入眼中,顿时呼吸一顿,眼里的炽热似乎愈发浓郁了一些。
“方仙子的玉颜,自是老夫平生所见一绝。”
说罢,他的视线毫无顾虑地落在我的胸脯上,目光露骨且炙热,仿佛可以隔着衣物透视我这对傲挺饱满的雪峰。
“呵呵,论身姿,更是无可挑剔,可是叫老夫石心跃动,有些...把持不住了。”
我心下微怒,冷笑一声道:“把持不住什么?”
老者搓了搓双手,方才那股仙风道骨的气质顿时消散无影,微眯起那双贼眼,显得有些猥琐。
“自然是想要...”
咔嚓!
一丝冷冽的寒霜骤然扩散,距离最近的石桌与茶盏顿时化作了一座冰雕。
我紧盯着他的眼睛,强压下想要祭出天极冰本源的怒意。
虽内心已怒意滔天,面上我仍然不曾改色,更不会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给他。
“想要给你那根东西散散火?”我勾着唇,语气慵懒而又冷漠地说道。
老者眼睛一亮,神色中闪过一抹猴急与激动,似乎没有在意那一丝天极冰的气息。
“嘿嘿,没想到方仙子冰肌玉骨,清冷雍贵,实际却上道得很呢,太对了,这样的女人才够味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在他身为镇守龙脉数万年的前辈的面子上,并不打算与他这么快就翻脸。
我不解地问道:“前辈活了如此之久,也算阅尽世间粉黛,为何如此执迷于本圣女的风采?”
老者作回忆状,随即露出一抹嫌弃的神色,连忙摆了摆手。
“老夫虽见得多,但比起方仙子来,还是不够看,太俗,太俗,差得远。”
“从方仙子初临秘境之时,老夫就已经对你深深地着迷上了,嘿嘿,方仙子可知?老夫尤为钟意像你这般乳球又圆又大,屁股还翘的女人。”
我不愿直视他那双邪祟的眼,玉手随意把玩着被冻成冰雕的茶盏。
“是么?那么前辈可要失望了,本圣女...已有夫君了。”
我刻意停顿了一下,向他投去一个不屑的眼神。
“再者,本圣女的枕边人,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做的。”
此言一出,果不其然,墨澜脸色阴沉了些许。
我勾起唇角,心情大悦。
“倘若前辈执意继续消遣下去,本圣女倒不介意被你调戏一二,只是...接下来,可是要算作条件了。”
话音刚落,面前的老者突然浮现一丝厉色。
浑厚霸道的斩道境气息倏然扩散开来,直直向我扑来。
我不甘示弱,当下便冷哼一声,天极冰的本源之力重现世间,与老者的斩道威压相撞,空气中隐隐传出汹涌的爆裂声。
不过,境界之上的差距仍在,不过片刻,我的本源之力已然呈现颓势。
我还未曾抵达盲目自信的地步,实际上,手心中早就捏出了赤煌天尊的遁地玉符,一旦我的本源之力被击散,我便会毫不犹豫捏碎玉符。
老者的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金丹境的修为,竟能抵挡住老夫的威压?”
我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前辈应是在此地待得太久,以至于见识都腐朽了。”
“既然前辈并无谈判的诚意,那么本圣女也无留在此地的必要了。”
我不由得轻叹一声,逃命玉符散发出灵力的光晕。
老者见状顿时有些急了,连忙说道:“仙子且慢,可否听老夫说几句?”
听罢,我故作为难地看了他一眼,捏在玉手里的遁地玉符也停止了催动。
心下却不由得浮现一抹喜色。
老妖怪,果然上勾了。
老者倒吸一口冷气,首次认真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天极冰...若是老夫没看错,你的灵力当中还深藏着一丝极意。”
老者勾起唇角,眼底浮现出一丝狂热。
“不愧是老夫钟意的女人,如此天资绰约,方仙子定是如今修真界赫赫有名的人物吧?”
我蹙起黛眉,没想到在认清局势后,他倒还是一幅油盐不进的模样。
我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咬了咬银牙说道:“老东西,不妨给个痛快话。”
“要么本圣女就此离开,要么...给个条件,把秘境阵法借给本圣女三个时辰。”
他的威压毕竟是货真价实的斩道境,以我如今的境界不可能抵挡太久,眼下我已经颇为吃力,倘若他再不散去威压,我只能强行催动逃命玉符了。
而若是那样的话,这个针对一阳宗的计划便宣告失败了,今后恐怕也难以出现如此绝佳的机会了。
也就代表着,玄玉宫与一阳宗之间要正面开战,代价无法预估。
“方仙子何必如此着急?”
老者突然诡异一笑,大手一挥,面前的石桌已然变了个模样。
一幅崭新的棋盘出现在了石桌之上。
与此同时,他散发出的威压也收了回去。
“每一位来到此地的客人,不论修为,不论心性,皆需与老夫对弈棋局,你若胜过老夫三局,老夫便遵守承诺,将秘境阵法的控制权交予你。”
“方仙子,这个条件,可甚满意?”
我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条件,我早已猜到了。
不过我也没想通一件事,先前与我隔空对弈,他想必已然知晓了我的棋力,我继承了无极那个棋疯子的棋力,显然不是他可以匹敌的,既然如此,他又为何要自讨苦吃?
我一边思索着他这勇气从何而来,一边轻启红唇:“倘若本圣女输了呢?”
老者裂开一嘴黑牙,淫笑着说道:“方仙子每输一局,便脱下一件衣服,如何?”
嘭!
冻成冰雕的茶盏顿时被玉手捏成了碎冰渣。
一股彻骨的寒意弥漫开来。
“前辈为何要侮辱本圣女?”我冷漠地问道。
墨澜厚脸皮地笑了笑,眯起眸子一脸猥琐地打量着我。
“仙子气韵独特,论容姿,论心性,不落于震古烁今的大人物,至少在老夫的见识里,没有哪一位女子能与你匹敌。”
“老夫只是想要亲眼欣赏一番...如此绝艳的女人,衣裙之下该是何种美丽的风景。”
墨澜看着眼前的仙子,那璀璨夺目的星眸,那出尘脱俗的圣洁,曲线优美丰腴的玲珑玉体,比他记忆里那些谪仙神女还要美上几分。
神秘,可望而不可及,足以令一切雄性生物垂涎三尺,陷入疯狂。
眼前的老者一番言语,反倒是令我冷静了下来。
经过先前那番隔空对弈,我确定了眼前这个老妖怪的棋力如何。
倘若他不动一些小动作,我...不认为我会输。
还需将赌局向对我有利的方向引导一二。
我抬起螓首,意味深远地瞥了他一眼。
“这个条件,恕小女无法接受。”
“除非...前辈愿立下道誓,对局当中勿要动一些不该有的小心思。”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老者答应的很快。
“自然可以,规矩便是规矩,老夫岂是偷奸耍滑之人?对局一旦开始,老夫便自封修为。”
随即,老者又把矛头转向了我。
“老夫的诚意已到,只是好奇,仙子的诚意...”
我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颔首应下。
“本圣女向来守规矩明事理,自会立下道誓,同你一样,自封修为。”
“仙子就不怕输给老夫么?”老者笑眯眯地问道。
我向他眨了眨眼,反问道:“前辈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睹本圣女的身体了么?”
老者当着我的面舔舐了一番嘴唇,那幅猥琐的模样,着实令我有些反胃。
“仙子的身体,老夫可是垂涎已久了。”
听到这番话,我没由来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怎得这些男人,一个个的,都是一个样?
“那便说好了?前辈可莫要反悔,本圣女若是赢下三局,便将秘境阵法的控制权交予我。”
“若本圣女输了,也会遵守约定,脱下这些碍事的衣物,让前辈好好地看个够。”
我冷冷地看着老者,在‘看个够’三个字上咬字尤为用力。
此话一出,一直守在旁边观摩的清歌不知为何,突然间情绪激动了起来,面露担忧与焦虑,欲言又止地上前一步。
老者一记冰冷的目光甩了过去。
“小家伙,这还不是你能接触到的层面,暂且好好睡一觉吧。”
说罢,一股无形中的威压径直朝着清歌扑去。
我蹙起黛眉,抬起雪臂,轻点玉指,将墨澜的威压拦在了半路上。
“前辈出手这般狠戾,当真是要让他睡一觉?”我紧盯着老者,冷冷地说道。
方才这股威压如若直面清歌,他怕是会直接爆体而亡,这可是斩道境的威压。
这个穷书生虽与我只有一面之缘,但毕竟是经由我的默许带来的人,他是生是死皆由我来定夺,还轮不到旁人插手,老者这般毫无顾忌地对清歌出手,与打我的脸有何区别?
也罢,我早就看这个老色鬼不顺眼了。
“看来,前辈所谓的诚意,也只是一个笑话。”
本源之力出。
霎时间,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蔓延开来。
眼见情况不太妙,老者毫不犹豫地拱手赔礼。
“仙子息怒,方才是老夫行事不妥。”
“这样吧,作为赔礼,老夫自作主张,送仙子一条百丈龙脉。”
百丈龙脉,倒也算诚意十足,比不上他脚底下镇守着的万丈龙脉,但受福一片小型宗门算是绰绰有余。
退一步讲,他身为斩道境大能,却也能屈能伸,向我一个金丹期小辈赔礼是丝毫不带犹豫的。
不过我也并非愚笨之人,自是知晓这老色鬼到底图的什么,与之相比,我的计划若是成了,玄玉宫扎根玄天大陆一事可谓是事半功倍。
先前的试探,欲擒故纵,说到底还是为了占势,欲要让这老色鬼知道,我也并非只这一条路可走,仗着斩道境的修为在我面前蛮横施压是行不通的。
但归根结底,我还是希望计划可成,孰轻孰重,我心里有数。
所以,才会故意纵容他百般调戏我,不过是让他逞一时口舌之快罢了,我也非小肚鸡肠的女人,拧着黛眉忍一忍也就过了。
到了现在,眼前的老色鬼才终于服了软。
我一颗心也落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老者使诈! 清歌一脸古怪又钦佩,方才那一瞬间他已经看到阎王爷了,没想到千钧一发之际还是神仙姐姐救了他。
而神仙姐姐的相救非但没有为自己惹来麻烦,反而让那个看起来就很猥琐的老头服了软!
行事张弛有度,果断狠戾不失高雅,还如此聪慧,更别提方才神仙姐姐出手那一瞬间泄露出的女帝之姿,简直是犹如九天神女下凡,不...她便是比那九天神女还要尊贵!
他险些没忍住拜倒在神仙姐姐的石榴裙下,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她,只为做她的裙下之臣。
然而,无论是他还是神仙姐姐,似乎都没有注意到,那名为墨澜的老者眼底深处闪过的一抹阴险。
...
“下不为例。”我紧盯着墨澜,冷漠道。
此言一出,面前的老者一改紧张的神色,变得欣喜若狂。
“既如此,方仙子,老夫承诺的百年龙脉...”
我连忙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龙脉就不必了,本圣女不需这种东西。”
百年龙脉听起来似是很诱人,但仅仅是对于寻常修士,我身怀天灵根,修行本就不存在瓶颈,如若把龙脉放在玄玉宫下方又太招人视线,这种烫手的山芋一经出现便会引来仙宗联盟的注意,我还没傻到这种地步。
“还是快些开始吧。”
“呵呵,仙子倒是行事雷厉,是老夫喜欢的...”
轰!
又是一股彻骨的寒意涌出,打断了老者的话。
“给你个胆子,继续说下去。”
我不再掩饰话音中的杀意,冰冷地看着他。
见状,老者立马闭上了嘴,那双深邃的眼睛时而无神,时而清明,搭配他身体内散发的修为波动,虚虚实实,甚是诡异。
‘此女...此女...有...有资格...帝...’一阵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
‘在老子面前装起高贵来了...嘿嘿,别急,小淫娃...等老子把你压在身下的时候,看你那张高傲的小嘴儿里能吐出何种美妙的浪蹄声!’转而有一股邪祟的声音将虚弱的声音压了下去。
‘美...太美了...嘶...这脸蛋,这肥美的大白屁股...桀桀...’
我蹙起黛眉,耳旁似乎有一阵不知名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不过,我没有兴趣去深究。
因为,这场棋局,我不会输。
“方仙子正直芳华最盛,美若倾城,圣洁无瑕,自应执白子。”老者的眼神似无意似有意地划过我裹着白丝长袜的玉腿,手指一点,我这边的石桌之上凭空出现了一盏白棋。
我点了点头,执白棋或执黑棋皆无妨,对棋局有影响的无非是先手与后手的区别。
毫无疑问,老者执黑棋。
一股无形中的枷锁将我与面前的老者笼罩,从这一刻起,我二人皆被道誓所束缚,棋局胜负未分,修为便不得恢复。
棋局开始了。
嗒。
随着第一声棋子落定的声音响起,面前的老者周身气势陡然一变,那股似有似无的邪祟气息顿时消散地无影无踪,一脸肃穆地陷入了沉思。
我始终分神盯着他,自然将他的变化收入眼中。
眼前的老者那股气息...很是矛盾。
似是被人占据,又不似寻常修士被占据之时那股怪异之感。
“仙子可信命数?”
面前的老者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命数?
“本圣女...向来不信命数。”
可不知为何,脑海里却浮现出了丑陋老奴的身影。
哼...我怎得一想起那个满脑精虫的老奴,身子就有些发热了?
我不自在地拢了拢双腿,实则是在掩饰着自腿心深处流淌出的一缕淫水。
“呵呵,老夫这双眼虽不中用,但还是可以看得出,仙子说了违心的话。”
我抬起螓首,却看到老者一脸意味深远的表情。
我不动声色地轻哼一声,玉指拈起一枚白子,毫不犹豫地堵死了黑子的去路。
“本圣女说不信,便是不信。”
嗒!
老者的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我不屑冷笑:“退一步讲,本圣女的道,不需别人嚼口舌。”
老者看着棋盘上不妙的局势,深深叹了口气。
“仙子乃是命中高贵之人。”
我挑了挑黛眉:“继续说。”
我倒要看看,他还要装神弄鬼到什么时候。
“人之命数乃是与生俱来,可在老夫这里,贫富,修为,皆不分贵贱,老夫看中的是仙子的品行。”
“每个时代的佼佼者层出不穷,可掌棋之人寥寥,能入老夫法眼的掌棋人,万年来,不超过三人。”
“方仙子,不...或许老夫该称呼为...未来的女帝陛下?”
老者的双眼倏然泛起一缕精光。
这一刻,拈着白子即将落下的玉指停顿了一刹那。
但,也只停顿了一刹那。
嗒!
白棋落定,泛起一缕看不见的尘埃。
“前辈,你输了。”
我将一缕调皮的发丝撩至耳后,转而用星眸直视着老者的双眼。
那双眼里先是透出一股不敢置信,随后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只见老者摇头叹气道:“唉,人老腐朽不中用,老夫钻研了万年棋局,竟是输给了一位小辈。”
“后生可畏啊。”
面对老者的感叹,我并无任何情绪波澜,而是打断了他那毫无价值的言论。
“前辈,我赶时间。”
老者有些依依不舍,由于被封印了修为的缘故,我二人需合力将棋子归于棋盏内。
面前的老者趁着收拾棋盘,糙手忽然改变了方向,趁机摸了一把我的手背。
我紧蹙起黛眉,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忽略掉被他揩油的事实。
只是,有些恶寒。
“仙子何故如此着急?外边那群废物已然进入了老夫的棋局循环,以他们的心境,怕是走上个十年都走不出阵法。”
新一盘棋局尚未开始,老者的嘴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我不打算理会他。
“仙子与老夫已立下赌约道誓,此地清幽怡人,何不享受你我二人难得的时光?”
老者一脸笑眯眯地看着我,手底下却每次都拖到最后一息才迟迟落子。
面对他刻意拖延时间的行为,我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再度抬起螓首,正色道:
“前辈言出暧昧,本圣女可受不起。”
“与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独处,于本圣女而言,算不得‘难得的时光’。”
一番话说出,我已将自己的冷漠与疏远表达地淋漓尽致。
就差没说出别给脸不要脸的脏语了。
我却是没想到,老者竟还不依不饶。
“仙子觉得老夫这张脸煞风景,不如多欣赏四周的美景,老夫负责专心欣赏仙子的美貌即可。”
老者微眯着眸子,从眼缝里透出一股炽热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我的俏脸。
“今时有善棋之人作伴,亦可月下看美人,人生难得此番妙境,便是千帆过尽也值得。”
啪!
一枚白子在纤细雪白的玉指中被捏成了碎末。
我强压下内心中的怒意,冷冷地开口道:“前辈,有些话适可而止。”
“本圣女,并非专程前来供你消遣,取悦你的。”
老者见状连忙摆了摆手,面露歉意。
“仙子息怒,老夫绝无作践仙子的意思,只是仙子这张脸已然美到具有惑心之效,让老夫忍不住吐出肺腑之言。”
我怒极反笑,连带着玉指拈着白棋落定的力度也大了一些。
嗒!
“前辈棋力不凡,调戏女人的本事倒也不赖。”
“多谢仙子谬赞。”
老者摇头晃脑,笑眯眯地应了下来。
然而下一刻,老者一枚黑子落定,我的心也跟着一沉。
方才被面前的老者三番五次地调戏,我本以为自己不甚在意,却还是乱了心神,被他抓住了一丝破绽。
白棋,被他吃了一枚。
这也提醒了我,此时我还处于渡淫劫的阶段。
反倒是老者捏着那枚白子,一脸享受地凑到鼻前深嗅不止,随后面露陶醉地长吐一口浊气。
“香,实在是香,这枚棋子就当做老夫的贴身之物吧,这上面可是沾上了方仙子的气息,老夫定会珍重对待。”
看着他那幅略显猥琐的模样,我反倒冷静了下来。
我轻轻勾起唇角,嫣红玉唇慢慢地张开:“只是本圣女的一缕气息罢了,前辈何不把眼界放远些。”
“比如...赢下本圣女,到时候,别说是本圣女的一缕气息,再过分一点...也未尝不可呢。”
经由我一番暗含挑逗韵味的语气熏陶,面前老者的气息陡然变得急促了起来。
“仙子这番话可是说到老夫的心坎里去了。”老者裂开一嘴黑牙,嘿嘿笑道。
至此,我神色自若地点了点头。
“所以,前辈可莫要再行拖延时间的小伎俩了,也不必再狗狗祟祟,暗中窥视,不如大大方方地赢下我,本圣女向来明事理,输也输得起。”
言至此处,我轻抬雪臂,掩面轻笑,纤细修长的玉指勾着胸前衣领慢慢地向下拉...
随着深邃香艳的乳沟泄露,白皙如玉的雪峰冰肌散发出极致诱惑,面前老者顿时呼吸一窒,两眼都看直了!
可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将那股即将迸发而出的淫邪压了下去。
“这么说,方仙子是已经发现了?”老者一脸狐疑地问道,脸色中多了几分忐忑。
看着他那幅做贼心虚的模样,我心下不禁冷笑。
“自本圣女初来此地开始,便有一股视线时常出现,盯着本圣女的屁股。”
此言一出,老者体内那股暴戾邪祟的气息倏然而逝。
我勾起唇角,此刻打消了心中最后一丝怀疑。
“前辈为守护龙脉之名定居于此,孤独万年,此举着实令小女钦佩,前辈乃心怀大义之人,想看,老前辈便说一声,本圣女的屁股又不是不给你看,此地景色颇有诗韵,本圣女兴致到了,给前辈扭几下也不是不可。”
话音一顿,修长玉指如拈花一般,优雅地将一枚白字落在棋盘上。
夹杂着挑逗韵味的嗓音,宛如丝竹魔音一般,缭绕在耳边,比之世界上任何仙音都要动听。
“换个其他人,可没有这个资格。”
我的话还未说完,老者腾的一下双眼通红地站了起来。
“看!为何不看?方仙子,既然你我如此投缘,老夫也不矫情了,快背过身去撅起屁股,给老夫扭两下。”老者猴急地说道,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老者突然出现这么大的反应,反倒是把我给吓了一跳。
我有些无语,倘若不是有目的在身,我倒真想给他一个大白眼。
我不明白他是真的无意揣摩我的言下之意,还是当真在这里清苦万年,把身子某个地方憋坏了...
然而,刚刚在脑海里生出抗拒念头的我,不知为何心头一热。
反正已经把话引导到这种地步了,何不以退为进?
我轻轻抬起螓首,故作一股羞意,星眸挤出一缕氤氲水雾,不动声色地向他抛去了一枚秋波。
老者瞳孔一缩,脑门上顿时绷起了一道青筋!
时机到了,我这才不急不缓地轻启红唇说道:“前辈莫急,您是老前辈,小女怎敢让您站着与我讲话?这不是折煞小女么?”
老者脸色一怔,似乎也觉得自己反应如此剧烈有些不妥,当即便轻咳一声,很是尴尬地坐了下去。
我满意地颔首,盈盈起身,亲自提起茶盏向前弓去身子,为老者添茶。
一缕发丝垂落,伴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扑面而去。
我不必抬起头,也可笃定面前的老色鬼...一定在偷瞄着我的胸脯。
此番弓着身子添茶,这身宫裙的衣领本就极低,领口深入乳沟,现在这个姿势,想必半个雪乳的诱人春色都被他看光了。
不知呈现在他眼里的丰满白嫩,是何等刺激?
我强压下内心中的不屑,刻意不作遮挡,让他好生欣赏了两息时间,这才故作慌乱地用玉手挡在胸前。
“前辈,请喝茶。”
可等我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老者却是两眼瞪得如牛铃,瞳孔里一片失神。
“圆...好圆...又白又大...”
我蹙起黛眉,不悦地开口道:“前辈,您在说什么?”
老者顿时一个激灵,回过了神。
“啊...没什么,方才是老夫走神了,咳咳!”
走神?
我不禁在心里泛起一丝嘲弄。
这便是斩道境的老妖怪?
一个活了上万年的老色鬼?
可真是...令我发笑。
不过...于此刻我却是生出了一缕别的念头。
我本欲快些结束这场棋局赌约,可...倘若就这么结束,又有些不甘心。
被这老妖怪调戏了这么久,又被他占了便宜,总得让他付出一些代价...
老者坐下后也是百般扭捏,一想到如此仙姿玉色的美人方才说出的话,他便有些按捺不住...
“嘿嘿,方仙子,不如就别吊着老夫了,快说说,何时能给老夫饱一饱眼福?”老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压下心中轻视,面上仍然冷如冰雪,不急不慢地拈起一枚白子,优雅地落在棋盘上。
嗒。
任凭眼前的老者急得抓耳挠腮,我却始终保持自己的视线在棋盘上。
“前辈,该你了。”我幽幽开口提醒道。
老者脸色一怔,眼下也顾不得其他,眼神随意地扫了一眼桌上的棋局,嗒地一声干脆利落地下一黑子。
而这一子落定,也让老者的脸色黑了下来。
白子已形成围剿之势,将黑子包围地天衣无缝。
毫无疑问。
“前辈,您又输了。”
我将老者阴晴不定的神情收入眼中,心下却在揣摩着如何能捞一些好处回来。
眼前的老妖怪,论棋力自然不是我的对手,想必此时的他也在暗自焦急,倘若我再胜一局,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离开,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果不其然,面前的老者眼中闪过复杂与挣扎,最终不得不苦笑一声。
“方仙子棋力不凡,老夫甘拜下风。”
我神色自若地点了点头。
“还剩一局,前辈,我们开始吧。”
老者难掩失落,依依不舍地看着我,那双眼中的炽热丝毫不减,甚至愈发狂热。
“此局过后,方仙子可是决意要离开了?”
我并未选择这么快就回应于他,而是抬起螓首,仰望着漫天繁星,星眸合闭,怅然而叹。
“前辈不拘功名,独居于此,甚是洒脱,这样的生活...令我心生向往,可本圣女贵为一宫之主,又怎能独善其身?”
一番话,再度表现出了令他难以接受的疏远与冷漠。
老者站起了身,那双眼睛紧盯着月光下完美无瑕的倩影,两只皱纹密布的大手悄然攥紧。
“既然方仙子对此地颇有兴致,不如趁着最后一局尚未开始,由老夫带着仙子参观一番寒舍,不知仙子意下如何?”
我颇感诧异地回过螓首,看着他那双满是憧憬与渴望的眼神,迟疑了片刻后,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老者顿时狂喜!
“来来来,方仙子,且看老夫这寒玉淬灵雕,这可是当年老夫南下寻仇,偶尔得见的极品法宝!全力一击之下,可撼动斩道第六境的老怪!为了保住它,险些搭上老夫的命!”
“再看这里,方仙子可是只能看到一片碎石?呵呵,这底下埋着老夫一生的积蓄,光是仙玉便有足足三万余枚!丹药、功法、灵符,数之不尽,不是老夫夸大,光是这些东西,便足以撑起一座仙道宗门的立身资源!”
“这一条千年赤龙的龙身,乃是放眼整个修真界保留的最为完整的一条龙身,方仙子且看这龙鳞,不曾有一片受损,拿去给那些锻器宗的老木头们,他们怕是能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哈哈哈!”
“仙子可是感到呼吸通畅,乃至修为都在运转?呵呵,这便是这处瀑布的玄妙之处,位于上方的泉眼之内,存在着一粒东海龙女的龙晶,还是一位皇室血脉的龙晶,把它放在一处泉眼里,别说是这一处小瀑布了,就算是绵延百里的仙道大宗,也是大有好处!”
“再看这边,方仙子,此处可是老夫...”
老者仿佛化身为了老顽童,带领着我喋喋不休地讲着他的宝贝们,尤其是讲到一些较为珍重的宝物时,他都会连带着自己得到宝物的经历也一同分享出来。
我不曾打断他,而是面带微笑,从容地款步在他身后,在老者唾沫横飞,讲述到尤为关键的时候,我才开口发表自己的意见。
“这七彩碧灵玉,色泽透亮,流光溢彩,吸收日月精华而成,想来...这应是前辈最得意的一件宝物吧?”我轻抚着一块散发着七彩炫光的碧玉,语气轻柔地说道。
老者神色一怔,丝毫没有因为被打断而心生不满,反而是因我的点评正中他的心怀,顿时激动到胡须乱颤,恨不得上前与我义结金兰,让我永远地留在这里。
我哑然失笑,男人的心思...简直都写在脸上了。
我沐浴着月光,迈起莲足,来到瀑布下方的礁石上,任凭这些溅起来的水珠浸湿我的衣裙,目视着这悬泉飞瀑,如雷喧声似把我的思绪带到了尚未成仙时,六哥经常悄悄拉着我这位足不出户的方家千金,上山采野味,打猎,喝泉水。
我害怕弄脏自己的裙子,只能作为他的小跟班,经常是六哥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最后弄地脸上脏兮兮,只露出一口大白牙,一脸骄傲地请我品尝他采到的野味。
我一句简单的谢谢六哥,都能让那个傻小子开心很久。
虽然每次回去六哥都会被母亲训斥,打板子,我也会被关起禁闭,可那些经历,却是我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想至此处,我只觉整颗心都暖了起来。
阵阵雾气如薄云一般将我轻柔地笼罩。
恍然间,我感到身后有一股如实质一般炙热的视线...紧盯着我的背影。
尤其是在我的臀部之上,停留时间最久。
片刻后,老者走了上来。
“方仙子何故一言不发?”
我轻轻摇了摇头,驱了脑海中的杂念。
“睹景思情罢了。”
老者似乎感到有些意外。
“原来方仙子也是一位感性之人,只是不知,谁人可有这个资格,令仙子这般尊贵之人都如此思念?”
话音未落,我感受到一直不怀好意的咸猪手,悄悄探向了我的屁股。
我面无表情地轻点螓首,玉手一把捏住了他的魔爪,阻止了他进一步冒犯的行为。
“与你何关?”
似是感受到了我话音中的疏远与冰冷,老者一脸遗憾地收回了咸猪手。
转而来到了我的身旁。
“方仙子,在老夫面前,何必如此不近人情?”
老者摸着胡须,特意向我凑近了一些。
此番距离,他与我的肩部仅差半寸,显得有些...过于暧昧了。
我拧起黛眉,却很快舒展开来,不动声色地挪开了半步。
老者粗重地喘息两下,又像个牛皮膏药一样贴了上来。
我强忍着把他扔出去的冲动,咬了咬红唇,再度挪开半步。
与此同时,我故意散发出一丝杀气,冰冷地瞥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老者似乎跟没长眼一样,无视了我的警告,又一次凑了上来。
......
清歌远看着那两人的身影,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嘴角抽了又抽。
谁人可知道,在凡人眼里,不...或许是在修真界里都遥不可及的两位大人物,此刻我躲你追的情形,未免显得过于幼稚了一些。
他狠巴巴地啃了一口干粮,却发现自从吞了神仙姐姐递过来的丹药之后,他竟然怎么都不饿了。
他不禁暗道神奇,抬头看向远处的两人,再一次眼角抽搐。
呸!
那一脸猥琐的死老头,似乎很享受与他的神仙姐姐嬉戏的样子。
笑得跟饿狗看见了香喷喷的骨头一样。
真他娘的欠揍!
...
“前辈,适可而止吧。”
我回过身子,面向着一脸猥琐的老者,无奈地叹了口气。
“前辈再凑上来,本圣女...可就没地方躲了。”
我的身后,便是一堵墙,退无可退了。
老者一脸陶醉的模样,想来是方才吸入了不少我的体香,摇头晃脑的...
“嘿嘿,老夫只是想亲眼看一看,仙子是否真的不近人情。”
听闻老者这一番臭不要脸皮的话,我竟然被他给气笑了。
“所以,前辈认为占了女子的便宜,便叫做近人情了?”
老者顿时一脸惶恐地摆了摆手。
“不不不,仙子别误会。”
“老夫...只是想与你结个善缘。”
他收回了玩笑,一脸正色地说道,表情很认真,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破天荒地没有一丝杂质。
我深吸了一口气,雪白的胸脯高高耸立。
“本圣女不需结善缘。”
老者似乎有些不甘心。
“方仙子,今日老夫便擅自做主,宝物赠佳人,还望仙子莫要推脱。”
老者大手一抓,七彩碧灵玉便被他抓在了手中,递在我的面前。
我紧盯着他的眼睛,迟疑了很久。
不知为何,我似乎产生了一种错觉。
现在的他,与先前的他...似乎并非同一人。
虽然我心有怀疑,可他那双真挚的眼睛,可骗不了人。
我本无扭捏之意,先前遭他百般调戏,也该收回一些‘利息’了。
不过,心下却是对身旁的老人,产生了一丝同情。
以身卫道,孤独万年。
是一个狠人。
然而,在我接过这七彩碧灵玉时,身旁老者那股矛盾的气息再一次出现了。
“嘿嘿,方仙子,先前您可是承诺了什么,还记得么?”
老者的眼里一抹邪祟倏然而逝,引得我蹙起黛眉,心生不适。
“本圣女从始至终,并未与你承诺过什么。”
从我眼角的余光里,看到了老者的咸猪手又一次伸了过来,悄悄地覆盖在我柔嫩的手背上。
我迟疑了片刻,选择了并未阻止。
尝到了甜头的老者那股邪祟的气息愈发明显,甚至当着我的面舔舐了一番嘴唇。
“仙子不记得了,老夫可是还记得呢,您可是说了,要当着老夫的面,扭一扭屁股呢。”
说话间,他那双粗糙的魔爪搓挲着我的手背,娇嫩的肌肤经由他满是茧子的手心摩擦,我强忍着恶寒,冷笑着转过头去。
“前辈是误会了,那是前辈迟迟不肯落子,本圣女出言刺激你一二罢了,可并未真切承诺过你,本圣女必须要做。”
“哦?仙子这是要反悔的意思?”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前辈,有些事,适可而止。”
“本圣女...并非作践自己的女人。”
言罢了,老者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蹬鼻子上脸了起来。
“那方仙子借沏茶为由,对老夫坦露玉乳,勾引老夫,又为何意?”老者笑眯眯地说道。
说罢,老者的手突然从我的手背上松开,转而探向了我的屁股。
我并未阻止,所以...毫无意外地,一股颇为粗糙的触感,抓在了我的屁股上。
身旁的老者顿时倒吸一口冷气,随后长吐一口享受的浊气。
我虽然目不能及,但也能猜得出,自己那被雪白宫裙包裹着的丰满蜜臀之上,覆盖着一只黑不溜秋的脏手,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我的屁股。
“倘若前辈这么认为,那便这么认为吧。”我冷冰冰地说道。
“只是让本圣女深感遗憾,前辈这般以身卫道的高尚品行,原来也会被俗念蒙了尘。”
老者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生而为人,谁人可逃得过俗之一字?再说,方仙子如此仙姿玉色,别说是老夫了,就算是那些雷音寺的和尚看了,也得动心不是么?”
随着话音一同落下的,还有他那覆盖在我屁股上的魔爪。
啪!
“嗯~!”
猝不及防之下,我的屁股竟是被他扇了一巴掌。
此刻,整个臀部的半边都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脑海霎时间空白,我也没能注意到,自己发出了一声何等诱人的娇咛。
“嘿嘿,方仙子,您的声音似乎听起来很享受呢。”老者一脸猥琐地笑道。
我沉默不语。
这一刻,对身旁老者的品行最后一丝敬意...也消失无存。
老者的脏手似乎还想要攀上我的屁股,我却毅然拍掉了他的脏手。
“前辈,本圣女兴致已散,是时候该进行最后一局了。”我冷漠地说道。
老者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方仙子当真认为...接下来便是最后一局了么?”
我有些想笑,对于他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我倒是挺钦佩的。
我并没有继续回应他的欲望,而是径直向着棋盘所在之地款步而去。
殊不知,老者的视线死死地锁在了那一抹扭腰摆臀的曼妙娇躯之上,宽过香肩的蜜桃臀在他面前摇曳出目眩神迷的臀浪,被溅湿的宫裙完整地勾勒出整个蜜臀肥美浑圆的形状,透过半透明的宫裙隐隐可见,丰满白皙的臀瓣之上有一处鲜红的掌印,正随着美人雍贵高雅的步伐扭来扭去。
煞是勾人!
这一刻,老者的气息肉眼可见地紊乱。
...
第三局。
这一次,老者的行为举止与先前大相径庭,不堪入耳的荤话当着我的面频频而出。
“真没想到方仙子玉颜绝色,身材也是一等一的极品,啧啧,仙子的屁股...手感简直美极了。”
“是么?那便请前辈一述,本圣女的屁股...手感有多美?”我面无表情地说道。
“嗯...比之老夫玩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美妙,入手弹性十足,酥滑软嫩,可是叫老夫流连忘返。”
我莞尔一笑,红唇轻启,玩味地说道:
“若是前辈真的如此钟意,本圣女也不介意让前辈再摸几下。”
老者的气息陡然暴涨!
见此,我不屑地勾了勾唇角。
“只是很可惜,前辈似乎没有这个机会了。”
因为,棋盘上的局势,正在往对我有利的方向衍变。
不出意外的话,很快我便可取胜,顺利地拿到秘境阵法的控制权。
然而,就在此刻,意外发生了。
正当我拈起白子,正欲落下棋盘之时,眼前的景象突然发生了一阵扭曲,霎时间眼里的棋盘虚实变换,本该落在棋盘正中心的白子,鬼使神差地落在了偏僻的角落。
我陡然间星眸微缩,心下尽是不敢置信。
我猛地抬起螓首,微眯起星眸,死死地盯着老者的神色,妄图从他的神色里看出一丝端倪。
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或许...是错觉?
“诶呀,方仙子这是有意给老夫放水了?嘿嘿,莫非是迫不及待想要脱下衣裙,凉快凉快?”
老者表现得很诧异,随即想到了,露出一脸玩味的笑,无什么不妥的地方。
就连气息都平稳地有些过分了。
“聒噪。”
我咬了咬贝齿,强压下那股不对劲的感觉。
不过是落错一子罢了,对棋盘上的局势并没有任何改变。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方才那股异样感衍变地愈发猛烈。
仿佛有人刻意扭曲了现实,眼前的景象虚虚实实,让我拿不定棋盘的位置,频频落错子。
不过片刻,本是对我有利的局势,被老夫一举翻盘。
到了这一刻,我若再察觉不出什么端倪,便是个傻子了。
凌厉的寒意瞬间爆发开来,将整个棋盘都给掀飞了出去。
肆虐的寒风令三千黑丝凌乱地飞舞。
“前辈若是玩不起,何必捉弄本圣女于此?”我眯着星眸,一字一顿地说道。
“捉弄?仙子说甚?难道不是仙子故意输给老夫的么?”
面对来自天极冰的威压,老者丝毫不在意,反而是意味深远地看着我,笑而不语。
他的反应,他的神色,他的那双眼睛...我看不出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我深吸了一口气,俏脸之上愠怒之色渐渐退散,心中的怒意也被我强压了下去。
现在需要的是冷静地分析局势。
在立下道誓的情况下,他绝无可能在棋局之内作小动作,相反,我也是一样。
天道的监视之下,不可能有人耍小聪明,哪怕是打擦边钻字眼的漏洞,也会被天道意志粉碎肉身。
那么...只有唯一一种可能。
有第三人在作祟!
我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放出神识,将整个洞府都笼罩了起来。
翻地三尺,哪怕是一粒微不可察的尘土,都无法逃过我的眼睛。
然而,我却找不到任何有第三人存在的痕迹。
我不甘心地咬了咬银牙,按理说哪怕是斩道境出手干扰,也会留下灵力的波动,而我从始至终都无法感受到陌生的灵力存在。
怎会这样?
“嘿嘿,仙子,这第三局可是您输了,您可是明事理之人,不会输不起吧?”
待我再次回过螓首,映入眼帘的便是老者那洋洋得意的笑容。
甚是扎眼。
我合上星眸,再度深吸一口气,待到再次睁开双眼之时,我已恢复了冷如冰雪的神色。
“前辈多虑了。”
“本圣女...此局是输了。”
还未等我说完,老者便迫不及待地抢先叫嚣了起来。
“那还等什么?老夫等的就是这一刻!哈哈哈!仙子快脱,脱脱脱!”
老者翘起二郎腿,一幅作为胜利者等待着战利品到来的姿态,笑眯眯地看着我,那股炽热露骨的视线先是落在我的脸蛋上,随后顺着雪白的脖颈停留在我的胸脯,一脸淫邪地舔了舔嘴唇。
我咬了咬红唇,一脸迟疑。
“仙子还在犹豫什么?”
老者刚问出这个问题,便看到一旁的清歌在目光灼灼地看着这里。
老者顿时了然,扯出了一丝龌龊的笑意。
“小兄弟,老夫观你骨骼惊奇,是一块修仙的好料子,要不要考虑拜老夫为师?”
清歌脸色一怔,似乎没料到老者会突然提到自己。
老者见状,还以为清歌被天大的惊喜给砸得说不出话来了,便显得愈发得意。
“只要你点一点头,接下来,我能让你口中的神仙姐姐...亲手褪去衣裙,让你大饱眼福怎么样?”
闻罢,我瞳孔剧缩,猛地攥紧了玉手,咬着银牙怒喝道:“尔敢!”
老者不以为然,继续对清歌蛊惑道:“小家伙,老夫能让你成为掌棋之人,呵呵,虽然你尚无法理解其中含义,但很快你便能体会到做老夫徒弟的分量。”
还未等老者话说完,他便看到清歌露出了一脸古怪与鄙夷的神色。
“嗤...拜你这个半步入土的老东西?”
清歌双手枕在脑后,躺在石头上翘着二郎腿,一脸唾弃地摆了摆手。
有神仙姐姐的美大腿抱,他可是一点都不怕死!
谁要跟着一个猥琐老头?
简直是脑子抽风了!
“你还是省省心吧,赶快刨个坟把自己埋了,不然连孟婆汤都带赶不上喝的,下辈子记得投成一条饿狗,说真的,我觉得抱着骨头啃挺适合你那寒酸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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