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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霸艳雄途】(63-65)作者:没有方便面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4-09-19 10:48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作者:没有方便面  第63章   散会之后,方雨菡心里憋着一股火沿途走得飞快,完全没在意胸前波涛剧烈地起伏,身后的翘臀花枝乱颤,偶尔路过的人无意间瞟了一眼,眼睛瞬间像被磁铁牢牢吸住移都移不开,半天都没缓
作者:没有方便面






  第63章

  散会之后,方雨菡心里憋着一股火沿途走得飞快,完全没在意胸前波涛剧烈地起伏,身后的翘臀花枝乱颤,偶尔路过的人无意间瞟了一眼,眼睛瞬间像被磁铁牢牢吸住移都移不开,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回到办公室坐下,她脑子里不断循环回放着刚才开会的情形。本来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即便被点名派往前线押运物资,她也不会找任何理由拒绝,可没想到副局长褚立盛偏偏没有选她,选的却是同一个办公室的张晓雯。

  小姑娘二十出头的年纪,人生阅历还有大半都是空白,乍一听要去前线,登时脸都吓白了,下意识瞄了方雨菡一眼,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低下了头。

  而且不仅是她,参会的很多警员都投来异样的目光,仅有最熟悉的几个人,没有表现出惊讶的表情。作为前不久才因公殉职的烈士家属,总不能人刚走,马上又派他的家属往前线跑吧,这不是很正常的回护之举吗?

  可眼下毕竟不同往日,前线战情十分紧急,有能力的连命都要豁出去参战,所以第一次抽调人员,基本以老同志和骨干为主,通常不会选择经验不足的新人。但褚立盛既没有选择方雨菡,也没有点名其他人,却蹊跷的报出张晓雯的名字,难免让人感到诧异。

  可这种时候,是不会有人出声质疑的,没选到自己头上就算侥幸了,没必要非在这个时候逞英雄,再说,只是押运物资而已,又不是上战场拼命,风险并不大。

  只有方雨菡清楚,褚立盛这种做法,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表面似乎在暗中照顾她,实际上故意选她身边亲近的人,制造紧张情绪和压力,反而更让她心绪难安。几次都差点举手,主动要求自己去,换张晓雯下来,但一想到家里的女儿,还有来帮忙的母亲,最终还是没有举起手。

  方雨菡生着闷气却无处宣泄,既是对自己软弱的不满,更是对褚立盛耍手段感到愤懑。两人之间还没发生什么呢,就开始针对自己,那要是有点什么瓜葛,岂不是三天两头都要担心对方给自己小鞋穿?!

  方雨菡越想越气,这件事决不能任由褚立盛摆布,等张晓雯回来,要好好跟她谈谈。

  半个小时后,被领导留下谈话的张晓雯,总算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相比起平时的活泼状态,此时的她显得心事重重,步履沉重,好像凭空背着一块大石头在行动。

  “晓雯,你回来了。”

  “嗯……”张晓雯低低的应了一声,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方雨菡暗自咬了咬嘴唇,开口道:“晓雯,还是我去吧!你还年轻,没必要——”张晓雯突然出声打断道:“方姐,我没事的!只是押运物资而已,我能行的!”

  “可是……”

  “方姐,我去交一份资料。”张晓雯似乎并不远多谈这件事,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匆匆离开,让方雨菡准备好的一番说辞,只能吞进肚子里。

  晚上回到家,周璐早就吃完了晚饭在屋里写作业,方母总算等到女儿下班回来,赶紧进厨房将饭菜又热了一遍,等方雨菡换上居家便服简单洗了把脸,去周璐房间看了一会,刚好端上桌。

  方雨菡吃着味道熟悉的饭菜,瞧见母亲大半花白的头发,不由感叹时间过得太快,一晃就过去了,自己的孩子都快成人,而母亲也越发的苍老,鼻尖微微开始泛酸。

  “小菡,这两样是你从小爱吃的菜,多吃点!看你,最近可是真的瘦了不少!”方母怜惜地对女儿说道。

  方雨菡微笑着夹了两筷子菜放进碗里,“妈,我这个年龄,还能瘦下来,别人不知道有多羡慕呢!”

  “少贫嘴了,连四十岁都不到,一开口还老气横秋的!你呀~都是当妈的人了,平时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真不让人省心……”方母皱着眉头嗔怪道。

  被母亲数落了两句,方雨菡的心情反而轻松愉快了几分,仿佛找回那么点儿时的感觉。

  “最近在单位还好吧?是不是特别忙啊?”方母关心的问道。

  方雨菡边细嚼慢咽,边点了点头道:“前线战事很紧,我们作为大后方,自然比平时要忙一些——妈,这段时间,要辛苦您了!”

  “我有啥可辛苦的,还不就是买买菜,做做饭,还能陪着我家璐璐,比陪着你爸可强多了!”

  “您就不怕我爸一个人在家孤独?”

  “嘿~他呀,我在家的时候,他隔三差五就跟一帮老头子出去钓鱼,还嫌我管的严,这下我到这边来了,没人管他,一天不知道多逍遥自在呢!”

  方雨菡噗嗤一笑,想起父亲那个老小孩的性格,嘴角控制不住地一直上扬。

  看着女儿自然流露的笑容,如鲜花般妍丽绽放,这哪里像奔四的妇人啊,明明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这后半辈子……唉,可怜我那女婿,命运多舛啊!

  沉默了片刻,方母终究是没忍住:“女儿啊,别怪妈啰嗦,你还年轻,还有大半辈子的时间要生活,你一个人可……”

  “妈~!”方雨菡立马知道母亲要说什么,赶紧打断她,有些紧张地回头看了女儿房间一眼,“璐璐在家呢,您小点声!”

  方母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至少要等璐璐考上大学,我才会考虑个人问题,在此之前,我的精力都会放在工作上。”方雨菡喝完碗里最后一口汤,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方母无奈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女儿的决定。

  饭后收拾停当,方雨菡坐在周璐身边,监督她检查作业,温习功课。方母依然闲不下来,一会收洗衣服,一会整理客厅,然后又给周璐温牛奶,瞅见母亲忙前忙后的样子,心中温暖安宁的同时,不由想起很快要押送物质去前线的张晓雯。

  她的家人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被安排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该有多担心哪!她才二十出头的年纪,相当于未来璐璐大学毕业后刚入职的时期,父母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等到周璐洗完澡,喝了牛奶睡下,方雨菡终于下定了决心。

  “妈,我有件事要跟您说!”

  ……

  第二天一早,方雨菡便敲响了褚立盛办公室的门。

  “领导,我自愿申请,押运物资去前线!”

  褚立盛伸手示意方雨菡坐下,脸上带着笑容,一点也不意外她会主动来提出申请。

  “你能有这份勇气和决心,作为你的直属领导,我很欣慰。不过,你家里都安排好了吗?家人是否同意?毕竟……”

  方雨菡立即回答道:“请领导放心!家里都安排好了,她们都很支持我的决定!”

  褚立盛点了点头,翻了翻手边的表格又道:“第一批押运物资的人选都已经确定了,那么,就安排你作为第二批的预选人员吧!”

  “什么?第二批?!”方雨菡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挥了个空,虚不受力,完全没有达到预想的目标,连忙补充道,“领导,我申请的是参加第一批押运任务,张晓雯她毕竟太年轻,我对她不放心,所以,想换她回来!”

  “换她回来?”褚立盛一听,笑容立刻消失于无形,语气也变得很严肃,“方雨菡警司,你把支援前线的任务,看做什么了?小孩过家家吗?说换就能换?!简直是乱弹琴!”

  方雨菡被对方不客气的话语怼得面色发红,高耸的胸前起伏不定,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分贝,据理力争道:“褚局,我决不是有意干扰支援任务!正是因为我非常的重视,所以才提出这个请求!张晓雯来局里才一年多,重大任务都没有参加过几次,何况是给前线押送物资?!万一途中出点什么状况,耽误了任务,到时怎么跟上级领导交代!又怎么跟她家里人交代?!”

  听出方雨菡是真的有点动火了,褚立盛的态度,立马又软了回来:“小方啊,别怪我话说的太重,这次支援任务,从上至下,各级领导都非常重视,我又担着责任和压力,那是一点马虎都不能有的!你的担心呢,确实也不无道理。

  其实,局领导和我并不是没有考虑到这些,但昨天无论是跟张晓雯本人沟通,甚至和她家里人联系,她都表现的很积极踊跃啊!再说眼前,正值用人之际,需要的就是这种有热情有觉悟的同志,何况年轻人也想要进步,总不能打击她们的积极性嘛!所以,我看这一次不如就放手让她去试试,年轻人如果不主动扛起重担锻炼自己,啥时候才能成长呢?”

  积极踊跃?昨天散会后,张晓雯回办公室时那满腹心事,一脸沉重的样子,哪里像是积极踊跃的状态啊,分明是被强行摊派任务的表情,方雨菡对褚立盛的话充满怀疑,但总不好当面反驳他,于是又委婉地道:“您说的也很在理……那不如这样,第一次押送还是我去,等完成任务顺利回来,我将沿途的注意事项和工作要点,都详细的教给小张,这样她第二趟出发,也更让人放心!您觉得呢?”

  褚立盛显然没料到,方雨菡居然想出这种以退为进的法子,如果答应她,等于自己之前的话就白说了,装作思虑一番后,他露出一脸惋惜的表情:“唉呀~要是昨天你就提出申请就好了,名单都交上去了,现在贸然去改,怕是领导会斥责我们做事不牢靠,朝令夕改了,不如,你还是安心等第二批吧,押运队伍有老同志带队,小张是个伶俐聪明的人,我相信她不会有问题的!”

  方雨菡碰了个软钉子,最终还是没能和张晓雯调换顺序,任务申请又打上去了,只得无奈等待第二批押运人员出发的时间。

  转眼,已是战斗打响后的第四天了。

  头一批运送物资的警员,于今日凌晨时分返回市区,去的时候满载的各种物资都已卸空,回来时,却护送着一大批轻重伤员,满车满车的往回拉。据说,当场牺牲的战士,都已在江油本地进行焚化处理,以免产生病变,而前方战场的局势,竟到了迫在眉睫,危在旦夕的时刻。

  原本计划只需坚守三天,大部队即可赶来支援。可等将士们浴血奋战到第三天,他们没有盼来援军的抵达,只看到又一轮的轰炸机编队火力支援,仅比第一次多了三架。

  随后,他们收到了最新的命令——再坚持三天!

  听小道消息说,一接到新的命令,指挥部就炸开了锅,闹得不可开交,怨气沸腾,大部分军官心态都爆炸,何况那些大多数并非专业出身的临时士兵?极度不满又惶恐不安的情绪,迅速在阵地里蔓延开来,即便大力弹压了几次,收效却甚微,除了第一防线依然稳如磐石外,其他防线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士兵们战斗意志在减弱,尸潮却仍是悍不畏死往阵地猛冲猛攻,战线上接连出现漏洞和不稳的迹象,万分危急之下,安天河被迫首次动用了空降兵,将不间断制造的部分士兵,组成一支临时空降兵,投送到尸群的侧后方,直接威胁智慧型行尸统领的安全。

  有这支部队做牵制,总算迟滞了尸群一波接一波的攻击,以牺牲七百多名克隆兵为代价,稳住了防线,尸潮再一次被暂时打退。

  战后休整间隙,总指挥高峰罕见的大发雷霆,当场撤换掉好几个指挥不力,带头闹情绪的中基层官员,尤其是差点丢掉阵地的第三防线,逮住几个开小差想开溜的逃兵,当众执行了战场纪律,让他们明白,只要在战场,你就是个军人,是军人,就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战场无情,军法更无情!

  撤换、逮捕、枪决,一套素质三连下来,震慑了军心,稳住了阵地,之后又开始补充兵员,运送弹药,救治伤员,准备接下来的恶战。

  至于大部队为何无法按时赶来,指挥部只传达情况有变,专心防守,详细的就讳莫如深,也没人敢打听了。

  与此同时,方雨菡终于接到了准备出发的命令,押运第二批物资奔向江油前线。

  从蓉城到江油,走国家高速,全程仅有一百六十多公里,通常只需两个半小时不到即可到达,但从江油市到前线还有40多公里路,这一段就要小心在意了,毕竟交战区就在眼前。

  为了押送物资,方雨菡换上了黑色的警用作战服,外面套着防弹背心,将她傲人的身材暂时掩藏在内,腰间的枪套塞着装满实弹的手枪,头顶警盔。要是不注意,还真没法一眼认出来,她就是那位千娇百媚的警界之花。

  一脚刚踏上卡车外的脚蹬,驾驶室内就伸出一只男人带毛的粗手,抬头一看,赫然是副局长褚立盛。搭把手被拽上一人多高的驾驶室坐好,借着夜色的掩护,长长的物资运送车队就此开拔出发。

  其实一开始选文职警员参加押运物资时,褚立盛是想着找机会安排方雨菡与自己同一批出发的,这样在工作之余,还方便两人培养感情。可他打听到前线局势紧张后,就有点打退堂鼓了,更不放心自己相中的女人去前线,也就没选方雨菡,最后故意选的背景关系都不硬的张晓雯。

  这么做或许错过了一次接近美人的机会,但只要保住自己的命和地位,比什么都强!就等三天一过,大部队抵达接手阵地,位于后方的蓉城就会压力大减。跟方雨菡嘛,来日方长。

  谁想到前线战局说变就变,大部队突然不来了!作为领导,他怎么也要以身作则走一趟的,干脆就跟方雨菡安排到同一辆车,跟美人共赴前线,有那么点“战地黄花分外香”的浪漫。

  车队出发半小时后,全部转进高速公路,一切平稳有序。褚立盛左右无事,丢掉平时端着的官架子,有事没事就找方雨菡搭话,先从战情开始切入,显得自然顺滑,毕竟旁边还有司机在。

  大卡车的驾驶室虽然不挤,但总归是三个人坐在一排。方雨菡坐在中间,刻意与褚立盛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矜持的接着话,但更多却是跟司机交流,了解前线的情况。这司机也挺能说的,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他巴不得有人陪着聊天,以免夜间行车犯困。

  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一晃就过,距离江油市还有几公里的时候,远处天空中燃烧的橙红烟云,一阵紧似一阵,有节奏的隆隆炮响,瞬间吸引了从未见过战场的两人。

  剧烈爆炸引发的火光,直冲云霄,映照的天边大亮,火炮发射造成的动静,响若闷雷,隔着太远还以为哪里在放大型礼花,可随着车队一点点靠近,冲击波借助空气不时传导过来的震动,很快就让人感受到战场的临近。

  驾驶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方雨菡一直紧张地远眺着战场,哪里有光亮,哪里有爆炸,都会牵动着她的注意力,褚立盛也暂时没了心思培养感情,空气中的阵阵响动,耳畔不时掠过的刺耳尖啸,都让他的双腿在无声中颤抖。

  司机也不再吭声了,神情专注地把稳方向盘,跟随着车队默默前进。

  进入市区后,留下几辆专门运送药品器械的车辆,其余的继续向【牛王庙】前线移动。

  四十公里的距离,方雨菡却感觉走了好久好久,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火光越来越近,在她黑色的瞳孔中绽放出一团团绚烂的焰火,鼓膜被震动的频率逐渐升高,陡然一声剧烈的爆炸惊得她捂住了耳朵,可即便如此,依然能感觉到空气中震动的余波。

  当车队到达距离战场不足三公里的临时营地,这里几乎不需要照明,天空中始终都是亮的,枪声、炮声、爆炸声不绝于耳,震得人耳朵生疼。方雨菡跳下车时,脚步虚浮,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还好负责接应他们的后勤人员,及时扶了她一把。

  在这里讲话必须要大声地喊,才听得到,交流熟练的战士,打手势的效率反而更快。

  方雨菡这辆车上装得大半是弹药,以及少量的食物、药品,将押运清单交给点库员,嘈杂的环境中几乎就走了个过场,大致清点了一下货物,就签字了,马上喊前线帮工来卸货运走。

  下了车后,一直晕晕乎乎的方雨菡,勉强协助交割完货物,便和褚立盛一起跟着工作人员,前往临时休息区。

  休息区在掩体工事的地下,走过一段长长的斜缓坡,地面上嘈杂的战斗声响,渐渐被屏蔽了下去,听觉这才慢慢恢复正常,队伍中随行的押运人员,这时才感觉透了一口气,有的人适应不了这种靠近战场的巨大压力,跪在路边“哇呃”一声狂吐不止,一个人开了头,马上就会传染好几个。

  此起彼伏的呕吐声,让方雨菡也直反胃,她连忙快走几步,拉开了距离,嘴里都已经微微泛酸水,好歹算是忍住了。

  营地建在江油火车北站旁边,休息区似乎是利用了之前就修好的地下通道,空气虽然流通,但还是有些憋闷。即便如此,所有车队押运人员,都很感激有这么一块地方供他们休息,否则,光是外面的光污染和噪声震动,就够他们受得了。

  瘫坐在一张塑料靠椅上,方雨菡感觉浑身没有力气,按说早就应该饿了,可她此时拿着分发的饼干和纯净水,却一点食欲也没有。她现在非常想念自己温馨的家,乖巧的女儿,以及慈祥的母亲,只想尽快回到她们的身边团聚。

  忽而思维发散,如果丈夫没有牺牲,被抽调上战场,是不是就要去比这里还要艰苦百倍的地方战斗,从此生死不知,祸福难料……念头刚到这,就被她掐断了,不敢继续深入。联想到张晓雯一天前也经历过这些,眼眶里的泪水就再也控制不住,唰得流了下来。

  她摘下头盔,将头埋进臂弯里,无声地抽泣着,也顾不得会不会丢人了。

  闷头哭泣了一会,心中的压力宣泄掉不少,稍稍好过了一些,忽然听见周围有不少隐隐的抽泣声,侧耳细听,有抽噎着咳嗽的,有低声喊妈妈的,有想马上回去的……原来,流泪的远不止她一个,毕竟都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即便像褚立盛这种没有流泪的,也依然神情呆滞,似乎仍旧没从临近战场的窒息压力中缓过劲儿来。

  拧开瓶盖,慢慢喝了几口水,情绪更稳定了,方雨菡偏头看向休息区的出口,突然想起救过自己的安团长就在前线,女儿经常念叨起这位冰阔乐叔叔,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

  关中防线紧急密报:

  “少数异化体再次突变!”

  “可以硬抗7.62毫米口径子弹的攻击,预计可以撑过十秒钟,只受轻伤……带头冲上了阵地,袭扰轻重火力阵地,尸潮趁机涌如入撕开了突破口,对我军指战员造成重大伤亡,防线因此而崩溃……目前收缩兵力,另寻机歼敌。”

  “只有8.6毫米以上口径的突击步枪、重机枪、狙击枪才能对其造成有效杀伤!”

  “各火炮依然有效,暂时未发现可完全抵抗的异变体,但需防备它们动作敏捷,火炮攻击跟不上它们的移动速度……”

  刚接到再坚持三天命令的安天河,差点肺都要气炸,顿时破口大骂关中方面不讲信用。等连续接到最新的情报汇总,他的心顿时咯噔一沉,半天说不出话。

  站在指挥所的帐前,表情阴沉的望着前线喷吐不停的火力网点,暗骂一句,妈了个巴子的,这边该不会也有吧……

  第64章

  经过前两日的战斗,行尸统领很快发现白天进攻损失过大,随即改变了策略,白天总体按兵不动,只派小股行尸骚扰观察,一到晚上,就发动重点进攻,而且对每个防线的攻击力度都不一样,经常变换,使得安天河无法成规模的抽调第一防线的精锐士兵,去其他防线助战。

  经历过清河市龙潭镇战役,又在江油战役坚持下来的精锐士兵,已经陆续有二十来个人升级到一星老兵,其中有七八个都是狙击手。娜塔莎的战场经验也在缓缓上涨,等此次战役结束后,不知能否升到二星级英雄单位。这算是极少数让安天河感到欣慰的消息了。

  关中防线传来的紧急情报,让安天河和高峰都提高了警惕,命令所有狙击手,集中火力重点消灭那些异变体,并通知第二、第三防线加强戒备,严防死守有二次突变的异变体强行冲阵,危及整个防线部署。

  第四天的战斗已经打到了后半夜,尸群中有特殊异变体,借着大部队的掩护,悄悄靠近了第三防线的阵地前沿,眼看不到七十米的距离,数头异变体陡然脱离尸群,加速朝前狂奔,并不时蹿来跃去,改变行进路线,躲避火力网的绞杀。

  阵地上士兵即便补充了不少克隆兵,但他们发现手里的突击步枪和轻机枪,似乎对那几头异变体造成不了多大伤害,几个呼吸之间,已被它们突进到阵前不足四十米的位置,普通人类士兵开始有些惊慌,觉得这几头行尸,极有可能就是上级重点强调的二次突变怪物。

  只有8.6毫米以上口径的武器,才能对它们造成明显的伤害,可尸群就在不远处,同样需要压制,否则让它们逼近五十米的距离,对阵地的威胁更大,大口径的重机枪和大狙总不能全部用来对付这几头特殊异变体吧。

  临阵指挥的军官,一时犹豫不决,急得脑门上直冒冷汗,他很清楚,一旦发出错误的命令,很可能影响整个战局。

  危急时刻,一声沉闷的枪响,“砰!”当头突进的一头异变体后肢被打断,巨大的惯性带着它翻滚数圈后,便只能在原地哀嚎挣扎,随后,连续十数声大威力的枪声回荡,将那几头异变体挨个点名射杀,有的被一枪爆头,有的先断其肢,再行消灭,狂奔到离阵地最近的一头,堪堪只剩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场面极为惊险。

  这一阵精准的狙击,是奉命前来支援的娜塔莎带领的特战狙击小组。安天河放心不下不太稳固的第三防线,得到情报的第一时间,便将她们派了过来。至于第一防线那边,有嫡系的克隆兵部队,还有刚刚升星的一众老兵,战力完全充足。

  整个阵地是个U字型部署,第一防线在右靠前一点,第二防线在左略处中间,第三防线则在最后兜底,原本应该是压力最小的,但无奈兵员是临时拼凑出来仓促上阵,开战后的伤亡反而最多,一直让安天河和高峰放心不下。

  这样的口袋阵型,按说支持三天是足够了,谁也没想到,关中防线的大部队会被特殊异变体突破阵地,造成大量伤亡,已无法按时赶来支援。现在的U型阵地,已远不如开战前那般稳固,只要被突破任何一处,就会直接危及背后的江油市,但尸群大军一直保持着进攻压力,使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进行调整,只能硬着头皮守下去。

  过了凌晨三点,行尸集群突然短暂的收缩休整了四十分钟左右,让阵地上的所有士兵终于透了口气。等到凌晨四点多,有部分士兵开始犯困迷糊的时刻,尸群突然再次发起攻击。

  这一次,异变体又改变了主攻方向,它们选择从第二防线实施突破。

  第二防线,是兵员最为充足的阵地,除了有三千之众的预备役部队,还有补充进来的八百余克隆士兵,总兵力达到了四千三百多人。鉴于这三天来的实战表现,是高峰和安天河较为放心的阵地。

  然而就是这看似人多势众的防线,却被特殊异变体找准机会冲上了阵地,撕开了口子。

  它们选择的时机,正是普通人类,极易犯困迷糊的黎明破晓前。连续几天的高强度战斗,让预备役部队完全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再加上主力大部队没有按时抵达,士气已经有些消沉、散漫,要不是还有那八百多克隆兵支援,恐怕战斗意志会更加低下。

  就是这短暂的迷糊,没有及时调整攻击策略,数头二次突变的异变体,顶着较为松散的火力网,仅受了些许轻伤,便快速突破了阵地,扑入士兵之中,犹如虎入羊群撕咬啃食,掀起连串的腥风血雨哀嚎不断,搅得阵地工事一顿鸡飞狗跳,惊惶的情绪迅速蔓延开来。

  侧翼部队赶来增援时,已经来不及了,尸群先锋加速冲了上来,扩大了突破口,与众士兵纠缠到了一起,使得重火力也不敢贸然轰炸,以免伤及友军。没过多久,第二防线阵地大乱,全线动摇!尸群甚至开始绕向第三防线侧后方,准备实施反向包围。

  收到后方阵地被突破的紧急军情,安天河又惊又怒,心中升起一股疲惫的无力感,只觉之前的所有努力顷刻间化为了泡影。

  只稍稍沉吟了片刻,高峰当机立断,马上请求让安天河迅速撤回到后方营地,由他留在第一防线继续坚守,吸引部分尸群,给安天河争取撤退的时间。

  “那怎么行?!部队没有你参谋协助,雷鸣和凌战又不在身边,我一个光杆司令,怎么撑得起局面?不行!绝对不行!要走一起走!”安天河断然否决道。

  高峰神情严肃地道:“指挥官,您听我说!现在对外的名义上,我是这次战役的总指挥,无论胜败都要负主要责任,所以,我不能走,也走不得!只要我还在坚持抵抗,局面就还有转机,您则可以暂时退守江油外围,让二号基地全力运转积攒兵力,等待合适的时机,再来解围救我以及这些嫡系部队。但若是连我也跟着退,那我军好不容易打出来的今日局面,恐怕就真的付之东流了!那时,不单单是军权被收回,就连您手里的地方防卫团的编制,也会被撤销,即便我们还有基地起家,却没了官方明面的身份,师出无名啊!在国内只会被军方视为意图不轨的非法武装,会处处受到针对和掣肘,再想进一步发展,可就难比登天了!指挥官,您的抉择一定要慎重啊!”

  “可是……留你在这里孤军困守,我怎么能放心?!你是我好不容易抢救回来的,万一……”

  高峰笑了笑道:“指挥官,您放心!我留在第一防线,看似凶险无比,其实不然,这里工事完备,物资随时能够空投补充,毕竟尸群没有制空权,我方飞机却可以来去自如。等您退守江油后,可以收拢溃兵,调动后方基地源源不断的预备兵力,构建临时防线。目前,我方虽兵力有限,但尸群却也已是强弩之末,几天激战下来,预估其数量已经不足两万了,我守住这里,还能吸引一部分,逼迫它们分兵,甚至短时间内,都不会朝江油进逼,您就有了更加充裕的时间调动和准备!”

  听完高峰的一顿细致分析,安天河原本迷茫愤懑的心绪,顿时豁然开朗,隐约看见了阵线溃败后,新的转机和规划蓝图,心中顿时有了底气。

  “事不宜迟,指挥官,趁着尸群还没有阻断所有退路,您赶紧撤吧!只要您安全,卷土重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高峰面色难掩的焦急。

  话都说到这个程度,安天河再不撤,就实属不智了,他拍了拍高峰的肩膀,看着自己的得力干将点点头道:“好,我相信你的判断!坚持住,我会尽快集结大军,前来救你!”

  为了让高峰能多一分安全保障,安天河撤离时,只带走了自己警卫连的一百多号人,剩余的精锐士兵一个不动,全部留下来固守待援。

  指挥部外,高峰对着指挥官敬了个军礼,安天河在突击装甲车上回了一礼,机动车队载着警卫连就此离开。

  安天河回头看着前线指挥部的野战帐篷,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转回车内,喟然一叹。

  前后投入近两万兵力的江油战役,鏖战至第五天黎明拂晓,由于第二防线被撕开突破口,一个小时内即告溃败,随后全线动摇,第三防线为了防止被尸群从左侧后翼包抄,且战且退,于第五日上午七时许,彻底放弃阵地,全部收缩回撤,向江油市城郊靠拢。

  整个阵地,仅剩第一防线两千八百余精锐,以及少量火炮部队,战役总指挥高峰以身作则,坚守阵地,吸引数倍于己的尸群力战不退,为友军撤离争取时间。同时委任第445地方防卫团安天河为后方联络官,沿途收拢溃兵,向江油方向撤退,并再次向总前委以及第十五集团军求援。

  此消息一出,川蜀大地震动,关中防线忐忑不安,总前委和荆楚方面集团军的指令和联络,像雪片一样往来纷乱,都想尽全力保下这支能战敢战的军中火种。

  在这样的背景下,安天河带着警卫连,有惊无险的撤到了后方临时营地,收拢溃兵及各方人员,抢运弹药物资,以少量阻击部队迟滞部分尸群的围攻,几个小时之后,尸群越围越多了,阻击部队伤亡也在增加,于是再次下达撤退命令。

  走之前,给尸群留了一份大礼,将来不及运走的弹药和少量油料,布下诡雷为引,等尸群涌进人类气息还未消散的密集区域,“轰轰轰……”连串的爆炸以及殉爆此起彼伏,一时间震天撼地,响彻云霄,橙红色的火光和黑色的烟尘覆盖了整个临时营地,尸群的嘶叫声霎时为之一空。

  而撤离的大车队,早已经远在数公里之外。

  “指挥官,留下断后的小分队已经跟上了,无一伤亡。”警卫连连长王朝,向安天河回报。

  安天河点了点头,心思却在江油市及周边的地图上来回巡弋。

  四十公里长的山地丘陵,其实有不少地段可以凭借地势天险构筑工事,可惜,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做,就连人力物力也来不及调动,来回翻找了数遍,还是依照高峰的建议最为稳妥。

  江油市市区,有一道天然屏障——涪江,自北向南蜿蜒穿城而过,将整个市区一分为二,划为东西两岸。

  位于市郊北部有一道堰林坝,涪江到此区域是一段急弯,左岸为丘陵山地,右岸上的国道是进入江油的必经之地,附近的居民已经按照计划全部疏散,是目前设立阻击阵地的最佳地点。

  当初这里也曾作为阵地备选,只是因为紧邻江油市区,战略纵深不足,为防止像今天这样的溃败,才将其淘汰,但眼下无疑是独一无二的选择。

  将不足两万的尸群,拉长分布在四十公里长的路段,前方还有固守待援的牛王庙阵地吸引部分行尸,能最快到达这里的尸群,满打满算最多一万出头,或许依然不轻松,但比起前几天的五万之众,还是好打很多了,只要先敲掉那些数量不多的二次突变异化体。

  这还不算它们在牛王庙肆虐耽误的时间,己方就有更多的时间准备,沿途还可用无人机进行火力袭扰削减数量,或请求轰炸机编队再来一两轮饱和攻击……

  明明是新败溃退的局面,但在安天河眼中,却已然隐隐透出转机的曙光!

  不知何时在车上累得睡了过去,直到猛士突击车停住,车窗外传来阵阵争吵的嘈杂。

  “放我们过去!就这么点人,还要打?你要是活腻歪了,就自己留下,不要拽着别人一起去送死!”

  “说什么呢你!看你那一脸怂样!哪还像个男人!”

  “你再骂!”

  “骂你咋了?!”

  ……

  安天河被吵得心烦,瞧了一眼窗外,见是前期到达的部队在收拢溃兵,阻拦的似乎并不是自己的嫡系,更像是预备役部队的,跟其他撤下来的队伍面红耳赤的争吵。

  “还好意思在这嚷嚷,就是你们第二防线没守住,害得全线崩溃,有能耐早干嘛去了,在这逞什么英雄……”

  一句阴阳怪气的话直扎心口,那浑身带着硝烟污渍,脸上还有擦伤的士兵顿时红了眼睛,一把攥住对方衣领,双眼圆瞪,似乎就要动手。

  “你再TM说一遍?!”

  两方又是拉架又是推搡,还把路给堵上了。安天河心头火起,推门下车,狠狠将车门一摔,发出巨大的闷响,紧接着怒吼一声。

  “够了!”

  周围的溃兵被这动静震得愣了一下,瞬间吸引了大半的注意力,全部望向安天河。只见他怒眉睁目,面带煞气的瞪着他们,“还有打架的力气,用来杀行尸不是更好?!在这添什么乱!”

  周围士兵虽然不认识安天河,但打量他身穿正规军制服,衣领和肩章挂的都是上校军衔,对他们来说是长官,于是双方不约而同手一松,赶紧立正,然后稀稀拉拉地敬了个礼。

  “报告首长,我是蓉城预备役团,三营七连一班班长黎强,正在收拢部队,请指示!”

  安天河简单回了一礼,问道:“你们堵着路吵什么?”

  “报告,他们……他们不服从命令,非要回老家去!”黎强恨恨地瞪了旁边那人一眼。

  那人像是被冤枉的似的,气呼呼地分辩道:“报告首长,他胡说!我们并没有接到在这里集合,继续防守的命令,上级要我们先撤回江油市休整。”

  “是这样吗?”安天河目光一扫,向周围其他人问道,这部分队伍人员成分驳杂,看穿着有武警、刑警,甚至还有穿着防弹背心的消防人员。

  “是的,首长,我们确实接到的是这个命令……”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点头附和着。

  安天河提了提嗓音,大声道:“前线溃败,撤退也有先后,命令传达不及时,也是有的。”

  那个穿武警制服的战士刚松了口气,只听安天河话锋一转:“那么,就由我正式传达一下,总指挥高旅长的最新命令——我是第445地方防卫团团长安天河,受高旅长委派,在江油市郊区收拢溃兵,组织所有力量,就地构筑工事,阻击尾随而来的尸群,务必保证江油市的安全!”

  “都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士兵们有的高声应答,有的消沉无力,参差不齐,简直不如学生上学体育课时的精神头。

  安天河眉头一挑:“怎么,刚刚打架吵架的气势哪里去了?!一说又要战斗,就怂成这样了?你们,或许还有人不知道,高旅长可还没撤呢!还守在第一防线的阵地上,为我们后方拼死牵制尸群,你们就这幅模样来回应他的?!”

  众溃兵一听,起初满脸的难以置信,一阵低声议论后,表情既有震惊,也有迷茫,后续到达的人员也越聚越多,都凑过来看个明白。

  “我知道,大家伙儿心里都有怨气,说好的坚守三天,结果主力部队并没有赶到!我们明明按期完成了任务,却被迫继续疲劳拼死作战!”这句话说到了众多士兵的心坎上,目光唰得一下都集中了过来。

  “你们,大多数是本地人吧!按说背后就是家乡,转身就能见到亲人老小!可我们旅,我们团呢?!说句难听的,劳资是从荆楚省重灾区死里逃生,参军后拼了命才打出来的,你们这边闹灾情,关我屁事——可是,我穿了这身军装,成了共和国的兵,那就得服从命令,不管是不是自己家乡,都得去打去拼命!我们这些外乡人都准备继续作战,你们这些本地人,就不想打了?就这么把挑子一撂,准备回家休息了?!真是连脸都不要了,一帮子怂货!软蛋!”

  周围士兵的眼中开始冒出了火气,表情难看的盯着安天河。

  “怎么,前线失利,输了一仗,就开始怕死了?就想将担子扔给别人自己开溜了?可以啊,现在,你们一个个,都把手伸进自己裤裆里摸摸,看看自己的卵蛋还在不在!只要你说已经不在了,劳资马上就放你回家,绝不废话!”安天河几乎是吼着说完这段话。

  “就问你们,还在不在?!”

  “在!!”

  “到底在不在?!”

  “在!!”

  士兵们被成功激起了自尊和怒火,这次的回答是声震如雷,异口同声。

  “好!既然还在,就别在这磨蹭了,赶紧各归各队,服从安排,构筑工事,重新组织防御阵地!记住,你们的身后就是家乡,就是亲人老小!他们只能指望你们,如果你们都垮了,他们就全得完蛋!”

  “保卫家乡!保卫父母妻儿!”一声高过一声的浪潮,从里到外,从前传到后。被点燃战斗意志的士兵们,不再拖泥带水的堵路,迅速疏散开来,交通很快恢复了通畅。

  安天河转身上了车,看着激动地呼喊着口号的士兵们,默默点了点头,他可不想带着一帮没有战心的溃兵作战,那还不如全部遣散,只用嫡系的克隆兵,省心又好用。奈何时间紧迫,他不得不启用这帮人分担压力,真要是让他准备充分,牛王庙阵地又怎么会丢!

  车队再次启动前行,安天河不知道的是,刚才下车当众施展激将法的时候,后方不远处的车队中,一双妙目从发现并认出他的那刻起,就再也没有挪开过。

  到达江油市北郊的堰林坝后,安天河马上就命令警卫连搭建临时指挥部,并让通讯兵利用电台,向所有撤下来的部队军官喊话,马上来这里集合开会,如果电台通知不到,就跑步去收拢部队的集结点,现场去找,越快越好。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独立支撑了,压力和疲劳都成倍的增加,他需要尽快统一指挥权,分派任务,或许,还能在撤下来的军官中,找一两个可用的人来协助。

  “安团长!”正在未搭建完成的帐篷外来回踱步,忽然听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叫他。

  回头一看,只见一副担架上抬着一位重伤员,头部和胳膊都缠着厚厚的绷带,点点血迹已经渗了出来,可见伤的不轻。

  叫他的人,站在担架旁,是个穿警用作战服的警察,只见她脱下钢盔,露出干练扎牢的发髻,和一张带着硝烟尘土的脸庞,即便如此,依然难掩那俏丽的容颜,如水的双眸。

  “你是……方雨菡!”安天河忽而瞪大了双眼,“你怎么跑到前线来了?!”

  方雨菡擦了一把汗,疲惫中带着苦涩的笑:“我受命押运物资来前线,原本今天该坐车回去,结果早上……就跟着撤到这边来了。”

  安天河上下打量她一遍,“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没有,我没事,倒是这位……这位预备役部队的孟超少校,受了重伤,接到你的命令要所有军官都来这边,我就临时帮忙问路,送他来这里了!”

  “什么?!这是孟超少校!”安天河心里咯噔一沉,真是祸不单行,还算一员得力干将的孟超少校也受伤了,那预备役部队那边,又要麻烦了……

  头部包裹着绷带,但好在人还算清醒,安天河上前俯低身子关切道:“孟超少校,你身受重伤,就不要勉强自己了,赶紧送到后方医院治疗吧!”

  孟超少校想支撑自己支起身子,但明显做不到,安天河再三劝慰,他才躺下去,满脸愧疚的神色:“是……是我指挥无能,连累全线崩溃——但,但我的兵都是好样的,请你相信他们,给他们一次雪耻的机会!”

  他带血的手颤抖地抓住安天河的胳膊,这位青年将领眼含泪花,满是不甘和惭愧,安天河猛然想起之前主动协助收拢溃兵最积极的,就是预备役的士兵,难怪……

  “你不要多心!这不能怪你们,是尸群变异的太快,连关中防线的主力部队都吃了大亏,何况是疲劳作战的我们……”安天河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安心养伤,我们等你伤愈归来,目前形势正是用人之际,总前委不会过于苛责你的!”

  孟超少校虎目含泪,连连摇头,哽咽着说不出话。

  “你们少校受的什么伤,有被行尸咬到么?”安天河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向抬担架的预备役士兵问道。

  “没有,少校没有被咬到!主要是为了掩护我们撤退,当时情况危急,有战友抱着行尸同归于尽,他是被手雷误炸伤的……”抬担架的士兵说着,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脑海中闪过那悲壮残酷的画面,叹了口气,“去吧,送孟超少校去后方医院,这里就放心交给我们!”

  担架被抬走了,方雨菡送他们上了车,自己却折返了回来。

  “安团长,请给我指派任务吧!我也要留下来帮忙!”

  安天河一听,皱起了眉头:“我给你安排一辆车,你也早些回去吧!这里并不安全,很快就是战场,我答应过周……周副局长,要保护你和周璐的安全,现在我手上的嫡系部队不多,暂时没有余力……”

  “我不需要保护!”方雨菡有点生气,面色发红略带愠怒,“你是瞧不起我么?虽然我只是文职,但属于警察的基础训练,一个也没拉下,并不需要过度的保护!”

  “可你的女儿,还在家里等你啊!”安天河有些不解。

  “背后就是家乡!转身就是家人老小!我是蜀中本地人,在这里决不会后退一步!”方雨菡熟练的说出一段话,噎得安天河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好家伙,真就现学现用呗!

  安天河苦笑道:“这话,你也听见了?”

  “没错!安团长,你说的豪言壮语,该不会是用来糊弄人的吧?换个人,就改用另一套标准?”方雨菡步步紧逼。

  “唉……可是,你家……”

  方雨菡突然抢话道:“眼下这种局面,就算是我家老周,他也会支持我留下的!”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安天河也只得点头同意,他下意识的打量着方雨菡的制服,思索着将她安排到何处为好。

  近距离跟她站在对面,鼻腔中不时闻到淡雅清甜的体香,安天河的脑海中鬼使神差般闪过方雨菡赤裸着雪白胴体,跨坐在自己身上,欢快扭摆着如蛇腰身的妖冶勾魂模样,呛得他突然干咳起来,飞快抹除那不合时宜的画面,他心虚又仓促的做出了决定。

  “暂时……先到指挥部通讯处,帮我传达命令,整理资料吧!”安天河清了清嗓子,“后续看哪里需要,再派你去帮忙!这样,可以吧?”

  方雨菡将一绺发丝撩至耳后,正色道:“现在你是总指挥,一切听你安排!”

  第65章

  收拢退下来的溃兵,重新整编分派到阵地,布置抢修防御工事,安排弹药物资后勤补给……现在所有的一切,全要靠安天河自己亲手操办,以前有高峰、雷鸣和凌战的协助,事半功倍,现在轮到自己亲力亲为,马上就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都说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可真到了实际操作的时候,难度可谓是数倍于理论知识。

  就算安天河已经历经两次比较大的局部战役,对于阵地梯次火力的配置,重机枪火力点的摆设,雷区的覆盖面积,都要通盘考虑。现在接收了不少溃退下来的士兵,兵找不到将,将寻不见兵,经常一道命令传递下去执行,要花费更多的精力。

  忙得最焦头烂额的时候,安天河都想把孟超少校给抬回来,让他躺在担架上从旁协助都行,可惜那是不现实的,只能自己暗地里发发牢骚了……

  勉强规划完阵地的雏形,安天河总觉得那些领命而去的基层军官,看向自己的眼神都不那么信任,总有一丝怀疑,这无形当中,让他每一次做出决定,都愈发感到沉重的压力,如履薄冰。这样的局面,直到后方机场支援的空降兵出现,绽开洁白的伞花落到堰林坝阵地才有所缓解。

  有了机场的指挥权后,最直观的好处,便是无需兵营制造,每天都可以获得一支连队规模的空降机动兵力,足足120人,不多不少,冷却时间为24小时。虽然比不上游戏里几分钟就能支援一次,但在现实世界能有这个效率,已经非常不错了,而且后续会随着指挥权的升级,空降规模也会逐级增加。

  即便有空降兵的支援,但毕竟是要顶着上万行尸作战,手里虽然集结了部分成建制的部队,可大部分还是散兵游勇,大敌当前没有开小差逃亡,已经很不容易了。但安天河对这支临时凑成的队伍能否守住阵地,心里依然没有底气。他下了狠心,当天就发出密令,让雷鸣从主基地迅速赶过来,先坐车到蓉城,再转乘飞机,大半天加一个晚上的时间,应该可以赶到。

  选择让谁来,安天河有自己的考虑。凌战惯用奇兵,擅长用优势兵力进攻,不太适合这次战斗,就让他继续留守大本营。雷鸣在收复龙潭镇的战役中,多次表现出色,为人心思缜密,且不乏急智,让他来协助坐镇防守反击,那是再适合也没有了。

  第一天很快过去,阵地只来得及简单搭了个架子,还好大部分尸群行进迟缓,没有马上尾随跟来。第二天上午十时许,雷鸣竟然提前赶到,让安天河喜出望外,紧随其后而来的,还有一个营500多人的援兵,同样利用空降的方式来到阵地前,其中有不少工兵。

  其他方面的士兵和人员,不知道内情,只看见每天都有援兵来增援,还以为是后方哪里的主力部队,之前喊完口号冷静下来后,有不少人心里开始发虚,此时也渐渐重新有了底气。

  雷鸣顾不上休息,迅速投入工作,不断给出优化建议,帮助安天河修改防御阵地,调整兵力配属,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安天河悬着的心终于稳了下来,一边理解学习,一边查漏补缺,提出自己的想法,与雷鸣相互印证。

  有了雷参谋的助阵,安天河总算可以让自己歇口气,缓一缓了,精神不再像绷直的钢丝那般高度紧张了,逐渐有了些许闲暇来考虑大局,以及部署调配二号基地的各项生产任务。

  如果这次战役能拿下来,手底下这些七七八八的杂牌部队,安天河可不会白白放他们回原单位了,能留存下来的至少都是经过战火锤炼的老兵,或许暂时还称不上多么精锐,但去芜存菁以后,按照一定比例的跟克隆兵组合,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是一支百战骁勇。

  这些人可比后方招募的新兵可靠多了,拉出来随时可以发挥战斗力。安天河目前的指挥权限,最多只能有五万克隆兵,要想发展壮大,必须要尽早建立以自然人士兵为主的骨干力量。

  那就从这些人里开始筛选吧!

  方雨菡自从被安排在指挥部帮忙,她便经常可以看见安天河神情凝重,忙于军中各类繁琐事务,根本没时间管她,指挥部里的氛围极为紧张。她只好自己找事情做,通讯电台插不上手,就帮着整理指挥部四处摆放的杂物。

  各级军官们商讨军情,布置阵地,她就帮着端茶递水,有时候还抢着给安天河打饭送饭,等看到饭都放凉了,他也没时间吃,便又端去野战炊事车那边,请炊事员帮着再热一道,这基本上是连警卫员的活儿都抢着干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警卫员经常被安天河派出去,传达各项紧急命令或指示,在临时搭建的指挥部进进出出的,跑都跑不赢,自然也没时间从方雨菡手里夺回原本属于他的差使,时间一长,生活上的琐事,反而顺势都交给她来处理了。

  为了方便日常工作,方雨菡卸下了沉重的防弹背心和钢盔,换上警用卷檐凉帽轻装上阵,指挥部内,很快就有了一道特殊的女警身影,只不过因为大军压境,尸临城下,暂时无人过多去关注到她,方雨菡也乐得自在。

  在被称为雷参谋的军官到来之前,安天河几乎连稍微躺一躺的时间都没有,有时间刚坐下便有队伍前来报告,请求安置或指示,安天河只得马上起身,询问单位归属,再查找分配的相应阵地,再安排人领他们前去。

  最忙的时候,就连喝口水的间隙,都要讲两句话,再喝下一口,让方雨菡不免在心里默默联想着,丈夫周剑以前出差恐怕也没这么忙,而且每一道命令下去,都会对阵地上几千人的生死产生影响,这份压力真不是一般人扛得起的。

  好不容易有片刻休息,看到安天河疲惫的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单手捏着睛明穴,方雨菡就单纯有种想帮他按摩放松的冲动,但碍于两人各自的身份,这点想帮他分担些许压力的心思,只能默默藏在心底。

  直到雷鸣,雷参谋风尘仆仆的赶来,指挥部的氛围才有所改观,他不光能够有效分担安天河的重担,随后所带来的援兵中,还有一个连的工兵,还能够加快阵地工事的修建进度。这是一个有代表性的信号,鼓舞了各级指挥员的信心,感觉没有被主力部队所抛弃,只要坚持下去,还是很有希望的。

  安天河也能够抽出其他的时间,联络还在牛王庙阵地坚守待援的高旅长,交换最新的情报以及战局变动,再向集团军司令部和总前委请求各项支援,更细致的完善安排后勤保障的事务。也就在这一天,临时营地内,恢复了恒温淋浴,通信网络的保障。

  趁着指挥部摒退所有人员,商议军事绝密的空闲,方雨菡赶紧去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新领的临时军装,这两天的疲劳顿时消除大半,感觉浑身都清爽了许多。去警卫处签字领回了自己的手机,跟家里打电话报了平安,又顺路到杨瑞东所在的预备队营地去瞧了瞧,一种内在的勃勃生机似乎正在恢复。

  唯一令方雨菡感到不快的,就是又碰见了上司褚立盛,一天前由于防线突然崩溃,在兵荒马乱中,他俩被四散奔逃的人群给冲散了,她只能默默保护好自己,其他的根本没余力去想,褚立盛当时也是只想着赶紧逃回蓉城去,什么美人,什么警花,都没有他的命重要。

  等到二人再次遇到,一个进了指挥中枢,另一个却被半强迫的补入了预备队里,好在就他那明显笨重的身材,没选他进第一梯队,给安排到后勤做事,就这他也十分不满,亮明自己的身份后,不断解释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要求派辆车送他回后方,结果当然是无人理会。

  当他突然发现穿着没有军衔标识军装的方雨菡,能够自由在各营区行动时,褚立盛赶紧上前打招呼,简单交流过双方各自的情况后,他马上请方雨菡帮忙带话,希望能够通融通融,让他这个文职干部回到后方,更好的为大军运送物资。

  方雨菡蹙着眉头,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自己的上司居然还幻想着溜回后方,实在让人无法恭维,“褚局,我也只是个打杂的,根本没资格提出这种要求,您还是暂且忍耐,留在预备队营区吧,刑警队的同事都在这里,至少相互还有个照应,若真是军情紧急,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安稳待在营地。”

  婉拒了褚立盛的出格要求,方雨菡不想跟他多作纠缠,转身就离开了,惹得他又急又恼。

  晚上,指挥部解除了安全戒严,看着各级军官鱼贯而出,神色凝重的表情,方雨菡暗自猜测战斗或许很快就要来临了。

  提着打好的两份晚饭,方雨菡走进指挥部的大帐篷,只见雷参谋依然俯视着桌面上的沙盘来回巡弋,似乎正在寻找着什么,却没有见到安团长的身影。

  “雷参谋,您和安团长的晚饭我带回来了,趁热赶快吃吧,饭点早都过了!”

  雷鸣抬起头,对方雨菡笑道:“好的,谢谢你!先放在桌子上吧,我马上就吃。”

  方雨菡环顾四周没见到安天河,奇怪的问道:“咦,安团长不在么?”

  “团长在里间休息呢,你喊他一声吧~这几天他是真累得不轻……”

  留下一个饭盒在桌上,方雨菡提着另一个饭盒,走到帐篷的左侧,那里有几米长的弯折通道,走到尽头掀开防雨布帘,便是一个单人小休息间,里面放着一个小桌板,一把加厚的马扎,一张铺开足有两人宽的便携式野战折叠床,安天河便斜躺在上面,似乎在闭目打盹。

  瞧他睡得正香,方雨菡不忍吵醒他,便将饭盒轻轻放在小桌板上,又飞快瞄了他一眼,轻手轻脚的转身离开,可刚走几步,安天河的声音就响起来了:“今天炊事班做的什么好菜呀?”

  “鱼香肉丝,番茄炒蛋,还有冬瓜汤~”方雨菡立马侧身回答,“安团长,先吃了饭再睡吧,不然一会又凉了!”

  “啊……哈……”安天河伸了个懒腰,“好的,我马上起来。方警官,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你们开会时间长,早就超过饭点了。”

  安天河坐起身,伸手示意方雨菡坐下,自己则挪过小桌板,打开饭盒,闻了闻菜香,这才拿起不锈钢饭勺舀了一勺番茄送进嘴里。

  “方警官,这两天特别忙,也没时间跟你谈工作上的安排,你还习惯吗?”

  方雨菡双手顺了一下夏季军服的裙子,侧身坐在加厚马扎上,“没关系的,安团长,反正是留在指挥部帮忙,大事小事都可以的。”

  安天河将嘴里的饭菜咽下,慎重地问道:“也不瞒着你,很快战斗又要打响了,你如果现在想回后方去,我可以帮你安排一辆车……”

  “不用了,安团长!”方雨菡感觉自己被轻视了,顿时有些憋屈,“我既然主动选择留下,就不会轻易反悔后撤,更不需要被区别对待!你先吃饭吧,安团长,我出去了……”

  说完,也不等安天河回答,起身就走。

  安天河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这么激烈,本来一番回护之意,结果却枉做小人,还平白惹得方雨菡生气,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又吃了几口,感觉浑身黏糊糊的不舒服,便放下饭盒盖好,打算先去冲个澡凉爽一下。

  方雨菡有些生气地离开指挥部,到营地靠近涪江的边缘走了走,等情绪平缓过来,又开始觉得自己刚才是否太过激动了些,再怎么样,安天河也是整个营地的最高总指挥,自己那么做是不是太拂对方面子了,何况,人家总归是一番好意,并没有因为丈夫周剑的离世,而忘记当初的承诺。

  想到这,方雨菡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当时也不知自己哪来那么大火气,反正就是不希望被对方看低,像个累赘般随时需要保护——对了,安团长还说可以派车送自己回去,那褚副局的要求,是不是就可以……唉,这下全被自己搞砸了!

  自己一时意气用事,连带着几件事都受到影响,方雨菡的心情顿时差到了极点,气闷的沿着江边绕了一大圈,等回过神来,才察觉夜色早已越发的深浓,等收拾完饭盒,自己差不多就可以回帐篷休息了。

  毕竟不久前才当面撂了脸子,这会回指挥部方雨菡其实颇为忐忑,走到附近,在外面发现雷参谋正跟巡逻的队伍交代着什么,她心中暗喜,赶紧趁机溜进指挥部去收拾,帐篷口的卫兵跟她早就熟识,打了个招呼就放她进去了。

  安天河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浑身舒泰,加上战前准备的各项事务进行的也比较顺利,心情难能可贵的放松片刻,他匆匆扒了几口带着余温的饭菜,可实在是困得不行,脑袋直犯迷糊,就把饭盒盖住往边上一推,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恍惚间,他又回到了战场上,四下里到处都是火光,枪声、爆炸声震荡着耳膜,不远处的尸潮依然一眼望不到边际。疲惫的身体越来越沉重,他步履蹒跚在战壕里不断前行,下意识想找个安全宁静的地方躺一会,可眼前的路似乎怎么也走不到尽头,脚底就像踩着棉花总也站不稳。

  忽然,耳畔传来几声轻柔的呼喊,安天河猛地一睁眼,发现已经躺在军绿色的帐篷里,自己似乎受了伤正躺在病床上,身边一位身穿洁白护士服的年轻女人,她带着口罩,虽看不全她的面貌,但那双动人的杏眼如水般温柔,看得他不自觉就沉醉其中。

  年轻护士说的话,自己听不太清楚,应该在询问病情,安天河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心里有团火烧得慌,护士很快清楚了他的意思,伸出柔软略微冰凉的玉手,解开了他胸前的纽扣,露出部分胸膛,倒了一点透明的液体,在他胸前摩挲揉摸,那滑腻的触感带着些许冰凉,爽得他眯起了眼睛。

  享受按摩的间隙,无意间瞟过护士的胸前,不知何时居然衣衫半开,露出淡蓝色镂空胸罩包裹着的丰硕乳球,由于她俯身的姿势,随着胳膊不断揉按的动作,就在眼前晃荡不止,小腹处一股邪火迅速燃起,压也压不住。

  自从开战以来,安天河每天都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即便有基地的底蕴,可既不能过分露出锋芒遭人怀疑,还要公平对待各方人员,劳心劳力带着他们一起对抗尸群,这种束手束脚,还要打硬仗的局面,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经常让他抓狂,恨不得撇开这些人单干!

  也不知自己何时受伤的,现在退居到后方疗养,什么都不用管了,还有美人在前,给自己亲密按摩,真是再爽也没有了!按说正规的护士装,通常都裹得严严实实,可眼前这护士如此暧昧的穿着,莫非是在向自己暗示着什么?

  微凉柔腻的小手从胸前逐渐滑向腹部,她悬垂的玉女峰,在半开的衣领内也晃得越来越厉害,安天河再也按捺不住蒸腾的欲火,起身一把搂住护士翻身压在了身下,那温软娇柔的软弹触感,让他浑身不由一酥,胯下的肉茎登时硬得像金刚杵。

  亢奋地一把扯开护士的衣物,露出高耸丰腴的酥胸,那轻微的晃动更加让人垂涎欲滴,手一伸就抓了上去,尽情肆虐揉搓。可就在这时,护士却挣扎反抗起来,不断推拒着他的身体,要从他床上离开,安天河不由一愣,嗯?之前不是都挺好的嘛,怎么突然态度变了?

  见她带着口罩激动地说着什么,自己却听不太清,索性伸手摘去了护士的口罩,这一摘,安天河一下就愣住了,这护士居然……居然是方雨菡?!

  不对劲,好像哪里有问题!这,这不对呀!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唰!安天河悚然惊醒,双眼霎时瞪圆,只见昏暗的休息室折叠床上,自己衣衫半敞着,身下紧压着一具玲珑浮凸,修长软弹的女性肉体,对方夏季短袖服还是新的,胸前已被扯开,腻白玉润的肌肤,丰硕饱胀的乳房,如同挺立的尖笋傲然耸立,仅有一件薄薄的浅灰色蕾丝胸衣堪堪裹住,但那已然外泄的春光,依稀在哪里曾经见识过。

  女方此时双手用力推拒在他胸前,不让他进一步侵略,满脸通红,神色羞愤交加,发髻散乱,眼眶中已有泪水在打转,俏美清丽的脸庞虽然涨红,反而更添一抹撩人心弦的秀色。

  这不是方雨菡还是谁?!

  “放手啊!安团长,你别这样!你快放手!”方雨菡压低了声音奋力挣扎着。

  走进指挥部之前,方雨菡完全想不到,自己竟会陷入这样难堪的境地。

  本来她只是来收饭盒的,结果都这个点了,安天河还是没吃多少,看他头发半干的样子,好像不久前刚洗过澡。这会也不知在做什么梦,一边嘟囔着“好热,好难受”,一边解开自己的衣扣敞开了胸膛,她当时就撇开脸,不去看他,伸手准备拿起饭盒就走。

  谁想到安团长突然翻了个身,折叠床吱呀一响,她下意识就瞟了一眼,眼看他就要滚下床,慌忙上前一步伸手去扶,哪知道这一扶,就扶出了事。安天河抓住她的胳膊就不松手,还不断来回揉捏轻薄,臊得她又羞又急,结果用力抽出自己的胳膊不成,反被对方一搂,顺势就给压倒在折叠床上。

  不光如此,那双强力的大手还攀上了自己的酥胸,各种揉捏占便宜,这下她是真的急了,一边奋力挣扎,一边推拒着安天河,努力将他唤醒。

  安天河被惊醒了,如果还在蓉城,他会马上松开对方,站起身来道歉。可经历过几天来的煎熬苦战,心里的烦躁、郁闷、不满和愤怒,都促使他需要一个渠道尽情宣泄。偏偏眼前,美人如玉,唾手可得,女方现在也没有了婚姻的障碍,两人之前就有过肉体关系,身体里的野性和欲望都在强力的冲刷着他的理智。

  “啪嗒~”一滴汗水从下巴处坠落,恰好滴落在方雨菡雪润酥胸的乳沟上方,缓缓朝下游荡,这冥冥中是一个暗示,一个无法停止的信号!

  安天河认出女人是方雨菡后,就愣神了几秒钟,便任由自己的欲望驱使,双手攥住对方嫩白的手腕上提,瞬间瓦解她的抵抗,身体再次压了下去。

  方雨菡倒抽一口凉气,浑身倏地紧缩,她知道对方这样的举动意味着什么,这是要不管不顾强来了!可悲,可笑!自己还曾以为他是个好人!

  “你放开我……快放手!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方雨菡并未放弃挣扎,而是奋力想挣脱被困住的双手,抵御对方的入侵。

  而安天河已经将脸埋进了那凹凸起伏的迷人峰峦中,亲吻舔吮着晶莹的肌肤,舌尖顺着幽深的乳沟,撩拨挑动蕾丝胸罩下腴白柔嫩的乳丘,流连忘返。

  方雨菡心急如焚,虽然嘴上说要喊人,但她心里其实非常忌惮,这里是整个军营的指挥部,帐篷外就是来回巡逻的士兵,门口不远处站着雷参谋,都是他安天河的人,若是事情闹大了,他们会怎么对待自己,是包庇姓安的,还是怎样……

  自己的清誉和名节,或许会就此毁掉,家里人要是知道了,我该如何去面对她们……

  想到这,泪水已然夺眶而出,感觉浑身的力气正在缓缓消失,她颤抖地哀求道:“安团长,求求你,放过我吧!你可是……可是战斗英雄,怎么能这么做?你这样,大好前途不就毁了吗?不光毁了我,还毁了你自己!”

  安天河沉醉在性感动人的女性肉体上,从酥胸向上沿途吮吻舔吸,肌肤细腻微凉的触感,仿佛最上等的降火解渴圣药,正是他滚烫的身体迫切需要的,即便听到方雨菡的哀求,照样无法停止饥渴的索取。

  直到吻上柔润香软的红唇,品尝到泪水的苦涩,才勉强扰乱他的动作,找回了一丝理智。

  “雨菡,我一直都无法忘记你!你实在太美,太性感!再给我一次吧,一次就好!就跟上回一样,我们不是配合的挺有默契的吗?”欲火灼烧着大脑,让安天河无法过多思索,就说出了这段话。

  方雨菡一听,全身不由一僵,连泪水都暂时止住,她颤声疑问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上回?!上回是哪次?哪里来的上回?!”说这话的时候,脑海却不由自主闪过某些挥之不去的模糊片段,那个充满绯色的绮梦,那些亦真亦假旖旎缠绵的画面,莫非……她陡然想到一种可怕的真相,顿时如坠冰窖,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安天河性经验毕竟有限,也没有强奸的性癖,知道此时若不讲明白,恐怕今晚没那么容易得手,迟疑了一下,只好说道:“解救你那天,你被喂了烈性春药,我们赶到时,药效已经发作,缠住人就不放手,逼问拿药的歹徒,他也没有特效解药,本意就是将你玩弄后……为了救你,无奈之下我只好……所以事后才没告诉你真相。”

  “哗啦!”

  方雨菡感觉脑中某种东西骤然碎裂开来,身体仿佛从天空坠入万丈深渊,如果安天河所说为真,那也就是说,其实她早就丢失了贞洁,区别只是失身给歹徒,或是失身给现在眼前的男人而已。

  “呵呵……”方雨菡突然神经质般苦笑了几声,泪水汹涌地冲出了眼眶,原来她珍若生命的贞洁,早就已经荡然无存,可笑还自以为幸运,以为冥冥之中有上天护佑,劫后余生……

  虽然欲火依然在灼烧,但看见方雨菡失魂落魄的样子,安天河还是呆了一下,不由慢慢松开了她的双手。

  “愣着干什么?你不是要得到我吗?来呀~你有胆子开头,难道没胆子继续——唔!”

  方雨菡心中的自怜自艾很快转化成带着戾气的怨恨,故意朝安天河挑衅,发泄着被欺瞒的愤怒和不甘,一般人见到她这有点癫狂的模样,还真容易被唬住退缩,可欲焰沸腾的安天河哪有空闲想那些,一个虎扑便重新压了上去,瞬间堵住她的红唇。

  “这个禽兽!”方雨菡在心里怒骂。

  安天河张开大嘴,整个包覆住方雨菡的两瓣红唇来回吮吸,接着又勾出她的粉舌交缠到一起,品尝那略带苦涩的甘甜。方雨菡也不知自己这会哪来的一股邪性,报复式的跟男人对吻,好像她吻的更厉害,就更解气似的。

  火热而强烈的男性气息,熏得方雨菡头部阵阵轻微的晕眩,久旷的肉体仿佛嗅到了滋养的阳气渐渐开始苏醒,张开了媚人的眼眸,也露出了黑洞般的欲求。

  鼻间萦绕着美人淡雅绵长的芬芳,两人的嘴唇紧紧贴合在一起,如胶似漆。安天河双手急切地扯掉女体上的文胸,扒下已经半敞的衣物,如同剥开了粽叶的粽肉,雪白柔腻,艳丽无匹,摄人心魄。

  安天河松开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微微起身,几下脱掉自己的上衣,赤裸的胸膛压上那性感玲珑的曲线,肌肤贴着肌肤,细细感触女性肉体的软弹,大手摸了两把细窄的腰肢,平滑的小腹,迅速往上,左右同时攀上那两座诱人的玉女峰,抓了个满手,乳肉一下从指间绽出,骄傲的展现自己惊人的弹性。

  “唔……”极为满足的一声低吟,往日只能在梦中回味的销魂滋味,今天终于再次体验到,安天河浑身不可抑制地一阵战栗。

  下一秒,安天河将鼻尖抵到修长雪白的脖颈边轻嗅,随即开始一路向下痛吻品咂起来,活像在品尝一道人间罕见的仙家佳肴。

  方雨菡忍耐过最初的不适,没过多久她就极不情愿的发现,与安天河的肉体接触,并不同她想象中那般痛苦煎熬,男人宽厚的肩膀,强健的胸肌,粗鲁中自带温柔的侵略,居然一一和记忆深处那个模糊男人的身影重合,身体不受理智控制的兴奋轻颤起来。

  她心里越是羞愧,肉体就越是敏感,越感觉对不起逝去的丈夫和家庭,快感却翻倍的涌来,直如潮水般涨涨落落,几乎将她的理智淹没,渐渐忘记了反抗,任由压在身上的男人肆意索取。

  “啊……唔……”胸前的乳尖,被含入火热的口腔里,不停地又吮又舔,刺激的她立时拱起了腰身,惊觉自己呻吟的分贝过高,她马上咬住自己的食指,生怕被外面的人听见。那种时刻要防备隔墙有耳,又不断被快感侵袭着神经的强烈刺激,让她的精神有些恍惚。

  安天河一边左右轮流含吮着尖笋般的丰腴美乳,一边伸手向下,掀起方雨菡及膝的半身裙,来回抚摩她白嫩的大腿,感受那微凉肌肤的柔滑触感,偶尔调戏的轻掐慢揉,让方雨菡只觉得腿上又痒又酥,娇躯实在受不住左右扭动,用以消解这难耐的前戏。

  殷红的乳蒂被安天河不停地吸吮舔咬,很快充血膨胀变得深红,原本花蕾大的乳珠也胀成了一粒香酥花生的尺寸,大小适中的光滑乳晕也渐渐凸起,活像奶茶顶部的弧形奶盖,吸引着他继续在这里大口吸吮品尝,就差把奶水给嘬出来了。

  两座乳峰全被安天河的口水打湿,变得油光水滑的,乳肉更是没有一处净土,都被照顾的一片绯红,安天河才意犹未尽的攻略下一片阵地。

  舔过微微凸显的肋骨,在平坦光滑的小腹留下无数湿漉漉的吻痕,舌尖在可爱的肚脐涡周边打旋几圈,终于来到被浅灰色蕾丝内裤包裹着的神秘三角地带。

  解开裙子的搭扣脱下,扔到一边,隔着薄薄的布料吸入方雨菡私处的体香,双手托住雪白细嫩的大腿根部,边揉捏边前后滑动爱抚着那双浑圆的大腿。

  安天河闻着味道的样子,仿佛雄性野兽在自己私密的领地,确认有无外来者的气味或痕迹,没有发现异常后,这才贴着那一截窄窄的蕾丝布条,吻上那片泛着湿热水气的膏腴之地,伸出舌头对准鲜嫩的肉缝部位来回舔舐,或是伸到微微绽开的花唇边,舔吮胯下会阴一带极为敏感娇嫩的肌肤。

  方雨菡现在之所以不再挣扎反抗,主要是她的心态复杂而矛盾,既有自暴自弃的主因,又有偏向于自我毁灭的堕落献身。在今晚,她当然是不可能接受安天河的,也自知无法逃过这一劫,何况早就被对方占有过身体,再挣扎也是于事无补,她潜意识里选择了随波逐流,似乎想看看欲望的漩涡最终会将自己带向何方。

  “唔……唔唔……咿呀!”

  当下体的私密处被舔到,极为强烈的刺激,让她处于混沌状态的神智被惊醒,方雨菡再次咬住手指,纤手扳住折叠床的床沿,身躯不停地颤抖,娇啼时高时低,跟扭动的肉体一同起起伏伏。

  蕾丝内裤的裆部,片刻就被分泌的淫水和口水浸湿,安天河满意地拨开贴肉的内裤,用嘴大力吮吸那颗勃起如同桑椹状的阴蒂,同时用中指和无名指挤开微敞的蜜唇,探进了花径内部,在湿热紧窒的褶皱里摸抠挖挑。

  安天河寻找着记忆中,性感美人花径内粗糙微凹的敏感G点,试探了几次,便找准了位置在那里大力揉按戳挖,方雨菡这下即便咬着手指也压制不住婉转吟哦,娇声抽泣,两条修长白嫩的美腿一下绷直一下蜷缩,最后樱唇张开,连呻吟都叫不出声了,只能失神般的吐着长气。

  “嗬嗬——呃……呃!”

  伴随着一阵带有哭腔的压抑呻吟,方雨菡的花径膣道内猛然剧烈收缩,安天河的两根手指都被层层叠叠的肉壁绞缠住,一时竟难以动弹,随后汩汩暖流喷涌而出,晶莹透亮中带有浑浊的芬芳粘液,喷落在床单上,连带着安天河的手腕处一片潮湿温热。

  原本已停止哭泣的方雨菡,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也不知她是因为高潮而羞愧,还是因为欲望被纾解,身体所做出的诚实反应。

  安天河把手指抽出,在自己的裤子上擦了擦,随后将两人的下体都脱的干干净净,彻底裸裎相对。用手抹去方雨菡脸上的泪珠,在她微肿的红唇上轻轻一吻。

  “宝贝,我要来罗!”

  “呸,不要脸!谁是你的宝贝!”方雨菡立即出言相讥,身体却没有任何防御动作。

  安天河也不介意,将她的双腿慢慢分开,非常自然没费多大力气就分开了。健硕的身体压了下来,狂躁不安的肉棒一跳一跳,紫红马眼处一片油亮,兀自分泌着粘稠淫液,活像饥渴难耐的异形兽头!

  当灼热的龟头抵住湿润的肉缝,方雨菡浑身颤栗起来,她清楚那一刻就要来临了,要反抗现在就是最后的机会,然而身体却只是扭了扭,似乎更加期待男人的插入!这让她的脸颊一片羞愧的烧红,呼吸也急促起来。

  “噗滋~”

  轻微的戳入声响起,方雨菡的臀部向上挺动了一下,随即就感到一根热得发烫的肉棍插了进来,又粗又长,将她私密的花径撑开,即便她已经生育过,但那种饱胀感却是鲜有且新奇的,或许仅在记忆中那个绯色的梦里,有过类似的体验。

  男人的肉棒继续深插,直到尽根没入,尖端处时不时能直接触碰到她身体深处的花蕊,方雨菡微微张开芳唇,感觉这一插不仅填满了自己的阴道,还戳到了她的心脏!强横又深入!

  强烈的胀满感,随着安天河开始一下一下的抽插,快感渐渐从下体交合处涌现,令方雨菡只能被动地用力抱紧身上的男人。肉棒在快速的进出,像一列高速行驶的动车,在隧道里不停地穿梭,冲出又钻入,她的身体渐渐燃烧起来,难以名状的快乐让她抬高下巴,拱起腰身,攀住男人强壮的身躯,接受这一波接一波快感的冲击。

  “啊……唔……嗯哼……”她低低地呻吟着,借此来缓解此时有些无所适从的兴奋。她修长的双腿不自觉地缠绕在安天河的腰后,双手在他的背上又摸又抓。方雨菡感觉他的背像一面厚实的铜墙,把光线都挡在了背面,只留下狂野的快感在墙内。

  那根粗长的肉棍一直都在抽动顶撞着,一次次强劲地冲击抵达她的最深处,在她体内点起熊熊的烈焰。她的脑子空了,感觉那火焰从每个细小的毛孔里冒出来,在灼烧着她,但却是舒服的,强烈的,刺激的。

  此刻她竟希望这火焰将整个肉体吞噬掉,就像她曾经想象过的一样。

  安天河的热唇又吻住了她,两人同时从鼻腔里发出愉悦畅快的吐息。谁也不愿意放开谁,紧紧搂在一起,挤在这张略窄的折叠床上,随着两具赤裸肉体的激烈交合,折叠床开始发出吱呀吱呀令人牙酸的抗议杂音。

  但此刻沉浸在狂乱性爱中的两人,眼里只剩下对方,耳畔仅能听见双方急促的喘息,其余的什么也不在意,什么也听不见。

  方雨菡迷迷糊糊中,只觉得自己悬浮到了空中,每有一阵风吹来就将她推得更高,赤裸的肉体轻盈的像一根羽毛,这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是她结婚成家以来,从未感受过得妙境。忽然有一股充沛的力量在身体里向外冲撞,她忍不住高亢地叫了几声,就一口咬在安天河的肩头,身体猛烈地收缩抽搐,一股浓稠的爱液霎时喷涌出来。

  她持续颤动着身体,紧紧搂着安天河低吟。在他的身下,她感受到了快乐!她曾经幻想过又难以达到的快乐!她感觉高潮像龙卷风一样把自己高高地卷起来,一直卷到了无穷的天边。她不想下来,只想越飞越高。

  按照以往的性经验,一旦她到达了高潮,花径内的那根阴茎也会很快颓软下来,可是,这次却丝毫没有疲惫的样子,始终都在强劲地抽插。这就是她想要的!可是,这男人却不是自己的丈夫!一股强烈的背德耻辱感,使她哭泣着搂紧正在把快乐源源不断地送进她体内的男人,希望借由这些快乐冲散心中的羞愧。

  安天河感受到方雨菡第二次泄身了,本想换个姿势继续。但对方那层层叠叠的私处死死包裹住了自己的分身,加上她不住的扭动,丰满的圆臀一拱一抬的,再次加深了他的快感。安天河乐得保持这个姿势,继续抱住方雨菡摇摆着的饱满挺翘的屁股,暴风骤雨般地一顿狂插猛抽。

  在他狂暴的交合动作下,端庄妩媚的方雨菡,几乎是毫无反抗地任凭安天河抽插顶撞。她的娇靥羞红似火,微张着嘴,满脸的绯红,娇嫩丰满的肉体随着男人的抽送来回的晃动着,那对丰满尖笋状耸立的乳房,像活泼的玉兔似的不停跳跃着。

  嘴里不敢大声地呻吟,只有低低的哼哼唧唧,嗯嗯啊啊的腻人妙音,实在太诱人了!

  安天河不停地卖力抽插着,每顶一下,方雨菡就呻吟一声。那种骚媚入骨的呻吟,令安天河无比兴奋,促使他的动作越来越狂暴。方雨菡的身体痉挛着,在极度的快感和强烈羞愧的复杂心理下,她不由自主地呜咽哭泣起来,她断断续续的一边啜泣,一边喃喃自语:“我不行了……我不行……呜呜……天啊……对不起老公……我不是……嗯嗯额……”

  安天河在方雨菡娇躯上重重地撞击着,每捣一下,她的身子便不由自主跟着颤抖一下,就像是捣在她的心口上一样,她用自尊和矜持严防死守垒砌起来的心防,如同被攻击的城墙般不断产生细密的裂纹,并逐渐扩大,安天河胯下的金刚杵正在一下一下,捣开她坚固了三十几年的心理防线。

  男人粗重的喘息,女人有节奏的娇喘呻吟和抽泣,抽插捣送发出的水唧唧的淫靡之音……那刺激实在强烈,令方雨菡的双腿酥软,娇躯颤栗着左右扭动,浑身发软发烫,下体早已是湿漉漉黏糊糊的一片。

  忽然又是连续的“啪啪啪”皮肉密集的撞击声,紧接着方雨菡语无伦次的哭泣尖叫出声:“嗯嗯哦……我要来了……混蛋……你停一下……啊啊你……我又不行了……啊啊!”

  休息了没多久,方雨菡感觉胯下那种酸胀感又开始启动了,此时她被摆弄成跪趴的姿势,男人用这种极为羞人的体位,从身后深深插了进来,两只大手从腋下穿过,牢牢掐握住自己那对悬垂的丰硕乳球,自己的脸只能无助的埋在枕头里,默默承受着身后男人狂野的律动撞击。

  安天河得意的抽插着,亢奋地盯着自己的小腹,来回冲撞在眼前两团丰腻白嫩的臀肉上,掀起阵阵翻飞的臀浪。这两瓣软肉,嫩白的活像两块半圆的内脂豆腐,合在一起就是一轮莹白的满月,夺人眼球,诱人深插贯通。

  收回一只色手,忍不住在左瓣臀肉上拍了一记,荡起一阵美肉的涟漪,然后一把抓住又松开,看着雪白的臀肉弹回原状,并留下了自己捏弄的浅印,惹来身前美人微弱抗议的呻吟。

  满足的笑了笑,安天河继而感觉到自己胯下一股尖锐的针刺感传来,知道快要射了,于是整个人压在美人的玉背上,双手掌握着两团乳球保持平衡,胯下疯狂地斜下冲刺,顿时美人玉股上就是一片通红。

  几分钟后,那剧烈的冲击再次猛然加速,当那一刻来临时,方雨菡发出细细的吟叫,柔软的花蕊张开,紧紧夹住了男人的肉茎阵阵吮吸,接着喷出一大股滚烫的花蜜,洒在龟头上。随后,安天河也在极度兴奋和愉悦中,肉茎大力地抖颤数次,将一波又一波的精液播散在她的子宫里。

  射精完毕,安天河喘着粗气,微微颤抖,仔细品味着这期待已久的销魂滋味,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方雨菡的裸背。她趴伏在折叠床上,身体不时的痉挛抖动,圆润的大腿无力地滑了下来,瘫软着身子急促喘息,神色间疲惫却带着飘然的畅快满足感。

  当安天河缓缓抽出半软的肉棒,方雨菡觉得灵魂在那一刹那都被他带了出去,游荡在体外,久久没有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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