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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子】(加色版78)作者:weilehaow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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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子】(加色版78) 作者:weilehaowan 2024/09/13发表于:第一会所是否首发:是字数:10660字第七十八章 国舅末日看来,万历皇帝并不相信自己意图弑君,叶小天立即拜倒叩谢:“皇上圣明!”万历皇帝道:“可是
【夜天子】(加色版78)

作者:weilehaowan
2024/09/13发表于:第一会所
是否首发:是
字数:10660字

第七十八章 国舅末日

看来,万历皇帝并不相信自己意图弑君,叶小天立即拜倒叩谢:“皇上圣明!”

万历皇帝道:“可是这人究竟是谁,究竟有何打算,朕始终想不出。不过,
他们的目标不是朕,而是你,已经确定无疑。也许,你死了,朕才能发现他们的
真正目的!”

叶小天又吃一惊,失声道:“皇上……”

万历皇帝站在栅栏前,微笑道:“朕闲来无事时,最喜欢看戏,还曾亲手写
过几个本子,叫人演给朕看呢。你的戏演得不错,不如就陪朕唱上一出,如何?”

一场君臣配合的大戏演下来,不出万历天子所料,幕后黑手果然是想借皇帝
的刀来杀他!

如今,真相已经大白,皇帝为何按兵不动?就算有皇帝生母为胞弟李国舅求
情,但……抢在太后求情之前便下旨惩办,太后又能如何?皇帝的态度如此暧昧,
究竟有什么打算?

乾清宫内,李太后低声下气道:“皇儿,念在你舅父只是一时糊涂,你就饶
过了他吧。”

万历皇帝面沉似水,一言不发。

李太后道:“皇儿,玄成是国舅,他怎么可能伤害你?如果真有人想伤害你,
国舅还会不惜一切保护你呢。他的所作所为固然不对,可终究对你没有恶意啊!”

万历皇帝冷漠地道:“所以,舅父就可以给朕下药?就可以利用朕,来解决
他的私仇?”

李太后道:“你舅父固然犯了错,可他的行为,与那些谄言媚君、设计中伤
构陷政敌的大臣们也无甚区别。朝廷有朝廷的制度规矩,娘也不是想要你赦免了
他,只要留他一命……”

说到这里,李太后的泪花儿便在眼中荡漾起来。

说起来,这位李太后可是集聪明、美丽与一身的一个奇女子。她本是一个匠
人的女儿,自幼在陈家做丫环,陈家姑娘后来嫁给了裕王,李太后便也陪嫁到了
裕王府。

因为她年轻貌美,被裕王看中收了房,结果竟给裕王生了个儿子。等裕王做
了皇帝,她也就母凭子贵,成了贵妃。由于陈后一直无子,由她的儿子继承了皇
位,她便升格成了太后。

这位李太后内事不决问双林(冯保),外事不决问太岳(张居正),三个人
成了铁三角,牢牢把持着朝政。万历这个小皇帝当年对母亲畏之如虎,却不想今
日反要低声下气地求他,李太后思及往日,岂能不为之神伤。

万历看见母亲目中含泪,心里一软,但他随即就硬起心肠,强迫自己强硬下
去:“母后,舅父犯下这样的大罪,儿子若不严惩舅父,何以服众?今日放过舅
父,安知来日没有人效仿?纵然朕不会因此丧命,难道就该做一个任人摆布的傀
儡皇帝?”

万历把“任人摆布的傀儡皇帝”这句话咬得特别重,李太后聪明绝顶,顿时
恍然。

昔日,李太后独掌朝纲,不亚于垂帘听政,内有冯保,外有张居正,皇帝也
是想立就立,想废就废。毕竟她有两个儿子,有的选择。其实呢,她也没有别的
心思,只是担心主少国疑,江山不稳,可儿子显然不这么想啊。

如今张居正已经倒了,皇帝已经清算了两年多。冯保倒了,可是太后系的大
太监却还是太多,司礼监提督、掌印、秉笔、随堂四大太监,有三个是她的心腹,
皇上这是要收权呐!

然而,李太后能拒绝吗?她本就没有攫夺皇权的野心,即便有,自从张居正
和冯保倒台,她也孤掌难鸣了。如今皇儿以胞弟的性命相要挟,她能拒绝?去年
父亲过世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叫她照顾好幼弟,长姐亦如母呀!

李太后想到这里,抬起衣袖轻轻拭去腮边的泪水,对万历道:“儿啊,你已
长大成人,娘也可以放心了。只要你能饶过你舅父一命,娘愿从此青灯古佛为他
赎罪,再不过问世事了!”

万历皇帝拢在龙袍之下的拳头一下子攥紧了:“后党,不复存在矣!”

当万历走出慈宁宫的时候,一身轻松。人人都以为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拥有
整个天下,予取予求,无所不能。可是有谁知道,一个皇帝,背负的有多少,牵
绊的有多少?

万历的身上原本压着三座大山,左肩是张太岳,右肩是冯双林,头顶是他的
母亲李太后。现在,左肩那座山已灰飞烟灭,右肩那座山已迁去金陵养老,就只
剩下头顶这座山了。

其实卸去两肩的大山后,万历皇帝已经轻松了许多,太后也不再像以往那样,
每天凌晨就赶到他的寝宫督促他起床,犯一点小错就令他长跪检讨。但他心中的
压力却始终不曾稍减,囿于孝道,他不能对母后有所违逆。内廷四大太监,有三
个是太后心腹,这也令他如芒在背。现在,终于彻底地解脱了。

夜深人静,国舅府里,松绑后的李玄成被软禁在一间屋内。他百思不得其解,
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为什么叶小天的人就不反不逃,为什么皇帝却会相信他?

他更加没想到,骗局早就开始了,他最不该的是在自认为大功告成的时候,
当着叶小天的兄长说出了全盘计划,虽然意外地吓死了叶小安,但他也作茧自缚
了。

李玄成再不甘心也知道,自己又败了,败得一塌涂地。

门开了,夜风裹着雪花扑进屋子,李玄成怵然一惊,就见一人背对门口,正
一步步向他走来,走到他身边,慢悠悠绕到对面坐下。李玄成一下子就认出了他:
锦衣卫指挥使宇无过。

李玄成心头顿时掠过一丝寒意,心中还带着一丝侥幸:“我是皇帝的舅父,
我的姐姐是皇帝的生身母亲,我根本就没有弑君的意思,皇帝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姐姐更不会坐视不理!”

李玄成强作镇定,道:“皇帝……想怎么处置我?”

宇无过轻轻叹了口气,将腰间的绣春刀连鞘摘了下来,轻轻放桌上一放。
“嗒”地一声轻响,在李玄成心中却不亚于一声惊雷,震得他的身子猛地一颤:
“皇上……皇上要我死?”

李玄成再也装不下去了,猛地站起来,抬脚就要往外冲:“我要见太后,我
要见太后……”

“太后从此潜心向佛,不问外事,你见不到了!”宇无过的一句话,就像一
枚钉子,把李玄成狠狠地钉在了地上。他慢慢转过身,绝望地看着宇无过,就像
看着勾魂的死神!

宇无过看看差不多了,便又慢吞吞地探手入怀,取出一份名单,仔细地打开,
铺在桌上,向李玄成的座位那面轻轻一推。李玄成颤声道:“这是什么?”

宇无过微笑道:“这是一份名单!按照国舅的所作所为,虽为天子至亲长辈,
也是难逃国法制裁的。不过呢……只要国舅承认与这份名单上的人交结朋党,勾
连内侍,干涉立储,紊乱朝政。皇上就会开恩,赦免你的死罪,而且……不会拘
你坐监!”

李玄成默默念着皇帝为他精心选择的罪名,忽地恍然大悟:皇帝是要利用此
事大做文章,把后党和当下反对易储的文官中的中坚力量一网打尽啊!

“国本之争”持续多年,万历皇帝看不上母亲出身低贱的皇长子朱常洛,想
立他最宠爱的郑贵妃所生的三皇子为太子,而百官却坚持“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现在万历是想借此铲除文官中那些反对易储的急先锋啊。

……

丙戌年正月,皇帝临朝,监察御史李博贤弹劾国舅李玄成交结朋党、勾连内
侍,还意图干涉立储。李国舅伏殿谢罪,肆后,又亲口招认一众同党。工部侍郎
马骧腾贬为州判,兵部主事沈剑煜罢官,户科给事中李政爱、吏部员外郎李夏阳
等一干人等流放……

外廷大肆清洗,内廷也彻底大换血。原东宫听差的太监纷纷上位,后党如秋
风落叶一般被扫荡出局,司礼监三位大太监发配南京种菜,二十四监过半的掌事
太监换了人。

李玄成被削爵抄家,由于太后求情,皇上仁孝,免予追究三国舅结党营私之
罪。但国舅自请发落,要往湖北武当山入道修行,皇帝挽留不得,只好照准。

叶小天操持完兄长的丧事,便和母亲商量南归事宜,主要是大嫂的去留问题。

新寡的柳敏尚是年轻妇人,娘家就在京城,若她有意再嫁,自然不会随叶家
前往贵州。叶灵是叶家血脉,何去何从也要问柳敏的意见。

窦氏将柳敏叫到一旁,窃窃私语一番,回来对叶小天说,柳敏主意已定,愿
随叶家南迁,终生不再嫁,为夫守节,抚养叶灵长大。

叶小天大为感动,大嫂和兄长感情一向不好,没想到竟如此贞烈!这次遭人
构陷,叶家本应有惊无险,孰能料到叶小安惊吓过度命赴黄泉!叶小天与兄长一
母同胞,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性格迥异,平时并不亲密,但骤失至亲,叶小天心
中的悲痛无法言说。

叶小天百感交集,向大嫂深鞠一躬,眼泪夺眶而出。柳敏俏脸一红,赶紧还
礼。

婆婆刚才与她商议时,柳敏几乎不假思索就做出了决定。她跟小叔子有夫妻
之实,名下的女儿其实是他的骨血,这是公爹死后婆婆跟她说悄悄话时无意中说
漏了嘴。其实这几年,她跟婆婆的关系胜似亲母女,经常在一个被窝里做些没羞
没臊的事互相慰藉……

这次叶小天衣锦还乡,柳敏在大开眼界的同时,也对这个叱咤风云的奇男子
欣羡崇拜。丈夫亡故,她心中虽有悲痛,也有一种解脱,今后就跟着这个小叔子,
开始新生活吧。

叶小天的车队风风光光返回贵州了,他已经被万历皇帝敕封为土司,此行虽
波折凶险,好在结果还算差强人意。

徐伯夷前不久刚刚进司礼监,身份只是一个杂役。这么卑微的身份,万历皇
帝并未把他看成后党中人,见他识文断字,恰巧内廷大量职位出缺,就委了他一
个内官监典薄的职位。

徐太监新官上任,工作热情极度高涨。国舅府被抄没,他负责记录册簿,为
了表现自己,他把国舅府充入宫中的宝物做了一份详细的名册呈于御前,只为找
个理由在御前露一小脸。

万历见册簿上有一行字,便问道:“五尺高白玉美人一尊!五尺高的白玉,
质地如何啊?”

徐太监见皇上还跟他说话了,心中非常高兴,连忙欠身答道:“回皇上,奴
婢不曾见过这尊宝物。不过听奉循官说,这块美玉通体洁白,毫无瑕疵,可谓价
值连城!”

万历皇帝刚刚扫荡了内廷和朝堂,心情正无比愉快,一想到那块高有五尺的
无瑕美玉,不禁心痒难搔,便站起身道:“走,带朕去瞧一瞧,这方美玉究竟如
何!”

万历皇帝步入藏宝阁,转过三排博古架,就看见一个房门大小的格子架,里
边杵着一件东西,上面蒙了一大块黑布。内官监奉御太监“刷”地一下扯下了黑
布,对万历皇帝欠身道:“陛下,这就是国舅府上抄没的那尊白玉美人儿了。”

“好!好啊……”万历贪婪的目光一寸寸从那玉像上移过,那是一个极尽妍
态的美人儿,她一手轻抚着肩头,长发在握,似乎刚刚沐浴出水,发丝上还缀着
晶莹的水珠似的。

万历皇帝越看越爱,只觉这美人儿满面儿堆着俏,雪团团一身娇,细细打量,
竟是周身上下无处不媚;可她脸蛋上又是一种娇羞无邪、纯真稚美的感觉,真是
叫人一见便又怜又爱。

万历皇帝赞叹道:“国舅雕功实在了得,这方美玉正该如此雕刻才不算糟蹋
了。只是……可惜呀,此女只应天上有,终究不过是国舅臆想出来的罢了……”

徐伯夷见到这尊玉像,终于明白李玄成为何对叶小天恨之入骨了,原来两人
之间的仇恨,竟是因这个女人而起。徐伯夷看到万历皇帝痴迷惋惜的脸色,心中
突地一动,他马上意识到:复仇的机会来了!

徐伯夷立即躬身上前:“皇上,奴婢认得玉像上的这位女子,她不是国舅臆
想出来的,而是实有其人。”

万历皇帝狂喜道:“此话当真?你认得她么,她是何方人氏,姓甚名谁?你
快说!”

堂堂天子,号称坐拥整个天下,其实很多东西都是他无法掌握的。他吃的菜
不是最好的,喝的茶不是最好的,就连女人也不是最好的……就跟天子听的宫廷
音乐讲究中正平和一样,身边的人为他安排任何事,都会首先考虑节制,以免天
子沉迷其中。

就拿宫里的女人来说,是否八辈子家世清白就刷掉了一大票美女,负责挑选
女人的太监和女官又以近乎病态的标准,从肤色、谈吐、步态、毛发颜色、有无
疤痕等林林总总的方面挑剔一番,又刷掉了一大票美女。

绝色美女本就是万里挑一的,还得符合这么多的规矩,那简直百万人中难得
挑出一个。如此一来,最后留给皇帝的还能有真正的人间绝色吗?中庸,中庸而
已。

夏莹莹本就是绝世尤物,万历皇帝又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宅男”,如今
一见还能不魂飞天外、惊为天人?

徐伯夷咽了口唾沫,垂首道:“回皇上,这个女子名叫夏莹莹,乃是贵阳红
枫湖人氏,她的父亲乃是当地夏氏土司。”

“贵阳红枫湖,夏莹莹!”万历皇帝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放光的双眼突地黯
淡了下去,道:“国舅应该是两年前去贵州公干时见过这位姑娘吧,如今此女想
必已嫁作人妇……”

徐伯夷垂着头,唇角诡谲地翘了起来:“回皇上,红枫湖夏家男丁甚多,却
只这么一个掌上明珠,为她择选夫婿时真是千挑万选,难有合意者。两年前这位
姑娘年方二八,如今尚未及二九,对豪门女子来说,还是宜嫁之龄,所以……未
必嫁了呢。”

“是这样么?”万历皇帝黯淡的目光复又明亮起来,他欢喜地看着那尊抚发
嫣然、俏丽无双的玉美人目光炯炯,一颗宅男的心滚烫滚烫的……

曹土司,名凝,字瑞希。其实整座石阡府都在曹土司的治下,这片土地上的
统治法则就是:谁的拳头硬,谁就是王者。曹土司从朝廷赋予的官职级别上只与
提溪张家的土司同级,却可以与知府张胖子平起平坐。

糯米酒的香气,弥漫了整座肥鹅岭,这里正在举办石阡长官司长官曹土司的
大婚之礼。

曹土司大婚,各地贺客云集,最远的来自云、缅等地。如今婚礼已持续了一
个月零七天,曹瑞希作为新郎官当然不会等这么漫长的婚礼完全结束,他在成亲
的第一天晚上就洞房了。

这位新娘子不是土司人家的女儿,但她的家族控制着石阡府七成以上的水路
交通资源。直到目前为止,水路还是石阡府同外界交通的唯一渠道,所以这次联
姻对曹家的助益极大。

作为一方诸侯,掌握着当地百姓生杀大权的土司,曹瑞希自幼有个习惯,出
门不骑马,不乘车,而是骑人。在他府上,特意养了几十个胖大有力的妇人,专
门充作他的坐骑。

长官司的司署坐南朝北,建在半山腰之上,砖砌的院墙,一座外宽内窄的八
字形龙门。府邸的范围也着实地大了些,曹凝送石阡杨家土舍杨羡敏离开时步行,
回来时就懒得走路,便骑上了一个“坐骑”的脖子。好在他精瘦如猴,身子灵巧,
上下自如,并不会叫人太吃力。

一个胖大的妇人,脖子上骑着曹土司,迈步进了龙门。曹土司自幼骑人,技
术极其熟练,哪怕那胖大妇人迈过门槛儿,也是稳稳地坐在上面,纹丝不动。

穿过天井,就是钱粮房、马厩、听差房,继续往后,才是曹凝与家眷所居的
曹家大院了。

来到了门前,那胖大妇人蹲下,双手撑地。曹凝从她身上下来,迈步进了大
门,赵文远立即从里边迎了出来。

叶小天在铜仁已成气候,尤其是那里还有一个深知播州底细、却又背叛了杨
天王、转投叶小天怀抱的于珺婷,不宜布局于此,所以杨应龙把地点选在了与铜
仁毗邻的石阡。

石阡有实力的大土司中,第一个当然就是长官司曹凝,第二个是副长官司童
家,第三个是展伯雄展家,第四个就是杨羡达杨家了。可是在石阡四大土司中,
童家的地盘位于西面,最靠近播州,杨应龙一旦起事,就会以泰山压卵之势率先
吞并,没必要打他的主意。

剩下的三位土司中,对展家定下的策略是拉拢,其余两家则要以驱虎吞狼之
计挑拨他们之间的争斗,这两家就是曹家和石阡杨家。于是赵文远就像一只夜猫
子,来到了肥鹅岭曹家。

曹凝看起来貌不惊人,却是个罕见的狠角色。他的野心比豺狼更凶残,他的
胃口比饕餮更贪婪,给他一点助力,他绝对可以成为搅乱石阡的关键人物。

曹瑞希有位堂兄,拥有三旗之地。他这个堂兄前几年就病逝了,侄儿年幼,
由掌印夫人控制三旗。曹瑞希就想把这个嫂子纳为自己的妾室,从而占有堂兄名
下的领地与土民。

嫂子不从,曹瑞希就买通了嫂子的贴身丫环,在茶水中下药。趁嫂子骨软筋
酥之际,他霸王硬上弓奸污了嫂子。本以为嫂子失身于他,便会委曲求全,没想
到碰上了硬茬。

药劲儿过去的时候,曹瑞希正趴在嫂子身上,耸着屁股快活地抽插。快感很
强烈,就快到顶点了,他揉着嫂子一对大肥奶,兴奋地把舌头伸到嫂子的樱桃小
嘴里搅动,等待射精的那一刻。

没想到嫂子突然恢复了体力,差点咬掉他的舌头,还把他抓了个满脸花,然
后怒声叱骂。

曹瑞希没有如愿以偿地痛快发泄,被迫拔出因箭在弦上不得发而憋得胀硬的
鸡巴,恼羞成怒,当场翻脸。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嫂子用腰带活活勒死,弃
尸江中。

不久,他那小侄子也离奇暴毙,曹瑞希就把堂兄的领地和子民纳入了自己囊
中。其实他堂兄那一房还另有继承人,问题是面对如此凶残贪婪的曹土司,谁敢
提出异议呢?

还有一次,曹瑞希手下两个山寨的吏目发生了纠纷。曹瑞希借其中一位寨主
找他告状的机会,立即出面,他并没有调停,而是直接把理亏的一方吏目斩首,
霸占了他的寨子。

如此一来,曹土司治下的各村、寨、堡、镇,变成了整个贵州最和谐的地方。
若是两寨百姓稍起纠纷,双方寨主就会立即出面平息,唯恐事情闹大,土司大人
会跑来做“裁判”。

曹凝一有机会就想方设法地兼并吞没自己手下的小头人、小吏目甚至曹氏宗
族其他人的土地和财产,但对于其他土司,他却只能虎视眈眈而不能有所行动。
这时候,赵文远出现了。

赵文远告诉他,石阡杨氏受曹长官管辖,现在杨家内讧,曹长官出面“调停”
合情合理。同时,作为石阡杨氏的宗房,播州杨氏也会站出来支持他。而且,杨
天王还会和展家结亲,将展家拉进他们的阵营。

曹瑞希本就是野心勃勃,如今有了杨天王的支持,有了这么多的理由,虽然
依旧不排除其他土司干预的可能,但是他的野心已经足以战胜他的理智。

曹凝与赵文远一拍即合。赵文远次日一早就离开了曹家,直奔展家堡去了。

赵文远想到叶小天从京城回来,兴冲冲地要以土司身份去向展家求亲,结果
却愕然发现他的女人已经被展氏家主许配给杨天王做二夫人,不禁微笑起来。

于家海和于扑满是一对天生的阴谋家,在格家寨卖力打拼,赢得了格哚佬和
全寨百姓的信任与支持后,便游说格哚佬,要开疆拓土了。

格哚佬最终还是被他们说服了,拨了近千名壮士给他们,去开拓水银山以南
那片无人谷。这片峡谷本没有名字,于家海给它起了个名字:老骥,取老骥伏枥、
志在千里的意思。

老骥谷原本是无主之地,可格家寨的人占了这片山谷,就引起了周边部落的
警惕。不过,果基家现在和格哚佬穿一条裤子,派人问了问就没动静了。于珺婷
和叶小天更加亲密,见了面根本连裤子也不穿的,所以于家寨的人也派人问了问,
再回禀于珺婷一声,便没下文了。

至于张家,首先他们不挨着水银山,中间还隔着一个于家寨呢。另一方面格
家寨驻足于无人谷,目标显然是石阡府,张雨桐巴不得把“精力旺盛”的格家寨
引向邻府,也装聋作哑。

水银山那边最近的两个部落是展家和杨家。杨家两兄弟对格家寨的动作当然
有所警惕,但是两兄弟现在冲突很激烈,根本无暇他顾。

于家两兄弟在老骥谷割草为榻,伐木为屋,利用那里险峻的地势建了个山寨。
一千本就亦民亦兵的壮士变成了农垦兵团,建山寨,种草药,养山羊、雉鸡、肥
猪,忙得不可开交。等到他们终于站稳了脚跟,便跃跃欲试地盯上了水银山。

但他们出师无名。不过,对于阴谋家而言这是问题么?没有理由可以创造理
由,对于家两兄弟来说,这都不是事儿!

于珺婷现在的心情很好,叶小天离开后,于大姑娘便放眼铜仁只能高呼“独
孤求败”了。她利用这段时间进一步密切了与其他土司们的关系,巩固了于家的
势力。

不过,于珺婷并不甘心屈居自己的男人之下。这不,她刚刚心情愉快地走到
校武场边上,于海龙就向她报告了一个既让她开心又让她不开心的消息:“叶小
天回来了,明日就到铜仁。”

于珺婷微微一怔,笑容顿时消失。其实乍一听说叶小天回来,她由衷地感到
欢喜,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欢喜,一刹那间便似一股热流涌遍全身,让她有
种战栗的感觉。

哪怕她不愿意承认,叶小天占有了她的清白之身,也同时掳获了她的芳心。
叶小天离开铜仁的这些日子,她就像一个盼归的深闺怨妇,不知几度午夜梦回,
希望叶小天能将她压在身下,“利剑”插入她的身体要害部位,尽情地蹂躏她熟
透的娇躯。

然而,她和叶小天分属不同的势力,有各自不同的利益诉求。这两股势力既
是合作关系,又是相互防范与竞争的关系,她有自己的立场。

……

叶小天一行人终于抵达铜仁,前来迎接的人有张雨桐、戴同知、御龙等官员
以及铜仁府士绅,以致拥塞了整条街道。

本来张雨桐至少在名义上,官职地位高于叶小天,哪怕是叶小天受封为土司
并且得到了一个长官司长官的职位,依旧要屈居于张雨桐之下。但叶小天拳头硬,
这里恰恰是讲实力的地方。而且叶小天的母亲来了铜仁,张雨桐以迎接同僚长辈
的名义出面,却也不算跌份了。

但是有一个最该来的人却没有来,只是派了她的大头人于海龙代她前来,那
就是于珺婷。从公的方面来说,于家现在还要大力借助叶小天的势力,从私的角
度来说……

“这小妮子,想趁机显摆你与众不同是吧?好象整个铜仁府就你不把我放在
眼里似的,婆婆来了你都不出面迎接,等见了面,看我不打得你屁股开花!”

叶小天刚刚回来,又带着家人,所以前来迎接的人并未多做打扰。待把叶小
天一家人送到东山,约定明日为叶小天接风,众人便纷纷散去了。

叶小天挽着母亲,兴冲冲地道:“娘,看到了吧?这就是咱们家的宅子!”

“哎呀!这么大的宅子!比咱们胡同最有钱的常员外家的宅子还大许多呢。”
窦氏惊叹。

柳敏欣羡地道:“门前还有旗杆儿,还有拴马桩。看这青砖铺的,还有照壁
呢!二叔,你这宅子,着实华丽。”

叶小天笑道:“这幢宅子也不算什么,咱们家在葫县还有一幢更大的宅子,
有这座宅子四倍大小。”

这时若晓生已经大开门户,桃四娘率领阖府丫环奴仆恭列两侧,看见叶小天
一家进了门,齐刷刷地施礼道:“见过老夫人,见过大娘、小小姐。”

叶倩走上来,向窦氏等人福了一礼,弯下腰,对刚刚费劲地爬过门槛的灵儿
笑眯眯地道:“小小姐,前边还有好多道门槛呢。来,奴家抱着你吧。”

叶小娘子生得俊俏,笑容可亲,灵儿对她颇有好感,便乖乖地张开了双臂,
被叶小娘子抱了起来。

此时华云飞走到叶小天身边,叶小天对母亲笑道:“管家叫桃四娘,与我云
飞兄弟已经有了婚约,抱着灵儿的那位叶小娘子马上就要嫁给老毛了。我打算尽
快给他们把婚事办了,到时候她们就要相夫教子去了,咱们家里这管事,还得另
选一个,娘有那看着顺眼的,记得跟儿子说一声。”

这一说,桃四娘和叶小娘子都红了脸,其他的家仆下人却是人人挺起胸膛,
精神抖擞,只希望入了老夫人的法眼,能一步登天,做个管事。

有两个机灵的丫环早已抢步上来,接替叶小天,搀住了窦氏。窦氏常年干家
务活,身子骨硬朗得很,现在被人搀着,倒是很有些不自在,连步子都有些不会
走了。

叶小天带着一家人把整个庄园看了一遍,桃四娘已为他们安排好了住处,这
才分别入住,沐浴更衣,准备参加晚上的家宴。

柳敏和灵儿被分配了一处独门独院儿的院落,院子里花草树木、池鱼假山,
错落而置,幽静雅致。柳敏穿花蝴蝶一般里里外外走了一遍,眉开眼笑地回到堂
屋,欢喜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心道:“女儿啊,你知不知道你有一个多么好的
爹?娘以后还要沾你的光呢!”

夜色深深,书房中,叶小天捧着一杯香茗出神。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房门打
开,叶小天微闭着眼睛,轻哼一声道:“白天不舍得露面,现在来做什么?”

于珺婷站在屏风边,也是一声冷哼:“非得铜仁上下一体迎接,让你摆足了
谱儿是不是?”

叶小天张开眼睛,把茶杯往桌上一顿,环顾左右道:“这屋里好象没有别人
啊,某人可别忘了对老天爷许下的誓言,神鬼不可欺呀。”

于珺婷用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凶狠”地瞪了叶小天一眼,“这个坏人,刚
一回来就欺侮我!”不过,她今夜主动送货上门,本来就是想让他“欺负”的…
…常言道,小别胜新婚,尝到甜头的于大姑娘心里也很想念叶小天。

于珺婷换了一副讨好的笑模样,凑过去绕到叶小天背后,为他松着肩。

叶小天舒服地瘫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道:“你不露面,是想让那些土司们
觉得,铜仁唯有你,有胆量、有能力跟我分庭抗礼吧?”

“没有啦!”于珺婷芳心一跳,赶紧柔声解释:“人家是想,那时若去了,
定要穿男装的,怎好意思去见令堂老大人嘛?所以,一定要挑个黄道吉日,好好
打扮一番,才好去见她们啊。”

叶小天攥住她柔软的小手一扯,于珺婷就哎哟一声跌入他的怀中。叶小天揽
着她的纤腰,另一只手狠狠地握住了她丰盈的乳峰:“当真?别以为我不知道我
不在铜仁这段时间你搞的那些小动作。你可别太过火,要是太过份了,我是不会
因为你就手下留情的。”

于珺婷被他揉得娇喘吁吁、两颊飞红。叶小天的动作有些粗暴,让她微生痛
意,但身子却像着火似的迅速变得滚烫,一对丰腴的乳房也变得涨硬,就连胯间
都变得湿润了。

于珺婷媚眼如丝地睇着叶小天,昵声道:“老爷饶命,疼……”

这一声“疼”是用鼻音哼出来的,再加上媚眼如丝,一下子点燃了叶小天的
欲火。

叶小天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个小妖精!”

案上的东西被拂到了地上,于珺婷哎哟一声,被叶小天按得伏在桌上,小腹
被桌沿一硌,臀部高高地翘了起来。

“你干什么?放开我,混蛋!”于珺婷羞骂,但她那双可以扭断人脖子的手
臂此时却似撑不住了似的,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下去。

叶小天粗暴地撩起她的衣袍下摆,刺啦一声褪下她的裤子,将亵裤往下一扯,
白得耀眼的粉臀颤巍巍地露了出来。叶小天狠狠地一巴掌扇了上去,啪的一声脆
响,于珺婷身子一颤,两条大腿顺势分开。

叶小天将自己裤子往下一褪,手握胀硬的大鸡巴顺着臀缝儿往里就插。女人
的花径恰如刚下过一场春雨,湿滑泥泞,硕大的肉枪如同丈八蛇矛,顺畅地扎了
进去。

“嗯……”于珺婷又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道:“你……这头……
驴子……”可是随着叶小天的冲撞,于珺婷洁白的牙齿悄然错开,咬住了那花瓣
似的唇,圆睁的杏目也微微地眯了起来,湿媚得仿佛要漾出水来。

“驴子”还是那头“驴子”,“磨”却已磨作一盘春泥了……

“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那张原本极
结实的书案,发出细微的吱嘎声……许久许久,云收雨歇,叶小天却不许于珺婷
整理,霸道地将衣不蔽体的她揽在怀里,楚腰在握,掌中怜爱。

于珺婷像只猫儿似的偎在他怀里,细细喘息良久,恨恨地打了一下他在衣内
犹自抚弄的魔掌,娇嗔道:“你这坏人,每次私底下见了我,不是脱衣就是穿衣,
你还能干点别的么?”

叶小天在她身后吃吃地闷笑:“那你还主动送上门来?”

于珺婷大羞,扭了扭小蛮腰,嗔道:“你还取笑我!”

本是故作娇羞,可这句话出口,不知触动了什么情绪,一种莫名的委屈忽地
涌上心头,突然间便泪流满面,忍不住低低地啜泣起来。

叶小天见了,不由得大起怜意,他把脸颊在于珺婷柔顺的发丝上轻轻摩挲着,
低声道:“何由一相见,灭烛解罗衣……”

于珺婷听了这句诗,忽然便软在了他的怀里。“妾在舂陵东,君居汉江岛。
一日望花光,往来成白道。一为云雨别,此地生秋草。秋草秋蛾飞,相思愁落晖。
何由一相见,灭烛解罗衣……”

于珺婷痴痴地思想良久,忍不住扭转娇躯捧住叶小天的脸儿,秀发披散着,
双眸如醉,在他唇上轻轻印了一记,柔柔地道:“不许骗我,你赴京这段日子,
真的有想我么?”

叶小天也凑过去,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记,柔声道:“怎么会不想?尤其是
回来的时候,一进城,我便想,可以见到婷婷了。谁料一眼望去,胖的瘦的、高
的矮的,全是胡子拉碴的,哪有那位玉面珠唇、明眸善睐的美少女?”

于珺婷“噗嗤”一声笑,颊上犹有泪光。叶小天捏了捏她光滑的下巴,道:
“我便又想,婷婷一定是因为我娘来了铜仁,心里有些发慌,不知该以什么身份
面对,所以才躲了起来。这一路上舟车劳顿,我又不是铁打的人,身子也是乏了。
可是用过家宴,见过几位朋友之后,我却不曾去睡下。你道我在这里做什么?还
不是为了等着婷婷来。”

于珺婷只在幼年被她的爹娘叫过“婷婷”,此后一场瘟疫,爹娘染病故去,
她小小年纪成了土司,再不曾有人这么唤过她。如今被叶小天左一句婷婷右一句
婷婷,叫得心都要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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