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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妓】(33-40)作者:辞樱酒

海棠书屋 https://htsw.htsw.win 2024-10-26 19:51 出处:网络 编辑:@海棠书屋
作者:辞樱酒  33、“你好像个小媳妇。”   捡纸的手顿住,指尖抠在地上,细小砂砾刻进肉里。   这么活了多年,什么羞辱她都能忍住。只是她不喜欢何俊,也没求过他喜欢。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给她难堪
作者:辞樱酒





  33、“你好像个小媳妇。”

  捡纸的手顿住,指尖抠在地上,细小砂砾刻进肉里。

  这么活了多年,什么羞辱她都能忍住。只是她不喜欢何俊,也没求过他喜欢。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给她难堪。

  飞走的纸被一张大手拾起来,视线往上她看到一双笔直颀长的双腿。

  不久前还与她共赴云雨的男人,抿着唇眉头微蹙,压制情绪,把那些纸一张张捡回来。

  “祁焱。”

  “嗯?”

  “对不起,我下午就走。”

  她流着泪,退到他几步之外。

  祁焱透过琥珀色的晶瞳看到母亲曾经的绝望,还有许多孩子的绝望。他掏出打火机把所有纸烧成灰烬,然后毫无预兆地一把抱起她。

  “为什么走?”

  “我会给你丢脸的。”

  她缩进男人怀里,好暖,听不到风声人声。

  “不用走,该道歉的也不是你。”

  胸口逐渐濡湿,女孩哭得撕心裂肺,压抑太久的悲伤在这一刻倾倒,他抚摸着她的脊背,像安抚小动物。

  “不哭了,不哭了。”

  他带着黎秋意回家,她浑身发抖,他不敢放下她,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输密码。

  “你像个小孩。”

  离开学校轻松不少,黎秋意是很少释放情绪的人,哭过了就忍住,她怕祁焱不开心。

  而祁焱和她想的不一样,他不提只是不想黎秋意再哭一次。

  “吃蛋糕还是吃馄饨?”

  蛋糕是他买的不甜的那种,他释然不了那个草莓蛋糕,虽然他觉得黎秋意绝对不会想要再吃什么蛋糕了,但还是问问放心。

  女孩坐在沙发上,抱住他一条胳膊。

  “馄饨,我从来不喜欢蛋糕,又冷又腻,甜食真的很难吃。”

  “嗯,那吃馄饨。”

  两碗热汤很快端上来,一人一碗,黎秋意喝的汤也不剩。

  始终红着的眼圈偶尔渗出抹泪,祁焱抱她回床上两人静静拥着。

  “我可能要休学了。”

  “嗯,休息一下也好。”

  “有想去的地方吗?”

  女孩从他怀里抬头,“游乐场可以吗?”

  游乐场没去成,黎秋意胃病犯了,她面色苍白,感觉到身后热气,觉得很对不起祁焱。

  “我用嘴吧。”

  他们每天睡在一张床上,正值壮年的男人有无穷的性欲,硌在她腰间的性器很骇人。

  “不用。”

  祁焱穿上衣服,买了早餐回来。

  是她昨晚想喝的粥,这个男人很接地气,完全没有富家子弟的毛病,或者也可能只是为了迁就她。

  不管怎样,都是她爱的样子。

  吃完早餐祁焱就要出门,想着早晨他始终不灭的欲望,黎秋意有点慌。

  怕他是要出门去找其他女人。

  “祁焱!”

  男人停住脚步,回头,“怎么了?”

  她不敢说。

  “早点回来,我会给你做午饭的。”

  祁焱看着她缓缓挑起唇,回去在她耳边落下一个吻。

  轻声说:“你好像个小媳妇。”

  -

  男人坐着铁椅子,周围一股酸臭味,他的风衣外套扔在地上,衬衣领口因为过于用力扯开了两颗。

  文野躺在地上,整个脑袋肿的像猪头,祁焱点了根烟,手骨上的血迹沾到烟上,吸到肺里一股血腥味。

  “焱哥,别打了,再打死了。”

  叫“焱哥”的人才是他的人,叫“二少爷”的都是祁家的走狗。

  祁焱点点头,走到文野面前踢了踢他。

  “还欠吗?”

  文野耳朵里都是血,像在水里,祁焱的话他根本听不清。

  过了一会儿门外闯进来一个人,是文野的父亲。他看到儿子的惨样直接坐在地上,只差没尿出来。

  “你是他爸?”祁焱扔了烟头。

  “是......二少爷。”

  又是这个狗屁称呼,祁焱“啧”了一声。

  “认识黎秋意吗?”

  文父愣住,他怎么不认识,那丫头还姓过几天文。

  “她,她和我们没关系啊,是她那个妈和别人生的野种,过来赖上我还逼死我老婆......”

  “呵。”

  男人舌尖舔过上牙膛,快被气笑了。

  “你要是能管住鸡巴,谁能赖上你。”

  “爽完又一副被强奸的德行,你比婊子还婊子。”

  刚才劝说的年轻男人收到眼神,过去拎起中年人领口,大嘴巴抽到他耳鸣。

  文父抹着嘴角的血,不敢看这个疯子,搀起儿子要走。

  “等等。”祁焱叫住他,“再管不住自己的嘴,下回放在这的就是他的舌头。”

  文父这才看见祁焱身边的炉子,赫然烤着一条舌头,作为臭味的来源,源源不断冒着腥水。

  他忍着恶心带文野离开,祁焱笑起来,回家吃他的午饭。

  黎秋意做好饭很久了,菜扣住怕有水气,不扣住怕冷。

  幸好祁焱回来了,只是这副样子却让她犹如掉进冰洞里。

  穿出去的外套不见了,两颗扣子也不翼而飞,身上有奇怪的味道,领口有两道红色,是血迹,还是指甲的划痕。

  他真的出去找女人了吗?

  祁焱被桌子上的菜吸引了视线,母亲去世一年,他再没吃到过家里做的饭菜。

  “很香。”说完去浴室洗澡,出来时小姑娘还坐在沙发上,像失了魂一样。

  所幸那两道红没了,看样子是血。

  “我可以,帮你的......”

  祁焱刚开始没明白,等明白了便掐着眉心坐在她身边。

  “你在想什么?我只是处理了点事。”

  他不想提文野,昨天那件事好不容易不提了,只想让黎秋意的生活尽快正常起来。

  “没想什么,就是怕你,不,不习惯。”

  祁焱倒是很高兴她能对自己有占有欲,“这个东西只给你用。”

  抓着她的手放到胯间,欲望认识黎秋意的手,开心抬头。

  “只有你用过。”

  “啊?”

  她好像幻听了,瞥见祁焱俊颜淡然却红了的耳根,她才意识到他没说谎。

  怪不得,第一次那么快。

  34、那个她一生都不愿再想起的地方,突然凭空出现。

  天黑后的游乐场比白天时好看,黎秋意从小向往的地方,因为身体的原因,来了也只能坐旋转木马。

  “其他的改天再玩。”

  她没来过游乐场,祁焱好像也没来过,他们找排队的地方就找了半天。

  “你也没来过吗?”

  “我妈不能来人多的地方,也不许我来,她怕我丢掉。”

  黎秋意已经坐在马上,周围都是小孩和家长,小情侣不多,男人这样一副沉稳面孔出现在这里很新奇。而她听祁焱说这种话也觉得好玩,不知多久没被逗笑过,反正就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谁敢带你走呀。”

  祁爷这么凶。

  旋转木马转起来,他们坐的很近,抬手就可以拉住。前面有一对穿着校服的情侣,男人学着他们的样子握住小女人的手,又在离远时松开。

  外面还在排队的一家三口女儿等得不耐烦,她的生日,爸妈好不容易答应和她出来,却说什么其他项目危险,只让她玩这种幼稚游戏。

  “爸,你就不能把电话放下一会儿吗?我说要换宿舍的事能不能行了?”

  林昌同挂了电话,“秋宁,爸爸很忙,她不是搬出宿舍了吗?”

  “那也不行啊,我看到她的床就厌恶。”

  “好好好,爸爸过几天去给你搬。”

  从旋转木马上下来的男女和他们擦身而过,祁焱和黎秋意手拉手走到湖边,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条项链,盯着看了两秒戴在女人脖子上。

  “这是——”

  “是我妈妈的,除了我之外,唯一属于她的东西。”

  逃离那个牢笼时她只带走了他和这条项链。

  “她......”

  “她死了。”

  “这么珍贵的东西,为什么给我?”

  黎秋意心脏狂跳,她从未收到礼物,还如此贵重。

  祁焱抵着牙根忍了很久,“如果她还在,一定会非常喜欢你。”

  -

  方思思住的医院就在前面,祁焱和黎秋意吃完午饭路过那个路口,女人目光始终盯着那边。

  “想去看她?”

  当初方思思从海市回来是祁焱一手办的,他盯着楼上那几个字,想起是谁住在里面。

  “想。”

  黎秋意已经没有那么怕他,在与其他男人无关的事情上,祁焱基本都会听她的。

  方思思的病房在四楼,黎秋意走到楼梯拐角,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小姑娘撞到她身上,手里的粥倾倒,蹭脏了她的衣服。

  “呀!阿姨,对不起!”

  小女孩长相秀气可人,看着不过五六岁,手里拿着一堆吃的,压得小身子颤颤巍巍。

  “没关系。”

  黎秋意整理了地上的粥袋,小女孩已经跑上楼。她的模样有几分熟悉,黎秋意心里多了些猜想。

  病房的位置刚好在走廊中间,小马尾小心翼翼吹着包子。即便有心里准备,在听到小女孩叫方思思“妈妈”时,她还是睁大了眼睛。

  方思思看到门外的黎秋意,朝她笑了笑。

  “秋意。”

  她看上去好了很多,脸上的青肿褪去,只剩肤色还有些苍白。

  但也可能是因为没化妆,这是黎秋意第一回看到她素颜的平常样子,竟是如此清纯的一张脸。而后清秀眉眼渐渐被记忆河水洗濯,黎秋意恍惚着,一只小手拉扯她的衣袖。

  “阿姨好。”

  “这是我女儿,茗晗。”

  黎秋意愣了一会儿,摸摸小女孩脸蛋。

  “你好呀。”

  方茗晗很懂事,知道妈妈应该和阿姨有话要说,自己到走廊里坐着把地方留给她。黎秋意把礼物放在柜子上,目光时不时看向门外。

  “她六岁了,是我刚刚入行的时候生的。”

  云淡风轻,声音唤回了黎秋意的视线,她哑然。方思思穿着蓝白条纹相间的病号服,领口微微敞着,她侧头拿了一个苹果递给黎秋意,没遮盖过的红色蝴蝶形胎记露出一边翅膀,飞舞在脖子左侧。

  “小媛姐,你是小媛姐吧?”

  眼泪流进嘴里,她抻开方思思的衣领,整只蝴蝶露出来。

  蝴蝶在眼前飞着,充满霉味的铁皮箱、孩子的哭闹和巨大的铁围栏骤然清晰。那个她一生都不愿再想起的地方,突然凭空出现。

  黎秋意有些头晕,她身子一晃,柔软的手扶住她。方思思没想到黎秋意会记得自己,毕竟那时候她还那么小。

  “你还记得我?”

  去海市之前她就认出了黎秋意,所以才替她解围。只是那个时候黎秋意已经得到了祁焱的青睐,她不想高攀,不愿意让儿时的最后一份纯真蒙尘。

  黎秋意反抓住她的手。怎么会不记得,她们一起在那座大房子里被关了半年多。

  “你找到你爸妈了吗?”

  相认的喜悦瞬间冲散,方思思笑容僵住,“没有,那天我跑出去没多久就被抓回来了。”

  之后的事她自己不想再回忆,黎秋意亦没有勇气去问她一身伤痕怎么来的,只是感觉很对不起她。

  “对不起,如果我知道你是谁,那天一定会带你一起走的......”

  如果她们能一起走,她就不会伤成这样。

  “没关系秋意......”方思思抱住她,“我说了,你帮不了我一辈子,所以就别给我希望。”

  门外小女孩一直注意屋里的动静,跑进来扑到妈妈身上为她擦眼泪,方思思拢掉女儿头上的碎发。

  “茗晗,你先出去待一会儿好吗?”

  “妈妈不要哭了。”

  “不哭了。”

  黎秋意静静看着母女两个,方茗晗走到门口一步一回头,门好不容易从外面关上,门和地板的夹缝还一直能看到来回踱步的小皮鞋。

  “你呢,你找到你爸妈了吗?”

  “没有。”

  周遭安静下来,走廊里医生开始查房。

  “郑医生——”小护士拦住了郑洁,“我和您说呀......”

  郑洁露出口罩外的双眼神色微变,再望向那间病房的门倏地多了些鄙夷。

  “里面两个人?”

  “一个,那个应该是来看她的‘同事’吧。”

  小护士朝郑洁挤着眼睛,“同事”两个字阴阳怪气。郑洁眉骨压得很低,她到病房门口刚要推门进去,对床没穿病号服的女孩便转身抽了张纸巾。

  “啊......”她捂住嘴,在屋里的人发现她之前靠在墙上。拿着一杯热水的小女孩跑到病房门口,她怕女孩看出她的异样,整理好白大褂,又抹平根本不存在的碎发。

  “医生阿姨?您要进去看我妈妈吗?”

  郑洁弯下腰盯住女孩眼睛,“里面那个女孩,是你妈妈的朋友吗?”

  “嗯,我妈妈是不是要吃药了?”

  “一会儿会有人来让她吃药。”

  郑洁不想再理这个小丫头,丢下一句话匆匆下楼。

  “叔叔,我妈妈还在和阿姨说话,一会儿再进去可以吗?”

  祁焱走出拐角,收回白大褂上的目光蹲在小女孩身边。

  “谢谢你,一会儿再把水送进去吧。”

  35、“挨操还想没用的?!”(H)

  门缝下又开始游弋脚步,黎秋意听到稳重步伐,抿住唇。

  方思思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小动作被混迹风月多年的人一眼看穿。

  “秋意,别因为爱上他就做头脑一热的事。”

  “他对你有兴趣时什么都是好的,一旦没了兴趣,你的真情也是心计。”

  这都是她走过的路,不想再让黎秋意撞南墙。

  小茗晗捧着水杯进来塞到黎秋意手里。

  “是一个叔叔叫我给你的,快凉了。”

  黎秋意知道祁焱来了,刚刚的人就是。她不想让他等太久,喝了孩子的水离开。

  “有想去的地方吗?”

  “都可以。”

  女人垂着眸子,男人目光一凛,默不作声开车。

  她不该去见方思思,或者不该单独去见。心如同泡沫,一直在颤抖,米酒带来的长久沉醉被这场风刮的正要清醒。

  浴室里烟雾缭绕,女孩先洗完了澡,赤着脚到厨房。男人在她身后进去,背对着她脱衣服,趁她不备摘下梳子上的一根头发。

  厨房只有米和一点青菜,黎秋意拿不准祁焱会不会吃这么简单的东西。她不确定地敲了敲浴室门,正拿着头发丝愣神的人浑身过电,蓦地站直。

  “怎么了?”

  “只有,一点青菜了,我出去买一点吧。”

  “不用,就吃青菜。”

  他开始脱衣服,子弹内裤里的巨物探出头。

  “还不去?”

  男人精腰晃了两下,冒出粘液的铃口发亮。

  “咚。”

  黎秋意关上门,逃了。

  祁焱提起唇,笑容快得像是错觉又极快隐去。背在身后的手出了许多汗,汗水把头发粘得严严实实,抖都抖不掉。

  他把这根头发和在休息室偷来的那根放在一起,随意冲了两下身上,饭菜的香味已经渗进门缝。

  桌子上不仅有青菜,还有鸡蛋。

  “我找到的,也没几个了。”

  “嗯,吃吧。”

  黎秋意原本以为祁焱不会吃几口,却没想到他几乎把菜都吃完了。

  “很好吃,我妈只会炒鸡蛋。”

  祁焱放下筷子,这是他第二回提到他妈妈。

  黎秋意看着自己胸前的项链,突然觉得它有千斤重,并且伴着发烫。

  如果他母亲活着,一定会很喜欢她。

  怎么会,怎么会有人喜欢一个被卖了几手,又人人厌恶的妓女。

  “她,是什么样的人?”

  可还是想问。

  “你和她有点像。”祁焱抚摸她脸颊。

  然而紧接着女孩牵住他的手,自己摘下项链放到他手心。

  “祁焱,我怕我丢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你自己保管吧。”

  没了项链的胸口白皙无暇,吊带裙里是冰肌玉骨,等着人开启。

  男人仰头吞动喉结,项链捏在手里骨节变形发白。

  她拒绝了他,一个他已经认定的女人,将他最珍贵的东西又放回他手上。

  “我说过,你跟了我,就没退路了。”

  阴影压下来,雄厚男性气息侵袭女孩身体。祁焱指尾勾住她的吊带用力,纤细带子一下崩开,大片胸乳裸露,刺激他眼尾发红。

  身体纠缠着回到卧室,他拉上窗帘,扯下浴巾弹出硕物,随意撸了两下,双臂支在黎秋意身侧俯视她。

  “给我点时间,就几个月。”

  她侧过头,躲开他的吻,眼泪流到耳朵里。

  这句话今天方思思对她说过,当初茗晗的父亲也是这么说的。

  腿被掰开,私密处对着他。没有前戏,她却湿得一塌糊涂,龙头刚一碰上花穴口就牵连了几条丝线。

  他掰过她的脸,再温柔也改不了骨子里的霸道。只停了一下,而后便一冲到底。她蹙眉接受他,含着跳动的巨物,穴口在颤。

  “你不会是方思思。”

  也不会是他妈妈。

  阴茎在狭窄肉壁里抽动,柔软而有韧性的穴壁咬吸着他,男人脖子上努起青筋,发狠挺动着腰腹,流畅的背部线条张驰,坚硬肌肉用力挤成山包,血管兴奋缠绕。

  他气她摘了项链,已经有些日子没这么疯狂的干她,眼下发了狂,赤红着双眼,狰狞性器化作利刃,劈开她的身体,两个饱满的睾丸凶猛打在下面,淫水被大物带出顺着股沟流下,沾湿囊袋,拍打声逐渐清脆。

  两条软绵绵的手臂攀上他的脖子,被激烈抽插许久的小人儿半身殷红,昏昏沉沉眯着眼睛,只是依照本能,寻找她在风雨中的依靠。

  重复又疯狂的动作,气息缠绵。体内属于他的性器坚硬火热,突出的龟棱来回剐蹭肉壁,铃口撞击宫口又契合,每一道沟,每一条经脉,都是他的,都深深嵌在她身体里。

  两条腿被掰得更开,穴口岌岌可危仿佛要裂开,被磨出的血丝似一张网子,努力吸着肉茎,不顾尺寸不符也要把它整根吃进去。

  她喜欢被他压着,只有火热交融,深处软肉被撞出他的痕迹,她才能有片刻轻松。

  “叫我。”

  重重一顶,祁焱含住她的下唇,她呻吟的声线蓦地升高,在深入之后浑身抖着到了。

  “祁焱!”

  高潮中的敏感身体又被顶了一下,双重快感,她一抽一抽地紧抱男人脖子。

  他好像要射了,下身激烈耸动,吻却温柔的不像样子,每次这样都是要发泄的前兆。

  “祁焱......”被含住的唇含糊不清。

  知道她要说什么,男人突然用力,将两片唇收在一起,舌头顶在中间不让她再出声。

  “挨操还想没用的?!”

  酥麻感从头到尾,黎秋意在他挺身冲刺时绷直了脚趾,小腹盈满暖流。

  36、“她们是母女。”

  “嗯......”

  浑身酸疼,关节像生了锈,黎秋意醒了,她一条腿搭在祁焱腰上,性器还埋在她身体里,放了一个晚上,原本是入侵的怪兽,现在反而成为她的一部分那么自然。

  轻轻拔出来,抽了张纸把还未苏醒的器物擦干,她又轻轻躺回去。

  微光勾勒男人的侧脸,一根手指轻轻抚上棱角分明的下颌,顺着轮廓往下,放到胸口。

  而后毛躁躁的脑袋也贴上去,在祁焱胸口用着力,又不敢真的压醒他。

  别对我好了。

  我怕我离不开你。

  她听着他的心跳,指尖写下两行字。男人睫毛颤了颤,在她抬起头前赶紧打消睁眼的欲望。

  他早就醒了,在黎秋意拿着肉茎轻轻擦拭时,装睡是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眼皮落下温软,是她的唇瓣。

  男人收获一天里第一份惊喜。

  原来是想偷着亲他。

  之后温暖远离,接着怀里也空了。他睁开一条缝偷看她,幽暗里的小影子在地上摸索着找衣服,穿好之后蹒跚着到卫生间。

  一阵水声后又出来了,没回屋直接到客厅,接着他听到塑料摩擦的声音,美满生活受到威胁,祁焱几乎是从床上蹦起来跑进客厅,夺下她手里的药扔了出去。

  “不是不许你吃药?!”

  “......”

  “这是,胃药......”

  黎秋意低着头,不敢看他赤裸的男体。她一直有胃病,不舒服才出来吃药,没想到最后两片却被祁焱给扔了。

  但也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脸色潮红,一时说不上什么心情。

  男人抿着唇,低垂的鸦睫挡住情绪。小药瓶自己待在茶几上很尴尬,他想再拿出两片来,可里面已经空了。

  “胃疼?”

  “嗯......”

  “我再去给你买一瓶。”

  穿上衣服,他手习惯性伸进口袋,顿了一下,手拿出来掌心托着项链。

  “你要是不要,就扔了。”

  大门“咚”一声合上,黎秋意故意不看那心形的小坠子,躲到卧室里。

  可抓心挠肝的,有根刺横着,她待不利索,几分钟的时间反反复复开了几回门。

  到底还是拿走了。

  -

  气温骤降,前两天黎秋意来医院穿的还是裙子,现在已经披上厚外套。

  “你不上去吗?”

  祁焱坐在医院的花园里,额前的碎发轻轻晃动着。他状似不经心地看了眼表,“不方便,你自己去吧。”

  祁焱有他的好,即便对谁都冷漠,却从不轻视了她们。

  黎秋意自己走进医院,观望这边许久的年轻男人坐到祁焱身边,面对川流不息的马路,抽出几张纸递给他。

  “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年轻男人翻到其中一页摆到他面前,“她们是母女。”

  意料之中的答案,心被恶意揉成一团。

  祁焱蓦地闭上眼,眉心拧起的川字很复杂。

  “当时把她带回来的是祁鸣手下的人,但不是吕梅,吕梅要她,只是想给自己女儿留条出路。”

  “呵......”舌尖抵得槽牙发麻,“她倒还是个好妈。”

  “黎颖原本想自己生孩子,可她底子不好,怀了两次都没保住,养了黎秋意后才赖上文家。但文家人也不傻,她们没过几天好日子就被赶出来了。”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男人拿了报告,黑瞳情绪难辩。身后的大楼背景发白,一场秋雨正在酝酿。

  他想给郑洁最后一次机会,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那次她的反应明显是认出了黎秋意,可是她没冲进去和黎秋意相认,也没有和方思思要任何联系方式,而是逃了。

  对亲生女儿避之不及,怪不得明明离得不远,黎秋意却这么多年都没找到父母。

  住院部休息室里。

  “郑医生,郑医生,郑医生——”

  “啊——”

  护士叫了郑洁三次她才听见。

  “怎么了?”

  “该查房了。”

  “嗯,我知道了。”

  郑洁被她吓出一身汗,这走廊里这么多病房,有一个仿佛禁地一般,她每天都在盼着那个女人出院。

  她站在病房门口,不想让护士看出异样,忍着不适推开门。妓女住过的病房凭空生出一股怪味,这种味道像是啐出来的口水,让郑洁觉得恶心。

  病床上的人她尽量不去看,小女孩坐在另一张床上,捏着本书轻轻扇着一杯水。

  方思思转到这个医院时伤还很重,能弄出这样一身伤,她的身份不言而喻。管她叫妈妈的小女孩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收获的尽是些冷眼。

  想起这个小丫头那天撞破自己窘态,女人冷了眼。

  “你先出去。”

  碍事的小丫头。

  茗晗放下水乖乖离开,站在楼梯口,她看到上次来看过妈妈的漂亮阿姨。

  除了黎秋意没有人来看过方思思,方茗晗很喜欢她,跑过去抱住她的腿。

  弄出的动静有点大,路过的护士斜了她们一眼,故意弄出更大的动静让小女孩安分。

  茗晗捂住嘴,小声对黎秋意说:“医生在妈妈屋子里。”

  “嗯?所以你出来了?”

  黎秋意往门上的小窗户望了一眼,一身白的医生口罩拉在下巴,露出大半张脸,一双和她极相似的眼睛藏着轻蔑。

  “阿姨?你怎么不走了?”

  手背上落了滴水,热的。黎秋意松开她抚到门边,门正好打开。

  “你......”

  “妈......”

  分不清是叫她,还是单纯抿掉了眼泪。郑洁没想到黎秋意在这,脑子一空她拉上口罩,拂开女孩伸过来的手。

  “你认错人了。”

  37、你,不认得我了吗?

  祁焱问过她为什么不找父母,当时回答的什么她已经忘了。

  她想找啊,想和其他人一样过普通的生活。真的很后悔,她不该从阿姨家跑出来,不该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黎秋意曾经幻想过很多次,当父母知道她不见的那一刻,他们也许会冰释前嫌,然后疯狂寻找自己。

  他们会走遍大街小巷,把印着自己照片的寻人启事给见到的每个人看。在人们摇头时挫败,点头时又欣喜若狂。

  如果一时掩饰住了焦急,最起码会在相见时给她一个拥抱,对她说思念都一样。

  可是没有,这些都没有。所有想象如同落在地上的镜子,让她连看清自己的机会都没有,便被飞溅的碎片割醒,离开这个自以为是的梦。

  “郑洁!”

  郑洁站住,刚刚路过的护士折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女人一阵慌张,将局外人推到旁边的病房,门关得严严实实。

  “别叫了!”

  压抑吼叫,女孩目光哀伤,对母爱的期盼如同针刺。

  郑洁急于掩饰的姿态锋利过以往所有中伤。黎秋意把茗晗护在身后,小女孩抓着她的衣摆不敢放手,不懂为何刚才还好好的医生阿姨,眼珠突然猩红的如同猛兽。

  “茗晗......进去找你妈妈......”

  小女孩跑回病房,走廊里终于只剩下她们两个人。隔了太多年的重逢,黎秋意将郑洁逼到墙角,这个女人的光彩不减当年,甚至比那时更加耀眼,让她越发卑微,也越发像一个可笑的无赖。

  “我是秋意,你不认得我了吗?”

  你,不认得我了吗?

  这是她最后一丝希望,扯起袖口露出胳膊上的一道疤痕,这是她刚刚会走时摔的,作为母亲的人不可能不记得。

  噙满泪水的杏眸望着郑洁,她渴望从低垂的眼眉里看到一点喜悦。

  “你有找过我吗?我很想你们......”

  “哒哒哒......”被赶到病房里的小护士跑出来,和几个人一起朝这边踮脚,然后窃窃私语。

  饱含深意的目光将郑洁打回现实。她从来都是高傲的,一尘不染的天鹅,第一段婚姻已经足够折辱她,她的翎羽受损,又怎么能容忍一个这样的女儿存在。

  她不能接受。

  “我找你做什么?你想谁?我只有一个女儿,才上小学,你自重些。”

  推开挡在面前的女孩,余光看着她撞到墙上,没停顿一毫,掠过众人径直离开。

  黎秋意瘫倒在地上,面前地板落满晶莹。

  她像是被展览的怪物,抓着墙壁的手不断用力,指甲劈开,鲜血冒出指缝弄脏白墙。

  郑洁走到楼下,迎面而来的高大男人极有压迫感。她下意识觉得紧张,然而她不管往哪儿躲,那男人都像幽灵似的挡在她面前。路被封得死死的,她不得不抬头,和那双冰冷刺骨的眸子相对。

  “先生,你挡我的路了。”

  眼前的中年女人和黎秋意生的十分相似,特别是妩媚的眼眉,简直一模一样。可祁焱从这张脸上找不到一点亲切感,反而充满了厌恶。

  “哪是你的路?”

  居高临下的凌人之态,郑洁抬着高傲的头,不想低了一分一毫。祁焱想和她好好聊一聊,这时满脸泪痕的小女孩从楼梯上跑下来,跑得太快一下撞到他腿上。

  “叔叔!阿姨,阿姨......”

  方茗晗哭得撕心裂肺,祁焱愣了一秒,郑洁从他胳膊下溜走。

  男人站在那里看看楼上又看看身后,从未有过的不安,狠狠咬着牙还是跑上去。

  黎秋意躺在方思思怀里眯着眼睛,鲜红冒出鼻孔,蜿蜒到嘴角,又被眼泪冲淡。

  祁焱出现在拐角,长身而立。

  女孩捂住脸,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她不想让祁焱反感自己,扶着方思思的手站起来,背过身不让他看她的狼狈。

  “别,别看我......”

  “过来。”

  男人抿着唇,眉心抽搐,将人带进怀里,手掌抹掉她的鼻血。

  “祁焱。”

  血很腥,泪很咸,味道不是很好,她连祁焱身上的香味都闻不到了。

  “别对我好,求你了。”她懂了方思思的话,“如果有天没了你,我可能会不习惯,会成为你的负担。”

  我不想变成你讨厌的人。

  -

  祁焱撕碎了亲子鉴定报告,又付之一炬,连带吕梅的身份一起吞回肚子里。无知也许会更轻松,他不会再拿给黎秋意看。

  “你只是认错了人。”

  “嗯,一定是。”

  她躺在男人怀里,眼眸映着繁星,擦破的眼圈发红。脖颈被他吻着,泪水血水一并舔到肚子里。

  “和我聊聊你的事。”

  “我......被人带走之后,关在一个很大的房子里有半年多,在那儿认识了方思思,那时候她叫方媛。”

  “嗯。”祁焱淡淡回应,目光越来越深。

  “那里有很多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孩,吃得好住得也好,我住的那间屋可以看到很高很大的铁围栏。”

  “后来呢?”

  他翻身压上她。

  “只是人总在不断变少,方思思跑过,被抓回来就再没见过她。没几天我被送到了一家,他们一样关着我,后来我跑出来碰到了外婆。”

  男人一僵,他当然知道那些孩子最后去了哪,手挡住女孩眼睛,“你喜欢你外婆吗?”

  “喜欢,她对我很好。”

  “那我对你好,为什么不让?”

  黎秋意不想听,更不想回答。

  她的出身没有人会释怀,亲生母亲如此,更不要说是祁焱。

  今天她失态了,那句话很矫情,他的耐心还有多少,她不知道。

  所以起身脱了衣服,光溜溜躺回去,主动搂住他的脖子。

  “我乱说的,要我吧。”

  38、安逸日子才没过多久,她就已经忘乎所以,希望这个男人只属于她。(H)

  祁焱本来没打算动她,可细弱无骨的手如同小蛇,钻进他的裤腰。宽松睡裤撑起一个鼓包,将沉睡巨物放在手里揉捏。

  很快,这根比他诚实许多的物件便昂起头,顶头小口吐着不满足的水戳在女孩手心,白嫩磨至绯红。

  黎秋意褪掉了祁焱的衣服。比她身形高大出一倍多,能将她整个包住的男人安稳躺在绒毯上,背靠不夜城,英眉轻蹙,由她上下其手。

  祁焱抿了抿唇,他的嘴唇唇线清晰,她吻上,手继续抚摸肉茎。

  细腻指腹将积聚在铃口处的前精揉捻抹开,越抹越多,很快整个冠头都让粘液浸得光滑发亮。

  男人的身体微微颤抖,他在压抑,可时刻变化轮廓的肌肉暴露了他。还有手臂绷起的血管,和阴茎上的纹理一样骇人。

  他们吻得很激烈,津液互相渡给对方,又牵扯出暧昧丝线。

  想取悦他,但还有隐秘的原因,就是她想要,想和他合二为一。安逸日子才没过多久,她就已经忘乎所以,希望这个男人只属于她。

  湿漉漉的穴口摇摇晃晃,吸住肉冠,好像又大了一圈。

  迅速膨胀的肉根将谷口撑开,黎秋意闭着眼睛,感受炙热尖端在自己身体内膨胀,推开整整阻碍直到完全契合。

  她上下晃动着身体。这根肉棒龙头饱满沟壑分明,一条条山脊似的青筋严丝合缝嵌上内壁。

  男人会对女人上瘾,女人也会对男人上瘾。她趴在祁焱胸口抚摸他的身体,手心残留的粘液沾了他一身。肌肉被摸到发亮,黧黑俊颜竟然微微泛红。

  这是继上次黎秋意喝醉之后的又一次主动。上次祁焱反击了,但是这次他愿意做一根活的按摩棒,让需要发泄的小人儿尽兴。

  两个皙白的奶来回摇着,乳尖偶尔和他的相碰。他抓住柔软掌控在手心,另只手下去托住她的小屁股,给瘦小身体增添力量,让她动得更快些。

  肉茎飞快进出,交叠成重复影子,羞人的声音让人热血沸腾。很快,淫水被磨蹭成绵密泡沫,囊袋和巨龙饱涨着和它的主人一样凶猛。

  她的水总是很多,耻毛洇湿不算,动作激烈肉棒还会滑出体外。

  “哈......”

  泡透了。

  他根本不是在插穴,而是整个人掉进水里。可这水这么柔,这么暖,就算是溺死在里面也情愿。

  男人仰起头,血丝爬满眼球,难忍低喘性感过女人呻吟。

  可黎秋意的速度对他来说还是慢,终于,他钳住她一侧小臂,已经筋疲力尽的身子撞进他怀里。落到床上只是瞬间,性器不曾抽离半分,反而在平稳时重重一顶,冠头直直陷入宫颈,凶猛捣进抽出。

  “秋意,搂好。”

  她搂住他的脖子,任何时候都这么乖巧。

  他亲了亲她,奋力挺动健腰,硕物来回贯穿温暖又紧致的甬道,媚肉抱得很紧,穴口冒着一圈粉红。

  这么可爱的小人儿怎么会有人舍得不要她。

  他之前还怕黎秋意的父母把她从自己身边夺走。现在正好,断了所有傻逼的念头,以后她只和自己有关系。

  男人眼眸通红,女孩浑身抖着到了,温水将欲望浇透。

  “嘶......”

  一滴汗液滑落,祁焱将精华尽数交给她。

  高潮余韵悠长,还相连的两人喘着气,男人勾起她一缕发,刚想说什么,手机铃声便将安静打破。

  是个只存了一个姓氏的号码。

  “是祁凌的看护。”

  电话接起来,说了两句,男人脸色渐变。

  “怎么了?”

  “我要去一趟医院。”

  祁焱简单冲洗出来,黎秋意已经穿好衣服等他。

  “我和你一起去。”

  黎颖走后她便没再见过祁凌,看护能晚上打电话给祁焱,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可以吗?”

  黎秋意眼圈又红起来,祁焱无奈,只能带上这个小孩一起去看另一个小孩。

  -

  三号雅间的客人很奇怪,明明是一个人来的,却点了一大桌子菜。

  不过很快,一个成熟稳重的中年男人便来了,服务生开始脑补这两个人的关:也许是一段刻骨铭心的不伦之恋,明明彼此倾心,却因为世俗的不允许,只能在夜晚降临后偷偷幽会。

  ——当然,这是好听的说辞,她今天闲的奶疼才想了这么一段,准确叫法应该是臭不要脸的流氓。

  服务生哼着小调走了,被意淫的男人找到三号包房,皮鞋踩在软绵绵的地毯上,让他更对现实不确定。

  林昌同有十年没联系过的前妻,突然找到他要见面。

  他没心情和女人旧情复燃,本来也没什么情,一进包间表情就很酸。郑洁讨厌他这副德行,可不找他又不行。

  “有事?”

  一如多年前那么厌恶。

  “我见到秋意了。”

  “谁?”林昌同睁大了眼。

  “林秋意!你的女儿!”

  “啪!——”女人失控,摔了一个碗。

  男人脸一抽,“我当然知道她是我的女儿,你怎么会见到她,她不是......”

  突然噤声,郑洁也不再说话,当初还有夫妻关系时就已经各怀鬼胎的人,出奇的默契。

  “她在哪?还好吗?”

  “好,亭亭玉立。”话锋一转,“不过我不太好。”

  “什么意思?”

  “她,被人包了。”

  39、关着她不如洗脑,无形的锁链只要扣上就会无比忠诚。

  林昌同对和前妻生的这个女儿并不熟悉,她小时候就极少见面,最后记忆停留在她六岁那年。

  秋意这个孩子比其他家的小孩都懂事,可她是郑洁生的,他喜欢不起来,远没有他的秋宁让他欢喜。

  他和郑洁那时一直在闹离婚,财产分好,林秋意的归属成为了最大难题。

  他有秋宁,郑洁也有了再婚对象,那段时间他们两个要各种求亲戚寄养孩子,对所有人都是负担。

  后来秋意走丢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沉默,再也没有人提起过林秋意的名字。

  “唉......”

  听完郑洁叙述,林昌同叹口气。

  “这个孩子怎么这样了,我记得她小时候挺好的。”

  “她还不到十八,之前说好她是归你的,如果她来找我,你得接走她。”

  郑洁找林昌同不是出来叙旧的,秋意身边的男人很大可能找她麻烦,她没办法把这种女儿接回家里,全家人的脸丢不起。

  林昌同睁大了眼,烟盒往桌子上一摔。

  合着绕了一大圈,在这等着他呢。

  “你想什么呢?什么当初说好她归我?我们根本就什么都没说好!”

  菜刚上齐两个人便不欢而散,林昌同留着最后的面子结了账,又觉得不舒服,面前的餐盘摔得粉粉碎。

  郑洁比来时的脸更黑,可她不得不回到医院值班,还要面对那个和黎秋意有关的女人。

  ......

  出租车停到医院侧门,两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从上面下来,年迈的那个搀扶着相对年轻的。

  “早知道她命那么好,我就不走了。”

  快一个月没出现在湖城的黎颖避过风头,终于敢回来。每天只要闲下来没事,抱怨最多的就是这句话。她本来就病颜残损,忧郁之下身体更差。吕梅拍着她的脊背,沉重叹气。

  “别想了,事做到头了,回是回不去了。”

  “谁知道那个丫头命那么好。”

  她费尽心机,把身体糟蹋成这样子也没能真的嫁给谁,给自己奔一个稳定的未来。可那小丫头什么都没做,便得了祁焱的青睐,光明正大登堂入室,祁焱甚至还为她动手打了徐枫。

  “要是祁焱真的娶了她,我就真亏大了。”

  “叮——”

  头顶的大表到了整点,发出耀眼冰冷白光。

  不甘,嫉妒,挫败,复杂心情冲击得这个近中年的女人身体晃荡,在吕梅办手续的这么一会儿差点没倒下,碰到一个人身上。

  “啧。”

  郑洁皱着眉,摆正被黎颖扯乱的衣角匆匆离开。

  她站在走廊,那间最不愿意看到的病房开门了,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探出头来,她一道冷厉目光扫过,把小女孩吓了回去。

  方茗晗一开门就看到把秋意阿姨弄哭的可怕医生,眼神还阴恻恻地蹬着她。再懂事的孩子也是孩子,登时红了眼眶跑回屋里,趴到母亲怀里呜咽。

  “别去了晗晗,太晚了。”

  方思思哄着她,小女孩边抹眼泪边摇头,惦记着妈妈要喝热牛奶,执拗的小人儿非说自己没事。她到楼下的小商店,一直警惕看着周围,生怕郑洁从哪冲出来。

  小女孩踮着脚够一瓶牛奶,她太矮了,指尖只能将将碰到瓶子。就在她要放弃叫人帮忙时,牛奶突然被身后伸出的一只手拿走,又塞到她手里。

  “给。”

  慈祥的老人,围巾挡住半边脸,花白的发贴在脸颊,方茗晗只能看到她的眼睛,苍老却清明,一点没有她平时见到的混沌。

  此时,老人眼睫弯弯,皱纹堆起笑容,看上去朴实善良。

  “谢谢奶奶。”

  小姑娘抿着嘴唇,脸蛋粉雕玉琢,纯净大眼让吕梅想起曾经的黎秋意。

  她第一次见到黎秋意时那孩子也是这般年纪,只是黎秋意过得不算好。

  长期营养不良的瘦弱身体,六岁的孩子看上去像四岁;头发干黄,似乎经常遭到拉扯,长短也不一;脸颊瘦到凹陷,皮肤有没好的血痂,大眼睛格外凸出。

  她本是来抓黎秋意的,看到这副模样的小人儿瞬间换了主意。

  自己的女儿几次流产,需要一个孩子做依靠。这种女孩好骗的很,就像忍饥挨饿的流浪狗,最不能抵抗就是别人对她的好。关着她不如洗脑,无形的锁链只要扣上就会无比忠诚。

  “奶奶?”

  老人挡着她的去路,商店不大,只够一人过的通道被挡死。

  “我要过去。”

  单纯的小女孩根本没注意到吕梅渐渐变了味道的笑容,还扶住了她。

  “奶奶,你还好吧?”

  “唉......”

  吕梅叹着气,怕引起售货员的注意,她慢慢往店外走,带着小女孩一直挪到路边。

  “奶奶?

  “没事,年纪大了,不舒服。”

  吕梅手摸进口袋,背对着女孩没看到她的小动作,所以失去了最后的逃跑机会。

  “小姑娘你叫什么?”

  “茗晗。”

  “好,茗晗真乖。”

  吕梅转过身,凶相毕露,沾着药水的手帕捂在女孩脸上。

  方茗晗软趴趴倒下去,吕梅抱着她回到车上,扯开围巾大口喘气。

  一辆黑车从她身侧开过,副驾驶的女孩眸光一动,倏地趴上窗户。

  “怎么了?”

  “我......我好像看到外婆了。”

  祁焱猛踩刹车,两人前倾,黎秋意满眼不解地回望他。男人借着黑暗,整理情绪。

  “刚刚有只猫。”

  “只是长得像而已,这是医院,有很多老人。”

  “嗯......我只是,太想念她了。”

  40、为什么她连一句想念都不配得到,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局外人。(一更)

  “应该是我看错了。”

  外婆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又怎么会真的出现在她面前。无非是思念太强烈,她看谁都是想象的样子。

  医院大厅里都是急诊病人,时不时有人与他们擦身而过。黎颖接到吕梅的短信,裹着围巾离开医院,却不想碰到被男人紧紧护在怀里的黎秋意。

  来不及想他们来这干吗,黎颖捂住脸,装着打电话却心如擂鼓。

  她名义上的女儿,和她这辈子都攀不上的那种男人,就在她身后走过,她甚至还感受到来自黎秋意身上的温度。

  黎颖在风月场混了这么久,这点事还是看得清楚的。之前只是听说,可今天确是真切看到。

  ——祁焱喜欢黎秋意,保护的姿态是男人对女人,与客人对妓女的占有不同。他手臂揽着女孩的肩膀,匆匆路过的行人偶尔会蹭到他的衣服边,却没人能碰到黎秋意。

  目光逐渐燃起妒火,吕梅的电话又来催,她剁剁脚偷偷从侧门溜走。

  黎秋意离开这里不过半天,大敞的门口像是一张要吞噬人的大嘴。

  祁凌是突然转到这里的,她之前并不知道自己来的就是郑洁工作的医院。

  “你在这里等我?”

  “不用,一起吧,我想去看看小凌。”

  祁焱细心地发现了她眼里晃动的光影,只可惜被擦破的眼圈红肿未退,他没办法分辨她是不是又哭了。

  好在祁凌离郑洁很远,不同的走廊,这里没人知道黎秋意的身份,少了许多异样眼神。

  祁凌还没结束手术,熟悉的轮椅放在靠近门口的地方,黎秋意摸上扶手,耳边仿佛听到了小女孩的嬉笑。

  “小凌的腿?”

  祁焱看着进出的医生,揽着她坐上椅子。

  “她好像一出生就是这样。”

  “好像?”

  “嗯,我才回来没多久,她出生的时候不在这里。”

  手术室大门打开,护士医生簇拥着被推出来的女孩。她紧闭着口眼,气息微弱到让人心慌。

  过了许久,祁凌眼皮开始颤抖,但是她没醒,而是陷在梦魇里,反复叫着自己的父母。黎秋意握着她的手过给她体温,苍白如雪的小脸和瘦到只剩一把骨头的身体,让她仿佛在照一面穿越时空的镜子。

  从三岁开始,她便辗转在不同亲戚的家里。小心翼翼地看着别人眼色生活,怕被赶走,因为谁的一个眼神和一句立意不详的话忧心忡忡。

  不敢在吃饭时弄出大的动静,记得亲戚家的小孩喜欢吃什么,夹菜的时候乖巧躲避。围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时间属于真正的一家人,她只能待在小房间里,偷偷从门缝看着孩子和父母撒娇。

  她期望在某一天醒来,爸爸妈妈会接她回家,不用再过寄人篱下的日子,可以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在晚上睡觉时也能开着小夜灯。可她没等到过,直到她被人抱走又见到郑洁,那个应该被称为母亲的人,脸上始终都没表现出对她的思念。

  她抱住女孩的身体,热泪顺着颈窝向下流淌。

  “我想出去待一会儿。”

  她不想让祁焱再看到她哭,越过男人穿过狭长走廊下楼。

  湖城的秋天很短,几场雨之后遽然入冬。她踏着满地潮湿落叶走进花园,在清苦的草木气味中环抱住自己,呼出一口白气。

  “妈妈——”

  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吸引了黎秋意的目光,她望了一眼顿时愣住。一家三口越走越近,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能出现的那一个,习惯逃离,可又舍不得真的离开,身形隐在墙角,透过树叶盯着他们。

  郑洁在电话里的语气不好,丈夫带着女儿过来看她。一家人其乐融融,郑洁被男人一只手臂搂着,怀里抱着小女孩亲昵。

  童言童语逐渐抚平郑洁眉间川字,这应该就是她口中才上小学的女儿。这样的郑洁是黎秋意不曾见过的,她没有不耐没有烦躁,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慈母。拿着糖葫芦晃悠的小孩,拥有她想都不敢想的一切。而她躲在黑暗中,做着一个卑鄙的偷窥者。

  “妈......”

  她们明明都是她的女儿,为什么她连一句想念都不配得到,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局外人。

  她想看郑洁的笑容,所以离得越来越近,终于被郑洁的丈夫发现。

  “你是?”

  天色已经入夜,一个陌生的女孩流泪满面出现在他们身后,是谁都会生疑。

  郑洁眯起眼睛,用眼神警告黎秋意,更可笑的是她还特意将小女孩背过去,不让她们对视。

  “这是我的病人。”

  郑洁先于黎秋意开口,背对着丈夫是她冷冰冰的眉眼,猩红的唇一开一合。

  祁焱断不会让黎秋意真的自己出门,他一直跟着她,紧拧眉心,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再没有这么想杀一个人的冲动。

  手摸到腰后,冰冷的铁疙瘩可以将一颗脑袋变成一朵完美脑花。

  他举起枪,枪身和黑色手套融于一体,枪口对准郑洁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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